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园学古录_(四部丛刊本)/卷第十一 中华文库
道园学古录 卷第十一 元 虞集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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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园学古录卷之十一 在朝稿十一
雍 虞 集 伯生
䟦
朱文公白鹿洞赋草䟦
昔者文公先生既重作白鹿洞书院属吕成公记之而又自
作此赋岂无意扵其间乎某尝汎彭蠡登匡庐升斯堂三复
扵斯文矣于𠩄谓诚明两进敬义偕立凛然有遟莫无及之
叹今夫荒间寂寞之濵朝诵暮弦者岂无其人㢤安知其不
与愚同此感也今此篇辑录文公全书者以冠诸首家传而
人诵之则固有不待皆至乎白鹿者平章迂轩赵公之㓜子
乃时得其稿本观其草具之谨改定之精足想见其意度
他日请使善工模之而勒诸石以𥙷洞中之阙庶后之覧者
有𠩄观感岂私玩云乎㢤
纺绩图跋
昔时守令之门皆画耕织之事岂独劝其人民㢤亦使为吏
者出入观覧而知其本此卷岂无一二之遗乎然而徒为箧
笥之玩咏叹之资则亦末矣为𡺳诗者可风可雅可颂其推
致感动不其广㢤
约斋䟦
约之为文从系盖束丝之文也故凡敛束之事举借用之如
约束约信穷约之𩔖是也易所谓纳约自牗约信也孔子所
谓不可乆处约穷约也此以事言者也即学而论之孔子乆
谓以约失之者鲜此约也不侈然自放之意取乎敛束者也
颜子之约礼谓其所知既博其要在于复礼是约也犹云要
也孟子谓曽子守约者对守气而言犹云守义守乎义则所
守者约乂谓反约者盖以说为言自博而归乎约耳此
数者文义虽不大相逺𠩄指之地则异亦不得比而同之张
公以约名斋善择言矣而愚也莫知其𠩄主适而尝见公之
立朝政事谋议如物在权如机应的其𠩄谓以约御烦者𫆀
或曰公𣈆人也晋俗尚俭公虽贵不忘其土风岂在斯乎
王逸老草书䟦
宋太宗刻秘阁法帖晋魏书法后世犹得见之者以其有此
至大观益精妙矣学书者始知上求古法于后南渡讲和郎
安思陵临池之好尤笃一时内外大小之臣闻风而起若王
逸老草画殊有旭顚转折变态尢为内廷称赏然是后飞云
之祸虽𢡖而志恢复者愈坚禁伪学者虽严而求性理者弥
笃若逸老之书士大夫道之者绝少亦可念㢤当是时吴兴
张谦仲亦髙年法甚古𨼆扵黄冠龟山先生尝叙其𠩄为
书故其人名重焉
子昻墨竹跋
黄山谷云文湖州写竹不用笔甚妙而作书乃不逮以画法
作书则孰能御之吴兴乃以书法写竹故望而知其非他人
𠩄能及者云
安生送行诗后跋
古人言活千人者后必有封平𣈆安氏能保聚乡里扵屯艰
之日岂啻千人然三传至徳生遽以早而家废学成未
见售而随以兄䘮归此𠩄谓感应之理非𫆀今之丗家大族
常一废而不复振者以子孙不学无术故尔今生乃以善学
闻且素冠之刺乆兴而生独䘮兄以礼君子有知生之必大
其家矣生尝求为国子生而不果六馆之士非有一日之雅
也乃能为歌诗以哀其情而道其羙张公秩满家居而质疑
之人戸屦常满此皆有古道风化之羙者吾安得不感叹而
并书之
题刘贡父苏子瞻兄弟邓润甫曽子开孔文仲兄
弟赓和竹诗墨迹
元祐同朝诸贤历官行事月日可考知者尚多七君子偶以
倡和同在此卷使人覧之有无穷之悲者何也当时君子
之多近古所未有同为君子而为道不同亦古所未有故贲然
文明错著曽见于一日而天下鲜福卒莫睹夫乆大之德业
胥为摧败沦䘮而终不可复皆天也耶泰之𥘉九以㧞茅茹
为吉而九二即以朋亡为戒诚有忧患者之所为乎昔者君
子皆尝学之矣悲天
䟦王赞善遗事后
太子赞善王公受知
丗祖皇帝以正道经术辅翊
𥙿皇有古师傅之谊
𥙿宗尝问历代治乱公以辽金事近接耳目即为区别善恶
而论著得失深切丗用盖二十万言上之藏其草于家不以
示人国史纪述亦未及访也观其受命于
丗祖者诚非徒加贵名以为具臣也哉
丗祖皇帝择勲戚子弟学于公师道卓然及公从
𥙿宗抚军称海始以诸生属许文正名臣自是多学者而国
学之制兴矣然丗言国学者𥘉不知肇始于公也
丗祖皇帝将治暦颁正朔天下知公妙算术举以命之公曰
暦法可知也非明暦理不足与共事即请留许公于既退而
授时暦成公曰合南北为暦学者緫古今暦法四十馀家是
暦无愧矣然必毎岁测验修改然后不复有先后时之弊而
言暦者知守成式而已今四十馀年公之遗意莫或识之而
遂谓父以阴阳名家尚得为知言也哉予窃好论次旧事常
以为非职守不敢越为之独思昔人之立志行事其精㣲略
不见白于后丗诚亦君子之所不忍者哉及得赞善家家传
于其孙植将约而志之㑹植赴高唐州判官行且有日故不
假为也姑为表其当着于丗而时人不能共知道者延祐三
年三月甲子太常士虞某书
顺庵铭䟦
尚书元公方著是铭偶与予论顺之义水之行自源徂流木
之生自本而末皆顺者也水激则悍木㧞则仆所遇则然非
本不顺也人之生何者不顺哉而所遇有富贵福泽贫贱忧
戚之不齐于是处其変者摧败困折常逆而难然而理当
若是则安行之未始不顺也是故忠臣有杀身之仁孝子有
底豫之道非有所矫激勉强也诚以如是则乃所以为至顺
故也今李氏生当治平之丗时和岁丰外无干戈征役之急
内无饥馑夭阏之患而一家之间榖禄相仍则其所遇已有
拂逆之事其为顺也岂不易哉虽然难言也真知理之所安
斯顺之矣无以知理之至当而安之则昧于逆顺之几者亦
危矣哉集尝闻之矣传曰成象之谓干效法之谓坤大哉干
乎坤之克配乎无疆者以顺为其德也天也者理也充其所
以顺之者毫髪举无违焉岂非贤人之盛者哉於乎艰哉铭
成因附识其说于后云
题赵樊川与张侯手书
故枢宻樊川赵公手书七纸皆至元十五年间与柳城张侯
者也按张侯自着实记至元六年朝廷遣赵公使日本张侯
在行中或告张侯曰赵公好权喜杀勿与俱也张侯曰吾以
诚待之耳及行出入风涛之间深历险阻应变仓猝指顾合
宜慷激卒以说下未服不测之国赵公赖以成功而张
侯声名一日赫然于朝着矣此赵张交际之事也书凡七手
笔者亦往往一时草具非有所矫揉撰饰之也而劝诫之辞
子孙之托抄书足以见其好学而又虑其力有不足荐举足
以见其好贤而又自慊以为仅能至是何其真也礼曰道合
则服从不合则去彼于君臣犹然况僚吏于所事乎今乃不
异家人父子则知张侯之所以得于赵公者概可见矣后丗
浅薄盖有朝受知遇夕而忽忘之者盖有之矣今藏其遗书
以遗子孙者不啻若拱璧重宝则不谓之古谊可乎自古豪
杰之士有为于当丗者常因其气禀之近才器之所能而发
挥之其所以致用者不必同也然其成功卓然者𩔖非小智
浅量者所能然则二公之所存或者盖不足以尽知之赵公
行事具在太史张侯亡金故家起家从诸老非出使则从军
皆有壮议奇绩天下既定历治大都履要宦者三十馀年既
老于家优游子孙之奉以观太平之盛时人末之或及呜呼
此可见
丗祖皇帝建元之时人才若是其多者矣
题山谷书食时五观
君子之道坐如尸立如齐瞬有存息有养一动静通梦觉心
无不在也食时之观省察之一事也山谷老人之示戒宻矣
苟善用之诚脩身之良药彼冥然罔觉者固无难焉而妄谈
法空谓丗教为不足行者亦不可不以善性比丘为戒也
子昻临洛神赋䟦
柳诚悬云子敬洛神赋人间合有数本今丗所见唯自嬉至
飞十三行耳蔡君谟云子敬放肆豪迈与右军差异临学之
家必谨其辨矣松雪翁一笔全文好事者欲考王氏父子之
法此其可观者乎延祐中集从公在翰林尝出此赋真迹九
行见示有阜陵题字甚谨又三行别得之云是贾似道购诸
北方者也计其岁应是后此书十馀年乃得之耳
王维辋川图后
宋景文公著唐书列传文法严简其𫝑无由汎及散漫而摩
诘备载华子冈欹湖竹里馆柳溪茱茰沜辛夷坞之目何所
不惮烦𫆀君子隠居以求其志行义以逹其道随所寓而自
得焉必欲山水花木之胜则其志荒矣是故文艺绝人高韵
天放而无卓然节操者志荒之罪也宋公之意其殆有儆于
玩物者乎善观是图者并以是求之
所翁龙䟦
右二龙陈所翁自题云六合县斋所作也士君子受民社之
𭔃岂以弄戏翰墨为能事哉其必有托兴者矣吾闻君子之
治乎斯民也作而新之如震斯惊时而化之如泽斯溥于以
致雷雨满盈之功于以成天地变化之造是故勇以发至仁
之心诚以通至神之迹则善体物者矣欲观龙之所以为灵
陈侯之所以妙识以此求之也乎
题张彬孝义手卷
昔者王道之行也必使斯民㓜者皆得其长老者皆得其养
鳏寡独者皆有所依疲癃残疾者皆有所仰生者皆无憾
于事育死者皆无憾于𥙊葬故曰有匹夫匹妇不得自尽者
如巳推而纳诸沟中皆欲如是而后巳盖君子之学即王者
之道也然而学者有不见用则道有不得行于是退而施之
于家以见焉此横渠张子欲买田画井以见井田之法者此
其意也噫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未有施
之于其家父兄子弟亲戚骨肉之不知恤而能推之一国天
下者也观乎承旨刘公所书张彬氏之事而窃有感焉天质
之美若张彬氏多矣使各有以尽其理一分殊之义相观而
善焉则不徒颂张氏之美而 圣朝风化之盛将不胜其歌
咏矣
金坛李氏唐诰䟦
金坛李氏唐大郑王之裔也〈高祖子有郑惠王别为小郑王〉
此故云大有武德以来十八丗诰敕百馀卷自宋时官所为
验其实因录用其后而复其家事见㑹要渡江后以博洽考
辨名家若叶石林周平园皆尝录其事而宋末 国𥘉卿大
夫有过其门而见之具有题咏刻石盖历五代宋至于今七
百一十馀年矣子孙传而宝之如一日乱离多矣他族未见
能若此者岂不重可贵哉昔武王大封同姓之国賔礼先代
之后故终周之丗八百年间兼并绝㓕之馀存者犹可征其
丗则有国邑以居其子孙有宗庙以统其族属故也唐之为
制所以待其宗支者设爵无土署官不职子孙之入仕略不
异于庶姓传系不多于后丗亦宜矣而唐亡四百年子孙侨
寓一方丗次班班逺而益著乃有金坛之族者岂不异哉
且唐之功臣蕃将赐姓通属藉者几数十家家谍不存则或
有贤子孙出乎其间亦将无以别其所自见则有不胜其
叹者郑王之裔较著明白若此必有非偶然者乎其诸孙质
举进士京师为予道其详委且曰昔在故宋族中一时登科
者十人为堂而表之曰十桂宋亡堂废近岁始复构焉求题
扁于故承㫖赵公子昻公曰寜可限以十数日因书曰千桂
而质果首登泰定丁卯进士第云
题呉传朋书并李唐山水䟦
予㓜过豫章见滕王阁扁呉传朋公所题也裴回顾瞻叹其
深稳端润非近时怒张筋脉屈折生柴之态后闻宋阜陵欲
易其九里松题至十数御笔墨而卒不能及因使涂字以金
而署之当时固善人君之服善无我而亦深知吴公之书之
真不可及也大抵宋人书自蔡君谟以上犹有前代意其后
坡谷岀遂风靡从之而魏𣈆之法尽矣米元章薛绍彭黄长
睿诸公方知古法而长睿所书不逮所言绍彭最佳而丗遂
不传米氏父子书最盛行举丗学其奇怪不惟江南为然金
朝有用其法者亦以善书得名而流弊南方特盛遂有千湖
之险至于即之之恶谬极矣至元𥘉士大夫多学颜书虽刻
鹄不成尚可𩔖鹜而宋末知张之谬者乃多尚欧率更书纎
弱仅如编苇亦气运使然𫆀自呉兴赵公子昻出学书者始
知以𣈆名书然吾父执姚先生曰此呉兴也而谓之𣈆可乎
此言盖深得之予比过呉越见传朋书最多皆随分赞叹且
圗来者守正法云耳此卷又以李唐山水继之亦好事者盖
书画同一法耳后来𦘕者略无用笔故不足观此书乃直如
书字正得古象形之意甚为可嘉然所作隶书乃殊不知而
作大可怪也然当时有临江萧大山政作此体时甚贵之非
此人之罪也因刘掾执笔求题为坐客言如此悉书之云
晦翁与刘晦伯书
十二月十日某顿首霜寒逺惟侍奉吉庆武夷郑知观来说
赐田纽租事欲求一言于徐丞渠自去面恳幸与详度言之
亦须不碍官府事体乃佳尔提宫丈不敢拜书韬仲巳有新
除未耶向烦料理买山事近又尝托季通言之不知竟如何
更觅一信十千可就郎纳钱去也因郑君行草草附此岁
晚珍重以迓新祉不宣某再拜
晦伯知郡贤契友
䟦晦翁书后
集尝见文公与东莱先生一帖云福建人刘氏兄弟爚炳同
预荐送乃翁亦以免举试礼部皆欲见于门下某新阡与其
居宻迩两年相从甚熟知其学其教幸与之进盖东莱时
在馆阁也此书所谓晦伯爚也韬仲炳也十千所买之山岂
即所谓新迁之近而季通之所择乎昔者野人有食芹曝暄
而美者持以献其君野人犹然而况君子之于其君也心知
其善而忍后其事而弗告哉绍兴山陵改卜之议季通竟坐
贬死孰知君子之于君亲盖无二致也得于亲而不得于君
其𫝑然也观买山之帖新阡之好岂胜然文公之书岂欲
以此艺成名者而子昻仲章氏举以为言岂子昻独举其所
深解者而仲章赞之耶公少年盖尝学曹操书而刘共父诮
之公以时之古为解然则其可以书求公乎
欧阳元公待制潇湘八景图䟦
原功父得潇湘八景图于京师曰蜀人所画也故厉予识之
予覧之终卷而复之原功父曰今吾与子之观于斯也均有
感焉而不无同异之目矣昔公家六一翁之归田也凉竹风
曝檐曰迥思玉堂有如在天上之想今吾二人者以文学为
职业视他官为优暇乃得从容圗书之间悠然有登临之趣
易地而观以彼视此则与六一翁之意无不同者昔在咸淳
辛未外大父侍郎杨公守衡阳先君蜀侯以黄冈尉沿檄湖
南实在甥馆明年集生于州治方生时侍郎坐睡梦羽人来
见者予龆齓时常梦在高山长松间及既宦昏又数离忧患
今老矣遂不复梦至元已卯东南尽巳内附先君自海上归
葬侍郎于长沙留滞潭衡间数年予时尚㓜虽巳乐山水不
能往也其后逐食走江西遂寓临川忽巳四十六年中间先
君讲席于长沙集仕于朝不及侍近岁家弟官湘郷数求充
使与告一往视之辄不得请卒以永隔此予之感而原功
父以父母之忻忻然指其竹树泉石而乐之则其异者也
然而画者通四时朝莫阴晴之景于一卷而山川脉络近若
可寻于是消息盈虚见于俄顷倏忽变幻备于寻尺然遂
欲链制形魄后天而终以尽反复无穷之丗变者不知原功
父又与予之意有同异乎
孛术鲁氏贞节䟦
礼曰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是故闺门之内虽有善可称非遭
遇变故之事外人无得而传焉然非其族姓亲姻之间有能
文之笔可信之言则泯而弗彰者多矣孛术鲁太常公叙其
姑氏贞节君之事家丗岁月委折咸备可徴不诬足为丗教
劝助者以太常之文可信也呜呼秉彛在人贞节𢘆有而丗
不尽闻者可信之文难能也不亦悲乎
书赵学士简经筵奏议后
泰定元年春
皇帝始御经筵皆以国语译所说书两进读左丞相专领之
凡再进讲而 驾幸上都次北口以讲臣多高年召王结及
集执经从行至察罕行宫又以讲事亟召中书平章张公圭
遂皆给传与李家奴燕赤等俱行是秋将还皆拜金纹对衣
之赐独遣人就赐赵公简于浙省加白金焉赏言功也四年
之间以宰执与者张公圭之后则中书右丞许公师敬与今
赵公丗延也御史䑓则中丞撒忒迷失而任润译讲读之事
者翰林则承㫖野仙帖木儿忽鲁而迷失学士呉澄㓜清阿
鲁威叔重曹元用子贞彻彻千伯瞻燕赤信臣马祖常伯庸
及某待制彭寅亮允道呉侓伯仪应奉许维则孝思也集贤
则大学士赵简敬甫学士王结仪伯邓文原善之也李家奴
徳源买闾仲璋皆礼部尚书吴忽都不花彦弘中书叅议张
起岩夣臣中书右司郎中也〈召而不至者不及一一书入筵前后除擢亦不备载〉或先
或后或去或留或从或否或乆或乆而集与燕赤则四歳皆
在行者也今大丞相自爰立后毎讲必与左丞相同侍而张
公既归老犹带知经筵事皆盛事也今年春赵集贤始以建
议召入侍讲一曰既进书待命殿庐赵集贤慨然叹曰扵是
四年矣未闻一政事之行一议论之出𩔰有取扵经筵者将
无虗文乎某乃言曰乡者公奏荧惑退舎事 玉音若曰讲
官去歳尝及此又欲方册便观覧命西域工人捣楮为帙刻
皮𨩐金以护之凡二十枚专属燕赤缮录前后所进书以此
观之简在 上心明矣诚使少留 渊衷则见扵徳业者何
可得而名㢤且先儒有言政不足适人不与间其要格心而
已然则所虑者言不足以逹圣贤之㫖诚不足以感神明之
通吾积吾诚云耳他不敢知也然而集贤𢢽𢢽切至扵孟子
之所谓恭敬者盖可见焉故并书于奏议稿后而归之四年
十二月朔旦书
髙宗御书
成闵所管人有见在苏州者卿可拘𭣣前去恐走逸了共及
百来人见在亲随马拨入背嵬军 付俊
跋髙宗御书
背嵬一军岳飞屡以取胜成闵亦当时良将先雍公扵金炀
兵至江上时请以闵师五万留驻江池之间果𫉬其用思陵
此笔属张俊以拘𭣣闵所管人背嵬恐其走逸殆秦桧构死
飞后闵亦见忌之时𫆀泰定丁卯十二月八日史臣虞集记
孟同知墓志铭跋
延祐中有 㫖修辽金宋史至今 年间未遑有𠩄笔录
者良以旧史多阙轶而 国家𥘉入中原政与金亡时事相
关系不可不备然其亡几百年矣故老既无存焉者而遗
文野史之略无足徴故常以为意遇有见闻必谨识之澹㳺
为孟氏墓铭略足以考见燕城中统 前盛衰之迹噫使人
人如孟氏有丗积之善得名公巨笔识之则安有放逸无闻
之事乎澹㳺书法甚精而卷中邈字疑是恳字将笔误𫆀别
而说𫆀因并识之扵此
题诸公与曹士弘文
春秋时天子诸侯之大夫丗官贤人君子无𠩄扵事以夫
子之圣犹抱𨵿击柝至冉仲诸子虽季氏家臣屑为之盖𫝑
然也 国家因辽金之旧𭔃政事扵文法之史扵是用丗之
士胥此乎出焉故宋以儒学用士既巳士亦无𠩄扵仕材彦
如士弘氏蚤有誉扵故朝而尤不免从事扵簿书游徼之末
以没其身而已不亦悲乎然学君子如故宋礼部尚书王
公伯厚及四明戴帅𥘉隆山牟成甫徽州方回总管与今翰
林侍讲学士邓善之𡊮伯长曹子贞诸公皆名𩔰扵儒林言
信扵当丗而人人言皆哀士弘氏之位不称材逺甚噫此固
足以𭧂白扵后丗也夫
跋叶振卿丧礼会纪后
先王既逺礼乐崩坏秦汉以来诸儒相与缀缉𠩄传闻而诵
说之使后丗犹得稍见绪馀者则其功也然其亿说自为抵
牾亦不无焉自非真知圣人之道不有𠩄决疑扵其间伊
洛诸君子出然后制作之本盖庶几矣至扵朱子将观扵㑹
通以行其典礼故使门人辑为仪礼经传通解其志固将有
𠩄为也事有弗逮终身念之而𠩄谓家礼者固司马氏之说
而粗加櫽括特未成书而丗已传之其门人杨 氏以其
师之遗意为之记注者盖以𥙷其阙也昔者戴氏之𠩄记言
䘮礼者独多而杨氏之书独䘮礼备岂不以人伦之大死
生之际而㐫礼为最重者乎小子不敏窃有意于其遗说之
一二然学未足而年巳迈而亦未𫉬少有发明是以常有感
于斯而永嘉叶起振卿之来京师出𠩄为䘮礼㑹纪以示予
其言曰昔服亲之丧也或有不得扵心则疑扵理有𠩄未尽
求诸家礼则又见其足以少正扵今而疑其未备合于古乃
考经傅以为此书垂十五年而后成振卿时方从事府史
公退之暇人事尽废毕力于斯故其详整如此然犹以为未
足又将益考其𠩄未至者焉扵乎其志亦可尚矣观振卿之
恂恂原悫严核坚苦悲丗俗之衰㣲求古音之废坠亦其有
见而不自已殆非求知扵当时以自炫者也顾不鄙予而
俾与观焉予将留振卿以共成其志而振卿授温陵幕官以
出予虽在成均㑹朝廷多礼文之事亦匆匆不暇故略叙
梗㮣而归温陵之士尚多先代之遗闻乎可以叅征而振卿
精神不衰益加润色宜必有不止扵斯者请见扵他日尚未
晚也
题程氏遗子元氏送女二诗
古君子将终则有启手足之言非直示以神明不衰固以垂
教也嫁女必有命戒之辞非直情爱之锺固以谨礼也河南
侍御程公遗其子处士君之遗训遗山元先生送其女归处
士之嘉言盖古道也处士君夫人上承两家大人之传以施
诸子孙宜其文献渊懿之不可及也况至元以来缙绅先生
赞述具在考时变而怀古昔者不在兹乎处士君夫人之孙
恺清慎端介为政有声其原本有自来矣举此卷示某敬识
而归之
题髙宗临颜鲁公乞米帖
前代待士大夫礼意极厚禄称其官不至乏绝况其贵者乎
苟有贤者安忍使之有食粥乞米之事于当日乎思陵慨想
河北能无感扵斯文扵乎此自有 国家者言之耳士大夫
有恒节有不待夫重禄之劝者𣵠郡卢公以此卷表章刘君
逹夫之善子孙可不知𠩄自乎
题董温其官诰
右董公温其以郷贡进士授祯州判宦以殿中侍御史充开
封府推官凡两诰通为一卷其后人之居广信曰宇定者之
𠩄藏也宋以乡贡进士除官盖特恩也科第盛行则巳罕矣
侍御史严贵使治京府狱讼之事慎之至也咸平天禧之间
三省诸公名署炳若盖人想见当时之不可及而董氏子孙
至于今垂四百年犹保传先丗遗书如此则其施于当年
垂扵后丗者不亦厚乎
又题
右敕书一通宋天禧五年夏朝奉郎行殿中侍御史充开封
府推官𠩄受者也真宗至仁至慎留意狱事虽遇暑踈决
有司恒制而丁宁固至虽以罪系狱者犹加念虑况有𭧂滥
之失乎此固出其天资要亦家法然矣董氏于宋亡后数十
年子孙犹众多保有先丗文献之𫝊如此可不敬叹乎
题子山学士𠩄藏永兴公墨迹
永兴公书接晋魏之绪启盛唐之作六七百年来真迹世已
绝少存者墨本人间想望仿佛岂复见此神妙造极者子山
公临池之嗜追配昔人殆神物留之以遗真知真好者非偶
然也某家学荒落加以目昏抚卷感叹子山命识其后故辄
书之
跋申屠君墓表后
善也者生生之本也霜雪斧斤马牛之害相寻息焉而生者
不绝其本然也临川先生表申屠君之墓曰善人善求诸其
质者乎某来中朝待罪 国史盖尝观乎金亡之际生人之
𩔖尽留于兵幸而生存子孙有可称述者可偻而𩔖也间求
其丗常得其存之故焉若申屠君家其一也夫善之大本盖
受诸天𠩄贵乎人之为人者存而充之云耳扵乎圣人在
上𠩄以教乎人使之不至为禽犊之归者盖以此诚如是夫
岂有生民之祸乎今求其萌孽之端扵一二丗家之故其亦
可以有感也夫岂亦有𠩄劝也夫
道园学古录卷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