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集卷第二 唐段少卿酉阳杂俎 续集卷第三
唐 段成式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续集卷第四

唐假少卿酉阳杂爼续集卷之三

     唐 太常少卿临淄柯古假成式 撰

     明 四川道监察御史内乡李云鹄 校

   支诺皋下

开元末蔡州上蔡县南李村百姓李简癎疾卒瘗后十

馀日有汝阳县百姓张弘义素不与李简相识所居相

去十馀舍亦因病死经宿却活不复认父母妻子且言

我是李简家住上蔡县南李村父名亮惊问其故言方

病时梦有二人着黄赍帖见追行数里至一大城署曰

王城引入一处如人间六司院留居数日所勘责事悉

不能对忽有一人自外来称错追李简可即放还一吏

曰李简身坏须令别托生时忆念父母亲族不欲别处

受生因请却复本身少倾见领一人至通曰追到杂职

汝阳张弘义吏又曰弘义身幸未坏速令李简托其身

以尽馀年遂被两吏扶持却出城但行甚速渐无所知

忽若梦觉见人环泣及屋宇都不复认亮访其亲族名

氏及平生细事无不知也先解竹作因自入房索刀具

𦹋成器语音举止信李简也竟不返汝阳时成式三

从叔父摄蔡州司户亲验其事昔扁鹊易鲁公扈赵婴

齐之心及寤互返其室二室相咨以是稽之非寓言矣

武宗六年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海陵县还俗僧义本且死托其弟言我

死必为我剃须髪衣僧衣三事弟如其言义本经宿却

活言见二黄衣吏追至𡨋司有若王者问曰此何州县

吏言杨州海陵县僧王言奉天符沙汰僧尼海陵无僧

因何作僧领来令𢌞还俗了领来僧⿺辶处索俗衣衣之而

汴州百姓赵懐正住光徳坊太和三年妻阿贺常以女

工致利一日有人携石枕求售贺一环获焉赵夜枕之

觉枕中如风雨声因令妻子各枕一夕无所觉赵枕辄

复如旧或喧悸不得眠其侄请碎视之赵言脱碎之无

所见弃一百之利也待我死后尔必破之经月馀赵病

死妻令侄毁视之中有金银各一铤如模铸者所凾铤

处无丝隙不知从何而入也铤各长三寸馀阔如巨臂

遂货之办其殓及偿债不馀一钱阿贺今住洛阳㑹节

坊成式家雇其纫针亲见其说

成式一作假文昌三从房叔父某者贞元末自信安至洛暮

达𤓰洲宿于舟中夜乆弹琴觉舟外有嗟叹声止息即

无如此数四乃缓轸还𥨊梦一女子年二十馀形悴衣

败前拜曰妾姓郑名琼罗本居丹徒父母早亡依于孀

嫂嫂不幸又殁遂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寻姨夜至逆旅市吏子王惟

举乘醉将逼辱妾知不免因以领巾绞项自杀市吏子

乃潜埋妾于鱼行西渠中其夕再见梦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令石义留

竟不为理复见冤气于江石上谓非烟之祥圗而表奏

抱恨四十年无人为雪妾父母俱善琴适听郎君琴声

奇音翕响心感怀叹不觉来此寻至洛北河清县温谷

访内弟樊元则元则自少有异术居数日忽曰兄安得

此一女鬼相随请为遣之乃张灯焚香作法顷之灯后

窣窣有声元则曰是请𥿄笔也即投𥿄笔于灯影中少

顷旋𥿄疾落灯前视之书盈于幅书杂言七字辞甚凄

恨元则遽令录之言鬼书不久辄漫灭及晓𥿄上若煤

污无复字也元则复令具酒脯𥿄钱乘昏焚于道有风

旋灰直上数丈及聆悲泣声诗凡二百六十二字率叙

幽冤之意语不甚晓词故不载其中二十八字曰痛填

心兮不能语寸断肠兮诉何处春生万物妾不生更恨

魂香不相遇

庐州舒城县蚓成式三从房伯父大和三年任庐州某

官庭前忽有蚓出大如食指长三尺白项下有两足足

正如雀脚歩于垣下经数日方死

荆州百姓孔谦蚓成式侄女乳母阿史本荆州人尝言

小儿时见邻居百姓孔谦篱下有蚓口露双齿肚下足

如蚿长尺五行疾于常蚓谦恶遽杀之其年谦䘮母及

兄谦亦不得活

越州有卢冉者时举秀才家贫未及入京因之顾头堰

堰在山阴县顾头村与表兄韩确同居自幼嗜鲙在堰

尝慿吏求鱼韩方窹梦身为鱼在潭有相忘之乐见二

渔人乘艇张网不觉入网中被掷桶中覆之以苇复睹

所慿吏就潭商价吏即擢鳃贯鲠楚痛殆不可忍及至

舍历认妻子婢仆有倾寘砧斮之苦若脱肤首落方觉

神痴良乆卢惊问之具述所梦遽呼吏访所市鱼处洎

渔子形状与梦不差韩后入释住祗园寺时开元二年

成式书吏沈郅家在越州与堰相近目睹其事

曹州南华县端相寺时尉李蕴至寺巡检偶见尼房中

地方丈馀独髙疑其藏物掘之数尺得一瓦瓶覆以木

盘视之有髗骨大方隅颧下属骨两片长八寸开罅彻

上容钗股若合筒瓦下齐如截莹如白牙蕴意所尼产

因毁之

中书舍人崔嘏弟崔暇娶李氏为曹州刺史令兵马使

国邵南勾当障车后邵南因睡忽梦崔女在一㕔中女

立于床西崔暇在床东执红笺题诗一首笑授暇暇因

朗吟之诗言莫以贞留妾从他理管弦容华难乆驻知

得几多年梦后才一岁崔暇妻卒

李正已本名怀玉侯逸希之内弟也侯镇淄青署怀玉

为兵马使寻构飞语矦怒囚之将寘于法怀玉抱冤无

诉于狱中垒石象佛黙期𡨋报时近腊日心慕同侪叹

吒而睡觉有人在头上语曰李懐玉汝富贵时至即惊

觉顾不见人天尚黒意甚怪之复睡又听人谓曰汝看

墙上有青乌子噪即是富贵时及觉不复见人有倾天

曙忽有青乌数十如雀飞集墙上俄闻三军叫唤逐出

希逸坏链取怀玉扶知留后成式见台州乔庶说乔之

先官于东平目撃其事

河南少尹韦绚少时常于䕫州江岸见一异虫初疑𣗥

针一枝从者惊曰此虫有灵不可犯之或致风雷韦试

踏地惊之虫伏地如灭细视地上若石脉焉良乆渐

起如旧每刺上有一爪忽入草疾走如箭竟不知是何

永宁王相王涯三怪淅米匠人苏润本是王家炊人至

荆州方知因问王家咎徴言宅南有一井每夜常沸涌

有声昼窥之或见铜一作厮罗或见银熨斗者水腐不

可饮○又王相内斋有禅床柘材丝䋲工极精巧无故

解散各聚一处王甚恶之命焚于灶下○又长子孟博

晨兴见堂地上有凝血数滴踪至大门方绝孟慱遽令

铲去王相初不知也未数月及难

许州有一老僧自四十已后每寐熟即喉声如鼓簧若成

韵节许州伶人伺其𥨊即谱其声按之丝竹皆合古奏

僧觉亦不自知二十馀年如此

荆有魏溪好食白鱼日命仆市之或不获辄笞责一日

仆不得鱼访之于猎者可渔之处猎者绐之曰某向打

鱼网得一麝因渔而获不亦异乎仆依其所售具事于

溪溪喜曰审如是或有灵矣因寘诸榻日夕荐香火历

数年不坏颇有吉凶之验溪友人恶溪所为伺其出烹

而食之亦无其灵

成都坊正张和蜀郡有豪家子冨拟卓郑蜀之名姝无

不毕致每按圗求丽媒盈其门常恨无可意者或言坊

正张和大侠也幽房闺稚无不知之盍以诚投乎豪家

子乃具籝金箧锦夜诣其居具告所欲张欣然许之异

日谒豪家子偕出西郭一舎入废兰若有大像岿然与

豪家子升像之座坊正引手扪佛乳掲之乳坏成穴如

碗即挺身入穴因拽豪家子臂不觉同在穴中道行十

数歩忽睹髙门崇墉状如州县坊正叩门五六有丸髻

婉童启迎拜曰主人望翁来乆矣有倾主人出紫衣贝

带侍者十馀见坊正甚谨坊正指豪家子曰此少君子

也汝可善待之予有切事须返不坐而去言已失坊正

所在豪家子心异之不敢问主人延于堂中珠玑缇绣

罗列满目又有琼杯陆海备陈饮彻命引进妓数四支

鬟撩𩯭缥若神仙其舞杯闪球之令悉新而多思有金

器容数升云擎鲸口钿以珠粒豪家子不识问之主人

笑曰此盗一作次皿也本拟伯雅豪家子竟不解至三更主

人忽顾妓曰无废欢笑予暂有所适揖客而退骑从如

州牧列烛而出豪家子因𥝠于墙隅妓中年差暮者遽

就谓曰嗟乎君何以至是我軰早为所掠醉其幻术归

路永绝君若要归第取我教授以七尺白练戒曰可执

此𠉀主人归诈祈事设拜主人必答拜因以练蒙其头

将曙主人还豪家子如其教主人投地乞命曰死妪负

心终败吾事今不复居此乃驰去所教妓即共豪家子

居二年忽思归妓亦不留大设酒乐饯之饮既䦨妓自

持锸开东墙一穴亦如佛乳推豪家子于墙外乃长安

东墙堵下遂乞食方达蜀其家失已多年意其异物道

其初始信贞元初事

兴元城固县有韦氏女两岁能语自然识字好读佛经至

五岁一县所有经悉读遍至八岁忽清晨薫衣靓妆黙

存牖下父母讶移时不出视之已蜕衣而失竟不知何

之荆州处士许卑得于韦氏邻人张弘郢

忠州垫江县县吏冉端开成初父死有严师者善山岗

为卜地云合有生气群聚之物掘深丈馀遇蚁城方数

丈外重雉堞皆具子城谯橹工若雕刻城内分径街小

垤相次每垤有蚁数千憧憧不绝径甚净滑楼中有二

蚁一紫色长寸馀足作金色一有羽细腰稍小白翅翅

有经脉疑是雌者众蚁约有数斛城隅小坏上以坚土

为葢故中楼不损既掘露蚁大扰若求救状县吏遽白

县令李玄之既睹劝吏改卜严师伐其卜验为其地吉

县吏请迁蚁于岩侧状其所为仍布石覆之以板经旬

严师忽得病若狂或自批触秽詈叫呼数日不已玄之

素厚严师因为祝祷疗以雄黄丸方愈

朱道士者太和八年常游庐山憩于涧石忽见蟠蛇如

堆缯锦俄变为巨龟访之山叟 -- 臾 ?云是玄武

朱道士又曽游青城山丈人观至龙桥见岩下有枯骨

背石平坐按手膝上状如钩鏁附苔络蔓色白如雪云

祖父已尝见不知年代其或链形擢魄之士乎

武宗之元年戎州水涨浮木塞江刺史赵士宗召水军

接木约获百馀假公署卑小地窄不复用因并修开元

寺后月馀日有夷人逢一人如猴着故青衣亦不辩何

制云关将军差来采木今被此州接去不知为计要须

明年却来取夷人说于州人至二年七月天欲曙忽暴

水至州城临江枕山每大水犹去州五十馀丈其时水

髙百丈水头漂二千馀人州基地有陷深十丈处大石

如三间屋者堆积于州基水黑而腥至晩方落知州官

虞藏玘及官吏才及船投岸旬月后旧州地方干除大

石外更无一物惟开元寺𤣥宗真容阁去本处十馀歩

卓立沙上其他铁石像无一存者

成都乞儿严七师幽陋凡贱涂垢臭秽不可近言语无

度往往应于未兆居西市悲田坊常有帖衙俳儿干满

川白迦叶圭张美张翱等五人为火七师遇于涂各与

十五文勤勤若相别为赠之意后数日监军院晏满川

等为𭟼以求衣粮少师李相怒各杖十五逓出界凡四

五年间人争施与每得钱帛悉用修观语人曰寺何足

修方知折寺之兆也今失所在

荆州百姓郝惟谅性麄率勇于𥝠闘武宗㑹昌二年寒

食日与其徒游于郊外蹴鞠角力因醉于墦间迨宵分

方始寤将归历道在里馀值一人家室绝卑虽张灯而

颇昏暗遂诣乞浆睹一妇人姿容惨悴服装羸弊方向

灯纫缝延郝以浆授郝良乆谓郝曰知君有胆气故敢

陈情妾本秦人姓张氏嫁于府衙徤儿李自欢自欢自

太和中戍邉不返妾遘疾而殁别无亲戚为邻里殡于

此处已逾一纪迁葬无因凡死者肌骨未复于土魂神

不为阴司所籍离散恍惚如梦如醉君或留念幽魂亦

是阴徳使妾遗骸得归泉壤精爽有托斯愿毕矣郝谓

曰某生业素薄力且不办如何妇人云某虽为鬼不废

女工自安此常造雨衣与胡氏家佣作凡数岁矣所聚

十三万备掩藏固有馀也郝许诺而归遅明访之胡氏

物色皆符乃具以告即与偕往殡所毁瘗视之散钱培

榇缗之数如言胡氏与郝哀而异之复率钱与同軰合

二十万盛其㐫仪瘗于鹿顶原其夕见梦于胡郝

衡岳西原近朱陵洞其处绝险多大木猛兽人到者率

迷路或遇巨蛇不得进长庆中有头陀悟空常褁粮持

锡夜入山林越兕侵虎初无所惧至朱陵原游览累日

扪萝垂踵无幽不迹因是跰䟡憩于岩下长吁曰饥渇

如此不遇主人忽见前岩有道士坐绳床僧诣之不动

遂责其无賔主意复告以饥困道士欻起指石地曰此

有米乃持䦆𣃁石深数寸令僧探之得陈米升馀即着

于釡承瀑敲火煮饭劝僧食一口未尽辞以未熟道士

笑曰君飧止此可谓薄分我当毕之遂吃硬饭又曰我

为客设𭟼乃处木SKchar枝投盖危石猿悬鸟跂其揵闪目

有顷又旋绕绳床劾歩渐趍以至蓬转涡急但睹衣色

成规倏忽失所僧寻路归寺数日不复饥渇矣

严绶镇太原市中小儿如水际泅𭟼忽见物中流流下

小儿争接乃一瓦瓶重帛羃之儿就岸破之有婴儿长

尺馀遂走群儿逐之顷间足下旋风起婴儿已蹈空数

尺近岸舟子遽以篙撃杀之发朱色目在顶上

王哲䖍州刺史在平康里治第西偏家人掘地拾得一

石子朱书其上曰修此不吉家人揩拭转分明乃呈哲

哲意家人惰于畚锸自磨朱深若石脉哲甚恶之其年

哲卒

世有村人供于僧者祈其密言僧绐之曰驴其人遂日

夕念之经数岁照水见青毛驴附于背凡有疾病魅鬼

其人至其所立愈后知其诈咒效亦歇

秀才田瞫云太和六年秋凉州西县百姓妻产一子四

手四足一身分两面项上发一穗长至足时朝伯峻为

县令

韦斌虽生于贵门而性颇厚质然其地望素髙冠冕特

盛虽门风稍奢而斌立朝侃侃容止尊严有大臣之体

每㑹朝未常与同列笑语旧制群臣立于殿庭既而遇

雨雪亦不移歩于廊下忽一旦密雪骤降自三事以下

莫不振其簪裾或更其立位独斌意色益恭俄雪甚至

膝朝既罢斌于雪中㧞身而去见之者咸叹重焉斌兄

陟早以文学识度著名于时善属文攻草隶书出入清

显践历崇贵自以门地才华坐取卿相而接物蕳傲未

常与人款曲衣服车马犹尚奢侈侍儿阉竖左右常数

十人或隠几搘頥竟日懒为一言其于𩜹羞犹为精洁

仍以鸟羽择米每食毕视厨中所委弃不啻万钱之直

若宴于公卿虽水陆具陈曽不下箸每令侍婢主尺牍

往来复章未常自札受意而已词㫖重轻正合陟意而

书体遒利皆有楷法陟唯署名尝自谓所书陟字如五

朵云当时人多仿效谓之郇公五云体尝以五彩𥿄为缄

题其侈纵自奉皆此𩔗也然家法整肃其子允课习经

史日加诲励夜分犹使人视之若允习读不辍旦夕问

安颜色必悦(⿱艹石)稍怠惰即遽使人止之令立于堂下或

弥旬不与语陟虽家僮数千人应门賔客必遣𠃔为之

寒暑未尝辍也颇为当时称之然陟竟以蕳倨恃才常

为持权者所忌

天宝中处士崔玄㣲洛东有宅耽道饵术及茯苓三十

载因药尽领童仆軰入嵩山采芝一年方回宅中无人

蒿菜满院时春季夜间风清月朗不睡独处一院家人

无故辄不到三更后有一青衣云君在院中也今欲与

一两女伴过至上东门表姨处暂借此歇可乎玄㣲许

之须㬰乃有十馀人青衣引入有绿裳者前曰某姓杨

氏指一人曰李氏又一人曰陶氏又指一绯衣小女曰

姓石名阿措各有侍女軰玄㣲相见毕乃坐于月下问

行出之由对曰欲到封十八姨数日云欲来相看不得

今夕众往看之坐未定门外报封家姨来也坐皆惊喜

出迎杨氏云主人甚贤只此从容不恶诸处亦未胜于

此也玄㣲又出见封氏言词泠泠有林下风气遂揖入

坐色皆殊绝满座芬芳馥馥袭人命酒各歌以送之玄

㣲志其一二焉有红裳人与白衣送酒歌曰皎洁玉颜

胜白雪况乃青年对芳月沈吟不敢怨春风自叹容华

暗消歇又白衣人送酒歌曰绛衣披拂露盈盈淡染胭

脂一朵轻自恨红颜留不住莫怨春风道薄情至十八

姨持盏性颇轻佻翻酒污阿措衣阿措作色曰诸人即

奉求余不奉畏也拂衣而起十八姨曰小女弄酒皆起

至门外别十八姨南去诸人西入苑中而别玄㣲亦不

至异明夜又来欲往十八姨处阿措怒曰何用更去封

妪舎有事只求处士不知可乎诸女皆曰可阿措来言

曰诸女伴皆住苑中每岁多被恶风所挠居止不安常

求十八姨相庇昨阿措不能依回应难取力处士倘不

阻见庇亦有㣲报耳𤣥㣲曰某有何力得及诸女阿措

曰但求处士每岁岁日与作一朱幡上圗日月五星之

文于苑东立之则免难矣今岁已过但请至此月二十

一日平旦㣲有东风即立之庶可免也𤣥㣲许之乃齐

声谢曰不敢忘徳各拜而去玄㣲于月中随而送之逾

苑墙乃入苑中各失所在乃依其言至此日立幡是日

东风振地自洛南折树飞沙而苑中繁花不动玄㣲乃

悟诸女曰姓杨姓李及颜色衣服之异皆众花之精也

绯衣名阿措即安石榴也封十八姨乃风神也后数夜

杨氏軰复至愧谢各裹桃李花数斗劝崔生服之可延

年却老愿长如此住护卫某等亦可至长生至元和初

玄微犹在可称年三十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