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黄省掾之钱塘序
作者:高启 明朝
本作品收录于《凫藻集/卷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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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为东南之会,自五季之乱,海内创残,而钱氏父子能保其国,又能知归于宋,不烦征诛,故独幸富全。

迨我朝国师南驾,既受宋降,市不易肆,列圣相承,重熙累洽,涵养安息,以至于今。计其民之不识兵祸,已四五百年矣。故城邑人物之繁,园池台榭之丽,皆足以侈于游观而夸于谈咏。舟车管弦日至于西湖之上者,不间风雨。又有名花珍果水陆之味,杂出于四时,而非特居者之乐,凡仕于是者,亦莫不酣嬉而忘去也。可谓盛哉!

至正改元(原阙)。越三月而围解,内则困于疫饥,外则荡于燔掠,向之所可观者,鞠为荒烟宿莽、遗灰断甓,盖四五百年之迹,销灭毁坏,欲求见其仿佛而无在者矣。况连岁流民未还,行旅罕至,则非特居者之戚,凡仕于是者,亦莫不彷徨而厌留也,可胜叹哉!

今年秋,江浙行省左丞潘公,由吴兴徙镇兹土,闻荆南黄君仲博之材,辟以为掾。将行,其友有来乞言赠之者,乃为之言曰:夫地之废兴盛衰,虽有其时,然岂不系于人哉?苟有其志者,躬葺理之勤,需培积之久,有不能变凋弊为完庶者乎?今钱塘虽繁华委谢,而江山之形胜犹在也。仲博始至之暇,能为我一周览乎?升于高,见陵谷之可凭,则思设备御之规;行于野,视庐井之可复,则思兴垦辟之利。归言于公而行之,使寇不能复来,民不致久困,方面之事,其孰有大于此乎?仲博固有志者,必能如余言。

他日桴鼓不闻,民得安遂其生,桑麻鸡犬,阴交而声应,皆忘其为丧乱之馀,而渐复承平之旧;余将幅巾藜杖,南游湖山之间,乐观盛事,然后赋诗以颂公之功有成而并为仲博贺也。岂不伟哉!岂不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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