卷八 西山读书记 卷九 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西山读书记卷九
  宋 真徳秀 撰
  仁义
  易大传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朱子曰阴阳成象天道之所以立也刚柔成质地道之所以立也仁义成徳人道之所以立也道一而已随事著见故有三才之别而于其中又各有体用之分焉其实则一太极也阳也刚也仁也物之始也阴也柔也义也物之终也○勉斋黄氏曰天之道不外乎阴阳寒暑往来之类是也地之道不外乎刚柔山川流峙之类是也人之道不外乎仁义事亲从兄之类是也阴阳以气言刚柔以质言仁义以理言虽若有所不同然仁者阳刚之理也义者阴柔之理也其实则一而已天地亦大矣人以藐然之身乃与天地并立而为三至其为道则又与天地混然而无间其可不知所以自立哉非阳刚阴柔则虽天地不能以自立不仁不义则亦不可以谓之人矣不谓之人则与禽兽奚异哉由仁义则与天地并立而无间由不仁不义则无以自别于禽兽学者其亦知所择矣
  天地之大徳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按易之并言仁义者前章及此而已在天地则曰生在圣人则曰仁仁之义葢可识矣○又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亦并言仁义之一也
  记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严气也此天地之义气也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徳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曰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乡仁右义偕藏也读为揪敛也察犹察察严杀之貌南乡乡仁贵长大万物也正义曰春为仁夏为礼今春为圣夏为仁者春夏皆生养万物俱有仁恩之义故此夏亦仁也圣既生物言之则谓之圣故东方为圣也各以义言之理亦通也中者藏也
  中庸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䇿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朱子曰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以生者所谓元者善之长也言人君为政在于得人而取人之则又在修身能仁其身则有君有臣而政无不举矣
  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
  人指人身而言具此生理便自然有恻怛慈爱之意深体味之可见宜者分别事理各有所宜也礼则节文斯二者而已○圣贤言仁便有个温厚慈祥之意带个爱底道理下便言亲亲为大○问修道以仁继之以仁者人也何为下面又添义礼曰仁便有义如阳便有阴亲亲尊贤皆仁之事亲之尊之其中有个差等便是义与礼亲亲在父子如此在宗族如彼所谓杀也尊贤有当事之者有当友之者所谓等也○问仁即是道如何说修道以仁曰道是泛说仁是切要底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逺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朱子曰仁者心之徳爱之理义者心之制事之宜也
  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茍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厌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此章言仁义根于人心之固有天理之公也利心生于物我之相形人欲之私也循天理则不求利而自无不利徇人欲则求利未得而害己随之所谓毫厘之差千里之谬此孟子之书所以造端托始之深意学者所宜精察而明辨也○或问人之所以为性者五而独举仁义何也曰天地之所以生物者不过乎阴阳五行实一阴阳也故人之所以为性者虽有仁义礼智信之殊然曰仁义则其大端已举矣曰然则其或主于爱或主于宜而所施亦有君亲之不同者也曰仁者人也其发则专主于爱而爱莫切于爱亲故人仁则必不遗其亲矣义者宜也其发则事皆得其宜而所宜者莫大于尊君故人义则必不后其君矣曰子谓仁义未尝不利则是所谓仁义者乃所以为求利之资乎曰不然也仁义天理之自然也居仁由义循天理而不得不然者也然仁义得于此则君臣父子之间以至于天下之事自然无一物之不得其所者而初非有求利之心也易所谓义之和者正谓此尔曰然则孟子何不以是为言也曰仁义固无不利矣然以是为言则人之为仁义也不免有求利之心焉一有求利之心则利不可得而害至矣此孟子所以拔本塞源而救其弊也○心之制亦是就义之全体处说事之宜是就千条万绪各有所宜处说事之宜非是就在外之事说看甚么事来时当面便有个宜处这便是义○问心之徳爱之理俱以体言心之制事之宜俱以用言否曰心之徳是浑沦说爱之理方说到深切处心之制却是说义之体程子所谓处物为义是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言义以宜之韩愈言行而宜之之谓义若以义为宜则义有在外意思须如程子言处物为义是则处物者在心而非外也○事之宜虽若在外然所以制其宜则在心也○所谓事之宜方是指那事物当然之理未说到处置合宜处○圣贤之言所以要辨别教分明但只要向义边一直去更不通商量第二著才说义乃所以为利固是义有大利存焉若行义时便说道有利则此心便倾邪向那边去故孟子云云董仲舒亦分明说不谋其利不计其功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朱子曰害仁者凶暴淫虐灭绝天理故谓之贼害义者颠倒错乱伤败彛伦故谓之残一夫言众叛亲离不复以为君也○南轩曰夫仁义之在天下彼岂能残贼之哉实自残贼于厥躬耳为君如此则上焉断弃天命下焉不有民物谓之一夫不亦宜乎
  孟子曰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言非礼义谓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
  仁宅见前篇矢人函人章义者宜也乃天理之当行无人欲之邪曲故曰正路
  旷安宅而弗居舍正路而弗由哀哉
  言道本固有而人自绝之是可哀哉此圣贤之深戒学者所当猛省也
  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朱子曰人物之生同得天地之理以为性同得天地之气以为形其不同者独人于其间得形气之正而能有以全其性为少异耳虽曰少异然人物之所以分实在于此众人不知此而去之则名虽为人而实无以异于禽兽君子知此而存之是以战兢惕厉而卒能有以全其所受之理也明则有以识其理察则有以尽其理之详物理固非度外而人伦尤切于身故其知之有详略之异在舜则皆生而知之也由仁义行非行仁义则仁义已根于心而所行皆从此出非以仁义为美而后勉强行之所谓安而行之也此则圣人之事不待存矣尹氏曰存之者君子也存者圣人也由仁义行存者能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明察是见得事事物物之理无一毫之未尽所谓仁义者皆不待求之于外此身此心便浑然都是仁义○问云云若学者须是行仁义始得曰这便如三月不违意他是平日身常在仁义内即恁地行出学者身在外且须去求仁义就上行然又须以由仁义行为凖的方得○或言由仁义行好行仁义便有善利之分曰岂不见上有舜字惟舜便由仁义行他人须穷理知其为仁为义从而行之且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既未能安仁亦须是利仁利仁岂不是好底知仁之为利而行之不然则以人欲为利矣○南轩曰由仁义行非行仁义者行仁义犹为二物也由仁义行则如目视而耳听手持而足履无非是矣若舜者可谓全其所以为人者而无亏欠矣未至于舜皆为未尽也
  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朱子曰仁者心之徳程子所谓心如榖种仁则其生之性是也然但谓之仁则人不知其切于己故反而名之曰人心则可以见其为此身酬酢万变之主而不可须㬰失矣义者行事之宜谓之人路则可以见其为出入往来必由之道而不可须㬰舍矣哀哉二字最宜详味令人惕然有深省处○上兼言仁义而下专论求放心者能求放心则不违于仁义在其中矣○馀详见前求放心章
  宋牼将之楚孟子遇于石丘曰先生将何之曰吾闻秦楚构兵我将见楚王说而罢之楚王不悦我将见秦王说而罢之二王我将有所遇焉曰轲也请无问其详愿闻其指说之将何如曰我将言其不利也曰先生之志则大矣先生之号则不可先生以利说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悦于利以罢三军之师是三军之士乐罢而悦于利也为人臣者懐利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懐利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懐利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懐利以相接然而不亡者未之有也先生以仁义说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悦于仁义而罢三军之师是三军之士乐罢而悦于仁义也为人臣者懐仁义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懐仁义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懐仁义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去利懐仁义以相接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南轩曰事一也而情有异则所感与其所应皆不同是以古之谋国者以理义不以利害此天理人欲之所以分而治忽之所由系葢不可不谨于其源也夫说二君而使之罢兵非不善也然由宋牼之说而说之以利使其能从亦利心耳罢兵虽息一时之事而徇利实伤万世之彛自众人论之惟欲其说之行而不睹其害于后在君子则宁说之不行不忍失正理而启祸源也故使二君悦于利而听从则三军之士乐罢而悦于利以至于观听之间亦莫不动焉上下憧憧徒知利之为利则凡私己而自便者无不为也人欲肆行君臣父子兄弟之大伦亦且不暇恤矣则岂非危亡之道乎由孟子之说而说以仁义使二君幸而听则是其心复于正道三军之士乐罢而悦于仁义则皆知仁义为重将于君臣父子兄弟之际无非以是心相与人心正而治道兴矣三代之所以王者用此道也然则其说则一而所以说者异毫𨤲之间霄壤之分可不谨哉学者有见于此则知五霸之在春秋为功之首而罪之魁也又知曽西之所以卑管晏而尊子路者也则庶乎知入徳之门矣
  孟子曰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
  朱子曰良者本然之善也程子曰良知良能皆无所由乃出于天不系于人
  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
  南轩曰良云者有本然之义有善之义葢其本然者无非善也不学而能不虑而知则无一毫人为加乎其间天之所为而性之所有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及其长莫不知敬其兄此其知岂待于虑乎而其能也又岂待于学乎此所谓良知良能也然此章下文独言知者葢知常在先也爱敬者良心之大端葢亲亲为仁敬长为义人道不越是而已能存是心而达之则仁义之道不可胜穷矣虽然人之良能良知如饥而食如渇而饮手持而足履亦何莫非是乎何孟子独以爱亲敬长为言也葢饥食渇饮手持足履之类固莫非性之自然形乎气体者也形乎气体则有天理有人欲循其自然固莫非天理毫厘之差则人欲乱之矣若爱敬之所发则仁义之渊源故孟子之所以启告之者专指夫此掲天理之粹以示人也若异端举物而遗则天理人欲混淆而莫识其源为弊有不可胜言者矣
  王子垫问曰士何事孟子曰尚志曰何谓尚志曰仁义而已矣杀一无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义也居恶在仁是也路恶在义是也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矣朱子曰志字与父在观其志之志同葢未见于所行而方见于所存也○南轩曰尚志者以立志为先也主乎仁义所谓志也不主乎仁义则伥伥然何所据乎谓之志不立可也杀一无罪非其有而取之举二事者欲其推类而知仁义之所存也夫杀一无罪而非仁由是而体之则仁之所以能爱者可得而推矣非其有而取之为非义由是而体之则义之所以为宜者亦可得而推矣居仁由义居则不违由则不离也居仁则体立由义则用行大人之事亦不越此而已矣学者可不以尚志为先乎○黄氏曰论语一书未尝以仁义对言而孟子言仁义者不一而足葢夫子教人无非仁义之道使人油然入于仁义而不自知也孟子悯斯世之迷惑故开关启钥直指人心而明告之也五常百行皆性所有而独言仁义者何也仁义葢其总名而五常百行其支𣲖也
  孟子曰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为达之于其所为义也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穿窬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受尔汝之实无所往而不为义也
  朱子曰恻隠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故莫不有所不忍不为此仁义之端也然以气质之偏物欲之蔽则于他事或有所不能者但推所能达之于所不能则无非仁义矣充满也穿穴窬墙皆盗之事也能推所不忍以达其所忍则能满其无欲害人之心而无不仁者矣能推其所不为以达其所为则能满其无穿窬之心而无不义矣尔汝人所轻贱之称人虽或有贪昧隠忍而甘受之者然其中必有惭忿而不肯受之之实人能即此而推之使其充满无所亏缺则无适而非义矣○南轩曰人皆有所不忍皆有所不为此其秉彛之不可殄灭也然有所不忍矣而于他则忍之有所不为矣而于他则为之此岂有异心哉为私欲所蔽而生道息故也若以其所不忍而达之于其所忍岂非仁之方乎以其所不为而达之于所为岂非义之方乎达谓达于用充谓充其所有者也此章始言仁义而末独言义何也葢仁义体用相须者也人之不仁者以非义害之也不为非义而后仁可得而存故反复再三推而言之使人知所用力也
  荀子曰处仁以义然后仁
  学者有以此说为当理者葢谓施仁而不以义则兼爱无别不足以为仁矣愚谓此不知仁之论也葢仁义虽曰对立然仁未尝不兼义仁者体也义者用也有体斯有用也以其体而言之则仁者之心无不周遍所谓理一也至其施之则亲亲与仁民不同仁民与爱物不同所谓分殊也即所谓义也程子之论西铭尽之矣必若荀子之言则仁未足以为仁必处之以义然后仁也如此则仁小于义义大于仁矣岂理也哉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曰君子于仁也刚于义也柔
  问仁是柔如何却属刚义是刚如何却属柔朱子曰仁刚阳是一様意思义柔阴是一様意思葢仁本是柔底物事发出来却刚但看万物发生时便恁地奋迅出来有刚底意思义本是刚底物事发出来却柔但看万物肃杀时便恁地收敛憔悴有柔底意思又问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云云如何曰仁体柔而用刚义体刚而用柔洙曰此岂所谓阳根阴阴根阳邪先生曰然○阳主进阴主退阳主息阴主消进而息者其气强消而退者其势弱此阴阳之所以为柔刚也阳刚温厚居东南主春夏而以作长为事阴柔严凝居西北主秋冬而以敛藏为事作长为生敛藏为杀此刚柔之所以为仁义也以此观之则阴阳刚柔仁义之位岂不晓然而彼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云之所谓于仁也刚于义也柔者乃自其用处之末流言之葢亦所谓阳中之阴阴中之阳固不妨自为一义但不可以杂乎此而论之尔○问立天之道云云则仁当属阴先生曰仁何尝属阴袁机仲力争要以仁属阴引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之言为证殊不知仁之定体自是属阳至论君子所学则又就其地位上说如何拘得○按前一假正答袁书也
  周子曰天以阳生万物以阴成万物生仁也成义也朱子曰阴阳以气言仁义以道言
  故圣人在上以仁育万民以义正万民
  程子曰仲尼言仁未尝兼义独于易曰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而孟子言仁必以义配葢仁者体也义者用也知义之为用而不外焉者可与语道矣世之论义者多外之不然则混然无别非知仁义之说者也
  龟山杨氏曰西铭理一而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所谓分殊犹孟子言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其分不同故所施不能无差等耳
  或曰如是则体用果离而为二矣曰用未尝离体也以人观之四肢百骸具于一身者体也至其用处则首不可以加屦足不可以纳冠葢即体而言而分已在其中矣○朱子曰此论分别异同各有归趣
  朱子曰仁义如阴阳只是一气
  阳是正长底气阴是方消底气仁便是方生底义义便是收回底仁
  问仁义之为体用何也曰仁存诸心性之所以为体也义制夫事性之所以为用也然以其性而言之则皆体也以其情而言之则皆用也以阴阳言之则义体而仁用也以存心制事言之则仁体而义用也错综交罗惟其所当莫不各有条理焉程子仁体义用之言特举其一尔
  又曰仁义相对为体用仁自有仁之体用义自有义之体用
  又曰去得不仁不义则所行便是仁义
  下文云那得一个在不仁不义与仁义之中底物事不是人欲便是天理不是天理便是人欲所以谓欲知舜与跖之分者无他利与善之间也所隔甚不多
  天命之性流行发用见于日用之间无一息之不然无一物之不体其大端全体即所谓仁而于其间事事物物莫不各有自然之分如方维上下定位不易毫厘之间不可差缪即所谓义立人之道不过二者初未尝相离也
  又朱子少时尝以书问延平李氏曰大抵仁者正是天理流动之机以其包含和粹涵育融漾不可名核故特谓之仁其中自然文理宻察各有定体处便是义只此二字包括人道已尽义固不出乎仁之外仁亦不离乎义之内也然则理一而分殊是乃本然之仁义李氏报曰推测到此甚宻加以涵养何虑不见道也
  仁义而有穷则天道之阴阳亦有穷也
  苏明允书以为权衡之论为仁义之穷而作此非知仁义之言夫舒而为阳惨而为阴孰非天地生物之心哉仁义之于人亦犹是已若云云而可乎
  右兼言仁义
  仁礼
  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
  朱子曰此仁礼之施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此仁礼之验
  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也乃若所忧则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犹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若夫君子所患则亡矣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
  此所谓存心与存其心不同只是处心又曰所以异于人以其处心与人不同○问自反而忠之忠曰忠者尽已也尽已者仁礼无一毫不尽○我犹未免为乡人此便是知耻知耻则进学不得不勇○南轩曰其欲如舜者非慕夫舜之事功也欲如舜之尽其道为难也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言舜为人伦之至也其忧不如舜者岂但忧之而已哉而所以则而效之者惟恐不及也故曰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曰人必其自爱也然后人爱诸人必其自敬也然后人敬诸自爱仁之至也自敬礼之至也未有不自爱敬而人爱敬之者也
  右兼言仁礼
  仁智
  易大传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
  其全章云易与天地凖故能弥纶天地之道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要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云云下文云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朱子曰易道之大圣人用之如此○天地之道知仁而已知周万物者天也道济天下者地也知且仁则知而不过矣旁行者行权之知也不流者守正之仁也既乐天理而又知天命故能无忧而其知益深随处皆安而无一息之不仁故能不忘其济物之心而仁益笃葢仁者爱之理爱者仁之用故其相为表里如此
  春秋传仲尼曰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杜氏曰柳下惠也文仲知下惠之贤而使在下位○论语曰臧文仲其窃位者与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与立也
  废六关
  塞关阳关之属凡六关所以塞绝末流而废之
  妾织蒲三不仁也
  家人贩席言其与民争利
  作虚器
  谓居蔡山节藻棁○论语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朱子曰当时以文仲为知孔子言其不务民义而谄渎鬼神如此安得为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氏曰以山节藻棁居蔡是犹以已养养鸟也焉得知○南轩曰所贵乎知者为其明义理之是非也僭上失礼之事而处之不疑则其昧理而悖于义孰大于是○按礼记家不藏龟故南轩以为僭上
  纵逆祀
  跻僖公
  祀爰居
  海鸟曰爰居止于鲁东门文仲以为神命国人祀之○文二年○愚按孔子之言虽为臧文仲而发然即其所谓不仁不知者则仁知之义可知矣葢舍其所当用之人而使泽不得以及民争其所不当争之利而使民不得以自养此文仲之不仁也后之人欲反其失则居显位者其可不以举贤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善为事乎食厚禄者其可不以捐利予民为心乎去其不仁者则仁可几矣龟所以卜而居之以华侈之室而不知其亡益跻后君于先君之上而不知其非礼海鸟而祀之以盛乐而不知其不能享此文仲之不知也后之人欲反其失则凡求媚于鬼神要福于冥漠而不循其礼之正不察其理之有无者其可不戒之乎去其不知者则知可几矣若徒知文仲之失而无自反自克之功则虽终日诵圣经之训言铢较古人之失得终于亡补而已
  论语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逺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朱子曰专用力于人道之所宜而不惑于鬼神之不可知智者之事也先其事之所难而后其效之所得仁者之心也○程子曰人多信鬼神惑也而不信者又不能敬能敬而逺可谓知矣又曰先难者克己也以所难者为先而不计其获仁也○吕氏曰当务为急而不求所难知力行所知不惮所难为○或曰问仁而告之以先难后获何也曰为是事者必有是效亦天理之自然也然或先计其效而后为其事则其事虽公而意则私虽有成功亦利仁之事而已若夫仁者则先为其事而不计其效知循天理之自然而无欲利之私心也董子所谓仁人者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正谓此尔然正谊未尝不利明道岂必无功但不从夫功利者而为之尔○民者人也义者宜也如诗所谓民之秉彛即人之义也此则人之所宜为者不可不务也此而不务而反求之幽冥不可测识之间而欲避祸以求福此岂谓之智者哉○问有一毫计功之心便是私欲曰是○获有期望之意学者之于仁工夫最难但先为人所难为不必有期望之心可也○先难后获只是我合做事便自做将去更无下面一截才有计获之心便不是了大抵学者为其所不得不为者至于人欲尽而天理全则仁在是矣我先有个云我欲以此去为仁便是先获也○南轩曰难莫难于克己勉为其难不计所获循循不已乆自有所至若先有期获之意则固已自累其心而有害于天理矣无妄之六二不耕获不菑畬而象曰未富也葢此义也○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见前言仁篇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朱子曰乐喜好也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故乐水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有似于山故乐山动静以体言乐寿以效言也动而不括故乐静而有常故寿○程子曰非体仁知之深者不能如此形容之○知者动然他见得许多道理分明只是行其所无事其理甚简虽动而实未尝不静仁者静然其见得天下万事万理皆在吾心莫不相关虽静而未尝不动动不是劳攘纷扰静不是块然死守这与樊迟问仁知章相须自有互相发明处○问仁者乐山是就成徳上说先难后获是就初学上说曰也只一般只有个生熟圣贤是已熟底学者学者是未熟底圣贤○仁者一身浑然全是天理故静而乐山且寿寿是悠乆之意知者周流事物之间故动而乐水且乐乐是处得当理而不扰之意若以配阴阳则仁配春主发生故配阳动知配冬主伏藏故配阴静然阴阳动静又各互为其根不可一定求之也此在学者黙而识之○或问知者动仁者静如太极图说则知为静仁为动如何曰这道理直看一様横看一様子贡说学不厌为智教不倦为仁子思却言成已为仁成物为知仁固有安静意思然施行却有运用之意智是潜伏渊深底道理至发出则有运用然至于运用各当其理而不可易处又不专于动○南轩曰动静者仁智之体乐水乐山言其体则然也动则乐静则寿行所无事不其乐乎常永贞固不其寿乎虽然知之体动而理各有安静固在其中矣仁之体静而周流不息动亦在其中矣动静交见体用一源非深体者莫能识也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
  曽氏曰迟之意葢以爱欲其周而知有所择故疑二者之相悖尔
  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
  朱子曰举直错枉者知也使枉者直则仁矣如此则二者不唯不相悖而反相为用矣
  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逺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逺矣
  伊尹汤之相也不仁者逺言人皆化而为仁不见有不仁者若其逺去尔使枉者直也子夏葢有以知夫子之兼仁智而言矣○程子曰圣人之语因人而变化虽若有浅近者而其包含无所不尽观于此章可见矣非若他人之言语近则遗逺语逺则不知近也尹氏曰学者之问也不独欲闻其说又必欲知其方不独欲知其方又必欲为其事如樊迟未达故又问焉而犹未知其何以为之也及退而问诸子夏然后有以知之使其未喻则必将复问矣既问于师又辨诸友当时学者之务实学也如此○爱人知人自相为用若不论枉与直一例去爱他便不得大抵惟先于知能爱其所当爱只此两句自包上下此所以为圣人之言○爱人知人是仁智之用圣人何故但以仁智之用告樊迟却不告之以仁智之体葢寻这用便可以知其体葢用即是体中流出也○问云云曰寻常说仁智一个是慈爱一个是辨别各自向一路惟是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方见得仁智合一处仁里面有智智里面有仁○南轩曰原人之性其爱之理乃仁也知之理乃知也仁者视万物犹一体而况人与我同类乎故仁者必爱人然则爱人果可以尽仁乎以爱人则可以尽仁则不可而其所以爱人者乃仁之所存也至于问知而论以知人者亦犹是尔
  中庸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朱子曰诚虽所以成己然既有以自成则自然及物而道亦行于彼矣仁者体之存智者用之发是皆吾性之所固有而无内外之殊既得于己则见于事者以时措之而皆得其宜也○集略程子曰成己须是仁而推成己之道及物即是智○吕氏曰诚虽自成也道虽自道也非有我之得私也与天下同之而已故思成己必思所以成物是所谓仁智之具也性之所固有合内外而无间也夫天大无外造化发育皆在其间自无内外之别人有是形而为形所造故有内外内外一生则物自物已自己与天地不相似矣原人受中以生安有物我之异内外之别哉故具仁与智无己无物诚一以贯之合天地而施化育故能时措之宜也○又曰子贡曰学不厌智也教不倦仁也学不厌所以成己此则成己为仁教不倦所以成物此则成物为智何也夫尽性以成己则仁之体也推是以成物则智之事也自成徳而言也学不厌所以致吾知教不倦所以广吾爱自入徳而言也此子思子贡之言所以异也○朱子曰吕氏所论子贡子思所言之异亦善而犹有未尽者葢子贡之言主于知子思之言主于行故各就其所重而有賔主之分亦不但为成徳入徳之殊而已也
  孟子昔者子贡问于孔子曰夫子圣矣乎孔子曰圣则吾不能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子贡曰学不厌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圣矣
  朱子曰学不厌智之所以自明教不倦者仁之所以及物
  孟子曰知者无不知也当务之为急仁者无不爱也急亲贤之为务尧舜之知而不遍物急先务也尧舜之仁不遍爱人急亲贤也
  朱子曰知者固无不知然常以所当务者为急则事无不治而其为知大矣仁者固无不爱然常急于亲贤则恩无不洽而其为仁博矣
  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是之谓不知务
  此章言君子之于道识其全体则心不狭知所先后则事有序丰氏曰知不急于先务虽遍知人之所知遍能人之所能徒弊精神而无益于天下之治矣仁不急于亲贤虽有仁民爱物之心小人在位无由上达聪明日蔽于上而恶政日加于下此孟子所谓不知务也○先生因是推言学者亦有当务如孟子论今乐古乐则与民同乐乃乐之本学者所当知也若欲明其声音节奏特乐之一事尔学者须要穷其原本放得大水下来则如海潮之至大船小船莫不浮动如讲学既能其大者则小小文义自是该通若只于浅处用功则必不免沈滞之患矣○南轩曰自身以至于下皆有当务葢天下之事未有无先后者传曰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此所以贵乎格物也虽然孟子之所喻特言舍大而徇小者为不知务尔非谓能三年之丧则缌小功有不足察无放饭流歠则齿决有不必问也先后具举本末毕贯此为学者又不可以不知也
  右兼言仁智
  仁孝
  孔子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
  郑氏曰物犹事也事亲事天孝敬同也孝经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举无过事以孝事亲乃所以成身
  右兼言仁孝
  智仁礼
  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
  朱子曰智足以知此理而私欲间之则无以有之于身矣
  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
  知此理而无私欲以间之则所知者在我而不失矣然犹有不庄者葢气质之偏或有厚于内而不严于外者是以民不见其可畏而慢易之也
  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动之谓动民也犹曰鼓舞而作兴之云尔礼为义理之节文学至于仁则善有诸已而大本立矣莅之不庄动之不以礼乃其气禀学问之小疵然亦非尽善之道也故夫子历言之使知徳愈全则责愈备不可以为小节而忽之也○问克己复礼为仁便是极了今却又有庄以莅之与动之以礼底工夫如何曰人自有此心纯粹更不走失而于接物应事时少些庄严底意思自不足以使人敬此便是未善处问此是要本末工夫兼备否曰固是但先有知及之仁能守之做个根本了却方好去检㸃其馀便无处无事不善若根本不立又有何可检㸃处○问知及仁守曰此是说讲学庄以莅之以后是说为政○南轩曰知及乎此而仁不能守此则未能保之于己也仁能守之则在己者实矣又须庄以莅之而后内外相成而无弊而又欲动之以礼然后为尽善动之以礼者以礼教民风动之也此虽言为政之道至此而后善然所以成己亦一而已
  孟子曰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右兼言智仁礼
  勇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朱子曰明足以烛理故不惑理足以胜私故不忧气足以配道义故不惧此学之序也○问知是格物致知仁是存养勇是克治否先生曰是勇谓持守坚固○问中庸力行近乎仁又似勇者不惧意思曰交互说都是○智者直是见得分晓故不惑○问智不惑一假能明理便能无私否曰亦有人明理不能去私欲然去私欲必先明理惟圣人自诚而明可以先言仁后言智至于教人当以智为先○问子罕智仁勇章与宪问仁智勇章何以次序不同曰成徳以仁为先进学以智为先此诚而明明而诚也中庸言三徳之序如何曰此亦为学者言又问何以勇皆序在后曰末后做工夫不退转此方是勇○问仁者不忧曰仁者心与理一心纯是道理看甚么事不问大小改头换面来自家此心各有一个道理应副去不待事来方始安排所以自不烦恼今人有这事却无这道理便处置不去所以忧○又曰仁者理即是心心即是理有一事来便有一理以应之所以无忧○问无忧似未是仁先生曰今人学问百种只是要克己复礼若能克去私意纯是天理自无所忧如何不是仁○仁者天下之公私欲不萌而天下之公在我何忧之有○孟子说配义与道无是馁也今有见得道理分明而反慑怯者气不足也○南轩曰不惑者见理明也不忧者其乐深也不惧者其守固也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
  朱子曰自责以勉人也道言也自道犹云谦辞尹氏曰成徳以仁为先进学以智为先故夫子之言其序有不同如此○王彦霖问心一也有曰云云何也程子曰此只是名其徳尔其理一也得其道而不忧者仁之事也因其不忧故曰此仁也智勇亦然凡名其徳千百皆然但此三者达徳之大者也○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徳之序也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学之序也知以知之仁以守之勇以行之
  中庸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此章当连天下之达道五参看○朱子曰谓之达徳者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也一则诚而已矣达徳虽人所同得然一有不诚则人欲间之而徳非其徳矣○程子曰所谓诚者止是诚实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无诚○辑略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徳学之要也○又曰智知仁守勇决○又曰大凡于道择之则在乎知守之则在乎仁断之则在乎勇人之于道患在不能择不能守不能断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此言未及乎达徳而求以入徳之事吕氏曰愚者自是而不求自私者徇人欲而忘反懦者甘为人下而不辞故好学非知然足以破愚力行非仁然足以忘私知耻非勇然足以起懦○上章既言达徳之名恐学者无所从入故又言其不逺者以示之使由是而求之则可以入徳也○此节之指惟吕氏之言渊悫有味庶几得之
  孟子对曰王请无好小勇夫抚剑疾视曰彼恶敢当我哉此匹夫之勇敌一人者也王请大之诗云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此文王之勇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书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四方有罪无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一人衡行于天下武王耻之此武王之勇也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
  此言人君能惩小忿则能养大勇除暴救民以安天下矣○南轩曰勇有大小血气之勇勇之小也义理之勇勇之大也以血气为勇则其勇不出于血气之内势力可胜也利害可绌也义理之勇不以血气势力无所加利害无所绌也故曰王请无好小勇欲其扩于义理也夫圣人非无怒也其动不以血气而以理可怒在彼而理在此圣人何加毫末乎以文武之事观之则可见矣○曽子闻大勇于夫子章已见前养气篇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或问勇曰轲也曰何轲也曰轲也者谓孟轲也若荆轲君子盗诸请问孟轲之勇曰勇于义而果于徳不以贫富贵贱死生动其心其于勇也其庶乎
  或曰颜子之为人也近于怯子曰孰勇于颜子观其言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有若无实若虚之类抑可谓大勇矣
  程子曰人之学不进只是不勇
  礼聘义所贵于勇敢者贵其敢行礼义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用之于战胜则无敌用之于礼义则顺治
  按左氏晋狼瞫为右先轸黜之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女为难瞫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义非勇也共用之为勇吾以勇求右无勇而黜亦其所也谓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狼瞫在春秋未得为贤大夫而所谓死而不义非勇也其言有可取者故附此
  右专言勇













  西山读书记卷九
<子部,儒家类,西山读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