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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让禅师第三世下卷六十一人。

  池州南泉普愿禅师法嗣一十七人一十二人见录。

  湖南长沙景岑禅师。

  荆南白马昙照禅师。

  终南山云际师祖禅师。

  邓州香严下堂义端禅师。

  赵州东院从谂禅师。

  池州灵鹫闲禅师。

  鄂州茱萸山和尚。

  衢州子湖利踪禅师。

  洛京嵩山和尚。

  日子和尚。

  苏州西禅和尚。

  池州行者甘贽。

  资山存制禅师。江陵道弘禅师。宣州玄极禅师。新罗国道均禅师。宣州刺史陆亘。已上五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杭州盐官齐安禅师法嗣八人三人见录。

  襄州关南道常禅师。

  洪州双岭玄真禅师。

  杭州径山鉴宗禅师。唐宣宗皇帝。白云昙靖禅师。潞府渌水文举禅师。新罗品日禅师。寿州建宗禅师。已上五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婺州五泄山灵默禅师法嗣四人一人见录。

  福州龟山正原禅师。甘泉寺晓方禅师。甘泉寺元遂禅师。

  明州栖心寺藏奂禅师。已上三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洛京佛光寺如满禅师法嗣一人见录。

  杭州刺史白居易。

  明州大梅山法常禅师法嗣三人二人见录。

  新罗国迦智禅师。

  杭州天龙和尚。新罗国忠彦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荆州永泰寺灵湍禅师法嗣五人三人见录。

  湖南上林戒灵禅师。

  五台山秘魔岩和尚。

  湖南败林和尚。吕后山文质禅师。苏州法河禅师。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幽州盘山宝积禅师法嗣二人一人见录。

  镇府普化和尚。镇州上方和尚。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京兆兴善寺惟宽禅师法嗣。京兆法智禅师。京兆慧建禅师。京兆无表禅师。京兆元净禅师。京兆光禅师。京兆义宗禅师。已上六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云水靖宗禅师法嗣。华州小马神照禅师。华州道圆禅师。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潭州龙牙山圆畅禅师法嗣二人。

  嘉禾藏廙禅师▉一人见录▉。羊肠藏枢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汾州无业国师法嗣。镇州常贞禅师。镇州奉禅师。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庐山归宗寺法常禅师法嗣六人。

  福州芙蓉山灵训禅师。

  汉南谷城县高亭和尚。

  新罗大茅和尚。

  五台山智通禅师▉已上四人见录▉。洪州高安大愚禅师。江州刺史李勃。▉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鲁祖山宝云禅师法嗣。云水和尚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紫玉山道通禅师法嗣。唐襄州节度使于𬱖。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华严寺智岩禅师法嗣一人见录。

  黄州齐安和尚。

  怀让第三世。

前池州南泉普愿禅师法嗣

长沙景岑

  湖南长沙景岑号招贤大师。初住鹿苑,为第一世。其后居无定所。但徇缘接物,随请说法。故时众谓之长沙和尚。

  上堂曰:“我若一向举扬宗教。法堂里须草深一丈。我事不获已。所以向汝诸人道。尽十方世界是沙门眼。尽十方世界是沙门全身。尽十方世界是自己光明。尽十方世界在自己光明里。尽十方世界无一人不是自己。我常向汝诸人道。三世诸佛共尽法界众生。是摩诃般若光。光未发时,汝等诸人,向什么处委。光未发时,尚无佛无众生消息。何处得山河国土来。”

  时有僧问:“如何是沙门眼。”师云:“长长出不得。”又云:“成佛成祖出不得。六道轮回出不得。”僧云:“未审出个什么不得。”师云:“昼见日夜见星。”僧云:“学人不会。”师云:“妙高山色青又青。”

  僧问:“教中云:而常处此菩提坐,如何是坐。”师云:“老僧正坐,大德正立。”僧问:“如何是大道。”师云:“没却汝。”僧问:“诸佛师是谁。”师云:“从无始劫来承谁覆荫。”僧云:“未有诸佛已前作么生。”师云:“鲁祖开堂,亦与师僧东道西说。”

  僧问:“学人不据地时如何?”师云:“汝向什么处安身立命。”僧云:“却据地时如何?”师云:“拖出死尸著。”僧问:“如何是异类。”师云:“尺短寸长。”僧问:“如何是诸佛师。”师云:“不可更拗直作曲邪。”僧云:“请和尚向上说。”师云:“阇梨眼瞎耳聋作么。”

  师遣一僧去问同参会和尚云:“和尚见南泉后如何?”会默然。僧云:“和尚未见南泉已前作么生。”会云:“不可更别有也。”僧回举似师。师示一偈曰:“百丈竿头不动人。虽然得入未为真。百丈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僧问:“只如百丈竿头如何进步。”师云:“朗州山澧州水。”僧云:“请师道。”师云:“四海五湖皇化里。”

  有客来谒。师召曰:“尚书。”其人应诺。师曰:“不是尚书本命。”对曰:“不可离却即今。只对别有第二主人。”师曰:“唤尚书作至尊得么。”彼云:“恁么总不只对时。莫是弟子主人否。”师曰:“非但只对与不只对时,无始劫来是个生死根本。”有偈曰:“学道之人不识真。只为从来认识神。无始劫来生死本。痴人唤作本来身。”

  有秀才看佛名经,问曰:“百千诸佛但见其名。未审居何国土,还化物也无。”师曰:“黄鹤楼崔颢题后。秀才还曾题未?”曰:“未曾。”师曰:“得闲题一篇何妨。”

  僧问:“南泉还化向什么处去。”师云:“东家作驴,西家作马。”僧云:“此意如何?”师云:“要骑即骑,要下即下。”

  僧皓月问:“天下善知识证三德涅槃未。”师曰:“大德问果上涅槃因中涅槃。”曰:“问果上涅槃。”师曰:“天下善知识未证。”曰:“为什么未证。”师曰:“功未齐于诸圣。”曰:“功未齐圣,何为善知识。”师曰:“明见佛性,亦得名为善知识。”曰:“未审功齐何道名证大涅槃。”师有偈曰:“摩诃般若照。解脱甚深法。法身寂灭体。三一理圆常。欲识功齐处。此名常寂光。”又曰:“果上三德涅槃已蒙开示。如何是因中涅槃。”师曰:“大德是。”

  又问:“教中说幻意是有邪。”师曰:“大德是何言与。”云:“恁么,幻意是无邪。”师曰:“大德是何言与。”云:“恁么即幻意是不有不无邪。”师又曰:“大德是何言与。”云:“如某三明尽不契于幻意。未审和尚如何明教中幻意。”师曰:“大德信一切法不思议否。”云:“佛之诚言,那敢不信。”师曰:“大德言信,二信之中是何信。”云:“如某所明,二信之中是名缘信。”师曰:“依何教门得生缘信。”大德云:“据华严云:菩萨摩诃萨以无障无碍智慧。信一切世间境界是如来境界。又华严云:诸佛世尊悉知。世法及诸佛法性无差别决定无二。又华严云:佛法世间法若见其真实一切无差别。”师曰:“大德所举缘信教门,甚有来处。听老僧与大德明教中幻意。若人见幻本来真。是则名为见佛人。圆通法法无生灭。无灭无生是佛身。”

  又问:“蚯蚓斩为两断,两头俱动,佛性在阿那头。”师云:“动与不动,是何境界。”云:“言不干典,非智者所谈。只如和尚言,动与不动是何境界。出自何经。”师曰:“酌然言不干典非智者所谈。大德岂不见首楞严经云:当知十方无边不动虚空。并其动摇地水火风均名六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师有偈云:“最甚深最甚深。法界人身便是心。迷者迷心为众色。悟时刹境是真心。身界二尘无实相。分明达此号知音。”

  又问:“如何是陀罗尼。”师指禅床右边曰:“这个师僧却诵得。”又问:“别有人诵得否。”又指禅床左边曰:“这个师僧亦诵得。”云:“某甲为什么不闻。”师曰:“大德岂不知道。真诵无响真听无闻。”云:“恁么则音声不入法界性也。”师曰:“离色求观非正见。离声求听是邪闻。”云:“如何不离色是正见。不离声是真闻。”师乃有偈曰:“满眼本非色。满耳本非声。文殊常触目。观音塞耳根。会三元一体。达四本同真。堂堂法界性。无佛亦无人。”

  僧问南泉云:“狸奴白牯却知有。三世诸佛不知有。为什么三世诸佛不知有。”师曰:“未入鹿苑时犹较些子。”僧曰:“狸奴白牯为什么却知有。”师曰:“汝争怪得伊。”

  僧问:“和尚继嗣何人。”师曰:“我无人得继嗣。”僧曰:“还参学也无。”师曰:“我自参学。”僧曰:“师意如何?”师有偈曰:“虚空问万象。万象答虚空。谁人亲得闻。木叉凹去上下留中间角童。”

  僧问:“如何是平常心。”师云:“要眠即眠,要坐即坐。”僧云:“学人不会。”师云:“热即取凉,寒即向火。”僧问:“向上一路请师道。”师云:“一口针三尺线。”僧云:“如何领会。”师云:“益州布扬州绢。”僧问:“动是法王苗,寂是法王根。如何是法王。”师指露柱曰:“何不问大士。”

  因庭前向日。仰山云:“人人尽有这个事。只是用不得。”师云:“恰是请汝用。”仰山云:“作么生用。”师乃踏倒仰山。仰山云:“直下似个大虫。”长庆云:“前彼此作家。后彼此不作家。”乃别云:“邪法难扶。”自此诸方谓为岑大虫。

  僧问:“本来人还成佛也无。”师云:“汝见大唐天子还自种田割稻否。”僧云:“未审是何人成佛。”师云:“是汝成佛。”僧无语。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如人因地而倒依地而起,地道什么。”

  三圣令秀上座问云:“南泉迁化向什么处去。”师云:“石头作沙弥时参见六祖。”秀云:“不问石头见六祖。南泉迁化向什么处去。”师云:“教伊寻思去。”秀云:“和尚虽有千尺寒松。且无抽条石笋。”师默然。秀云:“谢和尚答话。”师亦默然。秀上座举似三圣。三圣云:“若实恁么,犹胜临济七步。然虽如此,待我更验看。”至明日三圣上问云:“承闻和尚昨日答南泉迁化一则语。可谓光前绝后,今古罕闻。”师亦默然。

  僧问:“如何是文殊。”师云:“墙壁瓦砾是。”又问:“如何是观音。”师云:“音声语言是。”又问:“如何是普贤。”师云:“众生心是。”又问:“如何是佛。”师云:“众生色身是。”僧曰:“河沙诸佛体皆同。何故有种种名字。”师云:“从眼根返源名为文殊。耳根返源名为观音。从心返源名为普贤。文殊是佛妙观察智。观音是佛无缘大慈。普贤是佛无为妙行。三圣是佛之妙用。佛是三圣之真体。用则有河沙假名。体则揔名一薄伽梵。”

  僧问:“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理如何?”师偈曰:“碍处非墙壁,通处勿虚空。若人如是解,心色本来同。”又偈曰:“佛性堂堂显现,住性有情难见。若悟众生无我,我面何殊佛面。”

  僧问:“第六第七识及第八识毕竟无体。云何得名转第八为大圆镜智。”师有偈曰:“七生依一灭,一灭持七生。一灭灭亦灭,六七永无迁。”又有僧问:“蚯蚓斩为两段,两头俱动。未审佛性在阿那头。”师云:“妄想作么。”僧云:“争奈动何。”师云:“汝岂不知火风未散。”

  僧问:“如何转得山河国土归自己去。”师云:“如何转得自己成山河国土去。”僧云:“不会。”师云:“湖南城下好养民。米贱柴多足四邻。”其僧无语。师有偈曰:“谁问山河转,山河转向谁。圆通无两畔,法性本无归。”

  讲华严大德问:“虚空为是定有为是定无。”师曰:“言有亦得,言无亦得。虚空有时但有假有。虚空无时但无假无。”云:“如和尚所说,有何教文。”师曰:“大德岂不闻首楞严经云:十方虚空生汝心内。犹片云点太清里。岂不是虚空生时但生假名。”又云:“汝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皆悉消殒。岂不是虚空灭时但灭假名。老僧所以道。有是假有无是假无。”

  又问:“经云:如净琉璃中内现真金像,此意如何?”师曰:“以净琉璃为法界体。以真金像为无漏智体。体能生智,智能达体。故云如净琉璃中内现真金像。”

  问:“如何是上上人行处。”师曰:“如死人眼。”云:“上上人相见时如何?”师曰:“如死人手。”

  问:“善财为什么无量劫游普贤身中世界不遍。”师曰:“你从无量劫来还游得遍否。”云:“如何是普贤身。”师曰:“含元殿里更觅长安。”问:“如何是学人心。”师曰:“尽十方世界是你心。”云:“恁么则学人无著身处也。”师曰:“是你著身处。”云:“如何是著身处。”师曰:“大海水深又深。”云:“学人不会。”师曰:“鱼龙出入任升沈。”

  问:“有人问。和尚即随因缘答。揔无人问和尚如何?”师曰:“困即睡健即起。”云:“教学人向什么处会。”师曰:“夏天赤<骨乞><骨历>,冬寒须得被。”

  问:“亡僧什么处去也。”师有偈云:“不识金刚体,却唤作缘生。十方真寂灭。谁在复谁行。”

  南泉有真赞云:“堂堂南泉,三世之源。金刚常住。十方无边。生佛无尽。现已却还。”

  南泉久住投机偈。今日还乡入大门。南泉亲道遍乾坤。法法分明皆祖父。回头惭愧好儿孙。师答曰:“今日投机事莫论。南泉不道遍乾坤。还乡尽是儿孙事。祖父从来不入门。”

  师又有劝学偈云:“万丈竿头未得休。堂堂有路少人游。禅师愿达南泉去。满目青山万万秋。”

  因临济和尚云:“肉团上有无位真人。”师乃有偈云:“万法一如不用拣。一如谁拣谁不拣。即今生死本菩提。三世如来同个眼。”

  师诫人斲松竹偈云:“千年竹万年松。枝枝叶叶尽皆同。为报四方玄学者。动手无非触祖公。”

白马昙照

  荆南白马昙照禅师。常云:“快活快活。及临终时叫苦苦。”又云:“阎罗王来取我也。”院主问曰:“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神色不动。如今何得恁么地。”师举枕子云:“汝道当时是,如今是。”院主无对。法眼代云:“此时但掩耳出去。”

云际师祖

  终南山云际师祖禅师。初在南泉时问云:“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如何是藏。”南泉云:“与汝来往者是藏。”师云:“不来往者如何?”南泉云:“亦是藏。”又问:“如何是珠。”南泉召云:“师祖。”师应诺。南泉云:“去汝不会我语。”师从此信入。

香严义端

  邓州香严下堂义端禅师。示众云:“兄弟,彼此未了。有什么事相共商量。我三五日即发去也。如今学者须了却今时。莫爱他向上人无事。兄弟,纵学得种种差别义路。终不代得自己见解。毕竟着力始得。空记持他巧妙章句。即转加烦乱去。汝若欲相应。但恭恭尽莫停留纤亳。直似虚空,方有少分。以虚空无锁无壁落无形无心眼。”

  有僧问:“古人相见时如何?”师云:“老僧不曾见他古人。”僧云:“今时血脉不断处如何仰羡。”师云:“有什么仰羡处。”僧问云:“某甲不问闲事,请和尚答话。”师云:“更从我觅什么。”僧云:“不为闲事。”师云:“汝教我道。”师又云:“兄弟,佛是尘法亦是尘。终日驰求有什么休歇。但时中不用挂情,情不挂物。无善可取,无恶可弃。莫教被他笼罩着,始是学处。”

  有僧云:“曾辞一老宿,示某甲云:去则亲良朋附道友。未审老宿意旨如何?”才礼拜次,师云:“礼拜一任,不得认奴作郎。”僧问:“如何是直截根源。”师乃掷下拄杖入方丈。一日师谓众曰:“语是谤寂是诳。寂语向上有路在。老僧口门窄,不能与汝说得。”便下堂。

  僧问:“一句子如何?”师云:“此间一句亦无。”僧问:“正因为什么无事。”师云:“我不曾停留。”又云:“假饶重重剥得净尽无停留。权时施设亦是方便接人。若是那边事,无有是处。”

赵州从谂

  赵州观音院亦曰东院。从谂禅师曹州郝乡人也。姓郝氏。童稚于本州扈通院从师披剃。未纳戒,便抵池阳参南泉。偃息而问曰:“近离什么处。”师曰:“近离瑞像。”曰:“还见立瑞像么。”师曰:“不见立瑞像,只见卧如来。”曰:“汝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师曰:“有主沙弥。”曰:“主在什么处。”师曰:“仲冬严寒,伏惟和尚尊体万福。”南泉器之而许入室。

  异日问南泉:“如何是道。”南泉曰:“平常心是道。”师曰:“还可趣向否。”南泉曰:“拟向即乖。”师曰:“不拟时如何知是道。”南泉曰:“道不属知不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是真达不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虚豁。岂可强是非耶。”师言下悟理。乃往嵩岳琉璃坛纳戒。却返南泉。

  异日问南泉:“知有底人向什么处休歇。”南泉云:“山下作牛去。”师云:“谢指示。”南泉云:“昨夜三更月到窗。”

  师作火头。一日闭却门烧满屋烟。叫云:“救火救火。”时大众俱到。师云:“道得即开门。”众皆无对。南泉将锁于窗间过与师。师便开门。又到黄檗。黄檗见来,便闭方丈门。师乃把火于法堂内叫云:“救火救火。”黄檗开门捉住云:“道道。”师云:“贼过后张弓。”

  又到宝寿。宝寿见来,即于禅床上背面坐。师展坐具礼拜。宝寿下禅床。师便出。又到盐官,云:“看箭。”盐官云:“过也。”师云:“中也。”又到夹山,将拄杖入法堂。夹山曰:“作么。”曰:“沁水。”夹山曰:“一滴也无,沁什么。”师倚杖而出。

  师将游五台山次,有大德作偈留云:“何处青山不道场。何须策杖礼清凉。云中纵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祥。”师云:“作么生是正眼。”大德无对。法眼代云:“请上座领某甲卑情。”同安显代云:“是上座眼。”师自此道化被于北地。众请住赵州观音。

  上堂示众云:“如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老僧把一枝草为丈六金身用。把丈六金身为一枝草用。佛是烦恼,烦恼是佛。”时有僧问:“未审佛是谁家烦恼。”师云:“与一切人烦恼。”僧云:“如何免得。”师云:“用免作么。”

  师扫地,有人问云:“和尚是善知识,为什么有尘。”师曰:“外来。”又僧问:“清净伽蓝为什么有尘。”师曰:“又一点也。”

  又有人与师游园,见兔子惊走。问云:“和尚是大善知识。为什么兔子见惊。”师云:“为老僧好杀。”

  僧问:“觉华未发时,如何辨贞实。”师云:“开也。”僧云:“是贞是实。”师云:“贞是实,实是贞。”僧云:“什么人分上事。”师云:“老僧有分,阇梨有分。”僧云:“某甲不招纳是如何?”师佯不闻。僧无语。师云:“去。”

  师院有石幢子被风吹折。僧问:“陀罗尼幢子作凡去作圣去。”师云:“也不作凡,亦不作圣。”僧云:“毕竟作什么。”师云:“落地去也。”

  师问一座主:“讲什么经。”对云:“讲涅槃经。”师云:“问一段义得否。”云:“得。”师以脚踢空吹一吹云:“是什么义。”座主云:“经中无此义。”师云:“五百力士揭石义,便道无。”

  大众晚参,师云:“今夜答话去也,有解问者出来。”时有一僧便出礼拜。师云:“比来抛砖引玉。却引得个墼子。”保寿云:“射虎不真,徒劳没羽。”长庆问觉上座云:“那僧才出礼拜。为什么便收伊为墼子。”觉云:“适来那边亦有人恁么问。”庆云:“向伊道什么。”云:“也向伊恁么道。”玄觉云:“什么处却成墼子去。丛林中道才出来便成墼子。只如每日出入行住坐卧。不可总成墼子也。且道,这僧出来具眼不具眼。”

  有僧游五台,问一婆子云:“台山路向什么处去。”婆子云:“蓦直去。”僧便去。婆子云:“又恁么去也。”其僧举似师。师云:“待我去勘破这婆子。”师至明日便去问:“台山路向什么处去。”婆子云:“蓦直去。”师便去。婆子云:“又恁么去也。”师归院谓僧云:“我为汝勘破这婆子了也。”玄觉云:“前来僧也恁么道。赵州去也恁么道。什么处是勘破婆子。”又云:“非唯被赵州勘破,亦被这僧勘破。”

  僧问:“恁么来底人师还接否。”师云:“接。”僧云:“不恁么来底师还接否。”师云:“接。”僧云:“恁么来者从师接。不恁么来者如何接。”师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

  师出院路逢一婆子。问:“和尚住什么处。”师云:“赵州东院西。”婆子无语。师归院,问众僧。合使那个西字。或言东西字,或言栖泊字。师曰:“汝等总作得盐铁判官。”僧曰:“和尚为什么恁么道。”师曰:“为汝总识字。”法灯别众僧云:“已知去处。”

  僧问:“如何是囊中宝。”师云:“合取口。”法灯别云:“莫说似人。”

  有新到僧谓师曰:“某甲从长安来。横担一条拄杖,不曾拨著一人。”师曰:“自是大德拄杖短。”同安显别云:“老僧这里不曾见恁么人。”僧无对。法眼代云:“呵呵。”同安显代云:“也不短。”

  有僧写得师真呈师。师曰:“且道,似我不似我。若似我却打杀老僧。不似我即烧却真。”僧无对。玄觉代云:“留取供养。”

  师敲火问僧云:“老僧唤作火,汝唤作什么。”僧无语。师云:“不识玄旨,徒劳念静。”法灯别云:“我不如汝。”

  新到僧参。师问:“什么处来。”僧云:“南方来。”师云:“佛法尽在南方。汝来这里作什么。”僧云:“佛法岂有南北门。”师云:“饶汝从雪峰云居来。只是个担板汉。”崇寿稠别云:“和尚是据客置主人。”

  僧问:“如何是佛。”师云:“殿里底。”僧云:“殿里者岂不是泥龛塑像。”师云:“是。”僧云:“如何是佛。”师云:“殿里底。”僧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云:“吃粥了也未。”僧云:“吃粥也。”师云:“洗钵去。”其僧忽然省悟。

  师上堂云:“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还有答话分也无。”乐普在众扣齿。云居云:“何必。”师云:“今日大有人丧身失命。”僧云:“请和尚举。”师便举前语。僧指傍僧云:“这僧作恁么语话。”师乃休。

  僧问:“久向赵州石桥,到来只见掠彴。”师云:“汝只见掠彴,不见赵州桥。”僧云:“如何是赵州桥。”师云:“过来过来。”又有僧同前问。师亦如前答。僧云:“如何是赵州桥。”师云:“度驴度马。”僧云:“如何是掠彴。”师云:“个个度人。”云居锡云:“赵州为当扶石桥扶掠彴。”

  师闻沙弥喝参。向侍者云:“教伊去。”侍者乃教去。沙弥便珍重去。师云:“沙弥得入门,侍者在门外。”云居锡云:“什么处是沙弥入门,侍者在门外。这里若会得,便见赵州。”

  师问新到僧,什么处来。僧云:“从南来。”师云:“还知有赵州关否。”僧云:“须知有不涉关者。”师云:“这贩私盐汉。”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下禅床立。僧云:“莫即这个便是否。”师云:“老僧未有语在。”

  师问菜头:“今日吃生菜熟菜。”菜头拈起菜呈之。师云:“知恩者少,负恩者多。”

  僧问:“空劫中还有人修行也无。”师云:“汝唤什么作空劫。”僧云:“无一物是。”师云:“这个始称得修行。唤什么作空劫。”僧无语。僧问:“如何是玄中玄。”师云:“汝玄来多少时耶。”僧云:“玄之久矣。”师云:“阇梨若不遇老僧,几被玄杀。”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云:“老僧在青州作得一领布衫重七斤。”

  僧问:“夜生兜率,昼降阎浮。于其中间摩尼为什么不现。”师云:“道什么。”其僧再问。师云:“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

  师问院主,什么处来。对云:“送生来。”师云:“鸦为什么飞去。”院主云:“怕某甲。”师云:“是什么语话。”院主却问:“鸦子为什么却飞去。”师代云:“某甲有杀心在。”师托起钵云:“三十年后若见老僧,留取供养。若不见,即扑破。”一僧出云:“三十年后敢道见和尚。”师乃扑破。

  有僧辞。师问:“什么处去。”僧云:“雪峰去。”师云:“雪峰忽若问汝云和尚有何言句,汝作么生只对。”僧云:“某甲道不得,请和尚道。”师云:“冬即言寒,夏即道热。”又云:“雪峰更问汝,毕竟事作么生。”其僧又云:“道不得。”师云:“但道亲从赵州来,不是传语人。”

  其僧到雪峰,一依前语举似雪峰。雪峰云:“也须是赵州始得。”玄沙闻云:“大小赵州败阙也不知。”云居锡云:“什么处是赵州败阙。若检得出是上座眼。”

  僧问:“如何是赵州一句。”师云:“老僧半句也无。”僧云:“岂无和尚在。”师云:“老僧不是一句。”僧问:“如何是出家。”师云:“不履高名,不求苟得。”僧问:“澄澄绝点时如何?”师云:“这里不著客作汉。”僧问:“如何是祖师意。”师乃敲床脚。僧云:“只这莫便是否。”师云:“是即脱取去。”

  僧问:“如何是毗卢圆相。”师云:“老僧自幼出家,不曾眼花。”僧云:“岂不为人。”师云:“愿汝常见毗卢圆相。”

  问:“和尚还入地狱否。”师云:“老僧末上入。”曰:“大善知识为什么入地狱。”师云:“若不入,阿谁教化汝。”

  一日,真定帅王公携诸子入院。师坐而问曰:“大王会么。”王云:“不会。”师云:“自小持斋身已老,见人无力下禅床。”王公尤加礼重。翌日令客将传语,师下禅床受之。少间侍者问:“和尚见大王来,不下禅床。今日军将来,为什么却下禅床。”师云:“非汝所知。第一等人来,禅床上接。中等人来,下禅床接。末等人来,三门外接。”

  师寄拂子与王公曰:“若问何处得来。但道,老僧平生用不尽者。”师之玄言布于天下。时谓赵州门风。皆悚然信伏矣。唐乾宁四年十一月二日。右胁而寂。寿一百二十。有人问:“师年多少。”师云:“一串念珠数不尽。”后谥真际大师。

灵鹫闲

  池州灵鹫闲禅师。谓众曰:“是汝诸人本分事。若教老僧道,即与蛇画足。此是顿教诸上座。”有僧便问:“与蛇画足即不问。如何是本分事。”师云:“阇梨试道看。”其僧拟再问。师曰:“画足作么。”

  明水和尚问:“如何是顿获法身。”师云:“一透龙门云外望。莫作黄河点额鱼。”仰山问:“寂寂无言,如何视听。”师云:“无缝塔前多雨水。”僧问:“二彼无言时如何?”师云:“是常。”僧云:“还有过常者无。”师云:“有。”僧云:“请师唱起。”师云:“玄珠自朗耀,何须壁外光。”

  僧问:“今日供养西川无染大师。未审大师还来否。”师云:“本自无所至,今岂随风转。”僧云:“恁么即供养何用。”师云:“功力有为互不换义相涉。”

鄂州茱萸山

  鄂州茱萸山和尚。初住随州护国院,为第一世。金轮可观和尚问:“如何是道。”师云:“莫向虚空里钉橛。”观云:“虚空是橛。”师乃打之。观捉住云:“莫打某甲。已后错打人在。”师便休。云居锡云:“此人具眼不具眼,因什么著打。”

  赵州谂和尚先到云居。云居问曰:“老老大大汉,何不觅个住处。”谂曰:“什么处住得。”云居曰:“山前有古寺基。”谂曰:“和尚自住取。”后到师处。师曰:“老老大大汉,何不住去。”谂曰:“什么处住得。”师曰:“老老大大汉,住处也不知。”谂曰:“三十年弄马伎,今日却被驴扑。”云居锡云:“什么处是赵州被驴扑处。”

  众僧侍立。师曰:“只恁么白立,无个说处,一场气闷。”有僧拟出问。师乃打之曰:“为众竭力。”便入方丈。有行者参。师曰:“曾去看赵州么。”曰:“和尚敢道否。”师云:“非但茱萸,一切人道不得。”曰:“和尚放某甲过。”师曰:“这里从前不通人情。”曰:“要且慈悲心在。”师便打曰:“醒后来为汝。”

子湖利踪

  衢州子湖岩利踪禅师。澶州人也。姓周氏。幽州开元寺出家,依年受具。后入南泉之室。乃抵于衢州之马蹄山。结茅宴居。唐开成二年。邑人翁迁贵施山下子湖创院。咸通二年。敕赐额曰安国禅院。一日上堂示众曰:“子湖有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拟议即丧身失命。”僧问:“如何是子湖一只狗。”师曰:“嗥嗥。”

  临济下二僧到参,方揭帘。师曰:“看狗。”二僧回顾。师归方丈。师与胜光和尚锄园。师蓦按镬回视胜光云:“事即不无,拟心即差。”光乃礼拜。拟问:“师与一踏。”便归院。

  有一尼到参。师曰:“汝莫是刘铁磨否。”尼曰:“不敢。”师曰:“左转右转。”尼云:“和尚莫颠倒。”师便打。

  师中夜于僧堂前叫,贼贼。大众皆惊。有一僧从僧堂内出。师把住云:“捉得也捉得也。”僧云:“不是某甲。”师曰:“是即是,即是不肯承当。”

  师有偈示众曰:“三十年来住子湖。二时斋粥气力粗。无事上山行一转。问汝时人会也无。”

  师居子湖说法四十五稔。广明中无疾归寂。寿八十有一腊六十一。今本山有塔。

洛京嵩山

  洛京嵩山和尚。僧问:“古路坦然时如何?”师曰:“不前。”僧曰:“为什么不前。”师曰:“无遮障处。”僧问:“如何是嵩山境。”师曰:“日从东出,月向西颓。”曰:“学人不会。”师曰:“东西也不会。”僧问:“六识俱生时如何?”师曰:“异。”僧曰:“为什么如此。”师曰:“同。”

日子和尚

  日子和尚。亚溪来参,师作起势。亚溪曰:“这老山鬼犹见某甲在。”师曰:“罪过罪过,适来失只对。”亚溪欲进语,师乃叱之。亚溪曰:“大阵前不妨难御。”师曰:“是是。”亚溪曰:“不是不是。”赵州云:“可怜两个汉。不识转身句。”

苏州西山

  苏州西山和尚。僧问:“三乘十二分教则不问,如何是祖师西来的的意。”师举拂子示之。其僧不礼拜,去参雪峰。雪峰问:“什么处来。”僧云:“浙中来。”雪峰曰:“今夏在什么处。”曰:“苏州西禅。”雪峰曰:“和尚安不。”曰:“来时万福。”雪峰曰:“何不且从容。”曰:“佛法不明。”雪峰曰:“有什么事。”僧举前话。雪峰曰:“汝作么不肯。”僧曰:“是境。”雪峰曰:“汝见苏州城里人家男女否。”曰:“见。”雪峰曰:“汝见路上林木否。”曰:“见。”雪峰曰:“凡睹人家男女大地林沼总是境,汝还肯否。”曰:“肯。”雪峰曰:“只如拈起拂子,汝作么生不肯。”僧乃礼拜曰:“学人取次发言,乞师慈悲。”雪峰曰:“尽乾坤是个眼。汝向什么处蹲坐。”僧无语。

陆亘

  宣州陆亘大夫初问南泉曰:“古人瓶中养一鹅。鹅渐长大,出瓶不得。如今不得毁瓶,不得损鹅,和尚作么生出得。”南泉召曰大夫。陆应诺。南泉曰:“出也。”陆从此开解。暨南泉圆寂。院主问曰:“大夫何不哭先师。”陆曰:“院主道得即哭。”院主无对。长庆代云:“合哭不合哭。”

甘贽

  池州甘贽行者。将钱三贯文入僧堂。于第一坐面前云:“请上座施财。”上座云:“财施无尽,法施无穷。”甘云:“恁么道,争得某甲钱。”却将出去。上座无语。又于南泉设粥云:“请和尚念诵。”南泉云:“甘贽行者设粥。请大众为狸奴白牯,念摩诃般若波罗密。”甘乃礼拜便出去。南泉却到厨内打破锅子。雪峰和尚来。甘闭门召云:“请和尚入。”雪峰隔篱掉过纳衣。甘便开门礼拜。

  有住庵僧缘化什物。甘曰:“若道得即施。”乃书心字问:“是什么字。”僧云:“心字。”又自问其妻,什么字。妻云:“心字。”甘云:“某甲山妻亦合住庵。”其僧无语。甘亦无施。

  又问一僧,什么处来。僧云:“沩山来。”甘云:“曾有僧问沩山,如何是西来意?沩山举起拂子。上座作么生会沩山意。”僧云:“借事明心,附物显理。”甘云:“且归沩山去好。”保福闻之,乃仰手覆手。

前杭州盐官齐安禅师法嗣

关南道常

  襄州关南道常禅师。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举拄杖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乃喝出。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与一拳。

  师每见僧来参礼,多以拄杖打趁。或云:“迟一克。”或云:“打动关南鼓。”而时辈鲜有唱和者。

双岭玄真

  洪州双岭玄真禅师。初问道吾:“无神通菩萨为什么足迹难寻。”道吾曰:“同道者方知。”师曰:“和尚还知否。”曰:“不知。”师曰:“何故不知。”曰:“去,不识我语。”师后于盐官契会。

径山鉴宗

  杭州径山鉴宗禅师。湖州长城人也。姓钱氏。依本州开元寺大德高闲出家。学通净名思益经。后往盐官。谒悟空大师决择疑滞。唐咸通三年。止径山,宣扬禅教。有小师洪徕以讲论自矜。徕即径山第三世法济大师。师谓之曰:“佛祖正法,直截亡诠。汝算海沙,于理何益。但能莫存知见。泯绝外缘,离一切心,即汝真性。”徕闻茫然礼辞。游方至沩山,方悟玄旨。乃师沩山。宗禅师咸通七年丙戍闰三月五日示灭。后谥曰无上大师。即径山第二世也。

前五泄山灵默禅师法嗣

龟山正原

  福州长溪龟山正原禅师。宣州南陵人也。姓蔡氏。幼厌俗出家,于本州籍山落发。唐元和十二年丁酉。建州乾元寺受具。寻造五泄山默师之室,决择玄微。后住龟山为第二世也。师尝述二偈。其一曰:“沧溟几度变桑田。唯有虚空独湛然。已到岸人休恋筏。未曾度者要须舡。”其二曰:“寻师认得本心源。两岸俱玄一不全。是佛不须更觅佛。只因如此更忘缘。”师咸通十年终于本山。寿七十八腊五十四。敕谥性空大师慧观之塔也。

前洛京佛光寺如满禅师法嗣

白居易

  唐杭州刺史白居易字乐天。久参佛光得心法。兼禀大乘金刚宝戒。元和中,造于京兆兴善法堂致四问。语见兴善章。十五年,牧杭州。访鸟窠和尚,有问答偈颂。鸟窠章叙讫。尝致书于济法师。以佛无上大慧演出教理。安有徇机高下应病不同。与平等一味之说相反。援引维摩及金刚三昧等六经。辟二义而难之。又以五蕴十二缘说。名色前后不类,立理而征之。并钩深索隐,通幽洞微。然未睹法师酬对。后来亦鲜有代答者。复受东都凝禅师八渐之目。各广一言而为一偈。释其旨趣,自浅之深,犹贯珠焉。凡守任处,多访祖道。学无常师。后为宾客,分司东都。罄己俸修龙门香山寺。寺成自撰记。凡为文,动关教化。无不赞美佛乘,见于本集。其历官次第,归全代祀。即史传存焉耳。

前大梅山法常禅师法嗣

新罗迦智

  新罗国迦智禅师。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待汝里头来即与汝道。”僧问:“如何是大梅的旨。”师云:“酪本一时抛。”

杭州天龙

  杭州天龙和尚。上堂云:“大众莫待老僧。上来便上来,下去便下去。各有华藏性海具足功德无碍光明。各各参取珍重。”僧问:“如何是祖师意。”师竖起拂子。僧问:“如何得出三界去。”师云:“汝即今在什么处。”

前永泰寺灵湍禅师法嗣

上林戒灵

  湖南上林戒灵禅师。初沩山曰:“大德作什么来。”师曰:“介胄全具。”沩山曰:“尽卸了来与大德相见。”师曰:“卸了也。”沩山咄曰:“贼尚未打,卸作什么。”师无对。仰山代云:“请和尚屏左右。”沩山以手揖云:“诺诺。”师后参永泰,方喻其旨。

五台秘魔岩

  五台山秘魔岩和尚。常持一木叉。每见僧来礼拜,即叉却颈云:“那个魔魅教汝出家。那个魔魅教汝行脚。道得也叉下死。道不得也叉下死。速道。”学僧鲜有对者。法眼代云:“乞命。”法灯代云:“但引颈示之。”玄觉代云:“老儿家放却叉子得也。”

湖南祗林

  湖南祗林和尚。每叱文殊普贤皆为精魅。手持木剑,自谓降魔。才有僧参礼便云:“魔来也魔来也。”以剑乱挥,潜入方丈。如是十二年,后置剑无言。僧问:“十二年前为什么降魔。”师曰:“贼不打贫儿家。”曰:“十二年后为什么不降魔。”师曰:“贼不打贫儿家。”

前幽州盘山宝积禅师法嗣

镇州普化

  镇州普化和尚者。不知何许人也。师事盘山,密受真诀。而佯狂出言无度。暨盘山顺世,乃于北地行化。或城市或冢间,振一铎云:“明头来也打,暗头来也打。”一日临济令僧捉住云:“不明不暗时如何?”答云:“来日大悲院里有斋。”凡见人无高下,皆振铎一声。时号普化和尚。或将铎就人耳边振之,或拊其背。有回顾者,即展手云:“乞我一钱。”非时遇食亦吃。

  尝暮入临济院,吃生菜饭。临济曰:“这汉大似一头驴。”师便作驴鸣。临济乃休。僧问法眼:“未审临济当时下得什么语。”法眼云:“临济留与后人。”

  师见马步使出喝道。师亦喝道,及作相扑势。马步使令人打五棒。师曰:“似即似,是即不是。”

  师尝于鹧铗间摇铎唱曰:“觅个去处不可得。”时道吾遇之,把住问曰:“汝拟去什么处。”师曰:“汝从什么处来。”道吾无语。师掣手便去。

  临济一日与河阳木塔长老。同在僧堂内坐。因说普化每日在街市中掣风掣颠。他是凡是圣。言犹未了师入来。济便问:“汝是凡是圣。”师云:“汝且道,我是凡是圣。”济便喝。师以手指云:“河阳新妇子,木塔老婆禅。临济小厮儿,却具一只眼。”济云:“这贼。”师云:“贼贼。”便出去。

  师唐咸通初将示灭。乃入市谓人曰:“乞一个直敪。”人或与披袄,或与布裘。皆不受振铎而去。时临济令人送与一棺。师笑曰:“临济厮儿饶舌。”便受之。乃告辞曰:“普化明日去东门迁化。”郡人相率送出城。师厉声曰:“今日葬不合青乌。”乃曰:“第二日南门迁化。”人亦随之。又曰:“明日出西门方吉。”人出渐稀。出已还返,人意稍怠。第四日,自擎棺出北门外。振铎入棺而逝。郡人奔走出城。揭棺视之,已不见。唯闻铎声渐远,莫测其由。

嘉禾藏廙

  嘉禾藏廙禅师衢州信安人也。姓程氏。唐元和中。辞亲往长沙岳麓寺。礼灵智律师出家。长庆三年。于武陵开元寺受戒。因听律部,语同学曰:“教门繁广,宜扣总门。”遂缘会龙牙山畅禅师。龙牙告之曰:“蕴界不真佛生非我。子之正本,当复何名,而从谁得。”师一言领悟。回柯山,避会昌沙汰。后于龙兴广扬道化。乾符六年三月中长往。寿八十二腊五十六。

前归宗寺法常禅师法嗣

芙蓉灵训

  福州芙蓉山灵训禅师。初参归宗问:“如何是佛。”宗曰:“我向汝道,汝还信否。”师曰:“和尚发言,何敢不信。”宗曰:“即汝便是。”师曰:“如何保任。”宗曰:“一翳在眼,空华乱坠。”法眼云:“归宗若无后语,有什么归宗也。”

  师辞归宗。宗问:“子什么处去。”师曰:“归岭中去。”宗曰:“子在此多年,装束了却来。为子说一上佛法。”师结束了上堂。宗曰:“近前来。”师乃近前。宗曰:“时寒途中善为。”师聆此一言,顿忘前解。后归寂。谥弘照大师,塔曰圆相。

谷城高亭

  汉南谷城县高亭和尚。有僧自夹山来礼拜。师便打。僧云:“特来礼拜,师何打。”其僧再礼拜。师又打趁。僧回举似夹山。夹山云:“汝会也无。”僧云:“不会。”夹山云:“赖汝不会。若会即夹山口哑。”

新罗大茅

  新罗大茅和尚。上堂云:“欲识诸佛师,向无明心内识取。欲识常住不雕性。向万木迁变处识取。”僧问:“如何是大茅境。”师云:“不露锋。”僧云:“为什么不露锋。”师云:“无当者。”

五台智通

  五台山智通禅师。自称大禅佛。初在归宗会下时。忽一夜巡堂叫云:“我已大悟也。”众骇之。明日归宗上堂集众问:“昨夜大悟底僧出来。”师出云:“智通。”归宗云:“汝见什么道理言大悟。试说似吾看。”师对云:“师姑天然是女人作。”归宗默而异之。师便辞。归宗门送与拈笠子。师接得笠子,戴头上便行。更不回顾。后居台山法华寺。临终有偈曰:“举手攀南斗。回身倚北辰。出头天外见。谁是我般人。”

前华严寺智藏禅师法嗣

黄州齐安

  黄州齐安和尚。示学众曰:“言不落句,佛祖徒施。玄韵不坠,谁人知得。”僧问:“如何识得自己佛。”师曰:“一叶明时消不尽。松风韵罢怨无人。”僧曰:“如何是自己佛。”师曰:“草前骏马实难穷。妙尽还须畜生行。”人问:“大师年多少。”师曰:“五六四三不得类。岂同一二实难穷。”师有颂曰:“猛炽焰中人有路。施风顶上屹然栖。镇常历劫谁差互。杲日无言运照齐。”师后居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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