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苑/卷2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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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河之师,上意甚欲得木征,以内殿崇班钱五千贯购之。熙宁六年,木征降于常河诺城,王韶奏以为令王君万、韩存宝招呼,李宪奏以为与燕达纳其款,韶、宪争功,隙由此启。上尝对吕惠卿称宪禽木征之功,盖宪之面奏详于韶之条奏故也。安南之师,上欲遣宪与赵卨往,韶时在枢府,与王安石共争之,由是罢宪而遣郭逵。上不平二公之争,使宪举河西,既而逵败绩而宪有功,故上益以宪为可用焉。高若讷作中丞,与小黄门同监修祭器,遂同书奏状,议者非之。
宝元中,夏英公以陈恭公不由儒科骤跻大用,心不平之。恭公亦倾英公,英公除集贤,有台章,恭公启换为枢密使,英公知之,意愈怏怏。是时西北有警,英公能结内官,又得上心,乃撰一策题,如策试制科者,教仁宗以试两府太臣,欲以穷恭公之不学也。一日,仁宗御资政殿见两府,出此题,署云付陈执中等。两府跽受开读次,已见小黄门设矮卓子具笔砚矣。英公色欲挥翰,其余皆愕然相视,未知所为。宋郑公徐奏曰:“陛下所问,皆臣等夙夜谋谟之事。臣等不职,陛下责之可也;若策试,乃朝廷所以待草茅之臣。臣备位执政,不可下同诸生。乞归中书,令中书、密院各具所见以对。”仁宗俯首面赤云:“极是,极是。”既退,恭公谓郑公曰:“适来非公之言,几至狼狈。”郑公曰:“某为国惜体,非为诸君地也。”中书所对,皆出郑公之笔,极攻密院之失。是时显立仇雠矣。人言纷纷,英公不自安,欲晦其迹,又撰一策题,故为语言参差,或失粘,或不对,欲如禁中亲制者,教仁宗以策试两府、两制。然间有三两句绝好处,人亦识其为英公词也。仁宗宽容,亦听之。一日,召两府、两制对于迎阳门,又出此题付之。然英公之迹,终不能晦焉。
孙奭尚书侍读仁宗前,上或左右瞻视,或足敲踏床,则拱立不读,以此奭每读书,则上体貌益庄。王随佞佛,在杭州常对聋长老诵所作偈,此僧既聩,离席引首,几入其怀,实则不闻也,随叹赏之,以为禅机之妙。
仁宗袷享之际,雪寒特甚。上奉玉露腕,侍祠诸臣袖手执笏,见上恭虔,皆恐惕揎袖。
神宗以星变祗惧,许人上封事言得失。于是王安札上书,语颇讦直,上微不悦,以示王圭。圭曰:“观安礼所言,皆是臣等执政后来事,无一字及安石所为者,其意盖怨望安石在外,专欲讥切臣等耳。安礼每对臣言云,似尔名位,我亦须做。”上笑曰:“大用岂不在朕,而安礼狂妄自许如此!”后一年,安礼自翰林学士迁尚书右丞。
修内前涉子木,计用方团三千三百条,再差职方员外郎陈昭索计之,只用三百条,京城侵窃之弊如此。昭素勾当三司修造案,半年减十五万,议者云:可罢陕西买木一年。雷太简判设案御厨,每日支面一万斤,后点检,每日剩支六千斤。先日宰羊二百八十,后只宰四十头。江邻几云:“南郊赏给,旧七百万,今一千二百万;官人俸,皇祐中四千贯,今一万二千贯。合同司岁会支左藏库钱八九万贯,近岁至三十五六万贯。禄令皇太子料钱千贯,无公主料钱例。”宋次道云:“李长主在宫中请十千,晚年增至七百千,福康出降后,月给千贯。”
景德中,天下二万五千寺,今三万九千寺。陈述古判祠部云:章伯镇勘会省案,岁给椽烛十三万条。内酒坊,祖宗朝糯米八百石,真庙三千石,仁宗八万石。
江南民言:“正旦晴,万物皆不成。”元丰四年正旦,九江郡天无片云,风日明快,是年果旱。又曰:“芒种雨,百姓苦。”盖芒种须晴明也。“春雨甲子,赤地千里;夏雨甲子,乘船入市。”乘船入市者,雨多也。又于四月一日至四日卜一岁之丰凶云:一日雨,百泉枯。言旱也。二日雨,傍山居。言避水也。三日雨,骑木驴。言踏车取水,亦旱也。四日雨,余有余。言大熟也。禅师惠南尝言,上元一夕晴,麻小熟;两夕晴,麻中熟;三夕晴。麻大熟。若阴雨,麻不登。占亦如此,云绝有效验。京东一讲僧云:“云向南,雨潭潭;云向北,老鹳寻河哭;云向西,雨没犁;云向东,尘埃没。”老翁言云向南与西行则有雨,向北与东行则无雨,云亦有效验。大理少卿杜纯云,京东人言“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言雨后朝晴尚有雨也,须晚晴乃真晴耳。九江人畏下旬雨,云:“雨不肯止。”刘师颜视月占旱云:“月如悬弓,少雨多风;月如仰瓦,不求自下。”同州人谓雨沾足为烂雨。
金陵夏氏,能致紫姑神,神能属文,其书画似唐人,应对机捷。蒋山法泉长老曰:“问仙姑求一偈子。”神云:“神拜来,不惜口中口你为说破。”泉曰:“试说看。”神曰:“咄!”泉曰:“也是外学之流。”神曰:“去!”法泉曰:“公案未了。”神曰:“将拄杖来。”良久书颂曰:“钟山钟山,今古长闲。天边云漠漠,涧下水潺潺。”或写此一段语寄示李之仪,曰:“冤哉法泉!被三姑摧折。”之仪答曰:“法泉所谓雪上加霜也。”
司马迁误以子我为宰我,又以燕简公欲尽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作宠姬。
紫姑者,厕神也,金陵有致其神者。沈遘尝就问之,即画粉为字曰:“文通万福。”遘问仙姑姓,答云:“姓竺,《南史》竺法明。乃吾祖也。”亦有诗赠遘。近黄州郭殿直家有此神,颇黠捷,每岁率以正月一日来,二月二日去。苏轼与之甚狎,常问轼乞诗,轼曰:“轼不善作诗”。姑书灰云:“犹里犹里。”轼云:“轼非不善,但不欲作尔。”姑云:“但不要及它新法便得也。”
人畜鹭鸶虽驯熟,然至饮秋水则飞去。京师夏间竞养铜嘴,至九月多死。鸱生三子,内一子则鹰也。然鸱多生两子也。
小池中鱼至九月十月间,宜取投大水中,不尔,冬间俱冻死。鲩鱼惟食草,人刈草以饲之,至八月则不食,至三月复食如初。
马子烝其母则生驳马,此逆乱之气所为也。
鸡舌香即丁香也,日华子云:“鸡舌香治口气,故郎官含鸡舌香,取其便于奏对。”正是今之丁香。古方五香连翘汤用鸡舌香,千金五香连翘汤无鸡舌香,却有丁香,最为明验。俗医取乳香中如柿核无气味者,谓之鸡舌香,殊无干涉。新补《本草》重出二物,盖考之未精也。海东麻子大如莲实,陕西极边枸杞大可柱,叶长数寸。人有在韶州见自然铜,黄如金粉,价贵于金。邵化及为高丽国王治药,云人参极坚,用斧断之,香馥一殿。今之医者治病少效,殆亦药材非良也。
仁宗朝,王圭上言,请以正月为端月,为与上名音相近也。
欧阳永叔作校勘时,梦入一庙,于庭下谒神,与丁元珍同列,而元珍在上,庙前有石马无一耳。后责夷陵,元珍为判官,同谒黄牛庙,元珍职官在县令上,庙前有石马无一耳,宛如昔梦所见焉。
陈州有颛顼庙,狄青知州日,梦庙中有榜,题日宰相蔡确。确是时方为举人。青访知姓字,召见之,语以所梦,云:“善自爱。”确后果相神宗皇帝。
王汾作馆职,忤王荆公意,判鼓院凡四年,家贫俸薄,累乞外任,不许。一夕,梦神告之曰:“子欲得郡,须求元公。”是时,元厚之为参知政事,汾亟往祷之。厚之云:“荆公意思不婉顺,未可议也。然荆公屡争事不合,恐旦夕出矣,姑少俟之。”未几,荆公果出金陵。吴冲卿当国,汾又祷,即日得兖州,到官数月,寻绎此梦,所谓元公,乃兖州也。
林希子章衡榜下及第,在期集处,刘庠相揖云:“久欲相见,有小事言之。”希问其故,曰:“庠尝梦登第在公后三名,故识公也。”希自计,唱第时,刘庠始在第三甲,以前举不曾赴殿试,今举直赴殿试,例降一等作第四甲头,又隔数十名,方唤到希,以希尝为南庙解元,仁宗令升缀第三甲末。至第五甲唤到李寔,寔南省解元也,仁宗又令升缀第三甲,既而又令置希之上。明日唱明经第,张巨已于第四甲进士登科,又中明经。是时,中两科者,例升一等。于是升缀第三甲末。自希数至刘庠,正是第三名,凡两日之间更四人者,方符一梦焉。
元丰间,内臣李宪专领西方之事,叶康直为转运使,以粮草不办,一日,有御宝札子付宪,叶康直遽斩讫奏。宪近习也,秘而不宣,自料云:“不过中夕,必别有指挥。”中夕,扣门甚急,果有札子至。叶康直至,以上札示之,云:“须至奉押矣。”遂枷项送渭州取勘。既而,康直卒无事,任使如故,今以龙阁作帅秦州。
王荆公初拜仆射,握婿蔡卞手曰:“吾止于此乎?昔年作举人时,梦升一厅事,人指其榜,有仆射厅字,曰:他日君当为此官。今梦验矣。”官制行,换为特进。元祐初,加司空。卞幸其梦之不应也,公让不拜,半年方报。再让,又数月方报。比告下,公薨八日矣,竟终于特进焉。卞为予言如此。
王曾在青州为举人时,或令赋梅花诗,曾诗云:“而今未说和羹用,且向百花头上开。”识者已许曾必状元及第,仕宦至宰相。
王琪知歙州,吴感作《折红梅》小词寄之,云:“山花冷落何曾折,一曲红梅字字香。”
王介甫有《江宁夹口》诗云:“茅屋沧洲一酒旗,午烟孤起隔林炊。江清日暖芦花转,恰似春风柳絮时。”人或题之于壁,续其后云:“江南村里老翁子,不解吟他富贵诗。”荆公闻之,但笑而已。
刘攽贡甫,性滑稽,喜嘲谑,与王汾同在馆中。汾病口吃,攽为之赞曰:“恐是昌家,又疑非类,未闻雄鸣,只有艾气。”周昌、韩非、扬雄、邓艾,皆古之吃者也。熙宁中,为考官,出《临民以教思无穷论》,举人上请曰:“此卦大象如何?”攽曰:“要见大象,当诣南御苑。”马默为台官,弹奏轻薄,不当置在文馆。攽曰:“既云马默,岂合驴鸣?”吕嘉问提举市易,曾布劾其违法,反得罪,嘉问治事如故。攽曰:“岂意曾子避席,望之俨然。”嘉问,字望之。
石中立,字曼卿,初登第,有人讼科场覆考,落数人,曼卿是其数。次日,被黜者皆受三班借职,曼卿为诗曰:“无才且作三班士,请士争如录事参。从此罢称乡贡进,且须走马东西南。”后试馆职,为直学士,性滑稽,善戏谑。尝出,驭者又失鞍,马惊,曼卿坠地,从吏遽扶掖升鞍,曼卿曰:“赖我石学士,若瓦学士,岂不破!”次迁郎官,有上官弼郎中劝以谨口,对曰:“下官口干上官鼻何事!”一日,又改授礼部郎中,时相勉之曰:“主上以公清通详练,故授此职,宜减削诙谐。”对曰:“某授诰云,特授礼部郎中,余如故,以此不敢减削。”天禧为员外郎,时西域献狮子,畜于御苑,日给羊肉十五斤,率同列往观。或曰:“吾辈忝预郎曹,反不及一兽。”石曰:“若何不知分!彼乃苑中狮子,吾曹园外狼耳,安可并耶?”续除参政,在中书堂,一相曰:“取宣水来。”石曰:“何也?”曰:“宣徽院水甘冷。”石曰:“若司农寺水,当呼为农水也。”坐者大笑。
王汾嘲刘攽云:“常朝多唤子。”盖常朝知班吏多云班班,谓之唤班。攽应声曰:“寒食每寻君。”盖呼汾为坟耳。
元祐二年,辛雍白光禄寺丞移太常博士,顾子敦自给事中除河朔漕,付以治河。京师语曰:“治礼已差辛博士,修河仍用顾将军。”子敦好谈兵,人谓之顾将军也。
苏子瞻与姜潜同坐,潜,字至之,先举令云:“坐中各要一物是药名。”乃指子瞻曰:“君,药名也。”问其故,对曰:“子苏。”子瞻应声曰:“君亦药名也。君若非半夏,便是厚朴。”问其故,曰:“非半夏、厚朴,何故谓之姜制之?”
李公择于秘书省种竹,云:“使后人见之,曰此李文正手植之竹也。”盖自许他曰谥文正也。刘贡父适闻之,曰:“李文政不特能系笔,又善种竹耶?”是时京师有李文政善系笔,士大夫多用之。
邢恕有文学辩论,然多不请而教人,士大夫谓之邢训。竟坐教朝士上书,夺中书舍人,出知随州。后自襄州移领河阳,彭器资作告词云:“勉蹈所闻,无烦多训。”盖讥之也。
孙莘老为御史中丞,不甚言事,以疾辞位得宫观。刘贡父作告词云:“未得闻生之奇论,今乃以疾而固辞。”亦讥之也。
朝士赵昶有两婢,善吹笛,知藤州日,以丹砂遗子瞻,子瞻以蕲笛报之,并有一曲,其词甚美。云:“木落淮南,雨晴云梦,日斜风袅。”又云:“自桓伊不见,中郎去后,孤负秋多少。”断章云:“为使君洗尽蛮风瘴雨,作清霜晓。”昶曰:“子瞻骂我矣。”昶,南雄州人,意谓子瞻以蛮风讥之。
刘子仪侍郎三入翰林,意望两府,颇不怿,移疾不出,朝士问候者,但云虚热上攻。石中立在坐云,只消一服清凉散,便安矣。盖谓两府始得青凉伞也。张唐公谥钱思公作文墨公,诸子服绖邀执政诉之,石中立指其幼者云:“此东山一寸金也。”
林瑀、王洙同作直讲,林谓王曰:“何相见之阔也?”王曰:“遭此霖雨。”瑀云:“今后转更疏阔也。”王曰:“何故?”答云:“逢这短晷。”盖讥王之侏儒。
馆中铁火罩,郑天体戏王原叔云:“此王将军兜鍪。”亦谓其侏儒也。
狄青、王伯庸同在枢密府,王常戏狄之涅文云:“愈更鲜明。”狄云:“莫爱否?奉赠一行。”伯庸为之大惭。
真宗东封,访天下隐士,得杞人杨朴。上问曰:“卿临行有人赠诗否?”朴对曰:“臣妻一首云:‘更无落魄耽杯酒,切莫猖狂爱咏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上大笑,使之复还山。
梁灏八十二岁,雍熙二年状元及第,谢启云:“白首穷经,少伏生之八岁;青云得路,多太公之二年。”后终秘书监。
真宗朝,李沆、王旦同执政,四方奏报祥瑞,沆固灭裂之,如有灾异,则再三数陈,以为失德所招,上意不悦。旦退谓沆曰:“相公何苦违戾如此?似非将顺之意。”沆曰:“自古太平天子志气侈盛,非事奢侈,则耽酒色,或崇释老,不过以此数事自败。今上富于春秋,须常以不如意事裁挫之,使心不骄,则可为持盈守成之主。沆老矣,公它日当见之。”旦犹不以为然。至晚年,东封西祀,礼无不讲,时沆已薨,旦绘像事之。每胸中郁郁,则摩腹环行曰:“文靖,文靖。”盖服其先识也。文靖,沆谥也。
驾头者,祖宗即位时所坐也,相传宝之。中使出外勾当,皆责知委状。敢妄奏它事,皆伏军令,祖宗旧制也。
真宗禁销金,自东封归,杜倢伃者,昭宪太后之侄女也,迎驾服之,上怒,送太和宫出家,由此人莫敢犯。
陆经多与人写碑铭,颇得濡润。人有问子履近日所写几何?对日:“近日写甚少,总在街上喝道行里。”
施、黔州多白花蛇,螫人必死,县中板簿有退丁者,非蛇伤则虎杀之也。州连蛮獠,三月草长蛇盛,则当防戍。至九月,草衰蛇向蛰,则又防秋矣。居民造毒药,取蛇倒悬之,以刀刺其鼻下,以器盛其血,第一滴不用,以毒人立死故也。取第二第三四者,每血一滴,以面和作四丸,中此毒者,先吐血,须臾五脏壅满溃烂。李纯之少监云:惟朱砂膏可治此毒。纯之以药救人无数,仍刻其方以示土民。
吴长文使辽,辽人打围无所获,忽得一鹿,请南使观之。须臾,剥剔了,已昏夜矣。数兵煮其骨食之,皆呕血。吴左丞留双肾于银器中,云:“此最补暖。”旦欲荐之。翌日,银器内皆黑色,乃毒矢所毙尔。不敢泄,埋之而去。辽地大寒,匕箸必于汤中蘸之,方得入口,不尔,与热肉相沾不肯脱。石鉴奉使,不曾蘸箸以取榛子,沾唇如烙,皮脱血流,淋漓衣服上。
丁讽病废,常令两女奴掖侍见客于堂中。讽之病以好色,既废亡赖,益求妙年殊质,以厌其心。客出不能送,又令一婢子送至中门曰:“谢访。”以故宾客之至者加多,乃愈于未病时,盖其来不专为讽也。
宰臣食邑满万,始封国公。
郊礼:前省内官衣锦,后省衣绣。
后苑银作镀金,为水银所薰,头手俱颤。卖饼家窥炉,目皆早昏。贾谷山采石人,石末伤肺,肺焦多死。铸钱监卒无自首者。以辛苦故也。
丁讽以馆职病风废于家,一旦,有妄传讽死者,京师诸公竞致奠仪,纸酒塞门。讽曰:“酒且留之,纸钱一任别作使用。”讽方乏资,由是获美酝盈室焉。
石曼卿,王氏婿也,以馆职通判海州,官满,载私盐两船至寿春,托知州王子野货之。时禁网宽赊,曼卿亦不为人所忌,于是市中公然卖石学士盐。
真皇上仙,执政因对奏寇准与南行一郡,丁谓至中书云:“雷州司户。”王曾参政云:“适来不闻有此指挥。”丁云:“居停主人宜省言语。”王悚息而已。盖王是时僦寇宅而居。
晏殊盲,作知制诰日,误宣入禁中,时真宗已不豫,出一纸文书,视之,乃除拜数大臣。殊奏云:“臣是外制,不敢越职。”上颔之,召到学士钱惟演,殊奏臣恐泄漏,乞只宿学士院。翌日麻出,皆非向所见者,深骇之而不敢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