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机务抄黄
作者:张𬘘 

    书具六体,虽兼著臣言,大抵皆君道也。故一代之漠训功烈,必言命言天。臣之奉承者,庸可忽诸。洪武辛酉,天兵下云南,自兴发之始暨奠定之后,其神机庙算出于圣裁者,有诏、有诰、有制敕,或论大将,或论守臣,若诸夷之酋亦有为一人而发者,莫不明见万里综理微密,所谓通天下之志成天下之务者,盖如此。录黄具在,散而不纪,统实惧焉。且《虞书》以《尧典》命篇,释者谓册在兀上象尊阁之意。今谨按故事,会萃众底钦录于册,再拜,奉藏于文庙之尊经阁。所冀者吾皇之道无远弗及,亿万斯年人存政举而无坠也。呜呼!唯西南之夷地方数千里,皆山林幽昧,种数庞杂,性如飞走,易惑而难化,仰惟创业之君、辅运之臣,风云际会于一时,而威德周匝于四表,故能投之斯中,取之斯,获丰功伟绩如是乎其神也。虽然伏读御札、于以见圣人经营之勤倦焉,西顾宵衣而旰食者亦屡矣。逸不忘劳,安不忘危,吾属有事于此者,可不念厥始而慎其终乎?前臣奉诏既有以善取矣,则继之者茍能服膺而弗失,夫岂不可以善其守哉?此区区钦录之意非特致敬于一时也,亦非为备参考而设也。《诗》云: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君子,其有取于此乎?洪武丁卯冬十二月,云南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臣渭北张𬘘拜手,稽首谨序。

    正文

    敕谕左参政张𬘘:

    古之高志之士,必立身行道而道行名成而后已,所以然者何?贵身荣家以显父母,卿效贤人之道方始,当日省月觉以观下愚,造殁身之计。今命卿西南方面重任,君子道兴之所,然且云南诸夷杂处之地,若欲治安,非出群之材不可。卿必忠可格天,诚可会人,朕之生灵是幸,故兹敕谕。洪武十五年二月□日。

    制谕征南将军颍川侯傅友德、副将军永昌侯蓝玉、西平侯沐英、都督谢熊等,于云南开设都指挥使司,谢熊都指挥使掌印,冯诚指挥使左封印,戈预指挥使右封印,云南诸处守御各卫所大小官军悉听节制。洪武十五年闰二月十五日。

    敕总兵官征南将军颍川侯傅友德、副将军永昌侯蓝玉、西平侯沐英:云南之地,稽之古典,气厚风和,人民尚兵。上古以为遐荒,中古禹迹所至以别水土,故地属梁州之域。自汉、隋、唐三代,皆中国所统,曩元既有其省,数出名臣望重者镇之。今将军等率精兵前进,不逾百日而取之,若非名臣望重者守之,愚下之辈未可托也。今特命汝南侯梅思祖、平章潘允明二大臣暂署云南布政使司布政使事,平定之后除官替回。洪武十五年闰二月二十五日。

    敕谕颍川侯傅友德、永昌侯蓝玉、西平侯沐英:往往人来,皆说各处守御卫分好生无粮,以朕远料云南,莫若大将军拨下止守云南大理、楚雄、临安、曲靖、普安,其身子里守御处所,如东川、芒部、乌蒙,除乌撒见守少存,其余且休占住,军都督去厮杀,等杀得蛮子畏服了,然后将东川卫于七星关南一日半,乌撒往北一日半,立为一卫,令东川人民供给,其乌撒令乌撒人民供给,务要岁足军食。七星关立一卫,或乌蒙或芒部,合令那处蛮人供给,务要岁足军食。自永宁迤南至七星关,分中札一卫,令六诏、羿子等蛮人供给,务要岁足军食。若如此道路易行,军势排在路上,有事会各卫官军剿捕。若分守诸处,深入万山,蛮人生变,顷刻道路不通,好生不便。符至之日,诸将当美饮食,抚军士,将诸蛮尽行平定,方敢旋师,如敕奉行。洪武十五年七月二十二日颁行。

    敕总兵官征南将军颍川侯、西平侯:徐保至京,方知大军七月二十八日已围乌撒,俘获次第,见搜林菁,诸蛮四散逃去,然此乌蛮之地山多径隘,必深谋远虑,将永昌、平凉、安陆三侯,王、张、郭三都督诸处军士会于一处,所在山林布满搜索,则诸蛮无所逃矣。近人自七星关来说,芒部、乌撒二处蛮人夤夜持火照道,挈家尽逃入霭翠地方避难,符至可先著令务要蛮人献将出来。其关索岭路,非古正道,又在西北、西南甚是下隘。人马经行,必著大军荡涤彼处蛮贼,开通此路,以接普定。其芒部必当尽获首目前来,如敕奉行。洪武十五年八月十九日。

    敕谕总兵官征南将军颍川侯、四平侯:云南地方粮食生受各处安放,军卫务要活落调遣,庶使军官军人不致艰辛。若安顿不如法,大军一回,诸夷作乱,人少难以制伏。若差去舍人至军中,须要把逃军的缘故说与各处守御军士知道。这蛮人地面里,凡在逃军人,但下路的不曾有一个出得来,都被蛮人深山里杀了。不杀的将木墩子墩了,教与他种田。差去舍人,到时可即将蓝玉、费聚、吴复、王、张、郭三都督这几个领的军都会做一处,搜山、杀蛮。军势既大,蛮人地方窄狭可以擒获,无粮处休教军守。止于赤水立一卫,毕节立一卫,七星关立一卫,黑张迤南、瓦店迤北分中立一卫,如此分布,守定往来云南便益。其水西霭翠地方,必会十万之上军数踏尽了,然后方是平定。此等料度皆是我坐家说的,不知可行不可行,军中自从其便,如敕奉行。洪武十五年八月二十九日。

    敕谕总兵官颍川侯、永昌侯、西平侯及平凉侯、安陆侯知道:六月初八日,贵州都司文书至京师,知盘江路道尚未通行,兼说目下并无升合口粮,如此艰辛。符到之日,将各处守城寨官军若无粮用时,且将城寨不守,尽数出去会做一处,将那有粮蛮人都打了取粮用,休固守不肯那移,久后军马饥荒了。符到水西,留四百守城看霭翠变也不变,普定、云南也如此。将水西、普定应有军马都会一处,每日去蛮子住处攻打要粮用,他那有工夫去打我空城,只这般依著。如敕奉行,钦此。洪武十九年九月初二日。

    又传奉圣旨:乌撒若平,使趋芒部,既平芒部,乌蒙若半真半假来归,且虚待着。东川若降,亦虚待着,且把军十数万都调毋役,西蒲等处尽剿了,然后复往乌蒙、东川、水西。人在后下手,当日回奏,除钦奉行外。洪武十五年十月初一日。

    礼部为征南事,洪武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于华盖殿早朝钦奉圣旨:征南将军奏乌撒、乌蒙、东川、芒部并云南土官等既降又叛,因此自六月从云南将兵,由仁德府将东川牛羊收与军,计羊三万、牛一万。又乌蒙边上经行收羊六千、牛二千五百。至乌撒收到牛羊五万,芒部牛羊四万。这般说呵他那乌撒、乌蒙、东川、芒部四处把事,怎地服事土官,教如此不至诚,引将军去路坏了好地面。当初我这里用兵,可为普定、安赞招咱每的军,藏了有罪的人,去拿安赞,安赞已拿了。取云南的缘故,为云南梁王使人来俺根前打细,通了流官及火者每,为这般征云南。云南既定,梁王自死,家小都来俺行了。那各处土官不晓事叛什么,若晓事不作歹呵,将那大军踏践坏的人口头疋纳差发呵,几年用得了。那厮每许大地方,如何无一个晓事的把事,都这般不知天道人事,可惜搅坏了你部家。即便出榜去教土官百姓知道,教听者俺的言语安分守己当差,休做歹,不听说呵,俺再用心,他每当不得。本部备开圣意,仰西南诸夷悉宜遵守,毋踏前非,须至榜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有元失驭,群雄并起,声教异为,蒸黎各擅,是致废兴,民不聊生。朕秣马励兵于江左,控弦三十万以观,诸雄弗成,乃命征虏大将军平元都,肃靖华夏,奠安黎庶。迩年以来士不弯弓,马牧平野,农耕有余,人皆乐福,惟尔西南诸夷密迩声教,恃崄弗庭,纳逋逃,匿有罪,坐受四川之任,肆侮中华。凡我朝臣,孰不奋恨?是以特兴问罪之师,今云南既平,诸夷服从,故诏谕以更生之恩。所有事宜例列于后。

    一、云南地方所居人民,士农工商各安生业。

    一、云南诸夷处所,有便于水草牧放者,仍旧。

    一、本处人民既已归附,各务生业,毋得擅带弓箭,执把枪弩。敢有违者擒而罪之。手无兵刃,我良民。若害及无兵刃者,治以重罪。

    一、本处人民往往制造毒药有伤善良,诏书到日,毋得似前违造。

    一、本处人民归附之后,凡有诉讼,须要经官陈理,毋得擅相仇杀。

    一、乌撒、乌蒙、东川、芒部诸夷土官既降复叛,潜害兵士,若便尽行剿捕,缘罪酋畏,恐累良民。今事已定,其有畏避军马,逃窜山林者,诏书到日,自行出官投首,与免前照,仍旧生理。间有首恶仍复不悛,潜匿山菁,有能擒获首告者重加优赏。

    一、普定、普安、曲靖等处,使客经行驿路,本处土人,潜入深菁,邀阻往来,发兵搜捕,已行得获。今后人民各安生理,毋得似前阻滞。如有阻滞,经行照依地方剿捕。

    一、自永宁至乌撒卫由可渡河,亦系使客经行大道,本处土人毋得阻滞人行,如有阻滞经行,照依地方剿捕。

    一、云南普定被大军征伐者,为隐藏向仓官龙小厮及招诱逃军,所以受问罪之师。今后各处土官毋蹈前非,隐藏有罪之人。

    一、府州县学校宜加兴举,本处有司选保民间儒士堪为师范者举充学官,教养子弟,使知礼义,以美风俗。

    一、民间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所在官司设养济院,月给口粮以全其生。

    一、各处仕宦人员流寓在彼,及本处人民,如有怀材抱艺愿仕者,有司礼送赴京以凭擢用。

    一、旧有各处官民人等,因兵隔越,愿还乡里者听。於戏!知天命者福臻,昧天理者祸至,信如四时,速如影响,播告诸夷,想宜知悉。洪武十六年正月初三日。

    洪武十六年正月初三日,纪事奉御徐保传奉御笔圣旨:军中十分要仔细,天象自今年六月至十一月月犯毕三次,主军中有大战,防水中下毒有奸谋。若军下营处须自穿井吃水,若无粮时不要守城。会著大军不问蛮子在那里,直要寻见拿了方守城。奉御徐保口传圣旨一:云南至毕节立界牌,牌上写著土官把事名字,教他供给守御处粮食,如是地界上截了军,照依地方剿捕。不供给,也去照依地方剿捕。谕总兵官云南之地,古与中国相去不甚远,止是山川险阻,其土产不厚,以此历代驭是方简。今云南虽得就中,粮食艰辛。近闻永昌侯军先出泸、叙,食粮优养,其意甚好,又不知于泸叙可过几时?若军驻泸、叙不久,欲还曲靖等处,粮食秋收又不知几何?地里上民可供几何?通计食至明年,新种交过可以放心。不然若所收不及所用,大军既回,民人不供,将徒废前日之劳。每人来说,亦子九寨人民,密迩四川,恃崄不当差发,今遍自大军云南一行,此等中途多损伤,军士甚是不悛前过。今次莫若将军回,趁时于内食,践粮食一冬,将彼军中人擒获些出来,使之畏惧,又且声势云南守御,来春军回,休食泸、叙军粮。故兹敕谕。洪武十六年六月初二日。

    谕征南将军总兵官颍川侯傅友德、副总兵永昌侯蓝玉、西平侯沐英知道:近于六月中旬遣归车里使臣,遣官间问云南老人,皆说死可伐地方三十六路。元朝时,都设官,后被蛮人专其地已四十年已。近因云南、大理不和,其蛮又侵楚雄西南边远干、威远二府,梁王无力克复,至今蛮占。以此观之,云南不可不备边机密,回军一节可迟可速,自当仔细。若死可伐,不必备大军,可回军,回时其途中亦子九寨、戎县地面,五村、大坝、上下落乡、十池等处及黄平罗、木洞蛮、霭翠管下阿吕、两宗,翠瓦、莫得、阿胡、阿遣等蛮助乌撒杀害军民的,这几处大军既回,经由便路,合就势略加以威如何?如可施行其事,如不可收兵抚恤了便过大军,必从黄、平、辰、沅、岳州直至武昌方有船只载归。故兹敕谕。洪武十六年六月二十七日。

    谕总兵官征南将军颍川侯傅友德、副将军永昌侯蓝玉、西平侯沐英:近有人来言及回军一节,朕即深思,复料曲靖等处粮储,虽目前可以支吾,其冬春未见善谋。假使曲靖所下种子八百余石,验种得粮不过收稻八千余石,止得四千余米,以守御军士每军一月约用三斗给之,不满四月。自八月食新粮起至十一月终粮尽矣。欲接明年夏麦,尚有六个月无粮相接,未审那军以何充腹?今符前去,尔诸人议,有粮军回云南无后患,若守军无粮,大军既回,其守军必逃,军逃日久,城中必虚,蛮人知其所以,其患复作,事难制矣。以今之计,大军既出,在外边临云南甚有生硬地方,大军可于彼哨粮养口,以候诸郡收集粮米,接着明年夏麦,大军方回,是其妙也,不然未善。符至多方稳当方可。故兹敕谕。洪武十六年七月十二日。

    谕征南将军颍川侯、永昌侯、西平侯:旧岁命尔等率甲士三十万南征诸夷,兵临普定,如风行草上,所以去后还昂,致有小疵。及至入云南之域,擒首师于曲靖之西,败乌蛮于可渡之比,席卷豪英,长驱于碧鸡、金马来云:已驻牂牁。未几,捷音催坚敌于点苍山下,而抚金沙逻逻心悦者,其金齿不战而率土以归,于是雕题之蛮闻知,即遣使入贡以再,而献生口,檄从百夷之种,威来八佾之邦,将军其劳至矣。然功并亘古,勋著彤庭,英风遍播于华夷。今也勤劳既多,欲劳以饮用,柰山川峻远,速不及赴,特以朕心劳之,其敕然也。故兹敕谕。洪武十六年八月初五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朝廷政治,遐迩弗殊,德在安民,宜从旧俗。惟黔中之地官皆世袭,闻有妇承夫位者民亦信服焉。前武定府土官法叔妻商胜,质虽柔淑,志尚刚贞,万里来归,诚可嘉赏。是用锡之以衣冠,表之以显爵,仍抚其民,以遵声教,特授中顺大夫,武定军民府知府,仰其小心事上,保境安民,以称朕一视同仁之意。尔吏曹如敕施行毋怠。洪武十六年十月初一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荷天地祖宗之灵,统一寰宇,薄海内外,罔不臣服。曩因云南恃崄弗庭,阻我声教,是用命将致讨,今已平定。尔车里即听一介之谕,乃能向化来归,远贡驯象,诚意可嘉。今因使还,特遣正使左正言、庞源,副使定定、陈均往宣朕意,并赐以金段表里各四,卿其欣承,以尽朕抚安之道,咸遂其生,则予汝嘉,故兹诏示。洪武十六年□月□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曩因云南匿有罪,纳逋逃,惑我边守,命将颍川侯帅甲士三十万问罪梁王,其西南诸夷从拒敌二载余,今已平定,帷金齿之疵,实也先忽都之为,非平缅之谋。又尔平缅不恃远崄,生归指挥王贞等事大之诚可验矣。呜呼!造福福民,福归于已,首祸殃民,殃将自受,兹尔诏示,想宜知悉。洪武十六年□月□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曩者兴师入黔中,夷人效顺,悉归版图。然其间山谷崄昧,蕃汉错杂,习俗殊异。朕每即其豪长而任之,不欲数为纷更者,期于安边息民耳。景东土官俄陶怀忠内附,不烦王师,居守从征,并著劳效,修朝首岁,臣节益恭,宜令袭守其土,以靖一方,特授中顺大夫、景东府知府,尔吏曹如敕奉行毋怠。洪武十七年正月二十一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设爵任贤,悬赏待功,黜陟、予夺俱有成宪,惟蛮夷土官不改其旧,所以顺俗施化,因人授政,欲其上下相安也。乃者命将入黔中,土官木德世守铜川,量力审势,率先来归,复能供我刍饷,从我大兵削平邓川三营之地,献岁云初,万里来贡,似兹忠款,宜加旌擢。今授中顺大夫、丽江府知府,尔吏曹如敕奉行毋怠。洪武十七年正月二十一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自古帝王御远人之道,得其地则署土官以长之,务缉夷民,使安生业,以广一视同仁之化也。曩者大军平云南,尔高政酋长一隅,输情纳款,招集民庶,叠著功勤,朕甚嘉焉。今命尔为奉议大夫、楚雄府同知。於戏!官成不怠,而福臻狃集,从欲而咎至,克尽贰职,益励前修,以副朕委令之意,往钦哉!洪武十七年正月二十一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王师所至为讨不廷,务在怀来,服从即止。前遣大军平云南,凡能归附效顺者皆不失职,尔阿散旧为土官,自知向义,送款辕门,资助兵费,继从征讨,颇著勋劳,今命尔仍管兵士,守护边疆。若能益加公勤,及时训练,镇靖彼方,则当考功实授,以示宠擢。敬哉!敬哉!阿散太和县正千夫长兼试千户职事。洪武十七年正月二十一日。

    洪武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吉安侯、平凉侯、南安侯同纪察司官于奉天门钦奉圣旨:说这蛮子每只怕马,你每到那里大里有些银子,看有多少,就将那银子买上一万马,放在海子里看养操练,上下关都要做城子,海子里打几只船,两头来往行走,好生抚恤那里百姓。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中国之于四裔,犹衣裳之于冠冕,水木之有本源,分至明也。故忠顺者受赏,昏傲者罹殃,时乃天道,非朕敢私。尔土官那直,望着边氓,禄承世守,及朕命将南征,输诚款附,以全其众。今年春,修奉职贡,万里来朝,朕甚嘉焉,特授中顺大夫、元江府知府,尔尚益励忠诚,以安夷甸,则子子孙孙永保世福,尔宜懋哉!洪武十七年二月二十七日。

    洪武十七年三月初三日,兵部钦差镇抚周贵、翟忠传奉圣旨:恁去说与云南大理等处守御卫所,有发到的,有罪断发军人编入伍,着他种田。把关去处盘获有罪断发,但是曾刺字不刺的、刺旗不刺旗的逃囚军人,拿住发与原卫所收,将为首逃的废了示众。又各卫所上紧屯种,尽问军人每,若是有粮,便差内官送将家小来。钦此。

    洪武十八年正月十二日,钦奉御宝制谕总兵西平侯等:云南系在侥外,金齿亦甚遐荒。曩者诸将平定之后疵焉,于是命指挥李观率兵抚守,其观固守忠诚,今年段惠叛而能平定之,朕甚嘉焉。今差人往劳,及首密谋总旗者,尔西平侯等速为用心抚字,使知朕意,如制奉行。钦此。

    洪武十八年三月初三日,钦奉御宝制谕云南都司西平侯沐英:制书到日,将原拨守云南等卫官旗照名升用。此数系是满坐原拨数目,如有一切事故,备细开来。止升见在官旗,小军旧者升小旗,旧者不足,新军洪武初能者亦可升用。除补各卫数足外,其余官旗赴京如制奉行。钦此。

    一、原任指挥同知,今升世袭指挥使。

    一、原任指挥佥事,今升世袭指挥同知。

    一、原任正副千户并卫镇抚,今升世袭指挥佥事。

    一、原任百户,今升世袭副千户。

    一、总旗升除世袭百户。

    一、小旗升充总旗。

    一、为事复职征进,官止依旧授职事。

    皇帝制谕车里军民府知府刀砍曰:朕承天命君主华夷,惟天覆地载帝命宰民者,孰知其数哉?然而闻我声教者莫不重译来庭。朕惟推至诚以待之,所以内外无间,遐迩咸安也。诚以天下至大,生齿至繁,非一人所能独治,所以所在酋长,朕特各因其俗,俾之位,治其民,未尝设心吞并,妄兴九伐之师。曩平云南,惟尔车里不候我师之至,速遵治化,朕甚嘉焉。所以特遣使者赍朕诏谕,命尔仍守其土,以安生民。独麓川、平缅恣肆强暴,吞并地方,尝为尔车里之患。又云南既平,复天命,擅兴金齿之役,后纳款奉贡,朕重念民罹兵祸,特原其罪,俾守旧疆,悔过自新。何期稔恶不悛?今岁复敢肆侮跳梁西南,以为景东之役。上天昭鉴,罪不容诛。今特遣礼部主事刘之微、舍人刘瑾、丁子良赍擎朕命,升尔车里军民府为军民宣慰使司,以尔刀砍为亚中大夫、车里军民宣慰使,尔当合谋于邻邦,凡与麓川、平缅有仇者几邦报来,朕当奉天之命发大兵一同声罪致讨,诛锄凶恶,复尔原失地方,安尔居民。尔其精白一心,必如朕命,以成乃功。故谕。洪武十九年九月二十四日。

    皇帝谕云南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左参政张𬘘曰:唐虞之制,外树州牧侯伯,抚奠民居,人乐雍熙,载诸方册,虽不备述,简略见焉。当是时,贤良并出,所命皆仁,所以君有易位,而法令不更,诸侯列土,千载而不易,以其诚信相孚,上下亦然也。吁!今之人不然。遵善弗从,纵欲如流之趋下。朕起寒微,出望外而统天下,竭气语疲精神,谕人为善,从者罕焉,是其难治也。且如内而中国,外而四夷,今九州十二牧官既命,数违号令,未见其人。西南诸夷自生衅端,发兵讨平,命官抚守,尔张𬘘者首行,今五年矣。言出则诸蛮耳入,令布则诚信相孚,奠安黔南亦五年矣。今年来朝不待考,而朕知功居考内出九州十二牧守首,惟𬘘为最,复命仍治黔南,汝往钦哉!洪武二十年三月二十五日。

    敕谕西平侯沐英、吉安侯陆亨、平凉侯费聚、南安侯俞通源、都指挥宁正、楚雄指挥袁义、大理指挥郑祥、品甸指挥赖正孙、金齿指挥李观、储杰等:近日李原名自平缅归,朕静听敷陈百夷事情,其词不下万言,言无伦叙。及有伦叙处皆百夷诡诈万端,虽数千万言并无一语可信者。由是观之,此蛮夷甚有窥伺之谋,或早或晚,必有扰边之患。敕符到日,昼夜缉垒,金齿、楚雄、品甸及兰苍江中道,务要城高濠深,排栅粗大,每处火铳收拾一二千条,或数千百条。云南有造火药处,星夜煎熬,以备守御,凡来勿轻战,相机必胜乃出。前者云南初下,军中差人与百夷往来,所去之人以今观之,皆是贪财好利小人,不知事势轻重,一概张威贻笑诸夷。尔来靖江不才,用大理印行令旨前去,去人皆非道理,以致上累朝廷,下被污辱。以此观之,自今以后,平缅并不许一人差往,静以待之。彼来有文,止答大概数句,若无文人至,毋与较论。其差发之物并不许取,如此数年,麓川之地可入版图矣。固守此言,毋得轻与往来。若使往来,中彼侮慢。绝迹不交,默然不动,彼无策矣。故谕。洪武二十年五月十一日。

    谕金齿卫指挥储杰、严武等九员:金齿远在边侥,土民不遵理法,负固守崄,人各自保者多,非比中原循五教之民,人皆生拗。戍守其地,非德重名播者,不足以重其地而抚其人,指挥李观名播蛮中,诸夷情德,所以命守金齿以掌其事,为此也。所发不才之人,集数不下万余,皆奸儒猾吏,累犯不悛之徒,非易治制者也。况所发军官指挥千百户镇抚到者,数亦不少,此等皆恃功放肆之徒,若以李观行号令,制服岂不难哉?朕所用李观,用德而用名,若欲行号令,制服恃功放肆之徒,必储杰、严武等严加号令,而制服之则易,方乃金齿固守。不然,倘失机误事,则储等不得无罪。敕符到日,若如命练军卒,教囚徒,深沟高垒观平缅之动静,庶可。守城之道,练囚为兵,验定人数,各守地方。每丁实守地几尺几丈,务要分派精明。其囚军倘有专凭口舌,不法军法,即斩之。符至之日,将发到指挥千百户镇抚旧军整点,见数分派各官,根随出入,故敕。洪武二十年六月二十一日。

    曲靖军民府霜益州,洪武二十一年三月十六日辰时,抄蒙右军都、督府书填内府禚字一号勘合,批差镇抚成谨到州为军务事,比对勘合相同。该洪武二十一年二月初十日,本府佥都督王诚等于奉天门早朝钦奉圣旨:右军差舍人前去播州、水西、乌撒、乌蒙、霑益、寻甸、建昌、武定、马湖各各土官处说知,禄肇不肯当差,芒部、东川与白夷私通,已差阿奴亦结暗地往来,要与我每厮杀。不想东川、芒部这等心歹,为这般且不与白夷厮杀,先与东川、芒部讨得分晓了方过去。如今我每无粮,这军马且在禄肇地面上,种二年田却去芒部种二年田,再过东川种田二年,方去白夷厮杀。我则这般要与白夷厮杀,无粮难去,既是东川通了,他必请将白夷军来与他每就东川厮杀,却不省了我每行远路。我每自种白吃,著修营寨成家,在东川、芒部地面上请白夷十万、二十万军来,东川、芒部纳与他人粮象、粮马草料与我每战,俺的差发不当,白夷差发却当,说与水西等处土官,这东川、芒部人、禄肇人,你每体藏,他走在你地面里隐下了,不便与你土官。早前我买马征达达,他每不肯,如今达达征取了,他每不曾将马助气力,倒通了白夷,说与众土官知道。钦此。本府今将圣旨事意备云前去,仰钦依施行。

    右军都督府为剿捕思论发事,洪武二十一年四月十一日,本府佥都督张铨等官于大庖西钦奉圣旨:云南在中国西南,曩者胡元分命梁王世守其地。自朕有天下,凡四夷酋长能奉天命奠安生民者,朕未尝轻于征伐,惟梁王不知天时人事,恣欲不道,容纳逋逃,数为边寇,虐害生民。由是命将军颍川侯率甲士三十万声罪致讨,以平地方。诸夷来庭者悉令世职,以抚其民,独麓川一隅始则肆侮于金齿,诸将莫不愤惋,欲行剿灭。朕不忍再劳军士,故不加诛,姑容纳款。彼乃弗遵声教,潜纳有罪,入为边患,朕遂命将帅沿边屯种,以镇边疆。今彼又复率众来寇,状间,朕即发兵二十万,径往彼处。近捷书来奏,已为边将所败,杀获人众数千,象四十余只,遗类遁收。然所发二十万众已在途中,不可止遏,必欲问罪于彼。尔右军都督府行下沿边车里军民宣慰使司、顺宁府、元江府等处士官知道,教车里整饬兵象,其余士官各备兵甲,听候大军会合剿捕。今后但有麓川商贾往来各处者,就行捉获,解赴京来。钦此。都督今将圣旨事意备云前去,仰元江府文书到日,火速行下所属士官,钦此施行。

    一件:今年大军俱在永宁、禄肇屯种,上秋移近东川、芒部屯种,明年屯种直到云南。仰本府将应有的军马整搠精锐,衣甲器械齐整,俱要操练,听候大军到日会合,剿捕麓川思伦发,不许怠慢。札付车里、元江。

    洪武二十一年四月十三日,札付车里一道,除同前上一款。一件:今年大军俱在永宁、禄肇屯种,上秋移近东川、芒部屯种,直到云南。速将本司军马整搠精锐,甲器械齐整,应有的象只,或一千或二千,俱要出来操练,听候大军到来,会合剿捕麓川思伦发,不可怠慢。

    洪武二十一年四月二十二日,旗手卫指挥刘玉到传奉旨意:

    一、若彼有三万,我将四万对住,另将好军,或一万,或二万、三万,却去他来路上等著,或相去一程、二、三日程,截他归路。看紧慢就取者吉寨,并打景东与他相对着的军,日夜粘住,不许他退。设若那厮见后面军大攻,动城寨退的紧,却十分追得紧。

    一、凡要打那一个寨,先教人看了贼周回地势,何处可安七稍炮。若可安时,预做下炮,或二十人坠一座,三十人坠一座,这等炮做一百座。临行一根木头,四人可扛行者,到根前围了,立起来便打。

    一、此时马军不知实有多少数,若有三五千,止将三五千马出在那厮后面三四程,攻打后寨。那象也则是吓人,如今京城见有牙象八十只,使他打人并打草人一般打,则是行迟,没马一小行快,人赶得上,他若无马时及马少时,你每则步军对住阵后往来,著马折冲,或数千马或一万马来往,冲近根前射象,不多时便拿得他。

    一、若大军到了二十万时,止将对得住的几万与相持着,便著十四五万去后面五六程下营,攻取城寨。

    洪武二十一年五月十三日,沐都督到传奉旨意各项事件:

    一、如今凡拿住的蛮人战象,休将来留在云南教马,如今京师发狠教象来云南,近日真蜡国王贞个经由古城、安南赶到象进贡,又俺自家广西十万山内拿了二百三十只,京师累年安南、占城、暹罗等国进到旧象八十余只,已自教成了,备办明年发至云南。今遍不用象,得了此夷,京师象只还往云南来也,不来时明年春间发,不用分开各城子里养。回话来

    一、设若白夷有人出来说话求免时,问他索取后项物件,金齿损了的官军,将出一万五千马来,才陪偿这些人,景东节次损了,出哨官军将出五百象来陪偿,更出屯牛三万头,青腿象如三百个,方才罢征。

    一件,白夷无人来时,并不许差一个人去。

    一、设若白夷差人到时,正人送赴京师,小人放回一二。

    一、今秋景东、蒙化、乐家等处粮在地者,令兵收拾。

    一、白夷此败后,一边差人说话,一边差人做买卖,若如此,但系买卖人不问何等干事,人尽行送赴京。

    洪武二十一年七月二十八日,钦差锦衣卫百户吴升口传本年六月二十七日大庖西钦奉圣旨:你赶上颍国公,和颍国公说,赶不上时直到云南与西平侯说,将云南布政司管下的百姓五万九千有零户、八万六百有零丁,除当马站急递铺口使了的,余外的见一户要一丁,自备枪刀,根大军下营征白夷。若不肯去的,等大军征了白夷回来,著总兵官领军拿了迁了。钦此。当日又钦奉圣旨:说与西平侯,著吉安侯,平凉侯在倘塘驿上下紧要处屯种,那些军来出军,著南安侯回来你说与他,没了嫂子教他来。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