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上 通鉴总类 卷八下 卷九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𩔖卷八下     宋 沈枢 撰儒将门
  晋杜预身不跨马而善用兵
  世祖太康元年杜预身不跨马射不穿札而用兵制胜诸将莫及
  陆机与惠帝战大败
  太安二年河间王颙起兵讨长沙王乂大将军颖与颙共攻乂惠帝诏曰颙敢举大兵内向京辇吾当亲帅六军以诛奸逆其以乂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御之颖引兵屯朝歌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将军督王粹等军二十馀万南向洛阳机以羇旅事颖一旦顿居诸将之右王粹等心皆不服白沙督孙惠与机亲厚劝机让都督于粹机曰彼将谓吾首䑕两端适所以速祸也遂行太尉乂奉帝与机战于建春门机军大败赴七里涧死者如积水为之不流
  孟玖譛陆机
  初宦人孟玖有宠于颖玖欲用其父为邯郸令陆云固执不许曰此县公府⿰扌⿱彐𧰨 -- 掾资岂有黄门父居之邪玖弟超领万人为小督未战纵兵大掠陆机录其主者起将鐡骑百馀人直入机麾下夺之顾谓机曰貉奴能作督不孙拯劝机杀之机不能用超宣言于众曰陆机将反又还书与玖言机持两端故军不速决及战超不受机节度轻兵独进败没玖疑机杀之譛之于颖曰机有贰心于长沙颖大怒使牵秀将兵收机叅军事王彰谏曰今日之举强弱异势庸人犹知必克况机之明逹乎但机吴人殿下用之太过北土旧将皆疾之耳颖不从机闻秀至释戎服著白帢与秀相见为笺辞颖既而叹曰华亭鹤唳可复闻乎秀遂杀之颖又收机弟云及孙拯皆下狱颖恻然有宥云之色孟玖扶颖入催令杀云耽夷机三族狱吏考掠孙拯数百两踝骨见终言机冤吏知拯义烈谓拯曰二陆之枉谁不知之君可不爱身乎拯仰天叹曰陆君兄弟世之奇士吾𫎇知爱今既不能救其死忍复从而诬之乎玖等知拯不可屈乃令狱吏诈为拯辞颖既杀机意常悔之及见拯辞大喜谓玖等曰非卿之忠不能穷此奸遂夷拯三族拯门人费慈宰意二人诣狱明拯冤拯譬遣之曰吾义不负二陆死自吾分卿何为尔邪曰君既不负二陆仆又安可负君固言拯冤玖又杀之
  唐柳公绰自请讨蔡
  十年宪宗诏鄂岳观察使柳公绰以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听使讨吴元济公绰曰朝廷以吾书生不知兵邪即奏请自行许之公绰号令整肃区处军事诸将无不服士卒在行营者其家疾病死丧厚给之士卒皆喜曰中丞为我治家我何得不前死故每战皆捷公绰所乘马踶杀圉人公绰命杀马以祭之或曰圉人自不备耳此良马可惜公绰曰材良性驽何足惜也竟杀之
  不意颇牧近在禁廷
  大中六年党项复扰边宣宗欲择可为邠宁帅者而难其人从容与翰林学士毕𫍯论边事𫍯援古据今具陈方略上悦曰吾方择帅不意颇牧近在禁廷卿其为朕行乎𫍯欣然奉命
  材兼文武门
  晋刘渊才兼文武
  咸宁五年单于豹子渊幼而俊异博习经史尝曰吾常耻随陆无武绛灌无文随陆遇髙帝而不能建封侯之业绛灌遇文帝而不能兴庠序之教岂不惜哉于是兼学武事及长猿臂善射膂力过人姿貌魁伟为任子在洛阳王浑及子济皆重之屡荐于武帝帝召与语悦之济曰渊有文武长才陛下任以东南之事吴不足平也孔恂杨珧曰非我族𩔖其心必异渊才器诚少比然不可重任也及凉州覆没帝问将于李憙对曰陛下诚能发匈奴五部之众假刘渊一将军之号使将之而西树机能之首可指日而枭也孔恂曰渊果枭树机能则凉州之患方更深耳帝乃止
  傅永上马能击贼下马作露板
  齐明帝建武四年傅永有勇力好学能文魏主常叹曰上马能击贼下马作露板唯傅脩期耳
  唐裴行俭文武兼资
  调露元年髙宗宴裴行俭谓之曰卿有文武兼资今授卿二职乃除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
  娄师徳有文武材
  永淳元年吐蕃入冦河源军军使娄师徳将兵击之于白水涧八战八捷上以师徳为比部员外郎河源军经略副使曰卿有文武材勿辞也
  主兵者必圣贤材能
  文宗太和七年杜牧又注孙子为之序以为兵者刑也刑者政事也为夫子之徒实仲由冉有之事也不知自何代何人分为二道曰文武离而俱行因使搢绅之士不敢言兵或耻言之茍有言者世以为粗暴异人人不比数呜呼亡失根本斯最为甚礼曰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历观自古树立其国灭亡其国未始不由丘也主兵者必圣贤材能多闻博识之士乃能有功议于廊庙之上兵形已成然后付之于将汉祖言指纵者人也获兔者犬也此其是也彼为相者曰兵非吾事吾不当知君子曰叨居其位可也
  省官门
  东汉光武并省四百馀县
  建武六年诏曰夫张官置吏所以为民也今百姓遭难户口耗少而县官吏职所置尚繁其令司隶州牧各实所部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者并之于是并省四百馀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
  晋傅咸荀朂议省官
  武帝咸宁五年诏问朝臣以政之损益司徒左长史傅咸上书以为公私不足由设官太多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禹分九州今之刺史几向一倍户口比汉十分之一而置郡县更多虚立军府动有百数而无益宿卫五等诸侯坐置官属诸所廪给皆出百姓此其所以困乏者也当今之急在于并官息役上下务农而已时又议省州郡县半吏以赴农功中书监荀朂以为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昔萧曹相汉载其清静民以宁壹所谓清心也抑浮说简文案略细苛宥小失有好变常以徼利者必行其诛所谓省事也以九寺并尚书兰台付三府所谓省官也若直作大例凡天下之吏皆减其半恐文武众官郡国职业剧易不同不可以一概施之若有旷阙皆须更复或激而滋繁亦不可不重也
  唐韦玢奏沙汰郎官
  𤣥宗开元三年尚书左丞韦玢奏郎官多不举职请沙汰改授它官玢寻出为刺史宰相奏拟兾州敕改小州姚崇奏言台郎寛怠及不称职玢请沙汰乃是奉公台郎甫尔改官玢即贬黜于外议者皆谓郎官谤伤臣恐后来左右丞指以为戒则省事何从而举矣乃除兾州刺史
  徳宗大省州县官员
  贞元三年大省州县官员收其禄以给战士张延赏之谋也时新除官千五百人而当减者千馀人怨嗟盈路
  李泌请复所减州县官
  李泌请复所减州县官徳宗曰置吏以为人也今户口减于承平之时三分之二而吏员更増可乎对曰户口虽减而事多于承平且十倍吏得无増乎且所减皆有职事而冗官不减此所以为未当也至徳以来置额外官敌正官三分之一若听使计日得资然后停加两选授同𩔖正员官如此则不惟不怨兼使之喜矣又请诸王未出阁者不除府官上皆从之诏先所减官并宜复故
  李吉甫请敕有司详定废置
  宪宗元和六年李吉甫奏自汉至隋十有三代设官之多无如国家者天宝以后中原宿兵见在可计者八十馀万其馀为商贾僧道不服田亩者什有五六是常以三分劳筋苦骨之人奉七分待衣坐食之辈也今内外官以税钱给俸者不下万员天下三百馀县或以一县之地而为州一乡之民而为县者甚众请敕有司详定废置吏员可省者省之州县可并者并之入仕之涂可减者减之
  李吉甫请量定俸给
  吉甫又言国家旧章依品制俸官一品月俸钱三十缗职田禄米不过千斛艰难以来増置使额厚给俸钱太历中权臣月俸至九千缗州无大小刺史皆千缗常衮为相始立限约李泌又量其闲剧随事增加时谓通济理难减削然犹有名存职废或额去俸存闲剧之间厚薄顿异请敕有司详考俸料杂给量定以闻于是命给事中段 -- 𠭊 or 假 ?平仲等同详定
  吏部奏并省内外官
  吏部奏准敕并省内外官计八百八员诸司流外一千七百六十九
  后汉杨邠奏前资官分居两京
  隐帝乾祐二年杨邠奏诸前资官喜摇动藩臣宜悉遣诣京师既而四方云集日遮宰相马求官邠复奏前资官宜分居两京以俟有阙而补之漂泊失所者甚众邠又奏行道往来者皆给过所既而官司填咽民情大扰乃止
  李徳𥙿谓省事不如省官
  李徳𥙿尝谓省事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吏能简冗官诚治本也奏罢郡县吏凡二千员衣冠去者皆怨
  信任门
  东汉光武诏冯异毋嫌疑
  建武五年冯异治闗中出入三歳上林成都人有上章言异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光武以章示异异惶惧上书陈谢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
  吾与将军如左右手
  八年窦融以久专方面惧不自安数上书求代诏报曰吾与将军如左右手耳数执谦退何不晓人意勉循士民无擅离部曲
  蜀汉主戒太子敬丞相
  魏文帝黄初四年汉主病笃命丞相亮辅太子以尚书令李严为副汉主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汉主又为诏敕太子曰人五十不称夭吾年已六十有馀何所复恨但以卿兄弟为念耳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徳可以服人汝父徳薄不足效也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
  吴王有书皆示陆逊
  五年吴蜀信使不绝时事所宜吴王常令陆逊语诸葛亮又刻印置逊所王每与汉主及诸葛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印封之
  晋元帝命王导升床共坐
  建武元年王即皇帝位百官皆陪列元帝命王导升御床共坐导固辞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帝乃止
  孔坦谏成帝委政王导
  咸康元年司徒导以羸疾不堪朝会成帝幸其府与群臣宴于内室拜导并拜其妻曹氏侍中孔坦密表切谏以为帝初加元服动宜顾礼帝从之坦又以帝委政于导从容言曰陛下春秋已长圣敬日跻宜博纳朝臣咨诹善道导闻而恶之
  苻坚斩樊世用王猛
  穆帝升平二年秦王猛日亲幸用事宗亲勲旧多疾之特进姑臧侯樊世本氐豪佐秦王健定闗中谓猛曰吾辈耕之君食之邪猛曰非徒使君耕之又将使君炊之世大怒曰要当悬汝头于长安城门不然吾不处世猛以白坚坚曰必杀此老氐然后百寮可肃会世入言事与猛争论于坚前世欲起击猛坚怒斩之于是群臣见猛皆屏息
  群臣莫敢毁王猛
  三年秦王坚以王猛为司隶校尉居中宿卫猛上疏辞让因荐散骑常侍阳平公融光禄散骑任群处士朱彤自代坚不许猛时年三十六歳中五迁权倾内外人有毁之者坚辙罪之于是群臣莫敢复言
  苻坚亲王猛逾骨肉
  文帝咸安元年秦车骑大将军王猛以六州任重言于秦王坚请改授亲贤及府选便宜辄已停寝别乞一州自效坚报曰朕之于卿义则君臣亲逾骨肉虽复桓昭之有管乐𤣥徳之有孔明自谓逾之夫人主劳于求才逸于得士既以六州相委则朕无东顾之忧非所以为优崇乃朕自求安逸也夫取之不易守之亦难茍任非其人患生虑表岂独朕之忧亦卿之责也故虚位台鼎而以分陕为先卿未照朕心殊乖素望新政俟才宜速铨补俟东方化洽当衮衣西归仍遣侍中梁谠诣邺谕㫖猛乃视事如故
  刘裕委镇恶以关中复留田子制之
  安帝义熙十三年刘裕之克长安王镇恶功为多由是南人皆忌之沈田子自以峣柳之捷与镇恶争功不平裕将还田子及傅𢎞之屡言于裕曰镇恶家在闗中不可保信裕曰今留卿文武将士精兵万人彼若欲为不善正足自灭耳勿复多言裕私谓田子曰锺会不得遂其乱者以有卫瓘故也语曰猛兽不如群⿰犭? -- 狐卿等十馀人何惧王镇恶臣光曰古人有言疑则勿任任则勿疑裕既委镇恶以闗中而复与田子有后言是鬬之使为乱也惜乎百年之冦千里之土得之艰难失之造次使丰鄗之都复输冦手荀子曰兼并易能也坚凝之难信哉
  北魏李冲忠勤明断
  齐永明九年魏王更定律令于东明观亲决疑狱命李冲议定轻重润色辞㫖魏主执笔书之李冲忠勤明断加以慎重为帝所委情义无间旧臣贵戚莫不心服中外推之
  薛聪谏事多听允
  明帝建武二年魏髙祖时治书侍御史薛聪弹劾不避强御帝或欲寛贷者聪辄争之帝每曰朕见薛聪不能不惮何况诸人也自是贵戚敛手帝外以徳器遇之内以心膂为寄亲卫禁兵委聪管领故终太和之世𢘆带直阁将军群臣罢朝之后聪𢘆陪侍帷幄言兼昼夜时政得失动辄匡谏事多听允而重厚沈密外莫窥其际帝欲进以名位辄苦让不受帝亦雅相体悉谓之曰卿天爵自髙固非人爵之所能荣也
  魏王素知李崇不为反间
  梁天监十二年李崇在寿春十年常养壮士数千人冦来无不摧破邻敌谓之卧虎武帝屡设反间以疑之又授崇万户郡公诸子皆为县侯而魏主素知其忠笃委信不疑
  隋文帝不听御史劾苏威
  陈大建十三年隋侍御史梁毗以苏威兼领五职安繁恋剧无举贤自代之心抗表劾威文帝曰苏威朝夕孜孜志存逺大何遽迫之因谓朝臣曰苏威不值我无以措其言我不得苏威何以行其道
  唐髙祖委任裴寂萧瑀
  武徳元年上待裴寂特厚群臣无与为比赏赐服玩不可胜纪命尚书奉御日以御膳赐寂视朝必引与同坐入阁则延之卧内言无不从称为裴监而不名委萧瑀以庶政事无大小莫不闗掌瑀亦孜孜尽力绳违举过人皆惮之毁之者众终不自理
  太宗不信谗言害忠良
  三年刘武周降将寻相等多叛去诸将疑尉迟敬徳囚之军中左仆射屈突通言于世民曰敬徳骁勇绝伦今既囚之心必怨望留之恐为后患不如遂杀之世民曰不然敬徳若叛岂在寻相之后邪遽命释之引入卧内赐之金曰丈夫意气相期勿以小嫌介意吾终不信谗言以害忠良公宜体之
  人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贞观二年太宗问魏徵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昔尧清问下民故有苖之恶得以上闻舜明四目达四聪故共鲧驩兜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赵髙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朱异以取台城之辱隋炀(“旦”改为“𠀇”)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是故人君兼听广纳则贵臣不得拥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上曰善
  魏徵疏言信小臣疑大臣
  十四年魏徵上疏以为在朝群臣当枢机之寄者任之虽重信之未笃是以人或自疑心怀茍且陛下寛于大事急于小罪临时责怒未免爱憎夫委大臣以大体责小臣以小事为治之道也今委之以职则重大臣而轻小臣至于有事则信小臣而疑大臣信其所轻疑其所重将求致治其可得乎若任以大官求其细过刀笔之吏顺㫖承风舞文弄法曲成其罪自陈也则以为心不伏辜不言也则以为所犯皆实进退惟谷莫能自明则茍求免祸矫伪成俗矣上纳之
  太宗不听萧瑀毁房𤣥龄
  二十年宋公萧瑀性狷介与同僚多不合尝言于上曰房𤣥龄与中书门下众臣朋党不忠执权胶固陛下不详知但未反耳太宗曰卿言得无太甚人君选贤才以为股肱心膂当推诚任之人不可以求备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长朕虽不能聪明何至顿迷臧否乃至于是
  斩李𢎞泰诬告长孙无忌
  永徽元年洛阳人李𢎞泰诬告长孙无忌谋反髙宗立命斩之无忌与褚遂良同心辅政髙宗亦尊礼二人恭己以听之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遗风
  天后信重狄仁杰
  久视元年太后信重内史狄仁杰群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仁杰屡以老疾乞骸骨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仍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及薨太后泣曰朝堂空矣自是朝廷有大事众或不能决太后辄叹曰天夺吾国老何太早邪
  明皇以政事委李林甫
  天宝三载明皇从容谓髙力士曰朕不出长安近十年天下无事朕欲髙居无为悉以政事委林甫何如对曰天子巡狩古之制也且天下大柄不可假人彼威势既成谁敢复议之者明皇不悦
  武宗不许李徳裕求去
  会昌三年李徳裕乞退就闲局武宗曰卿每辞位使我旬日不得所今大事皆未就卿岂得求去
  久任门
  西汉黄霸不欲数易长吏
  宣帝元康元年长吏许丞老病聋督邮白欲逐之霸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颇重听何伤或问其故霸曰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因縁绝簿书盗财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徒相益为乱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
  王嘉言数易之弊
  哀帝建平三年王嘉上疏曰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茍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隶部刺史举劾苛细发扬阴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茍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一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㣲过増加成罪言于刺史司隶或上书告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
  东汉朱浮言守宰数易
  建武六年朱浮上疏曰昔尧舜之盛犹加三考大汉之兴亦累功效吏皆积久至长子孙当时吏职何能悉治论议之徒岂不喧哗盖以为天地之功不可仓卒艰难之业当累日也而间者守宰数见换易迎新相代疲劳道路寻其视事日浅未足昭见其职既加严切人不自保迫于举劾惧于刺讥故争饰诈伪以希虚誉愿陛下游意于经年之外望治于一世之后天下幸甚帝采其言自是牧守易代颇简
  三年为小满
  齐武帝永明元年宋末以治民之官六年过久约以三年为断谓之小满而迁换去来又不能依三年之制诏自今一以小满为限
  内外之任门
  唐选台阁分典大州
  则天长安三年太后尝与宰相议及刺史县令李峤唐休璟等奏窃见朝廷物议逺近人情莫不重内官轻外职每除授牧伯皆再三披诉此来所遣外任多是贬累之人风俗不澄寔由于此望于台阁寺监妙简贤良分典大州共康庶绩臣等请辍近侍率先具僚太后命书名探之得韦嗣立及御史大夫杨再思等二十人制各以本官检校刺史嗣立为汴州刺史其后政迹可称者唯常州刺史薛谦光徐州刺史司马锽而已
  京官刺史出入常均
  𤣥宗开元二年制选京官有才识者除都督刺史都督刺史有政迹者除京官使出入常均永为恒式
  班生此行何异登仙
  四年以尚书右丞倪若水为汴州刺史兼河南采访使𤣥宗虽欲重都督刺史选京官才望者为之然当时士大夫犹轻外任杨州采访使班景倩入为大理少卿过大梁若水饯之行立望其行尘久之乃返谓官属曰班生此行何异登仙
  源干矅请其子外任
  七年干矅上言权要之家多任京官使俊乂之士沈废于外臣三子皆在京请出其二人𤣥宗从之因下制称干矅之公命文武官效之于是出者百馀人
  自选有声望者为刺史
  十三年𤣥宗自选诸司长官有声望者大理卿源光𥙿尚书左丞杨承令兵部侍郎冦泚等十一人为刺史命宰相诸王及诸司长官台郎御史饯于洛濵供张甚盛赐以御膳太常具乐内坊歌妓上自书十韵诗命将军髙力士赐之
  杨承令不欲外补
  汾州刺史杨承令不欲外补意怏怏自言吾出守有由𤣥宗闻之怒贬睦州别驾
  杨绾奏加京官俸
  代宗大历十二年元载以仕进者多乐京师恶其逼已乃制俸禄厚外官而薄京官京官不能自给常从外官乞贷杨绾常衮奏京官俸太薄诏加京官俸歳约十五万六千馀缗
  同官门
  唐狄仁杰请代郑崇质使绝域
  仪鳯元年仁杰为并州法曹同僚郑崇质当使绝域崇质母老且病仁杰曰彼母如此岂可复使之有万里之忧诣长史蔺仁基请代之行仁基素与司马李孝廉不叶因相谓曰吾辈岂可不自愧乎遂相与辑睦
  杜肃告张徳屠杀
  长寿元年五月禁天下屠杀右拾遗张徳生男三日私杀羊会同僚补阙杜肃怀一餤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对仗谓徳曰闻卿生男甚喜徳拜谢太后曰何从得肉徳叩头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预然卿自令召客亦须择人出肃表示之肃大惭举朝欲唾其面
  沈行思击同列陈瑰
  后梁开平四年吴越王镠之巡湖州也留沈行思为巡检使与盛师友俱归行思谓同列陈瑰曰王若以师友为刺史何以处我时瑰已得镠密㫖遣行思诣府乃绐之曰何不自诣王所论之行思从之既至数日瑰送其家亦至行思恨瑰卖己镠自衣锦军归将吏迎谒行思取鍜锤击瑰杀之因诣镠与师友论功夺左右槊欲刺师友众执之镠斩行思以师友为婺州刺史
  僚属门
  晋郄超王珣能令桓温喜怒
  兴宁元年桓温以抚军司马王坦之为长史又以郄超为参军王珣为主簿每事必与二人谋之府中为之语曰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温气概髙迈罕有所推与超言常自谓不能测倾身待之超亦深自结纳珣与谢𤣥皆为温掾温俱重之曰谢掾年四十必拥旄杖节王掾当作黒头公皆未易才也
  刘𥙿命谢晦为参军
  义熙七年刘𥙿以刘穆之为太尉司马𥙿问穆之曰孟昶参佐谁堪入我府者穆之举参军谢晦𥙿即命为参军𥙿尝讯囚其旦刑狱参军有疾以晦代之于车中一览讯牒催促便下相府多事狱系殷积晦随问酬辨曾无违谬𥙿由是奇之即日署刑狱贼曹晦美风姿善言笑博赡多通𥙿深加赏爱
  宋谢述惟劝义康退
  元嘉十七年彭城王义康停省十馀日见文帝奉辞便下渚上唯对之恸哭馀无所言初吴与太守谢述累佐义康数有规益早卒义康将南叹曰昔谢述唯劝吾退刘班唯劝吾进今班存而述死其败也宜哉文帝亦曰谢述若存义康必不至此
  典籖权重刺史
  孝建三年以宗悫为豫州刺史故事府州部内论事皆籖前直叙所论之事置典籖以主之宋世诸皇子为方镇者多幼时主皆以亲近左右领典籖典籖之权稍重至是虽长王临藩素族出镇典籖皆出纳教命执其枢要刺史不得专其职任及悫为豫州临安吴喜为典籖悫刑政所施喜每多违执悫大怒曰宗悫年将六十为国竭命正得一州如斗大不能复与典籖共临之喜稽颡流血乃止
  诸州唯闻有籖帅不闻有刺史
  齐建武元年初诸王出镇皆置典籖主帅一方之事悉以委之时入奏事一歳数返时主辄与之闲语访以州事刺史美恶专系其口自刺史以下莫不折节奉之恒虑弗及于是威行州部大为奸利武陵王华为江州性烈直不可干典籖赵渥之谓人曰今出都易刺史及见世祖盛毁之𣋌遂免还南海王子罕戍琅邪欲暂游东堂典籖姜秀不许子罕还泣谓母曰儿欲移五步亦不得与囚何异邵陵王子贞尝求熊白厨人答典籖不在不敢与永明中巴东王子响杀刘寅等世祖闻之谓群臣曰子响遂反戴僧静大言曰诸王都自应反岂唯巴东明帝问其故对曰天王无罪而一时被囚取一挺藕一杯浆皆咨籖帅籖帅不在则竟日忍渴诸州唯闻有籖帅不闻有刺史何得不反竟陵王子良尝问众曰士大夫何意诣籖帅参军范云曰诣长史以下皆无益诣籖帅立有倍本之价不诣谓何子良有愧色及宣城王诛诸王皆令典籖杀之竟无一人能抗拒者孔圭闻之流涕曰齐之衡阳江夏最有意而复害之若不立籖帅故当不至于此宣城王亦深知典籖之弊乃诏自今诸州有急事当密以奏闻勿复遣典籖入都自是典籖之任浸轻矣
  郭子仪贬髙郢僚佐多求去
  大历十三年郭子仪以朔方节度副使张昙性刚率谓其以武人轻己衔之孔目官吴曜为子仪所任因而构之子仪怒诬奏昙扇动军众诛之掌书记髙郢力争之子仪不听奏贬郢猗氏丞既而僚佐多以病求去子仪悔之悉荐之于朝曰吴曜误我遂逐之
  郑从谠自择参佐人谓小朝廷
  广明元年以郑从谠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康傅圭既死河东兵益骄故以宰相镇之使自择参佐从谠奏以长安令王调为副使前史馆修撰刘崇龟为节度判官赵崇为观察判官前进士刘崇鲁为推官时人谓之小朝廷言名士之多也
  李克用以使引咨幕府
  天复二年克用以使引咨幕府曰不贮军食何以聚众不置兵甲何以克敌不修城池何以捍御利害之间请垂议度掌书记李袭吉献议略曰国富不在仓储兵强不由众寡人归有徳神固害盈聚敛宁有盗臣苛政如有猛虎所以鹿台将散周武以兴齐库既焚晏婴入贺又曰伏以变法不若养人改作宁如旧贯韩建蓄财无数首事朱温王珂变法如麻一朝降贼中山城非不峻蔡上兵非不多前事甚明可以为戒
  同年门
  唐李绛对宪宗同年之问
  元和七年以京兆尹元义方为鄜坊观察使李绛恶义方为人故出之义方入谢因言李绛私其同年许季同除京兆少尹出臣鄜坊专作威福欺罔聪明宪宗曰朕谙李绛不如是明日将问之义方惶愧而出明日宪宗以诘绛曰人于同年固有情乎对曰同年乃四海九州之人偶同科第或登科然后相识情于何有且陛下不以臣愚备位宰相宰相职在量才授任若其人果才虽在兄弟子侄之中犹将用之况同年乎避嫌而弃才是乃便身非徇公也宪宗曰善朕知卿必不尔遂趣义方之官
  皇甫镈引令⿰犭? -- 狐楚为相
  十四年以河阳节度使令⿰犭? -- 狐楚同平章事楚与皇甫镈同年进士故镈引以为相


  通鉴总𩔖卷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