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麈录_(四部丛刊本)/余话卷二 中华文库
挥麈录 馀话卷二 宋 王明清 撰 景汲古阁景宋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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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麈馀话卷之二
汝 阴 王 明清
丁晋公自海外徙宅光州临终以一巨箧𭔃郡帑中
上题云候五十五年有姓丁来此作通判可分付
开之至是歳有丁姓者来贰郡政即晋公之孙计
其所留年月尚未生启视之但一黒匣贮大端研
一枚上有一小窍以一棋子覆之揭之有水一泓
流出无有歇时温润之甚不可名状丁氏子孙至
今珤之又陈公密缜未逹时尝知端州闻部内有
冨民蓄一研奇甚至破其家得之研面丗所谓熨
斗焦者成一黒龙奋迅之状可畏二鸜鹆眼以为
目每遇阴晦则云雾辄兴公密没归于张仲谋询
政和间遂登金门 祐陵置于宣和殿为书符之
用靖康之乱龙德宫服御多为都监王球藏匿事
露下大理 思陵欲诛之子裳叔祖为𣗥卿为之
营救止从逺窜其后北归以此研谢子裳至今藏
于家二研真希丗之宝也
明清尝于王莹夫瓘处见王荆公手书集句诗一𥿄
云海棠乱发皆临水君知此处花何似凉月白纷
纷香风隔岸闻啭枝黄鸟近隔岸声相应随意坐
莓苔飘零酒一杯今不知在何所
周美成晩归钱塘郷里梦中得瑞鹤仙一阕悄郊原
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斜阳映山落敛馀红
犹恋城䦨角凌波歩弱过短亭何用素约有流
莺劝我重解绣鞍缓引春酌不记归时早暮上马
谁扶醒眠朱阁惊飙动幕犹残醉绕红药叹西园
巳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任流光过𨚫归来
洞天自乐未几方腊盗起自桐庐拥兵入杭时美
成方㑹客闻之仓黄出奔趍西湖之坟庵次郊外
适际残腊落日在山忽见故人之妾徒歩亦为逃
避计约下马小饮于道旁旗亭闻莺声于木杪分
背少焉抵庵中尚有馀醺困卧小阁之上恍如词
中逾月贼平入城则故居皆遭蹂践旋营缉而处
继而得请提举杭州洞霄宫遂老焉悉符前作美
成尝自记甚详今偶失其本姑追记其略而书于编
周美成为江宁府溧水令主簿之室有色而慧美成
每洽于尊席之间丗所传风流子词盖所寓意
焉新绿小池塘风帘动碎影舞斜阳羡〈一作见〉金屋
去来旧时巢燕土花缭绕前度莓墙绣阁鳯帷深
几许听得理丝簧欲又休虑乖芳信未先噎
愁转淸商暗想新妆了开朱戸应自待月西厢最
苦梦魂今宵不到伊行问甚时却与佳音密秏拟
将秦镜偷换韩香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新绿
待月皆簿㕔亭轩之名也〈俞羲仲云〉
曾文肃初与蔡元长兄弟皆临川王氏之亲党后来
位势既隆遂为𬽦敌崇宁初文肃为元长攘其相
位文肃以观文守南徐时元度帅维扬赴镇过郡
元度开燕甚勤自为口号云并居二府同事三朝
怅契阔于当年喜逢迎于斯地又云对掌紫枢参
大政同扶赫日上中天谬为恭敬如是而中实不
然巳而兴狱文肃遂迁衡阳
元祐初滕章敏帅定武时耿晞道南仲为教授偶燕
集郡僚章敏席间作诗坐客皆和独晞道辞云某
以经义过省不习为诗章敏之婿何洵直滑稽名
丗忽云熙宁中 𥙿宁后苑射弓而殿帅林广云
不能上询其故云臣本出弩手阖坐大𥬇〈黄六〉
〈丈叔愚云〉
李处迈邯郸之孙政和初以直秘阁知相州外甥张
澄如莹繇宗女夫为承节郎侍行掌扎牍之𭔃时
聂贲逺山为郡博士王将明甫为决曹椽如莹处
甥馆既与二公往还且周旋甚至悉皆怀感王聂
同年生也始甚欢而聂于乐籍中有所属意王亦
昵之每戒不令前聂恨之因而遂成仇怨其后甫
改名黼为相荐如莹易文阶除枢密院编修巳而
更秩为郎聂后以蔡元长称其刚方有立荐之改
名昌擢侍从黼大用事贬聂散官安置衡州益衘
黼矣靖康时事大变召登政府黼之诛死聂有力
焉而聂亦以是歳出使至绛州害黼初败如莹
踪迹颇危赖聂之回互竟无它南渡之后出入中
外浸登要途至端明殿学士宣奉大夫拜庆逺军
节目以终四十三年无一日居闲 中兴以来如
莹一人而巳〈孙长文云〉
徐干臣伸三衢人政和初以知音律为太常典乐出
知常州尝自制转调二郎神之词云闷来弹鹊又
搅碎一帘花影谩试着春衫还思纎手薫彻金虬
烬冷动是愁端如何向但怪得新来多病嗟旧日
沈腰如今潘𩯭怎堪临镜重省别时泪滴罗襟犹
凝为我厌厌日髙慵起长托春酲未醒雁足不来
马蹄难驻门掩一亭芳景空伫立尽日栏干𠋣遍
昼长人静既成㑹开封尹李孝寿来牧呉门李以
严治京兆号李阎罗道出郡下干臣大合乐燕劳
之喻群娼令讴此词必待其问乃止娼如戒至
三四李果询之干臣蹙頞云某顷有一侍婢色艺
冠绝前歳以亡室不容逐去今闻在苏州一兵官
处屡遣信欲复来而今之主公靳之感赋此词
中所叙多其书中语今焉适有天幸公拥麾于彼
不审能为我之地否李云此甚不难可无虑也既
次无锡賔赞者请受谒次第李云郡官当至枫桥
桥距城十里而逺翌日舣舟其所官吏上下望风
股栗李一阅刺字忽大怒云都监在法不许出城
迺亦至此使郡中万一有火盗之虞岂不殆哉斥
都监下階荷校送狱又数日取其供牍判奏字其
家震惧求援宛转哀鸣致恳李𥬇云且还徐典乐
之妾了来理㑹兵官者解其指即日承命然后舎
之〈曽仲恭云〉
东坡先生出帅定武黄门以书荐士往谒之东坡一
见云某记得一小话子昔有人发冡极费力方透
其穴一人祼坐其中语盗曰公岂不闻此山号首
阳我乃伯夷焉有物邪盗慊然而去又往它山䦆
治方半忽见前日祼衣男子从后拊其背曰勿开
勿开此乃舎弟墓也〈徐敦立云〉
政和建艮岳异花奇石来自东南不可名状忽灵壁
县贡一巨石髙二十馀丈周围称是舟载至京师
毁水门楼以入千夫之不动或启于 上云此
神物也宜表异之 祐陵亲洒宸翰云庆云万态
奇峰仍以金带一条挂其上石即遂可移省夫之
半顷刻至苑中〈李平仲云〉
潘兊字之呉门人仕 祐陵为侍从宣和𥘉奉祠
居里中时郡民朱勔以幸进宠眷无比父冲殂勔
护䘮归葬郷间倾城出迓而潘独不往潘之先茔
适有山林形势近冲新阡勔欲得之迺脩敬于潘
杜门弗纳勔恃恩自恣遣人讽之且席以薫天之
势潘一切拒之勔归京师果诉于 上降 御笔
夺之已而又訹御史诬之以罪而禠潘之职虽抑
之于一时而呉人至今称之〈曽育当时云〉
祐陵时有僧妙应者江南人往来京洛间能知人休
咎其初不言五行形神且不在人之求而告之
佯狂奔走初无定止饮酒食肉不拘戒行人呼之
为风和蔡元长禠职居钱塘一日忽直造其堂书
诗一绝云相得端明似虎形揺头摆脑得人憎看
取明年作宰相张牙劈口吃众生又书其下云众
生受苦两纪都休巳而悉如其言绍兴初犹在广
中蜕寂于柳州明清投辖录中亦书其略〈苏训直玭云〉
蔡攸尝侍 徽宗曲宴禁中上命连沃数巨觥娄至
顚仆赐之未巳攸再拜以恳曰臣䑕量巳穷逮将
委顿愿 陛下怜之 上𥬇曰使卿死又灌杀
一司马光矣始知温公虽遭贬斥于一时而 九
重固自敬服如此〈乐寿之云〉
李彦思邈曾文肃之甥早歳及弟文采为政称于一
时蔡元长与之连初亦喜之后元长与文肃交恶
始恶之政和𥘉自江外作邑归时元长以师垣秉
钧入谒之后元长语其所厚曰李邈面目如此所
欠一黥耳彦思闻之皇恐即上书欲愿投笔比再
见元长元长曰公乞易武早巳降 旨换授庄宅
使矣邈闻语即趍廷下效使臣之喏云李邈谢太
师更不再升阶而出元长𥬇云李彦思元来了得
一解即除知保州见阙〈中父舅云〉
詹大和坚老来京师省试罢坐㣲累下大理时李传
正端初为少卿初入之时坚老哀鸣曰某逺方举
人不幸抵此祈公怜之端初怒操俚谈诟曰子觜
尖如此诚奸人也因困辱之巳而榜出奏名所犯
既轻在法应释得以无事自此各不相闻后十馀
年端初为淮南路转运副使既及𤓰坚老自郎官
出为代端初固忩之而坚老心未能平也相见各
叙昩生平而巳既再见端初颇省其面目犹不记
前事因曰郎中有素者岂尝解后朝路中邪风
采堂堂非曩日比也坚老答曰风采堂堂固非某
所自见但不知比往时觜不尖否端初愧怍而寤
端初有子即粹伯处全也粹伯迺外祖之遗体不
但曽氏之指节可验而髙明豪放酷肖之粹伯亦
不自隐礼待二家均一丗亦多知之传正邯郸公
淑孙也
鳯翔府太平观主道士张景先出入黄安中之门甚
乆安中坐此弹章中颇及之有闽人黄谦者狡狯
人也自买度牒逺投景先求为弟子因得以识安
中后归闽遂住武夷山毎对客必目安中为家兄
人以其名连易卦颇以为然安中至里中焚黄谦
亦谒之安中以景先之故稍礼之逮安中北还谦
宣言送伯氏出闽以山轿迹其后所至官吏眦所
睹示不疑也安中既多在北方而闽距京师稍逺
安中名重一时谦藉其声𫝑大为奸利人不敢何
一日安中遣侄归邵武间有客道其事者侄大不
平云须当痛治之谦伺其来候于道左伏谒礼甚
恭方欲诘其事谦曰无广此言𦕅假虎威耳举初
甚厚遂为留数日不问而去自是众益信之人
之无良有如是者谦后至政和间遂得幸为道官
〈黄宋翰云〉
王履道初自大名府监仓任满至京师茫然无所向
㑹梁师成赐第初成极天下之华丽许士庶入观
履道髽两角以小篮贮笔墨径入就其新堂大书
行以羙之末云初寮道人掷笔而出主𨽾辈见
其人物伟胜词翰妙绝众目叵侧时方崇尚道教
直以为神仙降临不敢呵止亟以报师成师成读
之大喜即令物色延见索其它文益以击节荐之
于 上不数年登禁林入政府基于此也〈谢景思云〉
刘跛子者洛阳人知人死生祸福歳一至京师前辈
杂中多记之至宣和犹在蔡元长正炎盛闻其
入都在大房中下大房者外方居养福田院之𩔖
即令其子绦屏𮪍从往访之跛子以手挥之勿令
前且取一瓦砾用土书一退字更无它语绦归以
告于元长元长悟其言而不能用遂至于败
蔡元长帅成都尝令费孝先画卦影历历悉见后来
无差豪之失末后画小池龙跃其中又画两日两
月一屋有鸱吻一人掩面而哭不晓其理后元长
南窜死于潭州昌明寺始悟焉〈蔡徽云〉
蔡元长少年鼎贵建第钱塘极为雄丽全占山林江
湖之绝胜今 行在殿前司是也宣和末金冦豕
突尽以平日之所积用巨舰泛汴而下置其宅中
靖康初下籍没之 诏适毛逹可友守杭州逹可
元长门下士也缓其施行密喻其家藏隐逾半所
以蔡氏之后皆不贫又尝以金银宝货四十担𭔃
其族人家海盐者巳而蔡父子兄弟诛窜不暇往
索尽掩为已有至今海盐蔡氏冨冠浙右〈胡元功云〉
绍圣初治元祐党人秦少游出为杭州通判坐以脩
史诋诬道贬监处州酒税在任两浙运使胡宗哲
观望罗织劾其败坏场务始送郴州编管黄鲁直
罢守当涂寓居荆南作承天院塔记湖北转运判
官陈举迎合中司赵正夫发其中含谤讪遂编管
宜州陈举者乃宗哲之婿可谓冰淸玉润也
苏在廷元老东坡先生之从孙自幼即卓然东坡许
之元符末入太学东坡巳度海毎与其书委曲详
尽宣和中历馆职郎曹奉常言者论其宗元祐学
术罢为宫观而谢表迺云念昔党人偶同髙祖士
大夫颇少之〈张文老云〉
靖康中蔡元长父子既败言者攻之发其奸恶不遗
馀力盖其门下士如杨中立孙仲益之𩔖是也李
泰发光时为侍御史独不露章且劝勿为大甚坐
是责监汀州酒税谢表云当垂涕止弯弓之射人
以为狂然临危多下石之徒臣则不敢士大夫多
称之〈陆务观云〉
张昌僣位国号大楚其坐罪始责昭化军节度副
使潭州安置既抵贬所寓居于郡中天宁寺寺有
平楚楼取唐沈传师目伤平楚虞帝魂之句也
朝廷遣殿中侍御史马伸赐死读诏毕张徘徊退
避不忍自尽执事者趣迫登楼张仰首急睹三字
长叹就缢〈钱秉之元成云〉
赵德夫明诚金石录云唐韦绚著刘公嘉话载武氏
诸碑一夕风雨失龟跌之首凡碑上武字皆不存
巳而武元衡遇害后来考之武字皆完龟首固自
韦绚之妄明矣而益知小传记不足信也明
清后见元和姓纂绚乃执𧨏之子其虚诞有从来也
建炎戊申冬 髙宗驻跸维扬时未经兵烬井邑全
盛向子固叔坚来赴调于行在所冠盖阗委偶解
后金坛士子郭珣瑜者因与共处于天宁寺佛殿
之供卓下一夕夜半忽呼郭觉而语云有一事甚
异适梦吾服金紫来领此郡皆荆榛瓦砾之场非
复今日入城亦有官吏父老辈相迎皆萧索可怜
公衣绿于众客中不可晓也巳而虏人南冦六
飞度江城之内外悉遭焚毁后二十年叔坚果握
帅符郭登第未乆为郡博士迓于郊外始悟前梦
相与感叹〈向荆父云〉
康倬字为章元祐名将识之子少日不拘细行游京
师生计既荡析遂偶一娼始来即诡其姓名曰李
宣德情意既洽妇人者亦恋恋不忍舍为章谓曰
吾既无室家汝肯从我南下为偕老之计乎娼大
然之槖中所有甚冨分其半以遗姥指天誓日不
相弃背买舟出都门沿汴行裁数里相与登岸小
酌旗亭伺娼之醉为章解缆亟发娼拗怒㦸手于
河浒为章弗顾也娼既为其所绐仓黄还家后数
年为章再到京师过其门娼母子即呼街卒录之
为章略无惮色时李孝寿尹开封威令凛然既至
府为章自言平时未尝至都下无由识此曹恐有
貌相肖者愿试询之尹以问娼娼曰宣德郎李某
也为章遽云巳即右班殿直康倬也尹曰诚倬也
取文书来为章探怀中取吏部告示文字以呈之
尹抚案大怒曰信知浩穰之地奸欺之徒何所不
有命重杖娼之母子令众通衢慰劳为章而遣之
李尹自以谓益显神明之政矣为章自此折节读
书易文资有名于丗后来事浸露李尹闻之尝以
语外祖曰仆为京兆而康为章能作此奇事可谓
大胆矣与之其子也〈宏父舅云〉
向宗厚履方建炎末为枢密院计议官履方美髯而
滑稽之状裹华阳巾足极弯长于钩距同舎
王佾公为尝戏语之曰君唐明皇时四人合而为
一何邪向曰愿闻之公为曰君状𩔖黄幡绰头巾
𩔖叶法善脚𩔖杨贵妃心肠似安禄山席间一𥬇
履方不欢后程致道行其祠部贠外郎告词云汝
佩服髙古操履甚恭又以戏之〈向止叔云〉
宋道方毅叔以医名天下居南京然不肯赴请病者
扶携以就求脉政和初田登守郡母病危甚呼之
不至登怒云使吾母死亦以忧去杀此人不过斥
责即遣人禽至廷下荷之云三日之内不痊则吾
当诛汝以徇众毅叔曰容为诊之既而曰尚可活
处以丹剂遂愈田喜甚云吾一时相困辱然岂可
不刷前耻乎用太守之车从妓乐酬以千缗俾群
卒于前増以彩酿导引还其家旬日后田母病
复作呼之则全家遁去田母遂殂盖其疾先巳在
膏肓宋姑以良药缓其死耳〈程可乆云〉
王况字子亨本士人为南京宋毅叔婿毅叔既以医
名擅南北况𥘉传其学未精薄游京师甚凄然㑹
盐法忽变有大贾睹掲示失惊吐舌遂不能复入
经旬食不下咽尪羸日甚国医不能疗其家忧惧
榜于市曰有治之者当以千万为谢况利其所售
之厚姑往应其求既见贾之状忽发𥬇不能制心
以谓未易措手也其家人怪而诘之况谬为大言
答之曰所𥬇者辇毂之大如此乃无人治此小疾
耳语主人家曰试取针经来况谩检之偶有穴与
其疾似是者况曰尔家当勒状与我万一不能活
则勿尤我当为针之可立效主病者不得巳亦
从之急针舌之底抽针之际其人委顿状顷刻
舌遂伸缩如平时矣其家大喜谢之如约又为之
延誉自是翕然名动京师既小康始得尽心肘后
之书卒有闻于丗事之偶然有如此者况后以医
得幸宣和中为朝请大夫著全生指迷论一书医
者多用之〈外舅云〉
杨介吉老者泗州人以医术闻四方有儒生李氏子
弃业愿娶其女以授其学执子婿礼甚恭𠮷老尽
以精微告之一日有灵壁县冨家妇有疾遣人邀
李生以往李初视脉云肠胃间有所苦邪妇曰肠
中痛不可忍而大便从小便中出医者皆以谓无
此证不可治故欲屈君子李曰试为筹之姑服
我之药三日当有瘳不然非某所知也下小元子
数十粒煎黄𦒿汤下之冨家依其言下脓血数升
而愈冨家大喜赠钱五十万置酒以问之曰始切
脉时觉芤脉现于肠部王叔和脉诀云寸芤积血
在胸中关内逢芤肠里痈此痈生肠内所以致然
所服者乃云母膏为丸耳切脉至此可以言医矣
李后以医科及第至士李稙元秀即其从子也
〈王宪臣云〉
王称定𮗚者元符殿帅恩之子有才学好与元祐故
家游范元实温潜溪诗眼中亦称其能诗政和末
为殿中监年二十八矣眷东甚渥少年贵仕酒色
自娯一日忽宣召入禁中上云朕近得一异人能
制丹砂服之可以长生乆视炼治经歳而成色如
紫金卿为试之定𮗚忻跃拜命即取服之才下咽
觉胸间烦燥之甚俄项烟从口中出急扶归巳不
救既殓之后但闻棺中剥啄之声莫测所以巳而
火出其内顷刻之间遂成烈熖室庐尽焚开封府
尹亟来救之延烧数百家方止但得枯骨于馀烬
中亦可怪也〈范子济云〉
丁广者明清里中老儒也与祖父为辈行尝任保州
教授郡将武人而通判者戚里子悉多侍以酒
色沈纵㑹有道人过郡自言数百歳能炼大丹服
之可以饱𦒿欲而康强无疾然后飞升度丗守贰
馆之以先生之礼事之选日创丹灶依其法炼之
四十九日而成神光属天置酒大合乐相庆然后
尝之广闻之裁书以献乞取刀圭以养病身道人
者以其骨凡不肯与守贰怜之为请仅得半粒广
忻然服之不数日郡将通判皆疽发于背道人宵
遁守贰相继告殂广腰间亦生疖甚皇恐亟饮地
浆解之得愈明年考满改秩归里中疾复作又用
前法稍痊偶觉𤍠躁因澡身水入创口中不能起
金石之毒有如此者并书之于此以为丗诫云
秦㑹之𥘉自虏中还朝汎海至楚州楚守杨揆子才
疑以为伪即欲斩之馆客管当可者谓揆曰万一
果然 朝廷知之匪便不津遣赴行在真假自
辨矣揆于是遣人阴加防闲护送至㑹稽㑹之既
相访寻当可官其二子揆屏迹天台不敢出者逾
二十年㑹之末年始得刘景以为台州守欲与綦
谢二家并治之而㑹之死髙宗偶记其姓名召用
之后为次对累典名藩斯亦命也
毌丘俭贫贱时尝借文选于交游间其人有难色发
愤异日贵当板以镂之遗学者后仕王蜀为宰
遂践其言刋之印行书籍创见于此事载陶岳五
代史𥙷后唐平蜀明宗命太学士李锷书五经
仿其制作刋板于国子监监中印书之始今则盛
行于天下蜀中为最明清家有锷书印本五经存
焉后题长兴二年也
明清第三录载秦㑹之靖康末议状全篇比见表侄
常保孙言尝闻之于游定夫之孙九言云迺马伸
先觉之文也初㑹之为御史中丞虏人议立张
昌以主中国先觉为监察御史抗言于稠人广坐
中曰吾曹职为争臣岂可坐视缄黙不吐一词当
共入议状乞存赵氏㑹之不答少焉属藁遂就呼
台史连名书之㑹之既为台长则当列于首以呈
㑹之㑹之犹豫先觉帅同僚合辞力请㑹之不得
巳始肯书名先觉遣人疾驰以逹虏酋所以秦氏
所藏本犹云桧等也先觉中兴初任殿中侍御史
以亮直称于一时为汪黄所挤责监濮州酒税后
髙宗思之以九列召示以大用而先觉巳死㑹之
还自虏中扬言已功尽掠其美名遂取冨贵位极
人臣𫝑冠今古先觉子孙漂泊闽中先觉有甥何
珫者慷自任得其元藁累欲上之而马氏子止
之云秦㑹之凶熖方炽其可犯邪绍㒷乙亥春珫
忽梦先觉衣冠如平生云秦氏将败趣使往陈之
珫即持其藁以叫阍㑹之大怒诬以他罪下珫大
理窜岭外抵流所未几而㑹之果殂其家讼𡨚诏
复珫故官后至贠郎先觉忠绩遂别白于时游与
马邻墙而居得其详云
秦㑹之范觉民同在庙堂二公不相咸虏𮪍初退欲
定江西二守臣之罪康倬知临江军弃城而走抚
州守王仲山以城降仲山㑹之妇翁也觉民欲寛
之㑹之云不可既巳投拜委质于贼甚么话不曾
岂可贷邪盖诋觉民尝仕伪楚耳
秦熺本王㬇之孽子㬇妻郑氏逹夫之女㬇繇妇家
而早逹郑氏怙𫝑而妒熺既诞即逐其所生以熺
为㑹之乞子㑹之任中司虏拘北去夫妇偕行独
留熺于㑹之夫人伯父王仲薿丰父家丰父子时
㤭而傲毎凌侮之其后㑹之用其亲党遍跻要途
独时毎以参议官处之〈王浚明云〉
王仲薿字丰父歧公暮子有风采善词翰四六尤工
以名字典郡政和末为中大夫守㑹稽颇著绩效
如干湖为田导水入海是也童贯时方用事贯苦
脚气或云杨梅仁可疗是疾丰父裒五十石以献
之才可知矣后擢待制再任不历贴职径登次对
前后惟丰父一人初歧公为首台元丰末命或云
歧公有异议绍圣亲政追贬万安军司户诸子皆
勒停不得入国门夺所赐第以予王荆公家崇宁
初以为臣不忠列党籍碑至是丰父既有内援而
又郑逹夫歧公之婿相与申理遂洗前诬诏尽复
歧公爵谥祐陵又题其墓刻云元丰治定弼亮功
成之碑御笔云嘉祐中英宗立为皇子王圭时为
学士预闻大议近因其子仲薿以其诏藁来上始
得究其本末迺知 神考擢寘政府厥有攸在协
赞事功维持法度十有六年元丰末上自有子发
言自圭遂定大䇿安宗庙坠碑未立恻然于怀赐
额亲笔书题此政和七年二月丙子也丰父谢表
有金杯赐第玉题碑之对建炎初知𡊮州虏人
冦江西坐失守削籍与马子约皆寓居永嘉丰父
兄仲山同时牧临川以城降坐废子约酒酣戏之
云平原太守吾兄也后秦㑹之再入相㑹之仲山
婿也丰父以启恳之云黄纸除书乆无心于梦寐
青毡旧物尚有意于陶镕㑹之为开陈诏复元官
奉祠放行奏荐时丰父𭔃禄巳为通议大夫不问
职名所以诸孙皆奏京秩年八十馀卒有子晓亦能文
祖宗以来帅蜀悉杂学士以上方为之李璆西美坐
蔡元长党乆摈不用绍兴中迺以女适秦㑹之夫
人之弟王历因而内相昵结起帅泸南巳而复次
对制阃成都自是蜀帅职始杀矣其后曹筠王刚
中是也〈张文老云〉
熙宁三年诏宗室出官从政于外方惟不许入蜀郑
亨仲本秦㑹之所引自温州判官不数年登禁近
遂以资政殿大学士宣抚川陕亨仲驾驭诸将有
理诸将虽外敬而内惮之适亨仲有忤秦之意因
相与媒蘖言其有跋扈状秦闻之谋于王显道㬇
㬇云不遣一宗室有风力者往制之因荐赵德
夫不弃焉于是创四川緫领财赋命德夫至坤维
得晁公武子止于冷落中辟为干办公事俾令采
访亨仲阴事欲加以罪又以德夫子善究为緫领
司干办公事越常制也子止又引亨仲所逐使臣
魏彦忠者相与物色其失上闻遂兴大狱窜籍亨
仲即召德夫为版曹云〈张文老云〉
廉宣仲布建炎初自其郷里山阳避冦南来所携巨
万至临安寓居呉山之下舎馆甫定而郡兵陈通
等乱囊橐悉为劫掠一簪不遗夫妇彷徨宣仲昔
在京师为学官日与侍晨道士时愚游至是闻
愚用事贼间姑往访之一见甚笃绨之义且
云吾从盗所得宝货盈屋败露指日悉录于官矣
纵尽以与君无憾然度必不能保今有两箧以授
子可亟去此庶有生理又令二校防护出关而返
宣仲夫妇既幸脱厄买舟趋霅川来依外祖空青
公空青馆置于所泊僧舎宣仲张子能婿也外祖
戏曰君真是没兴徐德言矣按堵之后启箧视之
皆黄金也计其所失无毫厘之差宣仲后坐姻党
摈不用借此得以自存焉〈宣仲自云〉
靖康初秦㑹之自衘史丐祠归建康僦舎以居适当
炎暑上元宰张师言昌访之㑹之语师言此屋觕
可居但每为西日所苦柰何得一凉棚备矣翌日
未晓但闻斤斧之声㑹之起视之则松棚巳就询
之匠者云县宇中方创一棚昨日闻侍御之言即
辍以成此㑹之大喜次年㑹之入为中司北去又
数年还朝巳而拜相时师言年逾七十㑹之于是
就官簿中减去十歳擢知楚州把麾持节者又逾
十年然后挂冠老于潜晥近九十而终师言诗文
甚佳多传于然〈李元度云〉
陈彦育序丹杨士子从后湖苏养直学诗造其三昧
向伯恭为浙漕访养直于隐居彦育适在坐一见
喜之邀与之共途益以契合遂以其爱冦氏嫁
之携归逾年伯恭登从班迺启于思陵云冦氏
莱公之元孙其后独有此一女乞以一官与其夫
陈序遂诏特𥙷和州文学伯恭为自制簪裳靴笏
令人赍黄牒往并授之并以白金为饷彦育方教
村童于陋巷持书人至彦育疑非其所有至出𥙷
牒见其姓名始拜命望逾意表不胜惊喜闾巷为
之改𮗚其后终于删定官明清有其诗一秩至今
尚存也〈向止叔云〉
明清壬子歳仕寜国得王俊所首岳侯状于其家云
左武大夫果州防御使差充京东东路兵马钤辖
御前前军副统制王俊右俊于八月二十二日夜
二更以来张太尉使奴厮儿童来请俊去话
俊到张太尉衙令虞候报覆请俊入宅在莲花池
东面一亭子上张太尉先与一和尚何泽着烛
对面坐地话俊到时何泽更不与俊相揖便起
向灯影黒处潜去俊于张太尉面前唱喏坐间张
太尉不作声良乆问道你早睡也那你睡得着俊
道太尉有甚事睡不着张太尉道你不知自家相
公得出也俊道相公得出那里去张太尉道得衢
婺州俊道既得衢州则无事也有甚烦恼张太尉
道恐有后命俊道有后命如何张太尉道你理㑹
不得我与相公从微相随朝廷必疑我也朝廷交
更翻朝见我去则不必来也俊道向日范将军
罪 朝廷赐死俊与范将军从微相随俊元是雄
威副都头转至正使皆是范将军兼系右军统制
同提㪯一行事务心怀忠义到今 朝廷何曽赐
罪太尉不须别生疑虑张太尉道更与你我相
公处有人来交我救他俊道如何救他张太尉道
我遮人马动则便是救他也俊道动后甚意似张
太尉道这里将人马老小尽底移去襄阳府不动
只在那驻札朝廷知必使岳相公来弹压抚喻俊
道太尉不得动人道太尉动人马朝廷必疑岳
相公越罪也张太尉道你理㑹不得 朝廷
使岳相公来时便是我救他也 朝廷不肻交
相公来时我将人马分布自据襄阳府俊道诸军
人马如何起发得张太尉道我虏劫舟尽装载
歩人老小令马军便陆路前去俊道且看国家患
难之际且更消停张太尉道我待做你安排着待
我交你下手做时你便听我言语俊道恐军中不
伏者多张太尉道谁敢不伏𫝊选道我不伏俊道
𫝊统制慷之人丈夫刚气必不肯伏张太尉道
待有不伏者剿杀俊道这军马做甚名目起发张
太尉道你问得我是我假做一件朝廷文字教发
我须交人不疑俊道太尉去襄阳府后面张相公
遣人马来追袭如何张太尉道必不敢来赶我投
他人马来到这里时我巳到襄阳府了也俊道且
如到襄阳府张相公必不肯休継续前来收捕如
何张太尉道我又何惧俊道畨人探得知必来
夹攻太尉南面有张相公人马北面有畨人太尉
如何处置张太尉冷𥬇我别有道理待我遮里兵
才动先使人将文字去与畨人万一支吾不前交
畨人发人马助我俊道诸军人马老小数十万襄
阳府粮如何张太尉道这里粮尽数著装载前
去郢州也有粮襄阳府也有粮可吃得一年俊道
如何这里数路应副钱粮尚有不前那里些小粮
一年巳后无粮如何张太尉道我那里一年巳外
不别做转动我那里不一年交畨人必退我迟则
迟动疾则疾动你安排着张太尉又道我如今动
后背嵬游奕伏我不伏俊道不伏底多张太尉道
姚观察背嵬王刚张应李璋伏不伏俊道不知如
何明日来我这里聚㕔时你请姚观察王刚张应
李璋云你衙里吃饭与我这言语道张太尉
一夜不曽得睡知得相公得出恐有后命今自家
懑都出岳相公门下诸军人马有语言交我怎
生置御我东则东随他人我又不是都统制朝
廷又不曾有文字交我管他懑有事都不能管得
至三更后俊归来本家次日天晓二十三日早众
统制官到张太尉衙前张太尉未坐衙俊叫起姚
观察于教场内亭子西边坐地姚观察道有甚事
大哥俊道张太尉一夜不曽睡知得相公得出大
假烦恼道破言语交俊来问观察如何姚观察道
既相公不来时张太尉管军事节都在张太尉也
俊问观察道将来诸军乱后如何姚观察道与他
弹压不可交乱恐坏了这军人马你做我覆知太
尉缓缓地且看国家患难面道罢各散去更不曾
张太尉所言事节俊去见张太尉唱喏张太尉
道夜来所言事如何俊道不曾去请王刚等只与
姚观察话来覆太尉道恐兵乱后不可不弹压
我游奕一军钤束得整齐必不到得生事张太尉
道既姚观察卖弄道他人马整齐我做得尤稳也
你安排着俊便唱喏出来自后不曽话九月初
一日张太尉起发赴枢密院行府俊去辞张太尉
道王统制你后面麄重物事转换了着我去后将
来必共这懑一处你收拾等我来叫你重念俊元
系东平府雄威第八长行日本府阙粮诸营军兵
呼千等结连俊欲劫东平府作过当时俊食禄本
营不敢于国家又不忍弃老母遂经安抚司告
首奉 圣旨𥙷本营副都头后来継而金人侵犯
中原俊自靖康元年首从军旅于京城下与金人
相敌斩首及俊口内中箭射落二齿奉 圣旨特
换授成忠郎后来并系立战功转至今来官资俊
尽节仰报 朝廷今来张太尉结连俊起事俊不
敢于国家欲伺候将来赴枢宻行府日面诣张
相公前告首又恐都统王太尉别有出入张太尉
后面别起事背叛临时力所不及使俊䧟于不义
俊巳于初七日面覆都统王太尉讫今月初八日
纳状告首如有一事一件分毫不实乞依军法施
行乃俊自出官巳来立到战功所至今来官资即
不曽有分毫过犯所有俊应干告敕宣札在家收
附外有告首呼千等𥙷副尉都头宣缴申外庶晓
俊忠义不曽作过不敢于国家谨具状披告伏
候指挥次歳明清入朝始得诏狱全案观之岳侯
之坐死迺以尝自言与 太祖俱以三十歳为节
度使以为指斥乘舆情理切害及握兵之日受庚
牌不即出师者凡十三次以为抗拒诏命初不究
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之义又云岳云与张宪书
通谋为乱所供虽尝移缄既不曽逹継复焚如亦
不知其词云何且与元首状了无干渉鍜錬虽极
而不得实情的见诬罔孰所为据而遽皆处极典
览之拂膺傥非后来诏书湔洗追褒则没地衔𡨚
于无穷所可恨者使当时推鞫酷吏漏网不正刑
典耳王俊者初以小兵徒中反告而转资晚以禆
将而妄讦主帅遂饕冨贵驵卒钤奴一时倾崄不
足比数考其终始之间可谓怪矣首状虽甚为鄙
俚之言然不可更一字也
田登知南都一日词状忽二人扶一癃老之人至庭
下自云平日善为盗某年日某处火烧干家即
某为之假此为奸至于杀人或有𫉬者皆𡨚也前
后皆百馀所未尝败露后来所积既多因而成家
遂不复出所扶之人即其孙也今年逾八十自陈
于垂死之际欲得后人知之而已登大惊鄂命左
右䌸之则已殂矣〈程可乆云〉
马子约纯材自任好面折人人敬长之建炎中吕
元直作相子约求郡元直拒之徐云有英州见阙
公可往否子约曰领钧旨待先去为相公盖一宅
子奉候〈朱新仲云〉
靖康之末二圣北狩四海震动士大夫救死不暇往
来贼中洋洋自得者呉幵莫俦二人路人所知也
事定皆窜逐岭外秦㑹之为小官时幵在禁林尝
封章荐之䟽见其文集中称道再三秦繇此进用
后为相遂放二人逐便幵滁人也内自愧怍不敢
还里卜居于贛上秦迺以其婿曽端伯慥知䖍州
国朝以来六曹尚书𭔃禄今之金紫银青光禄大夫
之官也虽不登二府亦循途而迁国初如窦仪陶
邢昺后来杨文庄张忠定晁文元孙宣公马忠
肃余襄公元丰官制后易今名如章敏王懿敏
王懿恪范蜀公之𩔖 祐陵时温万石孟昌龄王
革父子宋乔年盛章詹度皆为金紫银青光禄大
夫极多不止此中兴后宋贶益谦洪景卢迈俱宣
奉大夫上课陈乞悉柅不行
李伯时自画其所蓄古器为一圗极其精妙旧在上
蔡毕少董良史处少董尝从先人求识于后少董
死迺归秦伯阳熺其后流转于其婿林子长桷今
为王顺伯厚之所得真一时之奇物也先人䟦语
云右古器圗龙眠李伯时所藏因论著自𦘕以为
圗也今藏予友毕少董家凡先秦古器源流莫先
于此轴矣昔孔子删诗书以尧舜殷周为终始至
于系辞言三皇之道则罔𦊙耒耨衣裳舟楫所从
来者而继之曰后丗圣人者欲知明道立法制器
咸本于古也本 朝自欧阳子刘邍父始辑三代
鼎彝张而明之曰自古圣贤所以不朽者未必有
托于物然固有托于圣贤而取重于人者欧阳子
肈此论而龙眠赓续然后涣然大备所谓三代邈
矣万一不存左右采𫉬几见全古惟龙眠可以当
之也此圗既物之难致者而得之又少董以闻道
知经为朝廷识拔则陈圣人之大法指陈根源贯
万古惟一理其将以春秋侍帝傍矣顺伯录以见予
靖康之乱省部文字散失不存南渡之后有礼部老
吏刘士祥者大为奸利士子之桀𭶑者相与表里
云某歳曽经省试下合该年免既下部则士祥但
云省记到因而侥幸遂获推恩者不知其数〈薛叔器云〉
张彦实〈御讳〉番易人子公参政大父行有东䆫集行
于丗自知广德军秩满造朝除著作郎秦㑹之当
轴其兄楚材为袐书少监约彦实观梅于西湖楚
材有诗彦实次其韵云天上新骖宝辂回㸔花仍
趁雪英开折归忍金蕉叶𥬇挿新临玉镜䑓女
堞未须翻角调锦囊先喜助诗材少蓬自是调羮
手叶底应寻好句来时楚材再婚故及玉镜台事
㑹之见之大称赏曰旦夕当以文字官相处迁擢
左史再迁而掌外制杨原仲并居西掖代言多彦
实与之润色初亦无他彦实偶戏成二毫笔绝句
云包羞曽借虎皮蒙笔阵仍推兔作锋未用吹毛
强分别即今同受管城封原仲以为诮已大怒诉
于㑹之訹言路弹之彦实以本官罢为宫祠谢表
云虽造化之有生有杀本亦何心然臣下之或赏
或刑咸其自取屏居数年求休致先除次对帅南
昌虽生不及拜命而身后尽得侍从恩数
绍兴壬戍夏显仁皇后归就九重之养伯氏仲信年
十八作慈宁殿赋以进云臣闻干天称父坤地称
母天地至大必言之以父母者明其尊崇博厚无
以加也是以圎首方足皆仰之寿之欲报欲奉无
不极尽繇古以来圣人之盛莫过尧舜而孟子以
谓尧舜之道孝悌而巳矣恭惟皇帝陛下继大
人之照宜日中之丰体尧迈舜宪古明王以治天
下发为号令典诰庙谟宸断亲仁善邻开物成务
者莫不以孝为首臣闻孔子谓曽参曰明王以孝
治天下故灾害不生祸乱不作仰惟陛下曩者以
皇太后扈从未还愿见之心致轸宵旰四方兆民
延颈指日以冀来音乆矣斯焉天人交孚邻修
眭櫜箙矢息师偃革寰宇之间遂臻安堵恭奉
騩驾言归阙庭凡在动植孰不手舞足蹈翼鼓膺
奋遹观古初夐无前此臣伏以老氏三宝以慈为
首乾元之道万国咸宁洪惟慈宁之殿合为嘉名
超轶前丗致安之道繇是以始形势制作焕乎其
有文章仪刑万风化际薄无所不及尧之光
四表舜之丕冒海隅苍生者行见于今日甚盛
烈也臣生长当丗薫陶渐摩德义之人目睹心欣
不能自巳思欲颂良圗协恭式化成规诚开金石
感动逺迩以彰圣治莫大之庆而昭述巨美者有
日矣辄因殿之名以推原万一至于辞意浅陋言
语肤率不能抉奇摘异以为伟不惟不能亦所不
敢也臣谨昧死再拜而作赋焉臣恭惟 皇帝之
嗣位十六载也海宇澄清四方砥平受上天之眷
命绍洪基于大明迩安逺至措刑寝兵人熙熙𠔃
春䑓物荡荡𠔃由庚六服承德众心成城所以复
炎德之辉而迓周之衡先是騩驾从狩邻国克
享天心咸有一德式遄来归欢动九域乃命群工
择基之隆储祥之胜坼建问安之上宫列辟肃然
而赴职百执枪然而效忠爰即行阙以成厥功于
是上髙拟天下蟠法地削甘泉之繁缛屏含元之
侈丽揆太极之宸模就坤灵之宝势乃诹龟筮龟
筮协从乃稽万物万物无异帝曰钦哉乃彰鸿名
慈以覆育于天下宁以镇服于寰瀛盖将昭徽音
于太姒而表思齐于周京者也有严有慿或降或
升揆之以日筑之登登经始勿亟百堵皆兴伎者
献其伎能者精其能否往𠔃泰来阃决𠔃垠开仓
昊驰耀𠔃黄祇助培运郢硕之斤斧攻𣏌梓之良
材万杵散雨𠔃千镵转雷离娄督绳𠔃而公输削
墨夏育治砾𠔃孟贲掇荄声隆隆𠔃伐乔枚势轞
轞𠔃豁层厓长林巨植𠔃千年之产而万年之材
辗如闯直如矗𠔃崔嵬于时山壤献灵川流效祉
陆架水浮风屯云委辐凑鳞集衡行栉比以萃于
殿之址也于是匠氏经营百艺骈并砺焉而砺硎
焉而硎髙下曲折涂墍丹靑此兴造之本意而动
作之形容也既而四周凌天而岌嶪九门参空而
伶俜阙百常𠔃屋十寻皆𣓉爵𠔃建瓴儋儋千栭
闲闲旅楹岫绮对砌䆫霞翼棂彤墀洋洋金碧煌
煌神䲭展吻而�呀文犀厌牖而赫张宝排象拱
列星间梁撩桶栾楶黼藻铅黄玫瑰玳𤦛翡翠明
珰方䟽圎井琑连斗扛枅欀上承柱石下当腾𩀱
猊𠔃盘础刻怒兕𠔃伏相其蟠也颜九渊之虬屈
其翥也千仞之鳯翔或倒文于卫社或荐
桐于峄阳乌㭕横截缃蘖交相第栲栵与椅榎积
楩栅𠔃豫章盖天下之奇𠏉尽羽粲而国欀夫然
未足以比其制未足以形其雄轇轕巄嵸飞云架
空出入𠔃日月吸呼𠔃雨风开重轩𠔃累玉鳞万
瓦𠔃游龙髙下髪直左右翼从西八东九金砾珉
镕平写三山之景坐移群玉之峰喜𠔃乐融
融入如遇𠔃出如逢映斗杓而瞳眬挹天汉𠔃舂
容观其巨镇在南长江在东前拥后顾盘错洼隆
占皇圗之奕奕郁佳气之葱葱天海相际造化溟
濛雕题贯膂大艑𦨴艨寻撞戴斗𠔃航浮索援皆
驰驱而致恭采肃慎之楛矢职夷黔之布賨上则
天目於潜之山鳯凰南北之巅巉岩嶻嶭窈窕回
旋状群羽之集麓万马之奔川海门之潮沧溟
之渊濠汹奔于势如朝焉皆足以小崤凾而吞泾
渭等河雒而隘陇岍夫以此而驻跸实一制而万
全然而不以为离宫不以为别宇而独以奉长乐
之安而为承颜之所故能逺迈汉唐夸历三五则
虽兼天下之奉极天下之贵亦人所乐而天所与
也凡臣所铺翼而陈之者尚可名言之也非比三
呉之盛丽九旗之容卫六宫之深严万物之侈冶
不足以隆一人之孝于无穷于是俯而拜仰而重
曰当乎法驾言归宗祏生辉千丈万𮪍如指如摩
备一时之盛礼庆万国之洪禧望阊阖𠔃瑞霏微
劐�棱𠔃祥威蕤驭严严之玉辇建��之朱旗
华盖效杠天𩦸骖非増日星之光明阗老幼之提
携千官之班𠔃鸳鹭兆民之欣𠔃婴慕喜𢥠动于
堪舆泽周流于道路乐极者或至于抃跃感深者
争先于驰骛沈漻晏然𠔃屏翳收风叆叇不兴𠔃
丰隆霁怒𩀱闳敞𠔃如升万室昂𠔃如诉乃万
寿诞日之辰一人㑹朝之际济济峨峨群臣在位
皆辅皋而弼夔过房杜𠔃丙魏奉玉卮𠔃琼甓展
采仪𠔃文陛 皇帝躬蹈事亲之美以独髙于万
丗进退礼乐抑崇下贵隆帝业𠔃亿载欢祝圣人
𠔃千万歳然后敷兹睿化遍于中下尊卑模范𠔃
盈里闾膏泽渗漉𠔃盛王霸工在衢士在朝而农
在野百度脩明万几间暇无有遐遗睦如姻娅四
海安覆盂九有基如太华于是有客相谓曰子
闻今日之盛事欤曰然嘻为尧舜神人以和运绍
五帝狱讼讴但无为而巳矣于致养以云何岂
我皇躬勤俭之资恢隆平之时约已以奉太母
之训致美以化群𥠖之为端壹心而应感斥众异
之盱睢焕烂方𠕋照溢书诗哉且客闻历代之制
乎土阶之卑不免乎俭固雕椽之饰不免乎骄奢
鲁夸灵光而但述土木之巧魏称景福而徒为制
作之华俱游观之是云奚文辞之足夸又岂我
皇绥定家以成孝道允邵羲娲哉且上栋下宇
圣人所取也至德要道圣人之孝也作可楚室能
修泮宫诸侯之功也与其论诸侯言圣道与
其言雄壮言圣德明明我 宋得天下之统
蒸哉 祖宗膺器之重殆二百年休声无壅下之
所奉者惟君上之所承者惟亲当君享九重之实
而亲安万乘之尊盖匹夫之孝曽闵所难不足以
言惟据域中之大飨天下之养然后为重也巳析
而合既失而得然后为喜之至也旷古所无一旦
在已汉唐所恨自我而得凡是数者兼而有之不
特为四方之贺又将为万丗之光宠也今是殿也
不奢不陋不髙不卑合礼之界与天下齐以是为
固巩于鼎龟以是为宝保山谿虽广八荒而为
城开溟渤而为池𠋣圎天而为盖立栋梁于四维
亦奚有宜乎于是再拜而曰苍苍髙旻覆下民
𠔃与物为春泽无垠𠔃一人孝至通帝意𠔃金石
可开不可移𠔃上下合契定大议𠔃法驾六騩言
还归𠔃敕以慈宁为殿名𠔃厥功告成百室盈𠔃
居之克安石磐𠔃四方瞻观化益寛𠔃天人合
应助其证𠔃光启中兴祖武绳𠔃绍复大运法尧
舜𠔃旋泽曲轸翕然顺𠔃孝道克全鉴上天𠔃寿
禄万年其永延𠔃圣人孝𠔃感人深责成贤辅𠔃
隽功克忱广殿轩轩𠔃巨厦深沉晨昏之养𠔃万
乘亲临财丰俗阜𠔃冩于薫琴百姓克爱𠔃诸侯
克钦亘万国𠔃得其欢心宫殿之制巳陈之矣天
子之孝既备述矣四方之心见于斯矣口软字碎
其言卑矣欲昭圣孝永无极矣日月为字天为卑
矣许𫖮彦周䟦云王仲信此赋如河决泉涌沛乎
莫之能御也天资辞源之壮盖未之见昔柳柳州
云辨如孟轲渊如庄周壮如李斯明如贾𧨏哀如
屈原专如扬雄柳州论之古人以一字到今不可
移易愿吾仲信兼用六语而加意于庄屈当与古
人并驱而争先矣伯氏天才既髙辅以承家之学
经术文章超迈今古真草𨽾沉着痛快天文地
理星官历翁之所叹伏肘后卜筮三乘九流无不
玄解丹青之妙模冩烟云落笔人藏以为宝奏赋
之时与范志能成大诏俱赴南宫其后志能登第
名位震耀而伯父坎𡒄以终兴言流涕如音人二
老归西伯赋云一为尚父一为饿者虽升沈之不
同其趣一也
蔡元长元符末间居钱塘无憀中春时往霅川游郊
外慈感寺寺僧新建一堂颇伟胜元长即拈笔题
云超览堂适有一客在坐自云能相字起贺云以
字占之走召入见而臣字旁观如月四字居中当
在初夏巳而果然
蔡元度娶荆公之女封福国夫人止一子子因仍是也
谈天者多言其寿命不永元度夫妇忧之一日尽
呼术者之有名如林开之徒集于家相与决其疑
云当止三十五歳元度顾其室云吾夫妇老矣可
以放心岂复见此逆境邪其后子因至乾道中寿
八十而终然其初以恩幸为徽猷阁学士靖康初
既蔡氏败例遭削夺恰年三十五盖其禄尽之歳
繇是而知五行亦不可不信也
大观丁亥家祖守九江夜登𢈔楼逺望大江中灯熖
明灭坐客以为渔火家祖曰不然是必为奸者遣
吏往捕之顷刻而至乃舟中盗铸钱其模如火甲
状每出炉则就水中蘸而取之焉
宣政中有两地早从王荆公学以经术自任全乏文
采自建业移帅维杨临发作长短句题于赏心亭
云为爱金陵佳丽迺分符来此拥麾忽又向淮东
便咫尺人千里𦘕鼔一声催起内人齐跪江山
有兴我重来斟别酒休辞泪官中以碧纱笼之后
有轻薄子过其下刮去有字改作没字我字易作
你字往来观之莫不启齿
唐牛奇章玄怪录载萧至忠欲出猎群兽求哀于山
神云当令巽二起风滕六致雨翌日风雨萧不复
出郊建炎中金冦驻楚泗间时张韩拥兵于髙邮
虏誓于众整师大入二将自料非其敌深以为怯
将欲交锋之际风雨大作虏众辟易散走损折甚
多因遂奏凯范师厚直方滑稽之雄也为参赞军
事𥬇云焉知张七韩五乃得巽二六力邪闻者
为之哄堂
郑德象滋晚守京口怠于为政汤致逺鹏举为两浙
漕宣言俟应办虏使至郡按治之时秦㑹之当国
德象求援于秦盖宣和初秦赴试南宫郑为参详
官其所取也至是汤别秦以行秦云郑德象乆不
通问有少书信烦为提携逹因面授之汤视缄题
云禀目申呈判府显学侍郎先生门下具位秦桧
谨封汤得之幡然而改迺奏其治状遂移帅江东
靖康间戎务方殷有士子贾元孙者多游大将之门
谈兵骋辩顾揖不暇自称贾机宜时有甄陶者奔
走公卿之前以善干事大夫多使令之号甄保义
空青先生尝戏以为对云甄保义非真保义贾机
宜是假机宜翟公巽毎诵之于广坐以为𥬇谈元
孙建炎龙飞为特奏名第一人
明清绍兴壬午从外舅帅合肥郡治前有四丰碑屹
然有楼基在焉上云唐崔相国德政碑李华文张
从申书天宝中所立也词翰俱妙念欲摹打是时
大兵后工匠皆逃避未归巳而明清持牧贡造朝
私念复来必须偿此志继而外舅易镇京口后十
年明清赴寿春幕道出于彼始再往访之则不复
存询之云前歳武帅郭振者取以砌城矣大以怅
然悍卒无知亦何足责付之一叹
明清去夏扫松山阴郡斋中见王成之信所刋其宝
藏颜鲁公墨帖自题其后极为夸大固巳讶其字
画不工及观其后有云杨徽之苏易简张洎钱易
同观于玉堂之署尤为可疑遂亟取玉堂题名及
史𠕋诸传考之杨文庄初未尝入翰𫟍虽苏太简
自雍熙六年至淳化五年出入禁林十年而钱希
白以天圣四年方掌内制距大简之在院相去凡
隔四十五年希白卒年五十五是时方为儿童何
縁而同造金坡邪今春髙邮守张仲思𬱟𭔃以其
家藏秦少游所临兰亭刻置黄堂墨本见遗后少
游题云元丰二年八月书时年五十九案少游本
传及志铭云以建中靖国元年卒年五十三而龙
五十九乎二物皆赝甚明繇是而知凡入石䟦识
不可不审也
绍兴甲子歳衢婺大水今首台余处恭未十歳与里
人共处一阁凡数十辈在焉阁漂几沈空中有
声云余端礼在内当为宰相可令爱护之少选一
物如鼋鼍其长十数丈来其阁逹于平地一阁
之人皆得无它又三衢境内地名张歩溪中有石
里人号曰团石有䜟语云团石圜出状元团石仰
出宰相乙丑歳水涸石忽如圜镜明年刘文孺章
魁天下前歳大水石乃侧仰而去年余拜相此与
闽中沙合南台盖相似也〈沈信叔訦云〉
易贵多识前言往行诗贵多识鸟兽草木之名
至于多闻见则欲守约而守卓寡闻见则曰无
约而无卓古人有取乎博洽者于此可见诚以
寡陋之为吾病不浅也范武之问殽烝籍谈之
忘司典可以鉴矣记礼有云学然后知不足教
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
自强也丗之旁捜广采贪多务得者其亦以自
反自强者有以加力于其先故其知识闻见之
多日以博洽自然人鲜得而企及雪溪先生秉
太史笔诸子仲信仲言史学得之家传惟父子
志趣髙逺学问器识率加于人一等故所以自
期者夐然与众不同虽经史子集传记与夫九
流百家道释之书皆巳餍饫方且以为未足而
又求所未闻访所未见常有歉然不满之意兹
泰华所以不得不髙溟渤所以不得不深也欤
不谫自㓜服膺雪溪先生之名恨不得抠衣趋隅
在弟子列所幸得从仲信仲言游仲信寓越之
萧寺不谫以敝庐宻迩时一相过未尝不剧谈终
日有𥙷于茅塞为多仲言后居甥馆于嘉禾每
兴契阔之叹仲信着京都歳时记广古今同姓
名录留心内典作𥙷定水陆章句洞晓天文作新
乾曜真形圗此皆平昔幸得以窥一斑者不寜惟
是其发为稗官小不碌碌仲言著投辖录清
林诗话玉照新志挥麈录昆季之所作𩔖皆出人
意表且学士大夫之所欲知者益信夫父子之博
洽虽名卿巨公无不钦服敬慕盖有自来遂初
丈一时之鸿儒也淹贯古今罕见其比一日询仲
言以天临殿与南唐中主𦘕像仲言详陈本末无
一不符遂𥘉惊愕叹仰以为丗不多得至形诸公
送行㤗倅诗拟欲告于上收寘史馆不果仲言又
尝剀切上封事不谫因不自揆以拙句殿诸公后有
云信史賖青简封章窒皂囊者以此挥麈所录
仲言平日之用功深者三复以𮗚非志不分力不
衰加之歉然不满者朝夕于怀未易得此是不可
以无传也前录先巳刋行后录馀话不谫备数昭武
日仲言移书见委顾浅见寡闻亦欲以其素所未
知者期天下之共知是以喜而承命因浼龙山张
君得以继之夫博洽如仲言父子者则勿以见
诮可也庆元庚申秋七月既望昭武假守浚仪赵
不谫师厚父 挥麈馀话卷之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