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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诗序补义卷十六
  石泉县知县姜炳璋撰
  祈父之什
  祈父刺宣王也
  传云祈父司马也笺云此勇力之士责司马之辞也六军之士取于六乡法不取于王之爪牙之士宣王料民太原人不足用乃令祈父出禁卫以从军通诗皆役非其职而怨之之辞盖司右虎贲如后世羽林佽飞之类行则专随车驾居则捍卫王宫而征役则非其职也
  予字略顿爪牙一日不可去诸身者也转移也恤忧也指征役若云逺戍则宣王无戍申戍甫之事一章爪牙取以为喻二章直指爪牙之士立言之序也靡所底止谓征役正未有艾也
  三章王之爪牙爪士无从征役之例既不闻之矣而独子无从征之例人尽闻之而亦不闻也信乎其不聪也
  祈父三章章四句
  通鉴外纪云三十三年王伐太原戎不克三十八年王伐条戎奔戎王师败绩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四十一年王征申戎破之转予于恤盖谓此四役也或据穆天子传以此为穆王之诗则非也
  自驹大夫刺宣王也
  此借留贤之辞以刺宣王也贤人既去之后述其将去留行之作使王闻之而悔悟耳首二章永朝永夕即以为幸乃前此日在王侧而王不以为异也三章尔公尔侯以挽其行而天位天禄王不与之共也末章白驹空谷犹望德音而王未闻其思之也语语讽刺
  一二章上四句但于白驹致其留恋之情而下始指出乘驹之人食我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苖谓絷维其驹而饲之以苖使之不去也逍遥不敢强其仕但欲其遨逰数日犹胜于决然以去也嘉客留之暂客于斯不能使之安于此也
  三章谢氏枋得曰贲华采也贤人所至山川草木皆有华采蓬户皆有辉也范家相曰方其贲然来思我正期尔以为公以为侯而孰意今兹之逸豫无期乎按逸豫隐居自乐也无期无公侯之望也于是告之曰君臣义无可逃公侯岂异人任安可过于优㳺决于遁思哉尚其贲然返驾也蒋氏悌生曰所留之贤必当时之俊乂而留之者亦家父吉甫之徒与国同休戚者也
  四章然而不可留也彼在空谷之中秣其马者生刍一束耳无俟我之苖藿也徒想见其人如玉而已然国家有大事犹当见访幸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置国是生民于不问也
  白驹四章章六句
  或以此为送行之诗与骊驹同则尔公尔侯无谓矣或又以为共伯归国之作尤谬
  黄鸟刺宣王也
  宣王初政哀鸿得所及其终也畿内之士大夫有失职而逺适异国至困而思反者诗人为王述其言以见政衰于上人民困于下王其克终厥德以无堕中兴之业也此及下篇俱有族有家知为大夫失位者之作也
  一章葢以黄鸟自比呼而告之曰尔无集于此邦之谷而啄我之粟当翻飞去也
  二章不可与明是驭强之法亦止谤逺怨之方唐人得之便有唾面自干之策
  三章立言有序彼既不以善相接不与我相知我自不乐与相处矣安得不赋归来
  黄鸟三章章七句
  王氏苏氏并谓贤者去国诗故谓诸侯之兄弟来依王室穷困而反古义又谓共伯归国之作皆非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
  此诗亦大夫失位其子弟就昏于异国大夫之家有负约不纳者故诗人述其辞为王诵之也其曰昏姻之故有父母之命也笺云妇之父婿之父相谓昏姻其曰言就尔居言就尔宿不敢负约也两言尔不我畜畜者止也不止而留之志在求新匹也所以求新匹者以旧者之贫不如新者之富也于是正告之曰凡为人者诚不以富亦祗有信有义足异于人乃可贵耳今舍信义而求新特岂足多乎唤醒之使之自反也上无教化下无风俗谁实主之序所云刺王也三章当从集传作赋也恶木自蔽恶草为食是旅人艰苦景况正蹴起一富字
  不言彼之负信无礼只以不我能畜该之不言彼之厌贫謟富而但言富不足异皆忠厚之至末二句当从论语集注不必别作一解
  我行其野三章章六句
  此诗苏传疑为诸侯求卿士而不得然依樗采葍语甚不伦王氏泛作依其姻亲诗故又分两篇为同异姓皆臆说也
  斯干宣王考室也
  此述宣王考室以著中兴之盛也前二章一篇之纲式好弟也似续孝也孝弟立而家齐而国治王者治天下之本也三章治垣定考室大势四章言堂五章言室从攸芋攸跻以至攸宁早为后四章伏脉六章言梦七章言占八章男子之祥九章女子之祥考室时颂祷之辞也 或云关键在似续妣祖郑氏补德行国富人民殷众正考室之本为似续之基公刘造豳古公作岐皆妣祖之己事其不陋不侈正善于似续处兄弟为妣祖之分体现在者以式好为难故为王幸之子孙绍妣祖之箕裘未来者覆坠是惧故逺为王期之无非似续也
  一章上四句是言室下三句是居此室之人钟灵毓秀卜世卜年而和气致祥必自最亲者始今幸式好无犹则太和元气已氤氲于此
  犹训谋兄弟之间坦然共见肫然相与便是式好若彼此各有所谋而彼此各不相知便是邪谋
  二章似续所包甚大筑室其一耳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然只在百堵中不必以首句贴祖庙 此上三句承前章上四句来言所以致此者原非苟且已含三四五章意居处二句承首章下三句来言和好者不独兄弟已含末四章意
  三四五章承筑室百堵来治垣而言风雨除鸟䑕去则下文堂室规模已粗定于此 四五章写堂室的是王者气象又的是盛王气象后世甘泉景福徒形侈妄
  下莞上簟四章近脉承君子攸寜逺脉承爰居爰处二句来子孙万亿颂称常谈而假之于梦写来别是一畨出色或谓视周初淳朴之风少减良然然亦雅而近于风者也
  太人占之是末二章过脉
  但言朱芾斯皇室家君王则其德之宜君宜王可见有谓今日之男即他日之兄弟者谓太子为天下之根本者谓男当继螽斯麟趾女当继樛木卷耳者谓无非无仪是鉴于牝鸡之失以为戒者虽其理未尝不该而均非诗旨所重也
  斯干九章四章章七句五章章五句
  按左传昭二十五年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或以新宫即此诗燕礼下管新宫大射礼乃管新宫三终仪礼作于周公知新宫非此诗矣
  无羊宣王考牧也
  诗之美宣王者大都形容其中兴气象假如人民困苦饥馑洊臻则百物凋耗安有此蕃庶之牧事惟时和年丰室家称庆然后万物得所是以上三章言牧事之成而末章即以富庶之徴继之
  触则败群燥则有疾濈濈湿湿正其盛处言外便含牧政之得宜二章上三句是物之自顺其性而尔牧三句是尽物性之一端可补周礼未备
  三章上三句言牧之闲暇下三句言羊之壮盛末二句忽一总是人与物天机鼓动相习而且相忘矣宣王之牧正梁鸯曰吾心无顺逆鸟兽之视吾犹其侪也甚合诗㫖
  丰年溱溱是现前实境而必假之梦者从一节推广到全体苦于辞意不伦故假牧人之梦方与上三章浃洽若言牧人真有是梦太卜真献梦于王则痴矣众维鱼言始而梦众既而梦鱼于占法为少变多之象变者占梦之官谓其变耳谓始则梦少继而梦多耳非谓梦人变为鱼也
  无羊四章章八句
  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也
  笺云从此至何草不黄为幽王之变小雅
  笺云家父字周大夫也疏云知是大夫者以春秋之例天子大夫则称字桓七年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上距幽王之卒七十五岁若幽王之初八十五岁矣古人以父为字或累世同之宋大夫孔父其父正考父其子木金父此家父或父子同字父未必是一人也云汉序云仍叔笺引桓五年仍叔之子来聘春秋时赵氏世称孟智氏世称伯仍氏世称叔也
  此诗前三章历言尹氏有辜人望而据位不去也说到不敢戏谈已至防民之口道路以目光景于是想到厉王监谤至于失国可不监视于此而蹈其故辙乎若幽王尚存而云国既卒斩似无此理或又疑厉王未尝亡国按史记厉王虐国人流王于彘则国之卒斩亦既然矣
  二章正幽王之世天怒于上人怨于下郑桓公所谓王室多故何所可以逃死者
  三章末二句颇难安顿盖前六句一气注到俾民不迷上诗人呼尹氏而告之曰太师之职维持四方辅佐天子使民生养安全而不至迷乱今日者民不见愍于天矣所谓俾民不迷者安在汝复贪恋此位必至空我师而后已也迷者昏乱之谓茫然不知其生全之所在也不吊指上荐瘥丧乱说师即民空甚于迷今日迷将来空矣
  四章笺云仕察也言王之政不躬而亲之不问而察之
  承上章天怒人怨如此由于王之不能进君子而退小人也盖凡事不躬亲则民不信矣惟不躬亲故弗问弗察而小人得以诬君子王岂可听其如此哉惟以夷说者接君子而以决断者去小人毋以小人而危君子也小人去则小人之党皆去琐琐姻娅何至膴仕乎 夷平也笺于第八章云说也盖不得其平则不说故夷者和说之意
  五章承上章言今日者昊天不佣降此尹氏之鞠讻昊天不惠降此尹氏之大戾王诚一旦去之而用君子君子如至民心之忧患一时而息君子如和说民心之恶怒一时而去犹曰庶民弗信未之有也 两此字即指尹氏
  六章王不哀此民而曰昊天不敢斥言王也贤人不用即不哀此民矣国成即国钧也民之不宁皆秉国成之尹氏致之王不自为政而一以见委以致百姓之困穷而劳敝也
  七章承上章言小人柄用君子斥逐则乱靡有定而百姓困敝天下皆然
  八章此承上章天下昏乱由于用小人逺君子彼君子者岂无意于王哉于尔恶怒方盛之时如视尔之矛㦸欲刺然固避之恐后矣及王有悔心既说既怿君子又欢然相与酬酢焉
  九章言昊天不平而荐瘥䘮乱使我王之不宁如秉国成之尹氏能惩创其心引用正人则君子亦未尝不乐为酬酢匡其不逮焉乃不惟不自惩反怨恶正人必中伤而后已斯真妨贤病国不容一日立于其朝者也 此言不必王能夷怿即尹氏能惩创自新君子亦不终拒之
  十章讻鞠讻谓祸患也推究祸患之所起由于尹氏穷究祸患之所止有不忍言者讹其心者变其信任尹氏之心也讹则明明则所任皆当讹则公公则所为皆平而天下嘉赖之 前章冀尹氏之自惩尹氏既不能自惩故以讹其心望之王也
  节南山十章六章章八句四章章四句
  按幽王昏主也尹氏大奸也而诗人刺尹氏者语语刺骨刺其树威真炙手可热刺其播恶真道路以目或冷语问之则曰不平谓何谁秉国成使之汗颜或甚言责之曰空我师曰鞠讻曰大戾几令骨战刺其怙恶不悛则曰惨莫惩嗟又曰不惩其心刺其中伤善类则曰罔君子怨其正尊其名曰太师指其实曰小人而平日之倚冰山趋炎热者只以琐琐两字尽之不足责也可谓尽情刻酷矣而刺王则语有含蓄弗躬弗亲两章正言亲贤逺奸之道下章王不能然则曰昊天不吊未尝斥言王也刺其斥逐君子但言相尔矛矣刺其任用小人但言不自为政刺其违天虐民但云卒劳百姓而又以既夷既怿引进之又以畜万邦歆动之即王酗二字以祸患言不以君德言而归结于式讹尔心之一言君臣之义也
  正月大夫刺幽王也
  此大夫欲幽王用贤以救亡也前三章言天道变于上讹言兴于下刑罚日酷无辜被刑而国其岌岌皆小人致之也然亦非小人之福故四章言天道难欺而总由于王心之蔽故五章言贤否莫辨于是君子局天蹐地惟讹言之及而人主于君子亦仇仇然不之用推其故女宠蛊于内䜛夫得交构于外宗周将陨焉然非不可救也故又以车为喻言弃辅则输载无弃则逾险若之何恣情剥削善类一空国家之危甚于累卵而植党播恶之小人方华膴自腴斯时政安得不败乱民安得不困穷天安得不示变国安得不灭亡也哉此后四章之意也
  一章讹言不可泛说盖颠倒贤不肖而中伤善类之言也讹言不一或明用攻击或暗用抵排或使党人为鹰犬或通宫掖为内援皆讹言之作用也曰民者对天言则皆为民念我独兮自念之也哀我人斯自哀之也故下章呼父母诉之
  二章郝敬云讹言之人巧肆中伤言人美好惟自口出言人莠丑亦自口出
  好言莠言犹云誉言毁言也诗人有一假忧国之心即有一种正直气象救正语言小人以为苖之有莠去之后已是以有侮也
  三章笺云辜罪也言王既刑杀无罪并及其家之贱者不止于所罪而已书曰越兹丽刑并制
  天之繁霜由于政之酷烈释诂云无禄死也诗人言忧心惸惸念我值无可逃生之世严刑酷法及于无辜之人并其臣隶刑之哀我人斯手足莫措更从何处求生乎笺云当于何得免是难我观斯民正如乌然将来不知止于谁之屋也
  四章承上民之无辜并其臣仆言讹言交构善人被戮几疑天之梦梦矣抑知福善祸淫理自不爽小人之祸人者适以自祸也维皇上帝其灵赫赫不小人是憎而伊谁云憎乎 殆者人人自危有定谓潦尽潭清从前气熖一时冰释也
  五章谓山葢卑虽冈陵亦以为卑犹以贤为不肖也讹言如此而王莫之惩彼故旧之臣可以决是非占梦之官可以辨吉凶召而讯之宜其有所救正矣今皆以圣人称王则王以为贤竟贤矣王以为不肖竟不肖矣谁知此中之是非得失乎子指王诗人代王予之也
  六章甚言讹言之流毒可畏也严缉云人谓天为髙而我不敢不曲身伛偻而行惧压也人谓地为厚而我不敢不累足小步而行惧陷也喻处乱世祸生意外不可谓必无之事而不惧也人孰不疑其言之过然实则有伦有理何也盖当时群小肆毒以害人无所不至不可不虑也末句朱子加使之至此四字言今之人胡为肆毒使我局髙蹐厚至此乎
  七章言已之不能救正于王以王之不见用也瞻彼阪田之中尚有菀然特生之苖是阪田若有助于人也曽大臣而无以助君德乎乃王之危苦我者日甚一日如不我克焉则效忠无路矣吾思先王求我为法之时如不我得故我得尽其力今也动见掣肘既拘执我而又仇仇视我则亦何以尽我力耶扤不安也言危苦也作诗者必用自宣王而留于幽王者八章穷祸乱之本由于女子为小人内援故君子救正无从也今兹之政胡为厉矣作一诘问神已注着褒姒按汉书赵飞燕入宫披香博士淖方成在帝后唾曰此祸水也灭火必矣是时汉犹未灭也国语史苏云晋以男戎胜戎而戎以女戎胜晋是时晋亦未败也而云然者其几已形知其断然耳且褒姒灭周不特诗人早见及郑语史伯曰若伐申而缯与西戎伐周周不守矣亦料之于未然也
  九章上章说到褒姒灭之已吞声呜咽而此及下章一反一正开出生路来劝其亟用贤人以救祸乱也顾氏兆麟曰依苏传永思其终则终其永懐倒句法也又字照既载亦倒句法负重行逺而又阴雨泞滑总见无可弃辅之理也
  十章终逾绝险言留辅顾仆终能逾越绝险之地而无患也已尽喻意于是又醒之曰王曾是不以为意而弃绝贤人乎故下章遂言君子罹患之事
  十一章承曽是不意而痛切言之王非但不能用贤而斥逐刑戮惟恐不至君子逊言避祸或奉身退休兾逃仇人之锋而复不能免忧者诗人忧之也忧不在君子而在国家也不敢斥言王故曰国亦以见为为虐者之众也
  十二章承上章言如是则宗周之灭必矣而小人者方且树朋党植私交安危利灾绝不知其祸之将及也前四句说得极热闹忽接念我独兮二句所谓一人向隅而哭也
  补正云小人乘权其姻党鸣豫必甚相称引故曰昏姻孔云春秋传曰晋不邻矣其谁云之
  十三章补正云小人之虐以济其贪也此有屋有谷者即为虺为蜴者也小人之封殖如此则民之无禄可知是天降祸乱而椓䘮是也火炎昆冈玉石俱焚彼厚自封殖以病民者罹此祸可也而惸独亦将与焉诚可哀也富人即谓小人之昏姻孔云有屋有谷者若以富民之夭椓为不足惜非义所安哀此惸独哀其无辜而罹祸孟子所引乃断章取义
  无禄无生养之具不得生也前十二章俱是忧国独此章是忧民国是已非民困已极周室之亡可立待耳
  正月十三章八章章八句五章章六句
  诗故云申后太子之辞诗亿云诗作于幽王已弑平王未立之时皆臆说也
  幽王嬖褒姒事备见于国语史记刘向列女传诸书然载其裂缯举火足矣而龙漦神降檿弧箕服抑何为者岂非逞妖诞不经之说寛暴君亡国之罪欤其后巨君遂藉符命以篡汉
  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
  此大夫刺幽王用皇父以召天变而不敢自逸者惟此大夫前三章言天变而归之人事四国何以不用其良乎已呼起王朝盖京师者四方之则朝无良士故四国尤而效之也不臧者天变也言为何人而有是变乎已呼起皇父哀今之人胡憯莫惩已隐刺幽王及皇父以下小人乃惩之者独一作诗之大夫恐黾勉无益耳七子比周艶妻煽处其罪总归皇父皇父积恶多端其显然者在营向一事残民以营私不仁甚矣而反自言曰礼则然则礼者乃彻人墙屋壤人田宅之具也工于自谋矣而反称之曰圣则圣者乃择多藏实车马树朋党之术也极哀苦中作此趣语
  一章十月之交谓九月之晦十月之朔日月交㑹之时也朔日辛卯十月之朔为辛卯也四月纯阳阳气正盛阴不避阳而食则阴盛极矣十月纯阴阳气甚微而犹为阴所食则阳衰极矣故此两月日有食之尤为灾异
  二章䟽云左传晋士文伯曰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
  三章集传以震电为十月事如后世十月雷未可知也若夫日食在幽王六年三川震岐山崩在幽王三年集传乃并指为十月事则失考矣此由日食而及震电由天变而及地异立言之序如此
  四章群小结内援以肆虐嬖妾借外权以固宠未有不亡者也
  五章述民言以责其不仁三代之时凡有兴作必庶人协谋洪范所谓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所谓即我谋也皇父不然彻我墙屋徙民居于向也犹汉徙良家以实五陵魏徙冀州士卒家以实河南是也田卒污莱不待农功之毕而徙之也而犹曰此不戕民下供上役礼则然矣虽民怨于下而不恤也
  六章责其不忠言其作都于向也亦孔圣矣西京将危故迁而之东又恐朝谢事权夕生煤孽故委其政于七子国所重者卿立三卿自比大国得以置三军凡大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而三卿皆我择之则恩自已出巨室富强足为己卫又恐老成在于王所则因端悟主皇父危七子亦危故屏去之非勒令归籍则斥置荒野于是七子暗通消息皇父遥执朝权又徙民之有车马者实其新邑甲兵田赋取之有馀非圣于自谋何以得此自谋圣安得复顾我王也
  七章此诗人为王朝之大夫非皇父之大夫也若皇父之大夫则三卿赂进无此忠告且王朝大夫自不在所徙之内其云彻我墙屋述民言也从事不必作从皇父之事泛指王事言复以䜛口加我是老成既逐群臣亦危谁为尽职之人皇父之恶斯为极也然则日食震电川沸山崩岂天也哉由于噂㳫背憎专主争竞之小人耳欲禳天变皇父其首
  八章言我里不敢斥言王国也多藏者有车马者皆徙以徂向所留者贫户耳故甚病也四方皆有馀而我独忧民皆暇逸而我独劳以皇父病之也彻去也今日灾异迭见天之警戒我也天命岂真尽去而不可为哉当尽人事以补救之耳我则不敢效我友之自逸也皇父以下皆友也无论营向比周者为自逸即遁迹而去亦自逸也幽王君臣敛怨积恶上干天谪原其初皆一逸字致之通章结穴于此其所以清君心而励臣节也至矣
  十月之交八章章八句
  雨无正大夫刺幽王也 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
  篇名当阙其疑此诗𥊍御之臣所作而序云大夫按周礼内宰仆一人驭道仆等皆下大夫为之故曰大夫也所谓周宗既灭者指流彘之祸也夫民叛而逐王并欲杀其太子天下无王者十四年安得不谓之灭宣王既没幽复踵其乱政诗人追溯前事以为永鉴焉正大夫六官之长而番维司徒家伯维宰则贤者安得不弃官三事三公以尹氏皇父为之大夫任国政者师氏以楀为之则贤者安能夙夜在公举烽火以博妇人一笑则诸侯安肯朝夕无一非幽王之世也周迩西戎构难已乆王室大骚自然蠢动不出史伯所料则云戎成不退又明明刺幽矣若云追刺恐不能起死魄而庶曰式臧也王都西都也毛氏写官记谓指王城如指西都当言还不当言迁不知迁于王都对下昔尔出居言去王都为出则还为迁矣出居者正谓从西都而避居于郊如郑伯寄帑皇父营向诗人欲其仍迁王室耳若东迁之后瑕禽所谓七姓从王丰镐之民莫不东徙何待诗人招之耶一章有罪者指尹氏皇父七子之徒舍舎置之而不论也伏隐也舍此有罪之人不诛殛其辜既隐伏而不昭著矣若此无罪之民则饥馑遍及而受其害此天之弗虑弗图故至此也
  二章周宗既灭已然之辞也苏氏范氏并谓周宗周之族姓夫斯时周之同姓遍天下而云既灭乎当指流彘之祸周宗谓周之宗子指厉王既灭犹所谓灭我立王也虽有宣王中兴然至今无所止定正赖群臣协力而孰知不然
  三章昊天指王也补正云法度之言乃义理所归宿如行者之有程也辟言不信则冥行而无所至矣陈善闭邪谓之敬辟言不信则人将欺诞以求容故戒以敬其身而畏于天也此承上章覆出为恶之意以见王虽为恶而群臣不可不敬慎以事其上也故下两章言不敬之事
  四章补正云戎既成而乱势不退饥既成而民生不遂已独忧病而群臣无以是告王者王何由悛哉听王之言则漫应之唯唯诺诺而已 此章言保身者之不能敬身以事上也盖保身者常恐祸之及已敬身者尽吾身之当为听言则答谮言则退保身之道非敬身之道也 宣王三十九年败绩于姜戎氏料民太原势已不振幽王继之故曰寇戎已成
  五章上章言群臣之观望不能有事君之敬此章言小人之巧言方且为逢君之恶乃巧言则休反是则瘁则人孰不巧言以媚主匪舌是出是从心上呕出不徒著之舌也
  六章承上章言人曰于仕乎孔棘且危殆矣彼不能言者王之所云不可用者也得罪天子直道难容矣而巧言者王之所谓可用者也而怨及朋友清议复难容焉见几者惟有避位而已此章原避位者之情见其不得已而然
  七章然而敬身畏天者不如是也我冀汝迁于王都与我共事尔反云未有室家夫我固癙思泣血无言不痛疾以告汝矣而尔言乃如此然则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乎而为此托辞恐非敬身畏天之道矣嗟乎覆出为恶去者无以招其来留者又欲尽其类朝廷之上惟巧言如流者而已国不亡可得乎
  雨无正七章二章章十句二章章八句三章章六句此篇盖为刺幽而作朱子曰不去者作此责去者群臣之去王驱之也集传每节俱归责于王未尝不用序意严坦叔谓七章俱用各开说不必以末章为主立论最精
  祈父之什十篇六十四章四百二十六句








  诗序补义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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