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山先生大全文集_(四部丛刊本)/文集二十九 中华文库

重校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二十九

督府奏陈

　奏外冦未静二相不咸矌天工而违时几〈二月三日〉

臣数犯天威再有控陈臣乃者陛辞之日尝累告

陛下以一逺君门谁实应之又因宰执饯送关外亦

貇以居中援助宰执皆谓事关宗社朝奏则暮可无

以过虑为也臣仰体国家之急不待办集星驰就道

既而所请钱物洎僚属兵官皆不能尽如𥘉意臣之

处此进退维谷乃至近日劾奏官吏亦未闻处分臣

谓此等直易易耳犹且奏报辽缓矧又有难于此者

乎𥨸意庙堂之上必以庐黄诸处探报贼酋多毙淮

西诸郡贼兵尽退往往君臣之间动色相庆遂谓无

复可忧其实酋未毙贼未退而荆襄淮西之事方𣗥

也其在江陵者自枝江冝都竟上伐竹木毁室庐斧

斤之声日闻直欲为渡江计其在𬃷阳者坯城郭治

器械鼓角之声夜闻直欲为度夏计其在襄之东淮

之西者以和好误随直欲缳光掀信撇蕲蹂舒捣黄

今巳赤地千里往往行十日无炊烟臣以殿司千卒

伥伥乎舒蕲之南穷日之力奔驰六十里未明即行

或慿车而阅警报乙夜就寝或推枕而行文移犹虑

其不及事也故于上流则趣何元寿别之杰下流则

趣黄伯固亟以制司督府之令督厉诸将臣虽在道

事亦无阙今李虎王福可抵襄阳万文胜亦至安郢

而上荆门枝江江面浅狭巳趣尤爚分兵以往又发

鼎澧义勇以助之于俊李允政祝逹并力西淮屡

有克捷而贼𫝑方张脱小不利则舒蕲危矣只得那

王忠以援蕲虽明知九江空虚却候督府至彼别图

调遣以实之惟有王鉴遟回不前进不及援荆襄退

不能援光黄方此累札督迫比又从金陵得一将曰

李大亨令往招信取鐡桥敢勇一千人径从便道直

趋龙舒舒盖乆安积饶之地贼所欲得也尚恨将卑

师少未有以大慰舒人之心亦以私书公文属陈靴

为助大抵目前所当为之事臣虽粗竭心力终以内

外捍格兵寡财殚而又奏请稽遟无以耸动人心作

新士气此为未惬人意耳抑又有坐视而无䇿者江

北淮西之民为虏所杀者固巳衘𡨚无诉而避冦

渡者今所在成市臣固尝面奏此辈强壮者聚为盗

贼当有以招之老弱者转乎沟壑当有以赈之今诸

处巳各申来而浮光信阳汉东荆门尤为迫切臣

行其所言则招而为军者多至数万少亦数千钱粮

寨栅器甲衣袄便当有以授之其随冝赈给者委官

抄札计口支给亦当有以处之然督府所赍几何一

开其端胡以为继随州轻信和义竭帑职之力以事

虏虏情无厌既去复来反遭重围今城中无以犒士权

宜造关子以济用度而求偿于督府必欲得京交七

十万缗银三万两金一万两臣不惟见管无几不容

尽应亦恐其迷误未巳虚费金币而黄州亦狃于此

拥马司江司雄关雄边之军以自守四郊之外虏

𮪍纵横而不敢问其意亦与随同臣方诘之凡此等

危急之证姑举一二则知中外异意受任实难庙堂

睹此事𫝑所冝孜孜汲汲爱日惜阴将救焚拯溺之

不翅也乃闻近日以来宰执多不入堂亦意两相之

不咸不过如去歳夏秋以来旁启宻陈以相沮坏耳

而数日间所闻益甚书曰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

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又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

夫事几之来间不容穟一官之或旷一时之不敕则

天工之治否天命之去留系焉臣不知今所不咸者

何事朝臣之中孰左孰右第见外间危乱之证百出

而朝廷之上方以可忧可怖之官职而为可喜可慕

之冨贵不睱以国事为意是冝请事于外者戛戛乎

其难也夫京师诸夏之夲矧兹具瞻之地华夷夏裔

咸属耳目焉而毎朝奏事不过宰执一人或二人率是

不情之辞不切之事其为旷天工而违时几也多矣臣

今服在逺外岂应与闻庙议然忝备迩臣事关一体

譬之木焉夲根先拨则枝叶从之使内不治则臣

虽恪共师命以鞠躬尽力于外亦将奚为臣窃妄意

陛下于是非曲直之辨必巳晓然于圣心蔽自圣

志察朋比之习杜䜛慝之萌豁开大公众建贤辅以

强本朝此今日当务之急者如谓外冦未静人才难

得姑平廉蔺平勃之怨则亦冝力惩偏听之弊自今

公事公言进而明目张胆以陈之论奏退而同心恊

虑以见之施行毋面从而背违也毋阳予而阴夺也

庭辩众决朝虑夕图皇皇然如危乱之无日则天下

事尚有可为诗曰舎尔介狄维予胥忌此言幽王之

时狄难之不顾而忌嫉之是尚也惟陛下力鉴而

深念焉取进止

　　奏乞将樊文彬髙丗英优加赠恤〈二月三日〉

臣闻捐󠄂躯徇国固臣子之常分崇德报功乃国家之

大经臣猥以非才奉将师命頋激昻士气耸动人心

无他道焉惟赏罚信必而巳契勘去年九月内虏冦

大入京西知𬃷阳军樊文彬以蕞尔城适当贼冲

守具不全旋行制造贼于城外列炮数十座文彬亦

于城内立炮五十馀座以柜之贼抵民屋绕城立栅

堑濠以阻援兵文彬夜遣人劫之贼攻城之技无不

尽用文彬躬率士卒昼夜苦战至十月二十八九闲

贼添生兵急攻西北隅文彬迎敌五十馀阵又积薪

草于城损阙处投火焚之以御贼之来而日暮风返

烈熖入城延烧官舎贼乘军民恟恟自西北隅以入

火及军治力不能支自缢而死贼披城之𥘉襄阳巳

自受围烽燧不应蜡书不通外援巳绝独以数千疲

卒抗拒月馀𫝑穷力尽犹不肯污于贼手近有录到

赵范蜡书者谓文彬守城死节无愧张许此而不问

何以劝忠又契勘训武郎京西路分緫制随州军马

髙丗英自叛冦𥘉遁提兵入德安经理荒残臣尝奏

辟就乞差权知本府及虏再犯随州丗英复领兵救

援突围入城矢石交下重伤而死今诸将中往往有

身当事任逗挠不进者而丗英奋不顾身慷蹈义

盖文彬之次者欲望圣慈下有司将文彬赠官立

庙录用子孙仍厚恤其家并将髙丗英优加赠恤庶

足以为伏节死义者之劝

　　奏襄阳围日乆乞降诏勉谕制臣〈二月三日〉

臣𥨸见荆襄蜀口居国上㳺胜之间安危所系顷

者鞑虏分道入冦首犯汉四川制置使赵彦呐提

兵仙人原控扼险要牵掣虏𫝑蜀赖以全陛下尝

降诏奖谕人心胥𡚒虏寻退遁惟是荆襄自去冬

冦几三阅月而襄阳之围贼𫝑张甚制置使赵范率

先士卒躬冒矢石屡战屡捷虏为夺气今虽㳺魂近

郊未底然其数月之间竭心尽瘁不少赐褒拂无以

激昻士心欲望圣慈特出　御笔付学士院降诏勉谕

候虏𮪍尽退令以将士姓名来上续与苐功行赏凡此

必巳乆关　圣虑臣以职分所系冒昧奏陈仰禆海岳

下情皇惧俟谴之至

　　　贴黄

　臣闻紏正官邪固是台谏职分但𫝑有缓急事有轻

　重如乘边之守临阵之将苟无大恶冝务优容击一

　人未足戢奸旷一职或能误事况其间方𠋣之阃外

　之事如陈靴赵范赵彦呐丁黼赵葵各当一面者皆

尝为台官所论此用之他人犹难轻发矧当重任訾

　议尤不可易盖御众之道全在威名兼有知耻之人

　不肯受辱辱之则不可用用之则不可辱既辱之又

　用之彼亦何颜以居乎人上今言路一新恐未必如

　昔歳之有此患更乞　睿慈常留圣虑臣不胜

　惓惓

　　　贴黄奏乞将曹友闻李安国优与旌擢

　臣近得蜀报迺知去冬之末赵彦呐下原曾未浃

　旬而鞑人又自𥘿㑹而至一捣阶文一趋大安其

　意径欲入蜀彦呐力督诸将各授以牙绿牌重赏

　俾尽死力遮蔽蜀门于是曹友闻战于大安李安

　国战于文州士皆死𨶜险不可入贼悔其来归咎

　于始谋者而去虏之再退皆是友闻安国死战之

　力当与苐功论赏而就中曹友闻者起自儒科兼

　习武事见虏辄𨶜义不爱身其为忠愤慷之气

少见其比欲望朝廷优与迁擢庶几友闻等有功

见知益思𥙷报而因得以勉诸将趋事赴功之心

取进止

　　榜兵诸郡蠲免科役〈二月十六日〉

勘㑹襄阳江陵德安府光黄随均房郢峡州光化信

阳𬃷阳军管下应曾经鞑贼惊扰县镇郷村民户逃

移虽目即间有复业去处终是不易合议优恤今除

军前般运粮草差使及以物力差充保甲隅官外其

馀官司诸色不时差科非泛杂役并与蠲免壹年如

州县不遵今来约束故为科抑察访得实官贠按劾

吏人决配务在必行决无轻恕仍听人户越诉

　　奏乞早定峡州襄阳守臣〈二月四日〉

臣今月四日据参谋别之杰申到襄阳府事冝谨录

本头连在前外续据诸处探报德安府云夣孝感县

及神林滠口等处各有贼兵杀夺人畜掳掠舟舡臣𥨸虑

透漏冲突江面所合预作堤备照得王旻既死其荆鄂

都统欲遵照便冝指挥差赵胜填见阙却以臣前所

奏辟刘显德仍权知德安府令各任责防托巳别具

奏牍乞赐施行其如郢州迫近襄阳合是武人之有

兵权者方可为守近见朝廷差下胡棿臣不敢辄有

更易峡州亦系紧切所差汪元显方有奏事之命其

𫝑必五六月间方能到任臣不识其人如朝廷谓可

𠋣仗即乞免令奏事日下之任庶几及时可以措置

守备朝廷欲有更易亦乞早降旨挥又如襄阳夙

号重镇今焚荡之后城中一空或促令赵范回治或

别选武将为守此皆不可缓者臣以事大体重兼探

报未的未敢轻易有所施行并乞睿慈速谕大臣如

朝廷巳先得实耗即乞早赐处分以解一方倒垂之急

　　　贴黄

　臣昨准序迁入奏之命巳具辞免又尝具奏乞速

　降结局指挥是晚忽闻襄阳之警臣不敢付之坐

　视未免随冝区处合具奏知伏乞睿照

　　　自劾〈三月六日〉

臣起自书生不闲军事误叨柬拔冒揔师干虽毕虑

竭𠂻粗欲自奋而受任之𥘉危机巳急德安之冦未

息光化𬃷阳之䧟继闻行次池阳而光黄之羽书踵

至亟抵九江随冝应接则应天永息之叛亡襄随归

峡之俶扰又见告矣尚赖宗社之灵戎虏革心次第

退却臣亦适入奏之命方兹攅结簿书散遣兵卫

具䟽乞身夫何叛将王旻煽乱于襄百年之要地丘

墟一城之赤子涂炭呉蜀襟喉几于中断言之至此

痛入肺肝此皆臣智略不足以折冲望实不足以猒

难致兹疆埸之祸上贻宵旰之忧况督府之行竭朝

廷帑藏之储以资军实今自赏劳将士之外虽一孔

以上未尝妄费而所馀无几竟成何事臣安得以辞

其罪夫有罪不诛则朝廷将无以耸群工而厉天下

臣谨于江州近境席藳待罪欲望圣慈布臣所失重

行窜斥以伸国法以为力小任重者之戒干冒天威

下情不胜皇震栗之至

　　榜谕北军〈三月七日〉

恭惟

国朝念中原之民皆我祖宗遗𥠖凡有来归悉皆抚

纳二三十年间所费钱粮何止巨万其有才智之人

或使管军或使守城或散在诸处各管职事并不曾

分别北只因郭胜范用吉王旻之徒自作不靖致

使均唐安襄四处北军撗遭兵火其有得脱之人又

鞑靼驱为奴婢或杀其父母或据其妻子或取其

财货流离饥饿追悔无及深可哀怜今来访闻尚有

北军或在汉地或在汉元非反叛止是无所归着

或致剽掠以茍旦暮其情尤更可悯官司虽欲各令

仍旧终恐尔辈自怀疑惑未便相信一旦轻听讹言

又是自取杀戮行府专差官赍榜札前谕赤心有

头目等人急于奋身收拾溃散转祸为福自为一军

屯在汉北力为国家捍御边防效顺之日便当给以

元来军劵厚加犒赏其有经理开拓显著忠勤许令

世为守臣永保冨贵其头目人当与等第超转官资

行府元不欲分别北却恐终自怀疑不安今昭示

大信应溃散北军自今既归之后别为一屯只留汉

北庶几彼此不相关防可以长保安静永无自相屠

戮之祸今来行府止为前项四郡之人偶因叛将一

时诖误无所归着故从长区处使之保身保家天地

神明实闻此言

　　　奏措置京湖诸郡

臣自恭奉入奏之命一面结局㑹有奇疾控忱　君

父乞身归里适得何元寿别之杰报襄阳北军作乱

赵范移屯贼兵四掠渐迫云梦孝感与神林滠口以

犯汉阳界分上流震揺人民奔迸渡江臣念事出意

表虽以垂去亦复力疾随冝区处急札沿江州军严

为堤备并遵照便冝指挥权用金字牌速下光州调

万文胜提军五千人马五百匹星夜至汉川继得知

荆门朱掦祖申以城难守乞就付统兵官而探报

权郢州胡棿亦称居民空城逃避遂各助以京㑹五

万贯时下接济支梧载念京西七郡惟随州仅存自

去年鞑屡攻围知州张龟寿通判赵汝然及大洪山

守把张顺与𭔃居刘显德极力鏖战卒全一城今兹

垒正当贼冲凛凛不能自保或谓官民兵在城内

者约二十万而散在四郊者不计其数切虑不早应

援随或不守将来愈费经理遂差承信郎李彦押

京㑹二十万普例支犒外更发银一万两京㑹十万

贯等苐特犒其知州张龟寿与转两官通判赵汝然

𭔃居刘显德各与转一官守把大洪山张顺添差随

州兵马钤辖仍赐金帯一条所有本处民兵有流徙

不能自活者给札令李彦团结恐可得数万人续

议申朝廷填𥙷京湖诸郡死亡逃溃军额及科拨一

项钱米贴助赡飬庶藉其土俗伉健勇闘爱护郷井

随可保则德安光𬃷等处方可修复所有赵范离

襄本末前巳具奏今得尤爚申状谓李伯渊复回襄

阳巳斩镇北军头目人且移书赵范回司此等事情

叵测臣尝作一榜并札赵范就此时招收溃散北军

尽屯汉北或令黄国弼夏全任责统辖且许以元来

军劵庶北军不相猜疑亦是弭变之一䇿谨将榜

札及尤爚所报录白缴进合具奏知取进止

　　　奏乞降结局指挥收回新命速赐窜斥

臣再有危迫之恳仰干天听臣自忝序迁趣令入奏

即具控免并陈结局之请寻又具申朝廷乞赐敷

奏又于自劾之章申叙前恳今既半月未蒙出命在

于臣子之义进退迟速所当惟命是听然目前事体

有不可一朝居者黙不以闻深恐有误国事臣自

旦日闻命巳即关报诸路帅司继有行府属官陈乞

解罢者无词可留既上其事于朝殿歩司将士正当

拆洗之时一闻君命各动归心臣亦叙情闵劳支钱

发遣自𥘉四五以前犹有上流骤警边报时至臣不

敢以垂去坐视随冝报应迨旬日以来不惟郢复汉

鄂等处边报顿稀亦縁诸郡各得邸报之后意臣既

疾速奏事之命则此时结局巳乆故毎事不复𨵿

白只如襄阳事变所系甚大自始𥘉一再得申后

乆无嗣音盖亦谓臣为巳去此矣况臣命两旬兵

归吏散财用又竭兼沿江新制帅先令既至事权有

归而臣徒拥虚器以兀处于此在臣不过进退周章

以贻众诮而朝廷之上迟回不报亦恐有伤事体以

启戎心欲乞皇帝陛下深惟令出巳乆人情弛玩

速降结局旨挥所有臣病不任事乞收回新命引咎

自劾乞速赐窜斥并望检㑹累䟽早赐处分

　　　奏析督府前后事体乞检㑹累奏施行

臣已尝洊布危恳伏计仰彻圣聦重惟一介逺旁

无寸援独荷两朝知遇欲报无阶不自揣量辄于败

局坏证之后冒承重任故今日之不绩罔功罪也前

日之辞难避事亦罪也进退皆罪臣何所容其喙臣

反复于心痛自思过或谓臣曰有巨万之费无毫发

之𥙷乌得为无罪然臣所领督府蒙朝廷科降为

缗六百万犒师之费四百五十六万五千有奇皆发

下制緫两司照例分给及经理残破诸郡与招军打

船造箭之费六十四万有奇亦皆委官押发抵日终

馀缗无几而求者日至未尝不谨所予如所得金一

千两仅支及一百五两所得银十五万两仅支六万

二千五十馀两所得绢一万匹仅支四千五百凡此

三项皆以激犒战功见巳具细帐上省决无分文妄

费当大敌在境人心动摇正使督府不建朝廷亦须

遣使行边拊劳将士犒给之费当不减此或又曰不

能钤键士卒骚扰郡邑臣未出国门凡三次行下诸

道约束官吏不得以应办督府为名并縁私扰舟人

之攘羊与浙漕司借使之卒二人乱行者皆黥隶之

逋卒之𥨸酒家器者斩之自陵以来乃有县令擅

拆居民浮檐者臣即随门支钱以偿扰之家亲加

拊劳并劾二令各从镌降自建德以来县胥之假托

科配以招民词者臣即送所属勘正抵罪施行不为

不严矣或又曰督府之建无救边城之破亡此则臣

未临遣之时固巳数数言之且臣以十二月十四

日陛辞二月六日𦆵抵九江德安之叛则十月二

十六日也𬃷阳之破则十月二十九日也峡之焚房

之迁均之𣳚光化之䧟皆十一月以前事襄州肘腋

之变乃在臣命入奏之后然亦不可谓非臣之罪

巳尝具䟽自列乞加窜斥凡此夲末难逃圣明之鉴

并用劈析以布露于君父之前欲乞睿慈检㑹累

奏速赐施行取进止

　　　奏北军当思调伏庶内外相安

臣昨于前月三日据京湖制置大使赵范申襄阳军

变事冝巳节次详细奏闻去讫旬日以来有自上流

来者颇闻北军兆衅起于疑心今犹籍籍未巳而赵

范巳带行北人之来归者至江陵臣虽镂榜付赵范

令其乘此分北人为二军范答臣书方议区处继

得淮东制置使赵葵近书亦及北军疑虑事今莭录

缴奏如左臣𥨸惟鞑虏与国家本无𪧐怨非如女真

有不戴天之仇况其能㓕女真则于我朝亦与有雪

耻之功今欲与之讲和夲无不可而庭论纷纭者特

以敌情多诈未可保信耳臣虽尝有言鞑人和亦来

不和亦来此必然之理然而臣今所忧则又不在此

盖世事固有不相𨵿而相为𠋣伏者且如侯景背

魏归于梁为梁人连歳抗东魏之师一旦梁与东魏

约和景无所容其身遂有异志今日之事得无𩔖此

而况绍兴之和又有人归北人归北之失信

于降附之人其事未逺孰不知之今李伯渊尚㐲武

当境上樊城之北人虽为刘廷美所杀而襄阳犹有

存者滁庐旧戍之北军虽巳安居歳乆而事体大略

相似杨泗所屯𩔖皆新招建康亦有纳合买住降卒

而比至江陵者实繁有徒万一此曹闻制阃有宻授

之人和议有可成之渐则梁人和好之祸岂容不虑

臣授任视师适当痈疽巳熟一旦决溃之时忧深虑

逺食不下咽重惟国家大计茍有可以缓敌圗安为

绸缪牖户之许决不敢效书生徒为一偏之说今则

敌之从违和之坚否它人执议以害成者臣皆未暇

及惟是兹事萌蘖臣实得之闻见不当蔽而不闻臣

愚欲望圣慈宣谕宰臣及新任制帅不厌熟复郤虑

长顾使出万全庶几内疑改心外敌怗耳以和则永

乆相安以战则北胥奋庙谟无后日之悔边阃同

与国之休天下幸甚臣俟罪归田未能恝然于家国

之忧惟陛下幸察取进止

　　　奏拨官告银绢付别之杰经理

臣据参谋官别之杰申𫎇恩除京湖制置副使权正

司职事巳一面起发前去交割契勘襄阳一变司存

大壊帑𢈔空虚公私赤立今时暂移司江陵虽之杰

两曾分阃军民之情素所孚信然经理之𥘉当有以

大慰舆望如修城壕治器械招军兵赈流离必有钱

有米然后可以运掉似不容以空言集事𥨸见督府

虽巳结局必有支遣馀资如告命度牒金银交㑹等

物欲乞备申朝廷据见在之数拨付夲司以备目前

窘急之用庶几备御之计可以速办不朝廷𭔃托

之意臣所据上项申明照得襄阳江陵上流喉为

国重镇近因北军叛乱焚毁残破方议收复而江陵

府乃以去年屡攻围沙市啇货所聚扫地一空又

供亿诸项援兵库帑罄竭今来之杰闻命引道不复

辞难其襄阳江陵并合逐急措置经理以备防秋不

容稍失几㑹待朝廷科降钱物深虑道里遥逺缓

不及事行府见有缴还朝廷官告银绢等𭔃收江州

臣不敢以巳结局为嫌㩲冝于数内量拨官告一十

道绫𥿄一十道银三万两绢三千匹付之杰专充收

复襄阳经理江陵两重镇费用所有专辄之罪欲乞

圣慈特赐矜贷外臣愚妄谓制阃之𥘉费用百出前

项所拨之数未给于用臣𥨸闻朝廷因赵范之请科

降钱银见巳管押上水今复有省札𭔃留江州未知

作何使用欲乞速下江州发行及今别之杰到司之

𥘉便得使用更桩留以待申审恐误支遣伏乞

睿㫖施行庶几之杰得以经理上㳺屏蔽诸道当此

艰危众不敢向而之杰诚心体国毅然勇往在朝廷

所当扶持奖激须至奏闻者

　　　奏备别之杰申到刘廷羙等复襄事冝

照对襄阳府自二月二十一日军变以来因循不守遂

为北人所据又据诸处探报申北人在城内起屋

造酒以待伪酋及鞑贼大队前来度夏行府照得襄

阳重地系西连均房光化东接随𬃷信阳控安郢

荆复自襄阳不守之后此数处戎马往来莽为盗区

𥨸虑入秋以后虏𮪍冲突可以径窥江面行府遂委

叅谋官别之杰差信实干事人赍榜札告命前去结

约土豪巳据刘廷羙等收复樊城遂遵照便冝㫖挥

特与超转修武郎差充京西路钤之杰遂遣使臣邓

云等赍上件告命及开谕军民榜札前去刘廷羙军

前交付今据邓云等状申江海都统与廷美之弟廷

辅啇议称督府有告札发下樊城又参谋司亦巳调

兵应援樊城廷辅遂即时将带人马钱物于四月二

日起离荆门取漳县老鸦山路招集官民兵郷农

间道前去仍约廷羙人军会合夹击叛贼水陆并进

已行克复襄阳城壁了当其城内见系刘廷美兄弟

看守今将邓云等录连在前臣又得之杰书称江

海闻报遂自荆门径趍襄阳与刘廷羙兄弟恊力捍

御臣照得襄阳重镇既失复得自非宗社之灵与朝

廷处分得冝奚以有此此两城既复之后京西江北

州郡遂可渐次经理上寛顾忧臣虽巳将督府结局

多日縁上件事系当来督府首尾合与从权区处不

容避嫌今来防秋巳迫窃虑经理未办所合审度襄

樊事𫝑日下急切措置两城守御仍以襄阳为重除

巳作书委自之杰始终任责并令一面开具立功将

士姓名径申朝廷推赏外须至奏闻　　　　卷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