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春堂先生文集/卷十一 中华文库
书
与赵胤之锡胤○壬午
淫潦浃月。人不堪其苦。想关北爽垲。不比凡界。官况超胜。仕学兼优否。悬系之至。不敢少选弛也。向作一书。付之邸吏。千里音书。其保无浮沈否。遥想庭闱远隔。空斋寂寥。虽随处逍遥。自有乐地。亦何以堪遣。顾此孱病。缩伏蜗庐。四方之志。已无可奈。瞻望塞云。但有夏虫语冰之叹耳。只祝若序珍啬。
答赵胤之癸未
曾因金由善所传。承拜手帖。仰审归宁有期。想今已得趋庭。侍欢万庆。为之欣慰。此间仅得依遣。得接邸报。知兄有刳肝之举。窃不胜增气。草野孤臣。亦岂无愿忠之志。顾以交浅出位为嫌。嗫嚅而不敢。今闻兄举。实切歆叹。副本。幸乞因便寄示如何。近俟奴暇。当委候。姑不宣。
与赵胤之甲申
献岁发春。伏惟侍欢阁履茂膺新休。区区瞻贺之至。此间儿小。皆得好遣。吾侪四十之年。忽焉已至。而逢时不祥。苦无好事。如弟者。痼疾又缠心髓。抚念身世。秪自怆然。岁前。累承清诗之寄。所以讽玩欣浣。实非寻常书札之比。最后副封之示。伏读仰叹。有以见爱君忧国之至意。古人所谓不识刘元城,陈了翁辈如何者。真此之谓也。近闻封章又上。想所论愈加激切。不知天意酬酢如何。便中又示副本。览了当一倂还奉耳。时危日甚。税驾无地。临书可堪凄黯。未知郊迎鹤驾。便得归寓否。不宣。
答赵胤之甲申
曾承在洛书数度。且受各种药料。慰荷无已。第以未闻峡音为恋。即奉手札。知归侍彩欢。神相福庆。尊丈微恙。亦已清健。欣喜之至。无以为喩。皇家消息。不忍闻不忍闻。人之类。自此禽兽矣。驾言焉归。良可恸哭。来便立督。不宣。
答赵胤之甲申
前后情书。长弟承拜。就审冬寒令供剧起居神相。欣慰之至。无以为喩。弟又承猥恩。自顾涯分。宁不惊骇。益觉置身无地。奈何奈何。惟兄必谅此情耳。近闻兄忠爱恳恳。天心为之感动。此可以观君臣矣。侧闻弘光大元号。不堪西望感涕。不知天意更如何。安知近日灾异。不为玉成新造而发耶。大府令监。新命又下。调摄中。想何以为处。可念。不宣。
答赵胤之庚寅
昨日便中。承拜手札。仰审比来旧患苏安。不胜欣慰之至。弟向来不但有身疾。且谓在野之臣。不必往赴于练时。前贤所行。章章可考。而即得方伯传谕圣旨。惶惧之至。觅死无路。不获已欲上一疏陈谢。不知其如何也。一味悚踖而已。不宣。
与赵胤之庚寅
近久阻音。不审酷炎令起居调候佳安否。即闲已久。天和想已快复。即见政目。知陞擢文衡。久知有此事。然兄神观未完。时虞日深。位愈高而责愈大。不识兄其何以为堪。只祝积诚感回。大慰士友之望。此间凡百犹昨。不宣。
与赵胤之庚寅
音徽久阻。不审霜寒令仕履起居何似。悬慕不敢暂忘。时事日艰。每用忧闷。曾见盛疏数度。理明辞正。不胜歆叹。扶持或赖此耶。此间一味呻痛。无可言者。顷日强扶。往拜慎斋老丈。仍与武仲会于汝望。昨暮始归。驾言写忧。古人先获我心耳。呼灯倩草。不宣。
与赵胤之辛卯
新春。伏惟令仕履起居益福。瞻慕日切。曾因由善方伯付一书。想已登览否。弟日事呻痛。苦无可言。抱病穷山。何与于世事。而眠食不宁。日夕耿耿。徒以仲文诸人在朝。痛痒若将相关。不知其所作为。果能有辞于他日耶。所恃惟兄必能左提右挈。不至大狼狈耳。不宣。
答赵胤之辛卯
续拜手札。如承面诲。慰荷不容喩。应旨封章。实出于忠愤所激。忧深虑远。想非偶尔。其于消长之数何。秪恐无益而有害耳。静思厥咎。职由于弟之狂妄。噬脐咋指。亦无所逮。岂大化所驱。莫之为而然欤。豚儿坐其父得谤又太早。益用痛叹。日夜望其妻好㝃得遄归耳。不宣。
与赵胤之辛卯
即见方伯令公书。知兄行将过。想体履元未完健。风雪严程。何以为行。然犹是私忧。国事将何所底止。令人痛哭之不足。欲携夏孙。出拜路左。情愿甚切。而天气斗寒。感伤方苦。欲起还仆。病人事。极可怜痛。惟祈神明扶护。德业益新。以慰士友之望。临书凄黯。有涕盈襟。不宣。
与赵胤之壬辰
岁序忽改。远想谪里启居神相增福。瞻贺之至。顷日数度书。长弟承拜。俱悉前后教意。藏之箧笥。披慰无已。平生最爱寂静孤坐。虽妻儿。亦不来溷。此是真境界。而不易得。兄今赖天之灵。处困增益。入静行持。玉汝于成。诚非偶尔。犹不免为之戚戚者。秪为公耳。弟病里添龄。百感交中。思欲匹马参寻。讨尽多少。岂易得耶。意者恩霈匪远。预拟出拜路左。以偿前债。国事不幸。何至于此。公私悸惕。有不可言。而不知日后又如何收了耶。日夕忧虑而已。不宣。
答赵胤之壬辰
前后手札。长弟承拜。就想春回海国。谪况支福。静对黄卷。日有新趣。人世至乐。孰有以加此。慰喜不可言。第想大霈之下。东南诸谪。必皆次第蒙释。而苦未得闻。悬郁难耐。弟病随齿加。岁初连有微恙。数日眩气又剧。不知馀生几何。而每坐在苦海中耶。世变沄沄。无所不有。令人意緖不佳。仲文书来。有驾向仙区踏遍鸣沙之语。神爽飞越。望之若仙尔。不宣。
答赵胤之壬辰
妇行至。承拜令手札。就想温理旧业。静味超胜。不堪瞻慰之至。弟孱病待尽。索莫无以聊。今幸诸儿团聚。小者尤可望。莫非承藉德门馀休。抱抚忻詑。顿失沈痾所在。只恨相去远。不得承緖论而涤鄙吝耳。千万不能尽。
与赵胤之壬辰
使兄至此。天耶人耶。欲使心无愧。那堪面目憎之句。只自长吟而永嗟。然西塞风霜。岂必能死人。随遇逍遥。增益道德。未必非天意也。昨晩始得递报。敢走急足相候。想已发去久矣。或可早晩追达否。弟病蛰穷山。万缘灰冷。惟是前时狼狈。思来体粟。兄之触途颠踬。亦岂馀波所及。令人羞悔欲死。惟相期以晩节。或有辞于异时耳。千万珍爱。临纸凄黯。不宣。
与赵胤之壬辰
西塞风霜。岐路彷徨。每思之。使人发白。不省即辰。住到何地。想随时随地。坦泰宽广。天和自如。体气清健。聊以是为慰。弟粗保如昨。分外恩典。极用惶缩。方上辞疏。恭俟指挥耳。不宣。
与赵胤之壬辰
每望越云。为之摧肠。天教岭海外。又不落莫。想诸兄自能随地逍遥。其在友朋之怀。若之何堪。朱夫子问蔡西山以风土如何。人情如何。眠食如何。真是苦切之意。遥遥千载间。先得此心尔。惟兄所乐在静。志气益励。异时相对。髭发必胜平昔。愧此吟病穷庐。到岸无期。时危日甚。又不知死所。所谓焉知福祸。秪令人伤神。千万都付千里默会。岁尽倍加珍毖。
与赵胤之壬辰
客有来言。星官谓某星现。国有喜事。翌日而两兄蒙宥〈时兪市南亦蒙宥〉命下。而上自公卿士夫。下至舆台厮隶。无不动色相庆云。不知两兄何以得此于天人耶。朱夫子所谓天人幽显。不隔丝毫者。今而后益信之。两兄于此。亦宜惕励加勉。以益副天人之望也。曾承至月廿八在江城书。有静居读书旧病差苏之语。令人不任感叹。第想静少动多。千里风雪。体候神佑。即今归理旧业。凡百佳适。岁行且尽。感念多端。每吟小雅正月诸诗。不觉感慨流涕。不料吾辈亲见此境界。亦复何言。惟祈若序保炼。此间闭户雪山。一味如昨。曾上数札。得免洪乔否。不宣。
与赵胤之癸巳
不料时事一至于此。此关天运。岂容人力。直道三黜。在兄虽无所憾。然知兄素苦疸胀。北路风霜。又何以堪。所恃神明扶佑。岭海外未必杀人尔。或传兄曾谪西塞。惟酒无量。爱之者忧其生病。毁之者谓之心动。不识其然否。惟愿以道自胜。随地逍遥。修先人之政。报圣主之恩。亦一事。馀外悠悠。尽不足言。初七晓灯书。读来凄断。每吟垂死病中惊起坐之句。令人意緖不佳。岂料今日亲见此境界。万万不宣。
与赵胤之癸巳
自闻行遣以来。公私忧虑。中夜绕壁。不省即今已到官次。体候支胜否。兄之所遭。以人事言之。固难堪。所恃天心玉成。神理佑吉耳。天南地北。魂梦亦难通。况望凭书信。况望有会期耶。第想似此火色。必不但已。吾侪俱是洞庭叶。不知飘落于何地尔。只祝理遣道胜。以慰斯文之望。
与宋英甫时烈○己丑
院便书照未。日来寓况如何。更移村家。得安顿否。日后之计。又何以料理。悬虑不能忘。此间日事恼挠。心神苦不宁。奈何奈何。昨日黄院人来索常用祝词。盖前日栗牛两位共一祝。今欲各用。故皆令改制也。病中强作。岂成貌样。双书处订择。或全改下稳字以示如何。想佥兄弟俱会。而忙不能各候。可并照也。不宣。
答宋英甫己丑
渴企中书来。审多少意。慰不可言。比来思之烂熟。诚如所示。但见寒冈文集。非惟戊申庚子后丧亦即奔哭。此老素讲礼。无乃礼意当如是耶。老先生于章陵丧。亦即奔慰。此容有可商量处。义理精微。诚未易言。顾诚如何。仆自昨泄痢又作。无乃造物者警余否。明日试凌晨速临。面议以决。若往则必宿文义如何。不宣。
与宋英甫庚寅
岐路分携。何令人怅缺至此。屈指计日。想回遐心。已入修门。不知有何所事。以慰上下之望耶。凡百不敢深问。因便槩示。破此郁念为佳。函丈已得释负。乡行有期否。完令内患。已底勿药否。凡百驰念。适值郭生告行。呼灯草此。
与宋英甫庚寅
别怀耿耿。即住何所。草野贱臣。特纡圣记。已甚惶缩。而药物之赐。实是几杖之举。匪荣伊惧。觅死无路。未知此后何以为计。似不可无一疏备陈谢恩待罪之意。幸望速构两疏以示如何。切勿托让也。明间当委取。只此。
与宋英甫乙未
山门之别。令人惘然如有失。此间头痛已四日。人生之可怜。一至此哉。儿辈已到否。令渠忘饥寒。实程门教化也。
与宋英甫乙未
虽穷十昼夜。所怀难可尽。况半饷晤耶。归来日已黑。回首只自怅然。夜来起居如何。炊婢送去。此岂为难。只以渠无乐于师门为闷切耳。灯下眼昏。只此。
与宋英甫丙申
数夜起居如何。似闻清乡将以牧,栗追享。而坐次论议多岐。将来问于吾辈云。莫重之论。对以不知为上策。然亦恐有不能恝然者。须斟酌善教。无使前后相违。如石院之议。幸甚幸甚。栗老置之诸人之下。诚有所未安者。退陶书云。从古者东祀某西祀某之例。只就见成庙中东西隔位而妥神。犹可以各专其尊。无相压相屈之碍。今依此教。以冲,栗两位为一行。以牧,庆以下为一行。或不妨否。第未知东西隔位者。何谓耶。以东西相向之意耶。或皆南向而东西分首之意耶。或隔截中央。使不相通之意耶。以今料之。东西分首。恐或不妨。如何如何。量教至佳。不宣。
与宋英甫丙申
夜寝如何。不食犹然否。哀之所自恃。固在于己丑所曾经者。亲旧之一分所恃。亦未尝不在于此。而十年之后气力衰旺如何。草土三年。末势又如何。而可以是而谓已验无畏耶。深恐载倾之后。悔之无及也。仆日新一病。忌祀又迫。不得就叙。郁虑而已。通编。既合谱与状。则其疏箚叠出者。存其详者而去其略者。注其下。云已见状或谱。如何。更加细捡。语类入纸几何。闻录在壁上。幸示及。欲送楮永嘉。而持狭欲奢。趑趄耳。只此。
与宋英甫丙申
日间。孝履支胜否。安邑病患。更如何云耶。仆昨来山居。百病益添。苦无好意。先师谥事。天意既许。而人事不得周旋。益可感痛。欲草谥状。而韩文公脚下。实非着文章地。只可挨写盛文以去。后来勘定之本。乞寄来。草本则在此矣。最是洛下往复。茫然无报。令人不堪闷塞。不宣。
答宋英甫丙申
续拜手书。良慰。第闻寒疾弥留。想缘积伤而然。深念谥事。南宫形势。初未知其如何。而既以待家状议谥事。回启蒙允。则到今虽欲回意。何可得也。且近世栗谷,牛溪议谥。皆用家状。此何歉也。如赵子长大人。谿谷为行状。清阴为谥状。只今日续貂者为可愧。试依盛文草定以禀。幸须详加润色以还之。数日后有京便。试欲送之。可于此僧回教。或馈而留之。细览以教。俾无未尽如何。不宣。〈子长。赵尚书启远之字。〉
与宋英甫丁酉
前书照否。具生昨传手札。其出虽久。开慰实多。御医三往。丸剂制送。实是今古所无之异数。不知神丹试来。其效如何。日夕悬恋。此间酬应甚挠。最以为闷。秋气渐高。归思日急。要当得便便决耳。思诚尚无消息。不知停行否耶。明日书筵。当始孟子。拟欲力疾入参矣。不宣。
与宋英甫丁酉
初寒。调候如何。昨日入侍昼讲。自上下教宋某之病今如何。辞状又至。不堪缺然。予意可以来而不来。想必不然。而欲其来之甚。故意思如此矣。浚吉对曰。闻其不食之病尚尔。若可以来。则渠之前后蒙恩罔极。何敢不来。上曰。其病何以支离至此。实切忧虑。天意蔼然。令人感泣。修撰金寿兴进曰。宋某所进册子中。固有难行者。亦有可行者。而尚无采施之事。宋某之不来。未必不由于此矣。浚吉进曰。寿兴进规之意。固善矣。然宋某情事。则似不然矣。诸臣罢出后。上命留寿兴曰。其册中语。若传播闾阎。则甚烦听闻。予亦岂不采用。固已斟酌久矣。但欲姑待时月。然后为之。寿兴对曰。其册子入来时。适是二更时。独臣兄弟及曹汉英见之而已。宋某进此册时。不示于宋某。臣亦见后不言于宋某。况他人乎。臣虽迷劣。岂有传播之理云矣。吾所陈请桐溪及慎老之谥。毋待谥状而特赐为宜。老先生之赠。以子弟推恩。应为议政。而金集谦恭。先朝特赠外。不敢以子弟之故。加于其上云。则上并命特施矣。所陈似甚滥猥。不胜惶惧。不宣。
与宋英甫丁酉
数日前。因家便付书。照否。即惟令调候如何。悟兄之病。亦如何。日夕悬念。仆尚此未归。昨今连侍召对。讲心经。天意蔼然。真是有为之时。而如令监富有其具者。高卧忘世。而如仆谫劣。蒙被异恩。必令无速归。感激迟留。愧无以大有补益。奈何奈何。才自经幄归。惫甚不宣。
答宋英甫戊戌
昨夜。李生传致手札。欣审往返万安。为慰。此间百病丛中。一息苟存。中宵万念。只自怜悼。奈何奈何。在京时春宫下令。令写进先儒格言。辞之不得。近欲写进。而浩汗实难下手。略采若干条如此。幸乞添删之。俾得精粹如何。所系似不细矣。草兄所论。幷参量摭示。尤幸耳。须留此纸。从容裁定为佳。不宣。
与宋英甫幷示李泰之○辛丑
仁明两庙。势不得不祧。永宁殿正室。穆,翼,度,桓四祖。列坐东西。翼室。分奉恭靖以下四位。而其狭隘已甚。今若以仁明两位。分奉于东西翼室。则仅仅容排。若并奉于或东或西。则必须加造翼室。然后可容仁明两位。既以一世为数。则必须并奉不分离。为宜否。虽分奉于东西翼室。亦不妨否。分奉似亦不妨。而并奉似尤稳妥。如何如何。切乞明白指教。当待佥教。吾亦献议为计。
答宋英甫辛丑
便中得书。想静履超胜。慰羡不胜言。此间失计此来。气日益悴。忧日益甚。而丝毫无所补。日夕闷煎。罔知所以为计。自上有遣香烛。令方伯亲行疠祭之教。且命分遣医官赍药。别救疠病人民矣。祧事仁,明之祧。似无疑。两庙合一世。虽非朱子之意。而如各为一世。则仁庙之祧。已久矣。且台意欲以穆祖当宋之僖。窃有所疑。天子诸侯之礼。本不相同。以诸侯无二宗之文观之。可想其不然。诸侯既无二宗。则何可以穆祖居东向。而以太祖,太宗为世室二宗耶。凡论议若十分是当。则虽不得见用于当时。亦可传信于后世矣。如有一毫未纯。则无益于事。而只招人议。幸须十分细量。如何如何。永宁殿之制。本不可晓。闻其两翼室。初是祭厅。而权奉恭靖以下诸祧位云。即今狭隘难容既如彼。必须撤去两翼室。加造正殿。合奉穆祖以下。犹为彼胜于此矣。不知其果如何也。盛疏已上否。有何大论议。不堪伫郁。不宣。
与宋英甫壬寅
昨蒙委临。得做终夕之晤。欣幸不胜言。夜归起居平安否。仆大致添伤。达夜咳喘。呻痛极重。孱生极可怜。近来槩闻玉候久不豫。倦勤益甚。宁陵香祝。午时方下。祭需入夜到斋。仅得行事。监单。每于临昏。累禀始下。武臣之不及受牌而坐罢者。亦非一二云。令人忧闷。不知所为。新岁若联名进疏。婉转措语。倘蒙悔惕而图新。则其幸岂胜言。幸须积诚善辞以示之。如何。只此。
与宋英甫癸卯
幸与堤兄成一醉忘忧。殊慰殊慰。此间积伤生病。咫尺大役。亦不得看。他尚何言。礼官所问。似无难者。但见续录。则如怀县之不祀我五贤。何义。可怪可叹。此后吾县似有事在矣。且考考事撮要。则如龟山,和靖,延平。皆不在祀典。何欤。曾见东还封事中。似有论此处。幸须回教。幷寄其书。如何。不宣。
答宋英甫甲辰
崔生传致手札。仰审近日台候佳健。慰荷不可言。此间父子两病。日益危痼。相对忧恼。新院之会。亦独后焉。奈何奈何。市南诀书披读。悲咽不能为心。不知将何以副其泉下之望耶。草令前传致不易。为念。谱役。顷日诚甫来言可分板于诸宗人之邑。此间诸论。皆以为宜。未知台意如何。草正两本。颇有对校改定处。而李相吉方病迁延。校讫。奉纳为计。昨见宋时杨所报。欲始役于其地疑冢云。此间某人亦当去。只恃台指教凡百耳。不宣。
与权思诚𫍰
今日之道。有二焉。麤拳大踢者。自当与世周旋。或能扶已坠之三纲。此上也。不能则山林而已。高走远引。与世长辞。凿井耕田。歌咏先王之风。实吾侪今日自量之拙谋。惟此一念。夙宵耿耿。兄之迁卜。歆羡之不暇。曷敢有扳挽之意。第有一焉。兄若飘然远举。遵海入山。如上所云。则固善矣。今乃不然。谓此为通衢。而欲徙就于尚。尚之与此。所争几何。离亲戚弃乡土。大取物色于世。毕竟所得。只百步五十步之间。此弟所以不大满于心。且变之作或南或北或中。不可预料。则去此取尚。祸福又何可知也。此则以妄意言之也。千万终非书可既。
近读朱夫子戊午谠议序。何其摹出今日事如画耶。令人感慨不能已。
答权思诚
恋德之怀。岁改益切。对玉披金。何等慰豁。况审缕缕勤戒所以相期以道义者。极非偶尔。非兄。耳边安得闻此语。谨当服膺。以为死时将去计。谓之屈而信之。则似无此事。然使弟视之若浼。则此言胡为至哉。虽是爱惜千金。求治万方之致。而亦缘学力未至。信道不笃之过。愧惕不可言。弟齿渐加。病渐深学渐退。未敢知如何可以善还造化旧物耶。儿病。初似风痹。极用惊遑。今似稍间。为行冠礼。搬到旧村。近当留此。可谋一会耶。顷有人说兄心病甚苦。似非治心学者所宜。有常欲奉规而未及。今叩玉胤。似是传者太过。然愿益加勉。副此相爱。不宣。
与权思诚己卯
似闻吾太守为李兄有立祠指挥。诚有补于风教。甚盛甚盛。群议欲立之于书院之傍。兼便守护。且其地乃此兄平日所卜欲结茅而未就者。尤似合宜。但愚意有一焉。朱夫子之在漳州。为绍兴死节臣孟彦卿等。立庙于城隍庙内而祀之。此岂偶尔。必有斟酌。先贤典则。乃后人遵依之地。何可舍之。而别求他义于其间耶。但念漳之城隍。必有庙貌。故祔祀忠节于其侧。允合事宜。今吾县则既无所谓城隍庙者。只有片区坛壝而已。于是焉而乃为忠节。立庙于其内。则其轻重宾主之势。实似乖舛。若因此而先立城隍庙则大善。而转上一层。尤觉未易。弟虽发此论。亦无益于事。徒纷纭尔。则无宁毋太泥古。随势占便之为得耶。凡此曲折。极欲面论而恐不易。敢此书禀。幸乞熟思而详教之。又有一焉。宋主簿实与此老同事。而倡义先决。尤觉卓荦。迹其平生。孝友节行。诚无愧于古贤。此人虽非居此地者。而实分源于此地。先庐所在。先墓所在。论其首丘。舍此匪他。圭庵先生奉配此院。亦以是也。宋公即圭庵之从孙。愚意既为竹老刱别祠。则幷配宋公。似不可已。未知兄以为如何。兄意若允。则弟欲力为诸公言之。必使成美举也。切望细教。
答权思诚丁酉
方拟送书。而客挠未遑。伻来得手字。稍慰。弟劳攘之馀。气甚不佳。百念耿耿。殆无以自遣。昨日讲时。兄之说话。似甚重复。不似常时。无乃晓动御寒。酒或过耶。果尔则极可镌悔处。想必自量之矣。如何如何。篇目。适病挠。俟暇当副也。只此。
答权思诚丁酉
承审愆候尚未苏安。极虑极虑。闻尊嫂将入来。恐非得计。吾辈今日。只合早退。以全名节。以报圣恩。岂可搬家为迟久计耶。恨不得对讨。呈病之举。未可少俟耶。亦恐无益而有未安者。如何如何。不宣。
答权思诚戊戌
阻音至此。宁不怅恋。即逢韩生。闻兄消息。稍慰。顷日入侍召对。圣上特问贱臣。权某方在何处。近得书信否。对以书信则久未见。而似方在仁川矣。上顾谓承旨曰。在远人尚欲招致。曾来人何可使去。承旨须措辞下谕。使之上来。此举非由诸臣启达。特出天衷。令人感泣。兄何可不来。须即入谢如何。弟迁葬之期已卜。非久。势将下去。恐成燕鸿为虑。不宣。
答权思诚庚子
世间万事。真无所不有。比来咄咄。忧叹何可穷已。最可愍者。以兄竭忠尽悴之诚。竟遭如许狼狈。岂时运之不幸。莫之为而然耶。盛疏诚。有大段错误处。虽以弟亦不能无讶。今逢令胤。得闻多少。稍以为慰。向来完南谓弟曰。公辈须退去。加读书以来。弟每以此言为切至。今亦愿献于兄。相勉于晩节。幸甚幸甚。练期隔宵。北望号陨。岂胜言。那知吾辈各过此日于乡曲。人事如此。奈何奈何。万万病且对客。不尽怀。
答尹鲁直舜举汝望文举吉甫宣举○庚寅
浚吉再拜言。日者便回。承拜佥哀复札。仰审缕缕教意。如得面诲。慰感亡量。信后残暑。不审佥孝履起居若何。瞻慕转切。浚吉痼病垂死中。又不免疏状纷纭之苦。自非调停之说幷蓄之论。安有此事。不知它日公心正论者更以为如何也。斯文废兴。实关大运。言念痛唈。足伤天和。右揆引入。虽云已晩。因此决退。岂不大有辞于后世。只恐持之不牢。才入复出。又如前日。谁能以此謦咳于其左右也。日夕不堪耿耿尔。仪礼十册。已嘱方伯先誊。而未知其果尔否也。湖南伯有分否。劝其刊圣学辑要或小学集注为宜。今日致力处。恐秪在此耳。坡山两碑印本。尚未得见。可郁。如有累件。可蒙分惠耶。不宣。〈右揆即浦渚〉
与尹汝望壬辰
岭海岁改。远惟令福禄新茂。启居增胜。谨南望拜贺。日者数书。长弟承拜。具悉前后情教。恍然如年前山窗对晤之时。顾闲忙异境。人事推迁。为感慨尔。弟百病丛中。一龄又添。抚念身世。秪自悲惋。方在山斋。士元兄既归而未及相见。兄边消息。不得细闻。而槩闻有投绂之计。不知信否。临之甚威而处之超然。此非周夫子之雅量乎。惟愿兄以是为准。而其间寒温饥饱。亦自家能酌之耳。国事不幸。何至于此。痈疽既决。必用妙剂神丹。可以保养元气。而倚恃无人。徒切杞人之忧耳。大霈将下。宁,扶两谪。或蒙赦宥否。良企。不宣。〈时兪市南谪宁越。赵乐静谪扶安。〉
答尹汝望丁酉
才对贤督。情书忽堕。忻慰不容喩。仍想残暑。令体调况佳适。益以为喜。弟分外误恩。只益其疾而促之亡。方患痢呻痛。病间或欲赴谢陈情而退。馀外岂有所望。而兄教太隆。殊非相悉之义。堪愧堪愧。倘果能行。或有登对之便。岂不欲暴尽胸臆。而昏愦茫昧。未思其先后缓急。兄可细量指教也。敢不奉以周旋。圣问倘及兄病。不知何以奉对。历观古来。人之出处行藏。真如人面之不同。亦何必同。要不愧大义而已。唯是吉一之戒。令人惶恐趑趄尔。不宣。
答尹汝望吉甫乙巳
日夕瞻想。何尝敢忘。金万里之来。承拜佥兄惠札。满纸缕缕。欣慰之至。实非寻常。弟展转入城。狼狈百端。今为亡儿练事。再疏乞暇。而昨蒙赐对。终未得请。私情痛迫。有不可言。而在朝无所裨补。岂不有愧于高人鹄虫之叹。但自耿耿。掌台老兄。良可为朝家贺。李学士彝仲居比邻。为言召之而至。古义然也。此老古朴。且必赴朝云。不知其言果验否。为企为企。水部郞之除。亦揩人眼。益歆德门之盛。今昔罕俦也。不宣。
答尹汝望吉甫丁未
别纸示教。敬悉盛意。两兄自结明主特达之知。岂容小臣揶揄于其间。中外传说。多失其真。致令兄至举贱名于疏中。圣上于筵中。笑而有教。又岂容小臣自为分疏。大槩弟常意兄病轻于我而心坚于我。用是歆叹。逮至榻前。不敢过情装说。侪流间或劝弟力陈于榻前。必令舆致兄与闻国政。其论岂不甚韪。而亦不敢率尔。故圣问之下。只对以实状。自谓添减不得。无负于公私。而兄反以为歉也。不知自局外心公者言之。果以为如何。昔兄之自废也。弟与武兄。固虑其狼狈。而兄守既确。毕竟应无可忧。第于父母之国。遭逢圣明。受恩罔极。而漠然恝然。终无报效之计。反之于心。求之于义。质之于天地神祗。不知安耶不安耶。惟兄自知之。非他人所敢与知也。噫。此岂兄之所欲。其情戚矣。思之至此。使人泪落。弟于榻前。有启某兄弟实皆自废。其情绝可悲云云。圣上恻然而倾听。兄亦不可谓弟不知兄心曲者。如何如何。似闻吉兄将欲赴命。而以弟筵中有妄说停行云。果尔则殊可笑。弟言之前。召命之下几月矣。以弟言有所加损否。况弟言只是泛论一时人而已。元无着实引重之语。亦恐乡传多失真耳。且前日情示。敢不奉以周旋。只以几会难逢。方此嗫嚅耳。
答尹吉甫壬辰
岁行且尽。百感来幷。远惟辰下兄学履动静。对时增胜。曾承手札。喜审多少情教。便人善违。尚负修敬。为可恨。武仲,胤之。俱得蒙释。足副星官国有喜事之奏。且闻天下事或有可望。以其时则可矣。安知吾侪不再见汉威仪耶。屈左徒长年之愿。先获我心。中宵秪自默祷耳。千万只祈迓新增福。
答尹吉甫癸巳
日者便中。承拜手札。就想新元。学履起居茂纳洪休。区区慰贺之至。无以为喩。弟病里光阴。行将半百。抚念身世。为之茫然。不识兄何以教我。卒免为小人归耶。宫官之命。公喜私忧。惟愿益加崇广。以副上下期望之意。莱兄入洛。如何出场。日者交臂。凄黯在心。苦不能忘。待得武兄归林。拟携泰,英诸公。泛舟春江。作数日款。未知病人事果尔否。意长纸短。潦草不宣。
答尹吉甫癸巳
晏便回。承情复。细领多少意。慰不可言。金由善。竟以十二日不起。为老亲惨怛。行路亦不忍闻者。况此半世相依。公私长恸。又何可胜言。闻其临绝。精神了了。草遗疏作遗书。正席中堂。谈笑而逝。此实古人所难者。其亦奇矣。闵大受已至。欲行亲迎。馔不必用古。然其古器诸物。一幷搜还。恨袡衣不在耳。诸友相聚。亦岂易事。极愿奉邀。作一场团圆。体履如无愆。可蒙勉作耶。企望如渴。不宣。
答尹吉甫癸巳
日承辱教。知珍会甚盛。孱病缩伏。未随诸贤后尘。秪自怜嗟。两册。方属永山宰移写。毕即奉还。更请坡山旧帙计尔。前后累教。以因酒致悔之意。虽未知所悔大小之如何。而此岂所望于吾吉甫也。今日吾侪之期待于吉甫者如何。似不宜逢场纵酒。阑语胡说。随败随悔。任令傍人面笑而退议也。从今以往。十分刚制。更于慈祥恻怛宽和温重处加工。则忝在交游之末者。与有荣矣。闵丧往返。必欲出见。兼与左右稳晤。夙计耿耿。而数月气益不佳。竟未果。怜叹如之何。德殷洞山。寤寐难忘而尚未见。尤郁。想兄默会也。不宣〈时有重峯赵先生迎谥之礼。尤庵,草庐,美村诸公。会于珍山。〉
与尹吉甫乙未
日者圻行。初非鄙拙意虑所能及。然想自揣烂熟。是或一道。何至大狼狈。世间浮议。不足挂之意间也。第引咎之举。鄙意一番陈情足矣。何可每每提起。亦何可以此自废平生。深恐所执太过。至其前后疏头辞。实是难继之道。不知将何以收杀。寻常为之忧虑。鄙疏前后批辞。实切惶感。不知转身之所。兄何以教我耶。自靖字无心偶下。承示。觉是妄发。良可瞿然。疏草置在本家。批辞适在故送纳。今夜梦与兄款晤。岂精神有所相感耶。觉来怅然。
答尹吉甫丙申
白足与尼便偕至。具审前后教意。慰不可言。宅兆不知从何为定。午时进卜。稍喜。发引在何日。未蒙示及。为郁。致祭官。果是洪学士否。升堂一款。鄙意只从祭官所赍仪注。仪注之误处。可据五礼仪。相通改定也。石室遗稿。曾闻注簿老兄印来未妆。虽未妆。切愿借许一阅也。今有所考故也。幸须因便持来付之。精哀辈如何。明间似有归便耳。且闻一家病忧种种。为之忧念。豚儿妄药。兄宜呵禁痛止之。反有所命之耶。从今切望视同拯哥。毋外之也。不宣。
与尹吉甫丙申
谥事。愚意老先生尚未及易名。今遽先请。恐于幽明情理。有所不安。倘或筵臣善辞建白。以为某之请谥。在例宜然。而以其先臣未及易名之故。子弟门生辈迟徊不敢请。请先赐其先臣之谥。以慰儒林之望云尔。则庶可蒙允准。且老先生应有赞成赠秩。而函丈谦退不敢请。以至于今。筵臣幷以此意陈白。俾出于若特赠者然。则恐尤好。未知如何。须通议于完南吏判。且先具谥状诸文字以待之也。
答尹吉甫丙申
日者情札。传自艮庐。三复盛诲。如承面教。信后秋阴。伏惟履道日佳。此间一味无苏意。实难起身。不获已昨上陈情小疏。方踧蹜以俟指挥尔。似闻思诚赐马许归。朝廷进退人。可谓以礼。幸甚幸甚。慎老状语。廑成模㨾。今送于孝子。使之即纳于兄。作文状德。古人犹以为难。况此拙手。曷能形容得亲切。所恃唯有诸兄递看互订。删添之修润之。俾无大段瑕颣。可示于今与后。则岂但区区私幸而已。须与甑,市两兄。速往复还以教之。至望。伯奋不赴官。则可与共商量也。兄之所录。该而质。惇史也。尤哀所摘一二语病。亦所谓瑜不掩瑕者。何伤焉。更加财定。俾作传示远久之资为佳。弟之所述。只是依样画芦。而毕竟效嚬不成。愧惧奈何。不宣。〈甑。尹公文举所居地名。伯奋。尹公元举之字。〉
答尹吉甫丁酉
太守归拜。一书达未。残暑挟霾。伏惟履道体气神相佳福。弟分外误恩。不敢自安。拟欲进谢而归。倘有登对之便。岂敢不暴胸臆。而昏愦茫昧。全未思其先后缓急。晦庵之于南轩。虽在忧中。尚有云云。未忍忘世者。岂宜恝然不相助乎。苟有小利。出于己出于人。何间焉。幸乞细思指迷。敬当奉以周旋。不宣。
答尹吉甫丁酉
向承手札。累纸纵横。大律森严。长笺谆恳。为公非为私。为道非为朋。读来爽然。足令顽夫廉而懦夫立。幸甚幸甚。顾此病孱昏谬。其何能奉以周旋。以不负重望厚责耶。为之忧愧不可堪。弟疾病悲伤。私计不便。且为秋潦所阻。明间始欲登道。而始谋不密。临发尤不堪。百端在中。奈何奈何。
答尹吉甫
别纸所教。无非格言至论。为之歆叹无已。就中次对之际。或有筵臣说及。而左右不为之开陈云者。全未之思。兄必有所闻。幸须细教。当有以复之。其时从祀之论。师友诸意。虽不止儒生陈请之举。而时义有所不便。不欲助闹有所云云于筵席之间。唯仲文令公一番陈说。大被天语开纳。诸友相庆。而厥后事不如所望。其馀则无所闻。而兄教如许可讶。岂弟昏昧善忘之耶。大同一款。兄教一一皆符鄙意。当初慎老与静友。皆不以此法为不可。故弟疏有所云云。弟疏既草。亦就质于师友。皆蒙印可然后发之。而中间忽致彼此相违。至今愧叹。大槩金相作事。虽多乖错。而法则非不善。至以比诸锺山者。甚是激论。若湖岭之便不便。又所未详者。何敢率尔为说。兄之陈述。生平读来。尤不胜感慨。贤叔季心事。弟岂不知。只恐义理无常。随时有中。日后事。不知终如何出场。如使弟入对榻前。圣问以诚。则当是时也。先吾君耶。先两兄耶。为国耶。为友耶。其辨必有所在。然亦岂敢率尔。幸须勿太虑勿深罪。
答尹吉甫戊戌
午才出来。而气甚不佳。拥衾呻痛。欲候而未及。书来感愧。兄之狼狈。一至于此。忧念岂异在己。鄙意入谢登对。陈情而归。上也。不然。则留疏速去。次也。恐不必迟留多日。屡进阙下。支离章疏为也。如何如何。明若气苏。敢不趋叙。
答尹吉甫己亥
圣上之欲招聚诸贤意。实非偶尔。恐无不进之义。亦无求退之理。只是如仆之孱疾垂尽者。留无所益。及时归死故山。恐于义理为当耳。若其一时注措施为之当与不当。远外传闻。未必得其实。而亦非垂死废蛰人所敢参闻。只自郁虑而已。
答尹吉甫己亥
昨今奔遑。气竭垂死。一念岂忘左右。而无暇把笔相候。方深耿耿。书来。感愧不胜言。山陵早定。实是诸公至诚匡救之效。为之感叹。兄事。自上先举问。所以轸念。实出寻常万万。疏批未下。想缘昨今多故。且慎重不轻易之故。食物之命。亦出睿念。兄虽辞。奚必出城为哉。幸乞勿为此举。姑令廪人持待。前疏批下。继上辞廪之章似稳。如何如何。不宣。
答尹吉甫己亥
承慰恋思。第有告行之示。平日黄卷。岂以逾墙画牛。为正当道理。而即今每用此意味。诚所未解也。晓参哭班。惫劣垂尽。草此不宣。
与尹吉甫乙巳
音徽久阻。瞻郁常勤。弟新症少间。忍死起身。初一。始赴行宫。即蒙赐对。仰瞻天颜。玉音丁宁。谓有浴效。宗社臣民之庆。孰有大于是耶。只愧无嘉谟猷以感动启沃耳。两兄既承下谕。召而不至。未知如何。如相聚则凡百可以相议。不然则有可以陈启者。一一条列以教。至望至望。望兄疏批。尚未下云。殊觉閟郁。不宣。
答尹吉甫丁未
料外洪便。传至惠札。就想多少情教。惊慰不容喩。大君子动静。诚非小人之腹所敢测。然每以兄之年前事。恐是打乖法门。非吾家中正之道。至如甑兄。事体又别。昔岁既能出入于洛下。则虽因足疾。不克入肃。而进诣行宫。候问起居。拜章陈情。无乃为稳耶。常所料度。如此承问。率尔奉报。愧悚愧悚。如弟者。分义尤别。而岭疏方张。虽未知其措语如何。指挥又如何。而何敢搪突举颜于朝端耶。诚不知置身之地耳。不宣。
与兪武仲棨○壬辰
忆在己丑初秋。赵德厚来访。说某星入某躔。议礼之臣当得罪。当时圣人新作。万物咸睹。争以论事或后。少有累于始初为惧。议礼得罪。宁有是理。听之甚冷。不料毕竟事乃有大谬者。日客有自京来言。星官说某星现。国有喜事。翌日而兄与胤之兄蒙宥命下。而上自公卿大夫。下至舆台厮隶。莫不动色相庆云。不知兄何以得此于天人耶。朱夫子所谓天人幽显。不隔丝毫者。今而后益信之。兄于是亦当惕励加勉。以益副天人玉成期望之意也。未委即今归住何所。又将以何处为归耶。倘依旧作林庄计。声问密迩。亦庶有相奉之便。何幸。弟闭户雪山。吟病鲜悰。一味如昨。每咏小雅正月等诗。不觉感慨流涕。不意吾侪亲见此境界。中宵只自绕壁。尚复何言。岁行且尽。只祝倍加珍爱。
答兪武仲壬辰
音徽之阻。殆有甚于北塞时。东望驰情。日夕悠悠。季夏一书。数日前始自吉甫所转至。如得隔世消息。开慰之至。曷容言喩。即此秋意已暮。起居凡百如何。兄之受用闲中日月。若是其久。天之厚饷。可谓至矣。不知兄将何以答造物之意。慰士友之望耶。弟一日一病。今岁又将暮矣。回首茫如。自恕无路。所幸英,泰两友皆栖不远。时得游从。为孱年之乐耳。殄悴之恸。想一般。不知何生更得见此老也耶。萧晨静念。百感交至。向寒更加珍玉。〈时清阴先生易箦〉
答李泰之惟泰○丁亥
政此驰系。情书忽到。开缄细读。仰悉多少情言。欣慰之至。不容云喩。此间疾病种种。忧厉熏心。斗觉衰相转甚。眼昏毛斑。居然作一老人。可怜可怜。一门三除。诚如来教。以荣为惧。实非虚设。道斋安闲。乃分之宜。只以犹未免提起。被人一番指点。为大不安耳。亦尝为诸兄。反复思之。黄管陈疏似宜。兄则官微分疏。只为呈状恐得。数日前。英甫忽来过。谓言已呈状。不知其果如何也。万一呈状而未蒙许。则实是异数。到此将何收杀。为之奉念无已。英甫来时。汝望令公亦邂逅相会。说过拜黄丈。黄丈问状疏先后便否。望对以先疏为宜云。未知厥后如何为之也。兄则与此或似不同。惟在量处。弟意呈状恐稳耳。谨复。〈时孝宗大王新登储位。清阴先生建白别择宫官。特以慎独斋为赞善。尤庵为翊善。草庐为谘议。黄连山别号管。沃川别号道斋。先生所住也。〉
与洪大而命夏○戊戌
时王有疾。日久乃瘳。礼官请陈贺。王曰。人之疾。殆未必不由于失摄。顷者不意得病。贻忧母后。惊动群下。方且祗惧悔罪之不暇。何可受贺。累请不许。此是穆陵志文中一段。似是万历元年癸酉事也。朱子所谓群臣请贺于外。而圣主抑而不受。益见圣德之盛可为后世法程者。宣庙有焉。小臣不胜歆叹。其后不免受贺者。岂初终有异而然耶。不可知也。
与洪大而戊戌
雷雨酿寒。想起居益胜。弟近缘书筵连开。怯寒不得往来。留宿于讲院。午蒙赐对。从容问及近日事。不得不奖护少辈。且以兄之避辞。不知其稳当为对。未知其果如何也。不宣。
与洪大而己亥
日间。不省台起居如何。何日将出仕耶。栗老所纂小学集注。诚是好本。顷年李子高为湖伯。既刊而旋焚。良可叹惜。向于筵中。略陈刊布之意。以言于该曹为教。此后惟在兄善思料理之如何。闻书馆旧板积在。择其中可用者。费些物力。使之刊梓。则无乃大善耶。几会未易得。幸毋徒以凶岁为诿而曲为之地。士夫之望也。学制想已启下贵曹否。疏漏处。亦须补行之至佳。只此。〈小学。沂川竟入启刊。行于全州。〉
答洪大而己亥
从前猥爵。孰非梦幻。孰非不可堪。而岂有如今日之甚者。知臣莫如君。常以为确论。而今乃大失所图。恍惚莫知转身之地。只望兄矜怜而指教之。承书良慰。第以贺字为憾耳。
与洪大而庚子
似闻试纸一事之价。至于常木十匹之多。或有过此者云。极可惊骇。且外方科场。或有不公之说。最是武科。尤无形样。试官虞候辈。公然率去其所亲。联贯于榜眼。渠辈之愤惋极矣。此二事。在今新服。尤宜申饬痛禁。敢诵所闻。以备采择。
答洪大而辛丑
别怀凄黯。久而愈苦。不料拨置鞅掌。委赐情问。满纸缕缕。诚眷蔼然。三复奉玩。令人感慨增深。弟忍诀圣明。狼狈而退。循顾前后。受恩如何而报答如何。诚无以自立于人世矣。私计之不幸又如此。暮境身世。悲凉可想。亦复奈何。豚儿得县。亦非所愿。唯愿其早率妻儿。归会相守。以送残年矣。此间农事。固有全失之处。亦或有比旧稍稔之地。不知何故其不均如许也。然只如此。则国家何至大忧。最是数三野邑赤地之处与两南尤歉之地。其民已多流散云。弱塡壮盗。理势必然。此极可闷。不知庙堂将何以为拯济之策。多少生灵之命。唯付诸兄之手。念来体耸。深愿兄侪协谋共力。上辅圣德。下济饿民。以迓续景命。岂胜幸甚。兄书所谓大变通之举。不知何等事。可郁。不宣。
答洪大而癸卯
廊庙忧劳之日。远轸衰废之人。再赐手札。慰谕勤至。副以蓂书药饵之贶。所谓阳春布泽。未足喩其德意。感荷之至。不可容说。第闻台才受重负。又将有万里行役。以台衰迈筋力。其何以堪此。区区奉虑。实非寻常。所恃神明扶佑之耳。侍生衰病日剧。自知难久于世。世间万缘。觉已灰冷。而独有忧时爱君一念如火。目见民生困悴。根本未固。变异层生。人心危惧。而朝家举措。未闻有以上答天谴。下慰民望者。日夕痛慨。不翅如鍼之箚身。今承台谕。玉候渐向差安。亦有振作之意。殆天启佑我宗社也。喜庆之心。何可以笔札形喩。执事登庸之日。穷阎父老。亦皆动色相贺。无不以弘济艰危为期。不知台何以得此于黎献。亦将何以塞其厚望耶。别纸所谕。益见台鸣谦之德。竭诚之意。持此以求。其庶几乎。邸纸中。伏见有陈箚之举。想是经纶至论。恨不得遄见之。慰此悬渴之怀也。孔明之为相。史氏录其事行。可谓要而尽矣。至其表中劝戒其君前后汉数行语。为治之道。岂外于是耶。区区所望于台者。唯此而已。我朝大臣。体统纲纪。威仪举止。数十年来。隳坏已尽。识者之寒心久矣。平日期兄固不在黄许之下。无大无细。一复旧风。惟拭目以俟耳。然其大者。都在上之振作之如何。中夜每自默祷而已。武仲之病。何其支离。仲初遭弹。虽不知其何故。而何可许其退去。亦台举错中一事耳。如侍生者。年来衰悴。日甚一日。最是两眼俱昏。殆不辨白黑。精神慌惚。失后忘前。如是而岂可复出门一步耶。重以犬马之齿。已近周甲。历观古之君子。年不及此而致仕者多矣。岁翻。拟上此请。望兄主张之。以成士夫好风。亦是一事业也。千万不能尽所怀。统希台崇谅。
与洪大而乙巳
今日民生之困悴。职由于还上逋欠。诸般身役。邻族侵督之弊也。大小诸议。皆以去此弊为应天弭灾之第一策。向日台虽建白荡涤粜逋。而守令从前已以未捧为已捧。则虽欲减除。其路无由。且只以指征无处者为限。则所谓邻族。皆在于指征有处之中。台意虽恳。而终无实惠。良可叹也。再昨入侍。力陈其弊。请无论逃故指征有无。而年久逋欠。一倂荡涤。其间贫寒到骨。不能备纳者。幷令诸路监司。着实精查。使之均蒙惠泽。虽已蒙允张。承旨亦多助陈。而犹恐毕竟归于虚套也。大槩窃观今日庙议。惟恐其见欺于民。民之欺上。此时人心固然。而然徒切切然惟以不见欺为务。则奸愈不可防。而恐有妨于损上益下之义。孱民之蒙泽。终无日矣。今番此道蠲役之举。伯玉之意。专欲以劳逸。分作三等。或减三斗二斗一斗云。弟于其日。晩后入侍。卒承此问。鄙意分等减半。太为琐碎。似非王政之大体。温阳则减税。馀外则毋论劳逸。皆从二斗之减。使一道之民。均蒙霈泽。岂不为得耶。尤台尤力言之。虽即蒙允。而伯玉与数三论议。则大不平。必欲用分等之论。还都后想必有反汗之事矣。湖民方以得近羽旄。均蒙圣惠为幸。而有司之臣。格而不行。终使小民。反感为谤。则岂不痛惜之甚耶。且若必以劳逸为本。则劳心者。岂不当先于劳力者。而亦皆其职分当然。又何必一一酬报之耶。不知台意以为如何。
与洪大而乙巳
数日虐炎。伏未审台鼎茵起居如何。悬慕区区。侍生今又入侍。讲心经赞。神气澌尽。卧调直房。即才归寓。怜苦奈何。今日文义之外。无他说话。但讲毕。侍生启以赵复阳经学。虽似未精。而不无家学渊源。实非猝办之比。在先朝。与臣同侍讲筵最久。今亦不可无此人。且启大司成不可一日旷阙。而近来数月未差。李庆亿除授才六七日。而又迁他职。此职必须依先朝例。询问于大臣。择可合人。使之兼带为宜矣。上曰。言于铨曹。使之举行。且陈近年闵鼎重最以善其职名。上颔之。台若出力。副学,大成。使以此两人授之。则岂非甚合物望耶。且闻外议谓温泉未行幸时。既有祷祀。今既得效。不可无报祀云。其论实甚有理。未知台意以为如何。不宣。
答洪大而乙巳
庙乐事。近果留意芝川,楸滩,月沙诸老所论。下及权子明疏与潜相献议。皆得见之。其间实有不可不变通者。而亦不可容易。大槩祖宗朝。制为九变十一声。合作一曲。用之庙庭。与文昭之各室各用一章。其意自别。而及今多有窒碍苟简。与中古庙室不多时。事体不同。既为宣祖制乐章。则其不可为仁祖庙制用者。何意。中庙亦既为世室。则其事体又果如何。若皆追制。则与古所用九变者。得以谐协而无所妨耶。凡此曲折。郑重不敢率尔发论者。远伯令公则颇解音律。必有见识。非如弟辈之蒙昧。思欲一造屏下。邀会此令。与之细讨。而人事迁延。尚未果焉。今承示教。敢陈鄙意。俟过明明。当遂素怀。
答洪大而丙午
以一年四时言之。则春夏为阳。秋冬为阴。古人行大礼。必用春夏。即是从阳之义。非偶然也。间或有行于秋冬者。而似绝无而仅有也。即今国家姑无事故。何必行大礼于秋时。以乖古人之深意耶。此非弟独言。侪友之意皆然。曾对领右台言及。则亦不以为非。故入对时陈达。上迎谓曰。予意实然。即命举行。其曲折如斯矣。今承台教。殊用未安。然弟不自以为悔耳。
与洪大而乙巳
向因归便。拜上一札。其已传达否。即此一阳初复。伏惟台廊庙起居神相增福。区区瞻仰。靡日敢忘。侍生一病支离。阅月沈绵。肌肉消脱。精神昏铄。自量筋力决难久视于世。只付命物者处分而已。病里神思茫然。而别谕求言。事异寻常。不敢不竭心陈闻。但其切劘贵近。触犯宸严。不瑕无益而反有悔耶。惶悚惶悚。民事一款。只在台座处置之如何。事到然眉。势自如此。亦复奈何。春和重会之教。恐是后生事。只自嗟悼。进言如医药贵中其病之示。固是格言至论。而但恐良医命以珍剂。而俗医从傍沮遏之。亦不可说。㰤㰤。昨得初久诸台书。有元子学业日进之语。远外庆喜。殆有甚于侍讲之日矣。不宣。
与洪大而丁未
再昨惠仲令公过访。为言才见两台答书。首揆则只以欲死无地为辞。如将此四字为主意则似好。左揆则有多少语。恐不得善处。极虑云云。昨有过客。传台监深疑过怒。殊失大臣体。其忧非细。救正之贵。专在于弟云。一虑一笑。所谓为法受罪者。正为今日设也。台监只宜安而受之。谈笑以处之。如有一毫悻悻之色。则岂平日所望于兄者耶。何不以昔岁象老当试事过怒。重失士类之望为戒耶。
答洪大而丁未
县道传致台昨日手札。仰审两殿快收灵效。回銮已有期。区区庆喜之至。有不可以笔札形喩者。第闻台更欲作江外之计。公私之忧。亦不堪耿耿也。风旱之灾。一至于此。此实燃眉之急。而蠲役之举。徒归虚文。上年退役。幷督于今春。木花绝贵之时。裁纸织布。乃是生平所未闻者。而自今年始有之。其功十倍于治绵。怨讟彻天。哭声间发。沈忧隐虑。无所不至。而诸道变异之闻。又何为而叠臻耶。唯愿遄死无聪。痛苦痛苦。承台教之及。不觉信笔以布之。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