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八百二十八 太平御览 卷之八百二十九
宋 李昉 等奉敕撰 中华学艺社借照日本帝室图书寮京都东福寺东京静嘉堂文库藏宋刊本
卷之八百三十

太平御览卷第八百二十九

资产部九

  商贾   负贩   佣赁

  檐    舂

    商贾

左传僖公下曰𥘿师及滑郑商人弦髙将市于周遇之以

乘韦先牛十二犒师啇行贾也乘四韦先韦乃入牛古者将献遣于人必有以先之曰寡

君闻吾子将歩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

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腆厚也淹乆也积刍末菜薪行则备一夕之卫

且使遽告于郑遽传

又宣公下曰荆尸而举荆楚也尸陈也楚武王始更为北陈法遂以为名也商农工

贾不败其业而卒乘辑睦歩曰卒车曰乘事不奸矣奸犯

又成公下曰荀罃之在楚郑贾人有将寘诸禇中以出既

谋之未行而楚人谓归之贾人如晋荀罃善视之如实出

巳贾人曰吾无其功敢有其实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诬君

子遂⿺辶商

左传昭元曰鲁曽阜曰贾而欲赢而恶嚣言譬如啇贾求赢利者不

淂恶喧嚣之声

又昭公曰子干归韩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

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难宣子谓弃疾亲恃子干共同好恶故言如市贾

同利以相求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言弁疾本不与子干同好则亦不得同恶

又昭公六曰臧㑹奔郈郈鲂假使为贾正焉郈在东平无塩县东南鲂

假郈邑大夫贾正掌货物使有常贾(⿱艹石)市吏

又昭公十六年曰郑子产对韩宣子曰昔我先君桓公与

商人皆岀自周郑本在周畿内桓公东迁并与啇人俱庸次比耦庸用也次更相从

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藿而共处之丗有盟誓以相

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无强市其物母或丐夺尔有利市

宝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

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

可乎

又定公下曰卫王孙贾曰苟卫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

使皆行而后可欲以激怒国人公以告大夫乃皆将行之

史记曰吕不韦传曰不韦阳翟大贾人也往来贩贱卖贵

家累千金

又曰白圭周人也与僮仆同苦乐趋时(⿱艹石)猛兽挚鸟之发

故曰吾治告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呉用兵商鞅行法

是也其智不足以权变勇不足以英断仁不能以取予强

不能有所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之矣盖天下言治生者

祖白圭也

又曰齐俗贱奴虏而刁间独爱贵之桀𭶑奴人之所患也

唯刁间收取使之逐渔塩商贾之利或连𮪍交守相然愈

益任之终得其力起冨数千万故曰宁爵无刁孟康曰刁间能畜豪

奴奴或有连车𮪍交守相奴自谓宁欲免去作民有爵耶无将止为刀氏作奴乎无发声助也言其能使

豪奴自饶而尽其力也

汉书曰髙祖诏曰贾人无得衣锦绣绮𭮹𫄨𦋺操兵𮪍马

又曰陈稀反上闻狶将皆故贾人曰吾知与之乃多以金

购狶将狶将多降

又曰周人之巧失为趋利喜为商贾富人则商贾为利

又曰通财鬻货曰商

又谚曰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𠋣市

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贪贾三之廉贾五之贪贾未当卖而卖末

可买而买故得利少而十得其三廉贾贵乃卖贱乃买故十得五也

魏志曰王烈字彦考于时名闻在邴原管寜之右辟公孙

度长史以商贾白秽太祖命为丞相⿰扌⿱彐𧰨 -- 掾徴未至卒也

齐书曰范云为始兴内史入境抚以恩德罢去亭候𦯶贾

露𪧐

梁书曰陆验少而贫(⿱艹石)落拓无行邑人郁𠮷卿者甚富验

倾身事之𠮷卿贷以钱米验借以商贩遂致千金因出郡

下散赀以事权贵

北史曰和士开母丧托附者咸往丧哭邺中富商丁周严

兴等并为义孝有一士人在𡘜限封孝琰入吊岀谓人曰

严兴之南丁周之北有一朝士号叫甚哀闻者传之士开

知而大怒

管子曰商人通贾倍道兼行以夜续日千里而不逺者利

在前也

鲁连子连却𥘿军平原君欲封之终不肯受平原君乃

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寿先生𥬇曰所贵天下之士者

为人排患释难解人之缔结即有取是商贾之事连不忍

为也

尸子曰子贡卫之贾人也

韩子曰鄙谚曰长𬒮善舞多资善贾此言多资易为工也

又曰𥘿韩攻魏昭卯西说罢之齐荆攻魏卯东说罢之魏

襄王养之以五车将军养以五乘使为将军卯曰伯夷以将军葬于

首山之下而天下曰夫以伯夷之贤与其称仁而以将军

葬是手力不掩也今臣罢四国之兵而王乃与臣五乘此

其称功犹嬴胜而履𪨗嬴利也谓贾也嬴利倍胜今以薄赏报大功犹嬴胜之人履𪨗也

淮南子曰贾多端则贫工多𠆸则穷心不一也贾多端非一

国语曰晋叔向对韩宣子曰夫绛之冨商韦藩木楗以过

于朝韦藩韦蔽前也木楗木檐唯其功庸少也言无功庸虽冨不得服朝服过于朝而能

金玉其车文错其服文文纎缕也言商之财足以金玉其车文错其服以无爵位故不得为其

上为藩木楗是能行诸侯贿言其财贿足以交于诸侯而无寻尺之禄无大绩

于民故也绩功也八尺曰寻

又曰齐管仲曰昔圣王处商就市井夫商群萃而州处察

其四时四时所用者豫资之监其郷之资监亲资财视其贵贱有无以知其市

之贾负任檐何脊曰负肩曰檐任抱何揭服牛轺马以周四方以其

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市取鬻卖旦暮从事于此以𩛙

子弟相语以利相示以赖相陈以知贾少而习焉其心安

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

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商子𢘆为商

又曰越大夫种曰臣闻之贾人贾人买贱卖贵者夏则资皮冬则

资𫄨𫄨葛精曰𫄨麄曰绤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

白虎通曰商贾何谓也商之为言⿺辶商其逺近度其有无通

四方商贾之为言固也固有用物以待民来以求其利者

论衡曰扬子云作法言蜀冨贾人赍钱十万愿载于书子

云不听夫富无仁义之行犹园中之鹿栏中之牛安得妄

异苑曰晋陵曲阿杨晚资财数千万三呉人召取直为商

估治生辄得倍冝或行长江卒遇暴风及劫盗者(⿱艹石)捉晚

钱多𫉬免济晚死后先所埋金悉移去邻人陈家尝

晨起见门外忽有百许万镪封题是杨晚姓字然后知财

物聚散必由天运

      负

礼记曲礼曰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

况冨贵乎负贩者尤轻恌志利冝(⿱艹石)无礼然

尚书大传曰舜贩于须丘

汉书曰灌婴睢阳贩缯者

说苑曰鲍叔身死管仲举上衽而哭之泣下如雨从者曰

非君臣父子也管仲曰非夫子所知也吾尝与鲍子贫贩

于南阳吾三辱于市不以我为怯知我故有所明也

魏志曰弘农董遇字季直性质讷而好学兴平中𨵿中扰

乱与兄季忠依将军假煨耒耜负贩而常挟持经书投

闲习读其兄𥬇之而不改

后魏书曰景穆季年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收其利髙

允諌曰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冨有四海何求而不𫉬而

乃与贩夫贩妇竞此尺寸

     佣赁

左传襄公二十七年曰崔氏之乱在二十五年申鲜虞求奔仆

赁于野以丧庄公为齐庄公服丧冬楚人召之遂如楚为右尹

楚能用贤

史记曰倪寛贫无资用常为弟子都养时间行佣赁以

给衣食行常带经止息则诵习之

又曰范睢微时弊衣间歩见须贾须贾见之惊曰叔今何

事范睢曰臣为佣赁贾哀之留与坐饮食乃取一绨𫀆

赐之

汉书曰栾布梁人彭越为家人时常兴布游穷困卖佣于

齐为酒家保数岁别去而布为人所略卖为奴

又曰匡衡字稚圭东海人父丗农夫至行衡好学家贫佣

作以供资用

后汉书曰郑均好黄老书兄仲为县游徼颇受礼遗均数

諌止不听即脱身为佣歳馀得钱帛归以与兄曰物尽可

复得为吏坐𧷢终身捐󠄂弃兄感其言遂为廉㓗

谢承后汉书曰施延字君子少为诸生明于五经家贫母

老周流佣赁避地于庐江临湖县种𤓰后复到呉郡海塩

取卒月直赁作半路亭下以养其母是时呉㑹未分山阴

冯敷为督邮到县延持帚往敷知其贤者下车谢使入亭

请与饭食讫脱衣与之饷饯不受

华峤后汉书曰范式为荆州刺史友人南阳孔嵩家贫亲

老乃变名姓佣为新野阿里街卒式行部到新野而县选

嵩为道驺迎式式见而识之呼嵩把臂谓子曰非孔仲山

𫆀对之叹息语及平生曰昔与子俱曳长𥚑游集帝学吾

蒙国恩致位牧伯而子怀道隐身处于卒伍不亦惜乎昔侯嬴

长守于贱业晨门肆志于抱𨵿子居九夷不患其陋贫者

士之冝岂为鄙哉敕县代嵩嵩以为先佣未竟不肯去

东观汉记曰公沙穆来游大学无资粮乃变服客佣为呉

祐赁春祐与语大惊遂共定交于杵臼之间

又曰𥘉梁鸿于大家单伯通家佣舂为事归其妻具食不

敢于鸿前仰视举案常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

其妻敬之

又曰班超字仲升家贫恒为官佣冩书尝辍书投笔叹曰

大丈夫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乆事

笔砚乎

呉志曰阚泽字德润㑹稽山阴人也家丗农夫至泽好学

家贫无资常与人佣书以供𥿄笔所冩既毕诵读亦周

齐书曰张敬儿之为襄阳府将也家贫毎休假辄佣赁自

给尝为城东呉泰家檐水通泰所爱婢事发将𬒳泰杀逃

卖棺材中以盖加上乃免

又曰王僧孺笃爱坟籍家贫常佣书以养毎冩毕讽诵亦

又曰冯道根少孤家贫佣赁以养母行得甘肥未尝先食

必遽还以遗母

南史曰呉逵经饥荒男女死者三十人唯逵夫妻𫉬全家

徒四壁立冬无𬒳袴昼则佣赁夜则伐木烧砖妻亦同逵

此诚无有懈倦

汉皇德颂曰侯瑾字子瑜炖煌人少孤贫依宗人居性笃

学𢘆慵作为资暮还辄𬋖柴读书

     檐

释名曰檐任也力所胜任也

后汉书曰赵孝字长平父普王莽时为田禾将军任孝为

郎毎告归常白衣步担从长安还欲止邮亭亭长先时闻

孝当过以有长者客扫洒待之孝既至不自名长不肯内

问曰闻田禾将军子当从长安来何时至乎孝曰寻到矣

于是遂去

东观汉记曰马成为郯令上征河北成嬴衣歩檐渡河诣

魏志曰曹休年十馀岁丧父独与一客檐丧假葬携将老母

渡江至呉

魏略曰吴禧字子牙京兆人也丗单家贫少好学𥘉平中三

辅乱禧南客荆州不以荒扰担负经书毎以采稆馀日则

诵习之

晋书曰郭文字文举少爱山水尚嘉遁洛阳䧟乃歩担入呉兴

馀姚大辟山中猎者时往𭔃𪧐文夜为檐水而无倦色

又曰谯秀字元彦在蜀遇范贲萧敬相继作乱秀乃避难

宕渠郷里宗族旅慿之者以百数秀年出八十众欲代

负檐秀曰各有老弱当先营护吾气力犹足自堪岂以垂

朽之年累诸君也

又曰王澄字平子兄衍妻郭氏性贪鄙欲令婢路上檐粪

澄年十四諌郭以为不可

又曰董养字仲道见洛阳东北歩广里地䧟有二鹅出焉

其苍者飞去白者不能飞知白者国家之象頋谓谢阮季

曰易称知几其神君等可𭰹藏矣乃与妻荷檐入蜀莫知

所终

齐书曰桓康随武帝在贛县㤗始𥘉武帝起义为郡所絷

众皆散康装檐一头贮穆后一头贮文惠太子竟陵王子

良自负置山中与门客萧欣祗等四十馀人相结破郡狱

出武帝

梁书曰司马申太清之难父母俱没因此自担土菜食终

后魏书曰髙允性好文学担笈负书千里就业方言曰嬴

旅荷腾担也齐楚陈宋之间曰嬴燕之外郊越之东瓯呉

之外鄙谓之旅南楚谓之嬴自𨵿而西陇冀以往谓之荷

凡以驴马驼载物者谓之负他亦谓之荷郭璞注曰今江东单檐两

头物为腾庄子嬴粮起之担者用膂力因以名之

先贤行状曰平原王烈字彦考国中有盗牛者牛主得而放之

盗者曰子既放我幸无使王烈闻之间年国中行路老父

负檐重有人代檐行数十里至家而去问姓名不语顷之

老父失剑于路有人得而守之至暮剑主还见之乃代檐

人也老父曰子前代吾檐不得姓名今复守吾剑子诚贤

人可语吾姓名以告王烈使人问之乃昔时盗牛人也烈

使国人表其庐而异焉

     舂

说文曰舂捣粟也

周礼地官下曰舂人掌供禾物

礼记擅弓上曰邻有丧舂不相郑玄曰相以音声相助

榖梁传文公曰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

汉书刑法志曰罪人狱巳决充为城旦舂满三歳为鬼

薪白粲

汉书曰吕后囚戚夫人永巷令舂

又曰陈咸为南阳太守所居以杀伐立威豪猾吏乃大姓

犯法论输府为地臼木杵舂不中程辄加罪笞

又曰江都王建宫人八子有过者辄令羸立或系居树上

或脱钳以铅杵舂不中程辄掠之

又曰楚王戊与呉通谋申公曰生諌之不听乃胥靡之使

杵臼雅舂于市晋灼曰胥相靡随右左坐轻刑名也雅正杵舂

南史曰梁武丁贵嫔徳后醋忌遇贵嫔无道使曰舂毎

中程(⿱艹石)有助者

后魏书曰髙祐为西兖州刺史镇滑䑓令一家之中自立

一碓五家之外共造一井以给行客不听妇人𭔃舂取水

庄子曰⿺辶商百里者𪧐舂粮

淮南子曰量粟而舂数米而炊可以治家而不可以治国

传子曰夷吾为政士三妻者逐于境外女三嫁者入于舂

隶也

国语曰天子禘郊之事必自射其牲王后必自舂粢诸

侯宗庙之事必自射牛刲羊击豕封刺击杀夫人必自舂其盛

自器曰盛上言粢下言盛牙其文也〇丗本曰雍父作舂宋襄公注曰雍父黄帝臣也

吕氏春秋曰赤冀作舂

桓子新论曰宓牺之制杵臼万民以济及后人加巧因延

力借身重以践碓而利十倍杵臼又复设机𨵿用驴嬴牛

马及役水而舂其利乃且百倍

崔赣易林曰蹇之革曰折挺舂稷君不得食头养病根无

益于病

严欣期交州记曰糠头山在合浦海口传云越王舂米于

此积糠所成

石虎邺中记曰有舂车作木人反行碓于车上动则木人

踏碓舂行十里成米一斛

俗记曰王庆孙为襄阳都督后之镇尔时沔中蛮盛断道

䌸得王去将还家语王云汝是贵人试作贵人行看驱逼

不得巳王便行蛮以其贵人不堪苦使令与妇女共碓下

王褒仅约曰事讫休息当舂一石

岭表异录曰广南有舂堂以浑木刳为槽一槽两边约十

杵男女间六以舂稻粮𫾣磕槽舷皆有遍拍槽声(⿱艹石)鼓闻

于数里虽思妇之巧弄秋砧不能比其流亮也


太平御览卷第八百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