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堂先生文集_(四部丛刊本)/序 中华文库

序

自孟子𣳚道学失传异端竞起浅闻多岐莫适𠩄从不求

其本而从事扵末六经载籍为之晦蚀学术颇僻汨䘮良

性不知夫圣人之𠩄以为学徒相率为口耳诵数之馀夸

多𨷖靡以文辞相矜汉唐以来以儒名家杰立而不世出

者有矣然论性有以为善恶混有别而为三品者故论笃

者莫之与也夫性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私得也性而不

知其离道而违仁也远矣宋兴河南二程夫子受学扵濓

溪周茂叔先生讲明道学究圣贤之蕴彂千载不传之妙

学者趋之如水赴壑时唯龟山杨先生睹奥入室尊𠩄闻

而行𠩄知尽得其传焉眀道徳之归以觉斯人以善天下

然是道也不绝如线则有陈公知黙以刚眀果毅之资得

师友源流之正自其少也亲炙了翁而翁之谓能任重

而致远及其后见龟山先生师事执经不惮寒暑其始遗

之以书致笃信好学之义与孳孳为善之说及夫伊尹之

𠩄𮗜周公之𠩄思孔子之𠩄贯颜子之𠩄乐而质诸龟山

自是服勤三纪渐摩道徳之眀致知格物之理究竆六

经考其至当之归其著述㣲词奥义竆幽探𧷤使斯文之

不坠为世模楷岂区区汉唐之士以多文自富务为词章

以惊眩末俗𠩄可比儗哉故平居履践立朝进退莫不以

是无惭古人之大节果以是垂后而名世不幸遭摈斥扵

时宰不大施扵用而赍志以𣳚学者至今悲之余昔从公

受业左右几二十年尝以存诚斋铭示诸学者谓万物皆

备扵我非自外得反求诸身而已反身而至扵诚则合内

外同物我无兮扵天人且成已乃𠩄以成物学者有进扵

斯则何患不造古人之域余服膺高坚因得其遗文五百

一十四篇釐为二十二卷序而刊之广诸同志苟有志扵

学者探索而求之则源流固有在矣公讳渊字知黙榜𠩄

居之室曰黙堂故后学以黙堂先生称焉其立朝节㮣则

有行状在可考而知也绍兴十七年三月日门人沈度序

予来毗陵之数月欲扵事外阴求是之良士未暇也一

日有秀才陈生簵者来谒予貌甚野气甚静予固异之坐

之而叩其挟则吃吃言伊川之学予益怪焉盖是学也今

之大夫乆矣其讳谈也不唯大夫也今之士亦然而生独

不然其不可怪也乎问之盖黙堂先生陈公之子也然则

其不讳谈也又奚怪焉盖昔者道学之正统八传而至孔

子若颜子曽子则见而传之若子思孟子则闻而传之统

之至扵孟子也其前无绝其后无嗣嗣千有馀岁之绝者

不在伊川乎其学以天理为宗以致知为力以仁为寤以

敬为守以诚为归旷乎圣门之孔迩忽乎斯道之来前也

一时之士从之学者岂少也得之者谢氏而止耳㳺氏而

止耳杨氏而止耳黙堂先生杨氏之髙弟也且亲焉吾闻

其人矣吾仰其风矣未见其书也问诸簵则有文集若干

卷就求而观之其词质而逹其意坦而远其气畅而幽至

扵立朝廷当言责正君心排权臣蹇蹇不折也是岂今之

𠩄谓文哉盖道学之充乎其中而溢乎其外形乎其躬而

声乎其言者欤既归其书扵簵而簵请序扵予予谢曰先

生此书岂以序之作不作而为传不传哉序或不可以废

也亦必其人而后可也如予者岂𠩄谓其人乎然士之骛

扵人也至扵今亦极矣文弥工道弥邈极甚必反其不待

于先生此书乎序此书予不知其可也一言以验学者予

不知其不可也先生讳渊字几叟尝为正言终官宗正少

卿南约人了翁之犹子云淳熙戊戌十月日诚斋野客庐

陵杨万里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