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年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
(癸亥)二十五年大明正统八年
二十六年

春正月

1月1日

○丁巳朔,上率世子及群臣,遥贺帝正,御勤政殿,受世子及群臣朝,诸道进笺进方物。倭人早田、光轨、藤九郞等、斡朵里马仇音波等随班献土物,又御勤政殿,设会礼宴。

1月2日

○戊午,知机长县事李孝常、知沔川郡事金叔篪、报恩县监崔淸江辞,引见曰:“尔等往就乃职,其各谨刑恤民。”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参详外方充补甲士试取旧例,永乐八年闰正月受教:‘每年春,各其守令取才,报于监司,监司与都节制使更试,一等入格者,移关兵曹,兵曹又更试启闻,以充甲士之阙。’宣德六年正月受教:‘外方取才,兵曹更试,往返有弊。且守城船军及闲良人,无外方试取之例,才与不才,皆来京中,尤为有弊。其营镇属各官守城船军闲良人内自愿人,各其官守令,每年春秋肄习,传报监司,监司与都节制使更试,移关本曹,本曹记籍,每年更考,等第置簿,多上者为先启闻充补。’至今依教行之。然以外方之人京中来往,一时之小弊,选拣禁兵之法不精,有戾大体。且各道监司都节制使未能尽知道内之人,于都试之际,只凭文案,呼名试才,故奸诈之徒,请人代射,监箭官吏各缘人情,矢虽不中不及,或乘机打鼓,妄冒入格者,间亦有之。每当下番改试之时,体貌短弱,骑步俱未中者,率皆外方之人。以此观之则冒名代射,情迹现著矣。虽皆即令充军,然罢归鄕里,犹带职衔,其欺罔侥幸之计已成,国家陷于术中,冒滥之风,渐不可长。守令久任一邑,境内人民名面才否,无不周知。自今各官守令,每当春秋,武才肄习上等入格者,各其名下,年岁容貌、身体长短备录,报于监司,监司及都节制使凭考取才;三等以上入格人,亦依守令都目状例,录其年岁体貌矢数居鄕。春则二月望前、秋则九月望后,俱遣于京,则曹与三军镇抚所训链观精加磨勘改试,十矢以上,方许叙用。其中妄冒,情迹现露者及劣弱无勇,骑步才疏人,令攸司严加推鞫;请人代射者,当身及代射人,依律杖一百论罪,身充水军;监箭官吏、当该守令监司都节制使,重论科罪。若已经赦宥,未受职而事觉,则勿治其罪,身充水军;受职后事发,则追夺告身,身充水军。京中充补取才,亦依此例,五部报于汉城府,汉城府移文本曹,本曹又移训链观,训链观取才后,本曹改试。若有妄冒代射者,则亦依外方例科罪,永杜冒滥之风。”从之。

1月3日

○己未,上谓承旨等曰:“凡公事,皆令宦者出纳,而司谒只掌肃拜单子,已有成法。今倭人献香,宦者致误。予问之,答云:‘司谒传授于臣,因致错误。’是即宦者怠于出纳,尔等必授司谒以启。观此一事,其馀可知。予欲使司谒不得踵承政院门,何如?”承旨赵瑞康、李承孙、赵克宽、金铫、姜硕德等俯伏谢罪曰:“近来事有及期而不及授诸中官,则或授司谒,臣等罪在不赦,惶恐无地,但本院事剧,非一中官所能出纳。倘有一紧急事,既授中官,中官或入内未启,或在内亲禀他事,不得出入,又値紧急事,若待中官,则事不及期。臣等以为若非口启公事,则属诸司谒,转授中官,庶几事不淹滞,似为便益。”上曰:“宦者司谒可掌之事,区别以启。”遂下传旨曰:

无取旨无言辞公事,令司谒传启。

初,上诘承旨时,宦者金忠泣谓瑞康等曰:“一日万机,一宦者出纳,劳苦难堪。诸公力请于上,得与司谒分掌诸事,则诸公之赐也。吾辈敢忘其赐?”故瑞康等冒威力请,乃有是命,忠喜,谢瑞康等。

○上谓承旨等曰:“予两眼不明,右手偏痹,欲于今春浴于温井。予念前者再浴温井,皆不见效,徒劳苦百姓而已,不若不为之为愈也。将举何颜而又浴乎?其停温井之行。”瑞康等启曰:“臣等近来若遇浴于温井者,则无不问之,有全未运身者,浴温井至三年乃愈者,沐浴贵于久,久则见效。今年忠淸道,极为丰稔,民无徭役,请浴温井,期以久远。如是而无效乃止,未为不可。”上曰:“予再经沐浴,如有效验,不待尔等之请而行矣。知无效而强行,岂可哉?”瑞康等更启曰:“上教曰:‘沐浴后眼颇明,寻复如旧。’臣等以谓浴后颇明,是其效也。如久浴,其明必久矣。且中宫已见神效,须限今年驾幸温泉。”上曰:“予断不幸矣。”仍传旨曰:

今春等讲武,勿用驱军,只率禁兵,令世子代行。

○上命赵瑞康、成奉祖,率术者更相营宫之地于简仪台旧基,仍谓曰:“时方多事,民未小康,又兴工役,予岂乐为哉?慕华馆,乃迎诏敕之所;庆会楼,乃集君臣之处,继祖宗之志而新之,多用民力,至今悔之。又简仪台,期传于子孙万世,今遽毁之,心甚难焉。然人君传位嗣子,不可与嗣王同居一宫。且或父既薨而母在,嗣王安能侍居一宫乎?为此欲构此宫,第其地卑下,不称予意,其更相之。”

○咸吉道观察使驰启:“今刷平安道流移人,自己卯年以后到接一百九十六户,因其年久,男婚女嫁,安业居生。若不论年限,并皆刷还,则彼此俱失田土,庶不聊生,然朝议已定,不敢更改。今者两道年歉贫乏之民,自本道至江界,率妻子裹粮饷,尤为失巢,请待农事稍稔还本。”下兵曹。

1月4日

○庚申,赵瑞康等更请幸温井,不允。

○兵曹启:“平安、咸吉道沿边口子万户千户,以其道所居人除授,则熟知山川险夷、防御紧缓,可以当缓急,而京居武士之弊稍除。请令其道都节制使,以本道所居六品以上有武略解文字可以统众者,搜访以荐。”从之。

1月5日

○辛酉,以安崇善同知中枢院事,李思俭仁顺府尹,李伯瞻司宪掌令,尹士昀守司谏院左献,张莪守右献纳,李仁和庆源节制使。

○召持平李宗谦谓曰:“队副尹德生之妻,本是私婢,而于庚子年前,已赎身为良。德生是柳惕之奴,而岁在癸卯,惕出补外寄,其母在京通书曰:‘欲以德生赎身为良。’惕从之。其母偏听德生之说,欲并德生二子为良,而二子皆辛丑年以后所生,故妄以庚子年赎身,退填日月成契券。至壬子年,惕以德生赎身的在癸卯,讼于都官,都官问惕母,竟从实以德生二子决给于惕。予谓德生之赎身,母虽退填日月,子之告状,实悖于理,而都官之受理,亦非也。惕之告状虽非,而德生赎身之年,的非庚子,当决给于惕则已矣,若惕之告官,似乎母子相讼,义不当给,则德生之子属公何如?予将此事,议诸政府,政府亦以母子之事,纲常所系,亦不详议以启。此虽贱人之事,实有关于纲常,不可轻易处之,其详辨以启。”

1月6日

○壬戌,御勤政殿受朝。忽剌温指挥色重哥等七人随班献土物。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七十致仕之法,已曾受教,然大小朝士年满七十,随即呈辞,实为未便。请自今年至七十,例当致仕者,本曹相考启闻施行。”从之。

1月7日

○癸亥,传旨承政院:

自今外寄者及出使人拜辞,二品以上只许引见。

○礼曹判书金宗瑞启曰:“今童所老加茂所赐印信大小,何以为之?”上曰:“于平安、咸吉道都节制使之印差小可也。”宗瑞又启曰:“平安道都节制使李澄玉久劳于外,有子二人,年齿俱壮,皆未从仕,乞授官爵。”上谓都承旨赵瑞康曰:“后日注拟时启之。”

○传旨礼曹曰:

男年十六以上、女年十四以上,方许婚嫁。其中父母年过五十,情愿议婚者,男女年十二以上,亦许告官成婚,已曾受教。今男女父母,俱过五十者,乃许议婚,未遂情愿者有之。今后男女父母中一人年满五十,则男女年十二以上,许令婚嫁。

○开城府留守高若海卒。若海字顺平,开城府人也。年十七,中成均试,不赴学成均,不习举业。年二十一遭父忧,丧葬一遵《家礼》,服阕,事母甚谨。以谏院之荐,授恭安府注簿,历官至司宪掌令。乙巳,升知司谏院事,丙午,拜上护军、兼判通礼门事,因轮对条陈时弊,言甚剀切,多所采纳。累迁礼户吏三曹参议,出为忠淸、江原道观察使,入为刑曹参判、司宪府大司宪,不数月坐事罢。出判黄州牧使,考满拜仁寿府尹,复为刑曹参判,以事罢。后拜庆昌府尹,升资宪、开城府留守,至是卒,年六十七。讣闻,辍朝一日,致吊赐赙。谥贞惠,不隐无屈贞,宽裕慈仁惠。若海赋性倜傥,胸次轩豁,不小节,以论谏为己任,或越位而敢言。子寿长、寿全。

○向化上护军金古乙都介不礼于礼曹,命收义禁府,竟罢职。

1月8日

○甲子,礼曹启:“今来贼万户六郞次郞,请依乙卯年例,赐米豆五十石及衣服笠靴。”从之。

1月9日

○乙丑,日晕。

○传旨吏曹:

今后上林园忠扈卫福兴库提举别坐,除司谒司钥,以朝官差之。

○传旨兵曹:

外方城子监筑官吏,五年内颓圯,则依律论罪,其不颓圯,则赏职之法已立,近年以来,只行论罪之法,而不行赏典,殊失劝励之方。各道监筑官吏,至五年不颓圯者,磨勘以闻。

○赐中枢院副使马边者田三十五结及绵布一百匹。边者,向化斡朵里也。其族属及同类人,连续投化,往来其家,其家狭陋,不宜瞻视,故赐绵布,以为买家之资。

○户曹启:“平安道沿边昌城、朔川、碧潼、理山、江界、慈城、茂昌等邑,密迩贼穴,防御最紧,军民休息之日常少。因此不得阜盛,将来可虑,请限五年蠲减贡物。”从之。

1月10日

○丙寅,召右议政申概、左赞成河演、左参赞皇甫仁、右参赞李叔畤、兵曹判书郑渊、礼曹判书金宗瑞谓曰:“马仇音波屡为反间,颇有劳绩。也吾乃、麿罗可等刷还掳去人畜,亦有功,其议行赏之典以闻。”仍谓曰:“碧潼人朴丁告亲见新地,卿等可召丁问之,其各言寻访之策。”概等召丁问之,丁答曰:“退计十二年间,因索巢鹰,历穷山,偶入一地无虑四十馀户,其长曰金仁祐。仁祐等见我请留之,我留浃旬,相与飮酒,详问仁祐等根由,皆非付籍本国者。其地四塞,风日和煦,只有一径,仅容出入。其俗言语飮食室家耒耟之刺,与本国无异焉,唯种稷粟,岁获丰稔,陈陈相因,饶富无比。我辞还,仁祐曰:‘尔若不堪徭役,可来与居,毋使人知。’我许诺而还。挈家登途,欲往居之,因迷路误入他地,仍居焉。”概等听之,深然其言。佥启曰:“宜亟寻觅,然势难遥度。今皇甫仁将往平安道,与都节制使共议施行何如?”上从之。又谓概等曰:“今有朴原者又云:‘见新地。’予闻原之言,其疑为彼土。孤军深入,则变故测;众远行,则糜费不赀,何以处之?其议以启。”佥曰:“待朴原之来更议。”从之。

○申概等请幸温井甚切,上曰:“予之眼疾,迨今转笃,大臣请予沐浴者,以往年少有验效也。然予浴温泉者已至于三,别无神效,若有其效,则不待卿等之请而行之矣。屡行温井,一未见效,心甚惭赧。予之疾,天也。温井安能疗予疾乎?常念从今以后,不出城门之外,以避人欺,以待天命,予志已定。然大臣力请,予更思之。”仍命停春等讲武。

○济州按抚使驰启:“今因兵曹移文,审旌义县城内,暂无泉脉,城南有川,水深不渴,可移城于此。大静县城内,亦无泉脉,邑城之东三十九里许,泉水涌出,源源无穷,敌不能窥,可移城于此。且邑城之东十六里甘山里,虽东南高山,临压城中,然泉水涌出,旱而不渴,弓矢不及,亦可移城于此。又本州东金宁防护所,东有牛岛,距陆地三十馀里。又其西明月防护所则西有竹岛,距陆地二十馀里,并皆贼船入寇之处。旌义、大静两县之间西归防护所则两县遥隔,贼船入泊,亦为可畏。请于此三处,筑城守御。”下兵曹。

1月11日

○丁卯,以朴安臣为吏曹判书,安崇善刑曹判书,崔府工曹判书,李蒇中枢院使,柳季闻、开城府留守,郑忠敬、全罗道都观察使,金义之、江原道观察使。

○传旨礼曹:

《元礼典》一款:“三品外官,于两府使臣现身,呈参状,从沙地出入,坐次则南行。”然吏曹参议以下、集贤殿副提学以上衣冠仪物,与二品以上无异。且待遇之礼,亦与二品以上同,非他三品之例。若除外官,则大小使臣不以堂上官待之,京外各异,诚为未便。自今吏曹参议以下、集贤殿副提学以上已行者,为守令则凡诸礼度,一从堂上官例施行,以为恒式。

○女真副司直殷淡波老等七人来献土物,拜淡波老护军,各赐衣服笠靴。

1月12日

○戊辰,司宪持平李宗谦启:“初立行守之法,虽政府舍人六曹郞官承政院注书去官,亦令授职。今注书辛永孙未满个月,加资去官,实为不可。”上曰:“永孙以史官拜注书,后进者皆已拜参,故特命除拜,无防于法。”

1月13日

○己巳,日晕,冠两珥。

○司宪持平李宗谦启:“景福宫,太祖经营制度详密,殿下补葺规模极备,更无营缮之所。且近因年歉,民不聊生,乞停后宫营建。”上曰:“予今老病,岂为游宴,以作此宫哉?尔等不知予意,为是说也,其勿更言。”

○礼曹判书金宗瑞、右参赞李叔畤启:“倭使顿沙文若问崔浣杀倭之事,则答云:‘非处横行者,论以贼船,已曾定约,故杀之。’又问:‘既无兵器,又有文引,何以杀之?’,则答云:‘非无兵器也。’以此答之何如?”上曰:“以此答之则言辞无乃不顺欤?彼倭人向我国如负泰山,当宽和以答之。”仍教曰:“今欲更立新法,使后人毋如崔浣之事,卿等熟议以闻。”宗瑞、叔畤更启曰:“然则宜答曰:‘汝国人违约横行,虽云非矣,我国人擅杀之,亦为不是矣。故国家逮捕边将,刻问其由。’以此答之,何如?且贼谋万端,不可更立新法,但横行于孤草岛者则虽其非处,若有文引,又无兵器者,捕获启闻后处置何如?”又启曰:“右议政申概谓臣等曰:‘今日本讣告使不来,而我国先遣通信使,嫌于事大,于义未安。又倭人数往中朝,若谓中朝人曰:“朝鲜人到我国”则无乃不可乎?须将此意以启。’臣等亦谓三岛倭人以其被杀于我国,深衔之。曩者朴安臣之行,欲要害之,今亦安知未有如此之事?待顿沙文发行,乃遣通信使,何如?”上曰:“通信使不可不遣,虽中国知之,何害?答顿沙文之辞及捕倭立法事,与政府更议以启。”

1月14日

○庚午,上谓承政院曰:“大抵人苦不自知。予既老病,屡幸温井,皆未见效,心甚惭赧,私念自今以后,勿复出入,予计已定,大臣固请,予不得已而勉从之。然臣子之于君父,珍羞异味,争先供进,因而侵扰百姓,遂致起怨,甚为不可。予欲顿除民弊,小安予心,其令忠淸监司除已备干物外,虽山蔬野菜,至为易得之物,勿令供进。”

○持平李宗谦启:“江原道前年失稔,人民阻饥。监司赵遂良,救荒之策,已曾熟计,今以金义之代之,新监司不如旧监司之熟虑也。且义之素有风疾,傥卧一邑,非惟不能救荒,反生民弊。监司,年饥则仍等,自有旧例,请仍。”遂良盖短义之也。上曰:“江原道,非举道失农,遂良且个满,故使义之代之。予固知义之宿有风疾。若防御之事,则固不能矣,粗有吏才,可以堪监司之任,又有荐之者,故命代遂良。然予当议于大臣。”

○右献纳尹士昀启:“今毁简仪台,欲建后宫,臣等虽未知其缓急,然岂有不得已之事乎?乞停是役。”上曰:“此台建于庆会楼,不可使中国使臣见之,予素有移筑之计。且衍禧宫、乐天亭、皆已隔远,予临御此宫,已十六年矣。昌德宫尚远,不无弊焉。予为子孙万世计,故欲营是宫耳。”

○传旨兵曹:

钓鱼倭船到泊知世浦则收取兵器,递给文引,许令孤草岛钓鱼,已曾立法。今各浦万户千户邀功为要,虽有文引无兵器者,妄行捕斩,以生衅端。自今各浦横行倭船追捕之时,若抗拒,则临机应变,不然则捕获后,启闻取旨施行。

1月15日

○辛未,持平李宗谦启:“臣等前日启辛永孙之事,上教以特旨无防于法。臣等更思之,立新法,欲行之万世而无弊也,永孙既无功劳,未满个月而特受宣务。且金何、金大来、全湖、金鎞等未满个月,亦皆加资,臣等恐法立未久,还即废矣。”上曰:“全湖、金鎞皆以个满加资也。金何、金大来、辛永孙,以特旨除授矣。以人君而不行特旨,则焉能维持国家乎?若曰一遵其法,则除授之权,付诸吏兵曹矣,何必启达乎?古之人君用人,或拔于行伍之中,拜为将相;以布衣之士,一朝陞为宰相。若用非人,则尔等言之宜矣,予之用此人,岂有害于法哉?”宗谦又启:“立法特旨,皆出于上,臣岂敢以为未便?但近者姜孟卿以奉直,升授朝奉,以为不可,改授本资,前后各异,臣等敢请。”上曰:“孟卿以奉直越二级授朝奉,故改之。永孙以务功授宣教,其事各异,其勿复言。”

○传旨知富平县事李师孟曰:

安山郡人坚寿启:“水原任内今音村有小泽,其水涌出成泡。”疑是温水,尔率此人寻访。

1月16日

○壬申,御勤政门受朝。

○左献纳尹士昀启:“后宫营缮,非今日汲汲之事也,乞须停罢。”上曰:“予非汲汲为之,若人力不给,则当徐徐营造,然此役终不得已也。”

1月18日

○甲戌,刑曹启:“义州人朴美、朴春等潜往他境,其妻子请皆役为下三道官奴婢。”从之。

1月19日

○乙亥,传旨咸吉道节制使金孝诚曰:

卿曾条陈车战之利,然国家本不用此法,中国之人,亦废而不行久矣。载稽前古晋景公时,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齐侯使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先王强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强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强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至唐房琯安禄山战于陈涛斜,用春秋车战之法,以车二千乘缭营,骑步夹之。既战,贼顺风扬尘鼓噪,牛皆震骇,为贼所杀伤者四万馀人。房琯遂以为:“用车不若用人与骑之为愈。”以此观之,虽畎亩横路,车不得行明矣。夫以中原平衍之野而房琯尚且取败,贻笑后世,亦已然之明验,况我国山川高崄,道路阻隔,安能用车战之法乎?五镇城底,虽有一二里平易之地,然其间岂无丘陵谿壑畎亩崎岖之处乎?车战之法,不可行也审矣。若两敌相对以礼,相战则以车为战,犹云可矣,今此野人之为战,云合鸟散,轻进易退,其来其去,莫得知之,又安能用车而战,以制其徒乎?借曰:“贼若或聚兵围城,或行兵掠吾闾里,夺吾牛马,当此之机,我出兵车,以截贼陈,使贼力分,又出奇兵,左右夹攻,则贼可剿灭而威可振矣,此非车战之利乎?”然当贼围城之时,虽欲出车,以截贼阵,我车则重而难行,彼骑则轻而快行,彼以轻骑更出奋击,我以重车,其可乘机应变,陷阵于仓卒之际乎?或先或后,牛不如心;一进一退,车不能及,其为贼之所袭,不言而可知矣。或者曰:“车战之法,虽若难行,然彼贼出来陕隘之路,用车作阵,以严兵势。当贼之来,或出骑兵,或放火炮,推折其锋,遮其来路,则可除贼人入侵之害,而岂无所利乎?”或者之说,似乎近理,然彼贼往来无常,道路亦非一二,安能长设兵车于不一之贼路乎?贼来之时,虽曰预知,又安能及期设车,以扼贼人之来路乎!傥或及期设车于贼来之路,贼以轻骑,或上下山坂以压之,或横出经路以挟之,则以我驾牛之车,其可及期应变乎?反复筹之,车战之法,不特难行,反有害焉,卿何以谓之可行也?其便否利害,更加䌷绎,商确以启,姑停兵车之造。

○忠淸道黄涧县地震。

1月20日

○丙子,江原道原州、宁越、平昌地震。

○都体察使左参赞黄甫仁发向平安道。

○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驰启:“今谕以斡朵里逃移可疑者,耀兵示威,以折其心。臣窃谓凡察、童仓之逃背本国,岂乐迁离旧落,寄寓满住哉?第念前日自作罪恶,迫于疑惧,不得已而奔窜耳。其管下遗留人口居于会宁境内者,或居城底,或散布数里之内,朝往夕还,会宁军机动静虚实,备悉知之,岂待托猎耀兵,然后示威乎?且彼人包藏祸心,欲投间谋,我则陈师观兵,以示威灵之不可犯而挫计伐谋可也。彼蕞尔遗虏,亡其酋魁,畏首畏尾,常恐朝夕莫保,内怀疑贰,今边将虽托以田猎,欲夸示兵威,无外侮而多张旗鼓钲角,异于平昔,则彼必疑之,以为:‘边将伪猎陈兵,狃我耳目,将出其不意,掩袭我类,其一心以谓兵律虽严,岂能穷追我所往?’由此观之,耀兵示威,强使存留,形迹尤著,非徒无益于沮挫奸计阴折移徙之心,反生恐动疑贰之心耳。国家作为约束,严立关防,擅其生杀,而境内之民,犹或逃往他境者有之,况无恒业度外之胡虏乎?臣妄谓不可以兵威防其移徙之心也。待夷狄之道,来则抚之,去则勿追,千万世不易之确论也,臣愿姑寝耀兵,令边将殷勤抚绥,赉与赒给,示以恩信,结其欢心。且古昔盛时,外夷遣子弟入侍中国,一代之美事也。勿露存留形迹,奖劝遗虏众所依附者,使遣子弟居京侍卫,许令父子兄弟往来相见,彼虽犬马,宁不知感?留者安心乐业,则去者将回心向慕而知所归矣,是亦羁縻之一端也。”下议政府。

○议政府启:“前此平安、咸吉道充补甲士取才入格者,皆令赴防其道,以其到宿之数,凭考取才,等第叙用,已立法矣。今改依他道例,于京中更试之,恐远道来往,防御疏虞,请革京中更试之法,依旧例施行。”从之。

○传旨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曰:

平安道慈城人百户朴原告:“吉州甲山等处幽深山谷有新地。”今都体察使皇甫仁往平安道,更问原以新地的在之处,送原于本道,则卿随宜给原衣粮。且择其知山川形势兼通女真言语者五六人,又择恒居甲山等处素识道路迂直、山川夷险者十馀人,皆着胡衣胡冠,多备糇粮,使与原同往寻访。

1月21日

○丁丑,御勤政门受朝。

1月22日

○戊寅,命晋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右议政申概、星原君李正宁、礼曹判书金宗瑞、知中枢院事郑麟趾、都承旨赵瑞康、右副承旨姜硕德、佥知中枢院事庾顺道,往寻寿陵山脉。

○司谏院右司谏愼几等上疏曰:

古昔帝王之治,莫不以俭约为重,帝尧之茅茨、大禹之卑宫,皆所以崇俭德也。为治之道,舍俭约,何以哉?夫离宫,所以备移御之所也。今也内外宫阙,已为极备,移御之所,庶无不周,乃何今日毁简仪之台营,汲汲建离宫于阙内欤?移御必因不得已而举之,虽出于不得已,然近年以来,或于东宫、或于大君诸第,尚且无弊,岂可别置离宫,而后为之哉?且简仪台,经营民力,固已多矣,一朝毁之,非惜百金于露台之意也。况国家土木之役,无岁无之,财用之费、民力之困,亦且不赀,今轻坏已成之台,敢营不急之宫,此臣等所以不敢含默而仰冒天威者也。伏望殿下庶回刚断,亟停是命,以副臣等之望。

上曰:“予以老病,且前日所为,亦有悔悟之事。以此予欲安静以居,不为兴作之举。然此宫不可不作,不得已而为之。”献纳尹士昀启曰:“臣等不识殿下不得已之旨矣。若以为移御之所则阙内有东宫,城中有昌德宫,城外有衍禧宫、乐天亭,移御之所,不为不多。臣等以为今日之营缮,非汲汲之事也。”上曰:“若移御他处则侍卫军士等移徙之弊不小,予岂安心移御乎?且此举,非为一身计,为子孙万世计也。如不得已而为之则可为之时,莫如今日。且此离宫,非自今日创始,太祖之时已有焉。其后不御景福宫,故毁之矣。今因古基而营之,何不可之有?且非汲汲速成,傥若有弊,以待后日,徐徐为之。”

○礼曹参判许诩启:“今者通信使之行,实为吊也,带乐以行,似为未便。且此行,随从者甚多,除乐工,亦去弊之一端也。”上曰:“一二人支待之弊,特小事耳。且此行虽吊,而实为贺也,带乐以行,未为不可。”

1月23日

○己卯,日晕。

○左献纳尹士昀启:“安不忘危,保治之道,训链士卒,不可废也。今以六十防牌与船军,营缮离宫,非所以燕翼贻谋也。且军资监,几已圮坏,不可不修。平原、永兴两大君之第,今方营造,而功未告讫,又兴此役,臣等恐民力困矣,乞停是举。”上曰:“此宫非为一身计,乃为子孙计。且非汲汲营作,因其闲暇,徐徐为之耳。”士昀更启:“贻子孙之良法,固非一端,岂此营缮乃贻子孙之法乎?昔汉文帝欲作露台,而惜百金之费乃止。今毁已成之台,营不急之宫,诚为未便。且优纳微臣之言,乃贻厥后嗣之道也,乞俯纳瞽言,姑停是役。”上曰:“计已定矣,予不改之。”

1月24日

○庚辰,命礼曹参议朴堧、直集贤殿南秀文、应教郑昌孙,将崔扬善所言风水之说,参考本文,定议以启。

○以江界府满浦口子防御最紧,新置万户。

1月25日

○辛巳,传旨义禁府:

今后正朝傩礼,除女乐,皆用男乐。

○传旨惯习都监:

今后《处用舞》除女妓,用男夫。

○传旨工曹:

后宫造成间,其他营缮,一皆停断。

○兵曹启:“今幸温阳,海门不远,依旧例当道节制使营属当番军士一百名,令都镇抚押领,屯于行宫西面十里外待令。”从之。

1月26日

○壬午,王世子引见都承旨赵瑞康、右副承旨姜硕德、礼曹参议朴堧、直集贤殿南秀文、应教郑昌孙及诸术者,质议寿陵山穴吉凶。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今卿将兀郞哈都万户都乙温等之言启云:“斡朵里异心逃叛,别无功劳,并皆受职受赏,吾辈未受职赏,深闷。若依斡朵里例行赏,则探告贼变,向国效力。”予惟兀郞哈上京者已受职赏,未上京人,若有族属强盛,不得已授职者,则秘密磨勘以启。

1月27日

○癸未,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谨按《礼记》《大飨》:‘既飨,卷三牲之俎,归于宾馆。’《仪礼经》《传通解》:‘宾醉北面坐,取其荐脯以降。’注云:‘取脯,重得君赐。’《鄕飮酒》:‘宾取俎,还授司正,司正以降,宾从之。主人取俎,还授弟子。弟子以降自西阶,主人降自祚阶。介取俎,还授弟子。弟子以降,介从之。若有诸公大夫,则使人受俎如宾礼,众宾皆降。’又闻中朝元会之礼,宴毕,公侯以下或以靑囊或以手帕,包裹馔馀以降,叩头取,出门外授从者。乞依古制及中朝之礼,大小宴飨既毕,宗室及文武群臣北面坐取馔馀,裹以靑幅,自持而出。凡于公宴,亦取馔馀,以授从者。”从之。

1月28日

○甲申,持平李宗谦请停后宫营缮,上曰:“此宫不可不作,予不得已也。”

○命囚崔浣于义禁府,更推捕斩倭人之由。

1月29日

○乙酉,日晕。

1月30日

○丙戌,下书云副正崔扬善于义禁府。寿陵主穴本壬落,扬善反以坎落,妄言求胜,且与提调李正宁、郑麟趾发愤凌辱,故囚之。

○传旨兵曹:

宗簿寺,前此有服之亲上言愿受职者,必下兵曹考之,兵曹无可考文籍。今后并下宗簿寺,考其族属亲疏、受职久近、作散先后以启,乃下兵曹除授,以为恒式。

二月

2月1日

○丁亥朔,御勤政殿受朝。宗贞盛所遣而罗沙也文等二十三人随班献土物。斡朵里马仇音波随班辞,以仇音波反间有功,别加赏赐。

○时缮工副正河福生领船军一千二百馀名、防牌二百馀名,往江原道春川等处,伐后宫材。福生驰启:“驿丞率船军而来,至为稽缓,请推劾罪之。”且请差使员有罪者直断,上命刑曹,推鞫驿丞,遂传旨本道观察使:

本国人习性缓弛,凡所职任,悠悠度日,仅免罪责,间有欲尽其职者,务要速成,反有骚扰之弊,缓急不中,处事失宜。今后宫营缮提调及监役官等以为是阙内别例之事,凡诸役事,并令急督,河福生亦请推劾驿丞,直断差使员。是则徒欲速输材木,不顾民弊,必致骚动,予欲并皆不允,然责罚不行,军令废弛,姑从福生之请。然此营缮,功役至重,糜费甚多,固不可迟留,亦非刻日及期之事。若不及今春则来秋,又不及则至于明春,以至累岁,固为无妨,但以务欲速成,加之鞭挞,困伤民力,予甚轸虑。卿体予怀,不疾不徐,无弊措置。

2月2日

○戊子,议政府礼曹启:“前日大君及政府风水学提调同审寿陵时,书云副正崔扬善以寿陵山穴壬落为坎落,又妄谓坤水分觜,论其害曰:‘绝嗣损长子。’以风水书所无不根之辞,强辨自是。且其言辞,横悖无礼,臣等敢具情由以请,但命囚义禁府,不许鞫问。臣等窃谓以地理诸书考之,未见其害,宜令法官将扬善所言,质诸地理诸书,辨其是非,果诞妄无据,则正其妄言之罪,书于史策,以断万世之惑。若今不罪之,则臣等深恐是非不定,众疑难明,如此之辈,终无所戒,而争相自用其私智矣。推明是非后科罪与否,上裁施行。”上曰:“扬善之狂妄,予亦知之,已令扬善不复参于大事。然扬善岂有他心?其所见如是,故力言之耳,不可罪也。前日谕是意于卿等,卿等过听予言,又请加罪,予亦未知卿等之意也。卿等以予为信扬善乎?予不为是。夫有怀必陈,人臣之忠也。予观历代之史,以敢言罪人者,未之有也。扬善之言,虽云不顺,然于所见有不可者,故不欲安君上于不可之地而力言不屈,虽扼李正宁之项而言之,未为不可,且地理之说,祸福难知。往者诚宁之葬,并云不利于太宗,太宗不听,卒安享天龄。若有识地理者折衷之则言之是非,易以辨矣,今无深识地理者,而皆以扬善之言为非,他人之言为是。李正宁、郑麟趾,果有何所见,而卿等亦有何所见乎?假使参考诸书而扬善之言非,则扬善当受误见之罪,若扬善之言是,则卿等亦请正宁、麟趾而罪之乎?予知卿等之不为是也。卿等又言:‘扬善执非敢言,钓名求利耳。’予则以为不然。在太宗朝,敦义门初在仁德殿前,若经由李叔蕃家前,则往来甚便,人皆知之,而无敢言者,畏叔蕃也。古人云:‘违忤大臣,祸在不测。’扬善苟欲钓名,则必妖媚提调,承望风旨,犹恐有违,岂肯为国家之事,敢与提调抗衡乎?卿等必欲罪扬善者,使下官一听上官之命而不敢违乎?是岂国家之利也?”

○刑曹启:“忠淸道淸风囚尹莫同欧杀表弟,请依律处绞。”从之。

2月3日

○己丑,太白昼见。

○议政府礼曹更启曰:“地理,非无形难见之事也。今者寿陵山穴,本是壬落,扬善敢以为坎落,至于更相方位而曲直自见,则犹曰:‘此亦难信。’且以无据之辞,妄称坤水分觜之害,寻到坤方而无水,面质诸书而无征,则乃曰:‘吾有心得。’执迷不改。若此者,盖排众议独立,以要名耳,岂国而忘家,虚心以卜地者乎?借曰:‘扬善性本狂妄,不足算也。其所言,谁其信之?’,则后有才名过于扬善,取信于人者,内怀奸计而发如此诞妄之言,其肯谓人将不信乎!妖妄惑众,律文所载,乞鞫问科罪。”上曰:“所启具悉。小人孰无要名阴谲之计?然情状未现,讵忍逆探其心而加其罪乎?使之言而又从而加罪,则后谁有敢言之者乎?扬善,狂亡,予将不用于大事。”

○传旨兵曹:

步甲士试取之法,欲于今春试之,其先择身长八尺以上健人步射一百八十步三矢内二矢上、骑射三发一中以上、着甲胄带弓箭环刀,趋至三百步,以三才俱入者试取。且试取之时,毋令与人共趋,只令独趋,勿论趋之缓急,但趋至三百步者,取之。

2月4日

○庚寅,命都承旨赵瑞康等,相简仪台改筑之地。

2月5日

○辛卯,议政府礼曹同议启:“以庆尚道处置使前后书状参考,则日本国王嗣位年月差违,又摄政人姓名不同,疑有他变。且小二殿与大内殿相战败绩,来居对马岛,今还草府则大内殿安危,亦未可知。请更问后来之倭,的知事变,然后遣通信使为便。”从之。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近来盗贼兴行,弭盗之方,不可不严。本曹曾受教旨:‘再犯窃盗者,勿论良贱,于各道沿边各邑,假属为奴,完聚妻子,且给闲田,使安业居生,不得出入,守令严加考察,冀其自艾,不复作贼。’设法防禁,曲尽无遗,贼人不改前心,或沿途在逃,或至定所而逃,中外作贼者,率皆再犯之人。然无著现之标,掩捕为难。凡盗贼之人再犯,而不杀者,冀其悔过也。既不杀则当以人道待之,况是流离之人,宜加存恤,而守令不体立法之意,视为文具,废阁不行。且其里人视为贼人,亦皆陵蔑。因此假属之人,虽欲改过,其道无由,不得安业,随即逃去,又复作贼,盗贼之行,日益滋蔓。若禁防不严,则其害无穷。谨按古制,三代以上,风俗淳厚,亦用肉刑,其在宋朝,朱文公曰:‘徒流之刑,不足止穿窬之奸,一以宫剕之辟当之。’此皆不惨酷也,而欲行肉刑,其禁贼之虑深矣。夫黥面之刑,以肘后刺字,移刺于面,别无加重。且黥面则虽或逃亡,人人易知,容身无所,或有羞耻改过之理,捕贼弭盗之方,莫如此法。自今初犯窃盗者,依律论罪刺字,再犯者,论罪刺字,假属官奴,三犯者,依律处死。其赦前后通计三犯者,论罪后除刺字及断筋,分刺窃盗二字于两脸,仍属官奴。其完恤之法,申明举行,待其安业,毋得役使,曲加存恤,令其道观察使无时纠察,如有逃亡人,则其里正长及守令,按律科罪。令所过各驿关津寺院及道路遇见者,皆得捕获,即付于官,更行论罪,复定初复之官。若许接容隐者及捕获而不告者,以知情不首律论罪。逃亡去处,不能捕告,管领里正长监考切邻,亦行治罪。京中五部汉城府、外方监司守令,常加检举。”从之。

2月6日

○壬辰,以金益生为中枢院副使,李暿刑曹参议,禹继蕃守司谏院右正言,权克和庆州府尹。

○宗贞盛遣三甫罗、洒毛等四人,来献土物。

2月7日

○癸巳,上谓承政院曰:“吏曹请罢扬善之职,予力言不可,予岂信扬善哉?礼曹启扬善之罪曰:‘初执误见,求胜提调,后乃觉非曰:“予有所心得”。夫地理之,岂有心得之理?是可罪也。’予惟扬善庸人,必无心得之理,然观圣经贤传,心得者多矣。若曰扬善无心得之理则可,曰地理岂有心得之理,则不可。且地理之说,言吉者必曰子孙吉,言凶者必曰子孙凶。往者相献陵之时,何仑、李阳达各执所见,争言利害,皆以子孙吉凶言之,扬善之言,何可罪也?前日予谓不复用之者,如寿陵等大事,非谓不复用于他事也。今以扬善所言不顺,若弃而不用,是塞后人之言路,不可罢职也。”

○传旨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

今卿启云:“东良北住吾郞哈阿多吾率妻子来至会宁,愿居镜城、吉州之地。”议诸大臣,佥曰:“阿多吾归顺出来,其情可尚,令吉州官将入居人膏腴之田及完具家舍择给,特加完恤,初年可给衣粮,又令监司连给盐酱鱼藿。”予惟阿多吾归顺出来,欲居内地,如不厚待存恤,则有违慕义之心,可依佥议施行。其未尽条件,与都节制使同议,曲尽布置。

○童仓遣阿里等三人,凡察遣亡乃等二人,来献土物,赐衣服笠靴。

2月8日

○甲午,管官知承文院事卞孝敬赍捧敕谕,带忽剌温虏去本国女松加伊,回自辽东。

2月9日

○乙未,传旨兵曹:

议者曰:“咸吉道都节制使及五镇诸将各有口传军官,因本镇官奴数小,以正军子弟供其使令,不胜贱役,愁叹深。京中军官,实无补于防御,而有如此支待之弊,莫若以此界正军,轮番防御,悉除京中军官,以从民望,庶为便益。”其与议政府议便否以启。

政府兵曹同议启曰:“五镇及各口子口传京军士,令其道观察使节制使分防御紧慢以启,然后量宜减数。若北靑、吉州等邑,已为内地,防御不紧,其守令带去京军士,悉皆革除。”从之。

○兵曹启:“今行幸温井后,请令大小人员及递番军士,不得寓宿公馆,且侵夺路边民户之物者,或有之。令程驿察访巡行纠察。若察访所未到之处则各其守令严加纠察,如有犯法者,参外则禁身,参上则囚其伴倘或奴子。”从之。

○上谓承政院曰:“自今相视地理时,干系大事,则勿令崔扬善参之。”

2月10日

○丙申,日晕。

2月11日

○丁酉,御勤政门受朝。宗贞盛所遣吾罗洒毛等十七人、吾郞哈指挥仇赤甫下等七人随班献土物。

○都镇抚成达生、朴从愚、金宗瑞等启:“今温阳行幸,只令禁兵百人扈从,臣等窃以为过少。”上曰:“不为少也。”

○庆源节制使李仁和上笺谢陞嘉善。

○礼曹启:“庆尚道观察使所报败船溺死兴利倭二人,令各浦万户收葬致祭,其生存五人,给与衣粮,抚恤入送。”从之。

2月12日

○戊戌,左正言尹沔启:“今以卢怀愼授礼宾注簿。怀愼曩者敢行僭分之事,厥罪匪轻,特垂圣慈,只夺告身,惩艾未久而还给,已为速矣,又授此职,臣等以为不可。”上曰:“尔等之言然矣。然非永不叙用之罪,且泒连外戚,故予乃用之。”沔更启曰:“臣等之请,亦非永不叙用也。古人惜名分,诚以名分不可乱也。怀愼所为,僭分越礼,罪孰大焉?罢职未久,惩艾实浅,而举用太速,此臣等敢请之意也。”上曰:“怀愼之罪,不可谓之甚大,业已用之,何更罢之?”

2月13日

○己亥,上御思政殿,引见都承旨赵瑞康、左承旨李承孙、右承旨赵克宽、左副承旨金铫、同副承旨成奉祖谓曰:“本宫之名,创自唐太宗之时,及至赵宋亦有之,本宫之号,自古而然。但今本宫长利之名不美,思欲革罢,然始于祖宗之时,不能遽革矣。姑以十斗加息三斗,异于私家之例何如?且奴婢,关系至重,王莽欲限奴婢之数,后人以为不可以王莽所为而并弃之也。董仲舒亦欲定为奴婢之数,是乃良法,予欲行之。然厌之者多,姑停之矣。今法公处与本宫相讼奴婢则官吏决属本宫,而君上一朝或与之宫妾,或与之他人,于义有所未便。且臣民与本宫相讼者,两皆不是,则属都官,异于公处相讼奴婢之例,亦为未便。今禹承圭所讼奴婢,以两造皆不是属都官,无乃不可乎?曩者王室一根奴婢,大君各以所闻捕获役之,有违推理,悉令告予,以属本宫。然本宫奴婢推捉之例,虽同源之人,若身不付籍,则不受理。因此诸大君可使奴婢,或漏落或属他,此亦未便。云岩、地藏、会刚、甘露此四寺奴婢,予外家远祖所施纳也。革罢寺社奴婢时,相讼者多,太宗皆属本宫,遗教曰:‘毋给他人,常属本宫。’予不分于诸君,欲以此奴婢花名藏于架阁库或刑曹,尔等其议以闻。”

○传旨礼曹:

大小宴飨宗室及文武群臣自持靑幅,各就其次,飨毕北面而坐,取馔裹以靑幅,自持而出,已曾受教。其堂上官以上则各就其次,掌膳官持靑幅置于坐前,宴罢后,各自北面坐取馔馀包裹,仍置而出,掌膳官取而授从者。

○持平李宗谦启:“下崔扬善义禁府狱,臣等未知所以,然既系于狱,则必有其罪,若有罪,则必明正其罪,使群臣晓然皆知之可也。且扬善,顽钝之人,岂但囚禁而惩戒乎?请更下攸司,推问科罪。且今以金何为缮工判事,何居丧奸妓妾,行同禽兽,不可为一司之长,乞须改授他官。卢怀愼前日之罪,臣等未知其实,然其妾及妾母,皆属官婢,则必因女色也。怀愼素贪女色,狂妄无比,命给告身,已为太速,又授此职,尤为不可。乞罢其职,以为改过之路。”上曰:“扬善之事,予亦不知矣。金何之事,前以暧昧勿论,何至今日而更言乎?怀愼之罪,前日尔等之所启也,何谓不知也?然怀愼泒连外戚,且其罪非干社稷,近已惩戒,故用之耳。”

○左正言尹沔启:“繁缨,少物也,古人惜之;倡优后饰,先儒慨叹。至于我朝,上下有章,名分不紊,怀愼之妾,首饰僭拟宫掖,罪孰大焉?圣恩偏重,只收告身,未几许还告身,又授此职。臣等以为非徒怀愼恃恩而无惮,将恐后人法而轻犯。”上曰:“尔等之言,予乃嘉之。如有大罪,罢之何难?怀愼妾之首饰、妾母之所为,但以知而不禁罪之耳,后人何有视此而效之者乎?”沔更启曰:“怀愼知而不禁,厥罪惟均。且年少无才,淫纵无忌,但以戚里用之耳。乞须罢职,以待年长改过而用之,犹为未晩也。”上曰:“既已用之,何更罢之?”

○宗贞盛遣顿沙文等四人,来献土物,赐顿沙文衣二领及笠靴米豆三十石,其馀三人,赐衣各一领。

○传旨咸吉道都观察使都节制使:

投化野人愿居本国内地者,驰启京师,待回报处置,则来往日久,或致耕种失时。今后有愿居内地者则卿等量宜措置,择吉州以南膏腴土田,完具家舍,使之存接,仍计口给衣粮盐酱。初年耕种时,官给人牛以助之,使之安业。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驰启:“斡里都万户马仇音波、童也吾大、浪卜儿罕等曰:‘会宁节制使待我辈甚薄,将欲移徙。’野人之言,虽不足信,会宁近处居住野人,年凶艰食,切欲逃移者,殆非一二,而边将之道,恩威兼全,方可抚绥镇服。庆源节制使李仁和熟知狄情,且本邑野人稀少,请移仁和于会宁,以会宁节制使金允寿移庆源。”下议政府议之。政府议启曰:“二人优劣,臣等皆未之知,但仁和虽少有御敌之才,其料敌应变,则未知其能也。然主将必有所见,宜从其请。”从之。

2月14日

○庚子,右正言禹继蕃启:“卢怀愼以僭分之事,只收告身,斯亦幸矣。未几还给告身,又除职事,怀愼何所惩戒哉?愿从台谏之请。”上曰:“前言已尽,更无他说。”继蕃更启曰:“怀愼所犯虽少,而罪实大焉。今不从台谏之请,怀愼以为台谏不足畏,罔有悛心。乞采臣等之请,暂罢而复用之,犹可也。”命罢怀愼职。

○礼曹判书金宗瑞启:“顿沙文言:‘前年八月,本岛人三十八名因钓鱼,赍文引到泊孤草岛近地,把海官拘执系狱,因尽夺其物,实为已甚。’”时崔浣已系义禁府,命并推鞫其由。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驰启:“臣伏睹内教,圣训昭明,无复可言。然臣承命,不可不言。车战之法,大概载在前启,臣谓自古革,固不侔也。本国虽不用此法,中国之人,亦废而不行。当今新邑备御之策,莫若车战之为愈也。野人杂处,变在朝夕,南北风土各异,自南入居之民马匹生病,比比有之,人多马少,徒以马兵分处守御,则兵必寡矣;兼以步卒乘车用之,则兵必多矣。此新邑所以用车战之大要也。无马新徙之民,勒令备马,往往逃避者,亦或有之,如此之弊,亦不可不救,此用车而恤民之大节也。唐房琯与安禄山合战之时,牛皆震骇,取败贻笑,臣所未详,然恐房琯素不驯牛之所致也。如以房琯取败为咎而不行车战之法,则然矣。凡两敌舍车,全以骑步合战,而亦无两胜两败之理也。其取败之后,不用骑步之兵乎?然则兵家胜败,非特器械之致然,乃将之明不明也。我国山川高险,道路阻隔,安能用车战之法乎?此非臣所启之本意也。臣再行新邑,其地近于贼穴,远于救兵,故欲于新邑城外平易之地,用车战之法,以安新徙之民,渐除南道赴防军士而已,不欲长驱于高险之处也。又太公兵法曰:‘凡车之死地有十,其胜地有八。’将明于十害八胜,敌虽围周,千乘万骑前驱旁驰,万全必胜,其十害之中,山川高险,历历可考。晋马隆之讨凉州也,作偏箱车,转战千里,遂以克敌,其千里之内,岂无畎亩崎岖之处乎?五镇城底,虽有一二里平易之地,然其间岂无丘陵谿壑畎亩崎岖之处乎?臣窃谓五镇居民,常用车子。今小兵车,独不行于其间哉?今此野人之为战,云合鸟散,臣窃谓虽野人长于马,利乎速战,焉能飞去乎?故臣以战车欲补骑步之兵也。或先或后,牛不如心,一进一退,车不能及,其为贼之所袭,不言而可知矣。臣窃闻为将之道,贵夫知彼知己,虑善以动。又闻贼术,若其势弱,则必依木石,务于逃。北人先依木石,则彼必避而去之,安能袭我俱载五兵之车乎?有可为之势,战车与防牌骑兵,相为表里,击如雷霆,则其将可擒,奚假袭我车乎?贼来之时,虽曰预知,又安能及期设车,以扼贼人之来路乎?倘或及期设车于贼来之路,贼以轻骑,或上下山坂以压之,或横出经路以夹之,以我雍容驾牛之车,其可及期应变乎?臣闻步贵知变动,骑贵知别径奇道,车贵知地形,三军同名而异用也。今何以战车对贼之轻骑,横出经路乎?用车必于地形,临时布置,兼用骑步之兵,何患应变之难乎?贼若荡荡无虑,上下山坂,则前后不相续,破之必矣。《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臣推此义,以谓民惟新邑之本,本固新邑宁,故新邑备边,尤不可不严也。臣以此为车战之法为可行。”下兵曹。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

今卿启云:“本国所居斡朵里、兀郞哈等因前年失稔,愿受还上,若不给,则不能继食,移去深处贼穴,后日成群来寇可畏。请以种子口食,称为还上,撙节以给,至秋可以还纳者则征纳,未纳者则毋令一时督纳,随宜惩纳何如?”予将卿所启,议诸大臣,佥曰:“以富居、镜城仓米谷,随其饥困分给,多不过三百石,其还纳之时,可依所启施行。”卿其知之,曲加措置。

○又传旨金孝诚曰:

今卿启云:“遣人于斡朵里豆里万部,刺探去留,豆里万等八人,并皆隐伏,寻出射之,今已发兵更捕之。非特此辈,斡朵里等绝食逃移者,或有之,今后当遣人捕之。又若怀诈不服,射所遣人,则我亦欲加兵斩其巨魁,以沮逃移之心。然虽或追捕而还,边郡粮饷不敷,未得周给,佯若不知何如?”予将此意,议诸大臣,佥曰:“豆里万则捕获启闻后,将更议之,其他逃移人,追捕之时,彼人虽或发箭先射,姑勿逆战射杀,举义开谕曰:‘汝等素蒙国恩,又承朝廷之命,完恤汝等,无所不至,何故无因逃叛?’因劫取妻子财物牛马而还,彼将自来。如有拒命逆射,横悖已甚者,临机处置为便。”卿其知之,如有未尽之事,更加商榷。

○义禁府启:“全罗道处置使李恪驰报崔浣捕倭之事,不用意核实,请逮捕推问。”从之。

○司宪府启:“杨孟纠专擅母之奴婢土田,且其母索取奴婢文契而不许,及母告状,则谋欲免罪,妄以母意申诉,请依律杖一百徒三年。”从之。

2月15日

○辛丑,加设宗学官员四人。

○司宪府上疏曰:

茅茨土阶,帝尧之所以致治;恶衣卑宫,夏禹之所以克俭,此万世人主之龟鉴也。恭惟我太祖定都于汉,创立宫阙,其经营制作之方,极为周密。今我殿下思弘祖业,悉添补造,巍然有万世太平之宫阙,固无可议之处。且近年以来,农事未实,而黄海、平安、江原、咸吉等道,年前失农尤甚。今于庆尚、全罗、咸吉、平安等道及开城府,修立影殿,乃于平安道,又有筑城之役,而民力不得休息。当此之时,阙内营缮,不可并兴,况简仪台,殿下敬天勤民之所,不可轻易坏之也,今其坏之而别立新宫,臣等未知其可也。且役民,重事,不可轻举也。伏望法祖宗经营之制,守祖宗已成之宫,亟停是役,以慰臣民之望。

不允。

○送《三纲行实》、《戒酒书》于咸吉道庆源、庆兴、会宁、稳城、锺城、富居。

○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驰启:“今承传旨,新地寻访人衣冠糇粮,已令预备,但前此金希达、李贵、韩石金等皆云见新地,竟无其实。道内捕貂鼠者,吉州、甲山等处幽深山谷,无不周知,而无一见新地者,则新地有无真妄难知。本土人虽著胡人衣冠,通胡人言语,然彼人岂不知非其族类乎?深入彼地,累日横行,倘有不虞之变,则不可不虑。”

2月16日

○壬寅,宗贞盛遣多罗温沙毛等四人,忽剌温指挥吾嚄可遣子海僧哥等六人,忽剌温改达苏遣弟大平等四人,斡朵里者里可等五人来献土物,赐衣服笠靴。

2月18日

○甲辰,议政府礼曹启:“童仓所遣阿里,与通事发愤无礼,请囚禁惩戒。”上命系义禁府,仍教曰:“同来亡乃等四人,姑先遣还。”寻释阿里送之。

○司宪府启:“顺天府使李根全,曾为点船别监有功,提调启请加资,已于壬戌八月,启下兵曹,再经注拟,而并寝不举行,至十月,根全个满加资后,乃移文吏曹,使根全再加资级,甚为阿曲。今推问则援引军功加资之例,强辨不服,请罪之,且追改根全之职。”不允。

○刑曹启:“全罗道大静囚强盗奴自叱、金性龙等,请依律处斩。”从之。

○司宪府启:“香室别监文孙纉全掌封香,而文昭殿及魂宫之香,以空榼封之,请依律杖九十。右承旨赵克宽职掌封香,不加点检,亦依律论罪。”上只罪孙纉而赦克宽。

2月19日

○乙巳,持平李宗谦启:“臣等曾闻若特恩加资,则其后虽个月已满,未得加资,例也。故兵曹于根全加资之事,启下已久,而待个满加资后,乃移文吏曹,使根全再加资级,其情之阿曲,彰彰明甚矣,今不科罪,诚为未便。且当严立行守之法之时,根全曾未二月,再加资级,亦为未便。又国之大事,莫如祭祀,赵克宽职掌香祝,临祭阙香,臣等启请科罪,特命勿论,臣等以为不可。”上曰:“根全加资之事,既已启下,虽于个月后除授,岂为阿曲哉?且承旨曾无亲封香榼之例,若有其例而阙香,予岂私克宽哉?”宗谦更启:“铨注,殿下所重也。根全加资事,八月已下兵曹,其间铨注固多矣,至十月乃举行,其为阿曲,莫甚于此。”上曰:“予知兵曹非阿曲而为之。曾以此意问诸政府,政府亦以予言为是,尔等勿言。”宗谦又启:“铨注是机密重事,在下小有违端,当极问科罪,庶可防末流之弊。今有阿曲之端,而不治其罪,甚为未便,乞须科罪。”上曰:“如此之事,前此固多矣。然今令政府议别蒙加资后,并计前朔之法而未定。此事在未立法之前,尔等勿更言。”

○礼曹启大内殿致奠仪:“时至,主人就东阶下位西向立,使者至于门外之西东面,使在前,副使书状异位重行。主人迎于大门外,见宾先入,立于门内之右北向。使者入门,升自东阶,立于神位之左南向。副使以下,在东西向。主人升自西阶,立于神位之右北向。立定,使者诣香案上香,次诣神位前奠酒。连奠三酌,上香奠酒皆立。奠讫复位。祝书状为之取祭文,立于神位之左西向读讫,捧祭文就燎所焚讫,主人降立东阶下。使者出,主人拜送于大门外。”

2月20日

○丙午,日晕。

○东良北住斡朵里护军李甫赤率妻子并十口,欲居富居、靑严,许之。

○司宪府启:“韩承祖昵爱妓妾,其母累禁不听,不顺母命,请依律杖一百。”从之。

2月21日

○丁未,传旨礼曹:

自今行祭后,香榼封头,即便烧毁。袱及香榼,行香使赍来复命。

前此大小祭后,以上押封头,封着空榼,骑马人赍捧前导,行香使及诸执事,皆侍卫纳还,至是改之。

○日本通信使佥知中枢院事卞孝文、副使上护军尹仁甫辞,引见谓孝文曰:“予知尔母年老,予于朝臣有老亲者,不除三百里外守令,今遣尔者,以专对之任非人人所为,不得已耳,尔其安心往还。”仍赐孝文及仁甫衣服笠靴。其赍去书契曰:

念我弊邦,与贵国世修邻好,第缘溟渤阻隔,音闻不时,晩闻嗣位,喜愧交至。今遣佥知中枢院事卞孝文、上护军尹仁甫,聊达贺悰。不腆土宜,具如别幅,幸希留纳。

鞍子一面、黑麻布二十匹、白苎布二十匹、白绵䌷二十匹、蓝斜皮五领、人参一百斤、豹皮坐子一事、豹皮一十领、虎皮一十领。其祭国王文曰:

惟灵早承先业,抚临一国。聘问相交,邻好益笃。夫何不吊,奄尔永隔?闻讣以还,良用悼惜。爰遣使价,伻奠菲薄。英灵如在,庶垂歆格。

其祭大内殿文曰:

惟灵总戎巨镇,蔚有威名。系出我国,常输款情。予嘉乃义,曰笃不忘。忽闻讣音,良用衋伤。伻陈菲薄,庸展恤章。英灵有知,庶歆一觞。

令礼曹致书大内殿曰:

遥闻足下嗣受先业,欣贺良深。惟先人修好,我国终始不渝,冀足下克承先志,益笃世好。我殿下今因通信使,不腆土宜白绵䌷十匹、白苎布十匹、虎皮坐子一事、红毡毛象毛玉顶子镀金台玉压缨儿紫绡缨全一、人参五十斤、靑斜皮三领、黑斜皮三领、杂彩花席十五张、豹皮三领、虎皮四领、淸蜜十斗、松子七十斤,聊不信意,冀领纳。

又令礼曹致书于九州西府小二、左武卫、关西道大友、本国管领对马州太守、一岐州佐志、九州松浦志佐等处,兼致礼物。

○以赵克宽为工曹参判,赵遂良刑曹参议,李暿工曹参议,金铫右承旨,姜硕德左副承旨,成奉祖右副承旨,柳义孙同副承旨,李思哲知司谏院事、兼宗学博士,张莪右献纳、兼宗学博士,金允寿庆源节制使,李仁和会宁节制使。

2月22日

○戊申,左献纳尹士昀启:“今以李思哲、张莪,兼宗学博士。臣等以为国家置本院之意,专以谏诤为任,其职匪轻。今遇圣明,无事可言,臣等备员尸禄而已。然以谏官兼任宗学,固无此例,臣等以为未便。”上曰:“尔等之言然矣。然宗学官员少,而宗亲多,必须闲官,乃得以专其任。且宗学亦非贱官,故议诸大臣兼之,然尔等言之,予当更议大臣。”遂下议政府议之。

○司宪府启:“艺文直提学金填疏薄嫡妻,请依律杖九十。”上曰:“情之真伪,不暇论也。填之母年近期颐,死亡无日。填以侍侧奉养为言,诚可恤也,其原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

车战之法可行之意,今更陈达,即下政府兵曹议之,皆曰:“车战难行之目,曾已献议。且内传诘问之辞,备悉无遗。孝诚回启小用骑兵之意,虽若可取,然出入不意,突入作贼,野人常事,以车应变,似乎迂远。”佥议如此,车战之法,姑令停之。

2月23日

○己酉,上谓都承旨赵瑞康、左承旨李承孙等曰:“予闻咸吉道镜城以北入居人民前后流亡者,无虑一千馀人。果如是则虑恐不数年,而入居之人,流亡殆尽,徒劳困百姓而已,何益之有哉?予未知某年几丁逃、某年几户逃乎?尔等相考以启。”

○持平李宗谦启:“问崔扬善系狱事由于礼曹,答曰:‘扬善相寿陵之日,发不道之言,陵轹大臣,扬善之罪大矣,而不之罪。’臣等以为虽终不加罪,必推鞫明正其罪,然后赦之,则扬善一以感恩,一以惩艾,群臣亦得知扬善之罪矣。且前日教曰:‘金何之事,以暧昧勿论,何至今日而更言乎?’臣等更考文案,何虽受疏薄正妻之罪,然居丧对妾,文案昭昭,不可授显秩为一司之长也。且以谏员兼差宗学,谏院虽是闲官,任专谏诤,其于大体,似乎不可。”左献纳尹士昀又启:“扬善以地理书所无之事,妄言心得,发口不可道之语,陵辱大臣,乞推明科罪。”上曰:“使扬善言吉凶,既言之后,又从而罪之,其可乎?况事且小矣,而憸人之言,何足算也?金何之事,已阅年纪,再经赦宥,何乃更言乎?谏院之事,已下政府议之矣。”士昀更启曰:“事莫大于寿陵,岂为小事哉?扬善虽灼见吉凶,不可如此形言于口,况其所言,皆为妄说乎?但地理岂有心得之理!以此观之,扬善不可不罪也。”宗谦又启:“扬善内怀要名,妄言求胜,岂但系狱惩艾乎?”上曰:“扬善之事,大小臣僚何烦启请?若罪扬善,则予以为见欺于后世矣。予命系狱,还释之者多矣,何至扬善而敢言乎?凡诸事业,但受于师而无所心得,则岂成事业乎?若言扬善狂妄不可心得则可矣,岂以心得之言,罪扬善乎?尔以寿陵为大事,然矣。扬善之意以为此是大事,君父不可以葬于凶地,明言吉凶耳。”士昀、宗谦又启曰:“若经书则研穷其理,可以心得矣。山形水脉则古人所论,无馀蕴矣,岂可以心得乎?扬善本是不肖之人,今当大事,乃以臆见,妄言凶害,臣等闻之不忍,故再三敢请也。”上曰:“尔等之言,予已具悉,然扬善不可罪也。”

2月24日

○庚戌,上遣知印往春川,审伐木之状,知印回启:“已伐材千八百馀条,已输江边者七百馀条。军人病者二十二人,死者三人。”上惊,谓承旨等曰:“曩于伊川温井,乃有意外之灾,恐予措置失宜,心甚惭愧,以为今后不复兴作,比至今日,为子孙计,又兴此举,而役徒患病者多,予甚虑焉。予前日谓此宫之作,非必汲汲,今春未讫则来年,来年未讫则期至累岁者,恐劳民也。伐木之役,其亟罢之。”左承旨李承孙、右承旨金铫等曰:“赴役丁夫,数至千四百馀人,而患病者才二十二,死者止三人,安足虑乎?且此役终不为则已矣,不得已而为之,则何可罢也?今皆罢遣,寻又招集,则徒为烦扰而已。臣等之意以为可遣明医,多赍良药,随病治疗,大事不废,实为便益。”上曰:“尔等之言可矣,其亟遣良医,使之救治。且令具病候,随即驰启。又其死者,诚为可哀,并加恤典。”遂遣医。传旨本道观察使:

军人得病者多,虑恐非命殒死,遣医赍药,往令救疗。卿其曲尽措置,俾无一人之死,如有死者,收埋立标。

○传旨兵曹:

温阳行幸时,承旨二人、兵曹堂上二人留都。若有及时事,告于守宫大君,同议施行。

2月25日

○辛亥,持平李永肩启:“臣等劾启金填疏薄正妻之罪,特命赦之。臣等以为填率妻奉母,则养母之孝,待妻之礼,俱得矣,乃弃妻于他家,率妾居于母第,其疏薄情迹已著,而不加罪责,诚为未便。且祭祀,重事。特赦赵克宽之罪,反陞参判,其于赏罚之义何如?李根全无特异之功,而二月之间,连加二资。今当立行守之法,重官爵之时,宜追夺告身,以惩后来。”上曰:“夫妇,虽三纲之一,而母子,实纲常之大者。填之母,年逾九十,死亡无日。填来居母家,晨夕奉养,其心不亦美乎?且世人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者多矣。退居其家,不为出告反面者,予甚非之,填不可罪也。封香旧例,大司宪岂不知之?承旨只阅祝文,又监香封而已,未尝手自盛香于榼,此香室别监错误,非克宽之罪也。适有是事而寻拜参判,予亦知尔等之有是言也。然擢用克宽,予之素志,故幸有窠阙,乃陞拜耳。根全之事,前此如此者多矣,不宜至根全而追夺也。然予知此法之不可,故已令立法,而时未定耳。”永肩更启:“妇之事姑,礼也。率妻奉母,填之所当为也,今乃置妾母家而黜妻他第,虽藉以奉母为辞,然其实昵于妾而疏其妻,不可赦也。况填官至三品,年亦垂老,非他无知者之比也?若赦填,则无知之人,争相效之,遂成风俗,不可不罪也。克宽职掌封香,则宜无所不察,不自点检,乃封空榼,此其所以可罪也。况克宽拜承旨不久,且有是罪而擢拜参判,尤为不可。根全之事,兵曹虽援引军功都试为言,然军功乃安民定远之功,都试必居一等者乃用之。若根全监造船只,乃职分当为,而别无特异之功,不可遽陞资级也。须追夺滥受之资,然后根全知侥幸之不得遂,执政者亦知冒滥之不可为矣。”上曰:“填之事,予亦未知其实。然以奉养老母为言,如此之事,宁失于厚,亦何伤乎?克宽之事,尔等虽力言,然承旨不自盛香于榼,岂料榼之空也?不宜罪之。根全之事,既已除授,且有旧例,何至根全而追夺乎?”

○礼曹启:“宗贞盛遣顿沙文,请米百石及马二匹,今有崔浣之衅,请从其请。”从之。

2月26日

○壬子,御勤政门受朝。

○议政府议启:“司谏院,虽是闲官,本以谏诤为任,宜勿兼宗学。”从之。

○传旨全罗道观察使:

崔浣所杀之倭,非是贼倭,妄行捕杀,其令收骨埋之,仍令置奠。

2月27日

○癸丑,遣吏曹参判权孟孙,如京师谢遣还被虏妇女,仍进海靑一连、白黄鹰一连,世子率百官拜表。表曰:

帝德丕冒,克敦怀柔。睿恩洪施,冞深感激。佩铭曷已?糜粉难酬。伏念臣猥将庸资,邈居荒服。顾乏涓埃之效,偏蒙卵翼之私。轸念犷俗之跳梁,既严戒饬;发还边氓之俘虏,益加抚绥。事光简编,欢腾里闬。玆盖伏遇皇帝陛下至明旁烛,大度包容。推一视而同仁,利万物而并育。遂令疏逖,获荷生成。谨当恪守箕封,庶殚釐东之职;恒申华祝,倍拱北之诚。

方物表曰:

天心至仁,俾还俘掠。土宜虽薄,聊表忱诚。谨备黄苎布白苎布各二十匹、黑麻布五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满花方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人参五味子松子各一百斤。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甚寡。岂足充旅庭之实?唯以备及物之仪。

皇太后中宫礼物:白苎布红苎布各一十匹、黑麻布各三十匹。

2月28日

○甲寅,上谓承旨等曰:“予再幸温井,民弊多端,今欲停之,尔等与政府大臣请行,予又患脚疾,不得已而乃行。尔等体予至怀,无弊措置。”

○召领议政黄喜、右议政申概、左赞成河演、右赞成崔士康、右参赞李叔畤、吏曹判书朴安臣、礼曹判书金宗瑞、参判许诩、兵曹判书郑渊、参判辛引孙、刑曹判书安崇善、参判尹炯、工曹判书崔府谓曰:“崔浣捕杀之倭,见杀于所当往来之地,则浣可罪也,若横行于不当往来之处,则浣之捕斩,是边将之任,不可罪也。予不以岛主之含愤为疑,亦不以后日之生患为虑,又不为加罪于浣,以悦岛夷之心,卿等当以公义议之。”诩议曰:“虽钓鱼船,若到非处,则论以倭贼,已曾定约,今安岛、今毛岛,非钓鱼船往来之处,顿沙文亦不力辨。请只论浣诈以钓鱼船为贼船朦胧启闻之罪,待通信使回还后更议为便。”炯、引孙、崇善、叔畤、宗瑞、演等曰:“邀功杀降,朦胧启闻,其罪已定。然以船军供招论之,则安岛、今毛岛,疑是孤草岛往来不远之地,然其自知世浦至孤草岛往来迂直,不可以一二船军之言定论。请遣人精审水路迂直与知世浦文引真伪,又待通信使之还,更议施行。”渊、府、士康、喜等曰:“钓鱼船非处横行,则以贼船例论,已曾定约,今浣捕倭之处,非钓鱼船往来之处,不可以擅杀论。然以钓船为贼船,朦龙启闻之罪,依律论罪何如?”概曰:“今倭人虽称钓鱼,既非直路,而于文引亦不分析,则边将依约捕斩,其职也,不可以抵罪,唯其不报国家而斩杀之,为有罪耳。以此之罪论决后,与倭人更约云:‘汝等今后禁约诸倭,勿行斜路。其言飘风,多是托辞,后虽有言,必不取实,汝其知之。’以此说之为便。且水路迂直,分拣为难,茫茫大海,诸岛交错,安能辨其迂直?彼贼行斜路而或称飘风,或称直路,辨之甚难。”上曰:“当差人,审其安岛、今毛岛自知世浦至孤草岛往来道路迂直。且待义禁府都事宋继祀鞫讫更议,姑以权辞,开谕顿沙文遣还。”遂传旨全罗道观察使处置使及宋继祀等:

安岛、今毛岛,是孤草岛往来直路与否,令颖悟差使员往审以启。

○对马岛宗贞盛子千代熊瓦遣宗交,献马二匹。

2月29日

○乙卯,持平李宗谦启:“今以崔湛之知德源郡事。湛之本无学问,且未闻有武略吏才,不宜临民之职,宜当改差。”从之。

○司宪府司谏院交章曰:

帝王行事,视义之可否,至于土木之役,莫不皆然。事出于义而势有所急,则虽役民费财,亦何不可?如其不然,虽不劳一民,不费一钱,亦且不为。今此营作,臣等窃以为不急也。营此离宫,特以大内如有未安之时,为便移御耳。然宫闱相连,侍从相通,安有谨避之义乎?且帝王之居,如天之有辰,有定位而无迁移,北辰一移缠次,则天下骇见。营别宫数迁移,是岂法天象而示民以定乎?况江原一道,地瘠民贫,去年失农尤甚,而今其转材,其弊实深。又当农务方兴,贫穷小民苍皇窘急,以营生利之时也。愿殿下亟停是役,以纾民力。

不允。

○传旨兵曹:

行幸还宫间,让宁大君等宗亲,箭串等处放鹰,毋令禁止。

○兵曹启:“大小朝会及行幸拜表时军士聚会时刻,临时知会,故早晩不中。自今正朝冬至圣节诞日等一应行幸时军士聚会,三严前八刻;每月六衙日及拜表时,依旧例三严前五刻。”从之。

三月

3月1日

○丙辰朔,上与王妃幸忠淸道温阳郡温井,王世子从之。大君诸君及议政府六曹台谏各一员扈驾,以广平大君玙、寿春君玹守宫。自后大君诸君轮次往来。是日,次龙仁县刀川边,伶人十五人奏乐自昏至二鼓。是行,道经守令,皆于境上迎谒,凡民观瞻者,填溢街路。

3月2日

○丁巳,次于稷山县弘庆院平。是日雨,道路泥泞,日且暮。上虑人马致死,命兵曹及镇抚,赍酒浆救护。

3月3日

○戊午,驾至温泉。

○议政府六曹会成均馆,课试诸生。既罢,政府典吏崔德江等于文庙门前帐幕,令茶母唱歌飮酒。儒生柳孝明等以沙砾投之,帷内一吏突出,执儒生头发相斗,众吏悉出,相欧之,吏与儒生伤者数人。翌日,吏等诉于都堂,都堂即移牒宪府劾之,宪府系儒生鞫之。数日,吏有一人佯死者,宪府益骇,系儒生于重狱,识者恨之。时安平大君瑢留都闻之曰:“文庙之前,人君亦辍仪仗以入,今吏辈令茶母唱歌宴飮,无所畏忌,儒生虽欧其吏,何不可之有?况吏无一人殒命者乎?古人云:‘观过知仁。’宪府何辱之甚欤?予将转闻于上。”礼曹参判许诩亦以此事驰闻行宫,下义禁府推鞫以启。杖德江等二人八十,其馀亦抵罪有差;儒生四人,赎笞三十。

3月4日

○己未,右参赞李叔畤、兵曹判书郑渊、参判辛引孙请进蔬菜生肉,上曰:“种圃菜蔬外,毋进杂菜与生肉。”仍谓承政院曰:“干肉及节物,固当进上,至若猎获獐鹿,有骚扰之弊,且远路必致腐败,今当农月,恐致民弊,予欲令各道停进生肉。其阙内诸处所需每一日用猪一口何如?”都承旨赵瑞康,与扈驾宰枢议启曰:“我国之人,不嗜猪肉,凡人尚然,岂可用于阙内乎?远道姑停进上,近道则不可停之。”

○司宪掌令李伯瞻、司谏院左正言尹沔启:“令留都宗亲放鹰箭串,臣等以为箭串乃殿下观猎之所,非人臣游猎之处也。且当殿下行幸时,放鹰门外,于义未便,请收是命。”上曰:“古者宗亲有借宫阙而居之,此虽非可法之事,然古人之尚且无嫌,况箭串固非园囿?宗亲留都寂,故予命放鹰,何害于义?”伯瞻、沔更启曰:“君上所猎之处,臣子固不可驰骛,况当行幸之时,宗亲尤宜谨愼守都也?门外驰骋从禽,于国大体何如?请从臣等之言。”上曰:“尔等之意美矣,然其辞过矣。”

○兵曹启:“忠义卫犯罪者,关系纲常,永不叙用。及犯贼人外,公私杂犯,请依他军士例,削前仕从末复属。”从之。

3月5日

○庚申,日晕。

○正朝使户曹参判赵惠、管押使工曹参议任从善等,回自京师。

3月6日

○辛酉,日晕。

3月8日

○癸亥,日晕。

3月10日

○乙丑,发平安道丁夫三千名、黄海道六千名,筑昌城郡昌州口子石堡及行城石堡,周回四千五百三十三尺。行城长二万一千五百七十三尺内石筑一万八千八百四尺,鹿角城二千七百六十九尺。

3月11日

○丙寅,陈慰使李孟畛、进香使金世敏等回自京师。

3月16日

辛酉,命停还都日歌谣丰呈。

3月19日

○甲戌,命蠲温阳郡人还上户二石,赐本郡老人二十五人谷有差。又赐温井监考六人绵布有差。

3月22日

○丁丑,留都议政府六曹遣舍人牟恂问安,仍请还宫时歌谣及丰呈,一依旧例,上曰:“已命停之,不可改也。”

3月23日

○戊寅,初,全罗道茂朱县人前济用判事郑载妻犯禁行淫祀,县监李桂遂劾之,赎载妻杖其奴。载憾之,阴诉桂遂于都事姜元亮,元亮告诸监司琴柔,鞫桂遂,桂遂嗾品官人吏告载诉本邑守令之罪,司宪府鞫载与元亮,皆不服。宪府以部民阴告本邑守令,有关风教,启请追身鞫问,下义禁府鞫之。义禁府当载杖一百流三千里,元亮杖一百,柔笞三十,桂遂杖八十。载以犯在赦前免罪。义禁府更启:“载乃识理朝士,桂遂举劾,虽或不当,固当含糊忍辱,反不耻妻之犯令,含怨致害,至为阴谲,况柔与元亮、桂遂,皆已科罪,载以赦前独免,轻重失宜,后人无所惩戒。请破家黜鄕,以正风俗。”从之。

3月24日

己巳,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

今来都万户浪卜儿罕告于礼曹曰:“今都节制使待我辈甚卑贱,视若狗彘,我辈深闷。”予惟为将之道,宽猛得中,恩威兼全,然后可以慑服殊俗。况今野人等不随凡察逃窜,因仍居住,其志可赏,又値年凶,生理可,正当宽柔抚恤,以悦其心之秋也。卿知此意,依已曾详定彼人接待节次,礼以接之,和以待之,毋致怨恶。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驰启:“本道东南大海,西北大山,间有一路,使客往还,野人来朝,共由此路,每当野人朝见,藉言驿路之弊。数百人中,或拣一人上送,不多月内,其数不下百人,支待之难,固不细矣。然野人以未得上京为恨,若潜来鼠窃,则必兴师御之。新邑之人,亦皆入保,如此数年,新邑民食,何自而出?军需何自而足?兴师动众,其弊倍于数百野人来往驿路之弊,又野人所至各驿,不能递马,此亦不可不虑。臣愿上京野人中指挥及本朝四品以上受职人外,皆许乘车,每一小车,驾以二牛,二人牵牛。野人五人乘之,兼载所持之物,则可减骑卜马六匹与随从四人矣。野人十人,准到乘二车,则可减马十匹,人八名矣。彼若压车来者少,则支待之弊自减矣。且马价重牛价轻,马料多牛料少,是亦邮吏之一幸也。令各站察访审择道路夷险,小车可行处,每一驿小车三四两、壮牛六七头,量宜预备,来秋为始,用车试验何如?”下兵曹。

○初,传旨平安道都体察使皇甫仁曰:

丰储仓使闵承序上言曰:“臣曾为义州判官,审知鸭绿江水道。夫望华楼之南莫佐里、古静州、暗林平等处,平衍沃饶,数千馀结。本州及麟山之人,并皆耕垦资生,而鸭绿江水至望华楼南三四里,水道回曲,故每年雨水,溢出冲突,莫佐里、古静州平内,已为大川,若不防塞,则年年溢出,日渐圮坏,数千馀结之田,没为大江,古之水道变为陆矣。非惟本州麟山之民农土日减,莫佐里等处西境,反为彼土。请防塞莫佐里,使水道不得泛滥。”卿其备细巡审,若上言之辞为是,则水溢处步数及防塞丁夫力役多小,磨勘以启。

至是,仁回启:“臣到义州审之,鸭绿江水,非分流冲突莫佐里古静州、暗林平土田也。从莫佐里等处东北回流,至西入海,故古静州、暗林平,并不圮坏,独莫佐里江边,稍为大水圮坏耳。若没为大江,反为彼土,则以臣所见,固无此理。其莫佐里则非江水直入于此也,霾雨行潦,合流入江,江水涨,则溢入而已,至秋水落,则与干燥平地无异。然不防塞,则恐或渐至广阔,臣姑令囊沙填塞试之,待后年大水,更审江水溢入之状,更议何如?”从之。

3月25日

○庚辰,上谓承政院曰:“予闻随驾臣僚以书征求于本道观察使,观察使从其请,乃以其书付诸吏,吏以谓故纸,传与他人,其人将其纸,来见大君,计二十馀纸也。后其吏以其书非故纸,还索而去。予惟今年之行,凡事至为省约,随驾者诛求若是,而观察使皆从其请,予欲鞫问,可得搜其书以出乎?”都承旨赵瑞康启曰:“吏已还受其书,何难搜索?”上谓瑞康曰:“尔与右参赞李叔畤同议推劾。”瑞康即召观察使李益朴、都事康履问之,乃营记官吴有斗曾受其书而藏之,一日,以与同鄕南他乃,他乃以其书见诸锦城大君,即招有斗,问其书所在,有斗皆纳之,计十八纸也。遂以闻,上曰:“其书辞,皆请助哀祭奠等事也。岂无他赠与之物?且赠与之人,岂止此而已乎?予亲问宦者受赠者颇多,若置而不问,则固不可也。”瑞康问益朴赠与之处,益朴曰:“只赠宦者金忠、田畇米豆耳,他无所赠。”瑞康将此言以启,仍启曰:“赠与之处无契验,难以强问。”上曰:“此事,若有斗有意所为,则系于部民告诉,当置勿论,若非出于有意,则不可不鞫。予意以谓其书内杂置膳状草一张,似无意焉,尔等其辨析以启。”即招有斗问之,有斗云:“他乃以柑子一个赠我,我欲遗老父,乃以故纸裹之。他乃仍请纸于我,乃与之,非有意也。”叔畤、瑞康等启曰:“其书若可用之纸,则似无意焉,此乃片片皱纸,皆不可用也。以此观之,似若有意焉。”上曰:“此行,凡事欲其省约,严立条章,监司潜相赠遗,大为奸巧。予欲罢黜,以同副承旨柳义孙代行监司之任,别置义禁府提调,同司宪掌令推鞫,何如?”叔畤、瑞康曰:“上教允当,但监司之任,不可以承旨兼行。”瑞康仍启曰:“求请之书,兵曹正郞李继贤亦与焉。继贤乃叔畤女婿。叔畤议此事为嫌。”叔畴启曰:“非徒继贤,臣亦有犯。臣未来时,本府典吏因依幕营造,先来监司遗米豆八九石,臣已费用。”瑞康及左承旨李承孙、右承旨金铫从而启曰:“本院掾吏,亦以依幕营造,先来监司赠送米豆,臣等亦受而用之,臣等并皆有罪,难以议此事。”上曰:“尔等未来之前所赠遗,非是贿赂也。且此事,不与卿等同议,则谁与议之?其毋引嫌。”瑞康遂搜阅征求书,乃金铫请给姻亲食盐;右副承旨成奉祖请给女弟马豆;兵曹参判辛引孙、正郞李继贤、佐郞朴元亨、金从舜请本曹吏父丧助哀,舍人牟恂请拜扫奠物事也。其馀皆猥琐之人而请拜扫奠物、老亲惠养等事也。瑞康具以闻,仍启曰:“义禁府提调辛引孙亦与焉,当以兵曹判书郑渊为提调。”从之,命义孙行观察使之任。仍召渊及掌令李伯瞻教曰:“其推鞫益朴、履及征求之人以启。”渊启曰:“臣以支应使来,故监司略无赠与,但一日将米一石,送于依幕,臣即令本曹令史还送。今日闻受赠事觉,问诸奴子,答云:‘时未还送。’臣虽不知,然臣不可谓不知,臣心实内愧,且恐物议,势难推问。请令履行公,命义孙与掌令推劾为便。”上谓叔畤、瑞康曰:“渊之所启何如?”叔畤等启曰:“渊之提调,不可改也,以履行公为便。履已行公,则义孙虽不为监司可也。”从之,谓渊曰:“卿初不受赠,且奴子受之,卿实不知,何嫌之有?”渊固请引嫌,上不听,即令与掌令参鞫。于是,瑞康、承孙、铫等启曰:“臣等昏愚,掾吏所受米豆,意谓旧例,不即却之,罪责深重,乞待罪。”上曰:“尔等知予心而若是,其他宦金忠、田畇之受赠,不足数也。”时判院事李顺蒙、成达生、左副承旨姜硕德、右副承旨成奉祖、宦官金龙奇、印平、金衍、崔湿、注书李全粹、检阅张继曾亦皆受赠遗,并下义禁府鞫之,惟顺蒙、达生、叔畤,特命勿问。盖承旨为王喉舌,深知上意,受赠如此,故上疾之。是行,随驾朝官宦者以至饭监司钥别监,无不与焉,然承旨受赠尤多。

3月26日

○辛巳,上谓承政院曰:“予初闻臣僚违禁受赠,至为惊骇,今闻匪今伊始,付诸一哂。”

3月27日

○壬午,上谓郑渊、柳义孙曰:“大抵安静之人,短于果敢。赵瑞康等于监司米豆之赠,不能却之,是中心安静而不能果敢之致。然支应使亦何不禁此等事乎?”

3月28日

○癸未,命释李益朴、姜履及诸受赠者,吴有斗、他乃,亦令勿鞫。赵瑞康、李承孙等启:“臣等非不知上意,特以昏愚,意谓旧例,计不及于郤之,臣等罪当万死,特蒙上慈,感愧罔极。”上曰:“尔等之事,非诬罔君上也。且非入己也,但因旧例受之耳。”

3月29日

○甲申,掌令李伯瞻、右正言尹沔启:“隐密赠遗,已有禁令,今此米谷,必出于民,乌得无弊?李益朴公行赠遗,大小臣僚亦公然受之,与者受者,两俱有罪,而皆赦不问,臣等以为未便。且吴有斗奸狡无状,供辞多有疑端,元情不可不推明,亦令勿论,实为未便,宜当鞫问科罪,以戒后来。”上曰:“古人云:‘令出惟行,不惟反。’又云:‘出命如反汗。’尔等之言然矣。然予非以抵罪为难,但五承旨一时罢黜,自开国以来未有也。以一家言之,家人有过,或教诫或鞭挞以使之,或退黜而复还使之,不可拘于一概也。假令举朝随驾者皆犯禁,则其可尽罪之乎?尔等必以予言为不可矣。然予意如此,尔等毋更言之。如欲更启,当还都传说予意于同僚以启。”

○赐都差使员知砺山郡事朴絜、知温阳郡事宋万达各衣一领,又赐监考前副司直朴生厚衣一袭及笠。

3月30日

○乙酉,命馈酒食于温井旁近农民男女并四百七人。

○义禁府启:“观察使李益朴赂遗米总六十石、豆五十六石。此虽非横敛之物,然收合州郡,录于重记,而公然私用,诚为未便。今不立法,则因循旧例,后日滥用,弊复如前,请将赠与米豆及遗在米豆,皆储之国库。”上曰:“其受赠米豆,非入己之物,已曾勿论,并毋征还。遗在米豆,还都广问大臣,然后区处矣。”

○礼曹启:“斡朵里李也叱大、李多老等,请依咸吉道都节制使所启,授副司正,聚妻赐第,又赐衣服鞍马奴婢,使居京宿卫。”从之。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九十九

夏四月

4月1日

○丙戌朔,命馈温井旁近农民酒食,男女共五百十六人。仍命内竖,分巡纠察。

○传旨兵曹:

温井旁近麦田蹂践伤损者,每一卜,偿米五斗。

○江原道春川等处材木斫伐军权宝等三人病死,命赐谷各二石。

4月2日

○丁亥,支应使启:“遗在烧木炭炬,请于农隙,船载输京,减本道各官烧木之贡。”从之。

4月3日

○戊子,车驾发温井,路有一叟奉花跪道左,赐木绵一匹。是日,次稷山县愁歇院南平。

○议政府右赞成崔士康卒。士康,全州人,参赞议政府事有庆之子。初以荫补官,累迁至知司谏院事。岁戊戌,上即位,特授承政院同副代言,转右副代言。己亥冬,迁礼曹参议,庚子,出为京畿都观察使,冬,拜户曹参判,辛丑,又为庆尚道都观察使。壬寅,拜中军同知摠制,迁兵曹参判。乙巳,为忠淸道都观察使,丙午,复为户曹参判,累历司宪府大司宪兵吏二曹参判。辛亥,升兵曹判书,丙辰,拜议政府参赞,辛酉,升右赞成,壬戌,兼判吏曹,至是卒,年五十九。讣闻,辍朝二日,致吊赙赠特厚,以礼葬之。谥敬节,夙兴恭事敬,好廉自克节。子承宁、承靖、承宗。一女适𫍯宁君,一女适锦城大君,又承宁之女,适临瀛大君,以此骤致崇品。

4月4日

○己丑,次振威县长好院西平。

4月5日

○庚寅,次广州乐生驿前平。

4月6日

○辛卯,上率世子,入谒献陵,赐京畿监司李季疄、经历卢皓衣各一领。是日,还宫。

4月7日

○壬辰,王世子引见都承旨赵瑞康、左承旨李承孙,披庆尚道监司所进海岛之图,议水路迂直,仍议崔浣之罪。

○持平李宗谦启:“忠淸道监司将米豆百馀石,赠随驾朝官,恬然受之,命加鞫问,而寻释之,乞毕劾科罪。”上曰:“监司之赠、朝官之受,皆循旧例,不必罪也。况政府兵曹堂上与承旨五人,皆犯此事,若皆罪之,则是易朝廷也,不亦有愧于国家乎?”宗谦更启曰:“是虽旧例,皆非法也。初,支应使启定事目,有隐密赠与者,计赃论罪。如是而不之罪,何所惩戒乎?愿加鞫问,声其罪而赦之。”上曰:“比之一家,有诃责而复用之者,有斥黜而复还之者,因其罪之轻重而为之。近日所为,皆累于法,故命囚而鞫问之,然皆循旧例而为之,非可罪之事,且非永不复用之人也,故置而勿论。况监司承旨,累日见囚,足以赎其罪矣,虽更劾之,无可罪之事。”宗谦更启:“金铫、成奉祖求请于监司,非他受赠者之比,特命宥之,乞皆推问。”上曰:“既已宥之,其勿复问。”

○右正言禹继蕃启:“忠淸道监司私赠,随驾朝官,皆安然受之。既命推问,而寻释之,将何所惩?愿使推问科罪。”上曰:“皆旧例,不可罪也。况大臣干涉者多,以此细过尽罪之,是易朝廷也。”继蕃更启:“臣等以为此非小事也。监司赠与米豆百馀石,非天降地涌,皆民之膏血,与者受者,皆甚不可,愿须推问。”上曰:“皆循旧例,虽更问之,无可罪之事,更勿言之。”

○礼曹启:“祭享行事时刻最重,故曾定以起寝鼓则三更一点子初一刻,集鼓则三更三点子正一刻,行事则三更五点丑初一刻,已有定法。今雅乐令不知天文漏刻,或晩或早,失时行祭,深为未便。请自今更点未闻门外各处中祀以上,依宗庙祭例,令书云观官吏持行漏,诣祭所报时,使不失时。”从之。

○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驰启:“道内安边、德源、龙津、文川、高原、永兴、预原、定平、咸兴、洪原、北靑、端川、吉州、镜城、利城等邑元居人逃亡者,癸丑年以前,户一百三人,口四百三十六;甲寅年以后,户一千一百三十人,口五千二百五十一,而镜城以南各邑人民,自甲寅年以后五镇入居者,三千七百一户。臣访问人物流亡之由,皆曰:‘多丁实户则并被每年入居,贫残人民,常恐入居,皆分异户内率丁,故人少力微,不得力农。且北道往戍之时,駄载衣粮军装,逾越大岭,马多踣毙。虽至所,又乏刍豆,马之还者,什常二三。及其再戍,至卖家财土田,买马而往,又复踣毙,其弊无穷,以此流亡。’众口皆同。臣窃惟野人寇边,志在虏掠,不在攻城略地,边将失于应变,非军马寡少之所致也。今五镇节制使判官择武艺卓异者差任,各率口传勇士。且五镇军马器械精强,入保淸野之令又严,虽或来寇,不待南道军士而守御有馀。且本道之于盛朝,犹汉之丰沛,元居人民若祖若父,皆翊戴圣祖,肇基洪业者也。相继流亡,浮动嗷嗷,实为未便。请自今乃以人物阜盛下三道之民推刷,以为五镇入居,毋令本道人民入居于五镇。且洪原以南各邑正军,毋使往戍北道,必待贼变声息,乃令往戍,以安浮动。”下兵曹,与议政府同议以启。佥议启曰:“本道人民,今春但庆源府一百户入居而已,更无有五镇入居者。下三道人民则初国家议欲于吉州以南入居也,本非欲五镇入居也。且洪原以南各邑正军,毋令一时征聚,每番不过三百名,分番递休,有贼变则量其声息缓急,或一番或二番往戍,若不得已一时征聚,则须驰报兵曹,取旨施行,已曾受教。今如观察使所启,则虽无贼变,或有恒往戍御者矣,请一依前受教施行。”从之。

4月9日

○甲午,召户曹判书朴从愚、工曹判书崔府、兵曹判书郑渊、前观察使韩确、吏曹判书朴安臣、礼曹判书金宗瑞、右参赞李叔畤、刑曹判书安崇善、兵曹参判辛引孙、刑曹参判尹炯、户曹参判赵惠、工曹参判赵克宽等,议崔浣之罪。从愚、确、宗瑞、炯、引孙、惠、克宽等曰:“当依律科罪。”崇善、叔畤、安臣、渊、府等曰:“宜从末减。”上曰:“浣招诱倭人,使之乘船,从而杀之,殊为已甚,可依律处斩,其令坚囚。”

○平安道都节制使李澄玉驰启:“曾遣万户申贵,寻访新地,贵还言:‘朴丁中道逃去。’其所谓新地者,乃甲山郡南面能贵里也,非真新地。”

○命修补都监都提调申概、李伯刚、提调河演、李正宁等,诣齐陵审修补之处。

4月10日

○乙未,上以诞日,御勤政殿,受世子及群臣朝贺。

○传旨礼曹:

前此大小人因公身死者,皆不致祭,深为未便。自今因公病死者及非命殒死者,例皆致祭,以申恤典。

4月11日

○丙申,礼曹启:“请授都万户浪卜儿罕管下千户李阿豆司直,又令娶妻,赐第舍奴婢鞍马衣服笠靴口粮,使之侍卫。”从之。

4月12日

○丁酉,传旨礼曹:

停朝之法,所以重大臣也。凡宗亲及大臣之卒,予先闻讣,而礼曹必待其家人讣告,然后报议政府,启下移文各司,故一日停朝,则移文未到,而日限已过。虽已立礼曹直启之法,犹且缓不及期。自今予或先闻,则即命承政院,传教礼曹举行,礼曹先闻,则随即启达举行。

○传旨吏兵曹:

各司官吏有阙,则本司以某人可堪其任,书名荐望,自占官爵,甚为未便,自今一皆禁断。

○持平李宗谦启:“今行幸,深虑民弊,凡事一皆减省。金铫、成奉祖、俱以近侍,悉知上意而求请监司,监司李孟朴以一方统察,滥行赠与,多至百馀石。愿惩其罪,以戒后来。”上曰:“承旨,近臣,故予亦欲左迁,监司则因循旧例而赠之,何独至今日而罪之乎?”

○以皇甫仁为议政府右赞成,权踶左参赞,韩确、柳守刚同知中枢院事,黄守身右副承旨,朴以昌同副承旨,左迁金铫、成奉祖佥知中枢院事,曺沆佥知中枢院事、兼知兵曹事,赵峿司宪持平。

○亏知介土豆等二人来献土物。

4月13日

○戊戌,赐议政府及六曹参判以上六承旨马妆各一事、鹿皮一张。

○刑曹启:“开城府迎宾馆,乃是旧都迎饯使臣之处,非他院馆之比。请属奴婢四口,使之守护。”从之。

4月14日

○己亥,持平李宗谦启:“忠淸监司李益朴、都事康履赠遗米豆,至于百石,皆置勿论。私相赠与者,计赃论罪,已曾立法,而今不罪之,诚为未便,请罢职。”上曰:“受赠之人已赦矣,独罪监司可乎?”宗谦更启:“监司任一方之黜陟,守令犯法,无不劾之。今益朴首自犯法,己已不正,何以正人?请罢之。”上曰:“前等监司,既已如是,不宜至益朴而罪之也。予欲议诸大臣而立法,毋更言之。”司谏院亦请之,又不允。宗谦又启:“金何居丧奸妓,至于生子,事关常,曾拜缮工判事。臣等启以为不可为一司之长,今又除宗簿判事。夫宗簿,职掌纠察宗亲过失,故除授之时,精加遴选。何,薄行人也,岂宜忝此职也?甚为不可,乞须改差。”上曰:“何之事,实为暧昧,故已曾勿论,其勿更言。”

○传旨刑曹:

《续刑典》一款:“决狱依古制定为三限之法,事干死罪,辞证在于三十日程途者,为大事;事干徒流,辞证在于二十日程途者,为中事;事干笞杖,辞证在于十日程途者,为小事。大事限九十日,中事限六十日,小事限三十日。事无大小,辞证在于境内,形迹明著者,不过十日,其易者亦不过三日。”当该官吏不肯用心,稽留过限者,痛绳以法。其中有形迹难明,辞证牵连,彼此参验,不得已过限者,具由启闻。官吏等视为文具,皆不奉行,限内未决之事,死罪外徒流以下,不并启闻,以致滞狱,或致陨命,予甚悯焉。自今中外决狱官吏等,一依《六典》施行,务要速决,毋使滞狱。如有不得已过限,则虽笞杖之罪,亦具辞启闻,以副予恤刑之意。

○都体察使皇甫仁回自平安道启:“平安道沿边各官元居人逃亡三百二十一户,入居人逃亡二百七十户。请于来秋,发遣朝官,穷极刷逃,永不现榷者,以富强他户充数入送,申明许接人全家入居之法。且沿边各官居民,曾于江外,任意耕作,安土资生,自甲寅年以后,一禁江外之田,虽江内之田,势孤难救者,亦且禁耕。因此离心失所,土兵日减,赋日缩,深为未便。请闾迎郡小虞芮及虞芮洞源内外山、虞芮属楡坡、慈城郡泰日、江界郡馀屯烽火台洞口艾田、碧潼郡阿耳属非所里小波儿、广平等处之田,毋令禁耕,趁时耕种,其他各邑势孤难救之处,亦令量宜耕作。臣窃观箭竹洞口子,与靑水口子相距十七馀里,通望不远,傥有缓急,可能及期救援,请革箭竹口子,又革豆叱乞里、暗林平、宝镇场等三处万户,以豆叱乞里人物,入保于昌洲。且于古静州设木栅,入保暗林人物,又将移定宁县于方山县,姑于方山县古木栅,入保近处之民。若木栅狭隘,则加设棘城守御,待来春审基筑壁城。又于理山、江界中央北洞别置邑,以独山等十里及江界烽火台三里居民,合一百十户割属,革都乙汉万户。又于虞芮置邑,以赵明干等二里慈城、泰日等各里居民,合一百八十户割属,革虞芮、小虞芮等万户。其人吏官奴婢,以南道各官多处,抄出定属。且令池宁怪万户于好屯筑壁城,率军守护农民,及秋收毕,于池宁怪入保经冬。又于家舍洞筑壁城,以旁近亏时乃等三里居民入保经冬。凡沿边居民入保放出日时,毋令定限,随其合冰解冰,量宜施行。又于理山郡北洞及朴氏里、碧潼郡碧团、昌城郡昌州、朔川郡右军营,加设合排,每合排定属十五户。革水口合排,移设从浦,合排于江界,加属十五户。其合排察访,以武略兼备人差之,各于合排,巡行考察,有事变则从都节制使赴防。又昌洲口子田子洞峰头及义州靑水口子峰头,乘农隙先筑壁城烟台,自茂昌至义州沿边各官烟台未筑之处,随后毕筑。且贼入之路,不可不塞。江边树木盛多,缮治不难,请依旧例防塞。又今春行城造筑时,黄海道军人逃亡者,二百一十名。其首唱头目,请依已曾受教,平安道沿边各官入居。”从之。

4月15日

○庚子,谢恩使同知中枢院事金乙玄回自京师。乙玄及书状官司宪监察李甫钦、押物承文院校理赵由信、押解官知承文院事卞孝敬误书方物数目,投辽东都司,且错付解送唐人朴表隆咨文,乃下义禁府鞫之,竟夺乙玄告身,甫钦、由信赎杖六十罢职,孝敬赎杖八十,收夺告身。

○召领议政黄喜、右议政申概、左赞成河演、右赞成皇甫仁等,议中枢院副使李均实据夺他人奴婢之罪。喜等议曰:“贬黜于外为便。”遂配黄海道兔山县。盖刑曹曾启当杖一百,故更议之。又命议可为平安道监司者,乃荐以工曹参判赵克宽。

○礼曹启:“今当农月,雨泽未洽,请依古制,修沟壑净阡陌,审理冤狱,赈恤穷乏,掩骼埋胔。”从之。

4月16日

○辛丑,御勤政门受朝。

○司谏院上疏曰:

今温阳行幸,虑有烦民,故其除弊事件,曲尽布置;隐密人情监司守令,计赃科罪,其虑民之意,不可谓不深,其禁防之设,不可谓不严,而监司李益朴不念上志,不畏邦宪,駄载米豆百馀石,公行贿赂,政府大臣,以至承旨,亦皆受之,乱法害义,莫此为甚,宜加重谴,以惩后来,而殿下特置勿论,臣等至再论请,而未蒙允许,臣等反复筹之,义不自已,敢渎天聪。夫以小吏末流苞苴微贶,苟或违道,犹且非之,而况公卿大臣之重乎?今大臣及承旨,皆以股肱喉舌之臣,位尊职亲,宜其修勉廉隅,道扬风教,曾不虑此,受赠狼藉,大启贿门,是可谓之体上意而奉国典乎?《记》曰:“大臣,不可不敬也;迩臣,不可不愼也。是人之道也。”若大臣迩臣而受纳馈物,则庶长宷寮,孰为不可?凡上所为以道下也,上所不为以临下也。上所不为而下或为之,于是制刑。若上为之,而下亦效之,固其理也,又可禁乎?若又严其下而宽其上,是法行于下,而不行于上也。且监司之职,承流宣化,黜陟臧否,其风彩梗概,非一道之所服,不足以当黜陟之权,有澄淸之效。今益朴私通大小,暗相赠遗,身居风化之重任,首犯国家之峻禁,岂宜䩄面就职,以为一道之表乎!守令之贪污犯法,又可纠乎!是不可不惩也。伏望俱下宪司,穷竟其由,严加黜罚,杜贿赂之门,长廉耻之道。

不允。

○持平李宗谦启:“初营后宫时教曰:‘予非汲汲,择闲暇之时,徐徐营造矣。’今役徒虽非农民,今当农月,稍有旱征,请停是役。又当农作之时,雨泽不降,请申明禁酒之令。且金何,薄行人也。宗簿之任至重,乞须改差。”上曰:“后宫之役,予当更思停之。禁酒之事,虽申明禁之,自古无益,予欲祷雨焉。金何之事,已曾勿论,何烦更请?”仍召何,命毋嫌就职。

4月17日

○壬寅,司宪府上疏曰:

廉耻,人臣之大节;赏罚,国家之令典。臣无廉耻,则名节不立;国无赏罚,则纪纲不严,此士风朝之所同,不可忽也。今于温阳行幸,虑其民弊,内厨所需,亦且减省,乃降教旨,有曰:“隐密人情监司守令,计赃论罪。”为大小臣僚所当体念也。忠淸道监司李益朴将米豆百馀石,不顾民弊,输至温阳,其近侍及权要之处,公然赠与,乘时邀媚,以干一时之誉,其触法罔上、怀邪媚公之罪,不可胜言。其受赠求请人内,无职猥贱之徒,不足记也,若承旨赵瑞康、李承孙、姜硕德、金铫、成奉祖等,职掌出纳之任,温阳除弊禁防,备详知之,宜当敬谨承奉,而反受赂与,其于近臣之意何如?不特此也。金铫、成奉祖等既受赠与,以利自己,而又为族亲,滥行求请。判院事李顺蒙、成达生、参赞李叔畤以大臣,安然受赠,不图逞欲无节一至于此。参判辛引孙亦以政曹大臣,阴受其赂,又为衙前,与其郞厅同书求请,非徒廉介扫地,不畏邦宪,莫此为甚。臣等将各品所犯不可不惩事由,累渎天聪,殿下命臣等若曰:“受赠之人,并置于法,变易朝臣,是为不祥。”但以金铫、成奉祖为左迁,其左迁不足以偿犯法之罪也,况瑞康、承孙、硕德等所犯,亦且不小,官爵如旧,䩄面近侍?至若顺蒙、达生、叔畤、引孙,亦不科罪,非国家激浊戒后之义也。臣等反复思之,孔子曰:“虽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盖贿赂公行,甚于骄吝,而既无美才,受赠若是,则虽变易朝臣可也,何不祥之有?臣等窃恐此而优容,则廉耻日丧,贿赂日行,而纪纲不立,赏罚无章,其弊不可不虑。伏望将上项犯罪臣等,按律科罪,以戒士风。

不允。

○上手制教旨,出示承旨等曰:

予素多疾病,迩来尤甚。且在位三十年,倦于勤久矣。国君老病,世子摄行政事,此古礼也。时王之制,天下称臣于皇太子;《通典》亦曰:“太子普臣四海。”自今三大朝贺及初一十六日朝参,予亲受之,其他朝参,皆令世子于承华堂南面受朝,一品以下拜于庭下,并令称臣。若用人刑人用兵,予亲听断,其馀庶务,皆取世子裁决。如此则予得安心养疾,嗣子亦得明达庶政,群臣又不怠朝谒之礼。其他未尽节目,拟议以闻。

承旨赵瑞康、李承孙、姜硕德、黄守身、朴以昌等相顾失色,罔知所言,相叹曰:“不学无知,未知何如而可也。”久之,启曰:“太子普臣四海则古有之,南面受朝,臣等所未闻也。以前古所无之事,遽行于今日,臣等窃恐未便。”上不允,遂下教旨于议政府。领议政黄喜、右议政申概、左赞成河演、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右参赞李叔畤等诣阙启曰:“臣等伏睹教旨,不胜惶恐陨越之至。今殿下春秋鼎盛,何遽行此法也?臣等以谓群臣于世子,称臣则可矣,世子于群臣,南面而受朝,古无此制,恐为不可。”上曰:“予下教旨,非使卿等议其可否也。大臣当为远大之谋,不可如小臣之务为高论也。”俄而户曹判书朴从愚、工曹判书崔府、吏曹判书朴安臣、礼曹判书金宗瑞、刑曹判书安崇善、兵曹参判辛引孙、刑曹参判尹炯、户曹参判赵惠、礼曹参判许诩等诣阙,又陈其不可,上曰:“大事,岂可议合而后为之?予当内断于心耳。”喜及从愚等更启曰:“上体未宁,故尝使世子参决庶务,若南面受朝,古制所无,实为不可。”上曰:“事若可听,虽政府独请,予当听之,若不可听,虽政府六曹尽来请之,其可听乎?”喜及从愚等更启曰:“今使世子受朝,虑群臣怠于朝谒之礼也。然每衙日,上虽不御,群臣皆诣朝房,吏曹宪府纠察群臣,安得而懈怠?若虑群臣之懈怠,则在本朝群臣朝世子之礼,已有成宪,若守此法,群臣不至懈怠,不至骇于见闻矣。且用人刑人用兵外,大事尚多,今特枚举三事,其馀皆听世子裁决,臣等恐为未便,愿不枚举,泛称大事为便。”上曰:“时王之制,太子受群臣朝,而群臣皆称臣于太子。今群臣朝于世子,何不可之有哉?且用人刑人用兵数语,实包大事,然此外大事,予何不知?予与政府议定耳。”命六曹先退。喜等更启曰:“古有此例则臣等何敢如此烦渎?古无此例,而今遽行之,实为不可。且礼以别嫌明微为贵,至尊在上,而世子南面受朝,拟于至尊,有违古者天无二日之义也。朝廷闻之,其以为是乎?愿垂明断。”上曰:“予病已深,更无勤政之理,为国不可如是其疏虞也。”仍召礼曹判书金宗瑞、参判许诩、参议朴堧等谓曰:“卿等请于宴飨,皆用男乐,甚美意也。然三代而后若汉之高祖、唐之太宗,号为贤君,皆用女乐。我国家人物甚少,财用不敷,若用男乐,须用八岁以上者,不数年而壮大,则不可用矣,且其资妆,皆资于国,人且难继,而财又不足,为之奈何?若女乐则自备资妆,而貌久不衰。且妇人房中之乐,安可无也?大抵立法,宜虑后来,法立而弊生,终不行矣。若锐意立此法而终有弊,则奈何?其思远虑而更言之。卿等若以为可行,则行之何难?”宗瑞等曰:“但以人物之难得、资妆之难继为虑耳。然已得七十馀人,而可用者三十人。今客人馈飨时用男乐,举止闲雅,声音淸妙,臣等之意以为可行。”上谓喜等曰:“乐之为用大矣。礼曹请革女乐,皆用男乐,然三代以还,用女乐尚矣,如汉高祖、唐太宗皆用之,房中之乐,安可无也?礼曹虽曰今得可用者三十人,然予颇知音律,今宴飨之时,男乐多见其不协于音律。且我国人物鲜少,财用不敷,男乐须择年少者用之,数年而壮大无用,予恐其难得。凡其资妆,一出于国,其费不赀,予恐财之不给。然而礼乐,国之大事,如可为也,岂以小弊而不为也哉?卿等以为可为,则人物虽少,岂无可用者?财用虽少,予当办之,卿等其议可否。”佥曰:“宴飨之礼,皆用男乐,诚为美事。然房中之乐,不可无女乐。女乐既不废,而又用男乐,人物鲜少,恐有难继之忧。”

4月18日

○癸卯,右正言禹继蕃启:“金何之罪,实关纲常。今授宗簿判事,岂以不正之身,能纠察宗亲之过失乎?请除他职。”上曰:“金何之事,已经十馀年矣。尔等何乃更阅文案而烦请乎?朝廷虽多有名儒,而如何之勤劳者几人乎?更勿言之。”继蕃更启:“何之勤劳,臣等已知之。然朝中多有端士,何必以如此之人,授如此之任乎?”上曰:“金何受罪之时,请罪者亦多矣。然以暧昧,予皆不允,今乃听尔等之言而罪之乎?予断不听矣。”

○持平李宗谦、右正言禹继蕃等启曰:“臣等闻殿下欲令世子摄行庶务,殿下虽有疾难于视事,然违豫则政府六曹各掌其职,何必使世子摄行庶务乎?自古国之号令,不可分也,愿勿露此意。”上曰:“予疾益笃,是亦天也。”

○司宪府大司宪闵伸、执义奇虔、掌令李伯瞻、李谦之、持平李宗谦、司谏院左正言尹沔、右正言禹继蕃等阖司诣阙启曰:“臣等闻令世子分治庶事,不胜缺望。”上曰:“予素多疾病,近来尤甚,令世子摄行政事者,欲以养疾耳。”伸等更启曰:“世子之职,侍膳问安而已,至于有事则抚国军监国。今日之事,自古帝王与我祖宗,皆莫之行,今日遽行之,非惟一国臣民缺望,不可使闻于朝廷邻国也。”上曰:“予意以为此事甚善,虽卿等闻之,亦必喜之,奈何固执而强请乎?”伸等又启曰:“殿下虽有疾,政府六曹,各有所掌,可以分治庶务,何必世子摄政而后可也?臣等之意以为不可。”上曰:“以一家言之,老父有疾,不能治事,长子代治其事,亦为甚便。予疾已久,使世子摄行庶事,不亦可乎?何乃固请止之?”伸等又启曰:“上教然矣。然欲立新法,必师乎古。历代帝王与我祖宗,皆不以世子摄行庶事,殿下何必立从古未有之事,汲汲行于今日乎?”上曰:“予已知之,卿等勿言。”

○议政府六曹咸进启曰:“臣等恐渎天聪,然更思之,古昔帝王之所不行,本朝祖宗之所不为。虽朝廷有此故事,然太宗皇帝晩年疾笃,不能言语,精神昏耗,不得已而然耳,在今日不可援以为例也。若上体违和,则令世子代行庶务而已,若礼度,不可改也,愿曲从舆望。”上曰:“予已老疾,此特权时之宜耳。”政府六曹更启曰:“所谓权时之宜者,以其合于时者而言之耳。此事不合于古,不宜于今,不可行也。臣等非不知烦渎之为非也,然知事之不可,不容含默。”上曰:“卿等未知予之情实,故请之至此耳。”六曹先退。上谓政府曰:“予无更言之事,卿等亦无复请之事。若知情实,则知此事实,合于理矣。”

4月19日

○甲辰,大司宪闵伸、左司谏愼几等阖司诣阙启曰:“上教若曰:‘世子南面受朝,古有此制,今举而行之。’臣等学识浅薄,未能周知,然三代以上,未有此制,三代以下,虽有之,何足取法哉?伏望亟停是命。”上曰:“昨日已尽言之。”伸等又启曰:“教旨若曰:‘三大朝贺初一十六日,亲自受朝,其馀衙日,世子南面受朝。’臣等以为若上体违豫,而大小臣僚衙仕问安乃退,则后人以为以病未受朝也,固无害义。且用人刑人用兵外庶务,令攸司各以其职来启,而世子亲禀施行为便。”上曰:“予已知悉。”又启曰:“世子于书筵会讲时,与师傅答拜,世子南面受朝,则岂可以师傅而独不拜于庭下乎?以此废师傅之礼,尤为不可。由此观之,南面受朝,甚为未便。”上曰:“建此大事,予岂不深思其弊乎?师傅之礼,予当更思之。”又启曰:“世子南面受朝,三代未有之法,而祖宗之朝,亦未尝行之,今遽为立法,则臣等窃恐非惟弊生于当时,末流之弊,不可胜言。且轻改法制者,皆以此借口矣。况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南面受朝,断不可为也。”上曰:“予知之。”

○集贤殿副提学崔万理等上疏曰:

臣等伏闻殿下命世子摄政,南面受朝,一品以下,并令称臣,事体至重,有骇观听,臣等不胜惊惶,敢陈危恳,伏惟优纳。夫二政分权,古人所戒,臣等前已陈之矣。太子听政,叔世之事,皆出于不得已,非国家之美典,况我祖宗以来,无此故事,奈何以一朝之微痾,始开二政之端,以基累日之弊乎?夫正至月吉,殿下受朝于正殿,而五日常衙,世子受于宫堂,则是群臣有二朝矣。出纳命令,既有承政院,而咨禀庶务,又有詹事院,则是号令有二门矣。尊无二上,政不可分。世子既与百僚共称臣而展贺,又正南面臣百僚而听决,则政无统纪,似若两朝廷,非惟有乖于君在父在之义,于国家事体,深有未安者。殿下必自谓付托得人,保无他虑,臣等以谓在今日,虽无可虞,万世之下,必以今日借口而其弊有不可胜言者矣,是尤不可虑也。殿下虽以疾病为念,但令世子朝夕侍膳,参决万机,只如今日,亦足以不废庶务,而民听不惑矣。臣等谨按《通典》:“诸王公侯,留辅朝政。嫡子监国,但知其政,不干其位。君不可二,尊无二上,国相以下见嫡子,宜如臣而不称臣。”又《礼》:“非其臣则答拜。国之命士达于君者,嫡子宜答拜。文书表疏,皆臣礼而不称臣。”然则诸侯世子监国,不臣百僚,古有定议。臣等以谓世子摄政,已非令典,况违古制使百僚称臣,以拟至尊,实为未便。且平时书筵进讲,世子见宾客,就席答礼;见师傅,降阶让登,其礼益,所以广尊师重道之美意也。今使师宾称臣,拜于堂下,而世子南面受朝,则是一师宾之身而世子待之之礼,前后顿殊,此正世子举动之大节,亦不可不熟虑之也。伏望殿下更留三思,命停此举,毋贻后世之议,以慰一国臣民之望。

不允。

○司宪府上疏曰:

正己物正,先儒之格言;人器相当,铨选之良法。夫己不正,安能正人之过失?人器不相当,岂可一日居于其任乎?自古纠察之官,择其有操行名望者为之,良以此也。况乃宗簿寺,职掌纠察,宗亲自判官至直长告身,并皆署合,凡所体例,比拟台谏,其任匪轻。今判事金何曾丁父丧,忘哀纵欲,昵爱娼妓,䩄面对坐,以至生子,邻里之所共见,士林之所共知,事证明白,文案昭著,其人之行,实同禽兽,物论鄙之久矣,但以译语之小技,特蒙圣恩,屡迁华秩。曩者除拜缮工判事之时,臣等屡请不宜行首,未蒙兪允,迨今棘心未已,今又迁宗簿之任,凡有见闻,益加惊骇。何之丑行如彼,而高选若此,人器之不相当明矣。非惟不为下官之心服,更何面目,纠察宗亲乎?臣等窃念孝为百行之首,而忠臣出于孝子之门,何之为人,罪干纲常,已为不孝之子矣,安能齿列朝着,尽忠于殿下乎?其不为纠察之任,彰彰明甚,岂为何之一身,以累万世之器乎?伏望命收何宗簿之职,俾专译语训诲之任,以副物望。

不允。

○议政府六曹进启曰:“上教若曰:‘古未有如予之病,故无如此之例。’臣等闻命,退而思之,古无此事,岂古之帝王皆无恙而不行此法哉?第以此法不可行也,故不为耳。今此法一行,后人藉为口实,弊将莫救,臣等窃恐殿下取笑于后世矣。伏望曲从舆望,虽令东宫裁决庶务,而礼度仍旧。”上曰:“予亦反复思之,固无妨于事理矣。况中国亦已行之乎?”更启曰:“太宗皇帝精神昏昧,不能言语,不得已为之耳,今殿下之疾不如此,而遽行此法。盖中国之法,有可为法者,有不足为法者,岂以中国之法而尽从哉?人情,即天理之所在,今群臣皆以为不便,则必有妨于事理矣,愿殿下曲从之。”上曰:“中国之人,岂不如我国之人,斟酌而行是法哉?”更启曰:“三代以上,固无此制,而三代以下,亦未之闻也。惟春秋战国之时,世子参决庶务则或有之,南面受朝则未尝有也。臣等以为庶务一委于世子,其馀礼度,仍旧制为便。”上曰:“元魏时,世子骑马过行,而百官皆下马。今以臣拜世子,何害于义?”更启曰:“臣等非惜其拜兴也,但殿下之疾,不能视事则然矣。今不至此,而世子南面受朝,于义未安。君臣之分,如天地之不可易,安有至尊在上而世子南面受朝之理乎?”礼曹判书金宗瑞启曰:“古先圣人,刍荛必择。今老成之臣,皆以为不可,伏望垂察焉。”上曰:“予素多疾病,非始于今日,大臣亦已知之。群臣欲使予安心养疾,则今日之事,岂有止之乎?必欲止之,则予宁辞位而养疾也。”

4月20日

○乙巳,集贤殿副提学崔万理等上疏曰:

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名分至严,不可不愼。世子虽居上嗣,义兼臣子。今若南面受朝,百官称臣,则是与至尊无别矣,其于名分何如?殿下若曰此乃太宗文皇帝故事,臣等以为殿下虽有微痾,春秋鼎盛,固异于文皇帝享年已高、疾病弥笃,未可引以为法。殿下若以疾病为虑,则凡诸事务,委世子裁决而已,何必朝群臣拟至尊,然后可也?世子之摄政,无关于受朝,而世子之受朝,实关于名分,此臣等所以喋喋不能已者也。伏望殿下俯循舆望,收还称臣受朝之命,以正天下万世之名分,幸甚。如必不得已而使世子受朝,请依已定正至受群臣贺仪,二品以上答拜,则名分不紊,而无拟上之嫌矣。伏望上裁。

不允。

○以元昌命同知敦宁府事,郑苯工曹参判,郑忠敬中枢院副使,杨厚佥知中枢院事、兼知兵曹事,赵克宽平安道都观察使,曺沆全罗道观察使。

○领议政黄喜、右议政申概、左赞成河演、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右参赞李叔畤等诣阙启曰:“称臣于世子而朝之,则嫌于至尊,况资善、承华堂,乃至尊临御之所,尤不可也。”上曰:“予非固执而不听,予病之差否,不可以岁月期也。日深不减,则朝参庶务,其可久废乎?前日卿等启曰:‘太宗文皇帝使太子监国,专以耳聋眼暗而为之。’然皇帝或亲谕本国使臣而暂无聋暗,但以病故,使太子监国耳,今我疾病而使世子摄政,何不可之有?”喜等更启曰:“如不得已,则坐于东宫正门东壁,群臣行再拜礼何如?”上曰:“大臣之言如此,则予心亦安矣。群臣虽不称臣于世子可也。世子于师傅宗亲尊长朝参之际,凡所行礼,其商确古今以闻。”喜等更启曰:“此事稽诸典籍,然后可以议定。”上曰:“使礼曹集贤殿相考诸书,拟议以闻。”仍命改前下教旨曰:

资善堂、承华堂,乃予临幸之所。世子嫌于南面,可于东宫正门,南面而坐,一品以下再拜庭下,世子不答。

又命晋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书晋、宋以后列国世子故事,仍问于喜等曰:“世子嫔不幸捐世,今未终制。盖古制,礼无二嫡,然次妃升为后者亦多。今东宫承徽之中,无德仪出众者,然于其中择其德优者,封嫔主内治,如何?”喜等启曰:“封嫔则名分至重,不可轻议,姑以其中有德行者主内治,徐观德行,然后命之为主,亦未晩也。”

○台谏阖司诣阙,请停世子受朝之命,上曰:“世子受朝,不可废也。其节目,与政府更议之。”

○佥知中枢院事郭恽为东大门外巡绰节制使,有卢原驿子告强盗者,恽置而不捕,乃下刑曹,核罢其职,贬于忠淸道全义县。

4月21日

○丙午,司谏院上疏曰:

纲常,天地之大经,士君子所当谨守者也。苟犯纲常,无所容于天地之间矣。金何当父丧三年之内,昵爱妓妾,公然对坐,以至生子,其推鞫文案,甚明无疑。由此观之,何之为人,行若狗彘,岂可立于圣明之朝乎?特以译语微技,曲蒙上恩,得免重罚,又授爵秩,国家之所以报何,不可谓不至矣。今授宗簿判事。夫宗簿,古之宗正,纠察宗亲,为其仪表,其任至重,非有操行者,不足以当之。尊宗簿,所以尊宗亲也。何以败常乱俗之身,岂能纠察宗亲乎?且事必不得已,而后有变常之举,何之微能,非必宗簿而后报也。伏望收还宗簿之命,别叙他职,以慰佥望。

不允。

○传旨工曹:

今当农月,雨泽愆期,宗庙凿池、简仪台圭表外,凡诸营缮,一皆停罢。

○命购《杜诗》诸家注于中外。时,令集贤殿参校《杜诗》诸家注释,会稡为一故,求购之。

○宗贞盛遣沙未三甫罗等二人,来献土物。

○礼曹启:“今当农月,雨泽未洽。若旱灾已甚,而后祈祷,则有害农事,请于未甚之前祷雨。”从之。

○义禁府启:“吕岛千户崔浣、镇抚姜末生欲邀功受赏,擅斩降倭十一人,请依律处斩。又镇抚周思义、裵湛,亦依律杖一百,流三千里。”从之,仍命送浣于金海府,坚囚待时;末生、思义、湛减一等。

4月22日

○丁未,大司宪闵伸、左司谏愼几等阁司诣阙启曰:“前日命臣等曰:‘世子摄政节目,已令改之。’臣等伏审教旨,南面受朝,仍而不改。臣等今当殿下违和之时,世子侍膳问安之未遑,何暇受朝参决庶务乎?臣等以为未便。”上曰:“今各司虽如都染小衙门,尚且南向而坐。资善、承华堂则乃予尝临幸之所,故已嫌而止之矣。乃于世子,常居正门受朝参,何不可之有?”伸等更启曰:“各衙门则行首官向南,佐贰官则不得向南。今至尊在上,而世子南面受朝,诚为未便。”上曰:“此皆无变通迂阔之言,何可听乎?”伸等更启曰:“名分至重,先儒已极论之矣。殿下春秋鼎盛,而乃有是举,不可使闻于朝廷与邻国也。后世亦必以此借口矣,臣等深以为未便。”上曰:“先儒所论,乃常道也,权亦不可无也。”更启曰:“权出于不得已,今无不得已之事,权不可为也。”上曰:“卿等自以为所启之事,近于理而敢言乎?退而思之,毋烦更启。”

4月23日

○戊申,司宪府上疏曰:

古人有言曰:“事急不可徐行,心痛不可缓声。”今日之事是已。夫世子之职,无事则侍膳问安,有事则抚军监国。是故文王之为世子也,朝于王季日三,不过侍膳问寝而已,未闻任之庶务,南面受朝也。降及后世,太子虽有摄政之时,皆出于不得已,此乃一时之权宜,非万世之令典也。况我本朝自祖宗以来,亦未有此举也。恭惟殿下虽有微痾,春秋鼎盛,圣体之平善,可计日而待也。殿下坐于正殿,既受朝贺,听治大政,而世子别于宫门,南面受朝,裁决庶务,则是群臣有再朝之礼,而政令之出有二门矣。事无体统,岂无弊哉?臣等固未知其可也。传旨有曰:“若用人刑人用兵,予亲听断。”臣等以为国家之事,孰有大于此者乎?若此大事,睿览听断,则其馀乃百执事之事,各有司存焉,何劳至尊?《书》曰:“文王罔有兼于庶言庶狱庶愼。”以此观之,文王亦摠治大事而已。殿下于东宫,有君父之尊;东宫于殿下,有臣子之分,盖臣子无专制擅行之理,其为名分至严,不可逾越矣。臣等又念世子每于书筵见师傅宾客,必有答礼,此乃尊师重道之美意,不可一日废也。今使一品以下,拜于庭下,则其于尊师傅重宾客之义何如?臣等亦未知其可也。臣等以成周盛事,望于今日,不忍以叔世之事,行于当代。伏望殿下特留宸念,命停此举,以慰一国臣民之望。

不允。

○司谏院上疏曰:

伏睹传旨,若曰:“予素多疾病,比来尤甚。国君老疾,世子摄行政事,此古例也。”臣等窃以谓世子之身,臣子之道备焉。是以平居则视膳问寝,有事则抚军监国耳,未闻以摄行大政也。虽后世间或有之,是或出于不得已也,或迫于事势也,皆叔世之事,非三代之令典也。殿下虽有微痾,春秋鼎盛,当不日平善矣,奈何以一时之便,舍三代圣人之制,遵后世无稽之举乎?又若曰:“若用人用刑用兵,予亲听断,其馀庶务,皆取世子裁决。”臣等以为事有体统,然后庶绩咸熙,群情乃一。政刑军务,国家之重事,虽日有万机,不出乎此数事,除此之外,亦岂多乎?不必别付东宫裁决也。况一应庶务,已令政府直决,又何庶事之足虞乎?但今东宫,在殿下左右,参决机务,则殿下可以尽调保,庶事可以无废堕,理顺而事辑矣,岂可分治庶务,以启后世二政之端乎?又若曰:“三大朝会及初一十六日朝参,予亲受之,其馀朝参有事特受外,群臣皆就世子行礼。世子于东宫正门,南面而坐,一品以下,再拜庭下,世子不答。如此则予得安心养疾,庶事无滞,而群臣又不废朝谒之礼。”臣等以为南面者,人君听治之位。殿下既以南面而朝群臣矣,东宫亦安敢南面受朝,以拟至尊乎?帝王之位,如北辰,居其所,众星拱之。若东宫今日北面而朝,殿下明日南面而朝,群臣事体之不便,莫甚于此矣。此臣等之所以屡渎不已,期于得请也。臣等有以为大朝贺及有事特受外,虽不视朝,非因此而有损于事也。且参决庶政,裨益圣治,足为不替庶务,奈何排群议而遽行前古之所未有,祖宗之所不为,以骇民之观听乎?我朝自祖宗创业以来,殿下盈守成,礼乐益彰,法度益著,四方无虞,民乐太平,今日之事,皆后世之模范也,独此一事,臣等窃有嫌焉。殿下明圣,东宫仁孝,虽今日行之,万无疑虑,传之后世,岂能保其无弊乎?伏望殿下特垂睿鉴,亟还是命,以便事体,以安众心。

不允。

4月24日

○己酉,司宪府上疏曰:

经者,万世之常;权者,一时之变。是以权者出于不得已,非有大变,不可行也。今有何不得已之事而遽行三代祖宗未有之法,以骇观听哉?夫号令,不可分也。嫌疑之际,古人所重,既有承政院,出纳大政,而詹事院承禀庶务,则是号令不一也。正至月吉,殿下受朝,而其他朝谒,世子南面而受,则是似两朝廷。然其为嫌疑,孰大于是?若曰五六品衙门,亦有南面而坐,则此亦《春秋》美恶不嫌同辞之义。且上项衙门,亦唯一人向南,而馀皆不得坐,各有名分存焉尔,安有至尊在上而世子南面受朝,擅决庶务乎?在盛时,似无大弊,在后世,必据此借口而弊不可胜言矣。殿下虽以微痾,有虑行一时之权,若殿下有未安节,则世子当不脱冠带进药先尝之不暇,何暇别朝群臣,裁决庶务乎?但令世子朝夕侍侧,参决万机,亦足以不废庶政,而君臣父子之道定矣,何必南面受朝,比拟至尊,然后可也?且殿下凡所施为,动法尧、舜,而独此一法,反行叔世之事,此臣等为殿下惜之也。伏望亟收是命,俾仍旧制,以正名分,毋贻后世之讥。

不允。

○司谏院上疏曰:

尊无二上,政无二门,如天建地设之不可易也。东宫虽居冢嫡,义兼臣子,当尽臣子之道,以为他日主鬯承祀之基,岂可以拟至尊干名分乎?若殿下南面而朝群臣,东宫亦南面而朝群臣;殿下决庶务,东宫亦裁决庶务。如此则一国而似有两朝廷,何有于储副之意乎?殿下上继三代之盛治,下垂我朝亿万载之典宪,今此一事,有戾先王之遗训,又非贻谋之令典,其如古先哲王之制何?其如祖宗付托之意何?其如臣民仰戴之意何?其如四邻观听之骇何?且事之权变,出于不得已也。殿下春秋鼎盛,国家闲暇,非权变之事所宜有也,若殿下或未安之节而废朝谒之礼为虑,则东宫亦侍左右之未遑,又何暇南面而朝群臣乎?此又不可之大者。臣等窃谓殿下此举,所损者多,所益者少也。殿下勿以臣等之言为无足听也,愿留三思。

不允。

○台谏交章曰:

大抵君臣父子之义,恒古今而不可易者也。臣之于君,子之于父,名分甚严,不可小有逾越。虽匠夫居室,不可不谨,而况人主之尊,国家之重乎?奈何殿下以一时之便,敢行是举?自命降以来,中外汹汹,罔知端由。臣等俱以庸资,职忝言路,为殿下耳目之任,殿下此举,若合于义,当先奉行,安敢喋,以忤君上之意?顾以无稽于古,不合于今,名分大紊,事体可骇,故不敢默默,以干天威。古之圣王,至于耄期,不懈庶务,岂皆以裁决庶务为乐而然哉?诚以天之所付至大,而民之所赖甚重,天下万世之名分,不可紊故也。伏望殿下俯循舆情,姑停是命。

不允。

4月25日

○庚戌,祷雨于北郊。

4月27日

○壬子,成均生员崔沇等上疏曰:

窃闻帝王为治之道,以教养人材为急,而择任师儒为本。前兼司成琴柔性禀刚明,学术精研,德行俱全,闻望益重,诚多士之所取则者也。岁在辛亥,特褒贤德,超拜大司成,臣等咸喜爵命之称德,俄而见代,历任分忧宣化之职。去岁冬,再兼成均之任,臣等不胜欣忭,近以微失,寻置散秩。臣等窃念人主用人,不以一事之失废贤,伏望焕发纶綍之音,还任成均之职。

上曰:“柔再受私罪,不可遽用。”不允。

○以旱沈虎头于汉江、朴渊、杨津。

○命桧岩住持僧卍雨移住兴天寺,仍赐衣,令礼宾供三品之廪。卍雨及见李穑、李崇仁,得闻论诗,稍知诗学,今注《杜诗》,欲以质疑也。

○高灵人镇抚石浩尝于驾前上书,其言凡六十馀纸,今又诣阙门献书,展书于地,自光化门至中枢院前路,纸数倍于前。其书大抵录中外大小官吏所犯,皆诞妄之语。承政院请下攸司推劾,上曰:“浩诚狂疾者也。毋令推劾,送还本鄕,禁其出入,勿令饥寒。”

4月28日

○癸丑,行聚巫僧徒,蜥蜴祈雨。

4月29日

○甲寅,直集贤殿南秀文病剧,遣内医二人救疗,竟不能治,遂死,士林惜其才。特赐棺椁及米豆并十石,纸七十卷。

○初,金宝仁妻王氏于寿亲日,妒其夫妓妾,因愤恨不顺于其亲,令议政府议之。右议政申概议曰:“凡为妇道,当顺事舅姑,不可少违其旨。《曲礼》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去。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则子行夫妇之礼,没身衰。’金宝妻当献寿族亲,尊长皆会,见夫妓妾,肆其妒情,突入闺房,终不行献寿之礼,其平日不为孝顺,断可知矣。于七去,父母不顺为首,虽与更三年丧,今不顺于生存之亲,则其可不去乎?不去则非孝也。况恶疾与奸,既有可去之义,则父母不顺,恐重于此也。此而不惩,则轻慢舅姑,陵蔑其夫,败毁纲常者,踵此而起矣。且既立三不去之法,然又立恶疾奸淫之去之法者,以其不堪承宗祀也。昔鲍永以叱狗去其妻,盖以罪虽微而不敬为大,不合承祀也。是以君子称其至孝。王氏骄妒已甚,不顺其姑,而轻慢其夫,其不堪承宗祀明矣。今观弃妻之人,论罪勒令复合者甚多,然无有一人复合同居者,今罪宝仁而使之复合,亦必不肯也。乞依圣人之训,姑令离异,以振纲常。若其悔罪,诚心事姑,则令所在官验其实迹,论报监司,启闻取旨复合,则庶使夫妇偕和,终得偕老矣。”

五月

5月1日

○乙卯朔,御勤政殿受朝。

○以旱禁酒。

○祷雨于社稷。

5月2日

○丙辰,日晕。

○传旨礼曹:

太祖高皇帝以下忌辰,令本曹书云观承文院书板张挂,每于事大文书,勿以其日填之。且拜表及使臣迎接慰宴等事,亦不用此等日。

○行太一祈雨醮。

○议政府启:“今承教旨,谨按古制,太子在东宫西面,为避尊位。又诸王公侯受任天朝,嫡子摄其君事,但知其政,不干其位。君不可二,尊无二上,又太子于伯叔师答拜。今世子于东宫正门,南面而坐,则有违古制。乞于建春门内,别建堂宇,西向而坐,宗室及文武群臣一品以下,再拜庭下,世子不答。惟宗室伯叔及师傅先升堂再拜,世子答拜。其行礼时,靑阳伞一、乌杖二十仍旧,加设靑扇四。翊卫司二人,佩剑升堂,分左右近侍,其馀佩剑,亦于堂内,分立侍卫。书筵官及詹事,堂内分左右伏地侍卫。入番别侍卫五十人、甲士五十人,具甲胄佩弓剑,阶下亦分左右列立侍卫,镇抚二人率领分立考察。礼毕,各还本次。若客人接见时则侍卫军士倍数。”从之。

○宗簿寺启:“元尹末生疏薄正妻,昵爱妓妾,请罪之。”命夺告身。

5月3日

○丁巳,承文院提调刑曹判书安崇善启:“承文院,即古之文书应奉司也。藏诸诏敕及事大交邻文书,关系匪轻,请移于禁内。”从之。

5月4日

○戊午,行风云雷雨、三角、白岳、木觅、汉江祈雨祭。

○户曹启:“凡争田者,请申明《六典》及教旨,限春分听理,若春分后据夺他人之田者及夺已播种田者,勿论春分后听理。”从之。

5月5日

○己未,传旨兵曹:

监司专制一方,庶务烦剧,行幸之时,累日留侍行宫,则公事迟缓,弊及于民。自今大小行幸时,当道监司及首领官,各其地境迎谒后,毋得留近处,仍于行宫一百里外州县巡行处,决公事。其支应诸事,令支应使及都差使员全掌。

○还给洪深、裵杠告身。

5月6日

○庚申,御勤政门受朝。倭人吾罗沙文等二十五人,随班献土物。

○祷雨于宗庙。

○传旨:

文昭殿、显德嫔魂宫墓所祭外,各殿各宫,皆勿进酒。

○徙市。

○骤雨雷震。

5月7日

○辛酉,传旨礼曹:

讲武时,各道进上方物之数,无有定额,故难备之物,广行求办,方物之数,多少不同,一年两度备办之时,岂无其弊?自今定其数月,令各道监司都节制使处置使每于农隙二月,依定数一度进上,禁进数外之物。

○行雩祀祈雨祭。

○还给李阳德、李明仁告身。

○祷雨于五冠山、德津、绀岳、杨津。

5月8日

○壬戌,传旨刑曹:

今当农月,雨泽愆期,虑有滞狱,以致愁怨,常赦所不原外,一应杂犯徒以下囚人,并皆保放推考。虽常赦所不原,其证佐人及连累徒以下囚人,亦皆保放推考。

○传旨吏曹:

书云观典医监司译院,以本业出身者差之,非本业出身者,毋得充差。虽非本业出身者,若有通晓其业者,并差之。且凡朝士受罪作散人叙用时,受罪年月及罪名,具录启闻,已曾立法,独以下等连中作散人叙用时,作散事由,皆不以闻未便,今后具录启闻。

○尚衣院铸宣召世子金符左右只以进,命藏于尚瑞司。

○全义君李梡尚太宗女敬愼翁主,生子介同,年九岁;邻居私奴石榴子思敏年十岁。介同与思敏游戏,思敏骂之,翁主奴使人捉致之,石榴女仇庄斥翁主,秽言骂詈。梡又怒,使其奴长守、德生拿石榴,缚而杖之,至六日石榴死。命下梡义禁府鞫之。

○传旨刑曹:

禹玄宝子孙犯罪则依原从功臣例原宥。

5月9日

○癸亥,行画龙祈雨祭。

5月10日

○甲子,降香祝,祷雨于诸道名山大川。

○兵曹据咸吉道都观察使都节制使启本报议政府曰:“本道人民,累曾入居五镇,因此举家流移者颇多。南道各官则先王先世陵墓在焉,其久居富户人民,并令后居北镇,实为未便。今后安边以北人民,毋令入居五镇,使之安业土著。且庆兴郡,先王肇基之地,官府衙前仪物,既与四镇无异,请陞为都护府,以副人望。且此邑,非贼路要害之地,请姑以下三道人民二百户入居安业,若又不足,则渐次加入何如?”议政府启曰:“请依所启施行。但令吉州以南之人四镇入居,累曾受教。以下三道之人庆兴郡入居之事,姑停之,随后更议。”从之。

5月11日

○乙丑,宗贞盛遣而罗沙毛等二十八人,来献土物。

○行东方靑龙祈雨祭。

5月12日

○丙寅,微雨。

○还给姜元亮告身。

○通事金玉振母上言,请征还玉振妻思才密赠奸夫释加老之资产,下议政府议之。议政府议曰:“玉振本自寒微,无传家财产,以通事累赴京师滥行买卖,以致暴富。其入朝之人暗行买卖者,虽经赦宥,依律没官,载在《六典》。玉振死后,其妻思才传受财物,滥赠奸夫释加老,释加老亦暗受之,此乃彼此俱罪之赃。请依律文,并皆没官。”从之,但已征之物,给玉振母。

○传旨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

吉州以南正军一千六百户,曾移入四镇,而以下三道人民一千六百户充之,已曾受教。其后六百五十八户则以本道多丁人之子婿弟侄,刷出充数,故未充数七百四十二户,以下三道人民七百五十户充数入居事,更受教旨。今欲以下三道逃接各道流移人民充七百五十户之数。右七百五十户入居后,吉州以南以北各邑,加入居便否,卿与都节制使同议以启。且庆源府未充数一百户,以吉州以南一百户,今年春入居事,曾受教移文。右一百户,今春已毕入居乎?如其未毕入居,则姑停之,未毕入送民户之数,具录以闻。

甲孙回启:“都节制使金孝诚乃曰:‘今因年歉,时居人民,专仰仓廪,而仓廪所储不多,若不耕之民,又加入居,则势必艰食。待后年试其兵与食足不足更议何如?’臣以谓今兵曹移文云:‘各道流移人民,尽行推刷,将于两界入居。’待其定数入居之后,考人物多少及空闲田地有无,加入居与否更议何如?”下议政府议之。政府议启曰:“请依监司之议。”从之。

○构王世子受朝堂于建春门内,名曰继照。

5月13日

○丁卯,行南方赤龙祈雨祭。

○传旨礼曹:

今后诸色客人入京后,若有不得已亲见人,则虽非初一十六朝参日,令随班肃拜,其非亲见客人初肃拜及下直肃拜,不拘受朝之日。虽非所当亲见客人肃拜之时,适値初一十六日朝参,则并令随班肃拜,以除客人久留之弊。

5月14日

○戊辰,传旨刑曹:“今当农月,雨泽愆期,虑有刑罚不中,冤抑莫伸。今五月十四日以前杖罪以下,已决正未决正,并皆原免;本日以前,已定徒役人,亦令放还。”

○传旨承政院:

《尧典》曰:“以亲九族。”释之者曰:“九族,高祖至玄孙之称。举近而该远,五服异姓之亲,亦在其中。”《记》曰:“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则亲尽服穷。”此礼制之常也。我朝王室族属,曾无专掌叙用之司,故不论亲疏,并除官爵,实为猥滥,或有受职年久者,或有专未除官者,以致不均之叹。自今王室之亲叙用,令敦宁府主掌,磨勘连派真伪、族属亲疏,移文宗簿寺,作散久近、受职年月,移文吏兵曹,启闻除拜。其敦宁府,必以有服之亲充差,其无服之亲,吏兵曹因其才干,依他朝士例叙用。

○宗簿寺启:“曾降教旨内:‘四祖同姓子孙,不限寸数,女孙限八寸。王后同姓旁亲,限六寸复户。’今按《尧典》曰:‘克明峻德,以亲九族。’释之者云:‘九族者,高祖至玄孙之称也。’《礼》:‘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大明律》议亲条云:‘皇家袒免以上,太皇太后皇太后缌麻以上亲。’以此观之,亲尽族竭,等而杀之,自然之理,而疏远之亲,亦令复户,非惟不合礼典,侥幸者接踵蜂起,弊将难防。乞依古典,宗姓限袒免以上,女孙及王后同姓旁亲,限缌麻以上,许令复户,永为恒式。”从之。

○义禁府启:“李梡杀人之罪,按律当绞;奴长水、德生,当杖一百流三千里。”上谓都承旨赵瑞康曰:“《传》曰:‘瞽瞍杀人,则舜窃负而逃。’天子之父尚尔,况今李梡既非懿亲,亦非八议之人乎?然使之处死则予不为也。收夺告身,配于近地何如?且烧埋银及死罪收赎,谁为重乎?欲从重处之。予之所言,私意多矣。然梡之翁主,今方在身,若配远方,则不忍翁主随去矣。梡当赎死罪,但死罪减等者,无赎之之例,只征埋葬银。然童子杀人,则只许赎死罪,以其未得加刑也。梡之罪,何以处之,然后得其当乎?尔往议政府拟议。”瑞康承命议于政府,左赞成河演、右赞成皇甫仁、右参赞李叔畤议曰:“于律未加刑者,则赎死罪。今梡收夺告身贬外,而又赎死罪,则是重受刑也。宜当夺告身配近地,而征埋葬银也。”上从之,命夺梡告身,配忠淸道镇川县;长守、德生,除流只杖一百。

○以旱禁屠杀断伞扇。

5月15日

○己巳,月食。

○传旨工曹:

今当农月,久旱不雨,京中公处营缮,已曾停罢。京中私处及外方公处营缮,皆亦停罢。

○亲传望祭香祝。

○行中央黄龙祈雨祭。

○传旨黄海道观察使:

道内恶病寖广,民生可虑。曾遣医救疗,然病户数多,一医未能遍治,以致陨命,予甚闷焉。卿其体予至怀,曲尽措置,并遣本道教谕,互相巡行,尽心救活,毋使陨命。

○刑曹启:“祥原囚强盗朴于里、金郭、仲夫、徐俭实、安吉守,请依律处斩。”从之。

5月16日

○庚午,再行北郊及山川祈雨祭。

○夕,始雨彻夜。

○司谏院上疏曰:

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今当农月,久旱不雨,圣上夙夜轸虑,减膳闷雨,放出囚人,赦宥徒杖,至于祈雨,靡神不举,其于谨天威恤民隐,可谓至矣,宜其休征日臻,以弛圣上宵之忧,乃今旱魃日甚,略无雨征。臣等反复仰思,欲陈弭灾之道,固无可言之弊,然臣等承乏言路,谨以一二管见,仰渎天聪,伏望圣鉴裁择。

一,贡法之内,苟或一田小有陈荒,则许令免税,其法精矣,至于损田,必待一户所耕全损,然后方许免租。假如耕一结者,或有十卜实,而九十卜损;耕十结者,或有一结实,而九结损,仅以一分之实,取十分之租,则是所谓以损为实,必取盈者矣。其田里,岂无愁叹之声乎?乞依《六典》一结之田损至八十卜则免租之例,一户所耕,损至八分者,亦令陈告。守令及首领官亲审,如准所告,免租何如?

一,《书》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今杖罪以下,并皆原免,其钦恤之意至矣,然京外死罪,累年滞狱者,固非一二。其所犯,苟为合死,滞狱虽久,固无冤枉,若坐于诬告,不能自明,以至滞狱,且在狱中无辜陨命者,尚或有之,则岂无冤抑?古人曰:“囹圄之苦,度日如年。”乞特遣委差,明断滞狱,以伸冤抑何如?

一,各官任内革去之法,载在《六典》,间有州郡因仍不革,凡诸赋敛徭役,一委任内之吏,吏作权宰,逞其己私,务行侵渔,多般作弊,以致民之怨咨。愿自今一革任内,以为直村,毋使奸吏恣行福威,以安其民何如?

一,筑城,国家重事,固不可废也。是以忠淸、全罗、庆尚各官城子,沿边为先每年营筑,然于一道之内,或二或三,一时并筑,无有休息。又其监督官吏,务要速成,日以刻迫为能,监考头目昼夜鞭笞,痛入骨髓。为监考头目者使军人,亦如之,其苦至重,一日之役,有同十日,往往有不胜而死亡者颇多,民之愁叹,固可知矣。一人之叹,犹以为不可,况一道之民乎?今升平日久,四方无警,虽不刻期而筑之,犹云可也。愿自今酌一道民数之多少,或分二或分三,今年出民一分筑一城,明年又出一分筑一城,又明年亦如之,则城堡渐成,而役民互有休息,伤和召灾之虑,庶可无矣。

一,《记》曰:“女子年二十而嫁。”夫婚姻失时而幽閟之闷,非细故也。是以年壮处女,官给资妆成婚之法,载在《六典》,而各官守令,视为文具,曾不致虑;女之族亲,亦利于臧获使唤,不告于官,年至三四十,而尚且不婚者,盖多有之,此伤和之一端也。今中外通行检究,定期成婚,其族亲如有不告者,严加罪责。里中管领正长有现告者则将不告族亲财产,量宜赏给何如?

一,《传》曰:“内无怨女,外无旷夫。”是乃重夫妇阴阳之和顺也。今也年少尼僧,内畜情欲,外饰节义,心虽欲婚,而势难发言,嘘唏度日,以至终身者,亦或有之,岂无幽怨之可言哉?乞令中外官吏三十岁以下尼僧,长发成婚何如?

一,检尸之法,不可不明。狱之情伪,人之生死系焉,苟有一毫之差,则断狱必误矣。今京中及城底十里死尸,汉城府检尸,移文刑曹,刑曹初不与检尸,而但将文案,推问情由。若不亲审,虽至明之人,恐有不得其情,以致冤抑矣,况刑曹职专掌刑,而独不与于检尸可乎?愿自今如有死尸,令刑曹当该郞厅,与汉城府同审尸状,则断狱不差,而庶无冤抑矣。

上曰:“今有灾变,汝等皆有忧虑,予甚嘉之。然此事不可急遽,予当徐思而后行之。”遂下议政府拟议。

○宗贞盛遣仇罗时罗等五人,来献土物。

○定王世子摄政之制。以启本为申本,启目为申目,敬奉教旨为祗奉徽旨。

5月17日

○辛未,雨。命停诸处祈雨祭。

○传旨:

今后如有不得已世子前亲申公事,詹事院与承政院同议后,申达取决。

○传旨礼曹:

敬老之礼,不可不以时举行也。耆老男妇除授,一依正统四年四月教旨,良家年九十岁已上,白身八品;元职九品已上,各陞一级。百岁已上白身至元职八品者六品;元职七品以上,各超一级,并限三品而止。妇人封爵,准是。贱口九十岁以上,并皆免贱,仍授流外九品,女封爵;百岁以上男授七品,女亦封爵,其速磨勘以启。

5月18日

○壬申,礼曹启:“宗亲袒免以上亲身死者,致赙吊奠,一从族亲所告施行未便。今后并告宗簿寺,考录籍核实,移文礼曹,启闻施行,以为恒式。”从之。

5月19日

○癸酉,京畿交何县震人。

5月20日

○甲戌,宗贞盛遣与毛时罗等,来献土物。

○传旨汉城府禁火都监:

予恐夜间雨水涨溢,民居沈溺,其城内水灾可畏处,令居民预备水灾。城底十里水灾可及者,亦并纠察。

5月21日

○乙亥,初,浙江昌国卫小旗戴弗名等六人被虏于倭,至是逃来,遣司译院判官金精秀,押解辽东。

5月22日

○丙子,传旨:

今后十日一视事,间有亲启公事,不拘十日之限。

○传旨庆尚道观察使:

今送崔浣于金海府,囚禁待时者,欲使倭人知浣杀钓鱼倭人而身被极刑也。今闻秘而不露,有乖事体。虽不可使之知会,然使自传播于各浦来到倭人。

○刑曹启:“潭阳囚金一孝欧妻致死,请依律处绞。”从之。

5月23日

○丁丑,亲传太祖忌辰祭香祝。

○宗贞盛遣马都甫等三人,来献土物。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王世子于资善堂、承华堂,伯叔师傅贰师接待则东西相向坐交倚,宾客及二品以上则东西相向坐绳床。前此,乌杖二十人,改称司辟,以四品充差,四品不足则五品并差。翊卫司十六人,皆以衣冠子弟美容仪者充差。六人佩弓矢,其馀佩剑,并于堂内侍卫。司仆四人佩剑,亦于堂内侍卫。”从之。

5月24日

○戊寅,传旨吏兵曹:

敦宁府有服之亲叙用时,白身则初授八品。凡授职者,待满十五月加资,四品以上,依他朝士例加资,受职后满二十月则作散,作散年久者,敦宁府录名启闻,随阙叙用。其中自有才可任者及特旨除授者,不在此限。

5月25日

○己卯,上谓都承旨赵瑞康曰:“无时关门开时,兵曹堂上及都镇抚一同开闭,似乎缓不及事。予闻古者人君置开门符于枕上,若然则或有妇人小儿擅自与人开门之弊,亦为不可。今欲造兵符,卿其稽古制以闻。”

○持平李宗谦启:“平山府地广人稠,且中朝使臣往来之路,守令不可不择,今以李士平为府使。士平素不更事,且有家丑,授此职不便。且闵厚生先为平山府使,以兼春秋得免。臣等以为厚生,若于春秋馆,能为有无,则得免外补宜矣。虽非厚生,亦可为之,则岂可免也?凡朝官出为守令,则其司以事紧,请仍本职,若拜京中华秩,则更不请之。如此之类,皆为不便,今厚生之事,尤为不可。”上曰:“春秋馆增修实录,史馆不宜屡更,故递厚生外任耳。若李士平之事,予将与议政府之。”竟改士平。

○司宪府上疏曰:

窃闻舜为天子,瞽瞍杀人,皋陶执之而已,则杀人之恶,王法所必诛,而非大予所得而私也。今李梡不学狂妄,但以夤缘王室,不顾圣恩,恃其势力,狂酷之心益恣。其子介同年才九岁,石榴之子思敏亦年十岁。其儿童相戏恶谈,不至大憝。石榴女子仇庄斥翁主秽言骂詈,虽有无礼之罪,亦不亲闻,据律无罪。不忍小忿,以女子之罪,缚其父石榴,令壮奴长守、德生互相杖之,不日乃死,其为暴虐不道,莫此为甚。其奴长守、德生等,承顺其主狂暴之意,非惟不能谏止,其于人命死生,略不介意,作气尽力,非法拷打,致陨人命,罪亦不小。按律定法则梡当绞,长守、德生当杖一百流三千里,而殿下以驸马之故,特从末减,只收梡职牒,镇川付处;长守、德生,只杖一百,其于罚一惧千之意何?殿下每于当死之囚,必待三覆,诚以人命至重,死者不可复生也。今梡于大都之中,略无忌惮,杖杀无罪之人。此而不惩,后日如梡者当借此为口实而无所顾忌矣。前此宗亲驸马,罪不至死,而亦收职牒付处者有之,以梡之残暴大恶而付处于农墅近县,则是无异于田猎游戏耳,安能惩艾也哉?伏望将梡及长守、德生之罪,依律科断,勿以私恩废其公法,以副臣民之望。若不忍置梡于法,则流置于东西边郡,以警其馀。

上不允,但长守、德生加徒三年。

5月27日

○辛巳,左正言尹沔启:“孟山县监安自贤以土官受奉礼,未受告身,又除本职。夫守令,一邑之主,自贤虽有才能,已为其道土官之职,安能镇服人心?请改之。”上曰:“将与政府更议。”

5月28日

○壬午,吾都里上护军童罗松介与亏知介上护军金土豆有隙,上召集野人向化居京者于承政院,命右赞成皇甫仁、礼曹判书金宗瑞开谕,遂馈之。罗松介遂与土豆和解,结为兄弟。

○议政府左赞成河演、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等诣阙启曰:“今庶务,令詹事院取旨东宫裁决,臣等反复思之,义有未安,不忍含默。夫承政院所启事务烦多,然其中直启公事及外方启闻之事,承政院启下本府,本府与主掌官预先磨勘,当启达之时,世子与承政院议其可否,每日进见,启达裁决,则庶务无繁冗之弊,出纳无二门,事体不骇于见闻,而后世亦无异议矣。”上曰:“予非不从卿等之请也。人言心有馀而力不足者,予疾日笃,摠治大事,尚且难堪。予之力不足而至于斯,是亦天也。姑待二三年,世子明习庶政可也。”演等曰:“今闻限年之教,臣等尤切痛闷,当更议以闻。”

○持平李宗谦启:“日本通信使卞孝文之行,庆尚道守令万户等率妓十馀人,慰送于二三日之程,孝文与书状官申叔舟不之拒,厥罪为大,而事在赦前,不可加罪,然不惩,则无以戒后。请罢孝文、叔舟及守令万户,以示后来。且自行守之法立而每当守令除授时,东班四品以上甚少,率以西班四品授之,此辈出自甲士别侍卫,类皆不更事。夫守令,分忧宣化,民之休戚系焉。若州府则民多务烦,非明习吏治者,不足以当之,臣等以谓如用行守之法,宜通行于外方。且东班朝士劳于供职,朝夕奔走,其诸异乎别侍卫等辈三日入番二十日休暇者矣。别侍卫或以六品受四品者有之矣,东班则每三十月,只加一资,相去甚远。愿自今甲士别侍卫五六品去官后,有才者移属内禁卫,以次迁转,俾无东班不均之叹。”上曰:“孝文事在赦前,何不舍之,更劾之甚耶?我国人心,率多类此。其守令万户,岂为孝文而然耶?谓其奉命使臣远涉沧溟而慰之也。且非关系纲常,不原之罪,而事在赦前,何可罢也?行守之法,予初稽之古制,外官无行守,而立法本意,亦为京官各司滥迁高秩者而设也。法立弊生,势之必至。凡事,大纲正则小节不必尽料其便否也。别侍卫甲士五六品去官后移属内禁卫事,断不可行也。行守之法,通行于外官,予当更思之。”

○济州按抚使驰启:“请于三更防护所筑城。”下兵曹议之。兵曹报议政府曰:“随后视年丰歉筑之。”政府启:“济州四面险阻,贼船难泊,而土瘠民贫,筑城甚难。请仍旧要害之处,严加防御。”从之。

5月29日

○癸未,亲传朔祭香祝。

六月

6月1日

○甲申朔,忽剌温昌哥老遣弟长家等七人,来献土物。

○放还郭恽。

○全罗道漕转船九十九只到忠淸道庇仁县法岛,七十七只飘风,十一只沈,唯十一只得全。遣通礼门判官朴回审核。

6月2日

○乙酉,赐僧卍雨鞍马。

○传旨平安道观察使:

中外丙辰年以上还上未偿者,皆以布货征之,输于本道边郡,从民自愿,换米谷以补粮饷,已曾受教矣。然本道前年禾谷不稔,其布货姑停转输何如?大抵官与民贸易则于时直减价,然后民必乐从矣。本道边军,丰年则木绵一匹直米几斗几升欤?于民间时直减几斗,然后便之欤?筑城军赴防军入居人等赍布换谷于沿边之民以自给,乃常事也。若官减价而换,则民必乐于官而不乐于私。然则赍布者,不得换米,饥困可虑。卿知此意,其悉磨勘以启。

○礼曹报议政府曰:“诸种向化人等,率多狠戾,所给奴婢,多端侵虐,以致怨讟,甚可怜悯。今后如有非理侵虐者,收取奴婢,或隔月或隔年,验其悔过,赐以他奴婢。”议政府启曰:“不先开谕,遽收奴婢,则或致忿怨,宜谕之曰:‘国家优待汝等,给以奴婢,汝等不加恤,侵虐多端。今复如旧,则必取奴婢。’谆谆晓谕,若又不悛,则更加开谕,至于再三,又不悛,则收取。”从之。

咸吉道观察使郑甲孙驰启:“本道阴雨濛雾,气候凄凉,两麦不熟,他谷亦皆不秀,南北皆同,裁省冗费,不可不虑。五镇内会宁、庆源、锺城节制使军官各十、稳城节制使军官七、庆兴节制军官五、四镇判官军官及各堡万户千户军官各三,共计七十二人,各从人一名、大小马各一匹,一年所供米八百六十四石、黄豆一千三十六石十二斗。如今水潦方涨,贼变无虞,请节制使军官各二,万户千户各一,以腹心人仍置,其馀军官及判官军官,姑令革罢,以择道内当番甲士之骁勇者,充定防戍。视今年农事丰歉更议何如?”下兵曹议之。兵曹启:“请依所启施行。平安道亦依此例,沿边各邑各口子军官,视其防御紧慢,量数减除。”从之。

○礼曹启:“《元礼典》:‘三品外官,于两府使臣,现身呈参状,从沙地出入坐次则南行。’今降教旨,吏曹参议以下、集贤殿副提学以上已行者除守令,则礼度一从堂上官之例。然通政堂上官已行外官,与嘉善以上使臣及通政堂上官已行使臣,并行礼坐次一体施行,似无间别。请于嘉善以上使臣处,大厅则由西户南楹外入就位前行礼,坐于西壁交椅;东轩则由分阁南楹外入就北壁近东西向而坐,只设方席。于通政堂上官已行使臣处,大厅则卷帐入,使臣在东,外官在西,相对行礼,坐于东壁交椅,若有通政以下使臣则坐于西壁。东轩则由北阶入,坐于北壁,若有通政以下使臣则异位而坐于通政以下使臣,一依《续典》二品以上外官例。若与嘉善以上外官,因公相会大厅,则由西户入就前行礼。嘉善以上外官向南坐,通政堂上官已行外官东壁交椅。与通政堂上官已行外官相会,主客相揖升堂,一行礼一行坐。与通政以下外官相会大厅,则通政以下外官由西阶升就前行礼,依元定格例答受,坐次则向南交椅。三品外官东壁绳床,四品以下外官南行绳床,判官亦南行绳床。若有所犯,则依二品以上例区处。”从之。

6月3日

○丙戌,传旨刑曹:“刑狱,人命所关。本曹因杂讼烦剧,中外死囚,未暇详覆,往往断罪失中。以此加设详覆司郞厅,外方则累定差使员,反复推问,务要得情,已曾立法。且曾降恤刑教旨,有曰:”勿喜囚人之易服,勿要狱辞之速成。多方以诘之,反复以求之。“则急速处决,非所欲也。但近年以来,京外官吏,虽非暧昧难明之事,因不紧节目往复推究,亦或懒于处决,累年淹滞,罪不至死者,或致陨命,冤抑莫伸,召伤和气。今后中外官吏,体予至怀,凡诸死刑,各道监司移文本曹,本曹磨勘。若有更推之事,则随即移文,无则即报议政府,政府亦即考核行移后,各道监司即令毕推,移文本曹。且前项文书,以挟板传送,则或致留滞,须就付因公乘传者传送,毋致淹延,以副予恤刑之意。

○司宪府启:“临江书员安绶骂辱本邑守令,虽事在赦前,然陵上之风,渐不可长。请于咸吉道边镇,全家入居。”从之。

○礼曹撰进世子受朝参仪注:

前一日,有司设王世子座于继照堂当中,西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外左右。其日未明,有司设王世子拜位于堂中,西向。设褥席典仪设宗室伯叔亲及师傅贰师拜位于堂内,宗室在北,师傅贰师在南,俱东向相对为首。设拜席,大君位特设。若贰师正一品,则与师傅同一位。设文官一品以下位于堂庭道南,宗室及武官一品以下位于堂庭道北,每等异位重行,东向相对为首。二品以上,每品设拜席,宗室每品班头别设位,大君特设位于正一品之前。监察二位于文武官后,东向;设佥知通礼典仪位于堂庭道南近东,通赞奉礼郞在西差退,俱北向;通赞奉礼郞位于堂庭道北近东,南向。奉礼郞设门外位如常。前五刻,兵曹勒所部屯门列仗。宗室及文武群官,俱以时服集直房。前三刻,宗室及文武群官三品以下集门外位。佥知通礼赞请中严,近就陈于阁门外。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俱诣阁奉迎。王世子诣后堂,以时服升座西向,伞扇侍卫如常仪。宫官执事官宫官如书筵詹事院仁顺府之类,执事官如通礼门监察之类。先行再拜礼如仪。时至,典仪率通赞以下先就位,奉礼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入就位。佥知通礼白外办,王世子出继照堂升座,伞扇侍卫如常仪。奉礼郞引宗室伯叔亲,由北阶升堂,引师傅贰师由南阶升堂。奉礼至阶而止伯叔师傅贰师既升堂,王世子就拜位,典仪曰:“再拜。”通赞传赞,伯叔及师傅贰师皆鞠躬拜兴拜兴平身。王世子答拜讫,奉礼郞引出。初,伯叔师傅贰师入庭,王世子降立于座后,伯叔师傅贰师出庭,还升座。奉礼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以次入就位。立定,典仪曰:“再拜。”通赞传赞,群官皆鞠躬拜兴拜兴平身,王世子不答,奉礼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出。佥知通礼进当座前跪白礼毕,俯伏兴还侍位。王世子降坐而入,侍卫如仪。奉礼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以次出。

6月5日

○戊子,初,平安道慈城千户朴春富寻访新地,未得而还。召右赞成皇甫仁、礼曹判书金宗瑞,议寻访之策,乃赐春富衣一袭,更遣之。遂传旨平安、咸吉道观察使:

新地寻访人,须择壮勇谨勤者十九人,皆着胡衣冠,佩弓箭刀剑,多赍糇粮,使朴春富领之,昼夜潜形入归,登山望之,若见新地,则隐占山形四标,不露踪迹,还报其官,急速启达。

○传旨刑曹义禁府:

五月十四日以前定徒役者,并皆放赦,而以徒罪充军者则不在原例,其并赦之。

○礼曹启:“显德嫔魂宫忌日祭,请依俗节别祭行之,以为恒式。”从之。

○吏曹启:“咸吉道会宁、锺城、庆原、庆兴、稳城判官,以武吏兼全人差之,如难得人,则既有主将,虽短于武才,差以长于吏才者。平安道茂昌、闾延、慈城、江界、理山、碧潼、昌城、义州守令,亦依五镇之例,已曾传旨,然五镇及江界、义州判官则既有主将,宜以长于吏事者差之。若闾延、慈城、茂昌、理山、碧潼、昌城,是贼路要害,防御最紧,虽不得武吏兼全者,择长于武才者差遣。”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刷下三道及黄海道平民四千六百户,将于平安、咸吉两道入居,以实边郡,朝议已定。今推刷各道流移人,摠一万三千馀名也,不畏国令,转转流亡,逃避差役,甚为不当。夫已抄定下三道及黄海道平民入居者,本无罪之人,今若以流移人,声其流亡之罪,使之入居两界,则弃旧徙新之叹,减于无罪平民,且于国家徙民实边之策,庶为两全。请以京畿、开城府、忠淸、庆尚、全罗、黄海等道流移人,勿论移接久近、付籍与否,令其道观察使检其居计实否、人丁多小,分为上中下,量其程途遐迩,悉令入居,其许接户首,亦皆入居。如此而两界人物,若又不足,而必须加数入居,则令都体察使及两界观察使量数移文,然后乃令曾抄平民入居。”从之。

6月6日

○己丑,司谏院右献纳赵峿启:“臣等曾启孟山县监安自贤不宜守令,上教:‘予当更议。’退而待之久矣,今已经注拟而不递,臣等未知可否。窃谓出身吏典土官者,未知来历而补外未便,故必书来历以启,已曾立法。此则以其土官之不可为守令也。自贤虽有才能,然外方事则犹或知之,朝廷之事,岂能悉知?且以邻官土官作为邑宰,则安能镇服人心乎?”上曰:“立法本意,但虑攸司不辨吏典土官之族派贤愚而例补外寄耳。自贤则曾经平安道监司者及大臣,皆称其贤,予以此用之。如此之类,尔等必有后言,故予亦熟虑而除之。自贤虽起自土官,既为守令,则谁敢侮之?其侮之者非也。”

6月7日

○庚寅,朴回驰启:“飘风船八十八艘,到泊于高峦梁,其沉没者十一艘,亦不失米谷,唯四艘全船败没,然无一人溺死。”上大悦曰:“如此之变,近所未有,夙夜惕虑,今闻驰报,予甚喜悦。”遂赐来报人衣一袭,仍赐酒于承政院,谓曰:“予之数千赤子,如今幸得生活,予心喜悦。聊与诸子设酌,尔等亦可共飮为欢。”仍赐阙内各司酒果,与同喜庆。赐承传色宦者金忠段衣一领,盖以即启喜事也。又赐六承旨交绮各一匹。

○刑曹启:“司宪府所由,于前数六十名,加设三十名,摠九十名,以为定额。每年六十名立番,而三十名,一年相递出番休息。”从之。

6月8日

○辛卯,传旨朴回:

予初闻漕转船七十馀艘遭风漂没,予心以为其船千馀赤子,尽为溺没,夙夜轸虑,今见尔书,予心喜悦。嘉汝速启,以予轸虑之怀,特赐衣一袭,尔其领之。

○议政府领议政黄喜、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右参赞李叔畤等诣阙,贺得飘风船。

○上谓承政院曰:“飘风船人,予甚怜之,欲量给所载之米,议诸大臣,佥曰:‘宜赐京仓陈米。’予欲待其到京,赐米仍馈之,尔等知之。”

○议政府据刑曹呈启:“《续刑典》云:‘窃盗赦后更犯者,依古制左臂肘后项上刺字。’请自今三犯窃盗者,刺脸后,四犯以上窃盗,赦前后通计,四犯右肘后,五犯左肘后,六犯右项上,七犯左项上,以次刺字。后又有犯,则无可刺之处,故只论其罪,于前定假属之处,随即捕送。但京外贼人,互相来往作贼,若无文案,则凭考为难,其不得刺字事由及作贼日月,京中则于各道、外方则于本曹及他道,具其辞缘,移文置簿,以凭后考。且黥面立法前通计赦前后四犯以上窃盗不刺脸者,依已曾受教,分刺两脸,其后又犯者,依《续典》以次刺字。”从之。

6月9日

○壬辰,传旨司宪府:

黄海道江阴安置高得宗,其令外方从便。

掌令李伯瞻启:“得宗曩赴京师,妄称上体违和,擅作呈文,邀功希赏,矫诬天聪,罪莫大焉。其时,本府请加重刑,特从宽典,只令安置,今乃未久而又命外方从便,殊无惩戒之意,请收是命。”上曰:“得宗之罪重,故今不尽赦,但令外方从便耳。”伯瞻又启:“安自贤以土官拜奉礼,告身未经,而又授孟山县监,一道之民,莫不惊骇,谁敢敬服?臣等之意以为改差为便。”上曰:“人虽不贤,君上用之,则固当服从,况自贤,其道监司荐其可用,邑人之不服,岂其然乎?尔等勿复言之。”

○金浦县书员朴孝真来启:“飘风船六十六艘到西江,十六艘到甲串。”赐孝真木绵一匹,命户曹佐郞辛继祖,往西江点检船只及军人以启。

6月10日

○癸巳,太白昼见。

○辛继祖还启:“十二船到西江,军人则一百七十人也。”更命继祖,赍酒三百甁馈之。

○司宪持平张莪启:“临民之职,所系非轻。安自贤本以土官,未著士节,且土官是衙前也。自贤为土官,其时守令,尚且不递,今自贤又为守令,与之并坐,亦为未便。高得宗之事,非系于一身,不可轻宥,特命外方从便,愿停是命。”上曰:“既已为之,不可改也。”莪更启曰:“古之用人,左右皆曰:‘贤。’,不可也,诸大夫皆曰:‘贤。’,不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用之。今自贤但其道监司称为颖悟耳,固非文武出身,亦非三科保举,而骤拜守令,则后日借此,以一二大臣所见滥授者或有之,或有京中各司,亦有荐其吏典而擢用者矣。愿须改差。得宗之罪,死有馀辜,特蒙宽典,以全其生足矣。得宗前此奉使日本之时,罪责深重,亦从轻典,若其时有所惩戒,则必无后日之罪,而为奉使者之明鉴也,宜当仍旧安置,以惩其罪。”上曰:“古人所谓国人皆曰贤,然后用之者,诚以择大臣之谓也,非谓用庶士而言也。今自贤,大臣熟知而称其可用,故用之,何不可之有!且以旧日衙前,与其时守令并坐,虽曰未便,古之人荐人而其爵位反居其上者亦多,固无害于义也。况土官荣拜守令,则土官之辈感激者,亦多矣。得宗,海外之人,故其待之也以宽,尔等何固执如是哉?”

○右献纳赵峿启:“高得宗之罪,不可不痛惩,幸蒙大赦,攸司固请,而只令安置,今又未久,许令外方从便,非徒得宗无惩戒之心,后日奉使者,亦无惩戒之门,臣等深以为未便。”上曰:“斯人不得入于京师,惩戒亦足矣。”

○全罗道处置使驰报:“济州贡船一艘,回还本州。”时义禁府百户押流得罪婢加麿于本州,亦乘此船,因逆风泊西馀鼠岛,倭船二艘来寇,舟中棹卒凡六十馀名,遂与贼战,中枪者三十九人,二十六人死焉,其馀得不死被虏者五人。贼又杀百户,并枪加麿而去,逃还者二十四人。“上遣义禁府知事李享增于全罗道,推核死伤之状。又遣佥知通礼门事李继贤于庆尚道,若有倭人孤草岛钓鱼还来者,则悉皆拘留,举义开谕曰:”近者贼倭杀掳本国人物,汝等岂不知之乎?“反复诘问。又责问知世浦留居倭人曰:”汝辈请于孤草岛钓鱼,以资生业,国家既许其请,汝等背恩忘德,来寇我境,杀虏人民,顽恶莫甚。汝辈亦岂不知耶?“穷诘推鞫以启。

○刑曹启:“庆尚道延日囚女三德与奸夫郑富同谋杀本夫。三德律当凌迟处死,然已身死。郑富,请依律处斩。”从之。

6月11日

○甲午,视事。

○司宪府上疏曰:

赏罚,国家之大典,苟或无章,人无所劝惩矣。高得宗岁在戊午,以管押使赴京时,通事边镇遘疾,代率平壤通事姜智顺以行,乃以其子冒名通事,滥受赏赐,以为己用。又于通信日本之时,为己娱乐,将金海吹笛官奴申卜,妄称船上惯熟,朦胧启达,其顽嚣无忌,至于若此,罪固大矣,殿下特从宽典,不置于法。为得宗者,宜当措躬无地,图报圣恩之不暇,略不惩艾。又于辛酉,奉使入朝,欲要重赏,将李满住、凡察等事,擅作呈文,且以指斥圣体违和,转达礼部,以至奏闻,所谓卖国之奸也。其行诈欺天,罪不容诛矣,殿下又从末减,自愿安置,未几特命外方从便,若曰:“有罪当废,悔过即赦。”则得宗每犯罪恶,屡蒙恩宥,未见悔过改行,而其贪污无厌之心犹故也。江阴安置数月之内,讵能自新乎?究其贪饕之迹,论其矫诬之罪,死有馀辜,岂可使之从便,惟意所适乎?伏望亟收从便之命,仍旧安置,俾终其身,以为后人之戒,以副臣等之意。

知司谏院事李思哲等又上疏曰:

臣子之于君父,苟有怀利之心,则无所不至矣。得宗之奉贺圣节也,野人之事,擅意呈文,又圣体违和,诬达礼部,是皆非所受之事,而奔走经营,以至奏闻,非懜然无知而致然也,非仓猝错误而致然也,非迫于事势而致然也,非出于不得已而然也。要立一朝之奇功,以望非常之重赏,惟知有利而不知有义,是卖君父,以谋己利,饰虚妄以欺天聪,其罪岂可容诛?顾以事在赦前,特垂宽恩得保首领,只窜近地,固已未厌人心,今又命外方从便,称为从便,则与乞骸骨归鄕里者何以异哉?得宗前此于日本之行及奉使上国,皆有罔上之罪,而屡蒙宽典,无所惩艾,遂至于此。伏望还收是命,仍置窜所,以为他日好利生事者之戒。

上曰:“得宗罪实深重,尔等之言是矣。然予当初听其安置,意有在也。且今外方从便与安置,岂甚相远?”持平李宗谦、右献纳赵峿启曰:“得宗之罪,干系匪轻,不容诛矣,从宽典,自愿安置,圣恩至矣。未几特命外方从便,得宗将何所不往哉?济州,是其鄕闾也,从此而无所不往矣。不惟得宗一身无所惩艾,后之臣子,亦无所取鉴矣。且退休田里,仕宦者皆有是望,以得宗莫大之罪,反作田园自得之乐,尤为未便。请仍旧安置,使之自艾,以惩后来。”上曰:“非欲特加恩于得宗也,但以海外之人贫穷失所,予闷其生,使之从便耳,是与安置,亦不相远也。且以大臣废为庶人,退居田里,岂与仕宦之臣退老田里同哉?尔等勿言。”

○礼曹启:“诸向化人居京都者,任情游戏,夜聚群飮,或横行闾里,非理求索,一不称意,欧伤人命者有之。请令里内色掌及管领等直告本曹,所犯轻者诘责,重者启闻区处。”从之。

○礼曹启:“倭人多罗沙也文来寓东平馆,乘昏擅出馆门,门者禁之,以手欧伤之。置而勿论,则无以戒后,请令监护官诘责,且移书岛主,使不复送。”从之。

6月12日

○乙未,以左参赞权踶兼判吏曹事,权技守司宪持平,李孟为全罗道都观使。

○兵曹启:“大小军士不顾大体,耽于闲游,托故受由者颇多。虽过限日,不即入番,故待百日过九十馀日,乃见身还仕,非惟怠惰,不谨宿卫,军士因此疏虞,不可不虑。况别侍卫则分二番,甲士则分六番,互相递代,在家休息之日常多,上京侍卫之日甚少?请自今内禁卫,依已曾受教,受由限内无故不现者,随即递差。别侍卫甲士,除服制式暇外,以他故受由者,下番后准计受由日数,悉令追立,以惩怠惰,以实宿卫。

从之。

6月13日

○丙申,司谏院上疏曰:

古者臣子奉使于外,擅命制事,则虽可以安国家利社稷之事,必以矫制论刑,盖功虽可赏,矫制莫重也。高得宗之奉命,止贺圣节也,而其所擅越,非唯不功于安利,皆以虚伪之事而诬罔朝廷,无可赏之功,而负莫重之罪,若按律定罪,则死有馀辜,顾以事在赦前,只窜自愿之鄕,是亦殿下天地之私恩也。若勋戚大臣有犯重罪,不得断以正法,则亦且流窜安置,得宗既非勋戚可议之人,而得此优例,亦以轻矣。且虽在海外,非他向化之比,本耽罗土豪,既仕于朝,济州子弟荐进之权,全在其手。又姻连世家,其置江阴自愿之鄕,必不至饥饿之困,寻后放之,纵其所如,臣等之累渎天聪而不已也。赏罚,国家之大典,国典一弛,后来何鉴?纵不得复举之于法,仍置窜所,无使贪利罔上之人,得齿于良民。

上曰:“尔等之言然矣,但得宗,海外人也,予甚怜之,乃命外官从便耳。”

6月14日

○丁酉,召右议政申概、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右参赞李叔畤、礼曹判书金宗瑞、参判许翊等谓曰:“太宗朝,倭寇庇仁县,太宗一怒,拘留到国之倭,且举兵致讨,彼贼莫敢抗拒,俛首效顺,于今二十馀年,诚以对马倭人非我国,无以资生也。今亦拘留到国倭人,使责对马岛主,将执送贼倭及抢掳人物,以尽送为限,使之拘囚困苦何如?卿等以为:‘委遣朝官而未得刷还,则损国家之威。’予意以为近者达子虏中国边氓,朝廷遣王息,刷还被虏人口,息未得刷还。中国尚尔,今遣朝官,亦何伤也?使朝官往谕之曰:‘昔年我国之人,与岛人战于海中,我国之人,不知去向。尔先捕贼斩首,以送国家,良用嘉赏。且请孤草岛之时,廷议不一,嘉汝诚心而与之。然非直路则论以贼船,已曾定约。崔浣所杀之倭来到之处,实非直路,边将拟诸贼船而杀之,固其宜也。但以倭有文引,浣掩杀之为非,故将置极刑,以送金海府待秋。今贼倭之事,至为不道,然意其汝必不知之也。其贼人及虏去人口财物,并令推刷出送为可。’如此开谕推究何如?卿等熟议以启。”佥议曰:“送尹仁绍,先报声息,且体探事情回还,而后发遣朝官为便。”上从之,遂遣尹仁绍,与其弟乃而浦来到倭迎而罗同往对马岛报声息,仍赐仁绍衣一袭及绡帽靴,延而罗绵䌷三匹、苎布一匹。

6月15日

○戊戌,传旨兵曹:

内禁卫,是武艺特异,近侍禁兵也,不宜轻易遽绝,故其迁转取才,曾以矢数优容立法,今兵曹依他新试军士取才之例,取其五发二中以上者,有违立法本意。且骑枪势俱中者,他军士则于矢数准计,而独内禁卫不为准计,亦为未便,其更磨勘以启。

兵曹启:“内禁卫每当春节,试步射一百八十步二次、骑射三次、步射六矢内中一矢者、骑射十五矢内中七矢者、步射虽不入格骑射入格者、骑射中五矢步射入格者、骑射虽不中步中三矢者,皆勿论矢数,并考仕日多少迁转。步射不入格骑射中六矢者、步射入格骑射中四矢以上者,并不迁转不罢黜。步射不入格骑射中五矢以下者、步射入格骑射中三矢以下者,并皆罢黜。已于正统五年八月受教。夫内禁卫骑射,一依《续典》文武科试取之例,而骑枪势具一中者,准计骑步一矢,则前项教内矢数过转。请自今步射六矢内中一矢者、骑射十五矢内中九矢者、步射虽不入格骑射入格者、骑射中七矢步射入格者、骑射虽不中步射中三矢者,皆勿论矢数,并考仕日多少迁转。步射不入格骑射中八矢者、步射入格骑射中六矢以上者,并不迁转不罢黜。步射不入格骑射中七矢以下者、步射入格骑射中五矢以下者,并皆罢黜。如此各加矢数,而骑射内矢数不足,则骑枪势具一中者,依他例于一矢准计,虽骑枪不中,其矢数入格者,毋令罢黜。”从之。

○吏曹启:“内药房关系至重,而以药方称号,且其官员无名号,有违古制,请称号内医院,置员十六人。三品则称提举,六品以上则称别坐,参外则称助教。”从之。

○吏曹启:“庆兴郡,先王肇基之地,可依监司所启,升为都护府。”从之。

○右赞成皇甫仁启:“平安、咸吉道沿边各邑,粮饷不敷。平安则南道租税,每年陆转,咸吉则南道米谷,每年漕运,非唯其弊不小,南道所储,亦且日减,不可不虑。请于成吉道端川以北、平安道慈山以北各邑,许令自愿人限十年纳米谷,以京畿、忠淸道米谷换给何如?”下户曹议之。户曹报议政府曰:“咸吉道吉州以北各邑回换试验事,累曾受教,而其回换之米,必于吉州、镜城纳之,须令遭转于富居县,然后可用之于边镇粮饷,故漕转之时,民弊多端,倘或遭风船败,则必致遗失。且兴利人,并以衣裳等物贩卖,至将鞋靴笠缨劳梳针粉等物,与无知之民巧为之说,预定其价而给之,及秋督纳其价,愚民不得负约,所备之谷,尽以充偿,反受还上,以致公室虚竭,故于壬戌五月受教,罢吉州以北回换,而令试于富居以北。请待本道监司试其便否以启后更议。且平安道自愿回换人有无及便否,亦令其道监司访问启闻,然后更议何如?”议政府启曰:“可依户曹所启。”独左赞成河演请从皇甫仁之启。工曹参判郑苯启曰:平安道各邑军饩数少,畜谷之方,不可不虑。使兴利之徒买谷纳官,诚为良策,然其界人民,近因多事,连遇水旱,无积谷之民,每年所受还上,不能毕纳。南道赴防人民,途路险阻,一月粮料,未易赍去,皆将布货盐等物,与江边之民相换而食,故无绝食之叹,江边之人,亦得衣服,一道南北之民,自能相资而生。今使兴利之辈回换,则奸商黠贾,皆赍杂物,眩耀愚民,设计取利,民亦不计将来,尽与买卖,则非惟前受还上不能充偿,终无所食之物,又受还上。又南道赴防人民,虽将布货而去,谷价尤贵,亦无卖谷者,必有嬴粮之苦,臣尝为观察使,备启此意。臣愚妄谓使兴利辈只于黄海道内得谷,输纳平壤府,以次输转,则庶为便益。“

遂传旨平安、咸吉道观察使:

诸臣之议不一。端川、慈山以北回换便否,卿与都节制使同议,广行访问,商确以启。

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回启:”都节制使金孝诚乃曰:‘端川以北各官米谷回换,实为便益。’臣以为䌷苎绵布,非本道所产,而本道之民以所产麻缕之布为衣,犹且御寒。回换之门一开,则细密䌷苎绵布,至于纱罗绫段,赍行诳诱,鄕曲之民,不计有无,尽买之,遂至饥饿,而官惧陨命,多给还上,或因年荒,或因逃死,未得还纳,仓府虚竭,民无所储,回换之事,姑宜停寝。然今端川以北公廪罄竭,不可不虑,请以吉州田税纳于镜城府,镜城则于会宁府,富居则于庆源府,端川、利城两官则于吉州,北靑、洪原两官则于端川,咸兴则于利城,以次移纳,其还上,亦令移纳。如此则漕转之弊渐除,五镇粮饷,有所储备。“平安道都观察使赵克宽回启:”都节制使李澄玉乃曰:‘慈山以北回换,依皇甫仁之言,而使兴利人毋得预纳,视岁丰歉,至秋来受各官文引,毋用杂物,只以衣服布货纸札军器等物,于有谷民户,随其时价,从自愿贸纳,则于公私有利无妨。如此试之数年,而边邑仓廪,不得周足,请限江边仓廪周足之间,以忠淸道之京中上纳军资之米,移转于黄海道右道传授,又移于平安道三和县。且黄海道虽或以水旱之灾,禾谷不登,然道路平夷,又通水路,移粟救荒,实为无难。以右道每年田税,收纳于海边,并令移转三和,以平壤、宁边、义州等三道船军,漕转于义州,令茂昌以下江边各官,各造船只,每于三月望后冰雪消融,受米于义州,令挽舟而上,使江边守令万户率赴防军士,各于地境护送,则实为便益,无冬月逾岭负粮之弊。’臣以谓道内人民,农业不实,一户一年所耕,不周于一年之费,虽値丰年,必于翌年三四月,始受还上,其年未尽还纳,又翌年亦如之。因此一户还上未纳之数,或至百馀石,而许令兴利人行卖,则果有巧商奸猾之徒,横行村落,巧说诳诱,愚民倾家所储,尽用买卖,随即告粜,终无毕收之理。且我国,军民一体,兵出于农,故公备虽欠,民间粟米有馀,则可以相资。若于民间谷贵,则少有役民之事,必官给口粮,且朝夕不敷,全仰还上。是则公备虽多,终无补添粮饷之理。臣尝闻本道曩因兴利人粮饷之数猥多,而又因民间谷贵,年年称贷,未能还偿,公私俱竭。以此参详,虑恐弊复如前。且慈山以北各官,与江边各官相距非不远也,熙川郡最近于江界,而亦且三百里,慈山则相距五百七十里也。虽于熙川以南各官储蓄米谷,逾越大岭,转输为难。且江边各官则筑城军及赴防人等因路险不得载粮,赍其布货,仅得买粮,而若不禁兴利人,则弊亦不少矣。且如澄玉之言,以衣服军器等物从愿贸易,则京中市里禁物买卖之人,令京市署及汉城府刑曹司宪府专掌纠察,而尚不得禁绝,况奸猾行商,其能纠察乎!请姑停慈山以北米谷回换。“并下议政府议之。政府启曰:”咸吉道端川以北、平安道慈山以北兴利人米谷回换,依监司所启停寝,令其道所居大小员人听其自愿回换。若咸吉道田税及还上以次移纳之事则其本道南道各官租税,已令漕转,而今又令以次移纳,则逾越大岭,牛马困毙,诚为未便。请咸兴以南各官租税,依旧例漕转,纳于富居县;洪原以北各官租税,并于州仓纳之,吉州纳于镜城,镜城纳于富居,五镇则皆纳于州仓,并依旧例施行。若平安道移转之事则自忠淸道移转平安道之时,必过京畿而行,请限二三年用旧蓄新,以京江军资监陈米一万五千石、豆五千石,使京畿左右道水军千户押领分运漕转,付于平安道三和县,本道传授于北道各官,酌量分置。“从之。

6月17日

○庚子,传旨宗簿寺:

赴宗学宗亲内通《小学》四书一者,年满四十则放学,通《小学》四书二经《少微通鉴》者,不拘年限放学。其放学者,每年每一月一度会讲,三不通者,依已成格例拟罚。其中不勤学业,不通《小学》四书一经者,待满五十岁放学;五十岁以上人,毋令会讲。

6月18日

○辛丑,庆尚道都观察使成念祖以病辞职,许之,遣医救疗。

○上问右赞成皇甫仁曰:“今秋筑咸吉道会宁行城,便否?”仁启曰:“前年以失农停之,若又明年失农,则尤为迟缓。今年量减军数筑之为便。”上从之。

6月19日

○壬寅,江原道经历郑赐驰启:“本道全失农业,今年咸吉道筑城军人,裹粮为难,依辛酉年稳城筑城例,待早谷成熟七月望后发送何如?”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又驰启:“本道前年失稔,道内人民,专仰义仓,以资生理,仓府所储几尽,宜当大小功役,并皆停罢,专务农业。然筑城,万世长策,不可停罢,则视今年农事丰歉,自九月初吉始役何如?”召右赞成皇甫仁、兵曹判书郑渊、参判辛引孙,示以江原、咸吉两道启本曰:“卿等同议筑城便否以启。”仁启曰:“此事,臣所奉行,不敢议其可否。”渊、引孙启曰:“两道军人公私粮饷俱乏,今年停寝为便。如不得已筑之,则以旁近各邑军人,八月始役何如?”上曰:“卿等往议政府,与诸大臣熟议以启。”仁、渊、引孙往政府议之。领议政黄喜、左参赞权踶及渊、引孙等议曰:“咸吉道及江原道公私粮饷俱乏,动众筑城,实为未便,然此乃大事,亦不可连年停寝,今年则全除江原之民。令都体察使审咸吉道禾谷丰稔之处,量数抄军,酌定城基,八月二十日始役,九月二十日罢役。”右议政申概、左赞成河演、左参赞李叔畤等议曰:“全除江原道军人,调发咸吉道农事丰稔各邑军人一万二千人,八月二十五日始役为便。然使都体察使预先下去,军数加减及始役罢役日时,临期进退何如?”上更召皇甫仁谓曰:“咸吉筑城之事,本道监司郑甲孙及江原道经历郑赐,俱各陈弊。今郑渊等所言,未为不可也,但以年歉为辞,必待连年丰稔,然后筑之,则大事何时而成乎?今年筑与不筑,一从卿等之议,卿与诸承旨商确以启。”仁启曰:“我国升平日久,于今五十馀年矣。臣意以为国家久安,自古为难,须当太平之时,用戒不虞。昔三道之民,尚且赴防于铁关,况今咸吉南道军人族亲及素识者,多在五镇,其于筑城,有所依归。以此观之,今年不可不筑。”都承旨赵瑞康等启曰:“依右议政申概等之议为便。”上从概等议。

○上谓承政院曰:“人臣之卒,赐与棺椁,所以著隐恤之情也。缮工监或以未干之木造给,未协予意。前者令归厚所平时以干木,预先造作,及期赐与,已曾立法,今闻所赐南秀文之棺,乃以生木造给,予甚轸虑。大抵君上赐以棺椁,则孝子之心,岂不感君之赐?死者亦岂无感激于泉壤乎?若或不善,则孝子虽有感恩,宁不憾焉?人君虽赐,岂合于所赐之本意乎?何以能使干木预先造作乎?其议以闻。”赵瑞康启曰:“令所掌礼曹不时纠察归厚所官吏,以惩其罪为便。”从之。

○兵曹启:“宫城门,若于人定后罢漏前开闭,则入直兵曹堂上都镇抚承传色注书开闭,曾有传旨。谨按唐高祖时,宫殿门城门,给交鱼符巡鱼符;左右厢,给开门符闭门符,左符进内,右符监门掌之。中宗时,敕宫殿皇城京城禁苑门左右内外,各给交鱼符一合、巡鱼符一合,左厢给开门鱼符一合、右厢给闭门鱼符一合,皆右符付监门,非时启闭用之。我朝城门则已造开门符,上直护军每日关受,合符开闭矣。宫城门则关系尤重,而无符验开门,实为未便。且都镇抚兵曹堂上等一会后开门,故及时之事则必致迟缓。请自今于宫城门,亦依古制造交鱼符一合,左只入内、右只藏于尚瑞司。入直中枢院堂上及各卫节制使中一人,率镇抚一人,每日关受,宿于迎秋门,若有非时开闭事,则承传色宦者承命赍左只,与注书司钥监门直宿之处,合于右只,乃得开门,以为恒式。”从之。

6月21日

○甲辰,宗贞盛遣要吾时罗等六人,来献土物。

○司宪持平权技启:“去年江原、咸吉两道,俱失农业,今若又筑会宁城,则虽官给资粮,其赍持之物与御寒衣服甚多,而本道亦且凶俭,今年姑停筑城,以待丰年为便。”上曰:“尔等之言善矣。不惟尔等,请停者非一矣,然而去年因失农停寝,若连年失农,大事终无成也。但欲咸吉道一万三千人筑之,然观今年农事丰歉,然后定之矣。且闻善言而拒之,似非人君之言也。然若行大计,则不得不尔。”

○命馈漕转飘风人百馀人于弘礼门南廊。

○吏曹启:“承文院吏文学官及典船色造纸所铸字所蚕室官员,各因本司一时所启口传,不久得除官职,有违他例。请依他提举别坐之例,待满周年叙用。”从之。

6月22日

○乙巳,以成念祖为庆昌府尹,李暿为庆尚道观察使。

礼曹参判许诩启:“佥知中枢院事李艺言:‘臣闻今将遣使对马岛,刷还被虏之人。臣自幼至老,出入此岛,其岛之人及事变,无不周知。臣往则彼岛之人喜见,谁敢隐匿?但恐圣上以臣为老而不送。臣过蒙上恩,不以死生为虑,今择从事之人,命遣小臣,则可得尽刷而还。’”上曰:“艺之前功,不为小矣,今闻此言,予甚嘉之。从事官则卿等与政府选拣以启。”遂赐艺衣七领及纱帽。

○吏曹判书朴安臣、参议李边上言:

既立循资之法,又立行守之法,所以重官爵防猥滥,诚为美典。然京外官吏满三十月而考三居上者,方许加资,则自九品将仕郞历至四十馀年最居上第者,乃得至三四品。以故东班京外五品以下官吏,总千馀人,而陞为四品者,一年不过数人。西班则当番内禁别侍卫忠义卫甲士,未满三千,而陞为四品者,一年至四十馀人。东班四品以上鲜小,每当守令除授,率以军士出身者授之,至使不识治体者久典大邑,岂能知民事之艰难,决庶务之烦剧乎?且文武,一致也。其除授之法,偏重于东班,过轻于西班,不均之叹,姑置不论,至于铨选任用之际,颇有防碍。请东西四品以下正从二级,各减一资,或个月之数,减半加资,参酌施行,以均东西,以便铨选。

下议政府议之。黄喜、申概、权踶等议曰:“《源流至论》云:‘令二百石以上一切满秩如真。’释者谓:‘诸官吏初除,皆试守一岁,乃为真食全俸。’又云:‘刺史举茂才,移名丞相府,考召取三科,皆试守满岁为真。’又云:‘凡守官满岁称职者为真,不称者遣归故官。东都太守韩延寿守左冯翊,满岁称职为真。颖川太守黄霸守京兆尹坐事,诏归颖川太守官。’然则汉之守官,一则官吏初除官者授之,一则人有可当重任而资浅者,难以骤擢,故姑试其称否而授之也,非以官资高下例授之也。臣等窃谓古今异宜,凡于制度,师古而行,尚亦防碍,终不得行者,容或有之,况欲师古而不依古制,亦似为未便。且本朝之制,年满二十者,乃许筮仕,其文武出身者,率皆年近三十以上也。以今行守个月升资之法观之,凡入仕者,自权务必须无故,待满四五十年,乃得陞三四品之资。其仕宦无故,至五十馀年者,绝无而仅有,况四十始衰,至五十馀年,则其不衰惫而堪职者鲜矣。如此则有用之才,志气方锐,而沈于下流,幸至高爵,志气卤莽而难用矣。古人有言:‘循资之法,可畜常调,不可以待贤才。’然世道日降,冒滥之风日滋,循资之法,亦不全废。臣等愿行职依已行格例,不得已叙用者授之,其中台谏六曹郞厅议政府舍人,必择人而授之。苟拘于行守之法则贤愚同滞,似乖治体。今佐郞以正资考满者则陞真五品,以从资考满者则授守五品,岁满为真。正郞舍人,亦依此例。其外方守令,满十考十上,而当京职除授时,正资则同上,从资则加一资,台谏迁转,亦依旧例。参外本无个月者,依旧迁转,其馀各品及守令,殿少最多,殿多最少者,依旧循资施行。凡从守官而当为真者,不复降品,又于同品,不许称行称守。如此则行守之法,庶合于古,亦宜于今,而贤才无沈滞之叹,常调无冒滥之弊,实为便益。”河演议曰:“四品以下正从,各减一资及个月减半之请,系是成宪,不可轻变。但臣于行守之法,窃有献焉。东班四品以下、六品以上各品首资奉正通德承议者,既经三考九年之绩,馀一考,虽未尽月数,値有窠,许令对品升迁。守令考满当迁,十考皆上者,特异之才也。依议政府舍人六曹郞厅去官例,亦许升迁。守令除授之际,资品相当者罕少,果如吏曹所言,颇有防碍。于大都护府牧官资四品可当者,则称副使副牧使,于都护府五品则称同副府使,或称判官知官,六品则称副知事,稽古详定。如京中守法,随宜上下,庶几人品相当,而无防碍之弊矣。至若东班参外除授之法,臣意亦与佥议同。”

李叔畤议曰:“旧例,议政府舍人六曹正郞,职掌国家庶务,其任匪轻。舍人则奉列以上,正郞则通善以上,佐郞则承训以上,改品去官。其从资以下守品去官,各陞正资,而后亦令改品就真。台谏内献纳持平正言则升迁正佐郞,若掌令执义知司谏,固无升迁之路,有违言官重选之意,例当迁转加资,以示宠异之人。外方守令十考居上者,特加资级,其他各品行守,一从已成之典施行。如此则东西班及京外叙用,大略相均,而人材选用之路,庶不壅滞,且无乘时冒滥之弊。唯参外秩卑,非参上之比,满十五月加资何如?”上命东宫,引见权踶、赵瑞康、李承孙,议行守之法,仍传旨曰:

初立行守之法之时,予非不知有是弊也,但行守之法立,则执政者无擅便升降之权,见用之人,亦无侥幸冒受之望。以是予立此法。今政府引《源流至论》,欲更立新法,未知政府明见后日之无弊而有是言乎?且《源流至论》,何足取法哉?唯赞成河演所议守令除授之法,似有变通之宜,庶为便益,欲从此议,何如?

权踶启曰:“昔在太宗朝,台谏自相报复,数见罢黜。虽云报复,然不以官爵为念,今也循资之法一立,而士夫患失,至于加资之月则虽经台谏者,公然呈单子,以求爵秩,廉耻之风扫地,而士风不美,一至于此矣。《源流至论》,虽不尽合于今,但取其守职之节目耳。”赵瑞康、李承孙启曰:“河演所论外叙之法,似为便易,然今吏曹以为三四品少,故有阙难补,从河演之策,虽以四五六品,充三四品外方之阙,是一二年之事矣。若过数年,带四五六品者,亦且少矣,其可久行乎?”东宫将是议以启,上曰:“高丽时有若李穑、郑梦周,国初赵浚、李叔蕃、河仑、闵霁等各立朋党,互相报复。且河仑之家,朝士昏聚晓散,太宗深以为患,渐使解之而后已也。今循资之法立,而士风还为不美,予所不意也。高丽之季,或以金银马匹臧获土田,纳赂受职者有之。今之朝士待个满呈单子,虽未免求爵之诮,不有愈于纳赂而受职者乎?是则可谓之公,而不可谓之私也。卿又闻不得其志者之言而有是说也。姑从河演之议施行,若有防碍,则随后更议。然今日所启之言,予当熟思之。”因谓承政院曰:“初立行守之法,所以杜奔竞正风俗也。高丽之季,赂贿公行,有如前项执政之臣受赂而得谤者或有之,不受而谬遭谤毁者亦有之。行守之法立,则人无侥幸之心,执政者亦免毁谤矣。以是立此法耳,非恶其速迁高秩而然也。若此法之行,或有防碍,则参外十五月、五六品二十月、三四品三十月例,一加资以通之如何?此法非祖宗之成宪,乃予创立也,变而通之,亦在我耳。今以行守之法而致士风之不美,予所未知也。”又谓承政院曰:“前者承旨兼知吏兵曹者,得参铨注,故人以谓独专政柄。以是立六承旨临时命参注拟之法,人又谓人之参铨注,各行所欲,互相请托,何以处之而可乎?君上所问之事,不必引嫌,各言所志。”左副承旨柳义孙、右副承旨黄守身、同副承旨朴以昌启曰:“铨注当任之以专,不可若是其纷纷也。况吏曹判书参判,每政入参,独有六承旨临时迭入,固为未便。”赵瑞康启曰:“臣欲达者有日矣,但嫌于臣身,未敢发也。大抵任人之道,任则勿疑,疑则勿任。今日之承旨,乃后日之参判,正不正在人耳,何独正于参判之日,而不正于承旨之时乎?臣以为专任为便。”上曰:“尔等之言然矣。立行守之法,乃欲兴廉耻杜奔竞也。此法立则人无侥幸求爵之心,执政者亦免其讥谤矣。前者赵末生久掌政柄,终得大谤,是以有吏曹判书不过三年之议也。尔瑞康,其与大臣同议以启。”

○夜,尚衣院诸员金孝生浴于贮水池,溺死。上曰:“尚衣院之池,不必深凿,然后贮水禁火也。若深凿,则预设禁防,使无溺死之患可也,奈何使人至于溺死也?别坐梅佑以入直不能禁之,内医裵尚文、吴尚信不能救疗,以至于死,其令司宪府劾梅佑以启。”乃下尚文、尚信于义禁府。

6月23日

○丙午,传旨礼曹:

世子于士大夫,不可不以时接见。每当书筵进讲之际,议政府六曹堂上中一人、中枢院堂上官东西班四品以上一人,每日轮参,若有可言之事,则从宜陈达。

○礼曹据成均馆牒启:“文庙碑石,雨墨淋漓,字形不明,请造碑阁,永传不朽。”从之。

6月24日

丁酉,忽剌温罗吾乃等及吾都里加罗等来献土物。

○刑曹启:“吾郞哈副司正杨伊叱哈醉酒,与人相斗,曳其人突入本曹,请禁身推核。”上谓承政院曰:“伊叱哈不敢擅自欧打,执付法官,此可恕也。刑曹不因便解谕,以致抗拒,实刑曹纵使作罪也。其召伊叱哈教谕之。”

○礼曹启:“禾谷茂盛之时,累日不雨,将来可虑,请更行祈祷。”从之。

6月25日

○戊申,上谓承政院曰:“寿陵之事,金铫为承旨时,已定制度,或有未备之事,更择可任此事者,使之参酌古今,更定其制。”赵瑞康启曰:“中枢李蒇、判事郑陟谙练此事,宜令此二人掌之,臣等亦且参检。”

○庆尚道敬差官李继贤驰启:“乃而浦留居倭三未而罗言:‘对马岛倭船二艘、一岐州船三艘,于三四月间,往寇中原,及回还,一岐州船二艘泊西馀鼠岛,遇朝鲜船一只,杀虏其人,并夺财物,到对马岛,自相喧传一岐州人则已还本岛。’”

○司宪府启:“议政府录事李义达赍食物到左副承旨柳义孙第,本府吏捕之,请依《六典》付处于外。”上曰:“义达是功臣之孙,且自少相亲之人。归自本鄕,以食物相赠,情实可恕,其勿罪之。”

6月26日

○己酉,传旨:

前此东宫于宾客答礼,今于士大夫接见之时,宾先入行礼后,其馀一品以下入就行礼何如?若以宾客秩卑而先入,其馀一品后入未便,则宾客与诸宰枢一时行礼何如?且礼贵乎简易,中朝六部尚书于奏事之际,亦或坐床而奏。今若有所申之事,则亦坐床申达何如?拟议以启。

6月27日

○庚戌,济州都按抚使辛处康驰启:“知大静县事康纯遇倭船一艘,射杀二人,生擒四十九人,不宜聚置一处,分囚本州及大静、旌义。其所持兵器,授司正边源深以进。”上遣司宰副正郑广元,宣慰处康及纯,遂传旨处康曰:

所捕之倭,放出厚慰,以待广元率来,姑将魁首二三人,不分星夜以送,路间毋令饥饿逃亡自尽。

○通事金精秀回自辽东,誊写雷震奉天殿后赦文以启,命都承旨赵瑞康、左承旨李承孙,往领议政黄喜、右议政申概之第,密议进表可否,佥议曰:“阳若不知为便。”

○祷雨于北郊。

6月28日

○辛亥,召左参赞权踶、知中枢院事郑麟趾谓曰:“今闻朝廷遇灾颁赦,予欲进表,议诸黄喜、申概,皆曰:‘阳若不知为便。’反复思之,在高皇帝、太宗皇帝时,遇此变赦海内国家,并不进表。盖如此之事,固非祥瑞,进表为难,阳若不闻可矣。然宣德辛亥彗星见时,以为含誉星而海内皆贺,予亦闻之,进贺。今皇帝即位赦海内,予亦宥境内,具表进贺,仍移咨礼部,以致宥之由。议者又以为:‘天之垂戒,乃眷顾皇帝之意。今国家进表,初引殷太戊、周宣王之事,中言皇帝克谨天戒,终以益致隆平之意,则皇帝无奈喜悦乎?我国古称礼义之邦,闻之而阳若不闻可乎?’卿等拟议以闻。”踶、麟趾启曰:“以此修表,似为巧辞,于义未稳。且昔値此变,皆不进表,莫若阳不闻便。”从之。

○召判中枢院事李顺蒙、户曹判书朴从愚、同知中枢韩确、兵曹判书郑渊、礼曹判书金宗瑞、兵曹参判辛引孙,议荐可为平安道都节制使者。

○持平李宗谦启:“命勿罪李义达。臣等以为私谒,固有罪矣,又将食物以赠,心志鄙陋,不可不罪。”上曰:“尔等之言然矣,但以旧识,来自鄕闾,赠遗食物,固细事也。且功臣子孙,故予不科罪。”宗谦更启:“奔竞之法至严,尚且犯之,今又不罪,后人何鉴?乃以功臣之后,虽不加罪,古有付处之例,请置于法,以戒后来。”上曰:“予初无他言,而特以功臣之孙赦之,则尔等无复可请矣。”

○右赞成皇甫仁启:“臣前所启理山、江界中央置邑事及虞芮置邑等事,兵曹启:‘令臣审定城基,然后更议。’臣谓明春往审城基之后,置邑差守令,则非惟事缓,且当农时,备办诸事为难。请于今秋差遣两邑守令,姑令住于都乙汉口子木栅及虞芮石堡,领其割属处军民,防御预备诸事,臣将往审城基何如?”从之。

6月29日

○壬子,祷雨于雩祀风云雷雨三角、白岳、木觅、汉江,又行聚巫僧徒,蜥蜴祈雨。

6月30日

○癸丑,亲传朔祭香祝。

○持平李宗谦启:“前者臣等请停咸吉道筑城,上教曰:‘视禾谷丰歉为定。’今乃发遣都体察使。臣等以为今年丰歉,时未可知,待七月望后遣之,犹未晩也。”上不允。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

秋七月

7月1日

○甲寅朔,庆尚道处置使丁艮驰启:“一岐州上万户都仇罗言:‘今因本岛来人,得闻前日往寇中原,回遇济州官船,杀虏人物者,乃一岐州豆加磨头等也。’”上曰:“招都仇罗于京,亲问措置何如?议政府礼曹,其议以启。”领议政黄喜议曰:“一歧人作贼之事,似若不知,姑推对马岛何如?”右议政申概议曰:“宜遣通事,谓都仇罗曰:‘今通谕贵岛人作贼之事,殿下嘉之,尔须如京亲启为可。’以此晓谕招来,而后措置何如?”左赞成河演、左参赞权踶、右参赞李叔畤、礼曹判书金宗瑞议曰:“遣通事于都仇罗,请来于京,待济州所捕倭及尹仁绍来,细知作贼之人,然后措置何如?”右赞成皇甫仁议曰:“遣朝官及通事于都仇罗,厚慰之,因说以还归本岛捕贼而来,则殿下必加厚赏矣。以此曲加开谕以送何如?”上召兵曹判书郑渊、参判辛引孙谓曰:“今都仇罗曰:‘西馀鼠岛作贼者,乃本岛之人也。’今济州被获之倭,亦一歧之人也。予议诸大臣,黄喜曰:‘似若不知,姑推对马岛。’然招都仇罗而问其根由何如?”渊、引孙启曰:“喜之议虽善,然作贼者,非对马岛之人,而实一岐州之人,则虽推对马岛,终岂遣还所虏之人哉?莫若速遣通事,招都仇罗而拘留于此,详问作贼之人,以观其变。”上从之,即遣通事皮尚宜、李秀才于乃而浦,招都仇罗。遂传旨庆尚左道处置使李桦:

卿宜开谕都仇罗曰:“汝岛贼船一只,飘风到济州,国家馆谷优厚,遣朝臣将致于京,但无文引,未知真是汝岛之人,欲与汝亲问核实。”如此开说,率伴人二三名,其急上送。若反生疑惑,不肯上来,则反复开说,曲尽措置。

○前右议政卢闬卒。闬字有邻,京畿交河县人,高丽佥议政丞頙之曾孙。以荫补官,累迁至知司谏院事,癸未,拜承枢府左副承旨,甲申,升吏曹典书,寻出为京畿都观察使,乙酉,入为同知摠制。丙戌,为丰海道都观察使,戊子,拜汉城府尹。闬妻闵氏,乃元敬王后之弟也。己丑,闵氏败,削闬职,贬外居于杨州田庄。壬寅,太宗谓世宗曰:“闬虽辞连闵氏,实无罪也。”仍命召还于京,后遂赐环。丁未,世宗复授汉城府尹,寻升刑曹判书,累迁议政府参赞,判汉城府事。壬子,升议政府赞成。时中国遣内宦求鹰犬,殆无虚岁,诛求无厌,闬善待宾客,每为接伴。适闬母有疾,闬请免,上曰:“摈接使臣,非闬不可也。”遂命昼接使臣,夜侍汤剂。甲寅,以赞成兼司宪府大司宪,乙卯,拜议政府右议政。妻闵氏入谢于内,上曰:“此非予之私恩,乃太宗遗教也。”丁巳秋,以事罢,闲居七年,至是卒,年六十八。讣闻,辍朝三日,致吊致赙,以礼葬之。谥恭肃,执礼御宾恭,执心决断肃。闬资性豁达,待人宽和。子物载。

○司译院提调启:“凡朝官,每年两都目,以褒贬等第黜陟,又一岁内病满三十日者,悉皆罢职。且典医惠民济生三医司则虽于取才居上等者,若殿最居下,则不得陞授,独本院无褒贬陞黜之法,故官吏等称病不仕之日颇多。自今前衔及权知,一年内病满四十日,则虽取才居上,毋得陞授,以居次者授之,禄官病满三十日者,随即罢职,以为劝戒。”从之。

7月2日

○乙卯,祷雨于社稷。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驰启:“今筑城设险,备边之长策,须要速成。然本道不幸,年前失农,今年救荒,尚且不赡,军民艰食,不可不虑。今年筑城之役,姑少停之,以待后年,未为晩也。请只于要害之处,各令本邑人加设弓弩陷阱防塞,以备不虞。”不允。

7月3日

○丙辰,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遣都事罗洪緖启:“本道前年失稔,所居人民,全仰还上赈济,以资生利,四镇仓库虚竭,虽转输南道之谷,尚且不敷。今年四镇禾谷则茂盛,吉州以南次之,吉州、镜城两邑则禾谷不稔,今岁丰歉,亦未可知。今年虽不失农,前此民间所储鲜少,若欲官给筑城军之粮,则仓库所储亦少,必不周给。不得已各赍布贷,换谷于四镇,以为口粮,民间所储,因此殆尽。傥或今年失稔,则明年救荒,亦为可虑,请姑停筑城之役,以恤民生。”上遂传旨都体察使皇甫仁及郑甲孙曰:

予闻此言,恻然于中。体察使之意则边郡城堡,保民之器,不可以一时之弊停辍,然果若年凶民饥,则不可不审度时势而为之也。观察使之意则边方筑城,不必为之,莫若坚防御而保民生也。然筑城,万世之长策,若有可为之机,则不可不为也。城之筑不筑、时之为不为,所关甚重,不可不审度而熟虑也。若将本有筑城之意而见可筑之势,以所见本意为嫌,曰不可筑,则是为不直也,又将不可筑城之意而酌知不可筑之势,以所见本意为嫌,曰可筑,则亦是不直也。有可筑之势,而失机不筑,以致大事无成,固国家之大患也;有不可筑之势,而强令筑之,以致伤民,亦国家之大患也。予深居九重之内,未知当道之事,城之筑不筑、时之为不为,安能审机而酌见乎!卿二人,一则曰不可筑,一则可筑,而俱目睹当道之事,毋执避嫌之心,勿泥所见之固,筑城便否及虽筑之军额或减三分之一或减为半便否,互相熟计商榷以启。

○兵曹启:“谨按唐制,有上戍主、上戍副;元制有上万户、上副万户、中副万户、下副万户。以此观之,有上万户衙门,乃有副万户。本朝各浦万户,差以一人,而三品则称万户,四品则称副万户,五品则称千户,六品则称副千户,有违古制。自今乞依古制,三四品皆称万户,五六品皆称千户。”从之。

○沈虎头于汉江、杨津、朴渊。

○宗簿寺启:“宗亲自己所犯则本寺宜当推核,其他伴傥奴婢等所犯,不干宗亲之事,并令主掌官推劾。”从之。

7月4日

○丁巳,以李澄玉知中枢院事,李恪同知中枢院事,南宫启中枢院副使,李桦、李升平、朴以宁并佥知中枢院事,赵孜守司宪掌令,金淳守司谏院右献纳,郑孝全庆尚道右道兵马都节制使,成奉祖全罗道兵马节制使,崔淑孙全罗道水军都按抚处置使,金自雍平安道兵马都节制使。

7月5日

○戊午,传旨礼曹:

文昭殿、显德嫔魂宫及墓所外,各殿各宫,毋令进酒。

○行太一祈雨醮于昭格殿。

○传旨兵曹:

训卒励兵,军国大事,不可缓也。故予曾亲试武士,以兴起士卒之心。今欲令世子代试武艺,以观才品,其中才能者,宜当褒赏,其合行事件,磨勘以启。

兵曹议启曰:“忠义卫别侍卫甲士内选善射者若干人,与司仆寺等官员内禁卫,每月不拘次数,或骑步射或弄枪击球,临时试艺。别侍卫甲士则步射,三矢俱过二百四十步者,给到三十;三矢俱过二百七十步者,给到五十;一百八十步及单八十步者,每一矢给到二十。骑射,马手俱快,五发五中者,给到五十;弄枪势具马手俱快三中者,给到三十。击球,马手俱快备势,击出球门者,给到五十;马手俱快,横过球门者,给到三十。内禁卫忠义卫则步射,三矢俱过二百四十步者,给到二十;三矢俱过二百七十步者,给到三十;一百八十步及单八十步中者,每一矢给到一十。骑射,马手俱快,五发五中者,给到三十。弄枪,马手俱快,势具三中者,给到二十。击球,马手俱快,备势击出球门者,给到三十;马手俱快,横过球门者,给到二十。上项等艺入格司仆寺官员及内禁忠义卫内四品以上者,或随宜赐物,或通考数岁,其中特异者,加资。”从之。

7月6日

○己未,行雷声普化天尊祈雨醮。

○礼曹启:“近日旱灾可畏,请于兴德、藏义、僧伽、开庆、桧岩等寺,令僧徒限得雨祈祷,并于明通寺祷之。三角、白岳、木觅、松岳、绀岳、开城、德积、三圣等处,亦祈祷。且有旱气各道则祀典外灵验山川,亦令致祭,又依董仲舒民旱祀门之法,令京中各户祀门。”从之。

○礼曹启书筵进讲时四品以上官轮参节次:“一,议政府六曹堂上官中一、中枢院堂上官及东班四品以上官内一,除书筵会讲外,每日轮次进参。

一,资善堂、承华堂,既非群臣朝参之所。二品以上升堂再拜,王世子从优答礼。三品以下官书筵詹事院一时行礼,职次序坐。一二品以上,若有陈达之事,在坐低头陈达。

一,坐资善堂、承华堂设宴时,师傅贰师跪进爵,王世子跪受,其馀一二品跪进爵,王世子立受。若贰师与焉,则贰师已上各品,从宜交倚。

一,使臣慰宴时,二品以上行酒次跪进爵,王世子坐受。”

○宗贞盛遣而罗沙也文等二十人,来献土物。

○礼曹据书云观牒启:“今后日月食,以内外篇法、《授时》、《元史》法立成法,《大明历》推算。于内篇法有食分,则以内篇法,知会京外官,其他历法直启。若于内篇法无食分,而于他历法中,虽一历法有食分,则除外官,只于京中各衙门知会。《授时历》及《回回历》法则已具内外篇中,不必更推;《宣明历》则编帙脱漏,术亦差谬;《庚午元历》则里差之法,实难凭考。右四历毋用于取才时,以《七政算》内外篇及《大明历》取才。且前所进《七政历》则术法未尽,与中朝所推不合,故近乃停寝。请以今撰内篇法推算,依前成册以进。从之。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驰启:“各镇傍近散居野人因其族亲相见,或东或西,道经内地,相杂民间,彼此横行,诚为盛事。臣窃谓新邑居民,冬月则入保城内,农时则布散田野,以至牛马,亦放之于野,而兽心之徒,擅行内地,或盗军民牛马鸡犬杂物,因此伤人。傥虽彼人潜从内地,窥我虚实,而烟台候望人,亦以谓野人来往,是其常事,不能候察,以致祸胎,其渐可虑。自今道经内地见族亲野人等,必于所居附近之官,具辞进告,其官具录人口牛马,限日给文引,令通事押领,付于邻官,以次护送。还家之时,亦依此例施行。已还家者,收取文引,以杜祸胎。”下兵曹,与议政府同议以启。佥议启曰:“野人曾与境内人民来往同处,宜当视同一体,常加抚恤。若于往来之际,人口牛马,尽行点考,又给文引,则非徒烦冗难行,彼人等必生惊疑,绝其往来,生衅甚大,依旧抚恤,无有彼我之异。”从之。

7月7日

○庚申,掌令李伯瞻启:“今以日城君郑孝全为庆尚道都节制使,自古未有以驸马外授边镇者,若有失律而不加罪责,则边镇或致陵夷。且孝全时未更事,请改授他人。”上曰:“宗亲若有才能可任者,则特举而用之,圣贤之事也。况驸马不与于八议乎?前此授节制使之职者,岂皆胜于孝全乎?予则以为可任也。”

○召黄喜、申概、河演、权踶、郑渊、金宗瑞、辛引孙、许诩谓曰:“前日召李艺,问尹仁绍回还之前先往对马岛便否,艺对曰:‘不待仁绍还,当先往为便。然抢去人物,在对马岛则臣当推刷以来,若在一岐州则必遣人于志佐殿,然后乃可刷来。’如之何则可?其议以启。”佥启曰:“先遣李艺于对马岛为便,然不宜更遣他人于志佐殿,令授艺三处书契以遣,亦为便益。”从之。时李艺亦被召在侧,仍启曰:“若往志佐殿则当有副使。”上曰:“若先遣李艺则对马岛志佐殿、呼子殿、鸭打殿,不可无礼物,且宜选有武略者,为从事官及副使。其礼物有无及副使从事官并遣与否,其议之。”黄喜、河演、李叔畤、郑渊、辛引孙、许诩议曰:“前日作贼,非彼人等所指嗾也。今若赠物,则彼必感德,尽心刷还矣。”申概、金宗瑞议曰:“我赠物而彼若尽心刷还则可矣,若但受礼物而不肯搜捕,则处之何如?臣等以谓书契则不录礼物,私赍布物,若尽搜捕则与之,否则不与为便。其副使及从事,择送亦为便。”上曰:“若赠礼物,则当录书契,不可私赍与之。副使从事官,选拣以启。其礼物之数,并议以闻。且济州被获倭人,或云:‘不待刷还我国之人而先送可也。’或云:‘先送似乎诱之,不可先送。’予意以谓大国之于小国,当待之以宽大,不可较其小节也。卿等更议以启。”黄喜、李叔畤议曰:“先送为便。”申概、郑渊、金宗瑞、许诩议曰:“夷狄何可以宽大待之乎?当待我国之人刷还,而后处之,不可先送也。若不还我国之人,则今被获之倭,当分置于深远各官。”辛引孙议曰:“姑留之,待我国之人刷还而后遣还。彼虽终不刷还,亦宜遣还。”遂共荐军器监正牟恂为副使,从之,仍教曰:“被获之倭,固当拘留,然终不遣还,不可也。”上又谓喜等曰:“国初东西班及内侍府,皆有检校之职,太宗悉革之,更置二品以上致仕之法,后又革之,独于内侍府,因循未革,似为未便。今悉革内侍府检校,于正从四品各二,今加一;正从五品及正从六品各一,今加四;正从七品正从八品各三,今加五,因以检校禄俸给之,则比前禄俸之数,稍减矣。”佥曰:“甚善。”仍谓喜等曰:“中朝之制,皆依古法,我国之事,不能如中朝者多矣。五品以下,悉令台谏署经告身者,欲使之论人贤否世系也。若宫女则无有可议者,故已罢告身之法,皆给官教。今内侍府又无可议之事,亦依此例,皆给官教何如?”佥曰:“官教告身,所以辨尊卑之等。于掖庭署及乐工,皆用告身,署经台谏,今内侍府与朝官无异,何必别用官教也?”上然之。

7月8日

○辛酉,祷雨于宗庙。

○礼曹与议政府议救旱之策以启:

“一,令百官尽言致旱所由及弭灾之方。

一,除边警重事外,中外不急之务、不紧之役,限丰年一皆停罢。

一,除关系纲常所犯及赃吏外,其收告身者,勿论生没,并皆还给。

一,除关系纲常及强窃盗外系狱者,并皆放赦。

一,成众官及各司吏典年老者,依旧例去官。

一,京外官吏监临自盗外耗损及文书差错耗损物色,并许勿征。

一,各司奴婢耗损遗失物色,并勿推征。”

上但从求言及各司奴婢遗失之物勿征二条,仍谓承政院曰:“今请罢营缮,然予有宿疾,退居之处,不可不营。若此役,亦以谓未便,则其停罢不难矣。且简仪台,虽云役民,然既已成之,大君之第,亦既告讫,虽有未成之第,然后日随宜营造,何必今日毕营乎?各司年老吏典去官,似乎可矣,然冒年去官,以受刑罚,反兴怨咨,亦未可行也。”

○还给兪益明等八十馀人告身。

○传旨礼曹:

今当农事方殷,雨泽愆期,虑有阙政,以致灾咎,予固惕然于中,其令东班各品及西班四品以上,如有可言之事,悉陈无隐,密封以启。

○传旨户曹:

今七月初八日以前京外官吏监临自盗外耗损及文书差错耗损物色及各司奴婢耗损遗失物色,并令勿征。

○咸吉道稳城府、庆源府,靑红黄黑四色虫害谷。

7月9日

○壬戌,祷雨于社稷雩祀风云雷雨北郊诸山川木觅、三角、汉江、白岳。

○传旨承政院:

今政府欲限丰年停不紧营缮,予甚嘉之,然立法之后,不得已而为之,则是徒为立法而已。若外方仓库馆舍鄕校倾圮压人则是不得已之事,不可不营造也。向者康宁殿倾颓,勿令修葺,亲见者曰:“不可不修。”不知者以谓:“不可。”今予之营后宫,非为观游,亦非夸美。予之所居,虽一间茅屋,尚以为便,然予,病人,所居之处,终必不得已而营造矣。然则今虽立停罢之法,势难久行,其法立无弊之术何如?

遂命往政府议之。申概、河演、李叔畤议曰:“今旱灾迫切,故臣等请姑停之耳,非必永为停罢也。”

○倭通事李秀才回自庆尚道启:“都仇罗闻命喜悦,已就道矣。”

7月10日

○癸亥,上谓承政院曰:“都仇罗触冒炎热,难苦而来,予甚怜之,欲赐衣三领及赐伴人衣各一领。到京后赐之乎?先赐之于路次乎?其议诸大臣以启。”仍遣注书南轶于政府与礼曹堂上之第问之。权踶、李叔畤、许诩曰:“此人固当重赏,然路次厚赐,而入来后不与未便。先赐衣二领于路次,仍语之曰:‘殿下怜汝触热而来,故今特赐衣服。’,则彼必喜悦,及上来后,又赐之,并赐伴人何如?”河演、金宗瑞曰:“请依上教,先送衣服于路次,并给笠靴等物。若此人有功则入来后加赐给,至回还时,又给秋衣何如?”黄喜议曰:“上教允当。先赐之于路次,入来后虽不与可也。回还时,又赐秋衣何如?”申概议与黄喜同:“但都仇罗果若有功,则入来后加赐何如?”上即遣李秀才,赐都仇罗衣三领及笠靴,赐伴人衣笠靴各一。

○传旨都体察使皇甫仁、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

今启:“筑城之役,国家重事,不宜连年停辍。筑城军一万二千名内减四千名,但发本道人筑之为便。”予惟军人减数,可依所启施行,但今秋旱太甚,将来可虑。若旱甚伤农,则筑城之役,恐不得为之,其审禾谷丰歉,更加商确,从宜筑之。

○上谓承政院曰:“高丽行圆坛祭,我太宗悉革僭礼之事,罢圆坛之祭,其一也。然北方人以白马及鹍祭天,豺獭亦得祭兽鱼,则礼虽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山川,此以中国封内诸侯言之。我国僻在海外,往者卞季良云:‘欲祈雨,必须祭天。’强请得雨,乃曰:‘此祭天所致也。’今祭天若以为可,则予决意行之。然平昔不祭天,而遇灾祭之,无乃不可乎?祭之则必须亲行,以备仪物之盛,不可遣臣祭之也。若不亲祭,则上天岂肯享之乎?不得已则予当亲祭之,其详定仪注。祭器则用陶匏,而以洁净为贵,今可及备乎?若不洁净,则亦是欺天也。”承旨李承孙、姜硕德、柳义孙、黄守身等启曰:“人穷则必呼天,且《云汉篇》云:‘靡神不举。’注云:‘举废祀以修之。’今祭天为便,其仪物,亦当随宜用之。祭器则灾变迫切,未及备办,当择洁净者用之可矣。”上曰:“祭天,重事,当与议政府礼曹议之。”遂召黄喜、申概、河演、权踶、李叔畤、金宗瑞、许诩,命晋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谓曰:“农事方殷,秋旱太甚,予心闷焉。各司仕满年四十岁以上者,授影职。且蠲丁巳年以上还上,以悦民心何如?卿等其议启。”黄喜、申概、河演、权踶、李叔畤、金宗瑞、许诩启曰:“仕满年老者,除授影职,上教允当,但义仓非为国用,乃救民之命脉也。民心奸恶,希望蠲减,守令虽日加鞭挞以督之,不即还纳,淹延度日,以致年久。若尽蠲减,则遇后日之凶荒,何以救之?酌其分数,蠲减可矣。”又命议祭天可否,黄喜、李叔畤、金宗瑞、许诩议曰:“常时祭天,断不可为也,遇灾变而祭之则可矣。然可遣人祭之,不宜亲祭。”申概议曰:“天子正月而郊天,如遇旱灾则祭之矣。然中国或有大旱,岂以祭天而得雨乎?”河演议曰:“以人事比之,人平时略不参谒,至于遇患,进见祈请,则人岂肯听之乎?虽遇旱祭之,亦不可也。”权踶议曰:“神不享非礼,非礼之事,天岂享之?天者,理而已矣。若有一毫不循乎理,则上天其右之乎?虽遇灾变,断不可祭也。”上曰:“吏典影职除授,予已命磨勘矣,至于还上,若量数蠲减,则民岂喜悦乎?祭天之议则申概、河演、权踶议是矣。人事顺于下,则虽不祭之,天岂降灾?人事不顺于下,则虽祭之,天岂降福乎?然以迫切之情,幸祭而得雨,故云耳。遣人祭之以欺天,不若不祭之为愈也。予闻北方人祭天,又闻辽、金祭天,至于平人亦祭之,卿等参酌熟议以启。”佥议启曰:“北方之人,与平人所为,是乃无知之辈,而且自家之事,何足比论乎?且辽、金自以为天子,与此不同矣。”黄喜、金宗瑞、李叔畤、许诩启曰:“遣人致祭为便,不可亲行。”申概、河演、权踶议曰:“祭天之事,已乖大体矣,天岂来格而雨乎?”又佥议启曰:“还上一石,若一斗不足,则不得还纳,况减至一石二石三石乎?量数蠲减,亦且大悦矣。”上曰:“各道还上蠲减之数,量宜磨勘以启。其他民之怨咨及悦民之事,宜各悉陈。”申概曰:“臣闻贡法,民甚便之,但以下田租税之重为厌。若更于下田,审定上中下三等,末减收税,则民益便之矣。”黄喜曰:“随损给损,祖宗成宪,莫若革贡法而行损实之法。”权踶曰:“各官守令托以进上,厚敛于民,民甚苦之。”何演、金宗瑞曰:“若改量田,分下田为三等,则必有骚扰之弊,莫若仍前数而减之。”宗瑞又启曰:“两界士卒年久赴防者,量宜叙用,则民心悦矣。”许诩议与申概同。上即御思政殿,引见赵瑞康、李承孙,谓曰:“予不明哲,不能洞见事之是非,而乃至贻讥。前者议立贡法之时,申概实主其议,今又变辞,请减租税,贡法之不便可知。视今之收租,倍于古,民之怨咨,亦可知矣。予非以贡法厚敛而富其国,但虑损实之弊,乃立此法,今至于此,难以逃厚敛之讥矣。然法不可以朝更夕变也,仍贡法而便于民者,其与大臣商确以启。”佥议启曰:“减下田租税为便。还上则京畿减三分之一,忠淸道减七分之一,江原、黄海道减四分之一,平安、咸吉道减五分之一为便。”从之。

7月11日

○甲子,行画龙祈雨祭。

○召郑渊、金宗瑞、辛引孙、郑苯,议两界士卒赴防年久者授职便否,佥议启曰:“赴防士卒,远地五年以上,次远地七年以上,近地九年以上及本邑赴防年六十岁以上者,授职为便。”从之,遂传旨兵曹:

平安、咸吉道山川高峻,道路险阻,防御军士往来之苦,倍于他道,曾无赏典,予甚矜恤。其中防御最久者,予欲叙用,两道正军赴防道路远迩、年月久近,磨勘以启。

又谓渊等曰:“各道各场牧子所失马匹,勿征何如?”佥曰:“允当。”遂传旨兵曹:

久旱不雨,以致伤农,务悦民心,庶弭灾咎。今七月十一日以前各道各场牧子故失遗失马,一皆勿征。

○传旨礼曹:

京畿富平县鄕吏不告温井在处者,曾入居咸吉道,且定为残亡驿吏,其并放还。自今不告温井在处者论罪之法,其勿举行,但申明寻放人褒赏之法。

○传旨各道观察使:

仄闻各官守令托以进上,取敛民间,以致怨咨,卿其严行禁约,如有犯者,痛绳以法。

○传旨户曹:

损实踏验,固为良法,然行之得中最难,其间民瘼多端,已于忠淸、全罗、庆尚道,姑试贡法,以验便否。其下等田纳税者,以其田品塉薄,或有愁叹,将欲分下田之品,更定租税之数,姑于今年三道,下田每一结,各减二斗,以从民望。

7月12日

○乙丑,议政府礼曹启:“前此日本通信使及副使,必择官高者遣之,尊瞻视也。今去对马岛副使牟恂,曾为议政府舍人检详,通计四十馀月,颇著勤劳,而今又为海外之行。且其资正四品也,今授三品而遣之何如?”上曰:“予欲加资以送,然三品,岂可无功而遽授乎?及其回来,若有专对可赏之功,则其授三品,亦不难矣。若其仪物则议政府礼曹同议以启。”

○礼曹启:“诸侯不可祭天,常礼也。然秋旱太甚,今玆不雨,无复西成之望,灾异之迫,未有甚于此时者也。昔武王疾笃,周公祈天请命,是亦出于诚意也。今欲祭天祈雨,亦非祀典春秋常享之祭也。第缘旱灾迫切,为民祈雨耳,无嫌于僭也明矣。臣等以谓议政府率百官齐戒,祭天祷雨为便。”上曰:“圆坛之祭则予不从矣,其馀诸处祈雨,一从卿等之言。”

○右正言禹继蕃启:“中外均劳,其法甚重。今元益秀、李蓄,已补外寄,而命令改差,臣等未知其由,恐违立法之意。”上曰:“此二人,皆山陵修补监督官也。今当陵室修葺之时,递差未便,其提调具由启请,故改差耳。”继蕃更启:“山陵修补,若非他人可为之事则已矣,今以一提调之言改之,则将恐任事者争相启请,大法易毁矣。”上曰:“除外任者,宜勿轻改,但益秀与蓄监督陵室,其事甚重故耳。”继蕃更启:“上教允当,然此二人,待事讫,更除外寄何如?”上曰:“已知。”

○传旨刑曹:

今者久旱不雨,以致伤农,虑恐刑罚不中,召伤和气,庶几大布宽恩,以答天谴。今七月十二日以前,已结正未结正,流以下罪,并皆原免。

○传旨各道观察使:

今年旱暵,炎热甚炽,令流以下罪囚放赦,然未放罪囚,在狱触热,恐或致死,予心虑焉。卿其体予至怀,曲尽措置,令各官守令抚恤狱囚,毋致生病。

○以成奉祖为工曹参议,李衍基司宪持平,朴以宁全罗道节制使。是日,以旱授老人职者,百二十馀人。

○行东方靑龙祈雨祭。

7月13日

○丙寅,命礼曹访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命兵曹访战亡人子孙以闻。

○掌令赵孜启:“凡除授守职时,必令具由取旨,移文台谏,已曾立法。今拜守职者颇多,而吏曹曾不举行,故臣等问其由于吏曹,而适降宥旨,竟未推鞫,然姜孟卿以奉直拜舍人,舍人例当三品去官。孟卿至个满去官之时,其资才过通善,臣等未知孟卿亦授三品乎?今检详之资四品,而舍人之资五品,亦为未便。且李克渐、余德闰,前既有所犯,故曩者拜守令,皆未得赴任,其罪案,俱在吏曹。今以克渐知康翎县事,德闰知蔚珍郡事,亦为不便,乞改差以惩其后。”上曰:“守职除授时,取旨移文之事,予将更考。若孟卿,淹滞既久,今授舍人,无妨于义,孟卿之职,不可复夺也。且检详四品,舍人五品,何妨之有?克渐、德闰之事,予将使吏曹检核。”

○济州所捕倭苏吾预等三人来,下义禁府鞫问。

○宗贞盛遣与毛三甫罗等四人,来献土物。

○传旨吏曹:

外知制教,不分人之才干差除,实为未便,今后择善于制述者差之。若无其人,则毋得填差,以为恒式。

7月14日

○丁卯,行南方赤龙祈雨祭。

○亲传望祭及诸处祈雨祭香祝。

○掌令赵孜启:“昨启姜孟卿之事,上以为:‘孟卿久为淹滞,今授舍人,无妨于义。’然臣等反复思之,舍人去官,必授三品,孟卿去官之时,亦授以三品乎?授以四品乎?若授三品,则孟卿之资,当去官时,才及通善,以通善超授三品职事,则名实不相当,若授四品,则有违舍人去官之例,宜当改差。且正郞佐郞去官则授四五品,舍人去官则授三品,皆必满三十月而后授之,今不为正郞者,亦或以通善奉直之资,超授正四品司艺,亦违于立行守之法之意。外方则虽授守牧使守都护府,因其职而加资矣,京中则资级仍旧,而日迁新职,至拜高官,故人皆厌外寄。盖人之欲授守职者,承荫及科田,因职事故耳,请改正为便。”上曰:“前日尔等所启孟卿之事,予未悉知其意,今乃知悉,予当拟议。且外方守牧使守都护府使承荫科田,岂异于京官乎?行守之法,本恶其超迁而立之耳。若必授佐郞正郞而授守职,则防碍甚矣。其间误授者则尔等驳之,予亦酌量矣。”

○义禁府提调李叔畤、金宗瑞、韩确、郑苯启:“今以倭人供招观之,则本欲寇掠他境,飘风而到,实非侵掠我国而来。”上曰:“观其初招,何以知其实乎?然果若所言,则须令保放可也。其馀措置,金宗瑞主之。”佥启曰:“囚于京中未便,请于近京州县分置何如?”上曰:“可置杨州府。”

○宗贞盛遣沙伊文等,奉书礼曹曰:

前者顿沙文还言:“将诛崔浣。”今虽杀浣,我管下人,岂有复生之理?且违交邻之义,请勿杀之。

下礼曹,与议政府同议以闻。佥议启曰:“宜答书云:‘谨以启达。’若沙伊文更问,宜答云:‘国家自有区处。’”从之。

7月15日

○戊辰,祈雨于社稷雩祀风云雷雨北郊诸山川三角、白岳、汉江、木觅,行蜥蜴僧徒祈雨,又行太一祈雨醮及中央黄龙祈雨祭。

○命停秋等讲武。

○上谓李承孙曰:“舍人去官之时,必除三品,常例也。今孟卿以从五品,升授守舍人,虽满三十月,不及四品之资,其去官之时,欲除四品职事,则有妨去官之例,欲除三品,则有碍行守之法。孟卿除守之日,赵瑞康亦言其不可,而遂除之,必有意焉,其令宪府劾吏曹官吏。”上又谓赵瑞康曰:“尔既知其不可而不力言之,尔亦不能辞其责矣。尔之职任既多,姑领职如旧。”瑞康启曰:“除授之时,臣云:‘孟卿五品也。以五品为都堂首领官,似无朝彩。’佥曰:‘既有守法,何妨乎?去官之时,随时处之耳。’以故臣亦未能力言不可,非有他意。”

○传旨吏曹:

议政府舍人则三品去官,六曹正郞则四品去官,已曾立法。然舍人正郞有阙,而无人器相当者,则舍人以五品,正郞以六品,称守差下。及当个满去官之际,资格不及于四品五品,则各以本品,于四五品他官,称守移差。

○上谓承政院曰:“贡法之设,欲以便于民也,而黄喜请罢之,申概请行之。喜则曰:‘与臣言者,皆言贡法不便。’概则曰:‘与臣言者,皆言贡法为便。’予惟欲罢贡法者,喜之志,故言于喜者皆以为不可,欲行贡法者,概之志,故言于概者皆以为可行。喜、概两议不同,莫适所从,予亦不知断决也。喜欲罢贡法而定收税之额如今所收之数曰:‘高丽之时,私田收税,民犹堪之,是足便于民也。’予以为然。行贡法,概之本意也,及至今日,又欲议减租税之数。且李甫钦言于安平大君曰:‘尝守军威县,前此损实之时,只收税七十石之地,今收税七百石。’果如是则本欲便民而反以病民也。不得已而行贡法,则减其租税,庶几便民。尔皆近臣也,已知是议之本末,其勿拘所见,虚心力思,悉言之。”赵瑞康、李承孙等启曰:“贡法减其租税,而更试数年为便。”上命东宫,引见瑞康、承孙更议之。

7月16日

○己巳,掌令赵孜启:“余德闰曾为京畿经历,请于守令曰:‘吾科田在某邑,暗使加实。’又密请广州守,私减船军金官进本役,公然带行。李克渐尝为舒川郡事,盗本郡米布,市马一匹于济州,又以布谷,市马于济州,船败溺没。且捕海鱼,擅自私用。此二人立心行己如此,不宜守令之职。今沔川郡事金叔篪、怀德县监黄义轩潜招京妓,留置衙内,浃旬而还。淫秽纵恣,莫此为甚,已经赦宥,难以追罪,请皆罢职,以惩其后。各司公座簿,所以考功课吏,所系为大。今本府考核各司公座簿,涂擦而署名者,四十馀人,其立心奸诈,廉耻扫地。吏曹考功司郞厅,亦不检核,不可不惩,请皆罢黜。养贤库丞杨洵、郑知年,尝盗用本库之米,义当科罪,幸蒙赦宥,竟未推劾,今又赐干鱼于成均馆及五部学生。五部则皆馈饷生徒,成均馆则一不馈饷,尽皆滥用。本府方劾问其由,又値赦宥,未得科罪。洵与知年再犯赃,尚未悛心,皆以成均馆本职,仍带养贤库,请改授他官。”上曰:“李克渐所行如此,宜当改差。余德闰科田事则义禁府推劾之时,辨柝得免,不可更论。且非永不叙用之罪,不可罢之。金叔篪、黄义轩与公座簿涂改者,已经赦宥,不可更议。且宪府,执法之司,赦前之事,尤不可追论。杨洵、郑知年,虽经赦宥,其罢兼官,亦非罢职之比,予当议于吏曹。”

○传旨刑曹:

自今放赦徒流以下之罪则以徒流以下罪充军者,并皆放赦,其以徒流以下罪安置及付处者,亦皆开具罪名,随即启达。

○祷雨于宗庙,又行雷声普化天尊祈雨醮礼。

7月17日

○庚午,传旨礼曹:

今年旱灾太甚,民生可虑。各道观察使都节制使处置使,今癸亥年讲武、冬至、来甲子年正朝、讲武、诞日、端午方物及别进上,并令勿进。

○司宪府劾吏曹荐用李克渐之由,判书朴安臣、参判权孟孙、参议李边诣阙请引嫌,上命令勿嫌,仍召掌令赵孜教曰:“克渐名在武才录,故吏曹用之,其勿推劾。”孜曰:“克渐之罪,人所共知,吏曹非不知而用之也。吏曹主铨选,当论贤否来历而用之,若不知而用之,是不能其任,知而用之,是欺君也,不可不劾。”上曰:“载于《武才录》之日,乃是开仕路也。今吏曹何罪之有?不可更劾。”

○对马州体察使李艺辞。

○传旨咸吉道都体察使皇甫仁:

予惟丙辰年之旱,开国以来所无之灾变也。今年之旱,无异于丙辰,是天不眷佑而然也,非特农业不成,天之示谴至于如此。当此之时,动众兴役,不可忍为,亟罢筑城之役,以答天谴可也。然更思之,平安道边民冬日入保之苦,无有纪极,愁叹之声,耳不忍闻。若筑数里之城,则数里之民,免其入保之苦,其为利益,不啻万万,故今秋,平安边郡若不失农,则明春虽不大举,欲筑数里之城。若是则两界同一事也,咸吉道筑城,亦不可辍也。然筑城之举,岁稔时和,民乐趋事,则固为上也,虽不年丰,不至于失农,则又其次也。年歉而筑,已为不可,况所筑甚小,徒有年年筑城之虚名,而利国之实效少矣,予深居九重之内,未见其界之事,旱气之浅深、禾谷之盛否,焉得而知乎?卿以当国大臣,承受大任,以往事之缓急备详知之,况目睹今日其界之农事,岂不审时度势而为之乎?卿其深思熟计,酌量施行,以副予意。

○艺文大提学赵末生启:“凡大小祭文,必以知制教制进,教可而后用之,独昭格殿醮礼靑词,以艺文馆参外官员制述,辞意未尽,有违大体。请令知制教制进,受教可用之。”从之。

○上谓承政院曰:“丙辰年,至为旱荒,然庆尚、全罗二道稍稔,今年则八道皆然,尤甚于丙辰,将何以救之?予欲减膳,凡诸燕享,一皆停断。且欲省浮费,又减贡赋,以舒国用。若予服御所需绵丝等物,予悉知之,减省无难,其馀经费,予实不知,若令当该攸司磨勘蠲减,则必致迟缓矣。尔等与户曹磨勘,各司经费及各官贡物,随宜蠲减。”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谨按唐外官制,上都护副都护;元外官制,廉访司使副使;高丽外官制,使副使判官。若然则必于有司衙门,乃有副使。本朝之制,开城府留守,以从二品差下,则称副留守。且都护府,只有一员,而称副使牧官,无牧使而称副牧使,实违古制。按唐制,或以朝请大夫从五品资,守上州刺史从三品职事,或以朝议郞正六品资,守中下州刺史正四品职事,或以通议大夫正四品资,行县令正五品职事,或以中大夫从四品资,行县令正五品职事,则行守之法,通于外官。”我朝行守之法,只行于京官,不行于外官。因此当外官除授之际,人才难得,职品不能相当,颇有防碍。自今乞仿古制,开城府则依一品及正从二品观察使,皆称都观察使之例,自一品至从二品,并称留守。若于大都护府牧官,差以四品官;于都护府,差以四五品官;知郡事,差以五六品官;县令判官,差以六品官,则并皆称守。知郡事,差以三品官;县令县监,差以三四品官;县监,差以五品官,并皆称行。如此则庶合古制,除授之际,亦无妨碍。“从之。

○集贤殿启:“经筵书册入内时,中官赍乌梅符,宣传后乃入。东宫书册入内,请以黄杨为符,一依大内例用之。且书册累年不得磨勘,或致遗失,自今每三年一次磨勘。若所掌官员递代,则依数磨勘,置簿交割。各司若有参考事,则必令官吏进本殿考之,不得已有赍去册,则辞缘启达,称臣著名而去,事毕后随即亲赍还纳。”从之。

○以旱停养老宴。

○吏曹启:“军器监职掌军国重事,而兵曹堂上不为纠察,实为未便,请自今以兵曹参判为实案提调。”从之。

7月18日

○辛未,上谓承政院曰:“久旱不雨,无异于丙辰,天灾至此,为之奈何?畜谷之术,不可不虑。今请停《治平要监》撰集文臣供亿,然累年所撰,一朝停罢,事竟不成,诚为不可,至如《杜诗》修撰等事,可罢也。然在公在私,食于国则一也。唯酒之糜谷不赀,自今宫中勿许用酒。予若因病服药之时则用之,此外虽冬月,不许进酒。阙内用酒,亦皆停断,其他一应可减省者,其议启之。”

○倭通事崔雄赍尹仁绍事目及宗贞盛书契,来自对马岛。其事目曰:

一,去六月三十日,到对马岛,传付礼曹书契,开谕宗贞盛,答曰:“此岛人寇掠贵国,予初未知,如今始知本岛船一艘、一岐州船一艘往寇贵国,极为皇恐。财产之数,时未细推,人口则皆一岐州人虏去,故即遣人通书于一岐岛主请还。若本岛之贼则予更穷搜捕之。”

一,本岛素知人密谓臣曰:“初对马岛船二只、一岐州船二只、上松浦船一只,于四月往寇中原沙邑部,不得粮料,饥困而还,至朝鲜之境,贼人议欲入寇朝鲜,边沙也文独曰:‘我乃往来朝鲜,厚蒙恩德。且岛主宗贞盛诚心归顺,虽毫发,不宜掠夺。’遂先回还本岛。沙应浦人时罗沙也文船一只及一岐州毛都里人顿沙也文船一只到西馀鼠岛,遇朝鲜之船,杀虏人口财产而还。”

一,对马岛倭人等议云:“今此岛人等往寇中原则已矣,岛主向朝鲜至诚归顺,如此作贼,甚为不当,必须重罪,以惩后人。”

其宗贞盛书契曰:

今者闻知贼船杀虏济州贡船,深为惶恐。所虏男女,于对马岛则时无一名。一岐岛倭人,并皆捉去事,人多喧说,故即送人推刷,倘于本岛有如此人,则将论罪捉送。向意其贼船二只内一只则对马岛爽浦接船主时罗沙也文,格人则对马岛接三十一人、陆地散接三十馀人也。一只则一岐岛毛都里接船主顿沙也文及三甫罗古罗等,格人则散去他处,故未得细知。

○皮尚宜率都仇罗来。

○召礼曹参判许诩谓曰:“近倭奴掳去人物,未知的在何岛,故只问对马岛。今皮尚宜来启:‘对马、一歧两岛人同谋虏掠,而姑置一岐州。’先问对马岛乎?并问一岐州乎?今本国擒一岐州人五十馀人,将责付藤九郞之解送乎?今若解送,而彼若不还本国人,则将何以处之乎?姑留所擒倭人,待还本国人后解送乎?领议政云:‘待都仇罗来,即责付所擒倭人,彼必发还本国之人矣。大国待小土,岂可相吝惜?’其议正大,然解送贼倭,而彼若不还,将何以处之?若不解送,而彼亦不还,又何以处之?卿等议于政府以启。”藤九郞,即都仇罗也。

○行西方白龙祈雨祭。

○是夜雨。

7月19日

○壬申,雨。

○祷雨于社稷宗庙风云雷雨雩祀北郊诸山川、三角、汉江、木觅,又行太一祈雨醮。

○义州判官洪有江赍皇帝敕谕而来,百官迎于慕华馆。敕曰:

近浙江都司海门卫擒获倭寇七名解京内,一名在途病故,审得江官土,系尔国腊州官莫连公木判官下百户。今年三月初四日,莫连公差同军人门阿尼弟从人门帖麻尼、退间赵参判官家人赵郭失里及本州屯所烟户军金赛、松义、吴真、莫弟、金阿那吉与已故江讷得驾船下海捕鱼,五月初三日,遇大风阴雨,漂船至海门桃渚千户所长跳沙湾地方,被官军连船擒获。所言如此,但虑各人饰词脱免,然风涛之患,理或有之,已令所司给与口粮,羁管听候。敕至,王即查勘,是否国中之人,明白奏来区处,故谕。

即遣司仆判官朴元亨于罗州,推核漂风人。

○咸吉道观察使郑甲孙奉书承政院曰:

圣教若曰:“监司郑甲孙之意则边方筑城,不必为之。”臣皇恐陨越,措身无地。臣窃恐本道粮储乏少,今年丰歉,未可定也。城军裹粮,费粍不少,不思大体,固泥不通,烦渎天聪,誓无他心,安有将筑城不可之心,矫托欺天乎?

○传旨全罗、庆尚、忠淸道观察使:

献议者曰:“损实踏验,载诸《元典》,固为良法,然奉行者不能得中。且奸吏运谋百端,贻患生灵,不可殚记,遂使良法美意不行于民间,是可叹已。夫贡法,古昔帝王已行之法,亦今时王遵守之制也。与其行损实之法而多弊于民,莫若行贡法而稍除民瘼。如此则奔走之弊、供亿之费,扫除矣。非以多取为计,要以便民有心耳。”或者曰:“损实踏验,祖宗之良法也。开国以来,行之已久,民无怨言,第因奉行者不谨,以致民弊耳。若愼拣敬差官发遣,又择定公廉委官,换道踏验,则虽不至精至妙,岂有大弊而以生怨咨乎?至若贡法则耕上中田者,纳税甚少,而自用猥多;耕下田者纳税不足,而自用无馀,其为不均甚矣。以至耕一结者,十负实而九十负损,则当惩一结之税,故以他田所出,充数纳之,民之怨咨,曷胜言哉?不如遵守祖宗之旧章,申明踏验之节目,以行损实之法也。”非惟两说互相不同,诸臣之议,纷腾不一,人民之望,亦且各异。予试验贡法之便否,姑试之于下三道,已有年矣。然予深居九重之内,未谙民间之事,安能察贡法损实便否之归一乎?伊欲访于民间,以审民望之可否,然庶民之心无常,一人可则皆曰可,一人否则亦曰否,乘风趋向,势固然也。予已验之审矣。监司守令,近民之职,玆法之便否,备详知之;庶民之趋向,亦莫不知,肆将众人不一之说,欲闻至当归一之论,卿其体予至怀,其与各官守令酌众人之意,参一己之见,各其境内人民之望及两法中行之无弊合行条件,更加商确,密封启闻。

○召礼曹参判许诩谓曰:“本国罗州人漂到浙江,帝敕降问之曰:‘实是国中之人,奏请带去。’恩至渥也。然前此不问真伪,随到随解。今倭人屡寇浙江,虑或冒称本国之人,潜行盗窃,故降敕问之,系是本国之人,而迨今未知,是可耻也。今既降敕问之,宜即差人奏请,今兼行谢恩乎?待解送谢恩乎?其与本曹及议政府拟议以闻。”

7月20日

○癸酉,行北方黑龙祈雨祭,又行蜥蜴僧徒祈雨。

○传旨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

卿今所启请停筑城之事,惶恐情由,予已具悉。予惟咸吉一道,祖宗肇基之地,凡其抚民之事,务要倍于他道。然近年入居筑城大事,一时并兴,其迁徙服役之劳,反有重于他道也。夫监司守令,近民之职,民生休戚系焉,故每于除授之际,必择慈惠爱民者遣之。他道尚尔,况咸吉乎?选拣之精、寄任之重,比他道尤加焉。其为监司守令者,固当体予之心,民之利病、事之缓急,随其所见,直言无隐。若知而不言,岂予委任之意哉?卿于前日,以本道粮储乏少,请罢今年筑城之役,是诚今日之切病也,予固乐闻而从之。然筑城大事,不可轻议,倘有可为之势而不筑,不可也,又于不可为之时而筑之,亦不可也。伊欲灼知时势之可否,以定其策,设为问难,以咨于卿,欲闻归一之论耳,不是以卿之请罢为非也,卿其知悉。

○金宗瑞、李蒇进寿陵制度,命晋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更问设施之制。

○户曹判书朴从愚、参判赵惠启:“今年旱灾,虽不如丙辰,将来可虑,救灾之方,不可不备。请依丙辰年例,减省各司及阙内之费。”从之。

○李叔畤、金宗瑞、许诩启:“臣等馈都仇罗于礼曹,仍问我国人刷还之策与贼倭搜捕之术,都仇罗答曰:‘贵国若为遣使臣而往,则彼必闻之,或有逃匿,或有自死者矣。若遣一二使臣,与我同舟,直往一歧,声言为迎通信使卞孝文而来,使本岛人无不周知,然后以其所持书契告于志佐、佐志、鸭打、呼子殿,则四殿必从之,犹可捕也。然倭人等轻生忘死,闻之者或有自死,生擒而来,未可期也。且贵国被虏人,予将尽力推刷。若势难,则予之奴仆,亦几三十馀口,以奴易之而来,何难之有?予当必刷,与使臣一时率来。’”上曰:“都仇罗之言甚善,其与政府更议以启。”

○命本宫长利敛散,一如还上之例。

○兵曹启:“各道口传军官则已曾定额,其称为京军带行奴子之数,元无定额,故数外带行者颇多。自今各道处置使则京军各二名,佥节制使都万户万户千户则各一名定额带行。”从之。

○宗贞盛遣老仇罗等七人,来献土物。

7月21日

○甲戌,刑曹判书安崇善、参判尹炯、参议赵遂良等启:“前此徒流以下放赦则虽至役所,并皆放赦。今参详律文,若已至役所则未蒙赦宥,今特降徒流以下放赦之教,不可以旧例而悉皆放遣,伏望圣裁。”上曰:“已尝立此法,其更考以闻。”崇善等又启曰:“方今圣上遇灾而惧,靡神不举,无所不为,而亢阳不雨。古人云:‘刑罚失中而伤和召灾。’臣等备位刑官,反复思之,旱干之灾,恐臣等不明之所致,伏望解臣等之职,以快天人之心,以禳旱魃之灾。”上曰:“人臣谁肯自以为能称其职哉?若以不称,皆欲辞职,则谁与为理乎?用舍在予之心,卿等往钦哉!”

○上谓承政院曰:“参判许诩来启云:‘东西两界筑城,不可缓也。漕运下三道之米者,专为筑城军需,然今当农月,雨泽愆期,岁将不熟,窃恐百姓不堪转输之劳也。请停漕运。’此乃不知国家漕运之本意也。咸吉一道,年前失农,今年旱荒,所蓄之谷甚少,倘有人民饥馑之忧,则移粟之难,非他道之比,故国家预忧之,欲救百姓之饥馑也。漕运可否,予将议于大臣,尔等之意何如?”佥曰:“咸吉一道,连年凶荒,仓廪虚竭,欲救百姓漕转,不可废也。”

○户曹启:“贡法已行下三道,则已矣,未行各道,则首领官以一身,不得遍行纠察,请于今年遣敬差官,专为纠察。然敬差官以不更事者差遣,则守令及吏民,不为敬畏,踏验文书,奸吏任情加减,是乃积年巨弊也。请择曾经台谏六曹五品以上公廉勤谨者以遣。”从之。

7月22日

○乙亥,上谓承政院曰:“汉光武之时,诸臣上疏,乞留中,光武曰:‘凡国家之事,当与诸臣共议,何以云留中?’后人称美之。今者求言教旨云:”密封以闻。“是不付有司亲览之辞也,而使承旨等议其可行条件,是失信也,此非予之本心也。前日命金忠,使本院考求言教旨旧例以闻,本院启:‘去丙午年求言教旨外,各年求言教旨,无密封之语,今教书有密封之旨。’未知金忠之误传欤?抑承旨之误闻欤?”赵瑞康启曰:“非忠之误传也。臣等草教旨时,失于详察也。”

○赵瑞康、李承孙启:“今因藤九郞之言,将遣招抚官康劝善,与藤九郞偕往一歧,捕获贼倭,且搜索被虏人物。臣等以为九郞或病死,或贼倭恶九郞,率劝善而来,刺杀之,则劝善回还为难,莫如先使九郞到本州,潜图刷还人物,继遣李艺等往对马岛,搜索被掳人物与贼倭,如其未得,则遂如一歧,举义开谕,尽刷而来,实为便益。今遣劝善,与九郞偕往,倘或成功,有违大国使臣之义。李艺往一歧,虽未刷还,是曲在彼,而直在我也,于大国使臣之义正矣。虽以天子之威,遣王息于达子地面,搜其被虏之人而终未得焉,今李艺之往,事虽不成,固无害义也。以轻薄一人之言,定其大策,实为未便。”上曰:“以康劝善与九郞偕往便否,体察使依前议入送便否、济州捕倭苏吾预等三人,令与九郞相见便否、九郞欲率归苏吾预,则入送便否,尔等往与政府六曹同议以闻。”瑞康、承孙往政府议之。刑曹判书安宗善、兵曹参判辛引孙、工曹参判郑苯、刑曹参判尹炯、吏曹参判权孟孙议曰:“今以康劝善与九郞偕送,实是危道。且假名迎通信使,亦非大国待人之义,请依初约施行便益。”兵曹判书郑渊、吏曹判书朴安臣、工曹判书崔府、户曹判书朴从愚议曰:“勿遣招抚官,使通事二人只赍盘缠杂物,偕九郞先遣一岐州,使李艺等留对马岛,徐观其变,九郞事若未成,然后亦往一歧为便。”右议政申概、左赞成河演、右参赞李叔畤、礼曹判书金宗瑞、参判许诩、户曹参判赵惠议曰:“藤九郞已知送人之议,不可中止,可依初议为便。”崔府、郑渊、朴安臣、李叔畤、尹炯、许诩、赵惠议曰:“藤九郞虽不请见,许令苏吾预等三人相见,陈其被获之因。彼强请率归,则姑放还一人,其馀二人及济州留置倭人遣还可否,待九郞回报,更议施行。”朴从愚、安崇善、辛引孙、郑苯、权孟孙议曰:“藤九郞虽不请见,苏吾预等许令见之。若请率去,则答以‘一时被获人,时未毕到,待一处参问后区处。’如此开谕。”申概、河演、金宗瑞议曰:“依前议不使见之,若恳请见之,乃许一人相见。虽请率还,不听。”遣使一岐州之议则从申概,藤九郞见苏吾预之议则从朴从愚。

7月23日

○丙子,雨。

○传旨各道观察使:

近年以来,连年失农,民生可虑,进上物膳,并勿许供进;各司所纳贡物,或限年蠲免,或永为减除。今闻各官守令不体予意,尚敛于民,徒有蠲免之名,而民不被泽。自今严行禁约,以副予意。

○赐杨州囚倭苏吾预等衣带笠靴,仍命厚加支对。

○金宗瑞启:“今济州所捕倭人,不可责付都仇罗,佥议皆同。”许诩启曰:“臣与黄喜欲付都仇罗遣还。今当解送之机而不送,则彼必含怨。”宗瑞变色曰:“诩,强项也。今倭人虏掠本国人物,而济州适擒获之,是天赐之,不可解送也。诩与喜欲解送,而臣等皆不欲解送,愿从众议。”诩曰:“诩非强项,各陈所怀耳。”上曰:“两议俱通,予当两从之。待藤九郞见苏吾预后以定。”

○传旨济州按抚使辛处康:

今尔驰报:“本州留置倭三名物故。”且州人等上言曰:“此倭等已知本州道路及泊船之处,若放还则恐后日复来作贼,请尽杀以除后日之患。”以此观之,则守令及各人等不顾大体,若或得病,不加救恤。且朝夕供给衰薄,以致饥困而死,尔其严行考察,毋更致死。

○前仁寿府尹尹普老卒,致吊致赙。

7月24日

○丁丑,大雨。

○遣判承文院事郑陟于平安、黄海道,求黄肠,将造寿器也。

○对马岛体察副使牟恂启:“今将遣康劝善于一歧,与臣等一时偕往,则臣窃料贞盛必曰:‘大国已遣使于一歧,搜索被虏人及贼倭,彼岛之事,非吾所及知也。’莫如专责贞盛云:‘倭贼虏掠人物,汝不能禁过,已负前约,今又不刷还,向我国诚意安在?我国亦不汝嘉。’若如此则彼必尽心图之矣。如不得已而送康劝善于一歧,则体察使先往对马岛,继遣劝善何如?”礼曹佐郞李礼长亦以河演之言启曰:“臣前日议藤九郞见苏吾预及付九郞遣还,皆为未便。今闻令九郞见苏吾预,又从而遣还,反复思之,甚为未便。且今为捕贼而往,乃与贼党同舟而往,尤为未便。宜遣康劝善于一歧,声言侦候通信使声息而来,及其终,搜索虏人物而还,则非为通信使而来,彼皆知之,岂大国示信之意乎?臣意以谓赍米五六石而往,似若待通信使而留,一以请大内殿搜获贼倭与被虏人物而来,及其来时云:‘此米乃通信使回还时口粮。’,则其为通信使而来之状,彼亦知之。今欲令苏吾预等出见九郞则宜使一人见之,然遣还则不可。”上曰:“令九郞见苏吾预,已议定矣,若遣还则时议未定。且祖宗以来,通信使之行,几至数十度,而曾无一行侦候声息者,今虽云尔,彼岂信听!若九郞与劝善私相声言,则似无害矣,国家不可名言如是也,但牟恂所启先遣体察使,继遣劝善之策近是,其令礼曹与政府同议以启。”河演、金宗瑞、许诩议曰:“被虏人口,转鬻于岛倭,或有深入者,宜亟遣使。若对马岛倭问之,则答云:‘闻本国人被虏于一岐州,今欲搜索而往。’”黄喜、申概、李叔畤等议,与河演同:“但对马岛人问之则答云:‘闻贼倭与被虏人口,皆在一歧,欲知真伪而往。’”权踶议曰:“先遣体察使于对马岛,继遣劝善于一岐州为便。”上曰:“宜从众议。”

○郑渊、辛引孙启:“今后不为入居则已矣,今若以人心摇动,欲待丰年刷出逃移,使之入居,则后年丰歉,亦未可知。且当丰年,临时刷还,则举措失宜。臣等以谓令各道损实敬差官兼刷流移人物,预定入居之数。于下三道则别遣推刷敬差官,搜索逃移人物,以待丰年入送何如?”上曰:“与议政府同议以启。”申概、河演、权踶议曰:“今年因旱岁歉,若欲推刷,则彼此牵连,往来络绎,搔扰莫甚,宜待丰年搜索入送为便,何必汲汲于今年乎?推刷之举,一皆停之。”黄喜议曰:“逃移人推刷则固当停之,唯自募鄕户逃移之数不多,令损实敬差官兼行推刷,随宜入送便。”李叔畤议曰:“自募鄕户推刷,臣意与喜议同,但逃移人推刷则令监司定刚明差使员推刷,已曾立法,请委之监司便。”上曰:“逃移人推刷便否,当从众议,唯自募鄕户人推刷,当更议施行。”

○传旨兵曹:

平安、咸吉道防御最紧戍御军士之马,悉皆疲弊,其以司仆寺马二百匹,分赐两道赴防最久贫穷军士。

7月25日

○戊寅,雨。

○开城府留守柳季闻来谢还赐科田,上曰:“今年旱灾太甚,夙夜轸虑。今卿道经之处,禾谷何如?”季闻启曰:“洛河以北禾谷茂盛,洛河以南,亦稍盛,其间高燥沙石之田,稍有憔枯。至迎曙驿等处禾,率皆不秀,然皆是晩谷,虽时未发穗,今既得雨,意必敷荣。以臣所见,不可谓之不稔。”上曰:“今年之旱,甚于丙辰,今闻卿言,予甚喜焉。”

○司宪府司谏院启:“臣等常恐不称其职,䩄面就职有日矣。今闻献言者以台谏不能称职为言,实合臣等之本意,乞解臣等之职。”上曰:“勿嫌就职。”更启曰:“臣等本以旷职为惭,又値旱灾,心欲辞职,但恐圣鉴不敢耳,今闻旷职之讥,虽欲强颜就职,亦恐物议。臣等能称职,则虽有谤毁,何嫌之有?臣等诚不称职,深自赧焉。乞解臣等职,以副舆望。”上曰:“举用其人,惟我之能,称匪其人,惟我不能,毋固辞,往就乃职。”大司宪闵伸、执义奇虔、掌令李伯瞻、赵孜、持平权技、李衍基、左司谏愼几、知司谏李思哲、左献纳赵悟、右献纳金淳、左正言尹沔、右正言禹继蕃等启:“臣等本以庸材,不称其职,今闻惭愧之言,䩄面就职,心实有赧,请解臣等职。”上不允。台谏遂上状辞职,亦不允。

○掌令赵孜启:“国家既立守令六期之法,其托故不赴者,六年不叙,其法甚为详密。今工曹佐郞朴忠至曾以注簿为式例色,出为永兴判官,提调以式例色事紧上请,遂改授他人,厥后迁都官佐郞,式例色又不复请。吏曹佐郞金仲权曾以铸字别坐,出为平壤判官,仲权以亲老辞,请于近邑改授,遂得免,今为吏曹佐郞。若此巧免者,无虑十数人。以此观之,厌惮守令,巧辞规免,情状现著。又脱于六年不叙之法,屡迁华秩。或以疾病不赴者,拘于其法,沈滞不见用,非唯不均,实有乖立法之意,请更申严其法。”上曰:“尔等之言是矣。然虽更立法,行之为难,予当三思。”孜更启曰:“今立此法,何难之有?若用其巧辞规免者,则以病不赴者,亦当叙用。”上曰:“不可轻易立法,自今予当知其弊而处之。”

7月26日

○己卯,体察副使牟恂发向对马岛。

○掌令赵孜启:“今一岐州招抚官康劝善,昔为内赡少尹,犯罪见罢,后除守令,攸司劾罢之,又为镇抚,犯罪罢职。守令之任,固为不可,况使于他邦,能尽专对之任乎?请改命他人。”上曰:“业已议定,不必改之。”孜更启曰:“劝善为少尹见罢,尚不悛心,为镇抚再干邦宪,其心术如是,守令犹且不可,况奉使异域,安能不辱君命乎?上欲遣有文艺者,则未尝无其人,欲遣有武才者,则亦岂乏人?欲遣有治事之才者,则亦不为不多矣。今劝善于斯三者,无一可取,请更选他人。”上曰:“尔等之言然矣。然守令重任,改之宜矣。其后已为镇抚,今为招抚官,何异于镇抚乎?勿更言。”

○礼曹饯藤九郞。金宗瑞谓九郞曰:“倭人抢去人物刷还,非难事也,但作贼倭人,不可不搜捕而来。”九郞曰:“吾,一微人耳,何能有所为乎?但仗大国之威,亦当不惜身命而图之。”

○传旨吏兵曹:

用人,国家之大事,不可不愼重也。其在永乐二十一年,立三科褒举之法,其后有司献言:“三科褒举之法,荐人之路不广,请行《元典》九科褒举之法。”申举明行,已有年矣。此固祖宗之良法,而奉行者不能谨守,或致冒滥,深为未便。载稽古典,宋太祖时,才行可取者,许长贰具名以闻。后魏孝庄时,诏德才文艺政事者,令刺史叙其事业,具以表闻。本朝以褒举单子,呈于吏兵曹,有违古制,自今每当褒举之时,各以所知,将本人才干,随科备录,若有已行实效,亦并随科并录以闻。倘或怀私谬举者,毋或有贷,其晓谕中外。

7月27日

○庚辰,命杨州送苏吾预等三人于京,使藤九郞相见。

○传旨吏曹:

今后外方守令内,以三四品行县监县令判官五六品职事者、给官教以五品守都护府三品职事者,以五六品守知郡事四品职事者,并皆署经,以为恒式。

○上以漂风人推考敬差官朴元亨往罗州久不驰报,将欲使各道监司推究沿边各官骑船未还之人,命注书李全粹,往黄喜、河演、权踶、李叔畤之第议之。佥曰:“观其敕谕内江官土等所供招,正是罗州人也,元亨必推得之。然或未得,则待元亨还,令各道推考,果为迟缓,宜预先推考为便。”上即传旨于各道,使之推考以闻。

○判宗簿寺事金何启:“赴京使臣通事,专掌传两国之语,关系匪轻,不分人品等第,只以行未行久近,轮次差遣,有累大体。请司译院提调及礼曹堂上,精加选择,定额置簿,轮次差遣。”从之。

○平安道观察使驰启:“东宁卫指挥王升奉敕而来,传付义州而还。”

7月28日

○辛巳,亲传齐陵朔祭香祝。

○刑曹启:“平安道熙川囚内隐夫,与奸夫李甫南谋杀本夫。京畿原平囚虫介,与奸夫李仲仙谋杀本夫。请依律内隐夫、虫介陵迟处死;甫南、仲仙处斩。”从之。

○藤九郞辞,赐衣服等物,遣通事皮尚宜,遂与九郞如一岐州。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内禁别侍卫甲士都目居首者,以武才特异,或于都目政之前,除守令万户,而仍旧资不得陞品,其次到少者,代呈都目,反陞品受职,有乖用人之道。自今都目政之前补外者,并皆陞品叙用,其次人,勿令代呈都目。且非都目居首者而或补外寄,则及其递任,不得还属本处,傥或还属外任之时,仕到不得录上,虚弃积年功劳,实为未便。自今递任后,并于本处待阙还属,以赴任时年月,各于本番番上月日,准计给到。且外任人,虽得病时,昼夜在官,其得病日,亦并准番给到。”从之。

7月29日

○壬午,雨。

○亲传朔祭香祝。

○平安道教谕兪信赍捧敕谕而来,世子率百官出迎于慕华馆。其敕曰:

今得辽东摠兵镇守官奏,王遣人送被虏男子戴弗名等六名至京,审系浙江昌国卫旗军守备爵溪。正统七年五月二十二日,被倭贼虏去小倭山住过闻贼称说:“永乐年间,被辽东官军擒杀尽绝。今其子孙长盛,复出抢劫。”又说:“小倭山离大倭山七程,贼首常出批帖为凭,照遣其徒,将鱼盐至王守海寨内,易换米粮。”今见各贼出海抢劫,乘间逃至王境,王给与口粮衣服,送回辽东,具见王忠敬之心。朕惟王国为朝廷东藩,世守礼义,用保长久。国家除残去暴,以安良善,是乃天道。倭贼谲诈,以劫掠为生,弱则驯服,强则跳梁,此其常性。窃虑王守边头目,徼其微利,往来交易,资养其力。久之,非但为朝廷边患,而王国虚实,彼得窥觇,亦未必不害也。自今王宜戒饬守边头目,严禁关防,遇有紧急声息,差人飞报辽东摠兵等官,预为备。其贼道或近王国,王宜乘其出没之时,遣兵截杀,剪除党类,或捣其巢穴,永绝边患,尤见王顺天体国之意。王其钦承之,故谕。

○倭沙伊文古罗等来献土物。

○掌令赵孜启:“今于未行贡法各道,发遣损实敬差官。今年当耕种时旱干及长盛时又旱,至于今月虽雨,然风气不调,禾谷之实,亦未可知。况平安、咸吉、黄海等道,失农尤甚,若遣敬差官,则或有骚扰之弊,请以首领官兼掌损实之任,勿遣敬差官。且前日启沔川郡事金叔篪、怀德县监黄义轩潜招京妓,留置衙内,请罢职事,上以赦前所犯,俾勿推劾。今者奉常直长河纪地、录事康义山,俱以淸斋衙门,恣奸娼妓,吏曹皆罢其职。此亦赦前所犯,而亦且罢之,况叔篪、义轩,今为一邑之标准,所系甚重,虽奸邻官之妓,尚且不可,而况招致京妓,久留衙内,恣情无忌,莫此为甚。此四人所犯之罪一,而蒙赦有异,臣等以为未便。请罢叔篪、义轩之职。且今年凶歉,式例详定所各司官吏及诸百工供亿之费,亦不小矣。前所详定者,亦纤悉备具,今虽改定,亦无可减可加之事,请姑停之。”上曰:“或请遣敬差官,或请停之,议论纷纭,予不知孰是孰非,姑从众议。且叔篪、义轩所犯,此乃外方之事,不可以京中例论也。若式例详定则予当停之。”孜更启曰:“平安、咸吉道全失农,而既遣奉安使,又遣敬差官,虽云无弊,岂实无弊?若此损实之事,臣既目击,虽不遣敬差官,当道首领官,亦足兼任。且自古损多而受责者有之矣,未闻实多而受责者。今之受敬差之任者,先怀免责之计而率不能两便于公私,莫若停之为便。且守令,一邑之标准,民之视听系焉。今叔篪、义轩招引京妓,放恣已极,此虽为外方之事,义轩、叔篪在京之时,固皆恣行奸妓之徒,非特在外之时耳,与河纪地等无异,请罢职以惩其后。”上曰:“敬差官则议论纷纭,予当从众议。叔篪、义轩所犯则是赦前事,尔等,其勿更言。”

八月

8月1日

○癸未朔,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全罗道敬差官朴元亨驰启:“罗州之境,未获飘风人,广索沿海各官。”

8月2日

○甲申,雨。

○一岐州招抚官康劝善辞。

○上谓权踶、金听、安止等曰:“今奏闻使赴京,朝廷若问尔国与倭通好否,则何以答之?予意以为昔太宗文皇帝遣使日本,我使亦至,其使臣必奏于皇帝矣,何可隐也?宜以实为对。”踶等启曰:“上教允当。然通好之由,不可不陈,当曰:‘因禁贼或索被掳人口,有时相通,彼亦因商贩往往到边境,或至国都。’以此答之为便。”上曰:“朝廷若云:‘尔国既以刷还人口,通好倭邦,宜索上国被虏人口以还。’,则将何以处之?但当以禁贼为辞而已。”

○刑曹判书安崇善上疏曰:

臣以管见,谨将一二条,仰渎天聪,伏望裁择。

一,当泰之时,不可无复隍之戒;当益之秋,不可无或击之忧。方今四方宁谧,无足可忧,然安不忘危,制治未乱,亦圣人之深戒。京畿一道,密迩京都,御寇之策,不可缓也。已于海寇受敌之处,皆置万户千户,随浦备舰,以为戍御之所,至于陆军则无主帅统驭之者,令监司巡行之际,点视军装,徒有点检之名而无其实,以致兵械之不精,士伍之不闲,良可叹也。且兵事隐于无形,岂以常安而为缓乎?傥有征兵,其以不教不习之兵,驱之于攻战,其不为失伍离次也难矣。预置主将,点其兵器之精否,考其军士之老壮,是今日之急务也。若曰监司既总一道,亦可以应赴,殊不知监司庶事之烦,萃于一身,将兵应赴,则谁在道内,以应万事乎?臣于此道,尝忝监司,目击其弊,诚明时之阙典,而似非虑患之道也。伏望令佥节制使或守令兼领兵马,春秋讲习,以备不虞。

一,本国北境接戎,南陲控倭,北驭之策备矣。然北俗屡惊,边鄙守将战卒,常如临敌,未尝少弛。南方则自己亥年以后,倭奴身衣口食,专仰国家,畏威怀德,未肆跳梁,近年以来,求索无厌,经费不支,稍损其用,则当怀愤憾,乍叛乍服之辈,未可足信。况国家升平日久,民狃安逸,不习攻战,沿海之地,耕种无忌,诸浦各镇,相距遥隔,脱有猝变,其将何以?苟以倭奴为不足忧,则已往之变,亦可鉴矣。臣常自以为依兵法援兵之例,乃于诸道各浦船军泊立之后,择其险隘角声相闻之处,自募闲良,以攻守缓急,酌定军额,别置陆军,以为后援。守令万户中,兼领考察,如有事变,前后相应,左提右挈,遂成首尾之势,虽有窃发,无隙可乘。其军士功课,依海领船军例,考其久近,责其勤慢,除授海职,则人乐为用,国无所费,精兵自加,边境益固矣。

一,谨稽《周礼》,内饔掌王及后世子膳羞割烹煎和之事,外饔掌凡宾客之飧饔。大唐尚食局殿中监总尚食常供天子之常膳,直长为之二。其赐王公以下及外方宾客,亦如之。今朝廷尚膳监掌御膳,鸿胪寺掌出入宾客。鸿胪寺,即本朝礼宾寺也。本朝司饔房之任,专管内膳,不可兼于他务,而阙内出入杂凡宾客,并令司饔房供办,既违古制与时王之制,又非本朝设官分职之义。且各道进上物件,数本不敷,近多减额,御膳不裕,客数猥烦,所需必不为周。内资内赡寺,素称御库,其司奴婢,曾除庶务,无事安逸。自今阙内例受宣饭外,其馀大小宾客供办,著令两司轮日备办,庶几御膳以专,烦冗以除,似有便益。

不允。

8月3日

○乙酉,传旨吏曹:

台谏政曹刑曹都官官吏,有犯赎罪后,必须改除授,乃得就职,以为恒式。

8月4日

○丙戌,亲传文宣王释奠祭香祝。

○庆尚道右道处置使李澄石驰启:“倭望义时老钓鱼孤草岛,遇西馀鼠岛贼倭,赠以米盐,望三甫罗知其贼情,匿不以告。时罗而罗虽受宗贞盛文引,不于知世浦改受,经到孤草岛,且知贼情,亦不以告,并皆拘留,以待区处。”下礼曹,与议政府同议以启。佥议启曰:“望义时老党贼情迹灼然,姑宜拘留,以待被虏人口刷还后,更议区处。时罗而罗不受知世浦文引,则与无文引者不异,不告贼情之罪,又为不小,亦令拘留,以观宗贞盛请还诚否更议;望三甫罗之罪,比之无文引资盗粮者有间,许令放还。”从之。

8月5日

○丁亥,亲传社稷祭香祝。

○兵曹启:“今无赖之徒,匿三角山等处深谷,潜行窃盗,遣军士掩捕。”从之。

○司谏院上疏曰:

国家以贡法官无岁岁踏验之烦、失中之弊,吏无任情增减之奸,民无供顿劳费之苦,试立三等一定之数,以除岁岁多般之弊也。臣等亦于其初,以谓此法酌古之制,准今之宜,有周家行什一之意,无龙子莫不善之弊,意可行也。行之到今,民之怨咨,耳目之而后,知其不便于民也。此法可行于上中之地,而不可行于下等之地也。我国土地,介在山川之间,平衍上中之地少,而山麓下等之地居多,玆法之行,喜之者寡,而怨之者众矣。土田为损,不由地品,或以水旱,或以风霜,或以蝗虫。不三日之雨而沉没处有之,不七日之旱而枯槁处亦有之。不此之顾,而一取之中年之数,可乎?一田之中,有分数之损,则犹云可矣,全损而收税,不可忍矣。在前踏验之时,下三道全损土田,不知其几百结矣,而今皆取四分之税,民之愁叹,不在于斯乎!踏验之时,失中虽多,岂至于过半乎?贡法之行,田田而失中矣。与其田田而失中,孰若损实失中为过半乎?踏验之时,失德在于任事之人,贡法之行也则失德在于国家之立法。踏验之时,民之绝食,不在于冬节,贡法之行也则民之绝食,在于冬节矣。踏验之时,民之愁叹,不在于租税,贡法之行也,则三道民怨,多出于租税也。民知贡法之不便,而不知踏验之有弊,贡法之行,国家则以谓除弊,民则反为怨咨,是足验其贡法之不可行也。各官守令收租之际,鞭捷以督促之,囚禁以困苦之,犹不得取盈焉。上纳贡税则给还上以充之,留库军资,亦给还上以收之。如是而尚有未尽收纳者,则至给还上之时,计其户未纳税数,以其数虚录还上受出之记,而待秋收之时。岁复如是,监司无得而知焉,殿下岂得知之?臣等窃恐各其官收入军资,或有虚数矣。民间纳税之苦如是,官家收租之难又如是。且先儒曰:“天地生财,只有此数。不在上则在下,不在下则在上。”自贡法之行,租税之入加倍,而在前十数之入,增为百千,仓库溢而无有容积之处。国家减千百之为欠,岂若民间绝朝夕之为苦?贡法,龙子、孟子之所不善,而我太祖创法时之所不取,贡法之便否,今已试验矣。贡法终不可已乎?如不可已,则又有说焉。以年之丰凶,分为三等,以今之税数,为上年之税,其中年下年之税,以此而递减之,令其各道监司当秋成之日,受各官禾谷等第之报,巡行之时,校其真伪,其未能亲审之处,亦令首领官与刚明守令分行检考,然后以某官为某等,报于户曹,令收某等之税。且《禹贡》九州之地,分为九等,定其赋税之入。以中原平衍沃野,尚分九等,以定其税,况我国一田之中,犹有肥硗之异,岂可例为三等之税,以致民生之愁怨?乞依夏制,分为九等,以定其税。若其分地之方则各官守令备知一境之田品,各里恒居之品官,尤甚知一里之田品。初以各里有职品官,因地之品,分为九等,以报守令,守令又到田亲审,核其真伪,报于监司,监司巡行之时,躬行检察。若其未到之处则使首领官与刚明守令,虽深远幽僻之处,无不巡察,移报户曹,然后别遣京官,今年考其某州,明年考某某县,如有不中者,则监司以下,严加罪责,期以数年,则无量田烦民之弊,分田九等之品明矣。伏惟采择。

上曰:“时议未定,尔等未之知也。”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各司吏典仕满者,因都目有限,未得去官,艰苦莫甚。自今仕满吏典,悉皆就闲待次。”从之。

8月6日

○戊子,上令晋阳大君瑈传旨承政院曰:“今以内传消息,改称谕书,虽承旨亦不得见,只于其外,书承旨之名曰:‘臣某敬奉谕旨。’如何?”柳义孙启曰:“事虽秘密,承旨不可不知。虽六承旨,皆不知,都承旨不可不知。”黄守身启曰:“义孙之言然矣。圣明之朝,固无其弊,若非圣明之代,则虽非内旨,而托以内旨者或有之,承旨不知而奉行,无奈不可乎?古有封还诏敕者,都承旨不可不与闻。”瑈曰:“上已虑此弊曰:‘凡政令之善恶,实系君上之贤否。’果贤也,政何由不善?果不贤也,欲有所为,虽国人言之,尚不肯听,况一承旨乎?虽有贤者,不能止之矣。”仍下议政府议之。佥议启曰:“垂法后世之事则有司不之知,实有愧于大体。况于谕书,印以小宝,则其视前日内传消息为尤重,不可事事而用之也。乞自今一应秘密之事,方用谕书,其馀事无大小,并下有司施行。若其及期之事,或传驿或悬铃移牒,则事不留滞,而体统不紊矣。”权踶议曰:“内传消息,本非美法,高丽忠烈王时,幸臣李汾成所建白也。当时消息蜂午,州郡不胜其烦。今之消息,虽无是弊,尚袭旧名,则固非圣朝所宜行也。今改其制,印以小宝,即古者御扎手扎墨敕内批之遗意,诚为美法也。然改其制而不改其用,不可也。其行用节目,一如佥议。”遂传旨礼曹曰:

国初有亲禀王旨、口传教旨之法,虑有后日之弊。今皆革罢,独内传消息一事,尚仍高丽之旧者,以其事不停滞而行之便易也。然因仍不革,则必生后日之弊。自今内传改称谕书,用小宝。承政院别书一纸曰:“敬奉内降谕书几度。”书职姓称臣著名,同封以降。外官但见谕书而无承政院书,则毋得奉行,但见承政院书而无谕书,则亦不奉行,皆具本以启。其奉行之事,皆启本回答,若事关机密,则密封回启,谕书并令封还。若自己处下赐谕书,则私自藏之,具辞以启。凡谕书,只用边警与机密及期等事,其馀杂事,并下有司施行。且在外官吏凡干启闻事,勿用书状,皆呈启本。

○上谓承政院曰:“观音窟,太祖所创。今僧徒请重新是刹,其丹雘,欲用真彩。若许之则太祖所创之寺非一,皆必以是借口,何为则可?”都承旨赵瑞康、左承旨李承孙等曰:“若许其请,则如释王等寺,乃太祖潜邸时所创,今皆颓圯。其僧徒继踵而请,则将不胜其烦,不若不许。”上曰:“其真彩已有禁令,不可官备给之,许令自办何如?”瑞康等曰:“若许自办,尤为有弊,不许便。”

○平安道都节制使金自雍上笺谢除都节制使。

8月7日

○己丑,左正言尹沔启:“咸吉道连年凶歉,民尚艰食,臣等前日请停筑城之役,今闻发军始筑。今当本道岁歉,虽全务救荒,犹恐民不聊生,请停是役。”上曰:“传闻之事,不若亲见,予何不信大臣亲见之言乎?”沔更启曰:“大臣岂不念大计哉?然本道监司、节制使,必深烛其弊,皆欲停罢。今此筑城,实为万世之计,固不可不筑,然今年既不能毕筑,姑当停之。”上曰:“既委大臣而反不信其言乎?尔等之言,何若是其烦乎?”沔更启曰:“本道岁比凶歉,当惠养民力,以尽救荒之策耳。”上曰:“本道民生之弊,至于此极,而都体察使皇甫仁不言,则是甚为小人也。尔等当请以绝去小人可也。”

○遣司译院注簿张俊,解送杨木答兀所虏汉人王保儿、候毛秃等于辽东。

8月8日

○庚寅,遣奏闻使工曹参判郑苯如京师。其奏本曰:

钦奉陪臣义州判官洪有江转赍到辽东千户赫连降到敕谕,钦此。臣不胜感激外,臣窃照,本国三面滨海,所有边民,为因煎盐捕鱼打柴等事,驾船下海,为风所漂,不知去向者,比比有之。臣今钦见奉查得,腊州官莫连公木判官、江官土、门阿尼弟等项字样,与本国官号人名音韵不同,未易查勘。为此差陪臣工曹参判郑苯,赴京奏达,伏惟圣慈许令陪臣郑苯与前项江官土等面认审问,圣慈施行。为此谨具奏闻。

又奏曰:

钦奉陪臣平壤府儒学教授官兪信转赍到辽东东宁卫指挥王升降到敕谕,钦此。钦惟圣上怜悯小邦,谕以关防倭贼,臣不胜感激外,臣窃照,倭山、对马岛、一岐岛、花加岛等地,海山险阻,种类甚繁,千万为群,专以盗贼为生。小邦三面滨海,恒被其患,新罗、百济至质子以求和。高丽之季,倭寇益炽,屠烧郡邑,杀虏人口,抢夺财物,鸡犬不遗,沿海数千里之地,绝无人烟,弃为贼薮,以至侵及王京。钦惟太祖高皇帝灼知小邦之患,洪武二年十月间赐书,节该:“近者使归言:‘经由海滨,去海五十里,或三四十里,民方有宁居者。’朕询其故,言为倭奴所扰。”钦此。洪武六年十月间,为缘倭贼作耗,陈请捕倭船只,合用火药,洪武七年五月间,颁降成造火筒火炮合用物料则例,钦此。曩臣祖先臣康献王受命开国以来,倭贼不得大肆凶残,沿海之地,民得复业。然乘间剽窃者,犹未绝焉,而或将鱼盐等物,来到边境,贸易衣粮,如其拒绝,边患益滋,不得已定其来所,凭照文引,方许贸易,尚有或来剽窃,或无文引,或来非定所,为边将所杀获者亦多。永乐十五年十月间陪臣元闵生赴京时分,本月二十七日,奉天门里宣谕曰:“尔知道这日本家无礼的句当?”闵生回奏:“臣呵日本国的句当不知道,只小岛里的倭贼的句当知道。些个这个贼,自做路引,到朝鲜海边上有人处,便做买卖来的名头换些米粮东西;人少处,便做贼杀人,拣好人拿将去使唤。”宣翰林院锦衣卫官曰:“这个倭贼朝鲜地面,也去和我这里一般打搅。”钦此。又上国军民为倭所虏,随商船来到小邦海岸者,或夺或买,具其附趁商船来到缘由,转解辽东,非止一次。其倭奴通商小邦,为日既久,窃意朝廷已曾照悉。至如紧急声息,若倭贼直由远海,则臣无从而知,若近小邦之境,臣及知之,则何敢不奏?故于永乐十七年间,倭贼经过小邦忠淸道地面,指向辽东,臣令陪臣房九达具告辽东。自后因被虏上国军民,得闻声息,不分星夜,累次驰报辽东。今钦见奉,即令边将遇有商船探听声息,随即来告。臣虽未详虚实,即当飞报,益虔无替。臣窃念小邦北连野人,南邻岛倭,两贼凶顽,侵轶边陲,掳掠人物,固无异焉,所不能绝之者,庶其自戢,以除民患而已。况倭奴便习舟楫,往来慓疾,贼害尤剧?又其窟穴险阻,风涛汹涌,未易剿绝,敢陈事由,倍增惶惧,伏惟圣鉴。

仍献黄细苎布白细苎布各十五匹、黑细麻布三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杂彩花席各十张、人参一百斤。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十匹、黑细麻布二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十张,中宫礼物同。

○掌令赵孜启:“近日沈璇新拜监察,旧监察等来语臣等曰:‘沈璇奸妹婿河悌明妾。’讯其言之所自,则云:‘监察金汉生、金哲诚闻诸监察李抽。’臣等云:‘事涉暧昧,更详闻以告。’不署璇告身,其后监察等更不来告。臣等议:‘凡奸事,非奸所捕获者,勿论。且事涉暧昧。’乃署璇告身。及璇就职数日,监察等亦来言之。臣等据此劾问李抽,抽答以非吾所言。问之再三,亦不服。问于房主有司及汉生、哲诚,皆无异辞,但以台牒劾问得情为难。请追身亲问,若以为不可,则令他司鞫之。”上曰:“监察等不欲与不正之人同僚,乃告台长,其意善矣。然此事匪轻,不可遽信一人之言而俾为终身之累,且诸监察,亦不可禁身劾问。予将议于政府。”遂下议政府议之。佥议启曰:“下义禁府推鞫为便。”乃下李抽、金汉生、金哲诚及房主郑孝顺、有司李皎然、尹赞于义禁府鞫之。

○左正言尹沔录执政人亲戚拜职之数,启曰:“执政者,毋得除授族亲,其法美矣。今冒法除授者颇多,有违立法之意,请改正。”上曰:“尔等之言然矣。然皆启于予,乃得除授,但左翊赞金琛、草溪教导李仲专除授情由,不可不问,其鞫以闻。”

8月10日

○壬辰,传旨礼曹:

中外启闻及各道膳状,皆用白奏纸,不得用表纸,载在《六典》。今或用表纸,或用捣链纸,有违成法,自今申明举行,违者科罪。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病,上遣医治疗,仍赐药饵。

8月11日

○癸巳,传旨礼曹:

水陆防戍及京外役徒遇变陨命者与夫被贼杀虏者则致赙复户,已曾立法,其因公务死于非命者,独不致赙复户,实为阙典。自今因公务死于非命者,依骑船军溺死例,给米豆二石复户三年,以广恤典。且因公物故者,令所在官致祭,亦有其法,各官守令,或不举行。今后须即举行移文,本曹转启,以凭后考。

8月13日

○乙未,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驰启:“吾郞哈所乙只来言:‘南讷亏知介与黑龙江及于乙未车等诸种亏知介结为党援,将分道入寇庆源、稳城、锺城等三镇。贼谋已定,遂遣四十馀人,往来愁滨江等处,将指日为寇。’”

○议政府启:“今各道所上孝子节妇并二十六人,更不考核真伪,悉加爵命,旌门复户,似为不可。请令礼曹更考实迹,其所行特异者,方许褒奖。”从之。

○大司宪闵伸等启:“义禁府以臣等署经沈璇告身,归咎本府,臣等请引嫌。”仍启曰:“旧例,监察等欲斥新拜监察者,则必明书其过恶,以告本府,本府从其书区处,若少有瑕类,而终不绝之者,则具辞以告本府,本府再不署经以警之而已。今欲斥去沈璇,则当书过恶以告,而今则不然,且指奸勿论,律有其文。昔臣为刑曹正郞,有告奸义母者,上议诸大臣,或以为:”从律文指奸勿论。“或以为:”纲常所系,不可不鞫。“上竟从律文。以此臣等乃署璇告身。”上曰:“予嘉卿言,其毋引嫌。”遂命召义禁府提调朴从愚、韩确、权孟孙、柳守刚,与诸承旨同议以闻,仍谓曰:“高丽之法,虽大臣皆署经告身,逮至衰季,君上特命除官者,谓之内出,人多谤之,以至君欲除授,其臣执以为不可,权移于下。我太祖深烛其弊,乃立官教之法,其后又复用署经之制。及太宗之初,仍用署经之法,后用官教,予亦并用官教与署经之法。今沈璇以事在赦前,不得别白,则不免终身之玷累,然为沈璇核赦前之事,亦不可也。予欲告人赦前瑕咎者,必须文簿明白,许令告诉,其在赦后则明有证验,亦许告之。以此立法何如?今以赦前不核沈璇,则将复令就职乎?抑罢之欤?且李抽有罪乎否?其议以启。”从愚、确、孟孙、守刚议曰:“以抽供招观之,璇之犯奸在赦前,难以辨明,既不能辨明,则不宜就职。抽告亲戚之咎,虽云无状,然因同僚之问乃告,则声罪为难。”同副承旨朴以昌议曰:“璇拘于赦前,未得辨明耳,宜还就职。抽扬其亲戚之过,诚为无状,乌得无罪?”赵瑞康、李承孙、姜硕德、柳义孙、黄守身议曰:“抽之所告在三四年之前,真伪难知,且事在赦前,勿治何如?”又召黄喜、申概、李叔畤、金宗瑞议之,宗瑞议曰:“璇虽被获于河悌明之奴,然不即告官,不可以奸所捕获论,宜置勿论。况国家既立风闻之禁,又有不堪同僚者明告过恶之法,何必更立新法也?抽告指奸之事,宜当治罪;璇则宜令还就职。但郑孝顺等五人将暧昧之事,唱议告之,当罢职,其馀监察,勿论为便。”概、叔畤议曰:“新法不必更立也。抽告暧昧之事,宜当左迁。璇则固当就职,然与诸监察不相能,姑除他官,寻复授监察,其馀监察,勿论为便。”喜曰:“抽首发璇奸事,虽为轻薄,寻复言,事涉暧昧,诸监察不听,敢告台长,诸监察不得无罪,璇当勿治就职。若新法则不必更立。”上曰:“璇以此为终身之累,无乃不可乎?更议以启。”概、叔畤、宗瑞议曰:“既有风闻之禁,抽乃举赦前暧昧之事,当治其罪。璇与诸监察,皆当勿罪就职为便。”喜曰:“诸监察不听抽自悔之言,璇告诸长,当任其咎。”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显德嫔魂宫讳晨朔望俗节日及庙所朔望俗节,皆以书吏监祭,实为未便,请令监察监祭。”从之。

○礼曹启王世子代行文昭殿秋夕祭仪:“斋戒前享三日,王世子散斋二日,致斋一日。凡散斋,不吊表闻疾,不听乐,不与刑杀文书;致斋,唯治享事。凡行事执事官及侍从官应俱升者,并散斋二日,致斋一日。散斋致斋如故,唯不纵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行刑,不判署刑杀文书,不与秽恶事;致斋,唯行享事。已斋而阙者,通摄行事。诸卫之属守卫殿门者及工人,俱淸斋一宿。享官以下凡与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陈设:前享二日,殿司帅其属,扫除殿之内外。前一日,典乐帅其属,设乐部二于前殿殿上殿庭,具北向。有司设王世子版位于东阶东南,西向;亚终献官位于王世子位版之后近南,西向北上;执事者位于其后稍南,西向北上;设监察位于殿庭之南近东,西向;书吏陪其后设赞者谒者赞引位于东阶之西,俱西向北上;设典乐位于殿上及殿庭乐部之北,北向。殿司帅其属,扫除殿之内外。享日未行事前,殿司开前殿龛室,整拂神幄,铺筵如常仪。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各一于神位之右;各有坫设香炉香合并烛于神位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设飮福盏一于太祖尊所。

行礼:享日未行事前三刻,殿司开前殿龛室,整拂神幄铺筵如常仪。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实馔具毕。前二刻,亚献官以下,俱以时服就前殿门外,赞引引监察点视陈设。前一刻,亚献官以下诸执事盥洗讫。初,执事者各奉腰舆,大王舆,内侍院;王后舆,内侍府。陈于后殿各室户外每室各二,皆南向西上。大祝宫闱令各奉神位版匮安于舆,执事者以此奉舁,诣前殿户外。大祝奉太祖神位版匮,宫闱令奉王后神位版匮,由中户入,安于龛室,南向西上。殿司帅其属,奉扇盖设于神座前左右。次大祝奉太宗神位版匮,宫闱令奉王后神位版匮,由东户安于龛室,西向北上。其腰舆,降自东阶,置于东阶之东,西向北上。大祝宫闱令俯伏兴,出就门外。赞者谒者赞引先就殿庭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讫,各就位。典乐率工人入就位,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赞者曰:”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监察以下,皆鞠躬拜兴拜兴拜兴平身。赞引引监察以下各就位。大祝宫闱令以此开匮,奉出神位版设于座。引进使跪白外办,王世子俱时服盥洗讫,引进使引王世子入就位西向立,侍从官不应入者止于门谒者引亚终献官入就位西向立,赞者曰:”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乐作,殿庭乐王世子及亚终献官,皆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乐止,引进使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太祖尊所西向立,乐作,殿上乐执尊者酌酒,侍从二人以盏受酒。引进使引王世子由中户入诣太祖神位前北向立,赞请跪,王世子跪。侍从一人奉香合跪进,一人奉香炉跪进,引进使赞请三上香,王世子三上香,侍从奠炉于案。进香在东西向,奠炉在西东向。进盏奠盏,准此。侍从一人奉盏跪进,引进使赞请执盏献盏,王世子执盏献盏,以盏授侍从,奠于太宗神位前。又侍从一人以副盏跪进,引进使赞请执盏献盏,王世子执盏献盏,以盏授侍从,奠于王后神位前。引进使赞请俯伏兴少退东向跪,王世子俯伏兴少退东向跪,乐止,大祝进神位之右南向跪读祝文讫。乐作,引进使赞请俯伏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平身,乐止,引进使引王世子出户,诣太宗尊所西向立,乐作,执尊者酌酒,侍从二人以盏受酒。引进使引王世子由东户入诣太宗神位前东向立,赞请跪,王世子跪。侍从一人奉香合跪进,一人奉炉跪进,引进使赞请三上香,王世子三上香,侍从奠炉于案。进香在南北向,奠炉在北南向。进盏奠盏,准此。侍从一人奉盏跪进,赞请执盏献盏,王世子执盏献盏,以盏授侍从,奠于太宗神位前。又侍从一人以副盏跪进,引进使赞请执盏献盏。王世子执盏献盏,以盏授侍从,奠于王后神位前。引进使赞请俯伏兴少退东向跪,王世子俯伏兴少退东向跪,乐止,大祝进神位之右南向跪读祝文讫。乐作,引进使赞请俯伏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平身,乐止,引进使引王世子出户,降自东阶复位。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太祖尊所西向立,乐作,殿庭乐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二人以盏受酒。谒者引亚献官,由中户入诣太祖神位前北向立赞跪,献官跪,执事者一人以盏授献官,谒者赞执盏献盏,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太祖神位前。又执事者一人以副盏授献官,谒者赞执盏献盏,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王后神位前。谒者赞俯伏兴平身,献官俯伏兴平身。乐止,谒者引献官出户,诣太宗尊所西向立,乐作,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二人以盏受酒。谒者引献官由东户入诣太宗神位前东向立赞跪,献官跪,执事者一人以盏授献官,谒者赞执盏献盏,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太宗神位前。又执事者一人以副盏授献官,谒者赞执盏献盏,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王后神位前。谒者赞俯伏兴平身,献官俯伏兴平身,乐止,谒者引献官出户,降自东阶复位。谒者引终献官行礼如亚献仪,引降复位。执事者设飮福位于前楹外近东,西向。大祝诣太祖尊所,以盏酌福酒,授侍从,引进使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飮福位西向立,侍从奉盏北向跪,引进使赞请跪,王世子跪,引进使赞请受盏,王世子受盏飮讫,侍从受虚盏,复于尊所。引进使赞请俯伏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平身,引进使引王世子降复位,赞者曰:”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乐作,王世子及亚献官以下,皆鞠躬四拜兴平身。乐止,赞者曰:”鞠躬四拜兴平身。“乐作,王世子及亚献官以下,皆鞠躬四拜兴平身。乐止,引进使跪白礼毕,引王世子还斋室,谒者引亚终献官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诸执事,俱复拜位。立定,赞者曰:”鞠躬四拜平身。“监察以下,皆鞠躬四拜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典乐帅工人出。大祝宫闱令纳神位版,赞者谒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执事者各奉腰舆,升自东阶,置于前殿户外。大祝宫闱令各奉神位版匮,安于舆,执事者以次奉舁诣后殿各室户外,大祝宫闱令各奉神位版匮安于座,如常仪,殿司阖户以降乃退。典祀官帅其属,彻礼馔,祝版于坎。亚献官从一品终献官正二品典祀官奉常寺大祝二人四五品集贤殿执事四人五六品宫闱令内侍府引进使佥知通礼赞者二人奉礼郞侍从官四人书筵詹事院赞引一人参外典乐二人典乐署奉舆奉烛前仪

8月14日

○丙申,亲传望祭香祝。

8月15日

○丁酉,召义禁府提调朴从愚、韩确、柳守刚谓曰:“昔予侍太宗,朴訔启曰:‘今攸司举劾风闻,不可。’太宗曰:‘我太祖既立风闻之禁,今乃举行,实为不可。’予惶恐不能对,退召知申事元肃问之,肃答曰:‘不举行风闻,今已久矣。是则訔误启也。’若举劾风闻,则下无全人,故祖宗乃革此法。且律文,指奸者勿论,故烧人房屋者,须于放火处捕获乃坐;骂父母者,亲告乃坐。如此之类,罪之大者,虽勿问是非治罪,犹可也。然必曰放火处捕获,亲告乃坐,圣人制律之意以为恐奸诈之徒,因慊罗织人罪,以快仇怨也。今司宪府则据监察所告而劾之,不可谓风闻也。监察等徒以李抽之言乃告之,是则事涉风闻。后有如此事,将悉举劾欤?若皆举劾,则将永以为法欤?如告者招虚,则反坐乎?此法既立,则雠怨者虽知反受其罪,欲玷污其人,诬告者亦有之矣。卿等与承旨等同议以启。”佥议启曰:“如此之事,纲常所系,不可不劾。若李抽诬告,则反受其罪;沈璇实犯其罪,则虽终身不叙可也。”上曰:“此事匪轻,须更三思。”遂召黄喜、申概,命晋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赵瑞康,密谓喜等曰:“沈璇之事,宜当推劾。自今虽经赦宥,明有文簿者,则宜当劾之,其在赦后而无文簿者,必明白告诉,然后许令推劾。仍立诬告坐罪之法何如?”佥曰:“上教允当。”又教曰:“今台谏议署朝官告身,或再不署经,或于告身,书政曹外,而君上不得知可乎?必令启达何如?”佥曰:“于告身书政曹外,则必启,而后施行可矣。若告身之法则台谏闻族系瑕咎,不署经者多矣,仍旧为便。”又教曰:“大小朝官之被劾者,除特命就职外,毋得就职之法已立矣,今因废事,启请就职。权踶常言:‘被劾就职,廉耻扫地矣。’卿等其议以启。”黄喜、申概、赵瑞康议启曰:“各司皆有事务,若被劾不仕,则或致废事,除私罪外,悉令就职为便。”

○中枢院使李澄玉启:“平安道沿边自募防戍者,惮于运粮,自募者渐小,将来可虑。请本道及他道自募人善于弓马者,勿论有役,其道观察使都节制使试才送兵曹,兵曹更试作队,量其远近,分遣防戍,令前此防戍者每年一户纳米十五斗于本镇,仍除本役。万户守令令以其米,支给自募人。每年自三月至十月防戍及入保之后,勿给资粮,许令往来其家,随意休息。其当授职者,毋令迟滞,则非特士马休息,人争自募,军卒有实矣。且沿边男丁,皆佩弓矢,已曾立法,然贫乏之徒,未能自办,无兵器者颇多,给以江边所储兵器为便。”下兵曹,与议政府同议以启。佥议启曰:“其自募防戍者京外试才之策,固不难矣。但本道军士自愿纳米与否,未可知也,备细访问施行为便。且其沿边居民,贫不能自办兵器人数及分给后遗在兵器之数,磨勘启闻后,更议施行。”从之。

8月16日

○戊戌,传旨承政院:

朝廷颁降诏敕及凡事干朝廷秘密文书,毋令他人见之,悉皆缄封,以授承文院官吏,永为恒式。

○中枢院副使李台卒,赐赙纸。

○一岐州佐志源次郞遣僧视音之等三人,来献土物。书契曰:

遵父祖之旧规,通聘问于上邦,伏乞仰达天聪。次郞自幼少秉国钧以来,既十有馀载,未通和好之旨。由是渡小船遣使者,坚修同志之好,伏冀敢无渝矣,惟愿从上邦渡船辱赐邻好之旨者。吾州弥仰恩义,严加禁暴,永怀爱君之诚。不腆之土宜,具于别幅。

礼曹复书曰:

贵州邻近我国,足下父祖向义纳款,修好不替。乃今足下不渝先世之美意,专人来聘,复修旧好,又谕禁暴之义,兼献礼物,诚心恳至。殿下嘉之,特赐细绵䌷八匹、黑细麻布八匹、虎皮四领、杂彩花席一十张、正布二十二匹,回价付去,惟照领。

○宗贞盛遣沙未时罗等十三人,来献土物。

8月18日

○庚子,义禁府提调朴从愚、权孟孙、柳守刚等启曰:“沈璇之妻上言以义禁府推鞫失中,臣等请引嫌。”上曰:“妇人之言,何足过哉?其毋引嫌。”仍谓从愚等、金宗瑞诸承旨曰:“今沈璇之狱,鞫河悌明则悌明对以不知,又问邻里,则邻里亦答以不知,将何以处之?其议以启。”宗瑞启曰:“自初,臣以为必难得情,宜用指奸勿论之律,只罪李抽为便。”上从之,命放沈璇还就职。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下三道各浦,实是贼路要冲,宜常如见敌,益谨防戍。近来万户等视为常事,其战舰考核陵夷,卒有缓急,则恐不及期。请遣人点检战舰及兵器与夫防戍之状、习战施为、作船勤慢。”从之。

8月19日

○辛丑,雨。汉江水溢,漂没人家。

○掌令赵孜启:“前日臣等启:‘今拜守令者,或因其司启请,或因他故得免者,则皆拘六年不叙之法,而或迁他官,或陞华秩,独在任守令因病辞职,本道监司核实得代者,则皆六年不叙,事大不均,请皆一体施行。’若安淹庆则未行禫祭,遽授守令,未得赴任,闵恭则以守令陪笺来京,遽罹疾病,吏曹皆不待辞免而改除。此则非他窥免之比,请上裁施行。”上曰:“前日所启之言,予以为守令窥免者,请皆罢之,以守六年不叙之法。今反请在任辞免者,更加叙用,其暗毁六年不叙之法欤?尔等以执法之官,如何开毁法之端乎?”孜更启曰:“臣等之意,非欲尽皆叙用也。其窥免守令者,亦依六年不叙之法,请皆罢免。淹庆、闵恭之事则非其罪也,请更裁择。”上曰:“前日递代守令,皆不得已之人。淹庆之事,当令更考,若闵恭,轻易复用,则因缘来京,称病窥免者,继踵而起矣。”

○中枢院使李澄玉上书曰:

臣本以庸资,谬蒙擢拔,猥窃私恩。臣父全生,衰朽在家,坐受宰枢之荣,屡蒙赐廪之命,以至臣兄澄石,每于家鄕旁近,授以节钺,使便荣养;臣弟澄圭,亦且特授监察,俾还定省。臣之一家父子兄弟,举蒙睿眷,宠渥悉偏。顷者臣授西北之寄,未效丝毫之补,殿下曲察臣子远离相忆之情,遽尔荣召,臣固当不离禁近,朝夕宿卫,臣之大幸也。顾念臣父全生,年今九十有二,加以频婴疾病,气息奄奄,常恐一夕溘先朝露,终抱无涯之痛。伏望圣慈收臣职事,不胜至愿。

不允。

○行四门禜祭。

8月20日

○壬寅,中枢院副使郑忠敬卒,赐棺椁及纸。

○初,进献红细苎布一匹,有破毁处,命司宪府劾礼曹当该郞厅及济用监都染署官吏。掌令赵孜启曰:“非徒辞连议政府,六曹堂上本府执义,亦与焉,宜并劾问,请移他官推鞫。”上曰:“勿劾政府六曹及执义,只劾当该官吏。”孜更启曰:“所系匪轻,不可轻赦。”上改命司谏院劾之。

8月21日

○癸卯,罢李抽职,赎杖八十。

8月22日

○甲辰,亲传社稷宗庙祈雨报祀祭香祝。

○以李明晨、李桦、李堧并为中枢院副使,赵遂良礼曹参议,李益朴刑曹参议,李携佥知中枢院事,金铫忠淸道观察使。

8月24日

○丙午,济州宣慰别监郑广元驰启:“本州人姜权豆、赵怪实、金草松等因商贩往楸子岛不还,意谓飘风而死。”上即召承文院提调申概、权踶、金宗瑞、郑麟趾、安崇善、金听、安止等谓曰:“今郑广元所启之人姓名,与敕书所载人姓名字音相似,意是本国飘风人也。固当奏闻,付何人以奏乎?”佥议启曰:“就付节日使为便。”从之,遂传旨全罗道观察使及济州按抚使:

飘风人姓名体貌,更审驰启。

8月25日

○丁未,议政府条陈禁淫祀之法:

一,祖父母父母之魂,邀致巫家,名曰卫护,或图形象,或称神奴婢,施纳巫家。虽不纳奴婢,或设卫护,或祀祖考之神于巫家者颇多。其家长,论以不孝,依奉养有阙律科罪,永不叙用,其奴婢并没于官。且因救病,称为代命奴婢,施纳巫家者,其家长,亦以制书有违律科罪,奴婢亦没入官。

一,野祭及巫家、松岳、绀岳、开城府大井各其州县城隍等处,亲往淫祀者及良家妇女称为避病,寓于巫家者,其家长,以制书有违律科罪。

一,犯禁巫女,依律科罪。京中则迸诸外方,外方则黜诸他道。

一,犯禁妇女,若无家长,则罪其长子,无长子则次子,无次子则长孙,无长孙则次孙。若无家长及子孙,则罪坐妇女。

一,巫女等或称古今所无之神,或称当代死亡将相之神,别立神号,自谓神托于己,妖言惑众者,依造妖言妖书律处斩。

一,不付巫籍,号为要巫,杂处京城者颇多,并黜城外。隐匿者,以不应为事理,重律科罪,皆录巫籍。

一,巫及各人,如有所犯,其里管领坊别监色掌等不能检察,则依律科罪。

一,京中则司宪府、外方则监司守令出其不意,常加检举,严行禁约,以为恒式。

从之。

○左参赞权踶启:“诸处碑铭,虑或洗云磨,字画刓缺,令构屋以庇风雨。是虽美意,不常加修葺,或致倾圮,碑铭亦为毁折。请令旧有碑阁,悉皆撤去。”赵瑞康又启曰:“诸陵碑阁,今虽坚致,万世之后,或怠于修葺,恐致颓圯。《春秋》书世室屋毁,况碑阁乎?诸陵碑阁,亦当撤坏。”上曰:“然。令礼曹拟议以启。”

○刑曹启:“京畿原平囚李仲山、平安道熙川囚李甫南杀人,请依律处斩。”从之。

8月26日

○戊申,传旨宗学宗簿寺:

赴学宗亲通《小学》四书二经《少微通鉴》者,定其年限,许令放学,已曾立法。然通有四等,且一书考讲之数,亦不为定。自今宗亲等毕读定额经书后,每当四孟朔,教官一会,每一书讲五处,俱略通以上者,当许放学;每书五处内一处粗通者,亦令放学。

○置平安道渭原、虞芮二郡,从右赞成皇甫仁献议也。

8月27日

○己酉,遣议政府右参赞李叔畤,如京师贺圣节。

○刑曹启:“全罗道临陂囚韩江、京畿高阳囚僧义惠杀人,请依律处斩。”从之。

8月28日

○庚戌,宗贞盛遣延而罗等,来献土物。

○刑曹启:“忠淸道公州囚安禄、庆尚道善山囚金贤斗杀人,请依律处绞。”从之。

8月29日

○辛亥,亲传朔祭香祝。

○传旨承政院:

自今凡传教之事,并称教旨,其细琐之事则称传旨。承旨亦称臣著名,仍印之,下攸司,以为恒式。

○李承孙、姜硕德、黄守身、朴以昌等启:“今年虽有水旱之灾,京畿、庆尚、全罗、忠淸、咸吉、平安等道稍稔;江原、黄海两道虽凶歉,亦非丙辰之比。今圣体违豫,非他药饵所能治疗,沐浴之后,稍有其验,请今年复幸温井。”上曰:“予浴于温井,至于再三,眼暗倍前,予不愿更浴,尔等其勿言。”承孙等更启曰:“前此无一年再幸之时,请今年再幸,以观其效。”上不听。请至再三,上曰:“沐浴以后,予眼益暗。沐浴而得效,则可矣,如或益暗,则是乃危道,必有后悔。”时谓诸医方无沐浴治眼之法,而再幸温井,供顿劳惫,不可胜记,上虽欲复幸,犹当谏止,今其逢迎巧饰,至于如此。且承孙尝扈驾温井,多受守令赠遗,船载输家,为时所讥。

○左赞成河演、左参赞权踶亦请幸温井,至于再三,上曰:“古人云:‘朋友死则哭,眼暗则哭。’是乃人之大病,予何不爱其身?然予在温井沐浴时,目瞳有翳膜,意谓热气上攻,遂致不愈,至今益暗。此予终身之疾,非沐浴所医。虽移温井于京都,予不浴之。”

○刑曹启:“典狱囚佛丁强奸幼女;咸吉道端川囚李禾杀人,请皆依律处绞。”从之。

九月

9月1日

○壬子朔,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驰启:“东宁卫,元系我国之人,版图既入中国,永为臣妾。然不使与中国之人并处,别筑城堡,使居之,称为东宁卫以区别,令童所老加茂之母,许于会宁城内居之,请姑于城外筑第处之,曲加抚恤,示以赤心,验其诚心归附,然后许处城内,以示同仁之化。”下议政府礼曹议之。佥议启曰:“东宁卫自作一卫,众至数万,其势与此不同。况所老加茂,授以高爵,赐以印章,娶我国女,居于内地,既许城内赐第,今又自请与老父母共居城内,辞顺理直,若又不许,彼必疑贰。又其前妻已死,欲携后妻以归,则势必难防。若是则处之城外居生,尤为不可,姑依前议为便。若欲与管下俱居城内,则托以地狭不许,亦为便益。”从之,遂回谕甲孙曰:

昔唐太宗处突厥降众于内地,魏徵议曰:“宜纵之,使还故土,不可留之中国。晋初,诸胡与民杂居,郭钦、江统皆劝武帝驱出塞外,以绝乱阶,武帝不从。后二十年间,伊、洛之间,遂为毡裘之域,此前事之明鉴也。”太宗不从,置突厥于塞下,后世有戎狄之乱。论者以谓:“太宗之所启。”然中国之与突厥境壤区别,不与同居,其心必异,固不可以杂处也。彼阿木河野人,世居我境,本与吾民杂处,亦是吾赤子也。是以或于咸吉内地,或于京中内附居住者,无虑数百,而显授官爵,布列朝班,以至职带中枢,又兼司仆者,亦多有之。以此观之,彼以诚心附我,既无疑贰之心,我以赤心待彼,又无内外之殊,岂可以中国之于突厥并论?卿其知悉。

○刑曹启:“全罗道潭阳囚金一孝欧杀妻;康津囚金龙杀人;京几安山囚徐松斗杀人,请皆依律处绞。”从之。

9月2日

○癸丑,世子出后苑,观武士射。

○掌令赵孜启:“淫祀之禁,屡降教旨,且载《元典》,今又立禁防,至为严密。然国巫犹在,是根本不绝也。请黜之远方,使不得售其妖术。李明晨斋居宗庙,与人媒妾,淫秽无行,罢职未久,而复拜中枢,实为未便。请还是命。”上曰:“淫祀之禁,创自祖宗,巫女之辈,尚未殄绝,予岂敢遽革哉?虽立法,行之为难。明晨之事则尔等之言是矣,然非永不叙用之罪也。”孜更启曰:“巫女之禁已严,今又尽黜于外。立祖宗未立之法则岂不益有光乎?若不得远黜,则聚居东西活院之侧,以救病人,毋令得入于京。明晨虽非永不叙用之罪,惩恶未久,而遽用未可也。”上曰:“凡立法,为可行也,不可立不可行之法也。且明晨岂可以此而终弃不用也?”孜又启曰:“旧例,承旨兼吏兵曹者,入参铨注,近当注拟时,特命承旨二人,分参吏兵曹。六承旨迭参铨注,承旨皆昵近委任者也,独于注拟不信,于大体何如?且吏兵曹堂上则或一人久掌铨衡,至五六年,独疑承旨,实为不可。古者奔竞之家二,今也奔竞之家六,请依旧例。”上曰:“此事,言之者非一,予将更思之。”寻罢其法。

○上谓承政院曰:“太祖少时睟容在平壤、开城府,晩年睟容在咸兴、全州,盖平壤,太祖即位后所幸之地。且平壤、开城,皆朝廷使臣经过之处,奉安晩年睟容,全州、咸兴、庆州则奉安少时睟容何如?且睟容之边,欲书某王之影,然古无其制,其拟议以启。”李承孙等启曰:“上教允当,但睟容之边,书某王之名,古无其制,书于其背为便。”

9月3日

○甲寅,右议政申概上言曰:

臣自少多病,年今七十,诸病并作,精神昏昧,进献方物封裹,事莫重焉,臣居首亲监,失于觉察。若奏闻使不为更审,则有乖敬谨之义,几误大事,攸司核问请罪,臣甘受重罪。窃惟为相者,维持大纲,使巨细精粗各得其所,是其职也。臣资性鲁钝,学识短浅,承乏五年,讫无建明,徒规规于事为之末,而过差亦多,今又致此大误。虽蒙大度宽恕,其䩄面坐于政府,以取讥议,甚为未便。伏望谅臣至情,递臣职事,俾臣得安微分,以养衰龄。

不允。

○以赵瑞康为吏曹参判,权孟孙同知中枢院事,柳守刚汉城府尹,成奉祖刑曹参议,李益朴工曹参议,李承孙承政院都承旨,姜硕德左承旨,柳义孙右承旨,黄守身左副承旨,朴以昌右副承旨,李思哲同副承旨,孙士晟司谏院左献纳,金世敏黄海道都观察使。

○传旨吏兵曹:“新除守令不得辞免之禁,累曾立法,近者妄托不紧之故,上言窥免者颇多。非徒有违人臣奉职之义,其轻蔑成法,甚为不可,自今严加禁断。”

○艺文馆大提学赵末生上疏陈弭盗之策,不允。

9月4日

○乙卯,兵曹启:“入直宰枢,或有擅自出入,以致宿卫疏虞,诚为不可。请自今本曹无时点检。”从之。

9月5日

○丙辰,向化童干古诉于礼曹曰:“童罗松介夺我牛马米谷,又夺入居人牛马。”罗松介亦诉云:“童干古盗本国人,鬻于吾郞哈。”礼曹以启,命与议政府同议以闻。河演议:“罗松介所夺之物已见者,还其主,其馀勿推。宜谕罗松介云:‘当治尔罪,然已经赦宥,勿论耳。’若其所诉干古之事则亦当谕之曰:‘被诉者虽暴扬所诉人过恶,不许听理,已有国法。’勿令听理如何?”申概、权踶、许诩议:“罗松介所夺之物,悉还其主。当谕罗松介曰:‘尔罪不小,固当痛惩,姑以特恩赦之耳。’罗松介所诉之事则虽于法不当听理,然待投化人,岂尽拘于法?亦当听理。”金宗瑞议曰:“已见之物,还其主,当谕二人曰:‘尔等罪大,固当治之,然事在赦前,特赦不问。汝等皆兼司仆,近侍有年,已知国家之法,若此不已,当痛绳以法。’以此开谕何如?”上命开谕之。

9月6日

○丁巳,传旨户曹:

各道禾谷,乃于未实之前,次其等第以闻,后或不稔,官吏拘于等第,踏验失中。自今勿启禾谷等第。

○刑曹启:“迎日囚郑富杀人,请依律处斩。”从之。

9月7日

○戊午,宗贞盛所遣时罗三甫罗死,致祭,赐棺及纸。

○礼曹启:“倭人上京时,例皆鄕通事押来。及还,或遣司译院官员,或遣朝官护送,驿路有弊。请自今优待倭人外,毋遣护送官,皆以鄕通事押送。”从之。

9月9日

○庚申,司宪府启:“受三军职事者,既无衙门,又无纠察之法,凡朝参及拜表迎诏敕时,或不随班。请自今每日会巡厅,置公座簿着名,令兵曹依吏曹考功例,每当衙日,阅其公座簿,严加考察。”从之。

9月10日

○辛酉,刑曹启:“典狱囚女众生背夫,请依律处绞。”从之。

9月11日

○壬戌,视事。上谓左右曰:“租税之事,反复思之,未领其要,将何术以处之,然后乃合情理欤?且一结所出几石几斗?”佥曰:“诸道土品各异,所出不同,不可以一概论也。”上曰:“予欲使各道守令获一结之谷,以量所出之数。前日所议租庸调之法,阔于事情,断不可行于我朝也。然思得其宜,未得其要,何以得其归一之论也?”吏曹参议李边启曰:“民皆厌贡法,请复行损实之法。”上曰:“损实乃祖宗旧制,苟能随损,给损则至为良法。然人之所见各异,未免私意于其间,弊不可胜言,此损实之法之不可行也。今欲因贡法,改量田品,分为九等,以定租税何如?然今年凶歉,不可使民骚扰,欲待丰年,但虑改量田,而下田反为上中,则益生民怨矣。更不量田,仍分九等何如?予闻民皆厌苦上中田卜数倍于下田,而上中田收税之数,又倍于下田。今欲上中田减税一斗,下田减税四斗,亦何如?”佥启曰:“欲分田九等,不可不改量田也。若欲改量,则莫如责其各官守令,其量减租税,上教允当。”上曰:“下民非独租税,实困于守令横敛,其无可以蠲减者乎?”李边启曰:“油蜜豹皮之纳,民甚苦之。”户曹判书朴从愚启曰:“油蜜减田租以纳,民何苦之?”礼曹判书金宗瑞启曰:“臣前日与政府六曹议讲经节目,或议云:‘每于式年,外间行别试,举子望其侥幸,竞诵侪辈之作,不读经书,人材职此毕陋,卑见明经之儒。’请于式年,取五十人,毋数行别试。”上曰:“取五十人,用之何处?”左参赞权踶启曰:“三馆及承文院奉常寺,职任既多,而式年所取者,不足于用,故乃行别试。自今停别试,加式年之额。若人材多,则取五十人,少则不拘定额可矣。”上曰:“若限五十人,则虽无人材,必足其数。且三十三人之法,始于何时,仿于何制欤?”宗瑞对曰:“稽古制科举之数,固无一定之规,而三十三人,亦非唐制。臣谓高丽好佛法,仿三十三天之说也。”上曰:“予闻科场佳作鲜少,或并取不善者。且今人登第后,不留意学问。今并取不材者,用之何处乎?然予当更思。”兵曹判书郑渊启曰:“今欲为别侍卫,已投状者八百馀人,其馀又不知几千。我国家升平日久,人物繁盛,然军不加额,请凡入仕者必待录名军籍,然后听,则军额多矣。”上曰:“予嘉卿言,其更磨勘以启。”

○左正言尹沔启:“李漼以通善,超拜守成均司艺;闵瑗亦以奉直,除授守司艺。司艺,正四品职事也。行守之法,职事为重,而如此超授,恐有冒滥之弊,请皆改授。成均学正李馨期,本以县吏,当赴举时,诈假祖父官职,心术已毁。且学正,掌成均正录所印信,检察儒生,其任匪轻,亦请改除。”上曰:“立行守之法,欲用之于防碍之处,以为变通也。尔等之论,实为不可。馨期之事,予将拟议。”沔更请,不允。

○初,中枢院副使朴堧访兵曹判书郑渊,司宪府以为奔竞,劾请其罪,上赦之。宪府请曰:“堧以微服,奔竞执政之家,志趣卑陋,请论如法。”上曰:“堧既老,何用干请于渊?况渊大臣,岂可以此小事抵罪乎?”

○刑曹启:“全罗道古阜囚贵哲欧父致伤,请依律处斩。张今音龙斗杀人,律当处绞。”从之。

○礼曹启太祖睟容奉安仪:“其日,设仪仗于勤政殿庭东西,假司禁左右分立;设辇于路台近北南向,阳伞前立;设香楼子于其南;设东西班侍立位于光化门外道左。时至,内侍奉圣容函由中出户,降自中阶,奉安使传奉,安于辇上。假司禁前导,香楼子次之,仪仗次之,阳伞次之。辇进发,出自正门,奉安使及从事官随行。辇至,群官皆躬身,辇过平身,侍卫如常,祗送于门外。所过各道观察使各官守令具朝服,迎于境上,望辇躬身,辇至小驻。观察使以下当道心异位重行,向辇四拜讫,前导至所馆门外,躬身祗迎。执事者二人奉圣容凾由中门入,安于大厅卓上,仪仗入陈如常。观察使以下入就庭中,异位重行。立定,执事者上香,观察使以下行四拜礼。翌日质明,观察使以下以时服入庭,异位重行。立定,执事者上香,观察使以下行四拜礼。小顷,观察使以下序立于门外,执事者奉圣容函,安于辇上。辇进发,观察使以下躬身,辇过平身,侍卫祗送于门外。影殿所在各道观察使奉迎如前仪。翌日,无拜礼,仍侍卫。影殿所在官守令出迎如前仪,辇至殿门外,执事二人奉圣容函,入自中门,至正殿安于卓上,开函奉出圣容,挂安讫。奉安使及观察使以下入就殿庭,分东西异位重行。立定,执事者上香,行四拜礼。是日,奉安使行安神祭。”

○礼曹启王世子拜陵仪:“前三日,王世子斋止别室,凡行事执事官及侍从官,俱淸斋一日于正寝。前二日,遣大臣,告于宗庙。前一日,忠扈卫设幕次于陵所近地,侍从官次于幕次之前。陵司帅其属,扫除陵室。执事者设王世子版位于陵室东南,西向;设亚终献官位于王世子位版后,西向;设赞者谒者赞引位于终献官之南近西西向,俱北上;监察位于献官西南,北向。其日未行事前,陵司扫除陵室,典祀官陵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神位之右;设香炉合并烛于神位之前;次设祭器实馔具;设尊于户外之左。其日未明一刻,王世子出宫,仪仗导从如常仪。王世子到幕次,王世子及亚终献官以下,皆服浅淡服。书云观报时。时至,赞引引监察,升自东阶入室,点视陈设,纠察不如仪者,还出。赞者谒者赞引先就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讫,各就位。赞引引监察及诸执事入就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赞者赞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监察以下四拜讫各就位。谒者引亚终献官入就位,引进使跪白外办,引王世子仪仗,停于幕次,至版位西向立。赞者赞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王世子及亚终献官四拜讫,引进使引王世子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事者酌酒,侍从一人两位则二人以爵受酒。引进使引王世子入诣神位前北向立,引进使赞请跪,侍从一人奉香合跪进,一人奉香炉跪进,引进使赞请三上香,侍从奠炉于案。侍从奉爵跪进,引进使赞请执爵献爵,以爵授侍从,奠于神位前。进香进爵,皆在东西向;奠炉奠爵,皆在西东向。两位则又献。引进使赞请俯伏兴小退北向跪,王世子俯伏兴小退北向跪。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引进使赞请俯伏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平身,引进使引王世子降自东阶复位。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酌酒,执事者一人以爵受酒,谒者引亚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立,谒者赞跪,执事者以爵授亚献官,谒者赞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谒者赞俯伏兴平身,亚献官俯伏兴平身,引降复位。谒者引终献官行礼如亚献仪,引降复位。赞者赞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王世子及亚终献官四拜讫,引进使引王世子还幕次释服。谒者引亚终献官出。赞引引监察及诸执事,俱复拜位,赞者赞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监察以下四拜讫,赞引引监察以下出。赞者谒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陵司各帅其属,撤礼馔,祝版瘗于坎。亚献官,从一品;终献官,正二品;典祀官奉常寺大祝,四五品;执事三,五六品,两位则四人;引进使佥知通礼;赞者二、通赞谒者一、奉礼侍从官四、书筵詹事院赞引一,参外。”

9月12日

○癸亥,以李宣知敦宁府事,韩确判汉城府事,赵侯同知敦宁府事,李明德同知中枢院事,李穰中枢院副使,李先齐刑曹参议,成奉祖、辛处康佥知中枢院事,申自守司宪持平,李桦庆尚左道都节制使。

9月13日

○甲子,亲传永宁殿先告事由祭及穆淸殿、浚源殿还安祭香祝。

○遣知中枢院事郑麟趾,奉安太祖睟容于开城府穆淸殿及咸吉道浚源殿。

○传旨承政院:

今后世子代行祭祀则承旨兼礼曹者,先诣祭所,点检诸事;代行讲武及观射则承旨兼兵曹者,从行点检诸事,以为恒式。

传旨司宪府:

自今大小人门外饯迎,勿禁。

○刑曹启:“典狱囚队副金成富斗杀人,请依律处绞。”从之。

9月14日

○乙丑,亲传望祭香祝。

○掌令赵孜启:“今命门外迎饯勿禁,此诚美意也。然前此迎饯之禁甚严,尚有犯禁者,今若勿禁,则朝士因迎饯废弃职事,弊不可遏,乞还是命。无已则依禁奔竞例,限亲戚寸数勿禁。”上曰:“予将拟议。”

○向化吾都里护军李乙赤上言曰:

臣曾往居婆猪江,去夏带妻子还住东良北,第缘彼此往来,不得耕种,妻子仆隶,皆乏食,请给米盐。

下议政府礼曹同议以启。佥议曰:

此虏奸诈,去留无常,逃至婆猪江,与忽剌温亏知介结婚,而又约以冬节将还,则奸谋难测,不可多与之粮,以资其力。宜令边将语其妻曰:‘汝夫上京从仕,汝居远地,必不能以时赈给,或致饥饿。汝率子女来居会宁旁近,则生理无足忧。’反复开谕,如不听,则仍厚待以安其心。所给口粮不过五六斗,连偿给之,不至饥乏,斯可矣。且此虏欲还,则拘留不送。

从之。

9月15日

○丙寅,王世子代行健元陵望祭。

○济州按抚使辛处康驰启飘风人姜权豆等七人姓名体貌,召承文院提调金宗瑞、安崇善、安止撰奏本,遣通事崔伦,赍奏就付节日使。

○刑曹启:“忠淸道淸风囚尹莫同欧杀从弟,请依律处绞。”从之。

9月16日

○丁卯,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大抵百工技艺之事,非日鍜月链,必无入妙之理。然惯习都监倡妓,类皆贫寠,谋生之不暇,勿论祁寒暑雨,常令肄业,则生理可虑。请分为四番,每年除寒暑六月外,自二月至四月,八月至十月,轮日业,教之以玄琴伽倻琴鄕琵琶杖鼓牙筝奚琴觱篥大琴小琴等乐,能者兼治他技,不能者专守一艺。又皆教以歌曲,若唐琵琶则令每人皆习之,随其所学各立师,以全教诲,提调以时探扎考艺,不能者罚之,甚者还定本役。若教诲不勤,则罚其师,使之惩戒。其无才色者,沙汰,勒还其鄕。各道每当式年,精加遴选,以充其数。如有才名素著,各官占吝不送者,惯习都监指名传报,使送于京。且雅乐工人之年老不成才者,称为歇差备,本监亦依此例,又设歇差备,年至二十未成才者,皆属之。不试才艺,每年仕多者一人,例受其职,故年少可教者,故不勉业,以待二十,反成巨弊。自今须令年满四十,更无成才者,许属歇差备。又其公贱竞投乐工,窥避本役者颇多,请自今悉令沙汰还本定役,令选中外嫁良夫所生年少成才者,听其自愿充差。”从之。

9月17日

○戊辰,济州按抚使辛处康上笺,谢赐宣酝。

○司宪府上疏曰:

赏罚,国家之大典。赏罚得宜,然后善者有所劝,而恶者有所惩矣。李明晨别无才能,但以连姻戚里,位至宰相,尊荣逾分,是宜夙夜祗惧,图报圣恩之万一。不此之念,向与李孙锡约为媒人,欲奸同列宰相之妾,赠赂衣服,期以必成荒淫,不义固已极矣。至于亲受内香宗庙致斋之日,再呼孙锡,恣说淫秽之事,无斋心敬神之义至矣。况孙锡使其父杨,陷于重谴,丧败家门者也。宜所迸斥,而反与交结,其忘亲释怨之罪著矣。明晨所犯,其时刑曹核问以启,特从末减,只罢职事,罪重罚轻,人皆缺望,才过数月而复除中枢之职,凡有见闻,莫不惊骇。爵命所以待贤能,而岂宜施于不敬不义之人哉?《传》曰:“赏罚无章,何以劝沮?罚一人而千万人惩焉。”此臣等所以再渎天聪,极陈不已者也。伏望殿下亟收是命,以惩不敬,以戒后来。

上曰:“明晨之罪,考之于律,则其罪已轻,况再经赦宥?若不用则已,用之则其惩戒已久,今授中枢,不为速矣。”持平权枝启曰:“明农图其同列之妾,已为无状,况斋居宗庙,再邀孙锡媒妾,恣为淫秽之言,罪莫大焉。今臣等之请,非欲治罪,但速加爵命不可也,请还是命。”上曰:“奸人已弃之妾者多矣,何独于明晨而加以重罪乎?尔等所言淸斋之处,恣为淫秽之罪则然矣。明晨虽连姻戚里,予岂容私哉?大抵犯罪之人,若经赦宥,则例皆不论,况明晨再经赦宥,尔等吹毛求疵,不亦深刻乎?”

9月18日

○己巳,传旨宗簿寺:

诸大君因服制及暇日不赴宗学,则依放学时例,宗学教官二人,轮日诣阙教训。

9月20日

○辛未,亲传永宁殿还安祭及纛祭香祝。

○谕全罗道观察使:

今当天气渐寒,济州被获倭人,各给襦衣裙,又厚其供亿,曲加护恤。

○筑咸吉道稳城郡行城石筑三百八十尺,又筑锺城郡行城石筑一万九千九百十七尺。川中树鹿角城一百七十五尺,削土二千二百十九尺,役本道军八千名,始于八月二十日,至是告讫。

○先是,白头山北南罗耳等处野人潜入甲山郡因车外、回山等地,盗牛而去。至是,上命都体察使皇甫仁,自甲山、三水至于平安道之境古未平,审定加波地堡及因车外堡自惠山堡东峰至于平安道之境农所里峰头,皆置烟台,候望贼变。

9月21日

○壬申,传旨议政府:

古者亲戚故旧相与之际,必以宴享为礼,盖欲尽其欢心,以成礼俗也。稽之古典,设鄕飮酒礼,以教亲睦。《诗》曰:“厌厌夜飮,不醉无归。”又曰:“韩侯出祖,出宿于屠,显父饯之,淸酒百壶。”《家语》:“子贡观蜡,孔子曰:‘赐也乐乎?’对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也。’孔子曰:‘百日之劳,一日之乐,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张而不弛,文、武不能也;弛而不张,文、武不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汉疏广乞骸骨,公卿故人设祖道,供帐东都门外,车数百辆。然则古人居有飨宴之仪,行有祖道之礼,非为崇飮,所以厚人伦而敦风俗,圣人制礼之意至矣。降及后世,人心不古,逮至高丽之季,大小臣僚,不勤于职,惟酒是崇,以至丧其威仪,亡其躯命者,比比有之。故我朝严立会飮迎饯之禁,庶几淑人心而回世道也。近日礼曹启曰:“国家会飮迎饯之禁,虽曰美法,然送迎,礼之大者,而虽至亲拘于禁令,父不得饯其子,弟不得饯其兄。因此人心风俗,日以浇薄,古人忠厚之意,扫地矣。乞城内群飮之禁,依旧施行,门外迎饯,勿令禁止。事已下宪府。宪府启曰:”禁防虽严,尚有乘间乱法者矣。若下勿禁之教,末流之弊,无有纪极。富者不节其用,贫者强费其财,群聚游宴,沈湎于酒,旷官之弊、丧躯之端,兆于此矣,不如仍旧之为愈也。如不得已,则依禁奔竞例,限族亲寸数为便。“予惟古之圣人制宴礼合欢心,遂成敦睦之俗,其意美矣。但虑流荡之风复起,已立群飮之禁。其群飮之禁,虽不得已门外迎饯,欲从礼曹之请,然宪府条陈其弊,请至再三,何以不失古人敦厚之风而无后世之弊?可行节目,拟议以启。

议政府佥议启曰:”今立迎饯之法,其意虽美,然値凶年则不可行也,禁止便,且不可寸数为限。莫若年丰则不禁,以厚风俗,何必更立新法乎?“从之。

○中枢院副使马边者回自咸吉道,上曰:“今年本道农事何如?”边者对曰:“本道去年凶歉,民今乏食,自四月至五六月,人民饿死丘壑者,无虑四五百人矣。幸存馀喘者,亦皆无力,虽父母兄弟至亲,不得收葬,至秋得免饿死。”上召金宗瑞、韩确谓曰:“卿等于咸吉道之事,备详知之矣。今马边者之言如此,卿等之意以谓何如?予反复思之,未得救荒之策。古人云:‘移民移粟。’今将移民乎?抑将移粟乎?若移民则明年东作,似不及期,何如而可?今欲遣敬差官,审视饥饿及各官所储米豆之数,何如?”韩确等启曰:“移民则诚如上教明年农事稽缓矣,莫若移粟赈救为便。”从之。

○谕咸吉道观察使:

今年本道凶歉,民生可虑。文昭殿素膳及荐新外,毋得进上。

9月22日

○癸酉,上谓承政院曰:“予召马边者,问咸吉道人民饥饿之状,至于再三,答辞不一,不可尽信,宜遣人验视。”遂遣礼曹佐郞郑轼,仍谓轼曰:“人民饿死者,不但路傍,至于幽深山谷之间可疑之处,遍历搜索。且所经各官守令沿边镇将监司都节制使处,饥民之状,备细访问以启。其民间所备救荒之物及道内各官所储米豆之数,亦宜点阅以闻。”仍谕都体察使皇甫仁曰:

今有人启云:“咸吉道因去年失农,民间乏食,或杀鸡犬牛马而食。今年四月,始有浮肿者,或有饿死者,至于五六月间,饥馑尤甚,流移丐乞,或于溪壑,或于山野,或于道路,辗转而死者,臣所目见,数至四百矣,而其得生者无力,虽父子兄弟,不得收葬,至秋仅免饥饿,其死亡不如五六月矣。各官守令设赈济场,或以糜粥,或以豆末赈恤之,而官储告罄,难以继之。守令闻饥民所在,则使人载来,食以糜粥,其人甚饥,死于守令前者,亦多有之。其中称为病死者,率皆饿死之人。若筑城军往来之时饿死与否,未之知也。监司亦云:‘咸兴以南,可以赈恤矣,咸兴以北至于五镇,吾末如之何也。’”予闻此言,良用恻然。行人所见之处,如此其多,幽深山谷未见之处,转于丘壑者,不知几千人矣。曩者监司郑甲孙具陈本道乏粮之状,请罢筑城之役,予乃不允,即传旨于卿曰:“审知民食多寡筑城与否,量宜施行。”卿乃兴筑城之役。卿当国大臣,亲到其界,民生苦乐,年谷丰歉,悉皆目击之矣,其民之饥饿死亡,卿得闻之欤?岂不熟计而轻易动众,以兴是役乎?且于筑城军往来之时、赴役之际,意必曲尽布置,勿令饥死矣。然此辗转而死者,是各官失农丐乞之人欤?抑筑城军在途乏粮而饿死欤?其饿死之状及死亡之数、流亡家户有无、禾谷结实之状、各官所储米豆多少、监司守令赈济勤慢,备悉闻见驰启,卿亦救荒之策,磨勘以启。

○谕咸吉道观察使郑甲孙曰:

曩因卿所启,知今年各官义仓之粟已分给者十六万馀石,而留库五万馀石。虽并计他道漕转米豆六万石,较之今年分给之数,五万馀石,亦为不足,且各官守令义仓之粟,未毕收纳,而于会计皆录虚数。果如是,则各官留库会计之数,亦未可信也。以此观之,意谓来年本道人民,救死不赡,以贻国家之羞,予甚轸念。今有人启:“本道人民饥饿转死沟壑者,至四五百馀人。”予深居九重之内,尚且闻此,卿以本道监司,巡行各官,岂不得闻乎?闻之而不知施为之策,以至于此乎?抑无告之者,未得闻之欤?各官守令,何坐视其死而不之恤也?卿曩者具陈本道乏粮之状,请罢筑城之役,予乃不允,即传旨于都体察使皇甫仁曰:“卿审知民食多寡,筑城与否,量宜施行。”皇甫仁乃兴筑城之役。今此饥死者,无乃筑城之人尽赍家蓄以往,其家老少绝食丐乞而饿死乎?若是则实是予之咎也。然卿以一道之主,不能赈济,以致于死,卿亦岂无其责乎?卿曾启:“阅其各官见在米豆之数及审知禾谷丰歉之状,然后磨勘更启。”予待卿更启之日。当此秋成之时,饥馑尚且如此,况于明年乎?岁丙辰,忠淸道失农尤甚,民多饥饿,然忠淸道在诸道之中,移粟甚便,民得免死。本道邈在东北之隅,虽欲移粟,道途脩阻,海波汹涌,未易漕转,而虽或漕转,必待明年三四月矣。其未移之前,将何以赈之?且移民于他道,以就食可乎?然移民于他道则明年农事,其谁为之?议诸大臣,皆曰:“不可。”予未知赈恤之如何,切切于怀。卿当何以处之?必有熟计而善处之策矣。其饿死之状及死亡之数、流亡户数、禾谷结实之状、各官留库米豆之数、救荒方略,磨勘速启。

○谕平安、咸吉道都节制使曰:

今当凶歉,民生可虑。其进献松骨堆昆及异色鹰子外,其他鹰子,毋得进上。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曰:

吾都里等不随凡察逃窜,仍居本土,其情可赏。然其势孤力弱,不赖我之威力,未遂生业。仄闻近日具州亏知介等结为党援,抢夺吾都里畜产而去。如此不已,不能安业,必终当离散。卿与金都乙温、浪甫儿罕及吾郞介酋长等开谕曰:“岁在庚申,下教书于尔等,令与吾都里等相恤,脱有贼变,约为声势,同心过托,丁宁戒谕。今深处野人屡侵吾都里,汝等何不力止之乎?汝等与吾都里已曾归顺我国,我国抚之如一,自今一依前降教书事意,如有缓急,同心救援,各保其生,则国家岂不知汝之功乎?汝又谓亏知介等曰:‘尔与吾都里旧有仇怨,然其酋长等已曾移去,其留住者,皆单弱无嫌之徒。且朝鲜抚之甚厚,尔等不可侵也。若侵掠不已,则朝鲜岂坐视其被害而不之救乎?尔等深思之,勿复侵扰也。’如此传说,使彼亏知介勿令为寇,则于汝岂不有利乎?”如此反复开谕。卿傥见亏知介,亦以此意开谕为可。卿又谓吾都里等曰:“国家已曾抚恤汝等,今闻亏知介侵逼,益加怜悯,今谕都乙温、甫儿罕及吾郞哈酋长等当贼之来,同心力救。又与亏知介开谕国家之意,勿复为寇,淳淳教之。尔等悉知国家抚育之恩,安心过。傥或有变,奔告吾郞哈,则吾郞哈亦当救之。”如此晓谕,毋使离散。

9月23日

○甲戌,咸吉道都节制使经历韩瑞龙驰启:“巨乙加介子等引四百馀骑,九月十六日,寇锺城府甫靑平,臣领七百馀骑,与战追至六十馀里,射贼五人毙之,夺马三十四匹,又取兵仗亦多。我军中箭者二十八人,死者二人,马二十八亦中箭。”

○前庆昌府尹柳汉妻朴氏死,赐赙米豆三十石、棺椁及纸。上女贞懿公主养母也。上命公主勿服丧,只行心丧。

9月24日

○乙亥,召申概、河演、权踶、郑渊、金宗瑞、辛引孙谓曰:“今得韩瑞龙破贼书,良用嘉悦。将遣宣慰别监劳之乎?令都体察使第其战功以启乎?且战死者,虽例当赙恤,然先给丧葬之资,其中箭者,宜赐药救疗,其议以启。”佥议启曰:“昔河敬复与野人战败之,以为伟绩,然但斩一级。今斩首五级,所获马畜兵仗亦多,若不遣使劳之,则将士缺望,宜遣宣慰别监以慰之。其战死者,赐棺及布;中箭者,赐药与冬衣为便。”从之,遂谕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曰:“今野人入寇,士卒力战死敌,其功可赏。虽于后日,固当致赙致祭复户,然丧葬之资,不可不先给,宜各给棺及布各四匹。”

○倭人宗彦七遣伊老皮古等,来献土物。

○谕平安道都观察使赵克宽曰:

今闻咸吉道永兴府浚源殿役徒,皆饥困惫,至秋谷熟,乃得复苏,予甚悯焉。凡君上有命,奉行者不审缓急,不恤民隐,务要速成,是岂知国家大体哉?平壤府永崇殿之役,何时讫工?今年不稔,民必艰食。若功役未讫,而人民饥困,则宜当停罢,以待明年,明年亦歉,则必待后年。卿其商确以启。

○咸吉道锺城人金贵生来谒礼曹判书金宗瑞曰:“会宁人卢谦、郑轩、金三宝等相谓曰:‘设四镇,徙民实之,以致困苦者,赞成皇甫仁、判书金宗瑞也。将伏于磨天岭、铁岭幽僻之地,伺仁过射杀之。又如京,隐于宗瑞第傍树间,俟宗瑞出入,亦射杀之。’我欲上京告变,谦等知之,要我于路,夺我衣服,我潜逃而来。”宗瑞转启,遂械送贵生于本道鞫之。贵生服诬曰:“欲受赏耳。”乃坐诬告,决杖一百,配闾延府。

9月25日

○丙子,上谓承政院曰:“前此贼虏寇边,斥候者失于刺探,戍卒不及整兵,以致失机,今贼犯境,候者先报,及期应敌。都节制使金孝诚,虽以病未得赴战,然专是平日军令严明之致然也,予甚嘉之,欲论功赏,当以孝诚为先。今遣人赐酒,以慰士卒,并赐孝诚何如?其议诸两议政以启。”黄喜、申概皆曰:“上教允当。”上乃遣大护军金连枝于咸吉道,赐孝诚及赴战将士酒以慰之。又就付连枝襦衣若干,以赐中箭者,仍令审阅接战之状,次其战卒之功。遂谕孝诚曰:

凡士卒之勤怠、偏裨之勇怯,俱系乎主将号令之如何耳。令野人潜犯我边,欲行摽掠,外而候卒先报贼变,内而戍卒整兵力战,斩获又多。仓卒之际,应便得宜,此实卿平日措置详备,号令严明之致然也。予甚嘉之,特遣大护军金连枝,赐酒以慰,卿其知悉。

9月27日

○戊寅,左正言尹沔启:“今以执义奇虔为济州牧使,以言官补外,固无旧例,请改除。”上曰:“尔等虑后日之弊,然矣。自后注拟时,予当三思。”

○幼学李崇老仿诸葛亮之制,作木牛以进,并上书论其制作之由,皆孟浪无稽,其制度,亦不适于用。

9月28日

○己卯,以王妃诞辰设宴。

○掌令赵孜启:“台谏其任匪轻,祖宗旧制,执义则陞拜正三品,掌令则陞拜从三品,所以优待言官。凡言官必有过,或外补或左迁,今执义奇虔,既无过差,而出为济州牧使。窃恐自今援此为例,以言官补外寄者多矣,请改除。”上曰:“尔等之言是矣。然虽言官,若人器相当,则或授外寄,未为不可。”孜更启曰:“济州必武吏兼全者,乃堪其任。虔但有吏才,无武略,不可谓之人器相当也,请改授。且自今台谏若无罪过,愿勿外补。”上曰:“虔已加资除授,何必改之?言官勿叙外寄,则予将拟议。”

9月29日

○庚辰,平安道义州震人。

○礼曹启:“新除守令,东宫拜辞时,与书筵詹事院及轮参官相间,各从本品之末。”从之。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曰:

童仓、凡察等欲引诱吾都里,遣人而来,托以见其亲戚,不露引诱情迹,仍请上京,则佯若不知,依旧厚待以送。或来近地,潜形匿迹,暗行谋计,或公然横行,见肆奸谋,则遣兵捕之,系狱推鞫其由。其留住吾都里逃移可疑者,数遣人窥觇情状,或示严威,或以温言,多方晓谕,阴折移徙之心,毋使动摇,犹不自安,移徙情迹现著,则当谕之曰:“汝等同类人谓:‘汝等将有逃移之势。’如此往来之言,虽不足信,在汝等须以亲信子孙女婿,于城内随我以居,或上京从仕,则可解众人之疑,于汝岂不有益哉!”又仿古质子之例,以子孙女婿,或以亲信侄弟,使于城内居之,厚给衣粮,不使饥寒,或谕以朝见之意以送,随宜措置。其意欲逃移,率妻子駄载财物,已就途者,遣兵追捕,当教曰:“皇帝再降敕谕,令汝等仍居阿木河地面,又遣使垂问情愿之时,汝等皆以存留纳招,今汝等无因逃去,非唯得罪于我国,违背敕谕,中国亦必罪汝。我虽使边将尽杀汝等,于义不背,第以我殿下抚恤汝等之意,不即汝罪,汝等勿怀逃叛之心,于城内随我以居。待汝等永绝逃移之心,然后依旧随意居生。”须于城内,招致抚恤。且险远处居住吾都里逃去,则兴兵追捕,非唯势难,恐生他变,因时善处。若有可乘之处,则临机处置。

○又谕金孝诚曰:

凡告贼变者,或布二匹或盐四斗,随宜先给,后日验其虚实紧缓,事紧则给绵布一、神布五匹,事缓则给神布三四匹,盐四五斗,已曾立法。其论赏稍薄,自今告贼变者,勿论虚实,先给神布二匹或盐三四斗。其所告实则先告者,给绵布十匹,其后告者之言,无异于先告者,则毋令赏给后告者。备悉贼变本末,于先告者,乃得及期备御,因就事功,则给绵布十匹,先告者给其半。其告小小贼变者,不在此限。

9月30日

○辛巳,亲传朔祭香祝。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一

冬十月

10月1日

○壬午朔,王世子代行献陵朔祭。

○遣知中枢院事元衷如京师,贺明年正。

○吏曹启:“旧制,义禁府镇抚二人以正三品、副镇抚二人以从三品、知事二人以四品、都事四人以五六品差之,近来三四品以上罕少。请自今镇抚无人器相当者,则副镇抚加差。知事都事,亦不拘品额,推移充差。

从之。”

10月2日

○癸未,江原道损实敬差官杨继元、柳瞻驰启:“本道失稔尤甚,民生可虑。今推刷逃亡人物,以一人之故,连累十馀人,救荒草食,尚不得备,请姑待丰年推刷。”下兵曹议之。兵曹启:“可依所启。”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曾以帝赐大宝之文称朝鲜国王,不宜用于境内常事,乃造国王信宝,用之于事神赦宥贡举等事;国王行宝,用之于册封除授等事,其帝赐大宝,事大文书外,藏而不用。今更参详,行宝信宝,既是用于境内,其文并称国王,殊无意谓。且古以美名为文,谨稽经传,《易》云:‘施命诰四方。’《国语》云:‘言以昭信。’宜取此意,改行宝以施命之宝,信宝以昭信之宝。施命之宝,用之于册封除授常行教书等事;昭信之宝,用之于事神发兵赐物等事,则庶合行令示信之义矣。且前此行信之宝,用之于举人卷子,而承旨称臣缄封。今既亲押题封,而印文俱改,则不当用于贡举。乞别铸科举之印,使承旨称臣缄封,藏之尚瑞司,只用于殿试,允合事宜。”从之。

○元尹终生母死,赐棺椁及纸六十卷米豆十石。

10月3日

○甲申,亲传冬享香祝。

○传旨吏曹:

今后大小官吏遭祖父母继祖母继母收养父母等丧,服阕从仕者,依亲父母例,通计丧前日月加资,以为恒

○传旨吏曹:

集贤殿官员有阙,本殿堂上及吏曹堂上,与议政府拟议荐望,已曾传教,第因多事,不得及期同议,未便。今后每年七月及十二月都目之前,必同议启闻,以为恒

○刑曹启:“黄海道凤山囚莫金杀人,请依律处斩。”从之。

10月4日

○乙酉,以洪海为唐城君,李皎判敦宁府事,元衷、赵侯知敦宁府事,李季疄、李穰同知敦宁府事,李宣京畿都观察使,金泮佥知中枢院事,林仁山司宪执义。

○初,全罗道灵光郡人金元奇妻夜出户外,忽雷雨震电,明彻内外,妻踣地气绝,良久复苏。翌日出视,有物著马柳,深入一寸许,拔之,乃雷剑也。元奇持以纳观察使,观察使乃献之。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平安道都节制使金自雍:

备边之策,不越乎攻守,其要在乎临机制胜而已。然与其决胜于一时,孰若固守之为愈也?稽之于古,莫不以持重为贵。昔王翦之伐楚也,坚壁不战,日休士洗沐,而与士卒同食。久之,楚既不得战,引而东,翦追击大败之。赵充国之在金城,常以远斥候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后战,虏数挑战,充国坚守,欲以威信招降。酒泉太守辛武贤奏言:“分兵出击,虏必震坏。”天子下其书,充国以为:“逐水草入山林,随而深入,虏即据前险守后厄,必有伤危之忧,非至计也。”后诏武贤等击旱羌,充国上书论列,至于数四,阻用兵深入之议,画屯田便宜之计,长辔远御,縻以岁月。初皆疑其迂缓,坐失事期,终焉士卒不劳而羌戎自败。汉光武诏边吏,料敌战守,不以逗留法。观乎此,则自古善用兵者,莫不贵守而贱战,无他,以其守之未有不利而攻之未必有胜也。今者具州野人等潜犯锺城,候卒先知报之,士卒整兵力战,贼不敢当,惊散而去,追至六十馀里,斩首数级,多获兵仗器械以还,庶惩豺虎之心,予深嘉之。然予思之,固有不可者焉。彼虏素谓我不穷追也,若知我之穷追,则于要害之处,潜伏奇兵,佯示寡弱,挑战引退,待我之追,截后而夹攻,则其为害有不可胜言矣。为将之计,莫若谨烽火远斥候,当贼之来,预先收堡,坚壁不出,淸野以待,毋或轻出,亦勿深追,使彼贼无所得而空还,则徒有险阻跋涉之劳,少沮后日侵陵之计,于我岂不万万有利哉?若彼寡我众,强弱悬绝,我有万胜之势,彼有百败之形,则出奇应变,迅扫无遗,亦可矣,至若轻敌突出,追奔境外,以蹈豺虎之尾,不亦危乎?曩者辛晋保之事,足以鉴矣。是以予将是意,已再降内传,丁宁晓谕。卿体予戒谕之意,鉴古人成败之迹,酌今日攻守之宜,深思熟计,毋或有愆。

10月5日

○丙戌,咸吉道都节制使经历韩瑞龙又驰启:“九月十四日,野人副万户裴磨剌可奔告云:‘诸种兀狄哈千馀人将欲入寇,今已登途。’臣即令诸镇整兵以待,及贼入寇之日,吾良哈昌古里又来告变。以故预知贼变,乃得击破之。”谕都节制使金孝诚曰:

磨剌可若不奔告,则诸镇岂得预为之备?贼来之日,昌古里又来告变,故我军得以整兵待之。以此论之,二人之功,不相下矣。若无二人,则今之成功,亦未可必,二人之功既重,不可以常例论赏也。今欲重赏绵布,又欲授职,卿意何如?但赏绵布,而不授职何如?若欲重赏绵布,而又授职,则绵布几匹、职品何等可乎?若欲但赏绵布,而不授职,则绵布几匹可乎?抑有虑焉。此二人见受重赏而又受职,则贼闻之,必与二人为仇,二人不得安矣。当密问二人曰:“国家嘉汝等之功,欲重赏,又欲授职,汝等若畏仇嫌,则但密受重赏可也。不畏仇嫌而欲受职,则可从汝之意也。”如此问之,以观其意而为之。卿意以谓何如?今闻昌古里,非酋长也。若为酋长所使而来告,则其酋长当受重赏,昌古里受次赏矣。卿其商度以启。孝诚回启:“问昌古里,曰:‘若一时受重赏,又受其职,则彼必与我为仇,恐不能安。愿今年密受重赏,明年受职。’磨剌可曰:‘我族属强盛,不畏仇嫌,欲受重赏,又受都万户之职。’臣意以为赏布,又授职,则绵布十匹、靑红绵布各一匹。磨剌可授带银职,昌古里从其所愿。若但赏布不授职,则绵布十六匹、靑红绵布各二匹何如?”下礼曹,与议政府同议以启。佥议启曰:“二人之功,固无轻重之异,各给白绵布一十匹、靑红绵布各五匹。授职则各从所愿为便。”上从之。

10月6日

○丁亥,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

马边者来启云:“近日具州兀狄哈来寇锺城,见败而还,必怀愤怨,再来作贼,再来则必在十月之内。若过十月,雪深马瘦,必于明年三四月秣马复来,虽不大举,或五六人或数十人,潜来窥觇,或射杀农民,或虏掠人畜,鼠窃狗盗,连连不绝,以报今日之败,宜令边将预为之备。且具州愁滨江等处,地势平衍,行军甚便,又其部落不过四百馀人。若将帅三人各率五百名,分道突入,直抵贼穴,则必将殄歼无遗。虽不殄歼牛马,家产所储之谷,犹可以扫荡矣。如此则十年之内,不能复苏,焉能作贼于我境乎?边境之民,可以奠枕矣。”或曰:“一依马边者之说讨之则已矣,若不得如此,则于边郡故老人及兀良哈斡朵里、骨看等处,广问具州等处居住野人部落多少强弱、道路夷险远近、征讨难易与分兵散入之路几何。如此秘密数问之,则虽使之勿喧,自然传播于彼,彼得闻之,则畏惧奔走之不。如此恐动,至于数四,则彼必以为常事而不备之矣。当此之时,我乃整兵突击,可以迅扫,而大国之威灵益振,虽终不兴兵,亦或有益,而无害矣。”予将此说,议诸大臣,领议政黄喜曰:“大抵野人怀愤,报复无穷,不可轻易下手,以生边衅也。发兵分道,直入贼穴,扫荡财产,则十年之内,虽不能复苏,十年之后,亦处之何如?为此说者,甚为不可。但于贼人来期十月三四月之间,晓谕边将,益谨备御之策宜矣,后或之议似可矣,然整兵突击,可以迅扫之说,似是,而亦非计之善也。莫如严兵固守,愼勿轻举。”右议政申概、左参赞权踶、兵曹判书郑渊、参判辛引孙议曰:“愁滨江等处,观兵示威,虽若可行,然将帅三人各率五百兵,其数至于一千五百。年歉之时,粮饷似难备办,况直抵贼穴,无殄歼,未可必也;扫荡家产,亦未可必,而报复之患,至于永世,深可虑也。后或之说,似合权宜。”左赞成河演议曰:“具州愁滨等地发兵分道,直抵贼穴,宜从前说。”礼曹判书金宗瑞议曰:“待丰年兵食足,然后当从前说,分道突入,覆其巢穴,至再至三,使不得跳梁,计之得也。今当兵力不敷之时,姑从后说,善行秘计,使之恐动,不获宁居,在我益谨备御,无或小怠。”予惟议者之言皆善。曩者金宗瑞为都节制使时,声言猎于豆门地面,领兵横行山野,虏乃畏惧,或有逃遁者。其后金都乙温上来亲启云:“豆门之举,甚有利也。前此兀狄哈,于吾辈居处与本国近境,数来窃发,豆门发兵之后,彼胡破胆,曾已慑伏矣,宜当连续为之。”非独都乙温言之,大小边将及在京朝官,亦皆言之如此也。攻伐观兵二事,皆非今日之宜行也。卿商榷可否,若以或者之说为然,则见本国故老人及兀良哈、斡朵、骨看等酋长,密问之曰:“具州、愁滨之贼,近来归顺有年矣,今又作恶如此。若不用兵灭之,则兵患无穷,汝意以为何如?其道路远近几里乎?其部落几处乎?每一处几家乎?本国之兵,经几宿而至乎?师行之路几乎?本国之兵,用几人而足乎?用何时月而可乎?贼之所居近地,有救援之野人乎?若有救援之野人,则其人之数几何乎?救援之虏所居,与本贼所居相几里乎?本贼所居处,多有山林,必皆隐匿乎?”如此问之而听其答说,仍戒曰:“此,国家秘事也。汝不宜泄。”卿若以或者之说为不可,则姑勿访问,备书卿意以闻。马边者再寇之言,予亦以为然,卿其预料熟计,及其机会,随宜制胜,不亦善乎?卿当服膺不忘,毋或有愆。大抵事宜秘而故不秘,使之先露,则闻者为实。今之此事,宜秘之事也。卿故不秘而先泄,则固不可也。若戒秘太深,使不得先露,则彼贼无由得闻,亦无益矣,要在似欲坚秘其事,而酋长参谋者自然传播于彼贼为可也,卿其知之。

○又谕金孝诚:

曾累降传旨,戒以贼若来寇,则坚壁固守,勿令穷追。然近来具州、野人屡窃斡朵里牛马财产,今又寇锺城,其奸诈已甚,罪恶亦重,不可不惩。且斡朵里不随凡察而逃,款付于我。然其留住者少,势穷力弱,每被侵掠,而我国坐视不救,则不能自存,或有离散。又野人欲潜形剽窃斡朵里,则必无伏兵邀击之计,今后深处野人潜掠留住斡朵里,则令边将勿论彼我境,较虏多寡,量我强弱,如有可乘之势,临机掩捕,以惩奸恶,使斡朵里赖我之威,安业过活,庶几当于理矣。去丙辰年兀狄哈寇庆源之后,其党愁者哈潜来于近居野人之处,李澄玉遣人,诱以来谒,边将愁者哈从其言乃来,于中路捕系,启请治罪,然此人虽是作贼之人,听从本国人之说,欲谒边将,诚心投来,其情犹可恕也,故不加罪责,即令放还。不独此也。前此兀狄哈于边境,或潜来隐形,往往为边将所获者有之。然其终不罪之者,以其党类曾附于我也。今则既无故作贼,又无悔过来附之诚,又于归顺斡朵里之处,潜来侵窃,则固异于前日归附之时,又非愁者哈之比也。其窥觇虚实,乘间窃发,亦未可知也。卿知此意,尽心措置,勿为野人所侮。

10月7日

○戊子,视事。

○王世子出后苑观射。

○初,有赵自廉之奴,夜入刑曹正郞柳惕家,惕捕之,以告刑曹,决杖八十,至十馀日死。自廉诉曰:“愓先杖于家,乃告刑曹,又杖之。因此致死。”下义禁府鞫之。至是,义禁府提调朴从愚、权孟孙、柳守刚启:“今鞫惕之邻里,皆曰:”不先杖之。“且问狱卒,亦曰:”本无杖痕。“如此之事,必考检尸文契,然后乃得核实。今无检尸文契,且证左皆两家奴也。若鞫其奴,有违容隐之法,处决为难。”上曰:“人命至重,岂可置而勿论乎?反复诘问,务得其情。”

○平安、咸吉道都体察使皇甫仁启:“锺城郡事金厚曾以事见罢,然厚抚恤军民,又有武略,且善防戍,野人畏服,请还本任。”从之。

○刑曹启:“京畿川宁囚众伊杀人,请依律处斩。”从之。

10月8日

○己丑,传旨户曹:

庆尚、全罗、忠淸道下田田品硗薄,民之纳税者,或有愁叹,故曾下教旨,姑于今年,每一结减二斗,其贡法收税之数,将更议以定。然今年夏旱秋霖,禾谷不稔,姑于今年,三道上中田每一结减一斗,下田每一结因前减二斗,又减二斗,以从民便。

○传旨刑曹:

京外官吏凡罪囚,累次拷讯,数日之间,又加笞杖,以决其罪,或一日内,先行拷讯,又决笞杖。因此或有陨命,诚可怜悯。今后已受讯杖者,毋得旋决其罪,酌其拷讯久近、伤处轻重,乃决笞杖,以为恒式。

10月9日

○庚寅,礼曹判书金宗瑞启:“自巨乙加哈及其子土豆,既来我国,其子在本土者疑我国杀其父,尝欲报仇,乃形于言,果来寇边。今咸吉道斩获五级,皆是土豆同产与近戚也。令土豆见之,使知其亲戚为便。且国家厚待土豆,冀无边患也。今为患如此,遣还本土,以解彼人之疑何如?”下议政府议之。申概、河演议曰:“傥还本土则必生疑虑,但示首级,使之寒心为便。”黄喜、权踶议曰:“令示以首级。若欲还本土,则从愿遣还何如?”上曰:“姑示首级后,当随宜处之。”

10月11日

○壬辰,左正言尹沔启:“金厚曾赴锺城坐赃,法当抵罪,幸蒙赦宥得免。今以厚复为锺城,厚之行己如此,安能镇服人心?又何颜复其任乎?请收是命。且内禁别侍卫甲士补外寄者,见代还属本番,准计赴任月日给到。臣等以为外任者,既依例加资,而及其递代,又用其时之到,则是重受职也。其居京侍卫者,暑雨祁寒,勤苦倍之,而反居其下,实为不可。”上曰:“金厚之罪,固当惩之,然本道人,皆谓厚可镇锺城,故复差之耳。内禁别侍等外任时仕到如此,然后行之易,故欲用此法耳。”沔更启曰:“锺城非但防御,且兼吏治,岂可以不廉者莅之乎!且厚所犯非一,今若复用,则非惟厚不自惩艾,后日贪污之徒,亦何所惩乎?倘曰厚须镇边陲,则使之自效于行间可也,何必复为锺城之守乎?内禁别侍卫之为外寄者,下除目之日,其于本番,已无姓名矣。追录赴任时到,甚为不可。”上曰:“边方之事,固不可拘于常法也。内禁别侍卫仕到之法,已广议大臣立之,不可改也。”

○掌令赵孜启:“汉江露渡、三田、扬花渡等津关官船迟重,人马未易渡涉,私船轻快易涉,故常不用官船,皆用私船。收税太重,往来者务要速涉,皆纳税以过,民甚病焉。臣等闻各道所纳司宰监贡船,多为无用,宜以此船,分诸津关,使之大小相半,而风浪之时用大船,无风水浅则用小船。如此则无私船税重之弊,而民未病涉矣。”上曰:“尔等之言然矣,予令主掌官议之。”

10月12日

○癸巳,左正言尹沔启:“锺城境连夷虏,非他郡邑之比。厚曾镇本郡,恣行贪污,今虽复任,安能镇服人心乎?请须改之。且京官以五六品授守四品职事者,署经告身,以三四品授行五六品职事者,亦且署经,而独守令以三四品行县监者受官教,实为不可,请依京官例署经。”上曰:“法有权经,不可执于一也。厚虽有罪,今已授之,不可改也。守令行职者受官教,其法已立,虽更立署经之法,固无关于利害矣。”沔更启:“边陲远于朝廷,守令所犯,见闻为难,若朝廷不知,则其心犹恐知之,未敢恣行,若或知而不之罪,则固无所忌惮矣。况边镇须择公廉正直之士任之,足以镇服人心。法虽有经权,厚之所行如此,不可复任也。国初虽一二品,悉皆署经告身,后乃立四品以上官教之法。今臣等欲立署经之法,虽不系于利害,亦为砺廉之一端也,请依京官之例。”上曰:“厚前赴锺城,能堪其任,虽有罪见罢,今从人望复任,是亦劝砺之端也。守令官教之法已立矣,且位至大夫,何更署经乎?”

○传旨礼曹:

王世子宗庙祭代行时,奠物乐悬祭器等诸事,并依亲享例。

10月13日

○甲午,遣工曹判书崔府,奉安太祖睟容于全罗道全州庆基殿。

○日本国通信使卞孝文回至庆尚道玉浦驰启:“臣等初到对马岛,宗贞盛受赐物,行四拜以致谢意,仍遣人为鄕道,行至赤间关,大内教弘径到赤崎浦迎候,翼日受赐物。赐物将至,教弘立庭下,躬身以迎,升堂跪受扣头,仍赠臣等衣服,厚遗食物。臣谓教弘曰:‘我殿下追念故大内之诚,命我等致奠。’答曰:‘叠受厚恩,感谢难尽。但使臣未行庆礼于国王,先受奠礼,恐国王非之,请于回时致奠。’教弘遂以臣等之来,驰报京都,乃发船四只护送,行至尾路,代官以无国王教书不护送。臣等行至兵库,使通事尹仁始先往京都报之,兵库守护官来谓臣等曰:‘今报使臣声息于京管领及伊势,皆无可否,但其出纳者言:“大内之报,时未回答,不宜擅自上来。”’仍言:‘国王年少,诸大臣擅权,以使臣支待各有所费,但于国有礼物,而于己无益,故托辞以拒之。若在尾路待报,则淹滞必久矣。使臣不待而来,甚善计也。’且言:‘伊势乃国王奶夫,方与管领执国政,王之所为,悉皆变更。主弱臣强,国事日非。’尹仁始回言:‘入京见太和守,太和守言:“何不待报而来乎?管领已议诸大臣,欲不接纳也。”仁始答云:“淹雨赤间关、尾路,已逾旬月,而回报不到,乃来耳。”太和守遂议管领,乃招仁始言:“管领亦云:‘业已来矣,不可拒之。’乃告于王,令左武卫依旧例以待。”’

臣等入京都,赍书契礼物到关,国王坐殿上,臣奉书契跪楹外,僧一人跪受,置王案上。臣以下正官立楹外,军官以下立庭,皆行四拜。臣云:‘两国隔海,我殿下闻殿下嗣位,遣臣等来贺。’楹内有人言:‘国王年少,当徐启达。’臣等乃出。其群臣数百入庭中皆蹲坐,人言:‘群臣贺新王,始通邻国也。到相国寺,祭先国王于殿内,设神位挂影。’太和守言:‘祭礼可从贵国之礼,国王年少,不能参,国俗本无拜礼。’管领以下大臣坐以陪祭,国王及母妃,皆潜往观焉。祭毕,与管领相会,太和守云:‘国王年少,管领实权。王坐当南向,使臣在东。’臣云:‘客东主西,礼也。’太和守言:‘然则管领在东,使臣在西可也。’臣示以不可之意,太和守云:‘地势如此,不可易也。’臣等乃入,管领坐东不起,臣呼太和守云:‘管领何不起?’乃起,相揖就坐。臣谓太和守云:‘聘问,古今通义。今遣回礼使否?’太和守云:‘旧无其例,不可遣。’臣等详陈旧例,太和守曰:‘已议诸大臣,皆曰:“旧例无回礼使,只有请经使耳。今将遣请经使矣。”’臣强言之,管领及太和守曰:‘详考文籍,实无旧例。国王年少,不能决,我等独专国事,不可以无例之事,自我为始。’遂以僧光严、祐椿为请经使副。臣等受国王书契礼物。国王寻薨,问丧制,云:‘罢市七日后,择吉烧骨葬之。大臣著白衣,不食肉,五十日而除。’臣等行至伊要,其护送者群聚号噪,持杖突入,将夺礼物而去。臣言:‘此皆汝国王管领礼物,汝等何至无礼如此?’再三开谕,亦不听,号噪愈甚,不得已给钱,乃止。至赤间关,光严追及言:‘先国王同母弟即位,年方九岁也。’至山口,祭故大内,爵币皆立奠。臣谓教弘曰:‘宜当遣使以谢。’教弘曰:‘旧例谢恩书契,皆授使臣以送。然使臣所言,甚合于礼,我当遣人以谢。’遂以僧德模、庆柔为使。臣等闻一岐岛倭剽掠济州船,虏人物而来,臣等请教弘及光严,力图刷还,教弘等移文志佐佐志,使刷之。到博多,闻被虏男女共七名在一歧毛道浦,其土主,呼子鸭打也。臣使副使尹仁甫及书状官申叔舟,光严亦令祐椿同往索之,遂得被虏人七名,到对马岛。宗贞盛欲为己功,谓臣曰:‘我再三请刷,其功不小,请留三人,使我进之。’臣答云:‘诚心至厚,我当启达,不必自献。’贞盛固请,乃留三人,付体察使李艺而来。

○上谓承政院曰:“前者传闻日本国王薨,尚遣通信使致奠前王,致贺新王。今卞孝文亲见国王之薨而来,何以处之?今闻卞孝文到日本国,本国初欲不纳,孝文经到国都,其国犹责以不待报而至,又遣使于我,托称请经,所答书契礼物,不付其使,而就付孝文。以此观之,不必更遣信使也。不遣使,则书契礼物,就付来使,而其契书并录欲不纳我使之语及新王年少待数年更遣信使之意何如?尔等与礼曹参判许诩同议以启。”诩启:“邻国之君薨,而新王继立,礼当遣使,致祭前王,仍贺新君也。但卞孝文才回,旋复遣使,似为烦数。且于水路,往来艰险,宜将书契礼物,就付来使,其不纳之语及国王年少之意,不录书契为便。”左副承旨黄守身曰:“臣意亦同。诩意但不纳之语、国王年少之意,并录为便。”都承旨李承孙、同副承旨李思哲议曰:“前日传闻国王之薨,尚遣信使,今孝文亲见前王薨逝而来,不可不遣使。且日本国使臣到一歧,力刷被虏之人,此即交通之效也。对马岛大内殿亦尽心刷还,此又与日本国交通之致也,宜当遣使。”上曰:“卿等之意,予皆然之。待卞孝文之来,更议之。”

10月14日

○乙未,亲传望祭香祝。

10月15日

○丙申,对马岛六郞次郞遣愁桂、三甫罗等三人,来献土物。

○刑曹启:“庆尚道昌原囚司宰监奴陈万斗杀良人,请依律处斩。”命绞之。

10月16日

○丁酉,命知印陈致中,领杠轴十只,载救荒米谷,向咸吉道。盖欲以杠轴输军饷于两界,试其便否也。

○掌令赵孜启:“金厚前赴锺城,坐赃见罢,今复任锺城,甚不可,请改之。且今巫女皆黜城外,使救东西活院病人,其称国巫者,占巫女二十馀人,尚在城中。请除国巫外,其馀皆属活院,使救疾病。”上曰:“厚虽有罪,今已复任,且边将以厚为能堪其任,请复本职,则今之复任,岂为不可?巫女之事,其来已久,不可遽革也。”孜更启:“大抵赃吏,虽至子孙,犹且不叙,况身犯赃罪者,不宜为民表率。如不得已,则差为本道军官,以备御侮为便。”因固请巫女之事,上曰:“厚已除拜,不可改也。巫女之禁,近已立之,严加纠察可也。予闻立法之初,至为严禁,后日稍复陵夷,尔等以已立之法申明痛禁可矣,何必更立新法乎?”

○司谏院上疏曰:

廉耻,士之大节;赏罚,国之重典。是故廉耻道丧,则贪墨之风不辑;赏罚失宜,则劝惩之道不著,岂可以贪污不廉之人,授边镇之重任,而失劝惩之道乎?金厚别无他能,但以武艺,特蒙上恩,任边塞之重镇,固当砥砺节义,图报圣恩之万一,乃不顾此,惟欲是从,既于部民,勒买牛马,乃与彼人,私相贸卖,轻犯边禁,擅设屯田,私费所出,虚张人口,冒支公廪,其贪污不法,莫此为甚。虽有射御之末技,何可复还其任,以为一邑之表率乎?虽复用之,以如此之所犯,其能肃整军令而镇服民心乎?今此四镇远于京都,邦禁稍弛,境连彼土,利物繁滋,岂可赦金厚之罪,以启万人谋利之心乎?须当痛绳赃污之徒,以严边鄙之令可也。况赃吏不叙之法,著在令甲,何至金厚,特垂恕假,轻毁成宪乎?大抵人之犯禁者,畏人之知而不敢恣行,若知而不禁,则非惟此人之无所忌惮,他人之闻此者,亦无所忌矣。且近年以来,禁部民之告诉,而守令犯禁者颇多。有如金厚之徒,毋或以贷,罚一劝千可也。《传》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何以为国?”又曰:“赏罚无章,何以劝沮?”此臣等所以再渎圣聪而不已者也。伏望亟收是命,以劝廉耻,以明赏罚。

不允。

○遣集贤殿直提学辛硕祖于庆尚道,宣慰日本国使。礼曹启宣慰仪注曰:“宣慰使到客馆,随宣酝由中门入,置宣酝堂中案上,于案东西面立,客人于门内道左,躬身祗迎,就庭中北面重行,行四拜礼。客人正官由西阶升堂,诣案前北面俛伏,宣慰使稍前西面传旨云云。执事者酌赐酒,授宣慰使,宣慰使受爵,西面立授,客人北面俛伏跪受飮讫,降阶行四拜礼,由西阶升堂,在西东面行再拜礼,宣慰使答拜后,设慰宴。若日本国王使臣与大内殿使人同处,则慰宴次,大内使送上副官人,序坐于国王使送船主押物之下,大内使送船主押物,序坐于其后行,大内使送伴从人,序坐于国王使送伴从人之下。若国王使臣强欲交坐,听。其坐次礼度,一依《六典》,宣慰使东壁,上副官人西壁。若客人不可,则答云:‘本国礼度,既如此,不可擅改。’开释晓谕。若客人固争以为不可,可宜从权,不必强之。”

○议政府据刑呈启:“《大明律》良贱相欧条云:‘良人欧伤杀他人奴婢者,减凡人一等;死及故杀者,绞。’本朝依此律,凡斗欧杀以下减一等,故杀者乃绞,已成格例。今讲解律,解此条曰:‘若欧死及故杀者,并绞。’乃以斗欧杀,并为绞刑,故各道观察使有依讲解之意用之。今更考之,右条内又曰:‘欧缌麻小功亲雇工者,减一等;至死及故杀者,并绞。’乃下至字并字,而良人欧他人奴婢之条,则不书至字并字,只言死及故杀者绞。以此观之,其死及故杀二字,文虽未莹,然既言欧伤杀,则其下死及之死字,以欧杀论之未稳。且讲解律,不解欧伤杀之杀字,则尤为可疑。又于律文内:‘威力制缚人,因而致死者,主使人不论良贱并绞。’而斗欧之条则于贱加等,于良减等。其初无害人之意而斗杀者,减绞从流;虽因斗而故杀者,减斩为绞,以示良贱尊卑之分者,深意存焉。既非中国颁降成书,而从注解之文,加入于死,实为未便,请姑从旧例。”从之。

10月17日

○戊戌,司谏院上疏曰:

立法固当行万世而无弊,爵赏亦必酬事功而无滥。法立而有可议之弊,赏行而不称于事功,则岂可著之令典,而垂于万世哉?顷者臣等以军士外叙之人准番到付之法,不宜施行,再渎圣听,未蒙兪允。臣等反复参详,此法之不可者有六。夫军士给到之法,考其行事苦歇与其仕日多少而给之,今外叙之人除授之日,削名本番,即充他人,其不干于本番,明甚矣,而例于军士准番给到,是乃以守令而受军士之仕到,殊无例焉,其不可者一也。

别立军功外,不用受职前仕,已有成规。今外叙之人,既免宿卫之劳,又保妻奴之养,例受褒贬,或陞资或改品,复用受职前仕,而等于军功之人,此亦有违仕到录用之法,其不可者二也。

爵命,人君之大柄而不可滥也,况今循资之法益严,一资一级,无功不授,而独于军士外叙之人,既酬治民之功,而今日例陞资级,又受无名虚仕,而他日复呈都目,行守令之一事而叠受官职,此实有乖于循资之法,其不可者三也。

今其法将外叙时,病日并计给到,此法尤不可行也。虽云昼夜在官,其于守令实仕,既不计病日,何独于虚仕,并计病日而准番给到乎?此法若行,则军士之外叙者以谓:“予虽移病,安坐以避难事,然于本番仕到,无有加损。”若遇厌苦之事,必称病以避之。此法之行,必启守令怠惰之心,其不可者四也。

军士多以遐方旅托,艰苦从仕,其于山行巡绰入直守更之事,不避祁寒暑雨,无不为之。外叙之人,安享一邑之荣,不行军士一日之事,而反收六年之仕,坐夺都目,此诚劳逸不均,其不可者五也。

以军士受京职者,昼虽勤于本司,然不著名本番,夜不入直,则不给其到,已有成法。今外叙之人,既削名本番,无异专不入属之人。且昼夜所为,皆非宿卫劳苦之事,而给其本番之仕,此亦有违于京官受职人给到之法,其不可者六也。以此观之,立一新法而弊固多端,此法虽大有益于国家,尚不可行,况其无益乎?伏望亟收此法,以杜爵命之滥。

不允。

10月19日

○庚子,日本通信使卞孝文来,引见于思政殿。其国王书契曰:

贵国之于弊邦,寔修好之世旧也,不趐溟涨辽夐,矧亦时属多故,未遑书问,玆蒙枉专价,特领贺私,何敢当?窃以不克家,增忸怩耳。土賝若干事,拜贶如别幅。薄产数件,聊致谢恳,笑留幸甚。别幅:彩画扇一百把、长刀二柄、大红漆木车碗大小计七十事、大红漆浅方盆大小计二十事、大红漆桶二个。

○义州牧使兪益明辞赐弓箭。

○召礼曹判书金宗瑞谓曰:“日本国王薨,新王即位,予令议遣使吊慰可否,或曰:‘日本,自古通好之国也。故前者传闻国王薨,尚遣通信使,今通信使亲见国王之薨而来,宜遣使吊慰。’或曰:‘水路遥隔,海贼兴行。且通信使之往,彼初欲不纳,不必更遣信使也。’将何如而可?”宗瑞启曰:“日本初欲不纳我使,及我使至国都,则责其不待报而来,又今遣使于我,其书契礼物,就付我使。以此观之,意有在也。昔金之于宋,以纳字献字相责,至宋大弱,乃用献字。本朝使臣曾到日本,其国史书朝鲜来朝。臣意臣子之于君父,十分尽忠,固其宜也,如日本,固非事大之比,又非救患分灾之国也。但虑后日或有不得已相通之事,故信使相通,修好久矣。今通信使才还,何必屡遣信使乎!宜以书契礼物,就付今来使臣为便。”上曰:“献字纳字之说,至此时言之,已晩矣,若水路险远,海贼为害之论则然矣。然今与彼使偕往,及其回也,又请护送船以来,则海贼亦不足虑也。更加商确以启。”宗瑞对如初,上曰:“予已悉卿意,当更议诸政府六曹承文院提调以定。”

10月20日

○辛丑,视事。

○都体察使皇甫仁回自咸吉道,上引见。

○初,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献策曰:

请于甲山郡知项浦之丘筑堡,且塞江边要害之地,设弓弩陷于贼路,置尖木于往来之滩,仍禁江外行路,自虚川江边至尹贤邦洞,作新路,以豆波洞、云宠、惠山等三里之人,定为统队,使手不释兵。又以芦洞、车军万洞、雀田已洞傍近之人,悉聚于惠山以南中德等地,定为统队,禁江外耕田。尹贤邦洞,乃惠山、三水堡来往者留宿之处,且贼路要冲。请筑堡于此,以傍近之民入而耕稼,令三水万户率军守护,冬则退入三水堡。且于知项浦、惠山口子、虚川江等处,加设烽燧十所,并筑烟台,又移本郡邑城于惠山堡,常令佥节制使防戍。

上命皇甫仁审视。至是,仁回启曰:“可依孝诚所启,独移邑城于惠山之策则本郡孤单,四无救援,移邑城于贼路要害,实为不可,郡人亦不欲迁,请仍虚川邑城。且甲山之民,无虑三百六十馀户,而守护之处颇多,只差千户三人不可,请加设一人。又会宁府高岭堡居人,欲于镜城之境细川置镇,如不得,则请移保于竹苞堡。臣以谓细川则防御稍缓,竹苞堡则亦为内地,故已设高岭堡于贼程要害,今弃此而移于他处不可。窃观吾弄草洞源桦坡距高岭堡十里,土地闲旷,宜于民居。请令会宁府筑壁堡,令本道监司刷流移人,量宜居之,当农则分三番,冬则分二番,十五日相递,往高岭堡防戍。”从之。

○刑曹启:“庆尚道善山囚僧义问杀伴僧;平安道龙岗囚张尚杀人,请皆依律处斩。开城府囚无叱知杀人,典狱署其每发人冢窃衣服,请皆依律处绞。”从之。

10月22日

○癸卯,召右议政申概、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户曹判书朴从愚、兵曹判书郑渊、吏曹判书朴安臣、礼曹判书金宗瑞、刑曹判书安崇善、知中枢院事郑麟趾、礼曹参判许诩、艺文提学安止、刑曹参判尹炯、兵曹参判辛引孙、户曹参判赵惠,议遣使日本可否。辛引孙、尹炯、安止、赵惠议曰:“彼虽不道,在我当尽其礼。永绝邻好则已矣,不然则当此庆吊之际,宜致礼信。然主少国疑,姑待安靖,通信修好,犹未晩也。若无声息,则来使之还,偕遣我使,庶为便益。”安崇善议曰:“交邻之道,礼信为重,前此日本国王易世,则是乃人道大变,义所当恤。虽或传闻,必遣使吊祭,以修邻好,其来久矣,况今前王薨逝,新君继立,卞孝文亦目睹而来,今以彼不尽礼为辞,薄邻国始终存没之义,则其于盛朝待邻之礼何?依旧例遣使,致祭前王,仍贺新君,庶合礼信。”申概、皇甫仁、权踶、朴从愚、郑渊、朴安臣、金宗瑞、郑麟趾、许诩议曰:“今彼使之回,遣使偕行,致祭致贺,礼之正也。然日本与我朝,虽曰邻国,非古列国交聘之比。前王及新王,皆年幼,虑有疑危,又欲不纳我使。且列国相交,非事大之例,必兼视恩信,今虽不行致奠可也,若新王则礼当致贺,但我使才还,旋复遣使,近于烦数,臣等谓彼使之回,依旧例致赙,兼致贺礼,待数年之后,新王稍长,国内粗定,特遣使修好,亦不失交邻之义矣。”又命议于领议政黄喜,喜曰:“日本初欲不纳我使,不可数遣信使,请于来使之回,就付书契礼物,以答其意,后当遣使,致赙致贺为便。”

10月23日

○甲辰,义禁府启:“拷讯柳惕不承,当更加搒掠,若不忍其苦诬服,则岂合事情乎?其邻里及狱卒皆曰:‘本不先杖,但惕初与赵自廉言曰:“以予之故,汝奴死矣。请勿诉于官。”’以此为疑端,乃加拷讯,犹未得情,处之何如?”上曰:“初非以愓为先杖,但有疑端,故拷讯之耳。今既不承当,以此决之。”仍命议于政府,佥议启曰:“初刑曹决杖自廉之奴,奴不告被杖于惕,今又惕之杖迹未著,宜当以此决遣。”从之,只罢愓职。

○召艺文大提学赵末生、户曹判书朴从愚、同知中枢院事李明德、兵曹判书郑渊、判汉城府事韩确、吏曹判书朴安臣、礼曹判书金宗瑞、刑曹判书安崇善、兵曹参判辛引孙、汉城府尹黄致身、同知敦宁府事李季疄、刑曹参判尹炯、户曹参判赵惠,议以五等旱田准五等水田收租便否。末生、磪、安臣、引孙议曰:“相准收租为便。”从愚、明德、渊、宗瑞、崇善、致身、季疄、炯、惠议曰:“差等收租为便。”又议年分等第之事,佥曰:“令其守令视其年等第,报于监司,监司更加检核,分等启闻,乃分遣朝官,更审以闻,皆下议政府。政府与六曹同议,定其等第以启为便。”上又谓曰:“遣使日本之议,卿等或有前日已参者,或有不参者。已议者,更加商确,不参者,各陈所怀。我国自祖宗以来,与日本通好,今闻变故而不之吊慰,不可也。然近日卞孝文之行,初欲不纳,且彼使托以求经而来,予欲于彼使之还,只答请经书启礼物,姑勿致赙致贺,因谕来使曰:‘从近或遣信使,待明年秋或后年春,随宜遣使何如?’”炯、季疄、致身议曰:“致赙致贺礼物,就付来使未便,宜即遣使。”末生、明德、从愚、确、渊、安臣、崇善议曰:“上教允当。”

○斡朵里佥知中枢院事童所老加茂来京启曰:“请于所居筑壁城,与管下人聚居。管下人上京时,用曾赐印信于书契以送。又挈北靑妻,归养父母。且具州兀狄哈种类不多,我与都乙温、卜儿罕等欲同五镇军马,歼灭之。”下礼曹,与议政府同议。佥议启曰:“壁城则可从其愿,其城之大小广狭,令会宁节制使量宜筑之。若管下欲上京者,都节制使考其前日上京疏数,依旧例移文礼曹以送。其挈妻事则令以会宁之妻,奉养其亲。往攻具州事则不答为便,若更言,则宜答以已知。”从之。

10月24日

○乙巳,传旨兵曹:

平安、咸吉道恒居人,备知其界山形地势及狄人情伪。自今以两道恒居人,除本道万户千户者,毋用三十个月,待满六期,乃授京职。且凡两道人除京职者,毋令上京,仍于本道防戍,以实边圉。若自愿上京侍卫者,听。

○庆尚道观察使驰启:“对马岛体察使李艺及宗贞盛所遣津江次郞等捕贼倭而来。”

○礼曹启:“王世子受朝参时,初严改称初告,二严称二告,三严称三告,皆击鼓为节。初告毕会,二告就门外,三告入庭。若击光化门鼓,则嫌于朝会,请于继照堂庭门外,别设鼓以击。”从之。

○谕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

今闻道内人民,自相喧说曰:“今于五镇,虽不入居,然曾下教旨有曰:‘姑为停寝。’,则后必有入居之时,常恐入居,以户内馀丁,分异出居,人少力微,不得力农,所居家舍园篱,故不修治,生业日疏。”予闻此言,良用惊骇。前者政府受教有曰:“更无本道人民入居五镇之令。”,则国家无复以本道人民入居之意,可见矣。今之喧说,不知出于何人耶?虽他道之民,尚欲使之奠居,共享生生之乐,况咸吉一道,祖宗肇基之地,其民之安生乐业,尤致虑焉,奈何居民妄度国家之意,反生疑贰,胥动浮言,以骇众听乎?卿以专制一道之任,固当随其所闻,曲尽卞说,以解愚民之惑。卿乃屡闻民之喧说,又见民之艰苦,而未有卞说致安之策,何欤?卿其知之。

甲孙回启:“今承谕书,更无受教之辞,则本道人民,勿令入居之意,隐然在于言表,皆非断然不复入居之意,而姑停之云,则亦终不得已之辞也。民之讹言不息,浮动不安之事,臣常切切于怀,其前受教内不复入居之意,难可以口舌卞说,使愚惑人民涣然解听也。且姑停之文,既已颁于民间,传相习闻,虽反复告谕,将不信听。夫下民胥动浮言,疑贰不安,君上作诘晓谕,以达上下之情,古今之通义也。稽之于古,《多士》、《多方》、《盘庚》、《大诰》之类,载诸书史,班班可见。臣愿特遣朝官,赍擎本道人民不复入居之教,下界开读,则人人翻然解悟,安居乐业,流离迁徙者,亦皆还归田里,流亡顿息,此愚臣致安之谬策耳。伏望上裁。”上又回谕曰:

前者卿启云:“以本道人民毋令入居之意,特下圣谕,丁宁晓谕,以安浮动。”今又启曰:“特遣朝官,赍擎本道人民不复入居之教,下界开读。”且以《多士》、《多方》、《盘庚》、《大诰》援例言之,然时异事殊,不可执一论也。《多士》,训于商民迁洛之时;《多方》,诰于淮夷叛乱之后;盘庚迁殷,大家世族安土重迁,而小民惑于利害,不适有居,故谕以迁都之利;周公摄政,三叔流言,而周公东征,故大诰天下之民;汉武帝穷兵远讨,重困民力,而桑弘羊又请屯田轮对,劳扰天下,故下悔过之诏;唐德宗兴戎远近,变生都邑,而李希烈等各守藩镇,致其疑惧,故下罪己之言。此则古昔帝王观时势之不得已而然耳,卿意以当今之时入居之事,无异于盘庚、成王、汉武帝、唐德宗之时之事欤?本道之民,性本愚直,人听谎说,易为惊惑,其在太宗朝再兴讹言,国家将尽杀道内人民。逮予即位,又说云:“国家将下三道之兵,水陆并进,尽杀道内居民。”胥动浮言,汹汹不靖,累至于此。然其时尚不差遣朝官晓谕之矣,况今浮动之言,不过入居而已,以如此小事,惊骇忧惧,特遣朝官,面诱解说,于政事大体何如?咸吉道,祖宗兴王之地,实周之邠歧,汉之丰沛、唐之太原,固非他道之比,然其为赤子则一也。若疑咸吉人民浮动之说,遣朝官下谕书开说之,则下三道富实之户,闻风效辙,户内馀丁,分异出居,所居庐舍,故不修治,则将若之何?当此之时,又遣朝官,下谕开说以安之乎?其不可也审矣。卿前日虽未详予意,而观近日所降谕书,足明予意,可以晓解愚民之惑,何数数烦请耶?前后下谕之意,卿其知悉善处。

○司宪府启:“《经济六典》,节该:‘士大于各司,私通书状,耗窃官物者,授受皆以不廉论。且闲散私行者,出入各官各驿,以致雕弊,其非乘驲者,不得入诸郡及各驿。违者,主客皆罢职论罪。’近来大小人员不顾成宪,恣行犯法,京外官吏,亦以一时人情,枉法相应,非徒失误公务,抑亦多端收敛,弊及民生,请申明举行。”从之。

○传旨礼曹:

开庆寺,祖宗愿刹,且密近陵室,今后禁儒生出入。

10月25日

○丙午,雷。

○承旨等贺宗贞盛捕送贼倭,上曰:“昔己亥年征对马岛时,人以为未为善战,然自此边圉帖妥。今虽为寇,亦小事耳。今其岛主尽捕贼倭以送,实是己亥征讨之效也,足为庆事,然勿贺。”议政府六曹又进贺,不受。

○王世子出后苑,命晋阳大君瑈、都承旨李承孙、书云判事李纯之、行司直闵孝权、校理李英耇、注簿金淡、朴允昌,试量田。

○宗贞盛遣三未仇老等四人,来献土物。

10月26日

○丁未,谕平安道都节制使:

今咸吉道都节制使驰启:“有野人来告:‘达子唫昔日不纳之嫌,将于今冬明春来侵。’”卿知此意,防御诸事,曲尽措置,毋堕术中。然不使民心浮动。

○传旨户曹:

曩以年歉,减四部学堂生徒之廪,其复给之。

○谕咸吉、平安道都观察使、都节制使等:

进献松骨捕捉之事至重,今闻考察之方,似为迟缓。且近以节候温暖,松骨不来为辞,然前此九月初吉气暖之时,亦得捕之,则松骨之来,不关于节候寒暖也明矣。如此迁延,不为用心,而乃至立春之后,则无如之何。今年失稔,故严加考察,似乎不忍,然以失稔之弊,不谨捕捉,万一有若壬子年骚扰之事,则其弊不可胜言。卿以任重大臣,不念国家大体,缓于考察,予甚虑焉。卿其知悉,分遣察访检律,纠察械机,更以辛酉年传旨事目,广晓民间,曲尽措置。

10月27日

○戊申,召黄喜、申概、河演、皇甫仁、权踶、郑麟趾,议贡法便否曰:“各道之田,一二年之间,未易改量,姑将旧田案,审其田品,先分五等结卜束把,改作顷亩步法,以收九等之租何如?若以为可,则今年将毕审下三道之田乎?抑将只审全罗乎?且分遣敬差官则所见各异,虑恐分等不一,欲别遣大臣一人,摠治其事,是又何如?且量田,其事匪轻,欲于今年姑试衿川、水原等地,亦何如?”佥曰:“已于三道,皆行贡法,今分田品,只行于全罗,而不及庆尚、忠淸,则收租之法,彼此不一,并审三道为便,但当年歉,别遣大臣,实为有弊。今委遣敬差官,令监司兼掌其事可也。若欲试量田,则衿川之田,不备五等,宜试于水原府。虽今年未毕,未为不可。”又召大司宪闵伸、执义林仁山、掌令赵孜、持平申自守、左司谏愼几、知司谏申自谨、献纳金淳、左正言尹沔、右正言禹继蕃、集贤殿副提学崔万理、直殿李季甸、金汶、应教郑昌孙、卢叔仝、校理鱼孝瞻、修撰河纬地、梁诚之、宋处俭、博士李垲、李芮谓曰:“改随损给损之制为贡法,试行于三道,但虑矫枉过直,百姓或有愁叹,予已知贡法之不便。且初以贡法为便者以为:‘欲行贡法,不可不正田制。’今欲年分九等田,分五等以收其租,又虑改量土田,非一二年所能为,欲分遣敬差官,姑将旧田籍,审量田品,先分五等,改结卜束把为顷亩步法,视年上下,以收九等之税,议诸政府六曹,皆以为可,尔等以为何如?若分田品,则八道皆然,然今年先试于下三道何如?且欲姑试于水原、杨州等地,是又何如?”伸启曰:“改量田,实为便益,然未易遽行,姑于未量田之前,先分田品,以收其税为便。”几、仁山、自谨、孜、自守、继蕃曰:“此乃便民良法,欲行其法,何计小弊?”淳曰:“年分九等,似为不可。前此各道分年等,率以下等年为中等,中等年为上等。今纵使分为九等,孰能精察年分,以为九等乎?”沔曰:“此虽良法,不可行于凶歉之时。”万理、季甸、汶、昌、孙、叔仝、孝瞻、纬地、诚之、处俭、恺、芮曰:“今当年歉,不宜汲汲,宜待丰年。且年分九等不可,但分为三等或五等为便。”

○传旨:

卞孝文之往也,日本国初欲不纳,予以为不必复遣信使也,然自三韩相与修好。且孝文亲见国王之薨而来,若不遣使,则今新王年长,必谓朝鲜于前王,致赙致贺,予之初即位也,独不遣使,是待我不如前王也。如此则我国后虽遣使,彼岂以为郑重哉?若然则后日区区遣使,亦为不可。以是观之,宜当遣使。予初以领议政随后遣使之议为然,但以水路阻险,海贼兴行,欲于来使之回,偕遣我使,议其便否,以为可者颇多,予亦以为与来使偕往,则海贼不足虞也,决意遣使,其荐可为使副使书状官者。

○遣义禁府镇抚安崇直于庆尚道,鞫对马岛捕送贼倭。

10月28日

○己酉,以洙为醴泉君,惠宁君𧘿之子也。

10月29日

○庚戌,赐童所老加茂笠环刀。

10月30日

○辛亥,亲传朔祭香祝。

○右献纳金淳献量田便宜之策:

一,一邑之田,小不下数千馀结,多至万馀结。今以敬差官二十馀人及其春分之前,毕分三道之田,则务要速毕,不逐田亲审,而一平之内,遥度定品,非徒贻弊万世,有违圣上改分之意。请今年一道,明年一道,毋限岁月,详加分辨。

一,敬差官虽皆刚明之人,田品之分,或非所长,其于曾不经行之郡,专不知水源深浅、土性肥瘠,而遽使定品,虽一亩之田,若以下为上,则千万世倍纳田税之弊,不可胜言。须令其官守令先分境内田品,以报敬差官,敬差官与其守令参详更分。

一,冬月冰雪满田,难以详辨。虽无冰雪之田,土气冻坟,形色变易,其于五等,未易的见。且万世之法,不可一时遽定,而今下田之税,已减四斗。若贡法未定之前,虽为仍行,犹愈于今日之急速而反致民怨也。须缓期限,每年冬初春节,分遣定品,毋致差误,以除民怨。

一,年分九等之法,虽为详密,然品级过多,奉行官吏参酌定品实难,请减九为六。

十一月

11月1日

○壬子朔,对马岛体察使李艺回到庆尚道善山府驰启:“宗贞盛搜捕贼倭时罗沙也文等十三名,以授臣等。贞盛及诸酋长遣津江次郞等九人,护送贼倭一名,当搜捕时,自刭死,斩首而来。又悉征贼倭所夺财物兵器而还。”

○宗贞盛管下曾虏中国浙江昌国卫军徐成,至是贞盛付艺而送。

11月2日

○癸丑,下教户曹:

我国损实之法,见于金祉所撰《周官六翼》,盖自高丽已行之矣。此虽美法,然收税轻重,出于官吏一时所见,轻重大失,民弊亦多。且逐段损实,自古经传无之。夫贡法,中国自三代以至于今,行之不易。本国已于下三道试验,其间节目,有未尽处,今宜详度更定,庶几便民。

其一,前此三等田,尺长短三等田方面,其差虽均,然实积之差不均。今各等旱田水田,一样改量,租税视等加减,以遵古制。既遵古制,则其计指田尺结卜束把,不依古制,仍旧未便,宜用周尺改量。然一二年内,未易改量,姑将旧田案,先分五等田品结卜束把,改作顷亩步法,以收五等之租,庶几古制时务,并行不悖。

其二,向者分道为三等,分官为三等,分田为三等,实为未精。盖水田,下三道多膏腴,京畿、黄海道次之,江原、咸吉、平安道又次之。旱田膏瘠则八道大概如一,又旱田所出,不及水田。今当水田旱田各分五等,旱田第一等,准水田第二等;旱田第五等,在水田第五等之下。各道各官勿分等第,合八道之田,但视田品分等。

其三,《周礼》司稼之官,巡野观稼,视年上下,以出敛法,则贡法视其年之丰歉,上下其税可知。今亦以上中下三等,各分三等,合为九等,止分三等,则上下之间,租税轻重悬绝。若分九等,则虽不中,不甚相远。每岁季秋,各官守令审禾谷结实之状,报年等第于监司,监司更加检核,水田旱田,各别分等启闻。若各官禾谷,大有不同,则分各官等第启闻,下议政府六曹施行。惟尔户曹,晓谕中外。

○黄海道观察使驰启:“平安道漕转船三十九只败于助尼浦,二十一只败于业淸江仇乙浦,五只败于椒岛,四人溺死。”下谕观察使,给败船人衣食救疗。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大小行幸时,侍卫步甲士,常不预先拣择,而每临时充定,故体貌长短不一。且体弱残劣,不合瞻视者,相杂近侍,军容不整。且于《六典》,骑步兵,本自区别,今不先分骑步,而以骑兵猝定于步卒之任,不合大体。谨考《六典》云:‘带甲执抢,能走三百步者为上等,二百步者为中等。又为手搏技能胜四人者为上等,三人者为中等。’然不试身长,且不试射御能否,一以走力试取未便。请依《六典》步甲士取才之法,稍加增损,择身长八尺一寸以上壮勇人,试步射一百八十步,三矢内二矢、骑射三发一中以上,试举百斤重物,能趋三百步者,取六百人,以为定额,分属于甲士六番。”从之。

11月3日

○甲寅,对马岛体察副使牟恂先来,引见于思政殿。

○遣汉城少尹郑而汉于庆尚道,与安崇直参鞫对马岛捕送贼倭。

○庆基殿奉安使崔府回自全罗道启:“臣闻今年将分下三道田品,臣沿道亲见,冰雪满田,难分其品。且三道今年不稔,姑停敬差之遣,以待明年秋何如?”上曰:“予已知悉。”

○初,上欲面谕改量田及分田品之式,驿召全罗道都观察使李孟畛、庆尚道观察使李暿、忠淸道观察使金铫,至是乃来。

○命给宗贞盛所遣津江次郞等九名襦衣各一领。

○兼成均注簿李甫钦上疏曰:

设险保民,有国之急务也。方今圣德远被,夷狄宾服,国家闲暇,内外无虞,而筑城之役,无岁不举者,诚以尽有备无患之道也。然臣闻近年所筑诸城,率皆颓圮,臣反复思之,非特吏民之不用心也。盖自戊午年筑城新图颁降以后,官吏不达立法之意而守法之弊使之然也。其筑城之法,以为内面填石十六尺,其上作为阶砌,布以薄石者,盖虑其专筑泥土,则易至倾圮耳,初非有异意也。臣常历观庆尚一道诸城,大抵筑城之地,运石之所,远则几三十里,近则十馀里,役民数十名,一日所运,不过一二石而已。是以石城一尺,虽至用人六七名,未有一二岁而毕筑,虽或毕筑,亦未有期月而未坏。万民以此而失所,官吏以此而得罪,其弊一也。垒为阶砌,布以薄石,万一御敌之时,人不得易以上下守备,其弊二也。寇则乘隙,攻击其一二石,则内面杂石,其势自然颓圮,反为利敌之资,其弊三也。以其上无覆土,故一有雨水,则水润城基,随即圮坏,其弊四也。臣愚妄谓内面填石,不必须广十六尺,重困民力,然后可坚其城也。外面六七尺则专用大石而筑之,内面七八尺则杂以土坚筑之。筑毕,然后覆土二尺,乃覆莎土于其上,使之向内倾写,水易就下,一如都城之制,则人得便于上下,而可以成制敌之功矣。当其筑之之时,堀其濠池之土,以填城之内面,随堀随筑,则不必更用民力于堑濠,城垂成而池亦深矣。然则以前日一城所筑之功,可以筑二三城,其为利国便民,不可以一二计也。大抵雨之入土,不过一二尺。石城之上,筑土二三尺,水不得入,则虽经百年而必无颓圮之患。臣所以知此者,非臣之臆计也。臣尝守军威县,军威旧所筑迎日城三十七尺,自庚戌至戊午凡九年之间,未尝倾圮。城图颁降以后,以为内不填石,乃去莎土,布以薄石,一朝之雨,遽即颓圮,是臣之亲见也。立法以前所筑诸城,用力少而完固,立法以后,用力倍多,而反易颓落,以其不达立法之本意,而用法之弊至此极也。夫役民,国之重事也。倍用民力,而反为无用,此岂国家之本意哉?臣之腐心于此,为日已久矣,敢以臆见,仰渎天威。

下兵曹,与政府同议以启。

○礼曹启:“大小人民,当初丧窘迫之际,未能猝办棺椁,国家特设归厚所,令施纳公私米布,存本取利,易其材木,造棺椁卖之,永世不泯,使民无憾。近来礼葬所用及诸处赐与棺椁,并令所造之。因此私卖棺椁,不得如旧,且米布失本,有违设立之意。请以本所别坐干事,分掌其事。别坐一人、干事一人掌公用棺椁,别坐一人、干事一人掌私卖棺椁。”从之。

○兵曹启:“前此外方充补甲士取才入格者,不更试于京,故监司与都节制使同试其艺,以重其选。今已立京中更试之法,且文武科鄕试,监司亦不亲试。请自今监司使守令试取,转送于京。”从之。

11月4日

○乙卯,命晋阳大君瑈、左赞成河演、知中枢院事郑麟趾,与全罗、忠淸、庆尚三道观察使敬差官等往东籍田近地,试分田品。

○前判中枢院事吴陞妻亡,以妓锦江儿为妾,专干家事。时陞年八十,锦江儿常密与人私,升老耄不知。又与陞奴奸,升知之,熏炙奴足心,杖杀之。司宪府推劾启曰:“锦江儿欺诳大臣,恣行无忌,甚为奸恶,律当杖八十。然不可以此惩之,请依律杖之,又于咸吉道四镇,永属为婢。升之杀奴,亦为残忍,请并罪之。”上命杖锦江儿,属镜城官婢,升以年老不之罪。宪府又启:“陞虽年老,本非奸所捕获,而杖杀其奴,残忍莫甚,有乖大臣之意,请罪之。”命安置京畿竹山县。

○上谓承政院曰:“户曹与政府庶务烦剧,漕运之事,虑不及察。尔等亦因事烦,未得检点。因此屡致船败之患,予甚悯焉。今欲别立一司,择堪为提调郞厅,全委漕转之事,以久其任,尔等其稽古制以启。”

11月5日

○丙辰,以李艺为中枢院副使,牟恂加二资,赏获贼倭也。

○分遣敬差官二十人于全罗、忠淸、庆尚道,分田品等第。户曹启分田品事目:“一,下三道水田,膏腴之地多,而瘠薄之地少。京畿、黄海道水田,膏腴瘠薄相半,而江原、咸吉、平安道水田,瘠薄之地尤多。下三道旱田水田之曾定上中等者则乃以勿论水旱,禾谷茂盛者而分其等也,今则将分九等年分及灾伤而收租之矣。请以前上等旱水田名为第一等,中等旱水田名为第二等,其中曾分等不中者,或陞或降,务要得中。其前定下等水田内,虽无水源,若地品膏腴者,并于第一等第二等第三等,从宜改定。且地势虽高,沙土相半,若引水灌漑,禾谷丰登者,亦当酌量,定于二三等,又其次者,定于第四等,其中沙石瘠薄,无异江原、咸吉、平安之最下水田者,定于第五等。若川防灌漑处,不在第五等例。

一,山田内,虽山腰山下之田,若土厚禾谷茂盛者,亦更酌量分等。

一,今分田品,非量田之例,事乃简易。请五等字号,刻之于木,亲执施行,毋得委诸吏辈。

一,分田品时,守令或有不顾立法之意,以塉为膏,贻弊于民,或干誉百姓,自用己意,以致误错田品者,敬差官随即罪其色吏,甚者移文监司科罪。

一,诸敬差官,既分地品,监司随即更审,如有等第上下失中,则使之改正。

一,敬差官如有不勤职事者及作弊者,监司启闻施行。

一,大抵凡事欲速,则不精,毋令限日,徐徐细分。”

11月6日

○丁巳,命囚倭贼十三名于庆尚道尚州。

○礼曹启:“江原道蔚珍人金检真母,夜为虎所攫,检真逐虎夺母,终夜救护,翌日母乃死,检真庐墓尽礼。请旌门复户。”从之。

11月7日

○戊午,上以书出示承政院曰:

体察使李艺到对马岛,有中国之人徐成者请从而来,艺拒之曰:“不闻岛主之言而带去不可。”其人请于岛主,岛主作书契付送。今甲议曰:“通信体察之事及捕来贼倭等事,此人尽知之,若解送中国,则必传说无遗矣。当于江原道安置。”乙议曰:“前此或有逃来唐人解送京师之时,议者云:‘必言我国通倭之事,请留不送。’皆不听而解送。于咨文内,或言通商之事,或言遣使通信之由,故近日奏闻时,心无内愧。若于其时听议者之说,则近日奏闻,必有穷辞矣。今此人留而不送,则后日又有逃来人,将何以处之?其人又留不送,则留者多矣。”甲曰:“此人随我使而来,体察使之事,必先言之。后虽有逃来人,体察使之事,必详问则乃言,不问则不言矣,比此人为缓也,后人不留可矣。”乙曰:“后人所闻所知,与此人无异,而此人先言之,后人有问,乃言之,何轻重之有?疑此人而留之,不疑后人而不留,是何意也?今日留之则明日亦留之,今年留之则明年亦留矣。永不送还则已矣,数年之后,不得已送之,则其人必言前日逃来人数,于其时朝廷问之,其可以尽死对之乎?且近日因唐人之言而已降敕矣。自今以后,唐人还京师,必详问其所闻,本国交通之事,尽知之矣,终可讳乎?此人留之,后人入送,而可必其无后患,则但留此人之说是也。其轻重别无相远,而必留此人,则不惟乖于大义,其轻重利害安在哉?岁月既久,则习知本国语音,逃往辽东,亦可虑也。”甲曰:“今此事势,可疑者多。留置隐僻处,合于行权。若后人之事,亦随其势而议之,何必预料之乎?昔庚子年回礼使得二唐女以来,置于江原道,随势行权,已有前例。若虑其逃亡,则当置于济州。”乙曰:“前年岛倭所获唐人几乎千数,后日频频而来无疑。凡事不究始终而处之,后必有悔。于庚子年,通信倭邦,不敢显言,故留其女不送。今则不然,通信倭邦,接待倭使,遣使贼岛,朝廷若问之,不敢隐讳。前日朝议已定,况男丁逃之不难,非妇女比乎?若入送济州,倘为风所飘,如近日之事,则当如何?”甲曰:“本国无朝廷之令,而送还汉人,以千百数。观其事势,虽不送一二人,何缺于事大之诚乎?”乙曰:“枉尺而直寻,则必至于枉寻而直尺矣;一人留之,则必至于留百人矣。”甲曰:“近日辽东摠兵官曹义奏曰:‘朝鲜王至诚,所得汉人皆送之。其边将亦知王意,厚待以送,请赏赐以褒之。’今通信使之回也,唐人有欲随使船而来者,给米二斗黜之,李艺等亦不听汉人之请,待其岛主言,乃率来。朝廷若闻之,则谓我国何如哉?”乙曰:“朝廷闻官船被捉之事,则与奏本时时窃发之言相应,闻遣使体察,则与给印通商相应。此人虽详说所知,未见其有害也。”甲曰:“济州捕获之贼,皆上国之贼也。本国不杀而留之,三岛皆喧说,朝廷问则何以处之?”乙曰:“济州之贼,国家必不久还送。后之逃来汉人亲见而来,亦皆留之乎?近日奏本言:‘水路险恶,未易往来。’朝廷若闻体察之事,则谓与前日所言不同,或令招安岛贼,或令推得唐人,亦未可知也。”乙曰:“奏本所言水路险恶、未易往来者,只言不合多将战舰,以行致讨耳,岂可我之赤子为贼所虏,坐视不取乎?且朝廷如有招安岛贼,推得唐人之命,则固当开谕倭贼,招安推刷,虽不尽如敕命,具陈事由,朝廷必不责于我矣。前此敕令我国,捕送杨木答兀,而我国未能捕送,朝廷亦无责焉,此其验也。”二说皆有理,拟议以闻。

11月8日

○己未,命兵曹,录战亡李巨源长子巾之。昔野人寇庆源府,兵马使郭承佑战败,马中箭而毙,巨源以其马授承佑,承佑得免。巨源依大树力战,矢尽为贼所杀。国家既录次子都致,至是又录巾之。

○议政府据吏曹呈启:“承文院吏文专业者,拘于一官,人不乐学,故曾立月课一等入格者加资之法。今立行守之法,虽议政舍人六曹郞官,必满三十月,然后乃加一资。既无别例超陞之处,独承文院,尚仍旧法,满三十月随例加资,而又一等入格,则每年别例加资,于三十月之内,以两途再三加资,有猥滥之弊。今后一等入格者,毋即加资,别给一上考,通计褒贬等第,满五考三上以上者,不计月数加资。如此通计,则二年内或至六考者有之,请计五考加资,其馀一考,合计于后五考。且一等入格人数,元不详定,以提调一时之议定之未便,请以五人定额。如此则劝励之方不废,而亦不乖于循资之法。”从之。

○安崇直、郑而汉驰启:“今鞫贼倭,其所夺之物、杀害之数,皆坚讳不承,时未得情,其贼魁则时罗沙也文也。”回谕曰:“杀害之数、抢夺之物,不必细鞫,但问魁首及参谋者,分其轻重而已。”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

卿曾启:“有野人来告:‘达子衔昔日不纳之恨,将欲来侵。’故防御诸事,令镇堡备之。”予已知卿预防之意。今回自京师者言:“建州卫野人,与海西达达同谋,将欲入侵辽东。”故总兵官使于连山把截,镇守预待。且总兵官曹义谓我使曰:“辽东地面,防御完备。右贼或有往寇汝国,予惟彼人凶狡有馀,冲东击西,弃实击虚之术,靡不知之。辽东以北,已有长城坑坎,军兵数多屯聚,备御有实,势不得攻坚,而来侵我国,是可疑也。曩者忽剌温诸种连续来朝,今数月之间,无一人来者。近居兀良哈之类,至于卜儿罕,亦不来朝,无乃深处有兵事而致然欤?是亦一疑也。”卿悉知此意,益谨备御。今礼曹判书金宗瑞献议:“凡察、李满住等,与海西诸种同谋,则必来我国矣。何者?李满住有宿怨于我;凡察以存留斡朵里未尽率去,亦怨于我,又有前来达不纳之慊。有此三衅,故意必来侵。若凡察等鄕道而来,则彼人尽知我虚实与山川险易、道路迂直,分兵见形于会宁,使会宁军马及都节制使援兵,皆聚于会宁,然后分率劲兵,由虚水罗,经到茂山堡,则本堡孤单,势难能守。若此堡失守,则此堡以下至于龙城、镜城,皆不入保,故虏掠无难,而会宁及都节制使之兵,皆不及救,彼不出此计,则多率军马,直到会宁,佯示入寇之状,多般劫掠,纷纷扰扰之间,尽率留存同类而去,固其本心也。”献议如此,意外之变,亦不可不虑,卿其知悉,尽心措置。其未尽可行条件,随宜施行,条列以启。且阿赤郞耳、伐引等处,境连忽剌温,两处野人,互相来往,故深处事变,无不尽知,潜隐备细见闻,连续启达。

○以忠淸道砺山郡,还全罗道。

11月9日

○庚申,遣谊城君㝐,奉安太祖睟于庆州集庆殿。

○对马岛宗盛家遣小大郞等二人,宗彦七遣皮孔古罗等二人,宗彦次郞遣皮孔古老等二人,来献土物,赐衣服笠靴。

11月10日

辛丑,雾四塞,咫尺不见人。

○左正言尹沔启:“宗室诸君,以某君称之,若元尹正尹则皆以名称之,有乖尊宗室之义。请元尹正尹,亦称别号,毋令称名。且别侍卫去官之时,若无五品,则以六品超拜四品,于行守之法,甚为未便。若无五品,则毋以六品超受四品。”上曰:“予将议之。”

11月11日

○壬戌,王世子率百官,遥贺圣节。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续兵典》武经讲习条云:‘三品以下武经习读官二十人定额,口传讲习。三四品能通七书者,提调特荐叙用。五品以下及训链观五品以下,四孟朔取才,能通七书者叙用。时散五品以下自愿取才者,亦听。诸到宿衙门取才二三等入格者,依春秋都试例给到。’又武科入格者春秋链习条云:‘各年武科入格人等,每年春秋步射二百四十步、一百八十步、骑射一次试取,一等入格者叙用。武经讲习时,兼试《将鉴博义》、《赎兵典誊录》。’春秋都试条,节该:‘步射骑射片箭击球等事诸艺,通考施行。三军甲士别侍卫成众爱马及闲良人各品良妾子自愿者,并令试取,一等入格者叙用,二三等入格者给到。’曾依此法试军士及成众爱马各人,一等入格人内,前衔则除职,时行则加资。然本朝循资之法甚密,东班各品,须经五考三上满三十月,然后乃加一资。武艺试取,各品则于春秋都试及武科链习武经讲试,不论加资久近,一等入格,则例皆加资,故一年内再授二资者颇多。且五品以下,皆有都目。既以取才加资改品,又以都目计到改品。且武科入格人则一人俱试链才武经,以一身而两途升迁,实为猥滥,今更磨勘以启。

一,武科入格者春秋链习及武经讲习等事,毋令别分等第,叠授其职。其春等武才试取人画数,于春夏孟朔武经取才人画数,合计分等;秋等武才试取人画数,于秋冬孟朔武经取才人画数,合计分等。如或一人,俱试两才,则合录两才画数,第其高下。

一,一等入格人内,前衔则除职,时行则并给到。甲士别侍卫一等入格者,给到二百;二等,给到一百五十;三等,给到一百。忠义卫一等入格者,给到五十;二等,给到四十;三等,给到三十。各于本处到宿及仕日,合计叙用。

一,一等入格人内,本职有褒贬之人,则每于一等入格之时,随即别给。

一,上考通计,于本职褒贬等第,满五考三上以上者,不计月数加资。且合计褒贬等第及别给等第,则二年内或至六七考者有之,计其五考加资,其馀考,合计于后五考。

一,一等入格人内,其不得计到陞品者及本职无褒贬之人与夫无属处之人,则不计年限,二次居一等者,乃加一资。

一,凡二三等入格之人,并皆劝励,独前衔及本职有褒贬之人与夫不得计到陞职之人、本职无褒贬无属处之人等居二三等者,不为褒赏,则劝励之方未周。右人等二次居三等则准一次二等;居二等则准一次一等,以此准计加资及除职等事,如上施行。

一,春秋都试之人一等入格,前衔则除职,时行则并给到。甲士忠义卫别侍卫等给到之数与无属处无褒贬等人加资及有褒贬等人别给,上考节目,并依前项施行。其他成众爱马人给到,亦依甲士别侍卫例施行,各于属处到宿,合计陞品。其时散各品及闲良人各品良妾子等居二三等者一二等准计之法,又依前项施行。

一,一二三等入格人数,元不详定未便。今后春秋都试之人,一等七人,二等二十三人,三等四十人;武举入格之人,一等三人,二等五人,三等十人,以为定数。每等以画数相近者分之,若画数悬隔,则不必充数。

一,内禁卫则东西班正三品以下,勿论时散,选武才特异且有智略者六十人充差,并皆除职。革到宿,计仕陞,选其任,与他军士有间。且于每年春秋,试才陞黜,每月观射,例皆参试,已别给仕。请于春秋都试及武经习读武艺链习等事,勿并试取。”从之。

11月12日

○癸亥,忽剌温指挥伐宋等四人来献土物。

○平安道都观察使赵克宽驰启:“碧潼郡所产之玉,贪利者潜往采之,被虏可虑。请塞玉穴,使不得采之。”回谕曰:

予曾虑营利愚民潜往窃玉,或为贼所虏,已令民间毋得用其玉,今其民犹不畏贼,敢行盗玉。若不填塞玉穴,以绝其源,则弊将难禁。前者玉工洪仲河曰:“可役一百人,输运大石,掩其穴,则虽极力动摇,终不能发。”今用几人运石,往填彼穴,则民不能开发,果如仲河言欤?卿其详究以启。

11月13日

○甲子,置田制详定所,以晋阳大君瑈为都提调,议政府左赞成河演、户曹判书朴从愚、知中院事郑麟趾为提调。

11月14日

○乙丑,亲传望祭香祝。

○命左赞成河演、知中枢院事郑麟趾、判书云观事李纯之、注簿朴允昌、全淡等,往京畿安山量田。户曹启量田事目:“一,量田所用周尺计五步,木尺造作,面刻十分。量田时步外馀数,量用量绳,每步着小标,每十步着大标,一日内累次校正。

一,今量田,以方五尺积二十五尺为一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百亩为一顷,五顷为一字,馀数不用。

一,山谷及陵坂倾侧水田则塍最多者,于实积减二十分之一,次多者减三十分之一,又次者减四十分之一。平地不在此限。

一,私处家舍基地及苎楮莞田果园漆林竹林等凡有利益处,以他’田之例量之。若公处及寺院基地,毋令并量。

一,一人所耕连伏者,虽曾岐而分之,听其自愿,都量合录。

○宗贞盛遣老古罗、沙也文等八人,来献土物。

11月15日

丙午,奏闻使工曹参判郑苯赍敕回自京师,王世子率百官出迎于慕华馆。敕曰:

得王奏:“遵依令边将严谨巡守,遇有倭寇声息,即当飞报。”具见王之忠诚。及奏令臣郑苯识认漂海遭风人赵郭失里等六名,今认系王国人,赵怪失伊即赵郭失里,康权土即江官土,文弟万即门帖麻尼,金草松即金赛松义,吴俊毛知即吴真莫弟,金于讷只即金何那吉,俱与脚力口粮,付苯带回。其防御倭寇,必有其道,王宜审处,以图长久,必使彼知所畏惧,不敢放肆,庶无边患。

上赐赵怪失伊等襦衣毛冠,还送其鄕济州。

对焉岛体察使李艺来复命。

○敬差官郑轼回自咸吉道启:“自安边至五镇,禾谷布野,民无饥色。路傍沟壑,以至幽深村落,臣遍行搜觅,无有一尸,问于闾巷小民则皆曰:‘春夏之交,民间非不饥也,饥馑之馀,疾疫又兴,人多死亡。然特蒙上德,连承赈济,安有绝食致死者乎?’问诸监司边将守令则所答亦然。又巡至本宫奴婢居处,招其有知识者,辟人开谕上意,亦如凡人之言,马边者所启之事,终无可验。人言:‘只因疾疫兴行,民多死亡。’臣考各官物故状,自今年正月至九月因病而死者,一千七百五十二名。”

○传旨议政府礼曹:

日本国使赐见之时,通事跪听,予言,立而宣传乎?跪而宣传乎?前此国家于大内等诸殿所使人则立而宣传,于国王所使人则跪而宣传,然中朝之制,皆立而宣传。今此人若知中朝之制,则不可跪而宣传。今虽不知中朝之礼,然后日入中朝乃知之则无乃笑我国之礼乎?且赐见之日,古必涓吉,然中朝于我国之使,入京翌日乃见之,今当何如?其议以启。

领议政黄喜、右议政申概、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礼曹判书金宗瑞、参判许诩议启:“宜立而宣传。其赐见,或翌日或隔日,不必择吉。”从之。

○书云观启:“月当食,以雨雪不见。”

11月17日

○戊辰,日晕,两珥,日上重冠。

○司谏院启:“李续在太宗朝,犯不忠之罪,籍其家没为奴婢。通信使卞孝文以续孙仁畦,带行日本,是期望后功也,及还,论功受司勇。罪人之孙,不宜叙用,请并劾孝文。”上曰:“宪府已劾之矣。”司宪府竟拟孝文以曚昽保举之律,请杖一百,罢职不叙,上不之罪。

○上谓承政院曰:“算学虽为术数,然国家要务,故历代皆不废。程、朱虽不专心治之,亦未尝不知也。近日改量田品时,若非李纯之、金淡辈,岂易计量哉?今使预习算学,其策安在?其议以启。”都承旨李承孙启:“初入仕取才时,除《家礼》,以算术代试何如?”上曰:“令集贤殿考历代算学之法以启。”

○赐宴奏闻使郑苯于议政府。

○萨摩州太守藤源贵久遣召其等八人,来献土物。

○礼曹启宴日本国王使臣时坐次:“判书东壁交倚,上官人西壁交倚,船主押物差后绳床,伴从人阶上绳床。”从之。

11月18日

○己巳,持平申自守启:“今年失稔,且平安道漕转船至黄海道多败,溺死者亦多。宜当修省,请停议政府六曹冬至宴。”从之,遂传旨礼曹:

冬至日客人馈饷外,内宴及诸处赐宴,一皆停之。

○日本国使僧光岩等二十九人来,其书契曰:

曩岁吾国所需《大藏经》印板,贵国不许之。吾国佛寺神祠,以无法宝为缺典也。今付贵国专使回舶求一藏,必以七千卷全备印本寄来,重观白马往事于金乌出处邻国不渝之誓约,何事如之?不腆土物,以涓尘拟海岳,伏望采纳。别幅:大刀十把、长刀十柄、抢十条、涂金彩花屏风一双、诸色密绢二十段、彩花扇一百把、涂金铫子并提子各十个。

○礼曹启赐见日本国使礼度:“客人等诣阙,通事引客人诣思政殿西庭,重行序立肃拜讫,司谒宣传。通事二人分引上副官人、船主,由西阶升。上副官人入殿内,向北伏地;船主止于殿外阶上,向北伏地;押物以下,仍立拜位,待上副官人伏地后跪。赐见后,引客人出诣宴厅。”从之。

11月19日

○庚午,召右赞成皇甫仁谓曰:“郑轼来启:‘咸吉道各官死亡人,一千七百五十二。’以其道民丁户数较之,则五家内一人、十人内一人死亡矣。此皆见付户籍者也,其漏户内死亡者,不知其几千万矣。观察使虽善处诸事,今乃至于如此,则不可不谓之非矣。今此之民,以饥馑死乎?以疾疫死乎?傥有疾疫,其死者至于如此之多乎?阙内人几至五百馀人,一年之内死者,或有一二,或无一死矣。以此观之,则一道之内死亡之人,不可如此其多也。予今或因宦者、或因内奴闻之,今年疾疫倍于他年,况咸吉道,本无恒产之民,得此疾疫,安得不死?然其死亡,岂有加于今年乎?古人云:”圣君之世,民无疾疫。“予以凉德,何敢望此?然诸道之民如此死亡,而予深居九重,不之知,可乎?今若不遣郑轼,则何以知死亡者如此其多乎?前此每欲于各道,分遣朝官检之,言者以为有弊,止之,予今悔之。若曾屡有朝官之遣,则国家知死亡之故而虑其救疗之术,守令亦知畏惧而尽心救之矣。自今以后,每年遣朝官纠察可也。”

○谕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

予闻今年其道失稔,人民多至死亡,遣礼曹佐郞郑轼检之,轼回启:“各官死亡人,共一千七百五十二人。”,则数月之内,死亡之数,不可谓不多矣。然此以付元籍之人而录于物故状者也。且轼因纠察,草食行二三村落之间,搜得死不付状者三十馀人。以此推之,其他不付元籍,隐漏不现者,不知其几何。言至于此,予甚惊骇。予今思之,人事既尽,则其死亡不至于如此之甚多也。予意如此,死亡之变,卿亦不知也。本道近年农事稍稔,但去年失农耳。今年死亡,尚且如此,况今年失农,仓廪虚竭,来年民命,将若之何?念至于此,尤增惊骇。今年平安道失农,欲运粟以救荒,漕转船只,至于海中,猝遇风浪,未见其利,反遭其害。又欲漕运庆尚道米谷,以赈本道人民,今闻江原道海路险恶,甚于西海。若是则明年漕转,恐不得如意也。又有江原人来言:“每年四月二十日以后六月十日以前,可能行船,此外固不可行船。”如此则虽能漕运,又恐不得及期赈恤也。予深居宫禁,固不知其界道路夷险、漕运便否,问于审知其道之事之大臣,亦无他策,唯海运陆转二事而已。其次次移转之策,前日郑轼之行,已谕卿矣,想已施行。又闻道内人民凡救荒之物,疏略备储,乃何今当险年,救荒之备,疏略至此乎?此虽各官守令不用心所致,卿亦不得辞其责矣。予意以为来年救荒,当百倍其力,庶免死亡,若不致力,来年死亡,必倍蓰于今年矣。卿于京职庶务,谙链详明,少有差失,至于外方民事,卿所未曾经历,今年之事,无乃布置疏虞之致然欤?救荒物件内,秋节可备之物,已不及矣,若鱼藿等海物,犹可及备,卿其知悉,及期储备,使无后悔。

11月20日

○辛未,日本国使僧光严、祐椿等二十七人诣阙献礼物,上御思政殿,盛陈仪卫,引见光严等曰:“尔国三四年间,连有大故,予实惊骇。”光严启曰:“路次,特遣使宣慰,且所过州县厚待,不胜感激。”上曰:“尔到一歧,力刷本国被虏之人,良用嘉悦。”光严启:“此非受命之事,然贵国使臣请之,是用尽力刷之。”上曰:“远路艰苦而来,往就所馆,安心休息。”乃引退,遂馈之。

○赐日本所献铫子提子各一于六承旨。

○礼曹启正至群官贺王世子仪注:

前一日,有司设王世子座于继照堂当中,西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外左右。其日,王世子朝贺讫,还宫。有司设王世子拜位于堂中,西向。设褥席典仪设宗室伯叔亲及师傅贰师拜位于堂内,宗室在北,师傅贰师在南,俱东向相对为首;设拜席。大君位特设,若贰师正一品则与师傅同一位。设文官二品以下位于堂庭道南,宗室及武官一品以下位于堂庭道北,每等异位重行,东向相对为首;二品以上,每品设拜席。宗室,每品班头别设位;大君,特设位于正一品之前。监司二位于文武官后,东向;设佥知通礼典仪致词官位于堂庭道南近东,通赞奉礼郞在西差退,俱北向;通赞奉礼郞位于堂庭道北近东,南向。奉礼郞设门外位如常仪。二品以上,不设。前五刻,兵曹勒所部屯门列仗,宗室及文武群官,俱以公服集直房。前二刻,宗室及文武群官三品以下,就门外位。佥知通礼赞请中严,近仗就陈于阁外。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俱诣阁奉迎。王世子出诣后堂,著公服升座西向,伞扇侍卫如常仪。宫官及执事官宫官如书筵詹事院,执事官如通礼门监察之类。先行再拜如常仪。时至,典仪率致词官以下先就位,奉礼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入就位。佥知通礼白外办,王世子出继照堂升座,伞扇侍卫如常仪。奉礼郞引宗室伯叔亲由北阶升堂,引师傅贰师由南阶升堂。奉礼郞至阶而止伯叔师傅贰师既升堂,王世子就拜位,典仪曰:“再拜。”通赞传赞,伯叔及师傅贰师,皆鞠躬再拜兴平身。王世子答拜讫,奉礼郞引出。初,伯叔师傅贰师入庭,王世子降立于座后,伯叔师傅贰师出庭,还升座。奉礼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以次入就位。立定,典仪曰:“再拜。”通赞传赞,群官皆鞠躬再拜兴平身,王世子不答。致词官佥知以下,通赞以上。升自南阶,进当王世子座前东向跪称:“某等政府赞成以上单衔。玆遇三阳开泰,万物咸新。冬至云:”律应黄种,日当长至。“恭惟王世子邸下与时同休。”贺讫,通赞赞再拜兴平身,群官皆再拜兴平身。致词官还本位。詹事前承令,退临阶北向立传令曰:“履玆三阳,冬至云履长之节愿同嘉庆。”传讫,还侍位。通赞赞鞠躬再拜兴平身,群官皆鞠躬再拜兴平身,王世子不答。奉礼郞分引宗室及文武二品以上出。佥知通礼进当座前跪白礼毕,俯伏兴还侍位,王世子降座而入,侍卫如仪。奉礼郞分引群官三品以下以次出。

11月21日

○壬申,持平申自守启:“前日马边者启:‘咸吉道饥死者,几至四五百,今郑轼所启之数,倍多于前。然皆是病死之人,饥死者但一人耳。’异于前日所闻,请下二人于攸司,相与面对,则饥死之状可知矣。”上曰:“马边者初言路中见之,又言至官舍见之,所言不的实。其于谕监司之书,辞极切至者,所以欲使监司尽心致力也,尔等今日之辞,必见谕书而言也。然谕书之意,不过如此,尔等知之。”自守更启:“上初闻咸吉之事,深加轸虑,委遣郑轼,轼皆以病死启之,须与马边者对问从实为便。”上曰:“今虽对问,彼界之人,既以饰辞,同声隐讳,难以推核。若今核正,则前日所启者,必受妄言之责。以此而科罪,则后日言路有所不通,不可更问也。”

11月22日

○癸酉,王世子率百官行冬至望阙贺礼,停本朝贺礼,赐宴倭、野人七十馀人于阙内。日本国使光岩、祐椿酒酣感德,请馔卓上绿花曰:“欲夸示本国。”乃许之。

○持平申自守启:“咸吉道死亡之人,前后所启不同。前所启者,岂无所见而妄达上聪乎?请与郑轼对问,则饥死之状,终不可掩。以此推劾,则庶得其情矣。”上曰:“今若推劾,予恐后日言路不通矣。”自守更启:“人命至重,数月之内,一道之民饥死者千馀,不可置而不问。”左正言尹沔又启请,上曰:“予已知之。”遂命右副承旨朴以昌往议于政府,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议曰:“今若下攸司,诘问二人,则虑恐后日言路不通,宜勿问。”上曰:“予亦以为不宜推劾。”遂召马边者,问:“亲见饥死者几何?且汝知饥死人姓名否?”对曰:“臣所闻本道饥死人,几至四五百,意谓明年救荒不可不急,以此来启耳。饥死人,臣未亲见。”

○左正言尹沔启:“今量田之时,民间楮田漆林竹林果园等,并令量定收税。臣等以为此数者,官民相须之物,而并令收税,则似为争利,有乖大体。且此等之物,官家令民培植,又从而税之,则苦厌其税,不治园田者,亦多有之,愿勿并收。”上曰:“予更访问。”

○遣都体察使李澄玉于平安道,措置入保防御诸事,仍赐内厩马一匹。

○传旨司宪府:

茶割之色,或误染近于正黄之色,则虽非朝廷使臣所见之处,不可不禁也。其馀茶割入染衣则朝廷使臣曾见而讥之曰:“非中朝朝官所著,乃僧人之服也。”自此以后,迎接使臣之时,禁之而已。若曰非正色,则虽本朝行礼之时,亦不可服,然其可尽禁乎?今后但禁于朝廷使臣所见之处可也。若非文武流品之人,则虽使臣见之,亦不可禁也。

11月23日

○甲戌,吏曹启:“艺文成均校书馆及承文院参外去官,于岁末都目,则并除京官六品;于六月都目则成均校书为六品,外官艺文承文为阶梯七品,而不待岁末都目授六品,是旧例也。今立行守之法,为阶梯七品者,必待三十月,升为六品,则其年岁末及后年岁末去官者,并拜六品,其先去官者未免七品,反居其下,实为未便。且行守之法有曰:‘呈都目去官者,不在此限。’请艺文承文去官人,于六月都目为阶梯七品者,依旧例岁末都目之前授六品。”从之。

11月24日

○乙亥,初,仁寿府尹姜筹养𫍯宁君䄄妻崔氏为女,后以良女宝背为妾,生子带生、洗生。筹给䄄妻奴婢百五十口,宝背二百口,带生二百口,洗生百五十口。又筹嫡妻李氏,赠筹奴婢二十口,给䄄妻十八口。及筹卒,筹之遗漏未分奴婢八十口及李之赠筹奴婢,䄄并皆据夺。䄄又专筹之赀产米谷,不与宝背,仍占奴婢五十口,列名于纸,使女婿尹坞谓宝背曰:“尔别赠我此奴婢,则当还尔赀产。”宝背乃赠二十口。至是,宝背诉之,都官核启:“宝背赠䄄之奴婢则䄄先占侵逼以取,则实非宝背之意,李之赠筹奴婢则其于文券,书曰:‘子孙传持。’则䄄以收养女婿,不宜争夺。筹之遗漏奴婢则筹既生二子,已给䄄奴婢百五十口,则遗漏奴婢,亦不当争也。按《续刑典》云:‘嫡室无子则许令良妾子平分,其承重者,加十分之一。’请以此奴婢尽给宝背,使之传给二子。”于是,䄄上言曰:

臣妻生第七日,筹之夫妻收而养之,以臣作婿,久为同居。及筹作妾生子之后,暂不衰薄,待之如初,故及筹之死,丧葬追荐,一依亲父母之例,生前死后,恩义兼尽。大抵奴婢财物,是一家之物,故虽于嫡室有子之人,若收养者有恩义,则亦皆传得之,世俗皆然,况臣妻之养父母则于嫡室无子?今都官欲尽给妾子,其于他例何如?且无子人曾作收养,而得妾生子,去绝前作收养,亦无教旨,请改正之。

上谓承政院曰:“今都官之决是非何如?三岁前遗弃小儿,即同己子,载在《六典》。假令姜筹生时,全不许䄄奴婢,则死后䄄以无文券,固未得争之乎?遂命右副承旨朴以昌,往领议政黄喜、右议政申概、左赞成河演、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之第议之。黄喜、河演、权踶议曰:”遗弃小儿,谓之即同己子者,为无后者而言之也。䄄之妻虽是筹之三岁前收养,然筹娶良妾而生二子承重,则筹之不分遗漏奴婢者,为有亲子故也。以收养而与亲子争分财物,似无例也,况于生前,已受奴婢百五十口乎?李氏赠筹文券内子孙传持云者,其意岂在于收养女子而言之哉?且李氏之祀,将于是子依焉,李氏奴婢,尤不可争也。且䄄书奴婢五十口,授其女婿,送于宝背,而邀其许与,则其侵逼勒取情状昭然矣。宝背以其筹之给己及二子之奴婢,赠其䄄,则是迫于一时之事势耳。今欲收还,何过哉?以此参详,都官之决,庶合事理。“申概议曰:”筹之未分奴婢与李氏奴婢则可依都官之决,唯宝背所赠奴婢则虽曰䄄侵逼而据夺,然宝背于今日,尚与䄄对讼之矣,何独于其时畏威而见夺乎?其志盖欲倚以成事耳。今欲还取,甚为不可,仍给䄄为便。“皇甫仁议曰:”遗弃收养,即同己子,载在令典,则䄄之妻,即是筹嫡室女子也。生妾子之后,未尝绝之,恩义之笃,终始如一,众所知也。其未分奴婢与李氏奴婢,安有妾子专得而嫡室女子反不得之乎?且宝背赠䄄奴婢则䄄之受、宝背之与,皆非理也。将前项奴婢,官作财主,依《六典》差分何如?“竟从都官之决。

○议政府启:“咸吉、平安两道,境连彼土,防御最紧,粮饷不可不蓄。且邻道遐隔,如遇凶荒,未能及期移转,须不计丰歉,预先移粟储备,庶几足用,故本府曾受教别差朝官二人,与主掌户曹及本府舍人措置方略。臣等谓不唯两界粮饷而已,国家经费,悉以下三道米谷,每年漕转,其事至重,不可不设官以掌之。谨按古制,汉以朱博为护漕都尉。晋太元间,置督运御史官;唐太宗置舟楫,令掌运漕;宋仁宗定江、淮处置发运司。元置都漕运司;时王之制,亦有递运转运。以此观之,转运有官,无代无之,我国于漕运重事,独无掌官。今年全罗道漕转节晩,发船伤败者颇多,此亦不预先布置之故也。本府与户曹,事务繁剧,未能专心检举,凡干漕运重事,只委掌计官二人,虑有稽缓之弊。请以杠轴局,改称为转运色,择朝官之勤谨精敏可以干事者充差,使兼治本局之任。又设提调二人,以户曹判书为实案,预考某处蓄积有馀、某处岁用不给,量其水陆程途、地里远近难易、节候早晩,计其丁夫多寡,一应转运支用之事,使之专掌,详悉布置。”从之。

11月25日

○丙子,传旨吏曹:“今后亲兄弟及亲子内大君妻父,追赠正一品;诸君妻父,赠从一品,以为恒式。”

○传旨户曹:

京外大小人民生产物故告官之法,载在《六典》,今官吏慢于纠察,有违立法之意。自今申明举行,每于岁季,具录摠数以启,以为恒式。

11月28日

○己卯,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上笺谢赐酝。

11月29日

○庚辰,左正言尹沔启曰:“前日臣等请马边者与郑轼对问,未蒙允许。臣等以为一道之民,安有数月之内得疾而死者,几至一千七百馀人乎?国家今未得情,皆真以为病死,置而勿问,则将恐圣上重人命之意,终未著于当时,而书于史册,则后人以为何如?”上曰:“马边者自初来启之时,其言三变,不足取信。今又召问之,答曰:‘本道饥死,大概如此。意谓明年救荒不可不急,以此来启耳,饥死之民,一未亲见。’以此下攸司按之,则予恐后日言路不通。”沔更启:“人命至重,今未得情,置而不问,则自今以后,他道监司,亦将怠于救荒,而后日之弊,有不可胜言者矣。”上曰:“予将与司宪府议之。”仍召持平权技,命与承政政同议,仍教曰:“台谏之职在言事,承旨之任在出纳。台谏与承旨议事,固无此例,然人命重事,予甚轸虑,欲求其情而未得其要。若下马边者于攸司推劾之,则后日言路不通,甚为不可。舍此,亦有得情之策乎?尔等熟议以闻。”权技及柳义孙议曰:“更遣朝官,巡审考问,虽有小弊,然事有轻重缓急,不可以小弊而止。”姜硕德、朴以昌、李思哲议曰:“今虽遣朝官,更加核问,其界守令人民已知预防,难以得情,况今年其道失稔,委遣朝官,其弊亦不小,不可更遣。”

○传旨刑曹:

《大明律》威力制缚人条云:“凡争论事理,听经官陈告。若以威力制缚人及于私家拷打监禁者,并杖八十。伤重至内损吐血以上,各加凡斗伤二等,因而致死者绞。若以威力主使人欧伤而致伤者,并以主使之人为首,下手之人为从,减一等。所谓威力制缚云者,非独聚众成党能制缚单弱人之谓也。虽两人相对,一人有威力而能制缚之,一人力弱,不能拒敌,顺受拷打,则亦可谓之威力制缚,不可谓之斗欧矣。若力弱之人,不曾顺受,加手于彼,则是乃斗欧,不可以威力制缚论也。”以此观之,斗欧与威力制缚之分,不系于众寡强弱之间。今之议律者,乃以聚众成党,敢行欧打者,则谓之威力制缚,独一人能用威力,欧打一人,则被打者虽顺受而不曾加手,皆之斗欧,非徒未达律文之意,用刑之际,轻重失宜,深为未便。自今或聚众成党欧打单弱之人,虽非成党,只两人相斗而一人有威力,能制缚其被打者,顺受而不拒委,当以威力制缚律论。若力弱之人,不敢顺受,亦行欧打,则虽势力不等,终被欧伤,以斗欧律论决,以为恒式。

○斡朵里加可等八人来献土物。

十二月

12月1日

○辛巳朔,镇星犯东井。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驰启:“具州兀狄哈引兀良哈巨也老、巨其大、温土等,同谋入寇,请大惩巨也老等,将其妻子,移置南道,以惩奸猾。”下礼曹,与议政府议之。佥议启曰:“巨也老等党贼之状暧昧,而遽置极刑,非惟同类惊动,诸种亦怀疑贰,宜佯若不知,待之如常,其情状明白,则更令详悉以闻何如?”遂回谕孝诚:

大臣之议如此。且诸种野人,与我民杂处,又连境而居,故同谋入寇声息,非独今日,古亦有之,岂能一一尽治之乎?今巨也老等之事,若不十分无疑,则彼人以谓国家听邀功之人之言,轻行诛杀,恐惧浮动,必难安业,此其大故也。卿其知悉,佯若不知,待之如初,徐观其势,审度更启。

12月2日

○壬午,日晕。

○刑曹启:“全罗道长兴囚金贵玄、平安道郭山囚金欣万等杀人,请皆依律处斩。”从之。

12月3日

○癸未,传旨礼曹:

王世子于继照堂朝参,伯叔师傅,并令出入不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

科举讲经程式,一依《元》、《续六典》及各年受教已行格例施行,其中损益节目,今更磨勘以启。

一,会试,四书及三经以上,各讲一章。馆试、汉城试、鄕试,亦同。

一,在前每经书初开卷处一章,历问三十人,竟日而罢,然或防禁不密,漏说可虑,今后每人更章以问。

一,永乐十五年闰五月日受教:“初场,大通三分五里,通二分,略通一分,粗通五里;中场,中之上十分,中之中九分,中之下八分,下之上七分,下之中六分,下之下五分;终场,上之上十三分五里,上之中十二分,上之下十一分,中之上十分,中之中九分,中之下八分,下之上七分,下之中六分,下之下五分。”然中场制述,合于上等,则不可以中等取之。二篇各给分数,则大过于他场分数。自今初场,四书五经,俱大通三十一分五里,俱通十八分,俱略通九分,俱粗通四分五里;四书经,俱大通二十八分,俱通十六分,俱略通八分,俱粗通四分;四书三经,俱大通二十四分五里,俱通十四分,俱略通七分,俱粗通三分五里。中场,二篇俱上之上十八分,俱上之中十六分,俱上之下十四分,俱中之上十二分,俱中之中十分,俱中之下八分,俱下之上六分,俱下之中四分,俱下之下二分。若一篇上之上、一篇上之中,给十七分。馀仿此。终场,上之上十八分,上之中十六分,上之下十四分,中之上十二分,中之中十分,中之下八分,下之上六分,下之中四分,下之下二分。

一,永乐十七年五月日受教,节该:“勿论不通书数,而只论所通经书之数满七书,许赴中场。”然其文势未甚分析,眩于施为。自今四书一不通、三经一不通,不许赴中场。其以四经而二不通、五经而三不通者,亦不许中场。

一,旧例文科汉城试、京畿鄕试,皆以三十人为定额。永乐十五年闰五月间,本曹献议:“京畿州郡,本为直隶,别设鄕试未便。”于是罢京畿鄕试。然今人材滋盛,汉城试应举者,多至千馀,及期讲试为难,且不能精察必矣,依旧例复立京畿鄕试。进士生员依此例,亦设京畿鄕试。

一,历代取士之数不一,三十三人定额,亦无古制可考。况今人材众多,式年取士,拘于定额,厥数不敷,文臣差任颇多,常患缺员,故不得已式年之间,每行别试,犹为不足。自今会试取士,虽以三十三人为定额,如或通经书制述者多,则不拘额数取之,毋过五十人。

从之。

○司谏院启:“马边者亲戚党类,布在咸吉道,耳目甚广,凡所见闻,必不失实,其所启达之辞,甚为详悉,则非是疫厉,其为饥死明矣。今郑轼推访疏阔,不能得情,若以边者亲见之言,反为虚论。如此则民间之弊,后人必不上达。且各道监司守令,亦不力救饥民,虽饥死者多,必指为疫死,蒙蔽上聪矣。请更遣刚明之士,遍历村落幽僻之处,穷极搜访,则边者直言之实自见,而郑轼推访疏虞之迹,亦将着见矣。且一千六百馀人,虽非饥死,实皆疫死,然人命至重,一道灾变。观察使郑甲孙分受方面重寄,至如马边者见闻上达,而乃蒙蔽不达,甚为不当,请下攸司推鞫。

不允。咸吉道壬戌癸亥两年饥馑,无异于下三道之丙辰,甲孙以吉州、镜城为饥民都会所,列饥民于庭,亲巡食之,而翼日死者过半。民之死亡,诚如马边者所启也,大臣不以实启,强筑长城,饥馑疾疫相仍,死者不可胜数。郑轼所搜核,亦已一千六百,其未见者,不知其几千也,而守令敷同隐讳,上终不之知也。

12月4日

○甲申,领议政黄喜上言曰:

臣旋观一身,固无可取,幸遇盛朝,承乏极品,老病缠绵,思虑顚,无绵毫之补,请免职事,至于再三,未蒙允兪,黾勉从事。耳聋日增,老钝日甚,视听不明,步履惟艰,备员苟禄,诚惶诚恐,乞解臣职。

不允。

○遣中枢院副使柳守刚,谢发还漂风人,仍献海靑三连。表曰:

圣心慈爱,育物无遗。睿训温谆,举国知感。怀柔既笃,欢忭冞深。伏念臣猥以庸资,叨居弊服。曾未补于屏翰,乃屡蒙于褒嘉。顷有驾船之氓,忽遇漂风之患。至明旁烛,涣降纶綍之音;馀喘获存,复见鄕闾之旧。又念海邦之边,常被岛倭之窥觎。仍谕备御之方,益怀久长之道。恩眷若此,前昔罕闻。玆盖伏遇度廓包荒,仁敦字小。德同天地,俾庶类咸遂其生;泽洽华夷,无一夫不得其所。特令遐裔,偏荷殊私。臣谨当子子孙孙,各守藩宣之寄;朝朝暮暮,恒输颂祷之诚。

方物表曰:

天眷实深,曲加矜恤。土宜虽薄,聊表谢忱。谨备黄细苎布白细苎布各二十匹,黑细麻布五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满花方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人参五味子松子各一百斤。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甚寡。冀谅由中之恳,俯容享上之仪。

皇太后进献礼物:白细苎布红细苎布各一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中宫礼物同。

12月5日

○乙酉,传旨兵曹:

有服之亲,白身初授八品,已曾传教,但不分贱妾子,一例除授未便。自今贱妾产,初授正九品。

○传旨礼曹:

各道兵马节制使水军处置使,是重任,故曾以已行堂上官者差遣。今后虽或以未行堂上官者差之,凡仪物及礼度,一依堂上官已行人之例。

○兵曹启:“咸吉、平安道各官各口子口传军官大小将帅,各以亲旧,临发以荐,启下本曹,本曹亦以为委任边将,必以有材者荐之,从愿差送。故军士等不揆才劣,要占仕到,暗行请托,虚费粮饷,不合防御。请自今以名载《武才录》者及再中都试一二等者,抄录置簿,每当边将之行,必令自荐口传,禁其请率他人,其递代期限,依已曾受教,毋过期年。如有请托仍留者,则己身及将帅,并皆论罪,其周年已满之后仕到,勿许并录。”从之。

12月6日

○丙戌,以群生为顺平君,金义之户曹参议,李尚恒佥知中枢院事,李中允司宪执义,李孟常江原道观察使,安崇直忠淸道处置使,李澄石庆尚左道都节制使,柳江庆尚右道处置使。

12月9日

丑,下教吏曹曰:“《文献通考》:”汉光武子十人,皆封王;适子适孙,皆袭封王;众孙众曾孙,或封列侯,或封鄕侯、亭侯。西晋,非皇子,不得为王,而诸王之支庶,皆皇家之近属至亲,亦各以土推恩,始封王之支子为公丞,封王之支子为侯继丞,封王之支子为伯。唐皇兄弟皇子为王,诸王子嫡者封郡王,其众子封郡公。高祖受禅,以天下未定,广封宗室,以威天下,皇从弟及侄年始孩童者数十人,皆封为郡王。太宗即位,因举属籍,问侍臣曰:“封宗子于天下便乎?”封德彛对曰:

“不便。历观往古封王者,今日最多。两汉以降,唯封帝子及亲兄弟,若宗室疏远者,非有大功,并不得滥叨名器,所以别亲疏也。先朝敦睦九族,一切封王,爵命既崇,多给力役。盖以天下为私,殊非至公驭物之道也。”太宗曰:“然。朕理天下,本为百姓,非欲劳百姓以养己之亲也。”于是,率以属疏降爵,唯有功者数人得王,馀封为县公。宋皇子之为王者封爵,仅止其身,而子孙无问嫡庶,不过承荫入仕为环卫官,以序而迁,必须历任,年深德齿稍尊,方特封以王爵,而其祖父所授之爵则不袭也。《礼》曰:“诸侯之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又曰:“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盖亲尽则服穷,服穷则恩礼亦随而杀矣。今宗室爵秩,参酌古制及礼经,当举五服为定。三子内中宫之子封大君,侧室之子封君,皆正一品无资。王孙将承袭者,从二品;众孙,正四品;曾孙将承袭者,正三品;众曾孙,从四品;玄孙将承袭者,从三品;众玄孙正五品,当承袭者,父殁承袭后。王孙则从一品,曾孙则正二品,玄孙则从二品。将承袭者,父未承袭之前,依支子例。诸孙内良妾之出,各降一等,贱妾之出,又各降一等。在前每等一资未便,当依文武官例,用二资,正一品显禄大夫、兴禄大夫,从一品昭德大夫、嘉德大夫,正二品崇宪大夫、承宪大夫,从二品中义大夫、正义大夫,正三品明善夫、彰善大夫,从三品保信大夫、资信大夫,正四品宣徽大夫、广徽大夫,从四品奉成大夫、光成大夫,正五品通直郞、秉直郞,从五品谨节郞、愼节郞,正六品执顺郞、从顺郞。为人谨良者,特旨加资。又依古列侯鄕侯之制,二品以上称尹,三品称正,四品称令,五品称监,六品称长,以部曲鄕里之号封之。将承袭者至二品,则封君。袒免亲,依异姓有服亲例叙用,亲尽则仕进,依文武官例施行。

12月10日

○庚寅,大护军金连枝回自咸吉道启:“甫淸浦之战,前富居县事金汉生独守棘门,身中三矢,力战追逐。经历韩瑞龙、上护军金寿延、千户金三雨,自童关领兵继至,贼乃退。三雨及司直赵成吉、崔温之、副司直白玉琼、金复礼等逐之,斩贼五人,士卒乘胜逐北,实为有功。然寿延、瑞龙预知贼谋,不即奔赴,俱有其罪。”下议政府,与兵曹议之。佥议启曰:“汉生、成吉、三雨、温之、玉琼、复礼等六人功第一,宜超三级赏职;军士金守刚等八十人超二资;金贵辂等八十三人超一资;金仁景等七十二人陞资。若瑞龙、寿延,功过相当,不赏不罪为便。”右赞成皇甫仁议曰:“二人虽有其罪,亦有其功,宜降从下等赏之。”上从之,瑞龙、寿延,亦陞一资。

12月11日

○辛卯,谕咸吉道都观察使郑甲孙:

今闻甫淸浦之之战,中箭者四人。战亡人,时未收葬,则依旧例各给棺一、布四匹;已收葬,则各给布五匹。又有死者,则亦依此例施行。

○宗贞盛遣洒蒙古罗等,来献土物。

○日本国大内多多良教弘遣僧德模、庆柔等二十六人,奉书礼曹曰:

我殿下不以臣无似,令继先业而莅于数州之民,尔来事冗,未遑通信,贵国负罪。于是,贵国殿下与我殿下修世好之次,慰谕见及,特蒙致束帛庶羞之奠,且昭告先亡以文,厥词要厥礼肃。仆今日亲瞻此盛典,痛恸之切,恰如初丧之日,惟灵亦宜苏醒感悟于泉下。加之远赍国琛以赐仆,乾坤大赐,不胜感戴。谨献铠一领、鑓一十挺、大刀二十振、屏风一双、果子盆五十个、练纬绡三匹、褶叠扇子二十柄,不腆土宜,领采惟幸。伏冀提封无虞,上下安帖。

又书曰:

仆治内香、积禅寺、转轮经殿,前年罹郁攸之变,若函若卷,靡有孑遗。仆以世为坟寺,不克拱手视之,冀得昆卢法宝尊经一藏,顿复旧观。贵国之所有,被辍以送,则何赐之过焉!谨献白练纬五匹、黄练纬五匹、靑练纬五匹、扇子五十柄、大盆二枚、小盆二、菱花托子二十个、楪子百个、果子盆三十个、苏方木五百斤、黑柿树五十斤、藤千本。不腆筐篚,叱留为幸。

○初,安元孙胎于庆尚道星州,其图局内有长庚墓,乃星原君李正宁始祖也。时正宁为风水学提调,成均直讲尹统、司正郑秧为训导。及将造胎室石栏干,例遣风水学官,监督其役,礼曹拟遣统。统问造栏干之规于秧,秧曰:“栏干自有前规,但闻长庚之墓在胎室圆局之内,甚为不利。识者见之,必将移其墓矣。”统答曰:“虽提调祖上之墓,若不利于胎室,则岂得不启?”时秧母在庆尚道,秧欲因事归觐,泄统言于正宁以间之。正宁沮统以不知风水学,乃举秧以遣。统谓礼曹正郞郑广元曰:“提调欲遣秧者,必咎我移祖上坟墓之言也。”广元曰:“如此大事,何不启达?”统曰:“秧亦终必启之。”秧既还,德正宁谓曰:“长庚之墓,与胎室隔远,无害也。”卒不以闻。后统言于大护军赵由礼,因而事觉,乃下秧义禁府鞫之。

12月12日

○壬辰,宗贞盛所遣津江次郞等辞,赐绵䌷五匹、木绵五匹、襦衣二领及笠鞍子。赐送贞盛子千代熊绵䌷四匹、黑麻布白苎布各三匹,宗盛家鞍马虎皮二领、绵䌷木绵各四匹,宗彦七绵䌷木绵各四匹、虎皮二领,宗彦次郞绵䌷木绵各四匹、虎皮二领,宗茂直绵䌷木绵各三匹,六郞次郞绵䌷木绵各三匹。

○命右副承旨朴以昌,往义禁府参鞫郑秧。

○上谓承政院曰:“卞孝文等启:‘往日本当致奠故国王时,其国群臣问行祭时奏乐与否,孝文等答云:“当从贵国之制。”遂不答,故终不奏乐,然国王之母出见,其意盖欲奏乐也。’昔朝廷赐祭恭靖王时,使臣备奠物,自太平馆至仁德殿路上,奏乐而来,至殿门而止。且孔俯入朝而死,朝廷赐祭,亦奏乐。又自高丽之季至国初,世俗终夜奏乐以慰灵,况日本行丧之制,五十日而除?今既过五十日,则今遣使致奠之时,从其愿奏乐何如?令礼曹与议政府同议以启。”佥议启曰:“今遣通信使,为故王致奠,固非吉祭,不宜奏乐。”从之。

○礼曹启:“津江次郞言:‘岛主宗贞盛长子千代熊,明年岁首加冠。’请别赐绵䌷四匹、麻布三匹、苎布三匹。”从之。

12月13日

○癸巳,司谏院启:“承文院校理赵由信曾以事见罢,未罢之前,吏文制述,第居一等,今通计加资;吏曹正郞张莪曾为高原郡事,辞免见罢,今通计见罢之前月数加资,皆为不可。典农注簿安知归,乃吏曹判书朴安臣孙女婿,口传未满,周年拜职,固无旧例。导官注簿具致宽,吏曹佐郞李继善妻兄之子;淸道郡事杨道,吏曹正郞金吉通友婿;陵直李念智,吏曹参判赵瑞康妻之从兄。相避之法已立,不宜除拜,请皆收还是命。”上曰:“予当议之。”

○下李正宁于义禁府鞫之。

○命晋阳大君瑈、左赞成河演、知中枢院事郑麟趾、户曹判书朴从愚等往西郊,分田品以试之。

○忠淸道永同县地震。

12月14日

○甲午,亲传望祭香祝。

○命台谏刑曹,参鞫李正宁、郑秧等狱。

○谕平安、黄海、咸吉、江原道观察使:

今闻道内饥民赈济场,无温室,故饥民皆不欲来,乃丐乞闾阎,因请寓宿。自今或筑土宇,务极温暖,使流移丐乞者不至冻馁。

○砺山府院君宋居信上言曰:

自古帝王之功臣有二焉,有勋劳者,有侍从者。勋劳者,封为功臣;侍从者,赐号原从。原从之号,其来尚矣,事我太祖、太宗两朝潜邸者多矣,悉皆录功,赐号原从。今我主上殿下潜邸侍从之臣,两朝原从者,初无有异也。虽一毫之功,然视诸他人,则不无劳效。前者臣具由上请,竟未蒙允,臣不忍含默,累渎天聪,伏望依祖宗已行之典,称号原从。

不允。

○礼曹复书宗贞盛曰:

今者体察使与贵使津江次郞同回,得累纸辱书,备知足下体国家之至意,诚心效力,再使人于一歧,殷勤推刷被虏人口,又为申严号令,根捕劫贼时罗沙也文等十三名,并斩首一名及追去䌷布等物,拨人固押人赃俱解,输诚恳至。谨已具启,殿下深嘉之,特赐鞍具马一匹、白䌷子白绵布各一十匹、黑麻布白苎布各五匹、虎皮五领、松子一百斤、杂彩花席一十张、米豆各三百石、淸蜜一十斗、烧酒五十甁、干柿子一百贴、茶一十斤、桂二角、茶食二角、鲤鱼五十尾、天鹅五只,惟照领。但其未获贼徒,若不究治,恐无后戒。虽称逃匿,必在境内,或在他境,犹可缉捕,冀足下益虔无替,设计穷搜,务要捉解,以警其馀,尤见足下报效之诚。

12月15日

○乙未,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永乐元年二月,详定印信体制,一品衙门方二寸,二品衙门一寸九分,三品衙门一寸八分,四品衙门一寸七分,五六品衙门一寸六分,七品以下衙门一寸五分。其后本府之加九分,又平安、咸吉道都节制使之印,嫌于过小,亦加九分,独两道监司之印,仍旧不改。且兵曹之印,用于野人告身,而小于都节制使之印九分,实为未便。其馀中外各衙门之印,体制并皆过小,字画细密,未久刓缺,以致数改,非徒有弊,轻改传信之器,亦为未便。请依两界都节制使印信例,改定中外二品衙门之印为二寸八分,三品衙门二寸五分,四品衙门二寸三分,五六品衙门二寸一分,七品以下衙门一寸九分。

从之。

12月16日

○丙申,分遣敬差官二十人于京畿,分田品,各赐衣一领。

○谕庆尚道左道处置使李澄石、右道处置使柳江:

津江次郞言:“今倭贼馀莩逃匿者尚多,后日或因事潜来三浦矣。予欲谕留浦倭人,使伺察以告,国家亦当预先措置。”予惟在逃本贼及得罪本国之倭,恐或变名易姓,潜来隐伏。卿知此意,密谕旧住亲信之倭曰:“如有潜来者,尽心伺察以告,则国家必厚赏汝矣。”多方设计以捕之。

12月17日

○丁酉,左正言尹沔启:“下三道则已行贡法,故今年遣敬差官分田品,宜矣。京畿则今年凶歉尤甚,国家虽使敬差官及随从之人,皆自赍粮,然其弊不小。京畿分田品,待丰年为便。”上曰:“已与诸大臣熟议而定,其勿复言。”时河演、郑麟趾以当国大臣,不度丰歉,强行不急之事,逢迎赞成,民多怨咨,识者讥之。

○节日使右参赞李叔畤回到义州,使通事梅佑驰启。“以请冠服呈文投礼部,尚书曰:‘旧例,未有陪臣呈文,赐冠服者矣。若奏闻则可得,虽不奏闻,移咨本部,亦可得也。’”召领议政黄喜、左赞成河演、右赞成皇甫仁、左参赞权踶、礼曹判书金宗瑞、知中枢院事郑麟趾、刑曹判书安崇善、中枢院副使金听、艺文提学安止谓曰:“今尚书之言如此,欲及此时奏请。今撰奏本或咨文,就付谢恩使柳守刚之行何如?若不及此行,则必待明年节日使之行可矣。何如而可?其议之。”喜、演、听、止议曰:“退填郑苯回还之日谢恩文书及请冠服奏本,皆以同日填写,择人授奏本,差守刚从事官以遣,为便。”崇善议曰:“退填郑苯回还之日,倘于后考之时,虑有差错,似不可也。请择三品通事,别差为奏闻使,与守刚偕往便。”仁、踶、宗瑞、麟趾议曰:“一行文书,以两日填之,何害于义!如有问者,谢恩使柳守刚已上道后,寻闻节日使李叔畤不得奏请而还,就付此书而来。以此答之为便。”上曰:“别遣奏闻使,不可也。退填郑苯回还之日,此议诚确论,但于后考之时,恐有错误,其更议之。且奏本与移咨,何者为可?并议以闻。”佥议曰:“移咨为便。其咨,填守刚发程之日,就付守刚以遣,亦为便益。”从之。上又谓黄喜等曰:“昨金宗瑞启:‘日本国使光严言:“本国王年少,且贵国通信使才还,今致贺礼物,宜就付吾辈,姑停致祭礼物为便”。’予又闻日本国人言:‘前者高得宗到我国,国王见弑;今卞孝文又来,国王亦薨,此皆朝鲜人为祟。近日卞孝文之行,初欲不纳。’以此观之,姑停信使,而致祭致赙礼物,就付光严可也。且将欲遣使,致贺致祭,兼行不可,使则宜称通信使,掌致贺;副使称吊慰使,掌致祭,一行而往,及到本国,分日而入,各行其礼何如?其议以闻。”踶、麟趾、止议曰:“日本国前日欲不纳我使,今不宜更遣信使,以致祭致贺礼物,就付来使为便。”喜、演、崇善、听议曰:“光严之行,宜遣信使。使则致贺新王,副使则致祭前王为便。”

12月18日

○戊戌,以护军金滉为谢恩使,加定押物,赍请冠服咨文,追及柳守刚,偕赴京师。咨文曰:

窃照,先父恭定王特被太宗文皇帝一视之仁,于永乐元年十月二十七日,钦差内官太监黄俨等官至,承准来咨,节该:“钦依给赐冠服一副、香皀皱纱九旒平天冠一顶内,玄色素纻丝表大红素纻丝里平天冠板一片、玉桁一根、五色珊瑚玉旒珠并胆珠共一百六十六颗、内红三十六颗、白三十六颗、苍三十六颗、黄三十六颗、黑一十八颗、靑白胆珠四颗、金事件一副,共八十个件内,金簪一枝、金葵花大小六个、金池大小二个、金钉并蚂蝗搭钉五十八个、金条一十三条、大红熟丝线绦一副、大红素线罗旒珠袋二个、九章绢地纱衮服一套内、深靑妆花衮服一件、白素中单一件、深靑妆花黻领沿边全薰色妆花前后裳一件、薰色妆花蔽膝一件、上带玉钩五色线绦全薰色妆花锦绶一件、薰色妆花佩带一副、上带金钧玉玎珰金红白大带一条、靑熟丝线组绦全玉圭一枝、大红素纻丝夹圭袋全大红素纻丝舄一双、上带皀丝线绦靑熟丝线结底大红素绫绵袜一双、大红平罗夹包袱二条、大红油绢包袱一条、茜红包里毡三条。”钦此。钦依祇受,传至当职,经今四十馀年,每遇圣节正至贺礼及迎诏奉祀等项行礼时分,常川服用。只缘年久,所有冠服,垢污不洁,理宜奏请。为此合行移咨,请照验,烦为闻奏,给降施行。

12月20日

○庚子,德模、庆柔等诣阙献土宜,上御思政殿,引见教曰:“大内元自祖先服事我国,至诚归顺,今又遣使,予已知厚意。”德模启曰:“大内以贵国遣人,曲加厚恩,不能亲来,今遣德模,以谢圣恩,又令庆柔请经。”上曰:“予已具悉。”命馈于朝启厅。

12月21日

○辛丑,执义李中允启:“吴陞酷刑杀奴,残忍莫甚,安置近地,上德已重,未经数月,特命放还,殊无惩戒之路,请收是命。”上曰:“陞年已老矣,予初不欲罪之,但以宪府之请安置。”中允固请,上曰:“新年将近,欲令老人安心过岁也,尔等其勿言。”

12月22日

○壬寅,佥知中枢院事卞孝文、上护军尹仁甫启:“昨日臣等馈日本国使光严等,光严谓臣等曰:‘刷还贵国被虏之人,非吾受命之事也,乃因通信使之请而刷还耳。前日诣阙时,殿下教曰:“予乃嘉之。”小人亦不胜感悦,但吾等还我国,管领问曰:“所获之贼,贵国何以区处?”’则答之为难。虽不得尽还,幸付我一二人遣还,则予及尹仁甫偕往,与宗贞盛歃血为盟,自今永不入寇。贵国幸将此辞转达。’”上曰:“今后若更言之,宜答曰:‘启达为难。’”

○圣节使李叔畤回自京师启:“臣投请冠服呈文于礼部,尚书与郞中曰:‘后日赍国书而来,则予当力奏。’通事梅佑往来其间,专主此事,今更遣佑,赍咨文告礼部曰:‘我殿下深感大人指挥。’则彼必尤加勉力矣。且辽东、广宁等处,略无达达声息。今都体察使李澄玉到平壤府,多调发军士,使之防戍,又督令入保,一道骚扰,其弊不小,请姑停之。”上谓都承旨李承孙曰:“已遣金滉,今又遣梅佑,则其咨文填日,何以处之?且送佑至辽东乎?直至京都乎?平安道已入保之处则已矣,时未入保之民,姑停何如?且开春则冰解马瘦,贼虏入寇为难,召还澄玉何如?其往议政府议之。”领议政黄喜、左赞成河演、右赞成皇甫仁议曰:“柳守刚得请冠服而来,则必遣使谢恩,仍兼陈我国感喜之情于礼部,未为晩也。梅佑今虽不遣可也,且初遣澄玉者,以有备无患之意也。今既无贼变声息,且将冰解,请江界以上各邑每年依式入保人民外,并勿入保。且令澄玉放遣戍兵,召还澄玉为便。”从之,遂下谕于澄玉。

12月23日

○癸卯,以李崇之为司宪掌令

12月24日

○甲辰,星原君李正宁上言曰:

义禁府反生疑惑,推鞫过情。

义禁府提调台谏刑曹启请引嫌,上曰:“正宁为人轻薄,其勿引嫌。”

○上谓承政院曰:“今宗亲丘史,皆给以各司之奴,然各司之奴居京者少,方以外方选上奴子充定,亦且不敷。宗亲蕃衍,厥数渐多,不得已加定选上,则贫乏者往来留京之弊,亦为不小,欲以无役良人代为丘史,而给递儿职,考其勤慢,轮次赏功,则彼必乐从,而宗亲丘史,庶可足矣。然以有限之职,赏彼数多之人,亦为甚难。各司之奴散居外方者,无虑数万,而官吏昧于检举,间有闲役者颇多。自今择外方之奴可为丘史者,各依宗亲丘史之数给之,依原从功臣例,限己身,并与其所生而使之,及身殁,还纳于官。如是则宗亲虽多,丘史可继,其议便否以闻。”

○咸吉道都节制使金孝诚驰启:“兀良哈指挥胸仇乙大来言:‘兀狄哈吾罗大云:“朝鲜拘留我兄巨乙加哈,及其死,又不送还妻子。且未知土豆生死。曩入寇,欲报其仇,反为败没,马多被夺,二子又死。日益衰弱,无由报仇,今欲请还二子之尸,永输诚款。”’臣已令收葬贼五尸,立标其上。若吾罗大来请,则许之,其馀三尸,亲戚亦来请还,则并皆许之,何如?”下兵曹议之。

12月25日

○乙巳,遣都巡察使郑麟趾于下三道,分田品。

12月26日

○丙午,亲传腊享香祝。

○礼曹损益王世子代行宗庙祭后飮福仪注启曰:“王世子释祭服,以时服出坐幕次,在东设交倚。亚献官以下行事执事官,亦以时服,诣幕次行礼如常仪。礼毕后,二品以上在西设绳床,若伯叔师傅则设交倚。三品以下,于二品之后,稍却重行;六品以上,设方席;参外只设单席,序坐飮福。馔器,王世子九果卓,二品以上七果卓,三品以下五果卓。汤水三度五爵。东宫司饔房及仁顺府宗庙署掌设。”

12月27日

○丁未,王世子代行腊享于宗庙。

○遣司译院注簿金有礼,移咨辽东都司曰:

议政府状启:“正统八年六月初一日,本国济州官船一只到西馀鼠岛停泊间,忽有倭贼船二只前来行劫,除杀死二十六名外,男妇并七名及本船装载谷米一百馀石、布货一千馀匹,尽行抢虏去讫。为此本府启差佥知中枢院事李艺等,前往对马岛,体访去后,回据李艺状呈,‘蒙差体寻被倭虏掠人口,前往对马岛,回还仍带曾被虏浙江人徐成出来,呈乞照验。’得此。就审得徐成供称:‘年六十岁,见患风疾等证,系浙江昌国卫前所百户王荣下正军身役。成于正统七年五月二十一日,根随本卫指挥吴迪,将领军人一百二十名,驾船一只,哨探倭贼,向爵溪所,行至党公门地面,本日三更时分,忽遇倭贼船一只,抵敌不过,致被捉拿上船,本年六月初十日,到倭山。本贼将成诣圆通寺,剃发为僧,住经一十七个月。在先被虏汉人等言说:“今年五月间,倭船五只,前到浙江,欲要作耗,为因彼处严谨备御,不能打劫回还。今又修船,等待来年,要行打搅。”听此。至正统八年十月十五日,附趁朝鲜国推刷官回船,本月二十五日,到本国,今知名庆尚道金海府地面,蒙本处官司转报本道观察使,给与衣粮脚力,递送来了,所供是实。’再责得本人供称:‘前项被掳汉人语句,到今不曾开说,只缘成不通倭语,又兼传闻之说,未知虚实,难以开口,今蒙问责,备陈所问,执结是实。’得此具启。”据此。参详,上项徐成所告,系干声息,理宜疾速发遣,为缘本人年老疾病,似难驰走,除随后起解外,差陪臣司译院注簿金有礼,赍咨星夜驰报都司,请转达施行。

○礼曹判书金宗瑞启:“臣馈日本国使光严等于本曹,臣仍谓光严曰:‘贵国有庆吊之事,本国欲遣使贺吊,议已定矣。然前日贵国待我使不如礼,恐烦贵国。’光严答曰:‘我国主少,不亲政事,权在大臣,其待贵国之使,礼多疏薄。国王常曰:“我恐对朝鲜之使,不如父王时也。”何敢以为烦乎?’臣等又谓曰:‘我国恐烦贵国,欲以先王所求佛经及新王书契礼物,就付君等。’光严曰:‘左武卫亲立管邸,待管邸位定,徐使人为便。然管邸及家臣鸭比处,宜通书契礼物,予当领受而去。’光严又谓臣曰:‘今被获对马岛贼倭,付吾辈遣还,则予到对马岛,与宗贞盛、宗茂直等结为盟誓,永绝寇窃之虞。此人已受盟誓,则畏盟而不敢渝矣。此乃贵国之利也,故敢告耳。’臣答曰:‘杀人者杀,天下古今之法也,畏殿下不敢以闻。’”上命宗瑞,议遣使可否于议政府。宗瑞议诸政府,还启曰:“大臣佥议,姑停通信使,以致贺致奠礼物,就付光严为便。”从之。

12月29日

○己酉,谕庆尚道观察使李暿:

前者下旨:“望前望后新物外,并勿进上。”今连续以进,实为不可。已来之物,还送有弊,并付礼宾寺。自今节物外,并勿进上。

○义禁府启:“郑秧纳招云:‘我尝谓提调郑麟趾曰:“长庚之墓,近于胎室,宜当移葬。”麟趾答曰:“距胎室遥隔,何害之有?”’”上命义禁府都事崔仲谦,往按麟趾,仍谕麟趾曰:“毋引嫌行公。”后秧服其诬。

12月30日

○庚戌,亲传朔祭香祝。

○是月,上亲制谚文二十八字,其字仿古篆,分为初中终声,合之然后乃成字,凡干文字及本国俚语,皆可得而书,字虽简要,转换无穷,是谓训民正音。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一百二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