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明道学案(上) 宋元学案
卷十四 明道学案(下)
作者:黄宗羲 清朝
卷十五 伊川学案(上)

    卷十四·明道学案下(黄宗羲原本,黄百家纂辑,全祖望修定)

    △陈治法十事

    臣窃谓:圣人创法,皆本诸人情,通乎物理。二帝三王之盛,曷尝不随时因革,称事为制乎?然至于为治之大原,牧民之要道,理之所不可易,人之所赖以生,则前圣后圣,未有不同条而共贯者。如生民之称有穷,则圣王之法可改。故后世尽其道则大治,用其偏则小康,此历代彰灼著明之效也。苟或徒知泥古而不能施之于今,姑欲循名而顾忘其实,此固末世陋儒之见,诚不足以进于治矣。然傥谓今世人情已异于古,先王之冉必不可复于今,趋便目前,不务高远,亦恐非大有为之论,而未足以济当今之极弊也。独行之有先后,用之有缓急耳!古者自天子达于庶人,未有不须师友而成其德者。故舜、禹、文、武之圣,亦皆有所从受学。今师傅之职不修,友臣之义不著,而尊德乐善之风未成,此非有古今之异者也。王者奉天建官,故天地四时之职,二帝三王未之或改,所以修百度而理万化也。唐存其略,而纪纲小正。今官秩淆乱,职业废弛,太平之治,而未兴,此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天生烝民,立之君,使司牧之,必制之常产以厚其生,经界必正,井地必均,此为治之大本也。唐尚存口分授田之制,今益荡然。富者田连阡陌,跨州县而莫之止;贫者日流离,饿殍而莫之恤;幸民猥多,衣食不足而莫为之制。将生齿日繁,转死日促,制之之道,所当渐图,此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古者政教始乎乡里,其法起于比闾族党,州乡酂遂以联属,统治其民,故民安于亲睦,刑法鲜犯,廉耻易格,此亦人情之自然,行之则效,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庠序学校之教,先王所以明人伦,化成天下者也。今师学废而道德不一,乡射亡而礼义不兴,贡举不本于乡里而行实不修,秀士不养于学校而人材多废,此较然之事,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古者府史胥徒受禄公上,而兵农未始判也。今骄兵耗国力,匮国财,极矣。禁卫之外,不渐归之于农,将大贻深患。府史胥徒之毒天下,而目为公人,举以入官,不更其制,何以善后?此亦至明之理,非有古今之异者也。古者国有三十年之通馀,九年之食以制国用,无三年之食者,则国非其国。今天下耕之者少,食之者众,地力不尽,人功不勤,虽富室强宗,鲜有馀积,况其贫弱者乎!一遇年岁之凶,即盗贼纵横,饥羸满路。如不幸有方三二千里之灾,或连年之歉,当何以处之?宜渐从古制,均田务农,俾公私交务于储馀,以豫为之备,未可以幸为恃也。古者四民各有常职,而农者十居八九,故衣食易给而民无所苦。今京师浮民数逾百万,游手游食,不可赀度,其穷蹙辛苦,孤贫疾病,变诈巧伪以自求生,而常不足以生,日益岁滋。宜酌古变今,均多恤寡,渐为之业以振救其患。圣人奉天理物之道,在乎六府,六府之任,列之五官,山虞泽衡,各有常禁,夫是以万物阜丰而财用不乏也。今五官不修,六府不治,用之无节,取之不时,林木焚赭,斧斤残伤,而川泽渔猎之繁,暴残耗竭,而侵寻不禁。宜修古虞衡之职,使将养之,以成变通长久之利。古冠婚丧祭,车服器用,差等分别,莫敢逾僭,故财用易给而民有常心。今礼制未修,奢靡相尚,卿大夫之家莫能中礼,而商贩之类或逾王公,礼制不足以检饬人情,名数不足以旌别贵贱,诈虔攘夺,人人求厌其欲而后已,此大乱之道也。因先王之法,讲求而损益之。凡此,皆非有古今之异者也。然是特其端绪,必可施行之验也云尔。如科条度数、施为注措之道,必稽之经制而合,施之人情而安,惟圣明博择其中!

    (百家谨案:先生所上神宗《陈治法十事》,观其文彩,似 不足,案其时势,悉中肯綮,无一语非本此中至诚之流露也。此真明体达用之言。胡敬斋曰:“若依他做 ,三代之治可运之掌,惜惑于王安石而不能用也。”)

    △附录

    先生数岁,即有成人之度,赋《酌贪泉诗》“中心如自固,外物岂能迁”,已见志操矣!

    十五六岁与弟伊川受学于濂溪,即慨然有为圣贤之志。尝自言再见茂叔后,吟风弄月,有“吾与点也”意。

    明道作县,常于坐右书“视民如伤”,云:“颢每日尝有愧于此。”观其用心,应是不到错决挞了人。

    明道主簿上元时,谢师直为江东转运判官,师宰来省其兄,尝从明道假公仆掘桑白皮。明道问之曰:“漕司役卒甚多,何为不使?”曰:“《本草》说,桑白皮出土,见日者杀人。以伯淳所使人不欺,故假之耳。”师宰之相信如此。

    伊川云:谢师直尹洛时,尝谈经,与鄙意不合,因曰:“伯淳亦然。往在上元,景温说《春秋》,犹时见取;至言《易》,则皆曰非是。”颐谓曰:“二君皆通《易》者也。监司谈经而主簿乃曰非是,监司不怒,主簿敢言。非通《易》,能如是乎?”

    荐为御史,神宗召对,问所以为御史。对曰:“使臣拾遗补阙,裨赞朝廷,则可。使臣掇拾臣下短长,以沽直名,则不能。”神宗叹赏,以为得御史体。

    一日,神宗纵言,及于辞命。先生曰:“人主之学,惟当务为急。辞命非所先也。”神宗为之动容。

    先生为御史时,神宗尝使推择人才。所荐数十人,以父表弟张载暨弟颐为首,天下咸称允当。

    熙宁五年,太中公告老而归,先生求折资监当以便养,归洛。岁馀,得监西京洛河竹木务。家数清窭,僦居洛城殆十馀年,与弟从容亲庭,日以读书讲学为事,士大夫从游者盈门。自是身益退,位益卑、而名益高于天下。

    (梓材谨案:原本有“明道见上称介甫之学”与“神宗问安石之学”二条,今移入《荆公新学略》。)

    王荆公尝与明道论事不合,因谓先生曰:“公之学,如上壁。”言难行也。明道曰:“参政之学,如捉风。”后来逐不附己者,而独不怒明道,且曰:“此人虽未知道,亦忠信人也。”

    先生尝曰:熙宁初,王介甫行新法,并用君子小人。君子正直不合,介甫以为俗学不通世务,斥去;小人苟容谄佞,介甫以为有才能知通变,用之。君子如司马君实不拜同知枢密院以去,范尧夫辞同修起居注得罪,张天祺自监察御史面折介甫被谪。介甫性狠愎,众人皆以为不可,则执之愈坚。君子既去,所用皆小人,争为刻薄,故害天下益深。使众君子未用与之敌,俟其势久自缓,委曲平章, 尚有听从之理,俾小人无隙以乘,其为害不至此之甚也。

    扶沟地卑,岁有水旱,先生经画沟洫之法以治之,未及兴工而去官,曰:“以扶沟之地,尽为沟洫,必数年乃成。吾为经画十里之地以开其端,后人知其利,必有继之者矣。夫为令之职,必使境内之民凶年饥岁免于死亡,饱食逸居,有礼义之训,然后为尽。故吾于扶沟,开设学校,聚邑人子弟教之,亦几成而废。夫百里之施,至狭也,而道之兴废系焉。是数事皆未及成,岂不有命与!然知而不为,徒责命之兴废,则非矣。此吾所以不敢不尽心也。”

    在澶州日,修桥少一长梁,曾博求之民间。后因出入,见林木之佳者,必起计度之心。因语以戒学者,心不可有一事。

    明道终日坐,如泥塑人,然接人浑是一团和气,所谓“望之俨然,即之也温”。

    张子厚学成德尊,识者谓与孔子为比。然犹秘其学,不多为人讲之。其意若曰:“虽复多闻,不务畜德,徒善口耳而已。”故不屑与之言。先生谓之曰:“道之不明于天下也久矣!人善其所习,自谓至足。必欲如孔门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则师资势隔,而先王之道或几乎息矣。趣今之时,且当随其资而诱之,虽识有明暗,志有浅深,亦各有得焉,而尧、舜之道庶可驯致。” 子厚用其言,故关中学者躬行之多,与洛人并。推其所自,先生发之也。

    明道先生与门人讲论,有不合者,则曰更有商量。伊川则直曰不然。

    先生谓学者曰:“贤看某如此,某煞用工夫。见理后须开放,不开放祇是守。开又近放倒,故有礼以节之;守几于不自在,故有乐以乐之。乐即是放开也。”

    (梓材谨案:前二语,梨洲原本所有。下移《上蔡语录》以足之。)

    明道见谢子记问甚博,曰:“贤却记得许多!”谢子不觉面赤身汗,先生曰:“只此便是恻隐之心!”

    谢子曰:“吾尝习忘以养生。”明道曰:“施之养生则可,于道有害。习忘可以养生者,以其不留情也,学道则异于是。夫‘必有事焉而勿正’,何谓乎?且出入起居,宁无事者。正心以待之,则先事而迎。忘则渺乎去念,助则近于留情,故圣人之心如鉴。孟子所以异于释氏心也。”

    《程氏遗书》曰:“学者先学文,鲜有能至道。至如博观泛滥,亦自为害。”故先生尝教谢良佐曰:“贤读书,慎不要循行数墨。”

    又曰:良佐昔录《五经》语作一册,伯淳见之,谓曰:“玩物丧志!”

    上蔡曰:先生善言《诗》,他又不曾章解句释,但优游玩味,吟哦上下,便使人有得处。

    又曰:昔伯淳先生教予,祇管看他言语。伯淳曰:“与贤说话,却是扶醉汉,救得一边,倒了一边。”只怕人执著一边。

    刘立之曰:先生德性充完,粹和之气盎于面背,乐易多恕,终日怡悦,未尝见其忿厉之容。某问以临民,曰:“使民各输其情。”又问御史,曰:“正己以格物。”

    又曰:先生平生与人交,无隐情,虽童仆必讬以忠信,故人亦忍欺之。尝自澶渊遣奴持金诣京师贸用物,计金之数可当二百千,奴无父母妻子,同列闻之,莫不骇且诮。既奴持物如期而归,众始叹服。

    范淳夫曰:颜子之不迁不贰,惟伯淳有之。

    (梓材谨案:梨洲原本此条作:陈忠肃公瓘尝作《责沈文》送其侄孙渊几叟云“⒓公沈诸梁问孔子于子路”,至“自是以来,常以寡陋自愧”一大段,今以其文与《陈邹诸儒案》复出,以其前三十六字并入了斋附录,而仅留范公二语于此。)

    邵伯温曰:元丰八年三月五曰,神宗升遐,诏至洛,故相韩康公为留守,程宗 丞伯淳为汝州酒官,会以檄来,举哀于府。既罢,谓康公之子兵部宗师曰:“颢以言新法不便忤大臣,同列皆谪官,颢独除监司,颢不敢当,辞之。念先帝见知之恩,终无以报。”已而泣。兵部曰:“今日朝廷之事如何?”宗丞曰:“司马君实、吕晦叔作相矣。”兵部曰“二公果作相,当如何?”宗丞曰:“当与元丰大臣同。若先分党与,他日可忧。”兵部曰“何忧?”宗丞曰:“元丰大臣皆 嗜利者,使自变其已甚害民之法,则善矣。不然,衣冠之害未艾也。君实忠直,难与议。晦叔解事,恐力不足尔。”既而二公果并相,召宗 丞,未行,以疾卒。宗丞为温公、申公所重,使不早死,更相调护协济于朝,则元祐朋党之论无自而起矣。论此事时,范淳夫、朱公掞、杜孝锡、伯温同闻之。今年四十,而其言益验,故表而出之。

    侯仲良曰:朱公掞见明道于汝州,归谓人曰:“某在春风中坐了一月。”

    刘左司曰:诚意积于中者既厚,则感动于外者亦深,故伯淳所在临政,上下响应。(补。)

    《震泽记善录》曰:明道云:“才说明日,便是悠悠。穷经进学,须是日就月将。”(补。)

    《吕氏童蒙训》曰:明道先生言:“人心不同,如其面。不同者皆私心也,至于公则不然。”(补。)

    张横浦曰:明道书窗前有茂草覆砌,或劝之芟,曰:“不可!欲常见造物生意。”又置盆池畜小鱼数尾,时时观之,或问其故,曰:“欲观万物自得意。”草之与鱼,人所共见,唯明道见草则知生意,见鱼则知自得意,此岂流俗之见可同日而语!(补。)

    又曰:孟子曰:“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予有一事,可实其说。游定夫访龟山,龟山曰:“公适从何来?”定夫曰:“某在春风和气中坐三月而来。”龟山问其所之,乃自明道处来也。试涵泳“春风和气”之言,则仁义礼智之人,其发达于声容色理者,如在吾目中矣。(补。)

    ⒓水心《习学记言》曰:案程氏答张氏论定性,“动亦定,静亦定,无将迎,无内外”,“当在外时,何者为内”,天地“普万物而无心”,圣人“顺万天而无情”,“扩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有为为应冉,明觉为自然”,“内外两忘,无事则定,定则明”,“喜怒不系于心而系于物”,皆老、佛语也。程、张攻斥老、佛至深,然尽用其学而不知者,以《易大传》误之,而又自于《易》误解也。(梓材案:谢山注云:“盖指‘无思’‘无挝薤诸语。)子思虽渐失古人体统,然犹未至此;孟子稍萌芽,其后儒者则无不然矣。老、佛之学,所以不可入周、孔之道者,周、孔以建德为本,以劳谦为用,故其所立,能与天地相终始,而吾身之区区不豫焉。老、佛则处身过高,而以德业为应世,其偶可为者则为之,所立未毫发,而自夸甚于丘山,至于坏败丧失,使中国胥为夷狄,沦亡而不能救,而不以为己责也。嗟夫!未有自坐老、佛病处而辩老、佛,以明圣人之道者也。(补。)

    吕子约曰:读《明道行状》,可以观圣贤气象。(补。)

    胡敬斋曰:明道天资高,本领纯粹,其学自大本上流出,于细微处又精尽。

    又曰:明道才大德盛,当时入朝建言,若依他做 ,三代之治可运于掌,惜乎神宗惑于王安石功利之言而不能用也。当时神宗甚欲有为,亦甚聪明,安石亦才高,故明道俱要格其心,已被明道感动了。明道虽去,神宗眷眷怀之,安石亦言感公诚意。当时被张天祺等攻激太过,遂不能从。故明道深惜此机会,以为两分其罪。

    罗整庵曰:张子《正蒙》“由太虚,有天之名”数语,亦是将理气看作二物。其求之不为不深,但语涉牵合,殆非性命自然之理也。尝观程伯子之言有云:“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体则谓之易,其用则谓之神,其命于人则谓之性。”只将数字剔拨出来,何等明白!学者若于此处无所领悟,吾恐其终身乱于多说,未有归一之期也。

    高景逸曰:先儒惟明道先生看得禅书透,识得禅弊真。

    又曰:《大学》者,圣学也;《中庸》者,圣心也。匪由圣学,宁识圣心!发二书之秘,教万世无穷者,先生也。渊乎微乎!非先生,学者不识天理为何物矣。不识天理,不识性为何物矣。是儒者至善极处,是佛氏毫厘差处。

    唐一庵曰:明道之学,嫡衍周派,一天人,合内外,主于敬而行之以恕,明于庶物而察于人伦,务于穷神知化而能开物成务,就其民生日用而非浅陋固滞。不求感而物应,未施信而民从。筮仕十疏,足以占王道之端倪。惜早世,未极其止。

    (百家谨案:伊川之表先生墓,谓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学不传,千载无真儒,先生生于千四百年之后,一人而已。自斯言出,后人群然无异辞也。而要识先生之所以为真儒,千四百年后之一人者何在。盖由其学本于识仁;识仁,斯可以定性。然仁果何以识?先生曰:“存久自明。”则存养之功为要也。先生又曰:“学者识得仁体,先实有诸己,祇要义礼栽培。如求经义,皆栽培之意。”又曰:“学以知为本,且未说到持守。持守甚事?须先在致治蓿”又曰:“悟则一句句皆是这⒑。道理已得后,无不是此事也。”夫曰“存久自明”,曰“先实有诸己”,将经义只为栽培,曰“学以知为本”,曰“悟”,将论先生之学者,又疑为禅矣。不知儒、释之辨,只在有理与无理而已。非必凡内求诸己,务求自得者便是禅;懵懂失向,沿门乞火者便是儒也。先生自道“天理二字,是我自家体贴出来”,而伊川亦云“性即理也”,又云“人只有⒑天理,却不能存得,更做甚人”,两先生之言,如出一口。此其为学之宗主,所以克嗣续洙泗而迥异乎异氏之灭绝天理者也。至于先生之德性和粹,刘安礼谓从先生三十馀年,未尝见其忿厉之容。而于兴造礼乐,制度文为,下及兵刑水利之事,无不悉心精练。使先生而得志有为,三代之治不难几也。顾裕陵亦有意于先生,而不容于安石之褊拗,且年寿亦不永。富郑公曰:“伯淳无福,天下之人也无福。”信哉!

    ◎明道学侣

    ○正公程伊川先生颐(别见《伊川学案》。)

    ○献公张横渠先生载(别见《横渠学案》。)

    ○侍讲吕原明先生希哲(别见《荥阳学案》。)

    ◎明道同调

    ○少师韩持国先生维

    ○恭简王彦霖先生岩叟(并见《范吕诸儒学案》。)

    ◎明道门人(濂溪再传。)

    ○博士刘质夫先生绚

    ○校书李端伯先生龠(并见《刘李诸儒学案》。)

    ○监场谢上蔡先生良佐(别见《上蔡学案》。)

    ○文靖杨龟山先生时(别见《龟山学案》。)

    ○文肃游廌山先生酢(别见《廌山学案》。)

    ○龙学吕晋伯先生大忠

    ○教授吕和叔先生大钧

    ○正字吕蓝田先生大临(并见《吕范诸儒学案》。)

    ○侯荆门先生仲良

    ○承议刘先生立之

    ○学士朱先生光庭(并见《刘李诸儒学案》。)

    ○签判田先生述古(别见《安定学案》。)

    ○修撰邵子文先生伯温(别见《百源学案》。)

    ○博士苏先生昺(别见《吕范诸儒学案》。)

    ○尚书邢和叔恕(别见《刘李诸儒学案》。)

    ◎明道私淑○靳先生裁之

    靳裁之,颍昌人。少闻伊洛程氏之学。胡文定入太学时,以师事之。(参《姓谱》。)△靳先生语

    士之品大概有三:志于道德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功名者,富贵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富贵而已者,则亦无所不至矣。(补。)

    ○忠肃陈了斋先生瓘(别见《陈邹诸儒学案》。)

    ◎靳氏门人

    ○文定胡武夷先生安国(别为武夷学案。)

    ◎明道续传○庄靖李鹤鸣先生俊民

    李俊民,字用章,泽州人。少得河南程氏之学。金承安中,以经义举进士第一,授应奉翰林文字。未几,弃官归,教授乡里。其于理学渊源,冥搜隐索,务有根据。金源南迁后,隐嵩山,再徙怀州,俄复隐西山。既而变起仓卒,人服其先治蓿先生在河南时,隐士荆先生者授以《皇极》数学,时知数者无出刘秉忠右,亦自以为弗及。世祖在藩邸,以安车召至,延访无虚日。遽乞还山,遣中贵护送之。又尝令张仲一问以祯祥,及即位,其言始验。而先生已卒,年八十馀,赐谥庄靖先生。(从黄氏补本录入。)

    (梓材谨案:郝陵川见《明道伊川两先生祠堂记》云:“泰和中,鹤鸣先生得先生之传,又得邵氏《皇极》之学,廷试冠多士,退而不仕,教授乡曲,故先生之学复盛。”鹤鸣泽州人,泽州学者多原于明道,所谓“先生之学”,盖谓明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