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六


    后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译

   (二四)第三分坚固经第五

如是我闻: 一时,

佛在那难陀城波婆利掩次林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

有长者子,名曰坚固,来诣佛所,头面礼足,

在一面坐。时,坚固长者子白佛言:“善哉!世尊!

唯愿今者敕诸比丘:‘若有婆罗门、长者子、

居士来,当为现神足显上人法。’” 佛告坚固:

“我终不教诸比丘为婆罗门、长者、

居士而现神足上人法也。

我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

若有过失,当自发露。” 时,坚固长者子复白佛言:

“唯愿世尊敕诸比丘:‘若有婆罗门、长者、居士来,

当为现神足,显上人法。’” 佛复告坚固:

“我终不教诸比丘为婆罗门、长者、

居士而现神足上人法也。

我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

当自发露。” 时,坚固长者子白佛言:

“我于上人法无有疑也。但此那难陀城国土丰乐,

人民炽盛,若于中现神足者,多所饶益,

佛及大众善弘道化。” 佛复告坚固:

“我终不教比丘为婆罗门、长者子、

居士而现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

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当自发露。

所以者何?有三神足。云何为三?一曰神足,

二曰观察他心,三曰教诫。

云何为神足?长者子!比丘习无量神足,能以一身变成无数,

以无数身还合为一,若远若近,山河石壁,

自在无碍,犹如行空;于虚空中结加趺坐,

犹如飞鸟;出入大地,犹如在水;若行水上;

犹如履地;身出烟火,如大火聚,

手扪日月,立至梵天。若有得信长者、

居士见此比丘现无量神足,立至梵天,

当复诣馀未得信长者、居士所,而告之言:

‘我见比丘现无量神足,立至梵天。’彼长者、居士未得信者,

语得信者言:‘我闻有瞿罗咒,

能现如是无量神变,乃至立至梵天。’” 佛复告长者子坚固:

“彼不信者,有如此言,岂非毁谤言耶?”

 坚固白佛言:“此实是毁谤言也。” 佛言:“我以是故,

不敕诸比丘现神变化,

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

若有过失,当自发露。如是,长者!

此即是我诸比丘所现神足。 “云何名观察他心神足?于是,

比丘现无量观察神足,观诸众生心所念法,

隈屏所为皆能识知。若有得信长者、居士,

见比丘现无量观察神足,

观他众生心所念法,隈屏所为皆悉识知,

便诣馀未得信长者、居士所,而告之曰:

‘我见比丘现无量观察神足,观他众生心所念法,

隈屏所为皆悉能知。’彼不信长者、居士,闻此语已,生毁谤言:

‘有乾陀罗咒能观察他心,

隈屏所为皆悉能知。’云何?长者子!此岂非毁谤言耶?”

 坚固白佛言:“此实是毁谤言也。” 佛言:“我以是故,

不敕诸比丘现神变化,

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

当自发露。如是,长者子!

此即是我比丘现观察神足。 “云何为教诫神足?长者子!

若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十号具足,

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

为他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清净,

梵行具足。若长者、居士闻已,于中得信,

得信已,于中观察自念:‘我不宜在家,若在家者,

钩锁相连,不得清净修于梵行。

我今宁可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具诸功德,

乃至成就三明,灭诸暗冥,生大智明。

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乐独闲居,

专念不忘之所得也。’长者子!此是我比丘现教诫神足。” 尔时,

坚固长者子白佛言:

“颇有比丘成就此三神足耶?” 佛告长者子:“我不说有数,

多有比丘成此三神足者。长者子!

我有比丘在此众中自思念:‘此身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

彼比丘倏趣天道,往至四天王所,

问四天王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风,由何永灭?’ “长者子!

彼四天王报比丘言:

‘我不知四大由何永灭?我上有天,名曰忉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

彼天能知四大由何而灭。’彼比丘闻已,

即倏趣天道,往诣忉利天上,问诸天言:

‘此身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彼忉利天报比丘言:

‘我不知四大何由灭,上更有天,名焰摩,

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彼天能知。’即往就问,

又言不知。 “如是展转,至兜率天、化自在天、

他化自在天,皆言:

‘我不知四大何由而灭?上更有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名梵迦夷,

彼天能知四大何由永灭。’彼比丘即倏趣梵道,

诣梵天上问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风,

何由永灭?’彼梵天报比丘言:

‘我不知四大何由永灭,今有大梵天王,无能胜者,统千世界,

富贵尊豪,最得自在,能造化物,是众生父母,

彼能知四大由何永灭。’长者子!

彼比丘寻问:‘彼大梵王今为所在?’彼天报言:

‘不知大梵今为所在,以我意观,出现不久。’未久,

梵王忽然出现。长者!

彼比丘诣梵王所问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

彼大梵王告比丘言:‘我梵天王无能胜者,统千世界,

富贵尊豪,最得自在,能造万物,众生父母。’

时,彼比丘告梵王曰:‘我不问此事,

自问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 “长者子!

彼梵王犹报比丘言:‘我是大梵天王,无能胜者,

乃至造作万物,众生父母。’比丘又复告言:

‘我不问此,我自问四大何由永灭?’长者子!

彼梵天王如是至三,

不能报彼比丘四大何由永灭。时,大梵王即执比丘右手,将诣屏处,

语言:‘比丘!今诸梵王皆谓我为智慧第一,

无不知见,是故我不得报汝言:

“不知不见此四大何由永灭。”’又语比丘:‘汝为大愚!

乃舍如来于诸天中推问此事。

汝当于世尊所问如此事,如佛所说,善受持之。’

又告比丘:‘今佛在舍卫国给孤独园,

汝可往问。’ “长者子!时,比丘于梵天上忽然不现。

譬如壮士屈申臂顷,

至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来至我所,头面礼足,一面坐,白我言:

‘世尊!今此四大,地、水、火、风,何由而灭?’时,

我告言:‘比丘!犹如商人臂鹰入海,

于海中放彼鹰飞空东西南北,若得陆地则便停止,

若无陆地更还归船。比丘!汝亦如是,

乃至梵天问如是义,竟不成就,还来归我。

今当使汝成就此义。’即说偈言:

“‘何由无四大,  地水火风灭?

何由无粗细,  及长短好丑?

何由无名色,  永灭无有馀?

应答识无形,  无量自有光。

此灭四大灭,  粗细好丑灭,

于此名色灭,  识灭馀亦灭。’”

时,坚固长者子白佛言:“世尊!

此比丘名何等?云何持之?” 佛告长者子:

“此比丘名阿室已,当奉持之。” 尔时,坚固长者子闻佛所说,

欢喜奉行。

   (二五)佛说长阿含第三分裸形梵志经第六

如是我闻: 一时,

佛在委若国金盘鹿野林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时,

有裸形梵志姓迦叶,诣世尊所,问讯已,一面坐。

裸形迦叶白佛言:

“我闻沙门瞿昙呵责一切诸祭祀法,骂诸苦行人以为弊秽。瞿昙!

若有言:‘沙门瞿昙呵责一切诸祭祀法,

骂苦行人以为弊秽。’作此言者,是为法语,

法法成就,不诽谤沙门瞿昙耶?” 佛言:“迦叶!彼若言:

‘沙门瞿昙呵责一切诸祭祀法,

骂苦行人以为弊秽。’者,彼非法言,非法法成就,

为诽谤我,非诚实言。所以者何?迦叶!

我见彼等苦行人,有身坏命终,堕地狱中者;

又见苦行人身坏命终,生天善处者;

或见苦行人乐为苦行,身坏命终,生地狱中者;

或见苦行人乐为苦行,身坏命终,生天善处者。

迦叶!我于此二趣所受报处,尽知尽见,

我宁可呵责诸苦行者以为弊秽耶?我正说是,

彼则言非,我正说非,彼则言是。迦叶!

有法沙门、婆罗门同,有法沙门、婆罗门不同。

迦叶!彼不同者,我则舍置,以此法不与沙门、

婆罗门同故。 “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

沙门瞿昙于不善法、重浊、黑冥、非贤圣法,

彼异众师于不善法、重浊、黑冥、非贤圣法,

谁能堪任灭此法者?迦叶!彼有智者作是观时,

如是知见,唯沙门瞿昙能灭是法。迦叶!

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推求,如是论时,

我于此中则有名称。 “复次,迦叶!

彼有智者作如是观,沙门瞿昙弟子于不善法、重浊、黑冥、

非贤圣法,彼异众师弟子于不善法、重浊、黑冥、

非贤圣法,谁能堪任灭此法者?迦叶!

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知见,

唯沙门瞿昙弟子能灭是法。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

如是推求,如是论时,我弟子则得名称。 “复次,迦叶!

彼有智者作如是观,沙门瞿昙于诸善法、

清白、微妙及贤圣法,彼异众师于诸善法、

清白、微妙及贤圣法,

谁能堪任增广修行者?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知见,

唯有沙门瞿昙堪任增长修行是法。迦叶!

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推求,如是论时,

我于此中则有名称。 “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

沙门瞿昙弟子于诸善法、清白、微妙及贤圣法,

彼异众师弟子于诸善法、清白、

微妙及贤圣法,谁能堪任增长修行者?迦叶!

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知见,

唯有沙门瞿昙弟子能堪任增长修行是法。迦叶!

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推求,如是论时,

于我弟子则有名称。迦叶!有道有迹,比丘于中修行,

则自知自见,沙门瞿昙时说、实说、义说、法说、

律说。 “迦叶!

何等是道?何等是迹?比丘于中修行,自知自见,沙门瞿昙时说、实说、义说、法说、

律说。迦叶!于是比丘修念觉意,依止息,

依无欲,依出要;修法、精进、喜、猗、定、舍觉意,

依止息,依无欲,依出要。迦叶!是为道,

是为迹,比丘于中修行,自知自见,沙门瞿昙时说、

实说、义说、法说、律说。” 迦叶言:“瞿昙!唯有是道、

是迹,比丘于中修行,自知自见。

沙门瞿昙时说、实说、义说、法说、律说。但苦行秽污,

有得婆罗门名,有得沙门名。何等是苦行秽污,

有得婆罗门名,有得沙门名?瞿昙!离服裸形,

以手自障蔽,不受夜食,不受朽食,

不受两壁中间食,不受二人中间食,

不受两刀中间食,不受两圬中间食,

不受共食家食,不受怀妊家食,

狗在门前不食其食,不受有蝇家食,不受请食。

他言先识则不受其餐,不食鱼,不食肉,不饮酒,

不两器食,一餐一咽,至七餐止,受人益食,

不过七益,或一日一食,或二日、三日、四日、五日、

六日、七日一食。或复食果,或复食莠,

或食饭汁,或食麻米,或食[禾*咸]稻,或食牛粪,

或食鹿粪,或食树根枝叶花实,或食自落果;

或披衣,或披莎衣,或衣树皮,或草襜身,

或衣鹿皮,或留发,或被毛编,或著冢间衣;

或有常举手者,或不坐床席,或有常蹲者,

或有剃发留髭须者,或有卧荆棘上者,

或有卧果蓏上者,或有裸形卧牛粪上者;

或一日三浴,或一夜三浴,以无数苦,苦役此身。

瞿昙!是为苦行秽污,或得沙门名,

或得婆罗门名。” 佛言:“迦叶!离服裸形者,

以无数方便苦役此身,彼戒不具足,见不具足,

不能勤修,亦不广普。” 迦叶白佛言:

“云何为戒具足?云何为见具足?过诸苦行,微妙第一。”

佛告迦叶:“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

 迦叶言:“唯然。瞿昙!愿乐欲闻。” 佛告迦叶:“若如来.

至真出现于世,乃至四禅,

于现法中而得快乐。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专念一心,

乐于闲静,不放逸故。迦叶!是为戒具足,见具足,

胜诸苦行,微妙第一。” 迦叶言:“瞿昙!

虽曰戒具足,见具足,过诸苦行,微妙第一,

但沙门法难,婆罗门法难。” 佛言:“迦叶!

此是世间不共法。所谓沙门法、婆罗门法难,迦叶!

乃至优婆夷亦能知此法。离服裸形,

乃至无数方便苦役此身,但不知其心:为有恚心、为无恚心,

有恨心、无恨心,有害心、

无害心?若知此心者,不名沙门、婆罗门,为已不知故,沙门、

婆罗门为难。” 尔时,迦叶白佛言:“何等是沙门、

何等是婆罗门,戒具足、见具足,为上为胜,

微妙第一?” 佛告迦叶:“谛听,谛听,善思念之,

当为汝说。” 迦叶言:“唯然。瞿昙!愿乐欲闻。” 佛言:

“迦叶!彼比丘以三昧心,乃至得三明,

灭诸痴冥,生智慧明,所谓漏尽智生。

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专念不忘,乐独闲静,不放逸故。

迦叶!此名沙门、婆罗门,戒具足、见具足,

最胜最上,微妙第一。” 迦叶言:“瞿昙!虽言是沙门、

婆罗门,见具足、戒具足,为上为胜,微妙第一。

但沙门、婆罗门法,甚难!甚难!沙门亦难知,

婆罗门亦难知。” 佛告迦叶:

“优婆塞亦能修行此法。”白言:“我从今日能离服裸形,

乃至以无数方便苦役此身,

不可以此行名为沙门、婆罗门,若当以此行名为沙门、

婆罗门者,不得言沙门甚难!婆罗门甚难!

不以此行为沙门、婆罗门故,言沙门甚难!

婆罗门甚难!” 佛告迦叶:“我昔一时在罗阅祇,

于高山七叶窟中,

曾为尼俱陀梵志说清净苦行。时梵志生欢喜心,得清净信,供养我、

称赞我,第一供养称赞于我。” 迦叶言:“瞿昙!

谁于瞿昙不生第一欢喜、净信、供养、

称赞者?我今于瞿昙亦生第一欢喜,得清净信,

供养、称赞,归依瞿昙。” 佛告迦叶:

“诸世间诸所有戒,无有与此增上戒等者,

况欲出其上?诸有三昧、智慧、解脱、见解脱慧,

无有与此增上三昧、智慧、解脱、见解脱慧等者,

况欲出其上?迦叶!所谓师子者,是如来.至真.等正觉,

如来于大众中广说法时,自在无畏,

故号师子。云何?迦叶!

汝谓如来师子吼时不勇捍耶?勿造斯观,如来师子吼勇捍无畏。迦叶!


汝谓如来勇捍师子吼时不在大众中耶?勿造斯观,如来在大众中勇捍师子吼。

迦叶!

汝谓如来在大众中作师子吼不能说法耶?勿造斯观。

所以者何?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作师子吼,善能说法。 “云何?迦叶!

汝谓如来于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

善能说法,众会听者不一心耶?勿造斯观。

所以者何?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

为师子吼,善能说法,诸来会者皆一心听。

云何?迦叶!汝谓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

为师子吼,善能说法,诸来会者皆一心听,

而不欢喜信受行耶?勿造斯观。

所以者何?如来在大众中勇捍多力,能师子吼,善能说法,

诸来会者皆一心听,欢喜信受。迦叶!

汝谓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善能说法,

诸来会者欢喜信受,而不供养耶?勿造斯观,

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

善能说法,诸来会者皆一心听,欢喜信受,而设供养。

“迦叶!汝谓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

为师子吼,乃至信敬供养,而不剃除须发,

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耶?勿造斯观。

所以者何?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乃至信敬供养,

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迦叶!

汝谓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乃至出家修道,

而不究竟梵行,至安隐处,无馀泥洹耶?勿造斯观。

所以者何?如来于大众中勇捍无畏,

乃至出家修道,究竟梵行,至安隐处,无馀泥洹。” 时,

迦叶白佛言:“云何?瞿昙!

我得于此法中出家受具戒不?” 佛告迦叶:

“若异学欲来入我法中出家修道者,当留四月观察,称可众意,

然后当得出家受戒。迦叶!虽有是法,

亦观其人耳。” 迦叶言:

“若有异学欲来入佛法中修梵行者,当留四月观察,称可众意,

然后当得出家受戒。

我今能于佛法中四岁观察,称可众意,然后乃出家受戒。” 佛告迦叶:

“我已有言,但观其人耳。” 尔时,

迦叶即于佛法中出家受具足戒。时,迦叶受戒未久,

以净信心修无上梵行,现法中自身作证,

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

即成阿罗汉。 尔时,迦叶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六)佛说长阿含第三分三明经第七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俱萨罗国人间游行,

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诣伊车能伽罗俱萨罗婆罗门村,止宿伊车林中。 时,

有婆罗门名沸伽罗娑罗、婆罗门名多梨车,

以小缘诣伊车能伽罗村。

此沸伽罗娑罗婆罗门,七世以来父母真正,

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典三部讽诵通利,

种种经书善能分别。又能善于大人相法、观察吉凶、

祭祀仪礼,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

其一弟子名婆悉[口*宅],七世以来父母真正,

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学三部讽诵通利,

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亦能善于大人相法,观察吉凶,

祭祀仪礼,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

 多梨车婆罗门,亦七世已来父母真正,

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学三部讽诵通利,

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亦能善于大人相法、观察吉凶、

祭祀仪礼,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

其一弟子名颇罗堕,七世已来父母真正,

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学三部讽诵通利,

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亦能善于大人相法、观察吉凶、

祭祀仪礼,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 时,婆悉[口*宅]、

颇罗堕二人于清旦至园中,遂共论义,

更相是非。时,婆悉[口*宅]语颇罗堕:“我道真正,

能得出要,至于梵天,

此是大师沸伽罗娑罗婆罗门所说。” 颇罗堕又言:“我道真正,能得出要,

至于梵天,此是大师多梨车婆罗门所说。”

如是,婆悉[口*宅]再三自称己道真正,

颇罗堕亦再三自称己道真正,二人共论,各不能决。 时,

婆悉[口*宅]语颇罗堕曰:

“我闻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于拘萨罗国游行人间,

今在伊车能伽罗林中,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

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

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

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

如是真人,宜往觐现。我闻彼瞿昙知梵天道,

能为人说,常与梵天往返言语,

我等当共诣彼瞿昙,共决此义。若沙门瞿昙有所言说,

当共奉持。”尔时,婆悉[口*宅]、

颇罗堕二人相随到伊车林中,诣世尊所,问讯已,一面坐。 尔时,

世尊知彼二人心中所念,即告婆悉[口*宅]曰:

“汝等二人清旦至园中,作如是论,共相是非。

汝一人言:‘我法真正,能得出要,至于梵天,

此是大师沸伽罗娑罗所说。’彼一人言:

‘我法真正,能得出要,至于梵天,

此是大师多梨车所说。’如是再三,更相是非,有如此事耶?” 时,

婆悉[口*宅]、颇罗堕闻佛此言,皆悉惊愕,

衣毛为竖,心自念言:“沙门瞿昙有大神德,

先知人心,我等所欲论者,沙门瞿昙已先说讫。”时,

婆悉[口*宅]白佛言:“此道、彼道皆称真正,

皆得出要,至于梵天,

为沸伽罗娑罗婆罗门所说为是?为多梨车婆罗门所说为是耶?”

 佛言:“正使,婆悉[口*宅]!此道、彼道真正出要,

得至梵天,汝等何为清旦园中共相是非,

乃至再三耶?” 时,婆悉[口*宅]白佛言:

“诸有三明婆罗门说种种道,自在欲道、自作道、梵天道,

此三道者尽向梵天。瞿昙!譬如村营,

所有诸道皆向于城,诸婆罗门虽说种种诸道,皆向梵天。”

 佛告婆悉[口*宅]:“彼诸道为尽趣梵天不?” 答曰:

“尽趣。” 佛复再三重问:“种种诸道尽趣梵天不?”

答曰:“尽趣。” 尔时,世尊定其语已,

告婆悉[口*宅]曰:“云何三明婆罗门中,

颇有一人得见梵天者不?” 答曰:“无有见者。” “云何?婆悉[口*宅]!

三明婆罗门先师,颇有得见梵天者不?” 答曰:

“无有见者。” “云何?婆悉[口*宅]!

乃往三明仙人旧婆罗门,讽诵通利,能为人说旧诸赞诵,

歌咏诗书,其名阿[口*宅]摩婆罗门、

婆摩提婆婆罗门、毗婆审婆罗门、伊尼罗斯婆罗门、

蛇婆提伽婆罗门、婆婆悉婆罗门、

迦叶婆罗门、阿楼那婆罗门、瞿昙摩婆罗门、

首脂婆罗门、婆罗损陀婆罗门,彼亦得见梵天不耶?”

答曰:“无有见者。” 佛言:

“若彼三明婆罗门无有一见梵天者,

若三明婆罗门先师无有见梵天者,

又诸旧大仙三明婆罗门阿[口*宅]摩等亦不见梵天者,

当知三明婆罗门所说非实。” 又告婆悉[口*宅]:“如有淫人言:

‘我与彼端正女人交通,称叹淫法。’馀人语言:

‘汝识彼女不?为在何处?东方、西方、南方、

北方耶?’答曰:‘不知。’又问:

‘汝知彼女所止土地城邑村落不?’答曰:‘不知。’又问:

‘汝识彼女父母及其姓字不?’答曰:‘不知。’又问:

‘汝知彼女为是刹利女,为是婆罗门、居士、

首陀罗女耶?’答曰:‘不知。’又问:‘汝知彼女为长短、粗细、

黑白、好丑耶?’答曰:‘不知。’云何?婆悉[口*宅]!

彼人赞叹为是实不?” 答曰:“不实。” “如是。婆悉[口*宅]!

三明婆罗门所说亦尔,无有实也。

云何?婆悉[口*宅]!汝三明婆罗门见日月游行出没处所,

叉手供养,能作是说:‘此道真正,当得出要,

至日月所。’不?” 报曰:“如是。

三明婆罗门见日月游行出没处所,叉手供养,而不能言:

‘此道真正,当得出要,至日月所。’也。” “如是。婆悉[口*宅]!

三明婆罗门见日月游行出没之处,叉手供养,

而不能说:‘此道真正,当得出要,至日月所。’

而常叉手供养恭敬,岂非虚妄耶?” 答曰:

“如是。瞿昙!彼实虚妄。” 佛言:

“譬如有人立梯空地,馀人问言:‘立梯用为。’答曰:‘我欲上堂。’

又问:‘堂何所在?东、西、南、北耶?’答云:‘不知。’

云何?婆悉[口*宅]!此人立梯欲上堂者,

岂非虚妄耶?” 答曰:“如是,彼实虚妄。” 佛言:

“三明婆罗门亦复如是,虚诳无实。婆悉[口*宅]!五欲洁净,

甚可爱乐。云何为五?眼见色,甚可爱乐;耳声、

鼻香、舌味、身触,甚可爱乐。于我贤圣法中,

为著、为缚,为是拘锁。

彼三明婆罗门为五欲所染,爱着坚固,不见过失,不知出要,

彼为五欲之所系缚。正使奉事日月水火,

唱言:‘扶接我去生梵天者。’无有是处。

譬如阿夷罗河,其水平岸,乌鸟得饮,

有人在此岸身被重系,空唤彼岸言:‘来渡我去。’

彼岸宁来渡此人不?” 答曰:“不也。” “婆悉[口*宅]!

五欲洁净,甚可爱乐,于贤圣法中犹如拘锁。

彼三明婆罗门为五欲所染,爱着坚固,

不见过失,不知出要。彼为五欲之所系缚,

正使奉事日月水火,唱言:‘扶接我去生梵天上。’

亦复如是,终无是处。婆悉[口*宅]!

譬如阿夷罗河,其水平岸,乌鸟得饮,有人欲渡,

不以手足身力,不因船[木*伐],能得渡不?” 答曰:

“不能。” “婆悉[口*宅]!三明婆罗门亦复如是,

不修沙门清净梵行,更修馀道不清净行,

欲求生梵天者,无有是处。婆悉[口*宅]!犹如山水暴起,

多漂人民,亦无船[木*伐],又无桥梁,

有行人来,欲渡彼岸,见山水暴起,多漂人民,

亦无船[木*伐],又无桥梁,彼人自念:

‘我今宁可多集草木,牢坚缚[木*伐],自以身力渡彼岸耶?’

即寻缚[木*伐],自以身力安隐得渡。婆悉[口*宅]!

此亦如是,若比丘舍非沙门不清净行,

行于沙门清净梵行,欲生梵天者,则有是处。

云何?婆悉[口*宅]!梵天有恚心耶?无恚心耶?” 答曰:

“无恚心也。” 又问:“三明婆罗门有恚心、

无恚心耶?” 答曰:“有恚心。” “婆悉[口*宅]!梵天无恚心,

三明婆罗门有恚心,有恚心、无恚心不共同,

不俱解脱,不相趣向,是故梵天、

婆罗门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口*宅]!梵天有瞋心、

无瞋心耶?” 答曰:“无瞋心。” 又问:“三明婆罗门有瞋心、

无瞋心耶?” 答曰:“有瞋心。” 佛言:“梵天无瞋心,

三明婆罗门有瞋心,有瞋心、

无瞋心不同趣,不同解脱,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

云何?婆悉[口*宅]!梵天有恨心、无恨心耶?” 答曰:

“无恨心。” 又问:“三明婆罗门有恨心、

无恨心耶?” 答曰:“有恨心。” 佛言:“梵天无恨心,

三明婆罗门有恨心,有恨心、无恨心不同趣,

不同解脱,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

云何?婆悉[口*宅]!梵天有家属产业不?” 答曰:“无。” 又问:

“三明婆罗门有家属产业不?” 答曰:“有。” 佛言:

“梵天无家属产业,三明婆罗门有家属产业,

有家属产业、无家属产业不同趣,不同解脱,

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口*宅]!

梵天得自在、不得自在耶?” 答曰:“得自在。”

 又问:“三明婆罗门得自在、不得自在耶?” 答曰:

“不得自在。” 佛言:“梵天得自在,

三明婆罗门不得自在,不得自在、得自在不同趣,

不同解脱,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 佛言:

“彼三明婆罗门,设有人来问难深义,

不能具答。实如是不?” 答曰:“如是。” 时,婆悉[口*宅]、

颇罗堕二人俱白佛言:“且置馀论,

我闻沙门瞿昙明识梵道,能为人说,

又与梵天相见往来言语,唯愿沙门瞿昙以慈愍故,说梵天道,

开示演布。” 佛告婆悉[口*宅]:“我今问汝,

随意报我。云何?婆悉[口*宅]!彼心念国,去此远近?” 答:

“近。” “若使有人生长彼国,

有馀人问彼国道径,云何?婆悉[口*宅]!彼人生长彼国答彼道径,

宁有疑不?” 答曰:“无疑。

所以者何?彼国生长故。” 佛言:“正使彼人生长彼国,或可有疑;

若有人来问我梵道,无疑也。

所以者何?我常数数说彼梵道故。” 时,婆悉[口*宅]、

颇罗堕俱白佛言:“且置此论,我闻沙门瞿昙明识梵道,

能为人说,又与梵天相见往来言语,

唯愿沙门瞿昙以慈愍故,说于梵道,开示演布。”

 佛言:“谛听,善思,当为汝说。” 答言:“唯然,

愿乐欲闻。” 佛言:“若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

十号具足,乃至四禅,于现法中而自娱乐。

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专念不忘,乐独闲静,

不放逸故。彼以慈心遍满一方,馀方亦尔,

广布无际,无二、无量,无恨、无害,

游戏此心而自娱乐:悲、喜、舍心遍满一方,馀方亦尔,

广布无际,无二、无量,无有结恨,无恼害意,

游戏此心以自娱乐。云何?婆悉[口*宅]!梵天有恚心、

无恚心耶?” 答曰:“无恚心也。” 又问:

“行慈比丘有恚心、无恚心耶?” 答曰:“无恚心。” 佛言:

“梵天无恚心,行慈比丘无恚心,无恚心、

无恚心同趣,同解脱,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

云何?婆悉[口*宅]!梵天有瞋心耶?无瞋心耶?” 答曰:

“无也。” 又问:“行慈比丘有瞋心、无瞋心耶?” 答曰:

“无。” 佛言:“梵天无瞋心,行慈比丘无瞋心,

无瞋心、无瞋心同趣,同解脱,是故梵天、

比丘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口*宅]!梵天有恨心、

无恨心耶?” 答曰:“无。” 又问:“行慈比丘有恨心、

无恨心耶?” 答曰:“无。” 佛言:“梵天无恨心,

行慈比丘无恨心,无恨心、无恨心同趣,同解脱,是故比丘、

梵天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口*宅]!

梵天有家属产业不?” 答曰:“无也。” 又问:

“行慈比丘有家属产业不耶?” 答曰:“无也。” 佛言:

“梵天无家属产业,行慈比丘亦无家属产业,无家属产业、

无家属产业同趣,同解脱,是故梵天、

比丘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口*宅]!梵天得自在不耶?”

 答曰:“得自在。” 又问:“行慈比丘得自在耶?”

 答曰:“得自在。” 佛言:“梵天得自在,

行慈比丘得自在,得自在、得自在同趣,同解脱,

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 佛告婆悉[口*宅]:

“当知行慈比丘身坏命终,如发箭之顷,生梵天上。”

佛说是法时,婆悉[口*宅]、

颇罗堕即于座上远尘离垢,诸法法眼生。 尔时,婆悉[口*宅]、

颇罗堕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