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054 中华文库

朕闻致理之君，克勤于德，不贵远物，所宝惟贤。故尧设茅茨，禹卑宫室，光武舍去宝剑，顺帝封还大珠。朕以眇身，获守丕业，仰止前王之德，思齐太素之风，未尝缘情于服玩，措意于珠玉，庶乎捐金抵璧，返朴还淳。邕州所奉金坑，诚为润国，语人以利，非朕素怀。方以不贪为宝，惟德其物，岂尚兹难得之货，生其可欲之心耶？其金坑宜委康泽差择清强官专勾当，任贫下百姓采㔉，不得令酋豪及官吏影占侵扰，闻奏当重科贬。俾夫俗臻富寿，人识廉隅，副朕意也。

内外文武官职田及公廨田，准式州县每年六月三十日勘造白簿申省，与诸司文解勘会，至十月三十日征收，给付本官。近来不守常规，多不申报。给付之际，先付清望要官，其闲慢卑官，即被延引不付。自今后准式各令送付本官。又准式职田黄籍每三年一造。自天宝九载以后，更不造籍。宜各委州县每年差专知官巡覆，仍造簿依限申交所司，不得隐漏及妄破蒿荒。如有违犯，专知官及本典准法科罪。

春秋有五色之统，盖王者逾年建号，体元居正，上以继业反始，下以书事布策，示不忍有变于中年也。朕以不造，衔恤在疚，而三事大夫，迫至公之命，喻大孝之道，实夺予哀，为众所戴。恐坠祖宗之遗烈，不若先帝之前训，如履薄将陷，如乘奔失御。濡露之感，忽焉岁初；罔极之怀，瞻天靡及。旧物未改，常典惟新，勉而从之，良增感奉。其以大历十五年改为建中元年，所司准式，庶协履端于始载符皇极之义也。

乱常干纪，罪莫大焉，除恶去邪，刑其无舍。忠州刺史刘晏，性本奸回，志惟凶慝。顷司邦赋，历践朝伦，剥削为功，毒痡黎庶。按问赃贿，不知纪极。朕将崇政本，必去憸人，犹是含垢，务全大体。俾从降黜，尚烈藩侯，默乱之辜，掩而不问。旋乃结聚亡命，擅兴师徒，罔有悛心，力行非度。播于人听，恶迹彰闻，爰命连率，究实其罪。而蒐兵补卒，遍于乡闾，执锐披坚，出于郊境，拒捍朝旨，威胁使臣，人之无良，一至于此。孽由自作，法所不容，正其典刑。宜赐自尽，仍令庾准差官勾当，处置闻奏。

夫常平者，常使谷价如一。大丰不为之减，大俭不为之加，虽遇灾荒，人无菜色。自今已后，忽米价贵时，宜量出官米十万石，麦十万石，每日量付两市行人下价籴货。

典掌王言，润色鸿业，必资纯懿之行，以彰课最之绩，久更其职，用得其才。朝议郎行尚书司勋员外郎知制诰朱巨川，学综坟史，文含风雅，贞廉可以励俗，通敏可能成务。自司纶翰，屡变星霜，酌而不竭，时谓无对。今六官是总，百度惟贞，才识兼求，尔其称职。膺一奖拔，是用正名，光我禁垣，实在斯举。可守中书舍人，散官如故。

王者体至公而立极，申明赏以垂法，旌德表善，发挥忠贞。其有推丹诚以奉君，临大节而不夺，守志明节，杀身定难，则褒劝之典，所宜优异。李希烈背天逆物，通结群盗，奸谋藏于汴宋，罪迹彰于汝郑，倾陷城邑，虐毒蒸黎。忠义之徒，因怀感激。故淮宁军节度都虞候正议大夫试大理卿兼许州别驾占阙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政和郡王食实封一百户周曾，贫奸邪之乱纪，处危逼而思正，阴建明义，叶诛元凶。遂与故许州都督镇遏兵马使同淮宁军节度副使开府仪同三司赐太常卿兼御史中丞上柱国定州郡王食实封五十户王玢、故淮宁军节度左厢兵马使兼十将开府仪同三司赐太常卿兼潞州长史占阙兼御史中丞上柱国常林郡王食实封五十户吕从贲、故十将辅国大将军行右金吾大将军员外置同正员兼赐太常卿上柱国合浦郡王食实封五十户康秀琳、故节度监押衙宣德郎监察御史裹行赐绯鱼袋姚憺、故十将银青光禄大夫赐太子宾客上柱国梁兴朝、故十将开府仪同三司太常卿河东县开国伯贾乐卿、故辅国大将军员外置同正员兼赐太常卿侯仙钦等，誓心定志，潜结忠谋。将临汝海之郊，师于襄城之野，方议枭其同恶，献首镐京，率彼戎旗，南屯蔡邑，传一檄以定许，冀克日而方就。许冀有应，歼弭可期，事方垂成，为魁渠之所纠察。缅怀义烈，悉婴屠戮，无辜殒命，万夫增愤。形质委于原野，忠魂越于草莽，恍惚幽壤，茫茫无依。

朕所以负扆长叹，坐朝兴悼，念忠良之不造，空名在而身殁。休德壮志，贯于神明，而为元恶矫诬，翻欲归过，岂可使义烈之绩，泯而不彰，宜加褒赠，以示中外。曾可太尉，赐食封二百户，通前三百户。玢可司徒，赐食封二百户，通前二百五十户。从贲可尚书左仆射，赐食封一百户，通前一百五十户。秀琳可赠尚书右仆射，赐食封一百户，通前一百五十户。憺可赠兵部尚书，赐食封二百户；兴朝可赠户部尚书，赐食封一百户；乐卿可赠刑部尚书，赐食封二百户；仙钦可赠工部尚书，赐食封一百户。仍令右散骑常侍萧昕往汝州界首，以礼致祭，并委李勉、哥舒曜与州计会，访其家口，父子兄弟，具其名闻，即当类叙，别有优奖。有子者仍许其同父官爵，其子孙三代以来有过犯者，得以递减一等罪论，用彰峻节。淮宁军节度押衙中散大夫试殿中监兼唐州别驾占阙上柱国韦清，与周曾、姚憺始末同志，曾等遇害，清以智免。率其麾下，间道归诚，大节可嘉，公赏宜茂。可银青光禄大夫守太子宾客兼御史大夫定安郡王，食邑三千户，仍赐实封二百户，勋如故。

朕抚临亿兆，于今五年，每旰食宵衣，勤求政理，推诚委下，日冀休兵。明未烛幽，德惭柔远。戎车尚戒，大信犹郁，使忠烈之士，殒身贼庭，静言兴怀，一食三叹，罪己之责，实谓在予。其周曾等所赐实封，可载于典策，传其子孙，永固山河之誓，代代无绝。自建中以来，如有为国竭诚，密图元恶，事或未就，翻被诛夷，或名氏未彰，或休声未振者，既死节于王事，宜书勋于竹帛，并委诸道招讨节度所在博访，明加晓示，得其事迹，具以奏闻，特以褒奖。朕方建明义于蛮貊，宣大信于四海，申必罚以惩其奸慝，施厚赏以报其勋庸。宣布天下，令知朕意。

朕嗣守大业，于今五年。承祖宗之成烈，受明灵之耿命，何尝不损己求瘼，视人如伤。思省徭赋，以康邦俗，纳群生于寿域，跻大化于升平。而德固虚薄，志不昭感，叛人未附，戎马方殷，在予之责，鉴寐多惧。自两河背叛，凶逆相因，杀害无辜，窃盗城邑，摇荡我边鄙，荐食我黎元，劳我师徒，费我征赋，累列时岁，未克厎宁。朕子育万人，务康暴乱，弃其细故，待以初诚，申之以大信，示之以好恶，将冀迷乃知复，困则能通，亦欲先德后刑，有征无战，不劳师旅，以致和平。而包藏祸心，自相构衅，侮慢朝旨，偷恤甲兵。去顺效逆，曾无悛志，谓天可罔，谓责可逃。缓之则为患益深，逼之则矫（阙）穷究，挟藏诈匿，诡毒万端，陷此忠良，申雪无路。朕为人父母，实所痛心，岂可忍此奸回，为之覆焘。是以大整师旅，肃尔天诛，载清县，以息黎庶，事不得已，而至于斯。

顷以军兴，飞免相次，军供之费，馈运之勤，屡扰农商，或擅其利，州县征赋，重及疲人。朕心在止戈，日冀蠲复，先志未就，后虑继之，征责既加，名目犹广，百姓私养，无以自赡，惟是夙夜，不遑晏宁。岂不知耕织之艰难，转输之劳苦，每一念至，载深忧旰。傥上元垂祐，烈祖降灵。凭将帅之谋，股肱之力，俾我一戎，永清四海；则颁赋名目悉停，两税定数，亦各减放，以便万姓，咸与昭苏。各委节度观察刺史县令，所在郡邑，明加晓谕，使知予意。朕郁于大道，远迩未臻，必假人力，以清多难。宣布中外，咸使闻知。

敕：淮宁军将士等，顷自平卢，来赴国难，涉溟海不测之险，灭凶贼作乱之徒。其后分镇淮西，防秋陇上，奉我王事，久著勋劳。或耆老见存，子弟相继，举其诚效，并是勋臣。顷被李希烈胁从，无路申雪，永言勋旧，实可悯伤。迩者已敕诸军，不加征伐，冀能相率，归保功名，副我念旧之心，成其自新之节。其陷在淮西将士，应有亲族，在节度观察使及刺史县令等，切使安存，使皆得所。如有庄宅店铺奴婢六畜产业等，各任如旧，不得辄有侵扰。如全家殁在淮西，更无亲族为主者，即官为检校，待当主复，即时检付。仍分明布告，咸使知之。

妖妄莫甚于巫蛊，罪恶莫逾于奸乱，迹涉于此，刑其舍诸？郜国大长公主，澡质天潢，不慎其德，行违礼法，志匿回邪。信妖孽之虚言，求厌胜之非福。悯其将老之年，从我议亲之典，置于别馆，勿谓无恩。其子萧位，不思谏正，手疏祝词；其弟萧佩、儒、偲，及异父兄驸马都尉裴掖，相与知情，陷于不义。蜀州别驾萧鼎、商州丰阳令韦恪、前彭州司马李万等，谬居清贯，轻紊常伦，在其门庭，多行秽德。忝列衣冠之绪，岂宜履舄之交。宜令京兆府决重杖四十，配流贺州。裴掖绵州安置，萧佩、儒、偲等并配房州安置，其萧位等并驰驿发遣。

王者建设庶官，允厘九有，量户口之众寡，定都邑之等差，制其职员，约以名数，俾吏足成务，而下克奉公，其有弛张，必在通济。朕顷缘蕃戎弃信，深犯封疆，兴师备边，资用日费，而黎人困弊，难更征求。遂权减天下州县官员，姑务集事，皆由朕不明不德，以至于斯。近闻新受官人，皆已随牒之任，扶老携幼，尽室而行。俸禄未请，归还无所，嗷嗷道路，实疚于怀。虽蒸庶之间，供应有省，而衣冠之族，流寓无依。苟便于时，岂惮沿革，凡百君子，所当悉知。其先减官员，并宜仍旧。

定五月朔日御宣政殿朝仪敕

诸军镇和籴贮备，共三十三万石，本价之外，更量与优饶。其粟及麻，据米数准折虚价直，委度支以停减江淮运脚钱充，并支绫绢絁绵，勿令折估。其所籴粟等，委本道节度使监军同勾当别贮，非承特敕，不得给用。

惠下恤人，先王之政典；视年制用，有国之恒规。故有出公粟以赈困穷，弛岁征以宽物力，救患之道，何莫由兹。顷以诸道水灾，遣使宣慰，中心是属。夕惕弥勤，省览条奏，载怀悯恻，用加救恤，以济吾人。应诸道遭水漂荡家产淹损田苗乏绝户，宜共赐米三十万石，所司务据州府乏绝户多少，速分配每道合给米数闻奏，并以度支见贮米充。度支即了本道节度观察使计会，各随便近支付，委本使差清干官请受，分送合赈给州县，仍令县令及本曹官同付人户。务从简便，无至重扰，速分给讫，具状闻奏。其州府不损田苗及五六分者，今年税米及诸色官田种子并减放一半，损七分以上，一切全放。其所减放米，如是支用数内，应令度支及本道以诸色钱物充填，并委度支条件闻奏，其两税钱，所司准旧例处分。朕抚临兆庶，思致和平，理化未臻，良增寅畏。主镇守宰，职在亲人，所宜分忧，以救艰食，必躬必信，副朕意焉。

陌内欠钱，法当禁断。虑因捉搦，或亦生奸。使人易从，切于不扰。自今已后，有因交关用欠陌钱者，宜但令本行头及居停主人牙人等检察送官。如有容隐，兼许卖物领钱人纠告，其行头主人牙人重加科罪。府县所由祗承人等，并不须干扰。若非因买卖，自将钱于街衢行者，一切勿问。

于颀等议状，论禘祫事，所请各殊，理在讨论，用求精当。宜令尚书省会百寮与国子监儒官，切磋旧状，定其可否，仍委所司具事件奏闻。

每年造薄，事乃近烦，三年一申，又为太简。如外官并须勘造，一切虑因此扰人。宜今应管京官职田等州府，所造文簿，二年一送。馀依。

代必生贤，爰追祖德，恩当被远，用示朝章。山南西道节度管内支度管田观察处置等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兴元尹御史大夫上柱国扶风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权德舆亡祖故右羽林军录事参军倕，含和体仁，克已存道，五常佩训，三命滋恭。服先儒之大伦，知谷也之有后。谋孙是庆，祚以公台；归葬惟时，光乎邱垄。佳城再启，缛礼宜申，饬彼泉扃，宠兹郎位。式奖列藩之重，且彰漏泽之荣。可赠尚书礼部郎中。

左降官苏衮贬官，本缘并连坐，矜其年暮，加以疾患，宜令所在勒回，任归私第。

尚书礼部，历代悬科，为时取士，任使贵期于称职，搜罗每虑于遗才。其如铨司注官，员阙有限，贡闱考第，人数不常，虽大朝务广于选求，而常调颇闻于淹滞，每候一阙，或经累年，遂令羁旅之人，多起怨咨之论，将令通济，须识从权，庶几进取之流，更励专勤之业，其贡举公事，宜权停一年。

三省来章，弥用兢惕，再崇大号，何以当之？前者示怀，盖非冲让，尚劳敦请，岂所宜然。卿等博学古今，列于朝右，思宏献替，共致太和。岂以虚名，重予不德？再三循省，增恧于怀，想尔深衷，勿更陈请。

朕以为理之本，系乎政刑。顷因退朝，偶有制述，用锡人极，庶叶时中，聊以自规，岂能逮意？卿道赞元化，志宣大猷，爰勒贞瑉，躬自染翰，克尽事君之节，益嘉将顺之心。省阅再三，叹赏无已。

卿元臣上宰，道赞缉熙，贞谅（阙）彝忠（阙）之才寅亮中枢，怀柔远俗。（阙）宁息（阙）列于金石，礼亦宜之。卿将颐（阙）心远（阙）所谢知。

朕思以中和，被于风俗，既传令节，载序乐章。因会群寮，用申欢宴，裴然成韵，有愧非工。卿等各抒清词，咸推藻丽，再三省览，良用嘉焉。所献知。

省所奏，请回检校官及兼追赠亡祖事宜，具悉。卿位更将相，委重藩方，褒赠自是典章，岂必更回官秩。因心志切，报本诚深，已诏追荣，良增嘉叹，想宜知悉。夏热，卿比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

敕：兴理化者，务积于人；长国家者，以义为利。故敛之欲薄，而使之以时，然后亿兆欢心，远迩欣戴。政平俗阜，必本于兹。朕服承天命，抚临区夏，居矜在虑，宵旰忘劳。苟可以助化宁人，便时益下，事无大小，皆尽其心。比以中夏甫宁，颇勤经费，遂收诸道停将士粮斛，用叶权宜。言念疲，重兹供亿，顷虽疏理，转送犹劳，眷彼东南，良深矜叹。夫崇俭可以足用，节事可以丰财，所当约己菲躬，量宜济务，岂资厚取，方给军须，思息遗黎，俾蠲徭赋。其贞元二年三年以前所收诸道停减放归营农将士军资粮斛钱米等，缘送纳向毕，任依前敕收管。其贞元四年已征到及在路者，即依前送。其在百姓腹内者，并宜令放免。其贞元五年已毕，每年合收一百七万八百八十八贯石，宜并放免。仍委每道观察使具当管每州都放钱数闻奏，并各下本州，晓示百姓，令知其悉。於戏！人惟邦本，本固邦宁。百姓苟丰，君孰不足。式敷简惠，俾革烦扰，庶其安逸，各务农桑。布告遐迩，明知朕意。

维某年月日，哀子嗣皇帝臣某，伏以圣德之大，上与天合，人道近匿，鲜克究知，敢尽其所见，泣以叙财成之业。伏惟大行皇帝绍休七圣，临照八极，以至道御群有，以至化怀远方，登假于上，敷闻在下。肇加元服，顷升储闱，生知之敏，动与神契。承顺元宗也，齐栗之容著；奉养肃宗也，爱敬之礼深。履蒸蒸，躬翼翼，不绝驰道，日朝寝门，此则首冠百王，大舜周文之孝也。其于崇儒尚齿，尊道贵德，穷理尽性之学，经天纬地之文，包荒含垢之量，迪哲允恭之善，斯又睿圣不测，同符乎三五，无得而称也。当禄山叛乱，陷覆二京，以天人之重，授元戎之律，师之所及，狂寇歼夷。复宗社之阽危，拯生灵于焚燎，则乾维重构，宸极以安。及史盗闲衅，三河屡梗，在抚军之际，思明陨命；乘践祚之初，朝义授首，则梁陈厎定，朔易从风。其或屈强于大梁，背诞于南越，莫不朝为枭獍，夕为鲸鲵，此高光之功，神武之略也。自是肃勿群后，宝延万灵，洿潴郁没之刑寝，焚瘗悬沈之礼备。衣冠有沦于胁从者，释面靡问；灵祗有阙于禋祀者，秩而致享。堲谗说，求谠言，扇以祥风，浸以膏泽，九译奉贡，四夷来宾，丕冒日出，罔不率俾。犹复严恭寅畏，顾省阙遗，兢兢业业，日昃不暇。故得元功广运，协气旁流，灵契毕发，元符洊至，则瑞璧出于泗，清澜变于河，其馀见祉鳞羽，呈祥草木者，不可殚记。方议櫜弓偃伯，臻于太和，告禅于石闾，镂功于金版遽承凭几之命，奄遘缀衣之酷，号天叩地，罔所依归。今龙攒就启，蜃辂将驾，采鸿儒硕生之议，考公卿百辟之请，佥以盛德大业，匪号谥莫宣，是用虔奉古训，发扬茂实，谨遣摄太尉某奉册。上尊谥曰睿文孝武皇帝，庙曰代宗。伏惟明灵降格，膺兹典礼，诞锡纯嘏，贻宴后昆。呜呼哀哉！

嗣皇帝臣某言：恩莫重于顾复，礼莫贵于徽号。上以展爱敬之道，下以正《春秋》之义，则祖宗之所禀命，臣子之所尽心，尊尊亲亲，此焉而在。两汉而下，帝王嗣位，崇奉尊称，厥有旧章。永惟丕烈，敢坠前典，臣某谨上尊号皇太后。

维年月日甲子，皇帝若曰：粤惟上天，眷佑我唐，赉予元辅，戡夷逆乱，宣振忠贞，光昭永图，奋扬丕烈，今敬从典礼，彰信于朝。咨尔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合川郡王李晟，希代特生，乘时间出，高明禀忠厚之桢，（阙）故得拥是旄幢，徇于封略，旋师中冀，讨孽上京。一鼓而凶魁电窜，皇居乃正，清庙重安，大效展于邦家，大惠孚于黎庶。武昭七德，文洽九歌，俾予一人，潜复丕业。抑闻功懋懋赏，义在畴庸；德懋懋官，理在翊善。尔既忧勤戮力，端明一心，申之以武功，重之以文德，是用稽之旧制，册命尔为司徒。宜亮采台庭，光融相府，叙彝伦于九牧，凝庶绩于百工。祗率典章，阜成邦教，膺兹景命，可不慎欤！

维贞元三年，岁次丁卯，四月乙卯朔二十四日戊寅，皇帝若曰：在天成象，三辰耀其景；在地成形，五岳峻其位。古先哲后，罔不宪章，故则天之明，因地之利，建官置辅，论道经邦。配六符于泰阶，运七政于皇极，无其才则礼阙，有其德则荣升。爰自唐虞，率由斯道。故久虚上台之坐，以俟其人，载怀勋贤，聿归元老，咨尔奉天定难功臣司徒中书令上柱国西平郡王食实封一千五百户李晟，天授明德，为时栋梁，膺期挺生，佐理戡难，作我英宰，保大定功。浑忠义以居心，等夷险以为体，魏郊伐叛，申肃杀之威；汉苑摧凶，树廓清之效。宫城遂复，庙社攸安，三辅释涂炭之忧，万国允朝宗之愿。及夫藩镇岐下，黎献昭苏，踔威棱于接境，阜农耕于夷壤。钦若朝政，櫜戢干戈，弼予一人，永清四裔。聿怀丕茂之绩，式崇宽大之请，是用命尔为太尉，惟其敬之哉。且德盛故礼殊，功高故赏茂，崇极九命，华贯三台。持华歆养德之规，保荀𫖮清纯之道，具瞻斯在，可不慎欤！

维年月日甲子，皇帝若曰：昔有虞之帝天下也。契作司徒，诞敷邦教，五常以逊，百姓斯亲。其在郑友翊亮于周，邓禹宣猷于汉，亦皆以德当国，以勋持令。天赞我唐，允生忠辅。出则拥旄定乱，重其望以成功；入则调鼎登庸，资其实而论道。再新兹典，荣命攸宜。咨尔检校司徒兼侍中北平郡王马燧，岐山粹灵，桢我王国，明谋炳于著蔡，雄略极乎韬钤。文武在躬，刚柔备体，钦崇一德，斯协阿衡。故能受赈专征，作我心膂，扬旌仗钺，外镇雄都。正师律以宁边，宣国风而抚俗，华夷式叙，朔塞无虞。崇其大勋，谦德弥著；懿兹茂范，实简子衷。昔贞观初，戡定群雄，拯宁庶类，有若赵国公无忌，外运夷凶之效，内申翼善之谟，陟居中台，郁为时楝。今予予亦命尔光替大猷，是用册尔为正司徒。宜祗厥位，九功丕绪，咨尔缉熙，五品不昭，咨尔寅亮，予违汝弼，无或面从。式宣励翼之诚，允副宠光之命，具瞻斯在，可不慎欤！

维贞元二十一年，岁次乙酉，正月辛未朔二十三日癸巳，皇帝若曰：於戏！天下之大，实惟重器；祖宗之业，允属元良。咨尔皇太子诵，睿哲温恭，宽仁慈惠。文武之道，禀自生知；孝友之诚，发于天性。自膺上嗣，毓德春闱，恪慎于厥躬，祗勤于大训，必能诞敷至化，安劝庶邦。朕寝疾弥留，弗兴弗寤，是用命尔继统，俾绍前烈，宜陟元后，永绥兆人。其令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高郢奉册，即皇帝位。尔惟奉若天道，以康四海，懋建皇极，以熙庶工。无忝我高祖太宗之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