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
(甲午)二十九年大明嘉靖十三年
三十年

春正月

1月1日

○戊戌朔,行望阙礼,受朝贺。

○捡详以三公意来启曰:“贺礼时,入班宰相数少,客人所见,至为埋没。甲戌年承传内,都摠府,以六曹参判以上及汉城府堂上,多数兼差,故朝贺、朝参时,随班宰相数少。且都摠府入直宰相,昼仕时,标信启达出入,至为烦扰。今后,诸曹参判以上及汉城府堂上中,毋过三员差下事,申明举行何如?”传曰:“所启至当。奉承传可也。”

○以郑世雄为成均馆司成,蔡无择为弘文馆应教,安玹为校理。

○夜,流星出天棓星,入大厨星,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1月3日

○庚子,宪府启曰:“司议朴世勋,非但骤陞而已,人物暗劣,不合决讼郞官,请改正。庆兴府使朴成梁,为都摠府经历,未久,而遽陞东班三品,官爵猥滥。请改正。济用监判官康克仁,以不合外判官,请递,而即为京判官,非徒政令顚倒,无内重、外轻之意。弘文馆重地,被驳见递之人,不可轻易注拟,而不有公论,权纉、李元孙等,遽为注拟,铨曹至为非矣。府方推之,敢启。”命递康克仁,馀不允。

1月4日

○辛丑,宪府启前事。皆不允。

○夜,流星出胃星,入天苑星,状如大梨,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1月5日

○壬寅,义禁府判事尹殷辅、知事金安老、孙澍、同知事沈彦庆启曰:“赵元玲卜物四駄内,某某物件入藏事,行移问之,则镇抚朴善孙、金仲世招曰:‘佥使在处,奴孙生及女仆三人,自内结卜出给,所藏之物,外人无由知也,问其奴孙生,则如赵允玲招辞,四时衣服及奴子衣,裹军装而已,无他物色云。不可以奴子之言取实,而减卜物四駄于计赃之时,若更行移推问,则佥使在处,与州县衙内无异,外人果不能入也。若穷推镇抚等,则必殒杖下,而得实为难。何以为之?”传曰:“收议三公。”

○宪府启前事。谏院启:“司议乃决讼之官,其任为重,所当择差。朴世勋人物庸暗,前为守令,到处见败,不合听讼郞官,请速递。”皆不允。

○夜,流星出狼星,入南方天际,状如甁,尾长六七尺许,色赤。

1月6日

○癸卯,捡详李任,收议来启。领议政张顺孙议:“允玲狱事,禁府启禀辞缘,合于情理。今承上教,若推允玲,必殒命。臣意亦如上旨。但此事,赃罪,不可以不讯杖之招,归结。镇抚奴子,固不可推,允玲,一二次加刑,观其招辞何如?”左议政韩效元议:“允玲汎滥之事,腾播已久,其卜物四駄,不无禁物,固当穷推得实。但镇抚等招辞如彼,衙中所为,外人或不能知之。孙生则奴主之间,虽更问,无直输之理。事干中无端緖,而允玲遽加刑讯,亦所未安。若欲究竟,则杖下殒命者必多。”右议政金谨思议:“允玲所犯,则已输服,而不服者,只衙出四駄物色尔。法当穷问定罪,然事干人内奴子,则于容隐之法,不可究问取证,外吏则似不得与知衙中所为,而刑讯责问之际,殒命亦可虑,得实似无据。臣意以已输服之状,定罪何如?”从顺孙议。

○内医院提调启曰:“医员朴世举,遭丧在外。如有不时看病之事,则即时招致为难。常令在京何如?然不可以丧服,出入阙内及朝官家,以白衣黑笠出入,而题给月俸何如?”传曰:“世举医术精通,遭丧在外。如有问病事,则难即招致,亦不可以丧服,出入禁闼,启意似当。但丧制重礼,国家无紧急之故,而迫令易服,事体不当。必待紧急不得已之事,而告于内医院及礼曹,入启后招致看病可也。且看病时,则米太,令该曹磨链给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对马岛主宗盛长,使送皮古沙文来。

1月7日

○甲辰,宪府启前事,且曰:“丧制至重,非即金革之事,则不可起复。朴世举今方守丧,而内医院以变服给料事,启请。万一有不得已问疾之事,则临时启达,而为之可也。至如丧中给料之事,虽在股肱大臣,古无是礼。今者平时,预为问疾事,变服给料,事体未便。请勿磨链。”谏院启前事。传曰:“朴世举事,如启,馀不允。”

○日晕。

1月8日

○乙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9日

○丙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10日

○丁未,台谏启前事,不允。

○政院以成均馆儒生所制箴入启,赐笔墨有差。

○日晕。

○夜,巽方、艮方,有气如火。

1月11日

○戊申,御朝讲。大司宪许洽、大司谏南世健,启前事。命递朴世勋,馀不允。领事金谨思曰:“前日所启不公事,自上以为开端,而不显言之。臣意以为,开端则台谏,必察而论启也,故不为尽言耳。大抵己卯年以来十有五年,朝廷安矣。近来更为异论,是非纷乱,干涉大罪之人,亦欲纷纷轻议。自上坚定,以辨是非,至为多幸。己卯年之辈,其后涉于叛乱,其情可知。自上须为坚定,不使邪议,干其间可也。前日具寿聃、李浚庆所启,至为骇愕。侍从达怀,则可矣,挟私论启不当。其后夜对,亦如此启之,至为非矣。”上曰:“干涉逆乱之人,自上察其无罪,而宥之可也,下人果不可言也。”许洽曰:“近来权奸,以其罪罪之,而不服。李芑遣金泂,恐动国舅,以摇朝廷,至为骇愕。自上镇定,日日加愼,使无如此动摇之事可也。”南世健曰:“近来弘文馆,见旱灾,相议以为:‘安处谦件记付人,疑有暧昧而蒙罪者。’但干涉大逆,议之而不能启。具寿聃、李浚庆等,当议于司中,而论启也,以卑官轻率进启,似有后弊。是以台谏论启,而罢职矣。”上曰:“近来权奸得罪,上下恐有如此之事,果有李芑之事。宜上下同心,镇定可也。”侍讲官安玹曰:“具寿聃、李浚庆所启,若有后弊,则司中亦以为非矣,其意不过虑有诬枉之人,故所怀必达耳。若以此为非,则有妨言路,故上札矣。大臣不知情实,而以为庇护同僚,臣等至为惶恐。”上曰:“为言路上札矣,故其日言于大臣曰:‘弘文馆他员,则无情之事,可恕也。’”谨思曰:“臣等以国是已定之事,微臣干议,则人心不定,故以此为非矣,非以人臣尽言,为非也。弘文馆,以有妨言路,故上札云,弘文馆,备顾问而已,大臣,则与闻国政。若使大臣不能言,则其弊尤大也。此亦有妨言路也。”安玹曰:“为言路进札耳,岂有他意乎?”谨思曰:“具寿聃之言若公,则不可含抱也,苟一毫不公,则不可独启也。”世健曰:“具寿聃、李浚庆,不计轻重,而以偏见启之,是为非也。然在侍从之列,若有可启之事,则虽末班正字,犹可言也。岂以官微,不能启也?”上曰:“虽微官,所怀则可尽启也。然大臣以具寿聃、李浚庆之言,为不公。若察其不公之由,则可知其是非也,而言路,则不可防也。”许洽曰:“侍从陈怀可也,至于干涉大逆之事,以偏见率尔启达,是为非也。”谨思曰:“虽微官,有所当启则,启之矣。然以不公之事启之,是为非也。”上曰:“安处谦件记付人,不推而论罪,在外迷劣之人,何能知其谋乎?予常以为有暧昧,而蒙罪者,因李介同上言,而议放矣。具寿聃、李浚庆,亦适进言,而有疏放之命耳,其实,非以两人之言,发此恩数也。”安玹曰:“非以具寿聃、李浚庆之言,为是也。虽微官,当达所怀,故以此意进札,而语势只如此耳,非以大臣之言,为非也。”

○宪府启朴成梁事,不允。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日晕。

1月12日

○己酉,下进贺使苏世让书状曰:“今史官议于三公,冬至使任枢书状内,皇太子薨逝云。进贺使犹入送乎?予意以为,进贺使,非为皇太子存殁而去也,特贺皇帝生太子耳。无公文而中止,则其发程与否,中朝必不知之,何以表尽诚事大之意乎?进贺使若知事体,则虽闻薨逝,当若不闻,而入去,不当取禀也。以此收议以启。且不封太子,则似无丧礼也,然必有古例矣。令承文院考启可也。虽不封太子,将欲封之矣。太子,国之本,而薨逝,陈慰与否,收议亦可。”三公启曰:“平安道监司,上日变,忠淸道监司,亦上日变,此近古所无之变也。近来京中,太白昼见。如此灾变叠臻,臣等滥居重任,心甚未安,敢避嫌。且进贺使曾已拜表,送贺于天子矣。太子今虽薨逝,臣等以为送之可也。然今日内,考前例何如?陈慰使事,时未册封太子矣,似未可送,然亦考前例,而为之宜当。”传曰:“灾变非徒外方,近来京中,无时不见,上下所当戒惧也。但日变,其咎在上,而非三公之所召也,勿辞。进贺使事,所启当矣。与予意合,送之可也。冬至、圣节使,趁日而行,此进贺使,虽无趁日之事,然今在定州,则行必徐矣。此但为皇帝贺矣,若考古例,则缓矣。勿考例事,促令入去事,进贺使处,有旨可也。陈慰使,则徐考古例,入送亦可。”又传曰:“皇太子,天下之本,天下颙望,而薨逝。予亦闻之,甚为惊恸。丧礼已令礼曹及承文院考之矣,然朝廷无举哀之事乎?此意收议于三公。”

○日晕两珥,戴。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13日

○庚戌,传曰:“太子薨逝,虽无举哀之事,如停朝市、断音乐、去刑戮等事,为之何如?并议于三公。且前者,我国奏闻,则降敕有例矣。今者各别降敕褒奖,此我国之庆事。有庆事则有赦,例也。但赦不可数下,赦则今虽不可为,欲加百官之资,以示喜庆之意。亦议于三公以启。”领议政张顺孙议:“降敕褒示,国家荣幸,莫大于此。在我宜无所不为,以示感皇恩之意。但赦令果如上教,而百官加,虽似烦数,临时上裁何如?进贺拜表未久,遽有皇嗣薨逝之惨。虽未考前例,若停朝市等事,断自圣心为之,恐似无妨。”左议政韩效元议:“数赦之弊,果如上教。但别降褒敕,近来所罕,在我感动皇恩之庆,不可不尽。特令百官加资,以示中外荣幸之意何如?闻诞生皇嗣,拜表进贺,而继有薨逝之变,哀悼何极?举哀前例,虽未可考,其如辍朝等事,似为无妨。”右议政金谨思议:“礼文内,虽无为皇太子薨逝停朝之例,然以情礼起义,依皇太后礼,停朝市,似为无妨。今次降敕褒奖,近来所无,皇恩殊异。一国臣民,孰不拜庆乎?但颁赦似数,加资似频。广采古事,知无旧例,不须强为。”从效元议。传曰:“依皇太后例,停朝事,奉承传可也。”

○宪府启朴成梁事。谏院启曰:“事大、奉上,当尽诚实。今闻皇太子薨逝,而遣进贺使。臣等之意以为,表文六物,虽进于皇帝,进贺本意,专为生皇子也。皇子薨逝,非传闻,冬至使书状,至为详悉,而强命入送,此近于虚文,而少诚实。岂事大、奉上之道乎?进贺使若在上国地方,则不可中止,未离本国之境,而闻其已逝,阳为不知,而进贺,非但大妨事体,恐取讥后世,请勿遣。”传曰:“朴成梁不可递也。今送进贺使,为皇帝诞生太子而贺也,非关于太子之存殁也。冬至使书状,非谓虚也,亦非阳为不知,而送也。太子之薨逝虽实,而已封方物,而进表,中间闻其薨逝,而中止,则中原必不知我国进贺之意也。为诞生而进贺,为薨逝而陈慰,则事体当矣。为吉事,则不为贺,而为凶事陈慰,尤所未安,予意与大臣等意已定,不可改之。为诞生太子,而进贺,何取讥于后世哉?”

1月14日

○辛亥,传于政府及六卿等曰:“因我国奏闻,而降敕,则虽有褒奖之辞,若无表里,则不烦送谢恩使,而只说于礼部而已,此事则不如彼例也。前闻中朝御史等曰:‘尔国事大以诚,刷还中原之民,奏闻降敕褒奖。’云,而意或奏闻,而礼部防之矣。今者降敕褒奖,旷古所罕,恩庆莫大于此。宜送谢恩使,而不当计其表里之有无也。若计表里之有无,则恩命为轻,而表里为重也。恐以鄙陋,取讥于后世也,故予意以为,虽无前例,当送谢恩使也。且太子,天下之本也,尤重于皇太后也。考前例,皇太后薨逝,陈慰使、进香使各差,而太子则陈慰使、进香使兼送。此虽欲其事简,然事大之礼,不可苟且。进香使,别差以送何如?如书状官,则下官兼去不妨。中原之厚待我国者,以至称礼义之邦也。礼义,当尽其诚也。今欲别遣进香使何如?”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左赞成尹殷辅、吏曹判书金安老、户曹判书李思钧、礼曹判书柳灌、兵曹判书尹任、刑曹判书尹仁镜议启曰:“凡赐敕,重其事,则必有钦赐,有钦赐则进谢,旧例,故臣等依例启之,且不欲开新例耳。今则以朝议,特赐褒敕,果异前例。上旨允当。陈慰使兼行致祭有例,而别无进香使,依例何如?”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日晕,冠。

○夜,雷电。

1月15日

○壬子,宪府启前事,不允。

○夜,雷电。

1月16日

○癸丑,宪府启前事,不允。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御夕讲。

1月17日

○甲寅,宪府启前事,不允。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日晕,戴。

○以赵仁奎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1月18日

○乙卯,宪府启曰:“户曹正郞陈德麟,前为刑曹佐郞,有物论见递,六曹郞官不合。请递。”谏院启曰:“正言郑从濩,前为礼曹佐郞时,以老人年岁,不更详核,被推,请递。右通礼尹汝谐,有酒失,前为训链院正时论递,今不可为堂上阶梯职,请改正。陕川郡守邢士保,前为庆尚都事时,被论见递。未过八九朔,升叙四品,至为顚倒。请改正。”命递郑从濩,馀不允。

○日晕。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19日

○丙辰,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以金亹为司宪府掌令,洪暹为司谏院正言。

○日晕,两珥。

1月20日

○丁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有两珥。

1月21日

○戊午,御朝讲。台谏启前事,邢士保,依允,馀不允。上曰:“陈慰使、谢恩使,吉凶有异,故礼曹两日择启,其后以陈慰使拜表,例用乐,故更启一日拜表。予意以为,告凶有异,一日拜表未安也。”领事张顺孙曰:“上教至当。陈慰、谢恩两使,一日并行,有古礼,故礼曹启达矣。”知事尹殷辅曰:“臣前为礼曹判书时,考古礼,则皇帝以上丧,拜表日,乐具陈而不作,皇帝以下丧,则有用乐之例。今礼曹启,必用其例也。”

○平安道节度使方轮、忠淸道观察使丁玉亨拜辞。上引见曰:“恤民为重,殿最不可不愼也。如兴学校、务农桑等事,力措为可。”史臣曰:“先是,沈贞、李沆等得志以后,凡守令廉谨者,指以为有赵光祖馀习,辄斥去之。为守令者,不务恤民,专事横敛,而謟附大臣,以兴学校、务农桑为何事?或阿顺大臣之意,枉杀无辜者有之,积成弊习,势难救止,识者忧之。至是,上亦知其弊,而有是教也。” ○传曰:“谢恩使尹希仁,年深有病,不可赴京云,递之。且赴京使臣,近来从二品以上,全数书启,自上不知某有病、某有老亲也。今后,除有老病、有老亲者,而备三望入启事,言于吏曹。且陈慰、谢恩,吉凶有异,各日拜表何如?大臣处议启。”三公启曰:“陈慰、谢恩,吉凶殊礼,果如上教。但考前规,有同日拜表之礼,岂无所据?如不大妨,依例似当。”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且曰:“人臣之义,当夷险不避。况在宰相之列,岂可以一身之私故,而惮劳、避远,任情启达乎?兵曹参判李寿童、大司成元继蔡为谢恩使,或以身病、或以养母老病,命下之日,任情辄启。人臣之义,岂可如此乎?近来虽微官小职,少有不便,辄怀窥免,遂成弊习,以至专对、专任,亦皆窥避。此弊恐终难救。李寿童、元继蔡,请并罢职。”传曰:“李寿童有疝证云。疝证紧急,则似难赴京。元继蔡亦有老病之亲,年已六七十,不可去也,故递之。然恐有效此窥免者,送西,以惩后人可也。馀不允。”

○夜,飞星出北河星,入三台星,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赤。

1月22日

○己未,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命罢元继蔡、李寿童,馀不允。

1月23日

○庚申,御朝讲。上曰:“刑罚,补治之具,不得已用之,然滥用则残民命也。京师则不知,外方多有滥用之弊云。何以救之?”领事韩效元曰:“刑狱民之死生系焉,典狱之官,须择用可也。外方果如上教,无辜横罹,自上特垂矜恤,然后民无冤枉矣。”持平金亹,启陈德麟事,依允。正言洪暹,启尹汝谐事,不允。金亹曰:“近来乏人,故吏、兵曹,如此拟望矣。户曹主钱谷、刑曹主刑狱,皆重也,宜择差久任,可矣。苟充其官,则自上虽轸念之深,民不蒙实惠矣。兴狱之官,若以贿赂,为之轻重,则富者,皆以赂免,穷民之无告者,不能伸其直,而怨咨朋兴,足以致灾异也。非徒此也,士风浇漓,如有一员,力为国事,则讥谤朋兴,虽法司,不能以直绳下,市井之中,有泛滥之人,欲惩之,则请嘱辐辏,诽谤随至,一司之中,争相谋免,而归罪于公直之人。士风之鄙,无如此时也。”上曰:“武班可用之人,则不计来历,用之可也,文臣多滞于权知,四馆、别荐可也。”知事金安老曰:“四馆别荐,有人之时,则不必为也,如此乏人之时,则不可不为也。”韩效元曰:“如此乏人之时,非别荐,则何处得人乎?武臣之中专无倚重之人。大抵武臣,平时高其爵秩,使军卒素服,然后为他日急难之用也。今则异于古。专无崇品倚重之臣。如有可用之人,则不计来历,而擢用可也。前者自五品,有为边方府使,而近来边方府使,艰难充差,是亦异于古矣。”上曰:“武人为内地守令,则不可不计其来历也,边方则可以不次用之。”金安老曰:“武人,不可计其来历也,亦不可滥用也。近来南行,则不过四五年,为六品,而四馆,过十年,不为六品者有之。当初立法之时,南行则无定限,而四馆,则一年两度去官者,专以重文臣,而欲其不阙去官也。而今则南行,无定限,故易出,而文臣,则拘于是法,不能易出,积滞四馆,与初立法之意,似异。可用之人,则不计资级,擢用何如?特立敢言,力为国事之人,则毁谤交集,仍而见败,软弱模棱之人,则不忤于人,故安享富贵,从古皆然,近来尤甚,果如金亹之言。特立之士,不得已亦变,而从俗,孰能为国家尽忠哉?自上明鉴,如有抗忠不屈之士,则委任不疑,虽有疑谤之言,不惑而擢用可也。”上曰:“用人之道,谨其始而已。始之不善,而能善其终者,鲜矣。”

○谏院启前事,不允。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夜,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大角星,状如甁,尾长一丈许,色赤。

1月24日

○辛酉,冬至使任枢,卒于上国之境。传于政院曰:“使臣客死,当别赙也。况奉敕来乎?从二品,亦有别赙耶?若无前例,则以正二品例,别赙可也。”

○谏院启前事,不允。

○礼曹启曰:“李继孟、成世昌,奉敕及表里来,故外方陈贺。无表里,而只奉敕书来到,外方例不陈贺。”传曰:“李继孟、成世昌奉敕之时,我朝请命,然后降敕,然亦外方陈贺。今则不意皇恩至此,宜使外方陈贺,穷巷、僻村,知有特恩可也。且迎敕后,有恩数矣,尤不可不贺,我朝之事,则礼官虽启当贺,计驿路凋弊,而不允之时,有之。此则特有皇恩,外方,不可不进笺陈贺。”

○日晕。太白见于巳地。

○以郑百朋为承政院都承旨,吴准为左承旨,韩胤昌为右承旨,金公艺为弘文馆直提学,成伦为司谏院司谏,金光轸为副应教。

1月25日

○壬戌,谏院启前事。宪府启曰:“成均馆,作成人才之地,其任至重。大司成金璇,素无学术,不合师长,请递。江陵府使张世弼,前为光州牧使时,不能御下,至于见辱,被论罢职。江陵大处;不合,请递。原州牧使朴基,前为广州牧使时,不能治事。原州疲弊已久,不可不择差。请递。”皆不允。

○未时,太白见于午巳地。

1月26日

○癸亥,御夕讲。

○宪府启前事。谏院启曰:“金璇,不合师表之长,请递。工曹正郞曺禧,素有物论,不合六曹郞官,请改正。今次皇帝降敕褒命,国家大庆,所当陈贺,但外方进笺,已无前规,而又近于铺张夸耀,请停之。前为百官加者屡矣,而今亦为百官加,不惟爵赏甚轻,亦启下人侥幸之望,请停之。”传曰:“金璇、曺禧、朴基,不可递,张世弼递之。进笺陈贺,问于礼曹,初以无例来启。予举李继孟、成世昌奉敕之事以问,则有陈贺之例也。至为缓慢,将欲推考,而时不为耳。谏院必闻礼曹初启之言,而不知有前规也。大抵京外一体,当贺,则京外皆贺,不当贺,则京外皆不可为也。何独停外方之贺乎?百官加,预议于大臣者,虑下人有希望颁赦之心故也。且堂上官,自上给加用之,堂下官,资级不足,而有妨于陞叙,故有是议也然时未成之事,如此来启,似不当也。”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27日

○甲子,御昼讲。

○传曰:“皇帝降敕,则无轻重,中外所当陈贺也。今次降敕,礼曹轻之,京中陈贺,外方则不贺事,擅自入启,而不取禀。且以为外陈贺,无前例也。予举李继孟、成世昌奉敕之事,而更问,然后果有例云。是以中外,疑以为无例事矣,而谓予为之也。礼曹官员,行公推考,使中外知有例事可也。”

○台谏启金璇事,宪府启朴基事,谏院启曺禧事。且:“李继孟、成世昌奉敕之时,有钦赐,故进笺陈贺。今引此例为进笺事,臣等初未闻也。大抵外方陈贺,驿路有弊,非国家不得已事,而且近于文为故启达,而百官加,虽不奉承传,已议大臣,下人喧腾。近来百官加烦数,非徒爵赏甚轻,下人有侥幸之心,请停。”传曰:“进笺陈贺事,若我朝之事,则计弊不为矣,皇恩至重,不可不贺。以钦赐有无,贺不贺不当。且进笺事,已谕四方,不可更改。百官加,则为降敕而为之也。然收议而已,时未定矣。予当酌为也,然不必停也。馀不允。”

○日晕两珥。

1月28日

○乙丑,御朝讲。台谏启前事,金璇,依允,馀不允。上曰:“济州守令,非徒防御而已,字牧为重。非徒字牧而已,商贾出入,甚为猥滥云。择送守令,禁治可也。”领事张顺孙曰:“文武兼全之人,择送则可矣,然不得其人,则字民之人,择送可也。”

○宪府启朴基事,且曰:“一自权奸得罪,謟附之辈,自恃徒类众多,从己者缔交,不从者恐怵,欲人心携贰,蹊迳多端,使士林钳口、结舌,自为得路之计。又有得罪之人,往来相访,怨朝廷、陷士林之言,出入州郡,公然大倡。如此之徒,若现出,则所当痛治。姑以所闻启之,训链院佥正金世浣,謟事权奸,失其窟穴,常怀愤毒,至指士林曰:‘我有弓剑,彼有厚毛坚肤者欤?’如此凶悖之言,口不忍道。在家则以其弟目为盗贼,告官戕害,其凶毒无状可知。禁火司别坐蔡无逸,性本险狡,又多口才,鼓动邪喙,眩乱群听,阴附权执,所在有同鬼蜮,巧计惨矣。在家不孝、不友之事,亦难放举。此两人,皆乱政之人,请迸诸绝岛,镇定人心。此虽微官之事,所关甚重,请决断。”谏院启曺禧事。传曰:“权奸得罪后,陷附之辈,有欲谋害士林之言,前于经筵闻之,而未知其人也。今台官论启,如此之辈,上下所同憎疾也。台谏岂偶然计,而来启乎?此两人皆朝官也。他事则推考后,论罪可也,此事所关重大,即如启尽夺告身,迸诸绝岛,惩一警百可也。但此两人,若骁健,则不无逃亡之弊,身招当直郞官,捉来拘囚,奉传旨可也。朴基、曺禧,如启递之。”

○传于政院曰:“金世浣、蔡无逸,迸诸绝岛,不可无其名也。宰相则称付处,犯军令则充军,此则不然,安置可也。如蔡无逸,劣弱不足议也,金世浣,则勇健过人,故获选于将来将帅矣。然为朝官,于己,无疾痛害事,而犹且发说凶言如此。今则被罪而去,若逃则难捉,归路以军士拥去,至谪所,围篱安置,常令军士守直何如?议于禁府以启。”禁府回启曰:“上教至当。”史臣曰:“无逸,安老之妻侄也。其子延城尉婚礼时,求无逸家传宝物,不许之,又常言安老过恶于人。世浣为训链佥正,以安老侵占射厅造家,而反禁射人为不可,言于人。安老构成此两人之罪,畏其发明情现,不推定罪。”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29日

○丙寅,御夕讲。

○舍人李任,以三公意启曰:“昨日见金世浣、蔡无逸论罪传旨,至为惊愕。在所推决,而近来累起大狱,自上以为纷扰,不推而裁定其罪,然安置似未安也。”三公意以为,过重。答曰:“金世浣等,宜刑讯也。然虽刑讯,恐或不服而殒命,故不推耳。且宰相之被窜者,称付处,犯军令者,称充军,此人等,则难其名,故不得已安置,非徒予意也,议于禁府而为之耳。金世浣,勇猛过人,故围篱安置,使不得逃,蔡无逸,则残劣不足道也,故不为围篱耳。

○宪府启曰:“金世浣、蔡无逸,其罪同也,故所启之意,亦无异也,而无逸则不为围篱,其罪似有差等。请同科罪之何如?”传曰:“皆围篱可也。”

1月30日

○丁卯,传曰:“金世浣、蔡无逸,中路挺身而逃,则弱劣军士,不能制御,拿其手足。各驿传送可也。”

○太白见于巳地。

二月

2月1日

○戊辰朔,政院以承文院意启曰:“尹漑今赴京,朝服一部,使之觅来。依中朝制造作,沥靑、白铁、泥豆锡造作之法,亦令习来何如?”传曰:“如启。今见闻见事件,使则不可,书状则可任意出入,以尹漑为书状官,使出入闻见,习来为当。收议于三公。”

○谏院启曰:“金世浣、蔡无逸等事,以宪府所启观之,情状凶悖极矣。在朝莫不骇愕。自上快断,迸诸绝岛当矣。但谋害士林,生乱朝廷,罪莫重于此。所当穷推取服,昭示国法,然后中外洞然。且如此大罪,岂可虑其殒命杖下,而不推鞫乎?犯大罪者,以情状既著,不推鞫而定罪,则恐有后弊。请速推考定罪。”传曰:“金世浣、蔡无逸,罪状昭著,故迸诸绝岛。宪府之启,迸诸绝岛而已,不请推鞫,必有其意。若推鞫,而殒命杖下,无以示法也,故即迸绝岛,镇定人心,使馀党自戢。宪府论启,已定其罪,而谏院请推,事体为何如也?恐人心尤不定,故不允。”

2月2日

○己巳,御朝讲。大司谏南世健曰:“金世浣、蔡无逸等,情状暴逆,孰不惊愕?谋害士林、生乱朝廷,莫大之罪也。宜推鞫定罪。岂可虑其殒命杖下,而不推乎?大抵罪人,不推而定罪,则必有后弊,请推鞫定罪。”持平金遂性曰:“金世浣、蔡无逸,情状昭然,故自上不推而定罪,司谏院请推之意,不知为何如也。司中知其情迹昭然,而不可与同朝故有启,迸诸绝岛耳。”上曰:“情迹已著,无可推之事,故已定其罪,非以陨命为虑也,亦恐人情疑惑也。”世健曰:“《大明会典》,我国宗系,多有误处。今使尹漑,问于内阁官员曰:‘我国宗系,何以书之?恐有误也。’仍书我国宗系而示之,则彼亦觉悟,而改之也。”上曰:“昨大臣已启,而予意以为,无公文而私请改之,则中朝若问闻此之由,则答之为难矣。”领事金谨思曰:“我国宗系书去,示内阁官员曰:‘《大明会典》,亦如此载录乎?疑有谬误,故书示。’云,则彼亦觉悟,而改之也。”上曰:“如是随便问之,则可也,公然呈文请改,则不可也。”史臣曰:“是时朝廷不和,大狱屡起,士大夫如乐窜殛,金世浣、蔡无逸,亦不推,遽迸诸绝岛,故世健微讽,不能直斥法官枉用刑法之非,呜呼惜哉!” ○政院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洪武、永乐之时,奏请之事及近来南衮奏请之事,书示中朝之人,使觉悟,而改之何如?尹漑知序班夏麟及内阁官员,人情之物,付迸送私请何如?”传曰:“如启。”

○宪府启曰:“台谏一体。凡国家事,当同心为之,以定国是。世浣、无逸事,人所共知,谏院亦岂不知?而初不启之,及府启之之后,亦可以论启,而视如越人之肥瘠,略无一言。设欲启请推鞫,即当启之,而退缩观望,含默以过,及事已定,恩怨有归,然后来启,是岂台谏为一体,诚心以定国是之道乎?请递。”传曰:“递之。”

○判义禁府事尹殷辅、知事金安老、同知事沈彦庆启曰:“赵允玲卜物四駄,倭物入否,刑问三次不服,加刑启请矣。然赃罪,先推事干,有着见处,然后推问当身,法也。此事则无著见处,而刑问至三次不服,何以为之?”传曰:“赵允令,衙中结出卜物,外人必不知也。其奴孙生,则相为容隐,故予亦难断,而议于三公,三公之议,欲刑推赵允玲,而予意亦然,故推之。更议三公。”

○以吴洁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希辅为成均馆大司成,朴洪鳞为司谏,郑从濩、吴世佑为正言,洪暹为弘文馆修撰。

2月3日

庚子,领议政张顺孙议:“赵允玲卜物四駄,入盛物色,刑推时不举论,不可以外人供招取实,故臣于前日,允玲一二次加刑事议启。今既累次受刑发明,若更考讯,恐至殒命。”左右相议皆同。传曰:“赵允玲若有已服招辞缘,则照律,无则更启事,言于禁府。”

○宪府启曰:“大司成李希辅,人物邪谄,为公论所不容,久矣,虽有文墨小技,其所行,人皆唾鄙。他职尚不可为,况成均馆贤士之关,表率重任。如此之人,决不可冒处。请递。兴海守大浪皮鞍子,犯禁属公,欲以他鞍换出,持平申石涧、金遂性,使色吏换给,失台谏之体,请递。”答曰:“李希辅所失,甚久也。以久远之咎,不可弃其人也。大司成乏人,虽有可当之人,台谏、侍从,则不久在其职。宜差久任者,故李希辅自外任,入为大司成,勿递可也。申石涧、金遂性,被论于同僚,当递也。”史臣曰:“希辅,邪谄无状之人也。媚事安老,至如奴隶,得除太学长官,时事可知。” ○太白昼见。

2月4日

○辛未,宪府启前事,不允。

○以安玹、愼居宽为司宪府持平,黄琦为弘文馆校理。

2月5日

○壬申,御朝讲。

○宪府启前事。又启:“成均馆同知事孙澍,年深多病,久旷其任,请递。承文院副正字任桢,心术阴邪,为本院权知时,谋欲骤陞,阴陷同僚,不须汲汲叙用,请改正。虽微官,有关士风,敢启。”谏院启曰:“台谏遇事辄论,乃其职也。前日谢恩使差遣之时,受差之员,惮于远行,纷然托故,物论惊骇,所当论劾,本院前官员等,不欲招怨,噤默无言。金世浣等事,实是大变。若欲推鞫定罪,则当即论启,而屡日迟回,略不动心,至于事定之后,便生别议,使是非不定,莫适所从,岂是台谏之体欤?大抵近来士习,争尚软熟,莫肯敢言,士习不可不革。请俱罢职,以革此习。大司成李希辅,虽有文墨小技,不容公论久矣,请递。”孙澍、任桢、金鼎事,依允,馀不允。

○日晕。

2月6日

○癸酉,传于政院曰:“公主、翁主出阁吉礼之时,所需之物乏绝。司赡寺五升木绵二十同、正布十同、中造米并七十石、豆三十石等物及工曹镴铁一千斤、霜甘石五十斤等,内需寺输送。”史臣曰:“沈彦庆为司赡寺提调,启以库内盈溢,绵布无藏处,请加造库阁。其逢迎君上之意,取媚之态,极为无状也。”又曰:“彦庆中无所,不识事理,虽绵布无藏处,岂以库内盈溢遽达,以启人主之侈心乎?其所言有关,而一无非斥者,其气焰之盛,可知。” ○台谏启前事。又启:“权奸虽败,徒众尚多,日以乱朝廷,陷士林为计,故人心携贰,士论疑沮,临事无敢言者。以至任言责者,畏缩观望,虽大关之事,人所骇愕者,莫敢开口。至于小事,亦皆循默苟容,为一身自全之地。士习至此,至为寒心。前谏院官员等,前日为谢恩使者,辄以私故,纷然启达,而帖耳若不闻,金世浣等事,人所骇愕,而恬不动心,终莫之启。自为身谋,则可,奈国事何?此弊益长,则疑沮畏缩之习,恐终难救,请并罢职?”不允。

2月7日

○甲戌,御朝讲。上曰:“刑狱宜以仁恕为本,而外方守令,刑罚必滥,监司当详察也。”领事张顺孙曰:“守令不得其人,则凡于狱事,不能钦恤,徒尚刑杖以取服,而报于监司。若监司亦不详察而定罪,则狱已成矣。虽有误错,势不能知也。因此失刑,自上虽有钦恤之心,民不被其泽矣。”史臣曰:“是时非徒外方,滥用刑罚,京中亦不谨刑。己卯以后,大狱屡起,士大夫得罪者,不可胜数,其间多有无辜横罹之弊。上有仁恕之心如此,而不能推行仁政,又如此,朝野之间,莫不有叹惜者。”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禁府,乃诏狱也。有不时推鞫事,则不计昼夜,早暮仕进,且谳狱之际,所关甚重,衰耗者,所不能堪。孙澍请递知禁府事。”孙澍事,依允,馀不允。

2月8日

○乙亥,台谏启前事,不允。

2月9日

○丙子,以把城副正妻卞氏上言以老职请加封君。下于政院曰:“宗亲虽不如宰相准职封君之例,然近见以守。侍宣陵宗亲为封君。其以此例,封君可也。”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直讲姜胤,奴事任士洪发迹,人皆唾鄙,得齿朝列足矣。今为直讲,物论惊怪,请改正。校书馆别提朴元谦,前为杨根郡守时,使官库荡尽,且听从其时监司黄孟献及其弟孝献阴嗾,枉杀无辜。用心如此,不可复齿朝列,请改正。”皆不允。

2月10日

○丁丑,御夕讲。

○礼曹启曰:“迎敕时,世子出自敦义门,先诣慕华馆,还宫时,亦由敦义门,先诣阙庭事传教。臣等意以为,迎敕后,则天子之庭也。大驾亦由正门入来,而世子任便落后,敦义阙入来,似未安,何以为之?”传曰:“礼曹取禀意是也。世子乘辇,权道也。出时大驾未动之前,先诣排班可也,还宫时乘辇,似未稳,若乘马随驾,则虑于扰扰之中,有马逸惊动之患。以此更议于礼曹,又议于侍讲院师傅可也。”礼曹又启曰:“世子任便落后,乘辇未便,且乘马随驾,果如上教,恐有马逸之弊。前启之言,朝廷之意也,而上教如此,难可更请乘马。”传曰:“礼曹意,知道。见师傅意而后,发落。”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富平府使柳渰,为佥正时,有误事,被论见罢。未久复叙,何暇悔改前愆?今又遽陞三品,官爵猥滥,请速改正。”柳渰事,依允,馀不允。

2月11日

○戊寅,政院以世子师傅意启曰:“迎敕后,则天子之庭也。世子自便乘辇不当,乘马随驾,果如上教,虑有马逸之弊也。初若不出,则似可也,然如此事,自上裁断,非下人所当启也。”传曰:“迎敕时,世子不出可也。”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国家授老人加资者,所以尊高年也,非以任官职,故自祖宗朝,于其告身,只称其大夫,而无带实职者。近来以老职陞堂上者,或为卫将,或为巡将,起居不能,任情扶入阙庭,挽上巡厅。非但有乖事体,脱有缓急,将安用之?请速改正。把城正,因老职正义,冒求封君,而猥滥陈诉侥幸蒙允。是以官爵,为一家私物,此弊不可开端。请亟收成命,杞城正亦治罪。大抵诈伪成风,比来尤甚,年未满者,冒年籍,要占重爵,外方尤滥云。请令该曹核实,一切改正。”答曰:“老职堂上,则年皆八十矣。八十为巡将、卫将,予意以为未便也然疑有强健者,故不言耳。大抵将帅、边将、禁将,其号令军士,则一也,老衰则不当也。所启至当。令该曹抄其老衰者,入启改正。把城正,宗亲二品,则封君例也不须治罪也。冒入年籍之人,如启抄出,改正可也。馀不允。”

2月12日

○己卯,台谏启前事,不允。

○吏曹判书金安老启曰:“把城副正上言以为:‘已为实正,请封君,而封君之例颇多,依例封君事,传教矣。海丰正上言,以试艺,为二品,请封君,而依愿施行事,传教矣。但《大典》,二品封君者,必以先王二代孙为之,秩卑宗亲,不可以一时之事,遽为封君,而近来宗亲,或以试艺,辄请封君。大抵宗亲不可如宰相之准职,而每引法为之,则效此而望之者必多。如此之事,自上为特恩则可,不可以例为之。如不得已,则问于三公为之何如?把城副正所引金友臣,乃臣之祖父也。通政、嘉善则以老职为之,而资宪则成宗,以其师傅,故为之,非以老职为之矣。此误引之事也。”传曰:“以二人上言观之,似异于格例。予亦以为,援引宰相事,固不可也。近来宗亲为二品者,例皆封君,乱杂陈诉,故台谏时方论启也。海丰正,以宗亲,再为试艺,升加资,可以劝励人才,然实非封君之例。其勿听理,以杜后弊。”安老且以老职堂上朴吉种等,书启曰:“老职为卫将及巡将者考之,则皆以八十为堂上,不知某为衰老可递,故无遗书启。”传曰:“择其中气力强健者,勿递,衰老不能行步者,递之可也。”

○以沈彦庆为刑曹判书,以吏曹参判特授。柳溥为工曹判书。

○夜,月晕,白气贯晕下,靑赤气横着,长一布长许。

2月13日

○庚辰,台谏启前事。宪府启:“工曹参判尹希仁,前为黄海、咸镜等道监司时,多有所失,不合六曹亚卿,请递。”不允。

2月14日

○辛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太白昼见。

2月15日

○壬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太白昼见。

2月17日

○甲申,太白昼见。

2月18日

○乙酉,工曹启曰:“前者金顺昌,泥豆钖造进矣。更为试验事传教,故今更试验,则似精矣。然必不如中原泥豆锡,可送中原,兼习熏金等事。但此人,私匠也。私匠人入送中原之事,无前例,何以为之?请与三公议之。”

○三公议启曰:“今赴京行次,泥豆锡、沥靑、熏金匠、白铁匠入送事,臣等前日启达。今更思之,今去谢恩、陈慰等使,似不久留中原,各匠人虽送之,必未及传习。除熏金、白铁匠,送沥靑及泥豆锡匠,使泥豆锡匠,兼习熏金何如?”答工曹及三公曰:“今赴京之行,匠人入送传习事,予以为如此纷扰入送,恐有滥行生事之弊,而匠人传习于中国,有前规,故不止耳。今启如此,果不可多送。沥靑匠、泥豆锡匠入送,其馀除之。且私匠人虽习来,不可移属于官。前日尚衣院匠人徐今阿,同入中原,请习熏金,而中原人畏法不教,故不能传习而还,至通州,潜隐传习云。以此观之,则今虽请习,中原之人,必不轻易教之也。前去徐今阿同送之,则中原人知其面,必教诲矣。此人入送,使之传习可也。”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京畿抱川居朴良之妻兪氏,夜半无去处矣。朴良则以为:‘同生妻娚兪世禄,隐匿其妹,而不出。’云,兪世禄则以为:‘朴良使其妻,无去处。’云,故其道观察使方推阅矣,兪世禄,以误决,呈状于府。取见其公事,果朴良多违端,而未尽推阅,故观察使,则府方推考矣。今见公事,朴良使其妻无去处,兪世禄匿其妹,而不出,皆有关纲常之事。请择遣谙链朝官推阅。”朴良事,如启,馀不允。

○御夕讲。

○日晕。太白昼见。

2月19日

○丙戌,御朝讲。参赞官尚震曰:“汉高帝时,除秦苛法,约法三章,文帝得张释之,典刑法,以致刑措。由此观之,法宜简约,而得人为重我朝《经国大典》,先王之法也,而又有《续录》。是虽杜一世之奸,而法不可如是烦渎也,要在得人而已。”上曰:“所言当矣。古云:‘为政在人。’大抵得人为重,而法则不可密也。”

○传于政院曰:“朝经筵,台谏所启诸君驸马家舍过高,故易为雨漏,而材木亦多入云。已成之家,则不可改也,新造之家,今后勿宏侈事,言于该曹。”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2月20日

○丁亥,献纳苏逢启曰:“台谏所启,停启,必与同僚相通。大司谏吴洁、司谏朴洪鳞、正言吴世佑,前谏院事,停启时,正言蔡洛处,不相通,俱为失体。势不可在职相容,请递。”传曰:“如启。”

○台谏启李希辅事,不允。

○御夕讲。

○以金希说为司谏院大司谏,河继先为司谏,赵士秀为正言。

2月21日

○戊子,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2月22日

○己丑,上幸慕华馆迎敕。皇帝以我国事大以诚,故降敕褒奖。冬至使书状官李纯亨持来。 ○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启曰:“有百官加而无赦,古无其例。但赦不可数下,故臣等前日防启矣。”传曰:“前日收议时,予以为文臣资级不足,有妨于升用,故百官加,欲因此庆事为之,赦则不可数下,故不为事议定矣,果如所启。为百官加,则例有赦也。放徒以下何如?”顺孙等启曰:“赦虽不为,只疏放何如?百官加,成命已下,不可改已。”

○上引见冬至使书状官李纯亨于思政殿。上曰:“皇帝未宁,是何证耶?”纯亨曰:“感冒风寒,未得受贺,庆成宴,亦不为也。臣等出来时,下圣旨以为:‘朝鲜礼义之国,其赐宴于礼部。’云。使任枢得黄疸证,至高岭而卒。行至广宁卫,主倅致祭,且给银八两、帛一匹赙之,移文于辽东,使之祭祀。大抵此行,皇帝厚接我国人,故下人亦如此重待。”

○台谏合司启疏放未便事,收议于三公,还命勿为。

○台谏启前事,不允。

2月23日

○庚寅,台谏启前事,不允。

2月24日

○辛卯,台谏启前事,不允。宪府启:“逆臣正叔孽同生等,今以其母金德汎滥上言,叙用事传教,至为惊愕。当初以同生不和,不为缘坐,已为失律。逆贼同生,决不可复齿朝列,请亟收成命。且为军政欲打围,来月非但禽兽卵育之时,近来畿内凶荒太甚,民间苦待两麦,不可踏损,又防耕春牟,弊甚不赀,请停之。罢职收职牒之人等书启事,虽在颁赦之后,或有不为之时。况今迎敕后疏放,亦不为之,而罢职收职牒人书启事传教。如此之事,频数为之,则恐人无惩戒之意。请勿令书启。”依允。

2月25日

○壬辰,三公启曰:“下三道连年凶荒,民多饥饿云,命赈救何如?他道有饥荒之地,亦皆赈济何如?”传于政院曰:“三公所启至当,以此意问于户曹。”

○台谏启前事,不允。谏院启:“扶安县监张世沈,人物昏妄,刑政顚倒,唯务贪敛,民甚苦之。请速罢黜。”如启。

○日晕两珥。

2月26日

○癸巳,台谏启前事,不允。宪府启:“军威县监尹承,弘前任宗簿寺主簿时,吉安正妾金德所志,印退不当事缄问,则答通以为:‘退状乃递任后事。’全不知之。考退状年月及宗簿寺印退置簿册,则可知云,故依其答通考之,则退状,乃癸巳十二月初七日所为也,而同日公座簿册,承弘亦着署。宗簿寺书吏推问,则其日退状时,承弘以色官员,提调前,专掌告课,置簿册,则适不着署云。又考其退状,则金德以甲午二月涂改书呈之,承弘知年月改书,又不着署,其心以为,若泛考文书,则可以得免。其所专掌告课提调之事,若为不知,饰诈答通,其计巧诈。推考则自有其罪。农时守令,不可久旷其职,请速罢职。”答曰:“如启。”

○吏曹判书金安老,以全罗道观察使宋钦书状其状云:“母年九十九岁,臣以任重不得时时归觐。事亲日短,忧闷罔极。请递臣职,使得侍侧。”启曰:“宋钦之母年,果九十馀岁。钦以任重无闲,不能侍侧,情甚迫切,诚可怜闷。依愿递之何如?”传曰:“依启。”史臣曰:“钦年今七十六岁,而气力强健,聪明不减,奉养以诚,居官廉谨,自奉俭素,到老不改其操,士林叹服。” ○以徐祉为全罗道观察使,许沆为弘文馆直提学,李任为典翰。

2月27日

○甲午,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全罗道观察使徐祉,素多物论,不容于公论久矣。不合方面重任,请速递。两界,关防重地,非如他道,故自祖宗朝,择人而授之,或有自六卿为之者。平安道节度使吴世浣,非但素无物望,顷于庆尚道节度使时,亦不能堪其任。决不可委寄重任,请速递。工曹参议郑士龙,以无行,不容公论,人之唾鄙久矣。曾为刑曹参议时,以此驳递,今不可复入六曹。请速递之。凡罢职人,必于两都目及或因别事,该司抄启,然后命叙,例也。今弘文馆正字朴忠元,乃于非时,特命叙用,又命单望注拟,非徒有乖法例,恐为后弊。岂可以一时乏人,以开弊端乎?况弘文馆重地,尤不可单望注拟,请速改正。司御李寿铁,人物狂妄、悖戾,前为守令时,亦多有残虐之事,不须汲汲叙用,请改差。”皆不允。

2月28日

○乙未,御朝讲。侍读官金遂性,引张蕴古事而言曰:“大抵刑罚,天讨有罪之具。不得已用之,有罪者,不可赦也,无罪者,不可刑也。是以帝王当存钦恤之心,而亦不可轻宥也。唐太宗录大辟囚,纵使还家,约以自归。是亦求名之举,取讥于后世。大抵德礼为本,刑政为末也。人君当务实,而不务其名也。唐玄宗赦有罪,而慕囹圄空虚之名,周子谅,以弹牛仙客,杖死殿庐,三子以失宠被罪,同日赐死。是可谓刑措不用乎?唐太宗,见《明堂针灸图》而除鞭背之刑,宋太祖,读《虞书》,而知近世法网之密。此万世人君读书之法也。请于此留心焉。”上曰:“刑法,辅治之具。有罪不可赦,无罪不当刑。赦者,小人之幸,不可数下,故今虽迎敕,不赦事已定,而大臣宜疏放云,台谏论启,故并疏放不为矣。”台谏论前事。李寿铁、朴忠元,如启,馀不允。

○政院启曰:“谢恩使尹漑之父,季孙为堤川县监病苦,其兄尹浍已呈辞下去。尹漑上言,已呈政院,而前日猥滥托故上言,勿入事传教,故不敢入启。”传曰:“尹漑不得见其父病,而赴京,至为未安。且于中路,闻其父之讣音,则不得已还来,他使预差,治装何如?收议于三公以启。”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领议政张顺孙议:“拜表逼近,尹漑之父,虽有病,不可不遣。他使预出等事,上教允当。臣意,凡赴京使臣注拟时,实预差并出,若实使有故,则代遣,无故则例充后使,以为恒式何如?”左议政韩效元议:“今观尹漑上言,父子之情,果为闷迫。但不至极处,发日已迫,不可轻递。臣意以为,亟遣事知医员,赍药物,往见其父证势轻重,回启后驰谕尹漑,以慰安其心似当。他使亦差,以备后行,上教允当。”右议政金谨思议:“今次谢恩文书内,以尹漑名字已修撰,而拜表日期且迫,势难进退。不得已发送矣。然未越江前,万有不幸之故,代遣之人及文书,预为整备,待时入送事,上教允当。”

2月29日

○丙申,遣陈慰。进香使李诚彦,如京师。慰皇太子之薨也。上拜表于勤政殿庭。

○传于政院曰:“昨见三公议,大纲同,故领相议落点,右相预备文书之意,并入捧承传,而左相遣医问病之议,言于该司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2月30日

○丁酉,御朝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南有珥。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七十六

闰二月

闰2月1日

○戊戌朔,台谏启前事,不允。

闰2月2日

○己亥,台谏启前事,不允。

○遣谢恩使柳润德如京师。发解走回人口,嘉奖敕来,故谢恩。

闰2月3日

○庚子,传于政院曰:“祖宗朝,国恤三年后,成均馆谒圣,例也。前年别试后,谒圣事议定,而迁延迄今未为,今则可为。近有生员、进士、文武会试,故儒生多来于京,今为别试可也。虽不为别试,明伦堂殿坐,使儒生制述,其优等者,或给分、或直赴事,议于三公。”

○台谏启前事,不允。

闰2月4日

○辛丑,亲阅于慕华馆。

○领议政张顺孙议:“今若为别试,则外方儒生,虽命之,不来,不可止矣。待秋谒圣为别举,允当。”

○传于政院曰:“秋成后视学大举,广取人才事,奉承传,以谕中外。”

○传于三公曰:“尹季孙之病危急,及其大故不出之前,遣柳润德往代,而使尹漑得见其父,以成孝理之道何如?”三公启曰:“闻上教感动。尹漑,父病如此,心神必乱,虽赴京,必不能为事。使柳润德代行,则尹漑可以及见其父于生前也。上教至当。”

○台谏启前事,不允。

闰2月5日

○壬寅,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雨雹。

闰2月6日

○癸卯,传于政院曰:“自即位以后,欲行大射礼久矣,特以连岁凶荒,灾变荐至,故至今未行。今秋视学之时,欲乃行大射礼。其议于三公。”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共议启曰:“视学与大射礼,皆是盛事。并举行之,固有前例。宜视岁之丰凶,考祖宗之前规行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权𫐐为兵曹参判,南孝义为汉城府右尹,南世雄为全罗道观察使。

闰2月7日

○甲辰,台谏启前事。李希辅事如启,馀不允。

○宪府又启:“全罗右道水使李珣,性本贪暴,素有物论,水使,乃佥使、万户褒贬之官,不可以如是之人,而处之。请递。”不允。

○以黄宪为成均馆大司成,黄琦为司宪府持平。史臣曰:“初大司成有阙,无可堪任者,命该司广选中外注拟。希辅以富平府使特授。为人学问博洽,教诲不倦,其才则甚合教育之地,然其性便侫,用心邪謟,人皆轻贱之。台谏之极论其失宜矣。今递师长,人或有惜其才者。黄宪亦无经术,虽有时望,其教诲之才,反不及希辅。人器相当,自古难矣。”

闰2月8日

○乙巳,谏院启曰:“吴世佑前为正言,以失体见递。今复为正言,则前所递之事,非大失,故臣等昨日署经,而献纳苏逢,以病未参。昨虽未参,闻今日相会礼齐坐;则当以不得相容之事,通于僚中,而不通之。今日仕加谢恩肃拜后,亦当即启以不相容之意,而又不启之,仕进相见,而后退避,亦为失体,请递。”传曰:“递之,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金光准为司谏院献纳,徐固为正言。

闰2月10日

○丁未,亲祭于健元陵、显陵。上还次大昼停,宗宰赐酒,工人依例举乐。传曰:“行祭之后,馀哀未尽,听乐未安。其止乐。”史臣曰:“上孝诚出乎天性,居忧三年,致哀尽诚,一遵古礼,不近声色,不飮酒食肉,以终三年之丧,一国臣民,孰不感服而慕乎?今此传教,亦出乎圣上霜露怵惕之心,闻者莫不感慕。”

闰2月11日

○戊申,传于政院曰:“昨日大昼停,穴帐窥见人,若登时执捉,则罪之可也,人方散走扰乱之中,捉之则何以的知其为某乎?如欲穷推,必至于刑推,且围帐之外,则固是杂人当在之地,勿推放送可也。”

○传曰:“凡拜陵后馀哀未尽之时,听乐实所未安。自今而后,拜陵还来时,勿举乐事,奉承传。”

○台谏启前事,不允。

闰2月12日

○己酉,御朝讲。上曰:“近者外方,有婿通其妻母者。其初则尽言不讳矣,继而曰:‘不得忍杖,诬服而已,实则不然。’及其终也,咸服其所犯如初。宜以律罪之,然其母之招,与其婿之招相同,而少无差谬,若相传写,此则似可疑也。”献纳金光准曰:“刑狱之事,固当详核。然婿奸妻母,罪之重者。事状若不明白,则言根出处与事干切邻及其族属,固宜详问,而如有违端,则宜更核实。何可以招辞之相同,为可疑哉?”上曰:“不知其实,大纲则皆是。但二人招辞,毫厘不差,似乎构成而然,是所以疑之也。”光准曰:“所犯若是,而各陈无隐,则招辞之同,固其理也。臣前为京畿都事,有父奸其女者。其时观察使以为:‘此乃天地间大变。亲自推问之际,臣见其父,则七十馀岁白发老翁,其女亦年过四十者。观其貌色,固无可疑,诘之曰:‘天地之间,何有若此之事乎?宜速直言之。’固讳不服。又诘之曰:‘事干明白,不可掩覆。若不直招,大刑将至。’答云:‘此不常之事,故初不敢言,果婿迷劣人也。与女同居,而淫欲便生,自不能禁,而行奸也。’其女招云:‘不意之间,父来行奸,母亦宿于其间,不敢叫号而从之。’一女而父子聚麀,犹曰不可。况父奸其女乎?尔来风俗薄恶,三纲之变,比比有之。近闻全罗、庆尚道,流民群聚,或劫其主而夺之财,白昼之中,攘夺不忌。此乃十馀年来,连岁凶荒,而加之以壬辰年之旱,前古所未有,一粒尚未得收,民生艰苦,莫此时若也。其能知义理,而不起为盗者,几何人哉?”

○传于政院曰:“近来连年凶荒,而所赖者,惟全罗、庆尚两道而已,今者两道凶荒,殆有甚焉。其别为措置,务令赈救事,言于该曹。”

○宪府启郑士龙、李珣事,不允。又启:“司谏院官员等,吴世佑正言除授后,即署经,又为相会礼齐坐,而始知吴世佑与苏逢不相容之意,启递苏逢若不当相容,则当即启之,不可署经,亦不可相会。今以署经相会观之,则初无不相容之意明矣。及其苏逢引嫌避出,反独归责于苏逢曰:‘虽未仕在家,当简通不相容之意。’云。果若以为不相容,则不必待苏逢之通简,自当启之。初若不知,则岂独苏逢之失?院中亦皆失体,请递。”依允。

○夜,流星出北斗星,入乾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七八尺许,色白、飞星出腾蛇星,入句陈星下,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色白。流星出郞位星;入轩辕星,状如拳,尾长七八尺许,色赤。

闰2月13日

○庚戌,宪府启前事,不允。

○以吴洁为司谏院大司谏,朴洪鳞为司谏,安玹为弘文馆应教,李颐、吴世佑为正言。

闰2月14日

○辛亥,御夕讲。

○兵曹判书尹任、参知蔡世杰启曰:“于七德亭前,有阅武之时,然其便否,下人无有详见之者,故臣等亲往见之,前日殿座处及上马台皆完固,其地通畅、广阔,观望亦好,宜可以阅武也。但其广阔之地,军数若少,则见之似萧条。所可修治者,道路而已,其地则无所修治矣。”传曰:“七德亭予所不见之地,故今欲阅武,预治道路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闰2月15日

○壬子,台谏启前事,不允。

闰2月16日

○癸丑,台谏启前事,不允。宪府启:“阅武虽所当为,但近间屡为行幸,而来月又殿试。人君举动,似为频数,下人之弊,亦岂无之?来十八日,七德亭行幸,请命停之。”谏院又启:“一朔二度习阵,虽《大典》之法,势有不便,则不得行,故一朔内再行亲阅,曾未有也。今朔已阅武于慕华馆,又欲行于七德亭,方春谷贵刍乏,军马俱困之时,何必急急为此举也?况此亭,非时时行幸之所,道路险恶。今闻坊里军不足,又发留卫军,而修治,其弊不赀。况所经多田畴,岂无踏损之虞?且文武科会试已迫,今当多事之间,有此不急之举。请于来秋退行何如?”答曰:“依启停之。”

闰2月17日

○甲寅,御朝讲。上曰:“劝励文武之才,虽不可以规矩为之,然欲各别为劝励,予之意也。顷者政院,以生员、进士游街事取禀,予以为民数多,故止之也。此乃闾巷景慕之事,劝励之道,而久废不行,无乃不可乎?今文武科已迫矣。使之游街事,欲与大臣议之。”领事韩效元曰:“游街则故无不为之时。若非大凶年,皆自备,而无费于国,故不使止之也。近来连岁凶荒,而近于夸美之事,故不使为之,然劝励之事,而无费于国,虽使之游街可也。”上曰:“此固劝励之事。虽使之游街,非必人人皆为之也。况无费于国乎?”特进官李思钧曰:“全罗、庆尚道饥民赈救之方,令该曹详悉磨链事,政院已谕之矣。然前因政府所启,皆已磨链处置,今无别为之事也。且庆尚道各官,非是皆失农,但沿边失农,全罗道,只中道以上失农而已,故两道贡税之数,非壬辰年之比,不至大饥。虽更行移,近于文具。若使京朝官往,别无所为之事。监司守一道,为方面之任,则敢不竭力,而措置之乎?守令不谨者,亦有殿最,何必遣京朝官然后得之乎?虽丰年,至于岁时,例当乏食。去壬辰年失农,前古所无,故前年虽少稔,民犹不免其饥。然不至于太甚也,则不须遣官,赈济场,亦不必设也。”上曰:“前于经筵,闻全罗、庆尚道凶荒尤甚,遣官赈救,然遣官则有弊矣。必该曹知之,而救荒之方,详悉措置,故令政院谕之矣。”李思钧曰:“非徒全罗、庆尚道而已,十年以来,平安一道为尤甚。虽遣官赈救,徒骚扰而无益于事。京城之民,艰苦殆有甚焉。虽欲设场,而赈济之,饥民便于乞食,而不肯就场。五部官员,不得已驱来拘絷,若役使然以塞责,岂所谓赈济之道乎?今虽更谕两道观察使,无有加于前者。”韩效元曰:“救荒节目,已行移于观察使矣。若遣京官,则其所见,不过二三处,而其弊有大于此矣。臣前为救荒敬差官,力之所及无几,而徒骚扰而已。宜令观察使,尽力救恤,如有所闻,即遣京官摘发可也。”持平黄琦曰:“赴京使臣,预料其有故,而出预差,自祖宗时,无此例也。若非大故,固不得称故矣。然不无相推之理,非徒如此而已。其心以为,此行虽不往,后行则当往矣,二人共治行装,则外方之弊,亦岂无之?”上曰:“此言甚当。前者以李润德往代而赴京,不能治装,故如是矣。今闻是言,预出实预差,果不可也。非徒其人心,不专一,至于注拟之际,赴京之人,铨曹不能备望。自今以后,勿出预差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闰2月18日

○乙卯,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闰2月19日

○丙辰,听朝启。

○日晕。

闰2月20日

○丁巳,传于政院曰:“赴京使臣,毋出预差事,已言之矣。然圣节使尹漑,若有大故,不得往,则冬至使宋叔瑾代送事,言于吏曹。”

○日晕两珥。

闰2月21日

○戊午,御夕讲。

○日晕。夜,流星出五车星,入参星,状如大梨,尾长六七尺许,色赤。

闰2月23日

○庚申,传于政院曰:“今见儒生讲经榜目,合八道二百馀人,而所得不满三十三人,此乃儒生,专不务学而然也。是予与朝廷,每留意于劝励之道也。游街亦一端劝励之事,虽或使为之,不必人人皆为之也,而且无费于公,故前于经筵,已议之。覆试之后游街事,并今日传教之意,而详悉奉承传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两珥,冠。

闰2月24日

○辛酉,御朝讲。上曰:“人有告变者,欲与大臣议之。但事干人等,俱在于外,不可先播,故姑待事干之人捉来。虽然大臣不可不知,故言之。祥原居百姓申孙告云:‘白司仆、李内禁卫,于弓匠姜守处,求木弓,而其所言之意,似怨台谏之人。’然必待事干然后推问,故姑囚申孙于义禁府耳。”领事韩效元曰:“臣但闻其有人告变而已,不知为何事,今闻上教,始知之矣。事干固可待也,然其告者,亦宜先问也。”上曰:“禹世谦亦辞连,故已令捉囚矣。此告者及禹世谦,亦待事干,故不问也,果为日久,则必有变辞之理,先问亦可。”知事金安老曰:“禹世谦则以动囚之例,囚禁,而臣等昨待命,终日而退。来者则先问,乃无变辞之弊。”上曰:“果可先问也。然则其于义禁府、三省交坐,而问之乎?”韩效元曰:“告事不知其详,事若不紧,则义禁府亦诏狱也。问之于阙庭,则宜自上斟酌。若日久,则虽告者,亦有变辞之理,速令先问其已来者可也。”金安老曰:“臣闻讲经之数,未满三十三人。此无他,儒者专不务学之过也。自祖宗以来,未有如此不满之时。顷者儒生,以不喜读书为习,故讲经不满其数,至今以为非常之事。国体埋没,至于此极,此乃万古之耻也。自上劝励之方,宜无所不至,而臣之所以常眷眷敢启,而不已者也。大抵王道至大,一有欠缺,则不可谓之王道。汉宣帝,中材之主,《史》称:‘百工技艺,咸精其能。’《中庸》曰:‘来百工。’百工技艺,至微之事,王者无不致其精也。况文学,饰治之具,故古人云:‘文明之治。’其敢慢易而忽之哉?以轻重言之,则德行本也,文艺末也。然未有无文学,有德行者也。若文学之士,必上之人,贵重而褒美之,然后下之人,有以感发而兴起者。今则不然,贱弃材艺,故为父兄者,教其子弟曰:‘读书则粗记其句读,为文则不过乎三等足矣。’是故材日趋乎污下矣。自古养育人材,非一朝一夕之所能致也,必有积累之功,而后有成也。我国有交邻、事大之礼,文学之士,在所当急。今若是,则未知终至于何如耶?中国之所贵我国者,以其有文章学问也。设使文臣天使如祁顺者,奉命而来,或于燕息之所,或于游观之地,应口赋诗,其能操笔,而当其锋者,未知其为谁耶?虽有一二可能之人,然至于满朝宰臣相接之时,长篇大作,杂陈于前矣。其能从傍而赞助之者,有几人哉?非徒此而已,今则大平,固为无事矣,如或有可辨之事于中国,则言语不通,不得以尽其意,则必因文字,而达其意也。须其辞恳切而后,足以感动其心也,前朝李齐贤之事,可见矣。其于免银贡,皆由表辞之激切也。今则不然,虽常时例进表文,陈腐无足可观,此臣所以昼夜私叹,而忧念者也。昔者唐德宗之时,陆贽作诰,而六军之士见之,无不感动,而流涕者,则文词之感人,概可知矣。今之为王言、为赦文者,敢望其感动人心乎?古者式年,则讲经之数多矣,而能文者亦多,故中终场通计,则虽讲十五分者,或有不得中者矣。今则不满于元额,讲三分半者,皆无立落,通古今观之,安有如此之事乎?”上曰:“斯言甚当。合三所榜目而见之,则讲经元数,二十六人而已,前者岂有如此之事乎?此见儒者,专不务学而然也。劝励之道,虽不可以规矩之外为之,然或有卓异之才,别示褒美之道,则人争慕而兴起矣。覆试中终场,分二所则事易,故自前时而然也。今则人数之少若此,合试于一所何如耶?”安老曰:“讲经人数多,故分试于二所,然或分多而落于彼,或分小而中于此,臣尝以为不均也。况今人数少,而无立落,则何必分于二所乎?臣尝于课试,大会儒生,制述而观之,则无三等之作。以为国体埋没,不可以若是也,故以次等,上之于三等。儒生见其若是也,意以为为文而止,此亦足矣。画而不复求进,此岂细故哉?自上或以规矩外之事,劝励之,则固无不可也。且自祖宗以来,出自宸衷,或讲经、或制述,其有优等,或赏、或否,自上斟酌而为之。何必拘于定规乎?”黄琦曰:“作成人才之道如此,似乎其可也。然臣则异于是,养育人材,犹养木也。古人云:‘种木者,求用于十年之后。’岂一朝一夕之所能成就哉?祖宗朝事,臣不敢知,然别试频数,是乃当今之弊也。不待作成之期,而拔其中之优者,儒生见其然也,自以为如是足矣,不复求进,故人才之卑陋,职此之由也。故臣以为,或以规矩之事,或以别试取之,非是鼓舞人才之道也。”上曰:“斯言甚当。若不待长养之期,何有成就之者?别举频数,固不可也。”安老曰:“人必有天赋之美质,然后经学、词章,咸精其业。然美质之人,岂易得哉?中国则各有专经,故能致其精,我朝则三经皆讲,故力有不及,而不能致其精。前于祖宗之时,若别试,则或不讲经,故儒者,自度其质之近于制述者,则致力于制述,其近于经学者,则专治其经学,故或有偏长。今则不然,虽别试,无不讲经,故无天赋之质者,不能专治,而反无一长之取也。故臣以为:‘不可徒局于常规。’若别试,则或不讲经,无不可也。”上曰:“近年以来,儒者专不务学,故虽别试,无不讲经。果在前时,则或有不讲之时,今虽如此,亦无不可。”

○传于政院曰:“前者被告人之在远方者,未及捉来矣,然其来者,则不可慢也。其告文,即往视于左议政及义禁府堂上,与色承旨、三省交坐,往问可也。且此事不至大关,故不于阙庭,而但以义禁府、三省交坐而已。”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夜,东方、西方,黑气布天。

闰2月25日

○壬戌,台谏启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大角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闰2月26日

○癸亥,礼曹启曰:“前年汤站指挥使云:‘威化岛居人,率皆治罪,而其所耕种,则待秋收后,不得使之复耕矣。’今闻复来起耕,虽更言于汤站,势不得快禁矣。汤站前云:‘尔国何不驱逐乎?’然上国人民,难可擅逐,必先言于汤站,而移咨于辽东可也。然如此大事,该曹不可独断,与大臣议定何如?”传曰:“如启。近者平安道每以是驰启,而上国边将,亦以禁逐为言,而皆无其实。虽我国人,亦不得往守,而禁拒之,故譬如驱鸟,既散而复聚,亦无其实。前者经筵物论,以为上国之人,不可擅逐之意。大臣亦知之矣。予意以为,后日赴京使臣之往,历言于辽东曰:‘威化岛居人,虽曰禁逐,然复来耕种如初。’云,何如欤?是意议于大臣。”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冠。

闰2月27日

○甲子,台谏启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阙丘星,入坐旗星,状如钵,尾长七八尺许,色赤。流星出天鸡星,入东方天际,状如甁,色赤。流星出三台星,入文昌星,状如甁,尾长三四尺许,色白。流星山河鼓星下,入危星,状如甁,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闰2月28日

乙巳,领议政张顺孙有病,遣医治疗。

○政院以三公意启曰:“金自礼、宋仁刚、白巨鳅所犯,大关军政,似难轻论,然被罪分配人中,才苟可用,而如非犯逆之类,先王朝或贳而收用。况自礼等,非犯逆之类,有才干可用之人。威化等岛禁耕之事,礼曹回启之意至当。且令赴京使臣,言于辽东,上教甚当。但今行次已远,而无及,后行尚远,而春耕事急,不可容缓,李和宗,详知首末,急速别差入送,以言以咨,备陈何如?”传曰:“金自礼等,非欲以为叙用也。以其犯军令,故既视之以法,今观三公之议,皆云:‘大关军政,不可轻议,然先王朝,或贳而叙用。’云,则此三人放送之议,犹且未定,而遽议收用,固所不可。此议不可用也。威化岛事,予料之,则以强域之外地,而每每如此,恐生衅端。彼既不畏上国之禁,而复来,虽使李和宗往言之,其前已起耕矣,何益于事哉?予以为,圣节使赴京时,以后来起耕事,言于辽东何如?以此更议于大臣。”

○传曰:“郑士龙,惜其才干,所以至今留难矣。李珣则水使久旷,递差可也。”

○政院以三公议启曰:“威化岛事,圣节使赴京时,言于辽东,上教甚当。但圣节使行期,在五月间,其前置而不问,则无禁止之意。当使边将,反复开谕曰:‘上国既治尔等之罪,使不得复来,如或复来,亦使我国逐之。今不速出,将告辽东,置汝于重罚矣。’以此常常开谕事,平安道观察使处,书状通谕,而至圣节使赴京时,言于辽东为当。”传曰:“大臣之议是。以此开谕事,观察使处,有旨可也。”

○同副承旨赵仁奎启曰:“申孙进告姜守、李自亨、金万孙、安守宗、金善同、安顺孙、安汉从、李根止、金信忠等九人。义禁府都事赵渊,捕捉先来曰:‘白司仆、李内禁卫,则不知去处,而所谓所罗里地名,在大同口近处无人之境也。’其所持平壤庶尹洪愼书状,亦云:‘白司仆、李内禁卫,府境内本无。’云。以此观之,若于祥原,则全不推寻也。都事柳祖谊则追权轸祥原郡守也。以差使员深入,故追之。而深入,时未来矣。若拿权轸而来,则白司仆、李内禁卫,必知之矣。赵渊、柳祖谊等初去之时,共议分往,无遗拿来事,亲听而去,不小之事,专不致察,无乃别有即时措置捕捉之事乎?敢禀。”传曰:“即使义禁府、三省交坐,白司仆、李内禁卫去处,问于今捉来人等,随其所言,而处之可也。”

○日晕两珥。

○夜,流星出氐星,入轸星,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闰2月29日

○丙寅,政院以委官意启曰:“白司仆、李内禁卫为先推问事,昨日有教,故问于申孙曰:‘今拿来人中,孰知白司仆、李内禁卫去处乎?’申孙曰:‘姜守、安顺孙,可以知之矣。’即问姜守、安顺孙则皆曰:‘不知。’而其所言,又与申孙之言顿殊,故不得已面质,则申孙曰:‘此二人尝杀牛往馈之,故意或知之也。’卒未能的指之。其他拿来人等,一一进问,则皆曰:‘不知。’但二人云:‘白司仆则全不知矣,长湍居郡守三寸叔,称李内禁卫者,留十馀日而还矣。’然日月、容貌、年岁,与申孙所言不相似,故不使拿来也。虽有违端之人,递加刑问,则恐有横罹之弊。待权轸之来,凭推刑问可也,故时不请刑。且臣观三人面质之时,安顺孙曰:‘此乃申孙之告,则可得以发明矣。’问曰:‘何以云然耶?’对曰:‘申孙与我,田地只也。’姜守亦曰:‘申孙与我,尝有嫌也。’以二人之言,问于申孙,则曰:‘果然也。’狱事未毕,故时不以此捧招辞也。”

○传于同副承旨赵仁奎曰:“昨夜推鞫时,色承旨上直,不可以出矣,故令金光辙往矣,今后则色承旨当往也。且所谓长湍居李内禁卫,其容貌、年岁、月日,虽与申孙所言,不相似,然若待权轸之来,言及之而后,使之拿来,则长湍距京都不远,不无闻风逃匿之弊。即遣府郞官拿来,以待权轸之来可也。”

○承旨赵仁奎以义禁府意启曰:“所谓权轸三寸叔李内禁卫称号人,二人则同居长湍,李根止则居黄海道遂安云,莫适所从。令今去都事,若于长湍,不得捕捉,则直向遂安,拿来何如?”传曰:“如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柳世麟为司宪府执义,金纪为掌令,韩淑为司谏院献纳。

○夜,流星出宗正星,入亢池,状如甁,尾长八九尺许,色白。

三月

3月1日

○丁卯朔,委官以申孙事取禀。传曰:“申孙多有变辞,又与事干有嫌,明矣。权轸,夺其田给愼孙,又杖之,自是怀怨。以此观之,申孙,欲谋陷其主,构饰虚辞。自古告变者,例不先刑讯,然此则事干皆无所疑,以其违端,先鞫申孙可也。”

○承旨赵仁奎以委官意启曰:“申孙刑讯,则反复变辞,或称传闻人言、或称听人阴嗾,问其人,则祥原书员刘汉谨、吴福禧也。此二人,请拿来凭阅。”传曰:“依启。”

○夜,黑气布天。

○日晕。

3月2日

○戊辰,夜,坤方,有气如火。

3月3日

○己巳,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讲院说书宋世珩,素有物论,前为注书时,亦驳递。况东宫僚属,辅养之任至重,请递。水使,主佥使、万户之褒贬,所任亦重。全罗右道水使申玉衡,不容公论久矣,不合殿最之任。且顺天前府使身死,玉衡赴任未久,今又见递,则往来迎送之间,弊甚不赀。请仍任府使。”谏院亦启之。玉衡事,依允。馀不允。

○日晕。

3月4日

○庚午,御夕讲。侍读官金遂性曰:“礼乐根于天地,原于人心,人主一心,实礼乐之原也。得之于心,行之于身,施之于政,则万事合于天理之正,事得其序,物得其和,礼乐行于天下矣。所谓礼者,有序之谓;乐者,有和之谓也。礼之所至,乐亦至焉,故礼得其中,则乐无不举矣。夫礼本于五性,乃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而又有度数、节目之详。经礼三百、曲礼三千,无非礼也。然其大者,以五礼经邦,而其中冠婚丧祭,乃上下通用之礼,而皆有定制,贵贱等级,不可紊也。我国之冠礼,行于上,而不行于下,其习已成,固不可卒变也。至于昏礼,不遵古制,而惟时习是从,争尚僭越,故贫者,以不及于富者,为耻,失时、过期,而不得遂其婚姻之礼者多矣。自前一切禁断,故或拘于法,而不至猥滥,然豪富之家,其初则示人以略,而潜为僭滥者,或有之,此则不现于事,不可以罪之也。其弊习之未易变,可见矣。至若丧制,皆有定制,而丧制僭滥,莫此时若也。人人皆欲出人之上,故有经年暴露,不得葬者。非徒紊礼,不祥莫大焉。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人子之心,孰不欲厚葬其亲?然不得为而为之,固所不可,而今则无石灰,则不葬,弊莫甚焉。此宜禁断。”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夜,东方有气如火。

3月5日

○辛未,大殿诞日。百官以权停礼,行贺礼。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夜,东方有气如火。

3月6日

○壬申,礼曹判书柳灌启曰:“威化岛唐人,日广其居,虽往谕之,固无益也。前者上国既治其罪,又令我国禁之,彼犹不知畏,不可不为之虑也。布政司知此事首末,今适有平安、咸镜等道,刷还唐人,令李和宗解送。仍移咨辽东而言之何如?”传曰:“威化岛乃强域之外,非我国土也。今此事,辽东独知之,朝廷则专不知。如或知之,恐有谴责也。且无名送人于辽东不可,故姑欲使边将,往谕于威化岛。今观启意,若有走回人口,可因此移咨。其议于大臣。”

○台谏启前事。张明达事,依允,馀不允。

○传于政院曰:“今闻领相证候危重,深用忧念。若有大故,殿试当自退之。行幸时前后鼓吹,实是礼仪,固不可废,至于射坛殿坐处,其勿举妓乐。”

○遣都承旨郑百朋,问领议政张顺孙之病。百朋还,以顺孙之言,启曰:“臣之疾,胸中支满,或往、或来,自昨日益重,不省人事,自今午后似歇。今之问病,实是再生之恩。今者台谏之路甚狭,臣愿广台谏之路,令朝廷相和,同心辅政。且白巨鳅、宋仁刚事,臣以其时推官,详知之。大抵仓卒之变,虽父子之间,或不能相救。沈思逊以斫伐瓜树,无器械而往,遇如此之变。若父死于难,则子可捐生而赴死,此则异于是。自上欲放之,臣实感激。又武班宰相间,可用人,沈滞者多。愿振起预养,临事用之。臣恐不得复见天颜,敢达所怀。”

○金安老等启曰:“臣等以试官诣阙,闻张顺孙病重。上下孰有安心?殿试亦大矣,然首相病重。虽未至于大故,今日遣内臣问病,明日鼓吹而行,幸有乖于重大臣之意。请停明日行幸。”传曰:“令礼曹改择日退行。”

○日晕冠。

○太白昼见。

3月7日

○癸酉,三公启曰:“威化岛耕种有时,而圣节使行期甚远。请速遣李和宗,移咨于辽东。”传曰:“依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3月8日

○甲戌,御勤政殿,进儒生于庭,为殿试,出赋、表题,民岩赋,拟汉朝群臣,贺大牢祀孔子表。幸慕华馆,为武科殿试,取徐寿亿等二十八人。

○台谏启前事,不允。

○承旨赵仁奎以委官意启曰:“申孙之辞,初不的实,又与事干面质,则垂头无一言,请加刑。”传曰:“依启。”

○日晕。

3月9日

○乙亥,承旨赵仁奎以委官意启曰:“申孙已输情,事干人皆可放送,申孙言千石多发关朝廷宰相台谏之言,请推问。”传曰:“其即推问。且申孙供以为:‘今世之人,干涉于内间,则易得爵位。安从坦,亦涉于内间。’云。从坦不干于内间,而言之若此者,欲使上动念也。是意宜详问于千石与申孙也。他事干皆放送,权轸非自己所犯,令速赴任。”

○台谏启前事,不允。

○取文科幼学金希圣等二十六人。讲经数止此,故不满三十三人。 ○日晕两珥。白气贯日。

○太白昼见。

3月10日

○丙子,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夜,轩辕大星,入月中。

3月11日

○丁丑,承旨赵仁奎以委官意启曰:“季南,刑讯一次承服。崔千石为魁首,而季南与申孙,参听明矣。然朝廷台谏之事,非杂类所能言,必有指说者。千石请加刑。”传曰:“若殒命杖下,则不得明示大法。三人今已承服,照律定罪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承旨赵仁奎,以申孙、千石、申季南照律入启。申孙斩不待时、籍没家产。崔千石斩待时,申季南全家徙边。 ○夜,坤方,有气如火。

3月12日

○戊寅,御朝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下书八道观察使曰:“孝友、节义,乃风化之本,而为国之急务。苟不嘉尚而旌异之,其何以感发激励,为丕变之俗哉?劝奖之方,著在令甲,许多列郡,岂无其人?未见有申闻朝廷者。卿其广询、博访,务要责实,如有所行卓异者,详录启闻,以副予崇孝友、节义之意。”

○日晕。

3月13日

○己卯,御夕讲。参赞官尚震临文曰:“淸明在躬者,志气如神者,乃圣功之极致也。大抵天理、人欲,相为消长,人欲净尽而后,天理流行。若淸明在躬,则至诚前知,君子、小人之辨,治乱、存亡之几,如黑白之判于前矣。非惟著见于事者为然,虽祸之藏于细微者,亦无不前知也。在昔圣门,颜渊遵四勿,而极致之,卒至于淸明在躬。而况人主,乃民之父母,必法天地日月之无私,使天下之民,皆钦敬而尊仰之,则天下自治矣。古昔三代圣王,心无私欲,故令闻不已。大抵人主之所以学问者,必欲使私欲克,尽其淸明在躬也。为民父母,而有一毫私意于方寸,则政事施为之间,多失其宜,而民受其害矣。此篇之言,当服膺而体念。”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夜,月入太微垣。

3月14日

○庚辰,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泗川守浩源,性本贪诈毒害,专务交结,少有不协,辄怀中毒。能诵各年受教,非理好讼,以外知部为业。非徒此也,不奉养老母,至使朝夕之供,不得任意,几至饿死。伤风、败俗,莫此为甚。请诏狱推考痛治。”泗川守事,依允,馀不允。

○日晕。

3月15日

○辛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3月16日

○壬午,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只允郑士龙、宋世珩事,馀不允。

○日晕。

○太白昼见。

3月17日

○癸未,放文、武科榜。

○宪府启前事,不允。

○日晕两珥。

3月18日

○甲申,宪府启前事。又启:“忠淸道观察使金杨震、公州牧使李弘干、扶馀县监朴梦禹,欲脱世荣杀人之罪,伪据不用文记,用情故纵,情状判然。观察使以世荣不用文记以为,虽不依法经官,奴主之名已定,以死囚推考与否,蒙宥当否,粘移刑曹取决,而刑曹官吏等,详见作文,知其非奴主之间,而以家长不告官司驱杀者之律,用情故纵,皆不可不征。其时观察使等及刑曹堂上、色郞,请并先罢后推。”传曰:“先罢则不可,推考可也。馀亦不允。”

○日晕。

3月19日

○乙酉,宪府启前事,不允。

○夜,北方有气如火。

3月20日

○丙戌,宪府启前事,不允。

3月21日

○丁亥,御朝讲。司谏朴洪鳞曰:“士习不正,未有甚于此时,故出身之初,先有利禄之心,新及第之人,其于应榜前,请于勋府,图付参上之职。其求之而不得者,则持单字奔走请乞。不耻如此,不可不推。”领事金谨思曰:“两界边方,人物凋残,故至令下三道人民,移入实边,而咸镜道人民,避役而流入江原道,虽小邑,几至百馀户。若此不禁,则咸镜一道,将为空虚。请下谕于江原道监司,待秋成刷还。”上曰:“其言于该曹。”

○传曰:“忠淸道观察使金杨震、推官李弘干、朴梦禹等,其并罢职。”

○宪府启前事,不允。

○日晕。

3月22日

○戊子,宪府启前事,不允。

○以洪彦弼为京畿观察使,黄士祐为刑曹参判,尚震为司谏院大司谏,许沆为弘文馆副提学,尹丰亨为直提学。

○日晕。

3月24日

○庚寅,日晕。

3月25日

○辛卯,受朝参。

○宪府启前事。又启:“武班之人,交差于六曹者,专为养望也。工曹参议金公奭,素无物望,不合六曹堂上,请递。佥知中枢府事林千孙,以舟运物货,谄事权奸,得罪公论久矣。今以司仆将,例付佥知。佥知亦西班实职,非他军职之比。司仆将、佥知,请并改正。”皆不允。

3月26日

○壬辰,御庆会楼下,观武臣射。御题禁苑闻莺七言律,令入侍文臣制进。

○传于政院曰:“贯革居首赵安国加资,其次池世芳、张彦邦、李孝参、韩仁原等各儿马一匹,其馀赐箭竹有差,制述居首吏曹判书金安老,命赐鹿皮。”

○宪府启前事。林千孙事,依允,馀不允。

○大提学金安老请加抄赐暇读书人员,从之。

3月27日

○癸巳,传于政院曰:“册封新皇后,则前例,进贺使无有不往之时。前者李寿童、元继蔡,托故不往,故罢职今已久矣。或叙军职,以冬至使入送何如?且进贺使,待苏世让之来,而送之乎?其前送之乎?如此别行,则或不送质正官,今可送乎?并议于三公。”

○宪府启前事,不允。

○三公议启曰:“进贺使,则苏世让回还后,当入送,质正官,则嘉靖元年及八年,进贺使赴京时,皆入送,然今则平安道一路残弊,不可送也。一应贸易,皆当勿送。李寿童、元继蔡还叙差遣,上教允当。”

3月28日

○甲午,传曰:“近来宰相被罪者多。今汉城府与刑曹官吏同罪,故虽以永不叙用照律,只罢可也。”

○传曰:“庆尚道内,盗贼群起,横行州郡,恣行杀掠,至为惊愕。一切捕捉,以除民害事,已下书矣,监司,兵使等,略不惊动,视为馀事,至今一不捕捉。其以此推考。”

○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新及第李润庆、李世璋、尹沈等推考,自上命弃。近来士习不美,出身之初,请嘱付禄,至为鄙陋。请毕推定罪,以正士习。”皆不允。

○日晕。

3月29日

○乙未,日晕。

3月30日

○丙申,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启曰:“昨者臣等,见苏世让书状,废皇后之由,不详悉开录,故问于先来通事,则宫禁事严密,不得知之云。世让必详闻,而来启矣,其称病不即谒圣等事,果为失体。回还后,问而上裁。且前者,画员姜孝同上言事,问于臣等,采色令通事贸易,其来已久。画员虽亲往,必因通事而贸之。近来赴京使臣频数,平安一路疲弊。此若开端,则籍此而欲赴京者,必多,不可举行。李世荣公事,法司论启当矣。安金丁,以其婢石今,初给世荣,时年三岁,至十岁,而世荣打杀。金丁传系世荣手书,其文曰:‘吾夫妻身死后,汝当使用。’云,而不具他证,其文固不可用也。然金丁夫妻俱死,则世荣与石今,奴主之分已定。若有奴主之分则免死,不然则当死矣,此固宜先分拣也。且刑曹魏效忠公事及汉城府末乙舍公事,则近来决讼官吏,淹延积滞,法司之论启当矣。但以不即捉送之罪,罪之则可矣,以决讼官,知非误决照律,则用法似异,此亦可分拣也。”答曰:“废皇后事,世让来则自可知之。进贺使等失体事,已著于书状矣。姜孝同事,依启,世荣事,奴主之文,虽已著,白文不用明矣,似不必加分拣也。刑曹、汉城府官吏,以故为迟留推照,则其律杖一百、永不叙用,若以全科论之,则似过。酌减只罢,以惩近来官吏滞讼之弊也。”

○大司宪许洽等启曰:“今闻三公所启,李世荣打杀石今事,以为奴主之分已定,刑曹、汉城府官吏照律事,以知非误决照律,于用律似异云。臣等不可在职,请递臣等之职。”答曰:“今者宪府之照律,非谓知非误决也,是照故为淹延也。大臣用律似异之言,异于照律之意,予未可知也。勿辞。”

夏四月

4月1日

○丁酉朔,大司谏尚震等启曰:“昨日大臣所启,臣等闻之,未知其意之所在。决讼官吏等事,臣等初不知事之首尾。就大臣所启而观之,李世荣打杀女人。石今,本安今丁婢也。虽曰传系于世荣,非父子祖孙夫妻妾间,则法不当用其白文也。其白文,既不可用则世荣当论以杀凡人,不可谓奴主之分已定,而免其死也。刑曹、汉城府官吏,累见他司移文,必有其情,或不捉送其人,或不即输送其案,则法司以故为淹延之律,比而用之,于法未有抵牾也。用法若无正条,比律而用其事亦久。况大臣以法司所不照,知非误决之律,谬引以为咎。此若言语间错误,则已矣,如有其情,则其为害,有不胜言者,此等事,法司为公事,蒙允而后施行,大臣必欲尽改之,不知有何意而然也。今若取实白文,以李世荣为杀婢,而免其死,决讼官吏改律,而复其职,谴责法官,而递其职,则恩固有在,怨当归谁?大臣于台谏所为,未尝求无过于有过之中,辄随事指点而见其疪,岂乐易爱士,同心共国之道乎?”答曰:“此事大臣启之,意未可知也,必是宰相多罢,未安而至此也。然李世荣白文,法不当用,而京外官吏取实,则误也。法司公事当然,近来京外官吏,难断之事则已矣,虽已决之事,故为淹延,已成弊习,不可不惩。法司当用《大典》,故为淹延之法,法司亦无所误事也。杀人免其罪,淹滞官吏,即复其官,无过台谏,论其失,则事体顚倒,果如卿等所言也。但大臣必有误料而已,岂有他情乎?”

○宪府启金公奭、权劭、禹安国、尹沈、李世璋、李润卿事。谏院启曰:“李寿童、元继蔡等,还叙赴京事,下传旨,至为未便。人臣当不避夷,寿童等惮其远行,各以私故,敢渎天听,其罪不可轻贳。况专对之任至重,不可轻起罢免者,而苟遣,且以为规避,而强充后行,有同差役。亦非所以重专对之任,而待宰相也。寿童等请仍罢职,还收成命。庆尚左道兵使金铎,拿来推考,则往来鞫论之际,必经旬朔,关防重地,不可久旷,请递。”传曰:“李寿童、元继蔡、金铎事,如启。”史臣曰:“先是,金安老折简求货于兵使金铎,铎性肮脏,常愤安老潜蓄不轨之谋,捽使者折辱之,不致一物。至是以不捕强盗,张无作之罪,拿致诏狱,责递。” ○传于政院曰:“凡赴京使者,所当谨愼,而礼部开其馆门,使之依旧出入,题本来示,而提督、主事,抄其一行之人,使率去谒圣,则反示厌色,答曰:‘谒圣非朝廷之令,又非本国之命,虽不往可也。’序班等强劝不已,而又托以疾,主事亦更令一行人,不拘多少,任意率行,然后谒圣,则非示诚心谒圣,务欲率行之多。非徒此有乖事体也,与序班言曰:‘我等呈文,非为出游,只以锁闭馆门,不许出入,有违故例,故云尔,而以即时游观于海印寺、帝王庙、朝天宫等处之事,观之,则言行倒错,大失事体矣。进贺使苏世让及书状官李梦弼等回还后,以此辞缘,推考可也。”史臣曰:“世让为人,虽小有文墨之技,性本庸暗,好用小智,遇事茫昧,专以巧术遇人,故有此失误,不足数也。平居贪黩无状,利之所在,不顾廉耻,忍为之,心又忮害,有口辩,他日误国,必此人也。”

4月2日

○戊戌,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等启曰:“前日臣等启李世荣事,法司以为,白文不可用则当也。臣等之意,以为虽白文,其传系则分明也。况安金丁之奴婢,唯世荣之妻应得,则奴主之分,似定,故启之矣。谏院以臣等,为免其死,复其官,责法司而递其职,恩固有在,而怨当归谁?未尝求无过于有过之中,而辄随事指点,而见其疪。宪府有何过,而臣等随事指点,而见其疪欤?且免死复职之言,非臣等所启,而以恩怨指臣,而极言之。臣等以无状,待罪政府,不可一日安于在职。请亟递。”答曰:“白文法不当用之,则难可以奴主之分论之也。且官吏泛然之事稽留,则自有其律矣。此则用情而故为淹延,故法司照律,至于永不叙用也。法司似无非矣,大臣等亦论其意而已也。大臣、台谏,相为可否,固是美事。谏院亦有何意?勿辞。”顺孙等三辞,不允。

○宪府启前事,不允。

○以咸镜道监司金麟孙为刑曹判书,吴准为汉城府左尹,皆特授。柳溥为工曹判书,韩胤昌为承政院左承旨,尹丰亨为同副承旨,李任为弘文馆直提学,蔡世英为司谏院司谏,曺闰孙为咸镜道观察使,蔡世杰为黄海道观察使。

4月3日

○己亥,宪府启前事及全罗左道水使李菤一家:“族大、宗强,擅弄威福,得罪朝廷,得齿朝列足矣。其弟李芑,谪在其道康津,尤不可使握兵重,以为节制之任也。况性本贪渎无状,到处征敛,尽输其家,物论唾鄙,请速递。兵曹不有公论,以如此之人注拟,至为非矣。咸镜道,关北重地,自祖宗朝,择遣观察使。今曺闰孙,未洽物望,不合方面重任。掌隶院司评李葑,人物浮妄,不合词讼之地。庆尚道都事闵瑄,人物庸妄,不合褒贬之任。忠淸道都事李万钧,前为咸镜道都事时,有物论,不合褒贬之任。请并递。”传曰:“禹安国、尹沉等事,不允。李菤,近来人物乏少,庆尚左道水使,以外任人移差,此全罗左道水使,亦不可以外任人充差,故落点于李菤矣。李芑之谪在其道,予亦不及料也。同生被罪在其道,则不可送也,递之可也。曺闰孙,以武班人,为观察使,虽非如兵使之类,然柳聃年,前为平安道监司,而此又曾经判尹,不须递也。李葑,前为汉城府参军,今为司评,何以不可乎?不允。闵瑄、李万钧,人物不知其何如也,然褒贬之官,必须择差,递之可也。”史臣曰:“安老嫉李荇,而菤,荇之兄也,故遭驳。” ○流星出钩陈星下,入内厨星,状如甁,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4月4日

○庚子,宪府启前事,不允。

4月5日

○辛丑,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等启曰:“臣等重遭物论,在职为难,故前日启之,教以勿辞,臣等退而待命。反复思之,谏官以恩怨,指言之,此人臣之大累。不可冒处具瞻之地,敢更启。臣等之初启,非以法司为非也,宰相、台谏相可否,此古今美事,而今者臣等所言,以圣朝钦恤之时,死罪非轻,须先分拣事,据前例启之,官吏迟滞,自有当用之律,而用律似异,故启之。非为免罪复职,而启之也,以恩怨指言之,被如此之论。畏上威虽退,其如物论何?不可一日在职,故不暇避其烦数,而敢更启。”答曰:“大臣何有他意?台谏亦何有他意哉?大臣、台谏相可否,古今美事。台谏虽有论,卿等不辞,然后朝廷安静也。”顺孙等三辞,不允,退待物论。

○命召三公曰:“今闻卿等退去待命云,近无三公待命之事。若曰待命,则此不任三公之职也。三公一日不在可乎?是故命召言之。台谏自古非情之事,虽过越论之,是其任也。虽于人君,有过越之论。况大臣乎?台谏此言,非归责于卿等也。言辞迫切,虽逼于过越,何有嫌辞乎?近来朝廷治权奸之后,枝附、叶从之徒,喜于扰乱,三公、台谏如是,则人心尤不静也,勿辞。”顺孙等启曰:“宰相、台谏,体上之心,同寅辅政,然后朝廷乃安静也。台谏过越之言,乃其职任也。臣等非以为过越也。自处之道,不可不审,故敢辞。”答曰:“谏院言虽至于此,岂有他情乎?以此不可辞,勿辞。”

○宪府启前事,不允。

○日晕。

4月6日

○壬寅,政院启曰:“凡上言者,必受退状,而堂上以上,则直呈于政院,例也。然《续录》云:‘宗亲宰相,以自己之事,该司可以听理,而纷纭启达者勿启。’云。所谓启达者,虽与上言异矣,然讼事临决,若将不胜,则必归咎其司之堂上,而上言者,多矣。如此等上言,亦皆受而启之乎?敢禀。”传曰:“《续录》所谓勿启者,盖以成宗朝,宗亲宰相,以自己奴婢田地事,及或相斗之事,诣宾厅纷纭启达,故立法也。然谓之启达,则其与上言异矣,是非间政院受而启之,下该司,则该司自当处置矣。政院何可阻当,而择其是非乎?若庚寅年以后,被罪请放上言,则可不受也,其他宗亲宰相及或凡人之上言,则皆受而启之可也。”

○宪府启前事。传曰:“李葑事,依允,馀不允。”

○日晕两珥,冠。

4月7日

○癸卯,宪府启前事,不允。

4月8日

○甲辰,宪府启前事,不允。

○自四更至五更,南方巽方,有气如火。

4月9日

○乙巳,宪府启前事。传曰:“禹安国递差,而新及第尹沈等推考公事,还入可也。”

○传于政院曰:“忠勋府堂上推考,新及第付禄事。弃之,尹沈等,照律可也。金瑞星前为刑曹佐郞,李世荣杀人事照律时色郞。曾已罢矣,其推考亦可弃也。以此言于司宪府。”

○传于政院曰:“各司奴婢斜付事,非自今而始也。自祖宗朝,成均馆、四学、奉常寺、奴婢外,他各司奴婢,皆得斜付也。各色掌及匠人,自祖宗朝无有加减,而其或斜付,则各司提调,争其司之奴婢,纷纭来启于政院,使之一切勿启,则各申于仰曹,直报政府而入启。其意以为,政府公事,则不得更改也。此若开端,则如尚衣院等,自托以已成才人,不可斜付云,则必多骚扰之弊,不可开端事,言于政府可也。且司酝署、广兴仓,凡奴婢事,则当报刑曹,而反报户曹,户曹亦不有刑曹,而擅报政府,皆非也。司酝署、广兴仓、户曹官吏,行公推考可也。刑曹亦当分拣各司奴婢残盛,平均为之可也,而不均斜付,刑曹当该官吏,亦行公推考可也。”史臣曰:“斜付之役大歇,顿不如本司之苦,各司奴婢连泒宫禁之人,率皆有势力,故公然请嘱,入属者颇多。因此小各司凋残,弊将难禁。该司审知其弊,作公事报政府,不为非而反遭推责,谁肯为公家事,而尽力者乎?时事可知。”

4月10日

○丙午,兵曹启曰:“咸镜道人物,多流移于江原道,故已令刷还矣。今闻平安道人物,于黄海道及下三道,或于都下,亦多流移云。请并刷还。”传曰:“良民皆当刷还矣,私贱而来役于其主者,则何以为之?更问以启。”

○传于政院曰:“今见庆尚道观察使书状,蔚山才人黄性同,追捕贼人他矣加,贼名。为其所杀。此死于官事,无乃有给葬之例欤?使该曹磨链以启。”

○以蔡无择为司宪府执义。

4月11日

○丁未,执义蔡无择启曰:“凡用律,随其所失,而自有定律。若无定律,则不得已比律而照之,例也,既有正律,则不须用也律。顷者刑曹,外方讼者,不即捉送,其慢忽之罪,则自不得免。若果用情,则以不应为事理重,照之,其罪亦不为不重,至以永不叙用,照之。自上虽末减,法官拟律,不宜如是。《大典》决狱条云:‘知非误决者,故为淹延者,永不叙用。’云。者,非谓不即捉送者也。凡所掌讼事,知其是非,或有所拘,而故为淹延者之谓也。今者刑曹之事,实非如是,而终以故为淹延,照之。此虽无情,岂可谓之详察用律乎?且于常时,法司不紧公事,则不必待长官,而处决,亦有例矣。若如宰相,永不叙用重大之事,则不可不与长官,同议而处断。大司宪,初虽不参照律之议,其后仕进,则亦可分拣不详察之失,而终无一言,亦为失体。其后谏院论启本意,则未知其所在也,若以故为淹延,为正律,则此亦计之误矣。此虽无情不关之事,法官既不详察,而谏院又不详察于其后,臣之意常怀未便,故敢启。大抵宰相、台谏,皆同心王事者也。事虽一,而人之所见,亦或有异。台谏之事,岂尽出于失当乎,宰相之论,亦岂尽出于中正乎?台谏虽有过中之事,过越之论,原其情,则为王家而已。其所为,果出于无情,宜当平心宽容以待之。若宰相,位在崇极之上,不示宽容之量,随其误而辄激,则此岂宰相、台谏同心国事之道乎?常时台谏辞职,则或有待命之时,大臣待命,近所未闻,而至于待命而退,此亦岂可谓得中乎?近者权奸用事,朝廷之事,将不可测,而幸赖圣明洞照,终不得售凶计,俱伏其罪,馀孽枝叶之徒,至今含愤怀毒,冀得间隙而中之,使大臣、台谏,相为不好,非一朝一夕。大臣如是,则其间甘心窃笑,掉摇邪喙者,岂其少乎?大臣之待命,法官之误照,皆未得当。两司全递,固知骚扰,然臣之意,既如是,故敢启。”传曰:“今观启意,虽是无情之事,然被论于同僚,两司递之可也。且台谏则有待命之时,大臣之待命,前所未闻,故予亦惊骇,以为三公之位,不可一刻之或旷,故即命召,而使之就职,则后不辞职,启意甚当。”

○舍人申石涧以三公意启曰:“近来武臣宰相可用者,只曺闰孙、尹任数人而已。事不可知,卒有可用之处,则其将何以哉?曺闰孙之初为观察使也,臣等即欲启之,以此而适被驳,故迄不启之矣。今则当往矣,故敢启。在先王之时,如此之人多,故或用之于外,今则乏人,铨曹不得已拟望矣。边方之事,虽重大,朝廷不可无人。曺闰孙请勿遣。”传曰:“武班之人,予亦非不计也,近来乏人,故势不得已以武班之人,为观察使。若有馀,则不必以如此之人,为之也。果如启意,曺闰孙,递之可也。”

○传曰:“今之弊习,予知之,不可不言也。前者台谏被论,则或罢职、或送西,若以为失体而见递,则至于后政,或用于显职。近以乏人,故即叙为弘文馆,专无递之之意。此弊不可不革也。故问于吏曹。”金安老等启曰:“小臣职在铨曹,非不知此弊也。台谏虽被论见递,即叙于弘文馆,则无有惩戒之意。但新台谏,不得已弘文馆官员移差,而若不以前台谏,充差于弘文馆,则弘文馆将空矣,何以为之?弘文馆若不备三望,可以填差矣。备三望则人数少,不得备望故也。六曹则虽有阙,无妨也。”传曰:“被论台谏,即用于弘文馆、六曹,则专无被论之意,虽姑待后政,为之可也。不然则是非不明矣。前台谏今已付显职者,皆可改差也。”金安老等启曰:“侍讲院与弘文馆无异也。韩淑以前台谏,今已为文学,柳世麟亦以前台谏,升授为司䆃寺正,是皆并递乎?取禀。”传曰:“韩淑则递差,柳世麟则其职,非是淸要,而前政已陞之,不须递也。”

○以权𫐐为司宪府大司宪,南世健为司谏院大司谏,金公艺为司谏,许磁为弘文馆典翰,安玹、金光轸为掌令,金遂性、黄孝恭为持平,任弼亨为献纳,南舜民为副校理,洪暹、赵士秀为正言,申公济为咸镜道观察使。

○日晕。

4月12日

○戊申,持平金遂性启曰:“臣前为持平时,金世浣、蔡无逸等,司中论启定罪,而金世浣、蔡无逸等事,人皆知之,谏院非不知,而不即论启,至于司中论启而后,退缩观望,终不论启。以此意司中启之,递谏院,而今大司谏南世健、正言洪暹,皆在本职见递。台谏一体,不可相容。南世健、洪暹,请并速递。”传曰:“南世健、洪暹被论,如启递之。”

○特以李任为司谏院大司谏,河继先为司谏,权应昌为正言。

○飞星出织女星,入天掊星,状如大梨,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4月13日

○己酉,领议政张顺孙、右议政金谨思左议政病不来。启曰:“前者谏院以恩怨,指臣等言之。夫恩怨之言,固大矣。人臣听此,不可在具瞻之地。虽以烦渎为惧,而未敢启之,然知其必有物论,故退而待命,执义蔡无择,启以为不可,且因此,而事多骚扰,故待罪。”传曰:“恩怨之言有关,故大臣退而待命,予非不知也,常时台谏,则退而待命矣,大臣之退而待命,近所未有,而亦重于见闻,故执义解释其义,言之而已,勿待罪。”

○御夕讲。

○日晕两珥。

4月14日

○庚戌,坡山府院君尹之任卒。国舅。史臣曰:“之任有五子。其季子元衡,时为注书,为人温恭俭,自儒生布衣时,无绮纨之态,终始如一,则岂不为外戚之贤哉?” ○传于政院曰:“坡山府院君别致赙,依愼承善例为之可也。米太各一百石、纸二百三十卷、白正布三十匹、六升白绵布三十匹、正布二同、绵布二同、石灰五十石、苎布十匹、淸蜜、真油各二石、真末二石、黄蜡七十斤、六张付油芚二浮、各色实果各八斗。 ○传于政院曰:“举哀则已令勿为也,然丙辰年尹壕、壬戌年愼承善等卒之时,中宫及朝廷举哀节目,相考以启。”

○礼曹启曰:“丙辰年,领敦宁府事尹壕卒,其时举哀仪注,命使撰入而已,举哀节目,则无有矣。壬辰年,居昌府院君愼承善卒,专无举哀之事云,故只书其时日记以启。”传曰:“前无举哀之例,而今见此书启,丙辰年之事,只有与大臣议之之言,而其言互相是非,莫适所从。但壬辰年,王妃临产,而遭丧,此亦来月,产月也。令礼曹观壬戌年之例,抄其可行之事,而书启可也。安顺、慈顺两后,皆于大王陞遐之后遭丧,故能行十三月之丧,其时礼官,不为誊录,故今无可考。今则过此后,作为誊录,以为永式事,并言于礼曹。”

○礼曹启曰:“王妃除服日月之数,无例可考矣。但《五礼仪注》云:‘王妃为父母丧,十三月而除,其禀旨行公除之礼,则十三日而除。’何以为之?敢禀。且礼文,上应服衰服,而但我国则从俗,只粗布带三日而已,亦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中宫今方临产,如《五礼仪》,行十三月之丧,则太远,只行十三日之丧,则近。大抵礼循人情,酌二者之间,而至百日以除何如?且脱衰后素服乎?即吉乎?并考以启。”

○礼曹判书柳灌、参判姜澂、参议金公艺等启曰:“考前例,则皆十三月而除服也。十三日而除之,礼则无有矣。自上以为行百日之丧何如?臣等之意以为,百日之制,本为庶人设也,必欲行之,非礼官之所可独断也。今此之丧,与壬戌年例同也,所谓临产事也。故臣等皆以壬戌年事,磨链启之,其时礼曹判书李世佐等以为:‘虽遭国恤,若値产月,则大臣当进肉膳。况今之丧,行素不可久也。’臣等亦以为:‘今方临产,不可久为行素也。’自上当斟酌为之矣。然素膳进上,则当依例行移于各道矣,但未知以何时,而止素膳乎?且壬戌年,李世佐等亦云:‘临产服色,自有定制,然丧固重事,产亦重事,宜自上从权也。’所谓临产服色,非外人所知也,亦宜自上斟酌,而处之也。第四日成服,礼有定制,不可进退。”传曰:“除服日月,宜与大臣同议,而启之。肉膳事,今虽临产,何可遽议也?若产后有病,则亦可议进肉膳也,虽产后,若无病,不须进肉也。素膳封进之事,当依例行移,何可预定日期,而止之乎?所谓产服有定制云者,靑黄赤白之服,随月而着,著在内医产图,故指此而言之也,非议素服也。成服则当以第四日为之矣。”传于政院曰:“今礼曹《五礼仪注》以启云:‘王妃遭父母丧,十三月以除,禀旨行公除之礼,则十三日而除也。’自予料之,中宫今方临产,则十三月太远,十三日太近,前者安顺、慈顺王后,虽行十三月之丧,然此则皆大王升遐之后,非压尊之时,故若是也。至于壬戌年则但曰:‘一从慈顺王后例而已。’不言其行丧月期,固不可详知,然礼循人情。今欲行百日丧,则礼曹以此为庶人之丧,不可行也。何为而可?招三公,而与礼官,同议以启可也。”

○领议政张顺孙、右议政金谨思等同议启曰:“人子之情无穷,故古者酌人情定礼制,今当从礼文而行,可也。若礼文所谓行公除之礼,则如或国有难事,迫于不得已,而从权耳。在平时,非所可行也。”传曰:“如启,依《五礼仪注》为之可也。十三日而除之之礼,则予亦以为太近,不可行,故问其礼文之外事。指百日之丧。今见启意,礼文外事,不果可行。前者亦以十三日为太近,故虽王妃,亦依大妃例,而皆行十三月之丧。今亦从礼文宜矣。但礼曹谓除服后即吉,而无降杀之礼矣。斯言然乎?从礼文而行,此亦不可不详择而处之也。”

○礼曹判书柳灌等,以《五礼仪注》及《誊录》付标启曰:“意脱衰后,当即吉,故以此启之矣,更考礼文,则脱衰后,衰服还内云耳。其后即吉之礼,于礼文无有矣,而今此《誊录》亦云:‘即吉之礼,无有着见之处,素服亦当预备矣。’以此合而观之,则意素服入内,当即吉矣。”传曰:“知道。”

4月15日

○辛亥,礼曹启曰:“苏世让还自帝京,去初九日越江,则来二十二日间,必入来矣。进贺使,当于苏世让到京十日后发送,而来月初二日,吉日也。圣节使发程,来月十二日,亦吉日也,而太远,其间则无吉日,不敢自擅,故敢禀。”传曰:“圣节、进贺使,发程之日虽异,而越江则必同日也,须于今日内择日,出送进贺使可也。”

○日晕。

4月16日

○壬子,宪府启:“弘文馆副校理南舜民,用心不正,行事鄙污,有物论久矣。不合论思重地,请递。”谏院启:“凡为台谏,因在其职,而吾所论启之人,复为台谏,则或不可相容。若彼我皆递,而他日俱复为台谏,则以他所失,启而递之可矣。援引前日之事,以不相容,启而递之,则似太过。虽微事,恐成格例,以贻后弊,请递,持平金遂性,兵曹铨选重地。其郞官注拟之际,必待本司荐望,此虽非《大典》之法,成规已久,该曹固不可擅改,今正郞金应斗,吏曹不待本司荐望,任意注拟,非徒违例,必启后弊,铨曹至为非矣。金应斗请速改递。开城府,古都烦务之地。都事田九畴,人物残劣,不可堪任,请递。”答曰:“皆如启。”

○传于政院曰:“今见官案,则未出身者,为虞候。虞候,乃褒贬之官也。今者以出身,而或在训链院,或在兼司仆。以此等人,充差虞候,而时在虞候,亦不须递而弃之,当随佥使、万户之阙,填差也。即以此意,招政府郞官,往议于大臣,又招兵曹而言之。”

4月17日

○癸丑,舍人朴洪鳞,以三公议入启。顺孙议:“国家以两科出身为重,虞候亦是褒贬之官,上教允当。但祖宗朝,勿论出身,虞候、佥使、万户,相间除授,且观察使、都事若可人,则虽非出身,亦或授之、臣意在于择人,恐不可专用出身人也。”效元议:“以出身人,差虞候,所以重殿最也,上教至当。但虽非出身,择授可用人,祖宗朝例也。臣意以为,申敕铨曹,更加遴选而已。”谨思议:“未出身者,为虞候,自祖宗朝,其来已久。虽曰褒贬之官,而节度使主之,虞候只与议而已,才苟用,则不可以未出身,为不用也。臣意依旧例似无妨。”传曰:“知道。”

4月18日

○甲寅,以沈彦庆为汉城府判尹,许洽为兵曹参判,蔡绍权为汉城府左尹,李龟龄为右尹,蔡世英为弘文馆副应教,郑从濩、权应昌为司宪府持平,金纪、黄琦为校理,洪暹为司谏院正言。

○流星,出华盖星,入王良星,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又出轸星,入张星,状如钵,尾长七八尺许,色赤。

4月19日

○乙卯,宪府启曰:“凡罢职人员,旋即叙用,深为苟且。且如泗川守浩源,不养老母,非理好讼。副护军金良弼,滥刑杀人,永不叙用。如此之人,尤不可汲汲叙用,请改正。”谏院启:“泗川守浩源,被罪未几,旋即叙用,恐有罪者,无所惩艾,而公论不行也。请还收成命。金城县令吕世兴,前为金浦县令,国谷敛散之时,知散而不知入,使国谷,皆在民间,且使官事荡然,至今未得苏复,专由此人。况金城路傍残邑,决不可以此人差遣,请递。”答曰:“近日罢职人速叙事,启意至当。予亦非不知其速也。但以汉城府阙判尹及左、右尹,赴京当次,百计无以填差。且不可阙汉城府堂上,故还叙罢职人耳。沈彦庆,其同罪人,皆已叙用,故叙用耳。泗川守、金良弼,皆依所启,吕世兴亦递之。”

4月20日

○丙辰,宪府启:“江原道观察使曺汉弼,都事权㻩等,酷爱襄阳官妓,駄载巡游,所赠之物,责办于守令,以赠物多少,为之贤否。且汉弼子,新中生员,原州官设庆席,召致各官守令,五六日程襄阳、江陵等女妓,多数乘驿而来,滥给宴币,输转之际,贻弊各驿,使原州淍残益甚,其他坠毁风纪之事亦多。身任一道重寄,所为荒乱败度,至于如此,何能纠捡守令乎?请并罢。引仪数,书来而见之,元数八,而兼则六也。以此十三四员,无不可为之事,而又有假引仪。安益龄、闵世良、许复亨、裵铁重、李昌宗等五人,皆老悖不能任事之人。令持公座簿而来,则常不仕,故无公座簿云。请革罢。”谏院启:“捡阅李滉,逆人权瑱同生兄礩之女婿,今为定属。滉决不可为史官,请推艺文馆官员,并递李滉。”引仪事不允,馀皆如启。

○传于政院曰:“今进贺使苏世让,赴京游观失体,言与事违,所宜推考,然一行质正官权继昌,今为持平。质正官,虽于一行如宾,然同与游观,而坐视一行之推,亦所未安。若避嫌,则宜令避之,然避而推之,亦为未稳。初欲推之者,只使知其过而已,非欲罪之也。待进贺使入来,以言谕其失而不推,则可以不动台谏矣。其以是意,收议于三公。”

○流星出尾星下,入市楼星,状如钵,尾长二三尺许,色白。

4月21日

○丁巳,注书韩澍,收三公议以启。张顺孙议:“苏世让游观时,权应昌从往,必引嫌避之,然初不在见推之列,彼何固辞乎?近来台谏数递纷扰,果如上教。今此应昌虽固辞,自上敦勉,使之就职何如?”韩效元议:“质正官,常时看同凡员,与使书状,自有轻重,故下推考传旨时,亦不预焉。不预则虽引辞,开谕敦勉似当。应昌亦何得牢辞乎?”金谨思议:“大抵书状、质正,照管各异,而职务亦不相干,故当初命推之时,应昌不与焉。今虽上来,引嫌,于义似妨。以此微故,不可轻递台谏也。世让等之推,出于过误,固非大关事,虽有成命,恕而贳之,亦优待宰相,劳来远使之意。”传曰:“左相议为当。苏世让、李梦弼不推之意,言于司宪府,又待世让等入来,而言之。”

○宪府启假引仪事。又启:“使、书状,当推考,而持平权应昌还收推考传旨,甚为苟且。虽敦勉权应昌,其势不能就职,请及政事递之。”皆依允。

○以赵琛为户曹参判,南孝义为庆尚道观察使,崔世节为江原道观察使,林鹏为司宪府持平。

○日晕。

4月22日

○戊午,御夕讲。

○宪府启:“户曹参判赵琛,所行邪鄙,不容公论,为参议时,颇有物议,久而未已。近观所为之事,尚无悛改。所失愈多。今陞嘉善,为六曹亚卿,大不合物情。请速改正。石城县监闵世良、兼春秋馆说书李元孙,三度越署经,请递。”谏院启:“户曹参判赵琛,人物轻躁浅狭,所行庸陋,为正三品,亦云滥叨,有物议久矣。为通政未久,特授二品之职,物情莫不骇怪。大抵二品之职,与于卿相之列,不可轻授非人,请改正。新昌县监柳景昌,所行残忍,伤败人伦,不可一日齿于仕版。请罢。”皆如启。

4月23日

○己未,御朝讲。大司宪权𫐐曰:“近来纪纲解弛,百事不集,遂成风俗。凡事郞官百执事,各有所任,而委之吏胥,优游度。俗语云:‘不事其事,付之下人,而知人情、世态者,将来政丞气像也。’此虽鄙语,其俗尚可知。其或有人为国事,则人皆鄙笑之,指为陈腐,故前程因此而或涩,是以无有为事者矣。近来刑曹、汉城府官吏,或不即捉送讼者,不即输送作文,此皆非难事,而若是,用情明矣,其罪之实当。李世荣传系白文,法不当用也,而本道监司及刑曹,固不可如是处之也。前台谏,以刑曹、汉城府官吏,照之以故为淹延,则是矣,至于永不叙用,则过矣,大臣于台谏所为,当大事行凶臆,则非矣。当公事所失而矫之,岂为不可哉?虽矫之,而不敢明言其所怀,而但曰用律有异,大臣之道,不宜如是也。谏院亦不以所照宪府为非,而其意反非大臣,其言亦似卒迫。大臣岂尽非,台谏岂尽是乎?且大臣之辞职,或曰退而待命,或曰自今以后,虽有所怀,不敢更言。大臣之体,岂可以台谏之言,而遽怒也?前台谏,痛其听讼官吏淹延之弊,思欲革之,故虽过于照律,然淹延之弊,不可不革也。以此之故,被罪者多。铨曹患其乏人,是以旋罢而旋叙焉,后人安所惩乎?若不罪则已矣,已罪之,则不宜如是苟且也。司中固知其不可矣,然此则非关于用情,故不一一启之矣。”大司谏李任曰:“当初法司,以听官吏弊习为虑,欲革是弊,故过于照律如是,权𫐐之言是也。大抵大臣、台谏,相为可否,是也,而谏院,不先以宪府照律之过为言,而反非大臣之言,是亦非也。然出于无情,则为大臣者,当优容而待之可也。虽至于上前,台谏或有过中之事,过越之论。况于大臣乎?其曰:‘虽有所怀,不敢更言。’曰:‘退而待命。’则大臣殊无镇服群情之意。臣以为,大臣与台谏,胥失之矣。今之听讼官吏,贿赂公行,故法司过于照律,意在欲去是弊耳。”参赞官许沆曰:“其是非,固不可知。大抵大臣台谏,相为股肱、耳目,而人性适中者几希,故前台谏,深忿讼官淹延之弊,而思欲革之,误用其律。以此被罪者多,故大臣启之,而谏院之启,其辞卒迫。今李任言胥失之,斯言是也。法司欲矫一时之弊,谏院亦以此意启之,虽或失中,然岂别有情乎?近经大事之后,大臣、台谏相激,则奸猾之徒,窃笑而喜之,若少有间隙,冀得而乘之,此宜自上斟酌也。大臣、台谏,至于公事场,各执所见,而互相是非,及其事定,终付之一笑也,而今其如是,则自上亦必疑其无乃别有事情而然欤?臣之同生许洽乃前大司宪。亦与焉,固不可明言其是非,然反复思之,无有相激之事也。台谏之事,岂皆一出于是乎?大臣为国柱石,见其失,则启之可也。大臣、台谏,角立言之,自上以为何如也?”权𫐐曰:“朝廷因公事可否,似乎相激,近来如此,则奸人必自外窥觇矣。”上曰:“大臣以不紧之事辞免,则奸人窥觇之弊,果不无矣。观近来之事,淹延讼官,不可不罪,以矫后弊。外方讼者,至于五度行移,而不之捉送,汉城府文案谕送,固非难事,而不即输送,其用情淹延则一也,不可罪同而罚异,故皆罢之。近来之人,叙用则果似太速,然今日罢之,明日叙之,亦足以示其过矣。大臣待命,近日所无之事,闻见骇愕。其于不紧之事,相为如此,必有窥觇之者矣。”许沆曰:“公论之事,不得不启。日者指言前日大臣被罪之时。所启之事,不能相从,故如此,而今大臣之意以为,年少之人,亦欲去我也,年少之人,岂每欲乱朝廷乎?国家误而身亦随之,岂有去大臣,而自为之理乎?奸人射矢而讥之,终必不无矣。人臣虽有私仇,其于朝廷间,不当久畜。况因公事,朝争、夕笑,有何情乎?且蔡无择,启以前台谏失体,故不得已递之,然于朝廷所关之事,台谏之言,行,而大臣之言,不行,是亦不可。”权𫐐曰:“大臣之以为用律过者,当矣,至于相激而曰:‘虽所怀,不敢更言。’是乃古今所无之事。法司则虽小失,不可在职,其递之当矣。”

○政院以三公意启曰:“庆尚道节度使,则摠领方面捕盗,乃其任也,其罪之宜矣,监司则职带而已。当初以尹殷辅,为不举行传旨,故行公推考,今则递之,未知其递之之意,果何如也。然既已递之,不敢启之。但大道久空,新观察使,请催促赴任。且江原道前观察使事,至为非矣。新观察使,亦催促赴任何如?议政府东、西壁多有阙,若员有故,则不得合坐。东壁则乏人,势不得充差,西壁差之何如?”传曰:“庆尚道观察使、节度使,同事而有间之意,予非不知之也。然节度使已被罪,而观察使犯私罪,亦被推,则自知其当递,而不治其职任,下人亦不奉行,则一道之事,恐或虚疏,故问于吏曹,则吏曹之意,亦与予意同,故递之。且两道观察使催促赴任事,皆如启。政府东、西壁,明日政,充差可也。”

○日晕两珥。

4月24日

○庚申,上御思政殿,引见进贺使苏世让。上曰:“废皇后,大事也。以何故废欤?一路亦有闻见欤?”苏世让曰:“皇帝自正月有病,不视朝,于今三朔矣。臣问于序班夏麟等曰:‘皇帝以何疾,而不视朝欤?’答曰:‘皇帝自正月,感冒风疾,今已差复矣。’下人或云:‘皇帝多内宠,过色而致疾,差愈甚难矣。’臣在馆,与人相接不多,故闻见不博,其所与言者,唯序班而已。废后之由,问于序班,序班云:‘但闻以不敬、不逊,作孽而废而已。宫禁事严密,难得详知矣。’又问于馆中人,则曰:‘皇后因妒忌,欲自缢于帝前,又多不恭之事,故废置别宫矣。’斯言庶乎详悉矣,然臣非得闻于士类,乃闻诸下人。大抵中朝之人,其于触上之言,无所不道,略无忌惮,则其言不足取信,故前于先来通事,来书状,不以如此之言启达。”上曰:“废皇后事,朝廷以为何如也?”世让曰:“朝廷皆以为不可也。然中朝则虽曰不可,只二三论奏而已,不敢强论也。且皇帝之不平,下人皆云多内宠故也。至闰二月二十一日,帝始视朝,臣得见皇帝颜色,果疲病矣。呈文事,二月三十日,以朝见事诣阙,帝乃免朝,仍往礼部,尚书不坐,不得行见官礼,直还于馆。提督主事张鏊,来仕于馆,主事之职,比于我国,如礼曹典客司佐郞也。常仕于馆,检察外夷,其或有病,则救之。臣等往见主事,以呈文之意言之,则主事答曰:‘宰相之言是矣。我当往司,考旧例而处之。’臣又言曰:‘大人如不得自擅,我等欲转达于尚书。’主事曰:‘可。’臣退而思之,不先告于色郞,而先告于尚书,不可,故往礼部,言于郞中曾存仁,答曰:‘我当告于尚书,考旧例而处之,尔勿先禀于尚书。我曾因生事之说,已知之也,尔姑退去。’臣在馆闻之,方考旧例云。主事又曰:‘开门事,来使则皆言之若是矣,然言语无益也。盍为呈文以相示耶?大抵通事人等,仅能为飮食之言而已,至于陈情之长言,则皆不能矣,故臣以持去呈文,书示主事曰:‘凭舌转达,不能通情,敢以呈文,更烦大人。’主事览讫曰:‘我当移报堂上,使之遂愿也。’宰相姑退,臣等在馆,欲知礼部所处之由,以扇柄,赂色书吏而问之,则嫌其赂薄而必不悦,不与之言,后又多与之,则许令出入事,已草题本,祀天祭时,亦令从观矣云。其后有人云:‘先时闭门,故牙子等凡买卖之物,中间减半自取,因以致富。今闻许令出入,恐其无利,多聚银两,行赂主事,阳为直辞,据理而言曰:“外国之人,恣行出入,潜买禁物,与人相斗,多罹国法,则我等亦受不禁之责也。”’臣于此言,虽不足信,然主事于开门之事,初则甚勉焉,中间忽变所言,所为皆与初相反。以此观之,其言似不诬矣,故臣常恐惧,意以为事不成也。至下马宴之日,宴罢后,臣跪尚书夏言前,言曰:‘因序班之言,闻我等呈文事,已题本奏准,许令出入,不胜仰谢,今欲行谢拜。’尚书曰:‘只作揖,勿拜可也。’臣等行揖。又告其自祖宗朝,待我国有同内服,无有防禁,今者牢锁馆门,拘禁甚严,待遇无异野人,用是呈文,但未知题本之意,敢禀。尚书曰:‘已令提督主事说与矣。’臣听此而退。逾五六日,主事不示题本之意。臣始信受赂之言,意以为事之不成,丁宁矣。至闰二月十八日,序班等,以提督所移题本来示,许令五日一次出入矣。越翌日,臣令通事,往告主事曰:‘出游题本,昨已到来,明日乃出入日次,宰相等欲往谒圣。’主事曰:‘宰相、书状、质正及随从各一人、通事一员,偕序班张宪谒圣。’云,仍给票帖,令小甲、馆夫等押行曰:‘其或日暮而还,或有误事,汝等皆有罪。’云。若如此则虽出入,其于行路,如驱羊然,故通事即告曰:‘前者虽无题本,若谒圣则一行皆往。今者题本,使之遵旧制,任便出入,而大人今出票帖,令序班伴送,小甲、馆夫押行,特异于旧制何耶?’主事曰:‘然。’则谒圣时正官,依旧皆归,后日出游时,如前所教可也。’通事闻此而退。俄而序班张宪,乃其所任也,到馆而问曰:‘明日谒圣乎否?’臣意以为,票帖则非唯此行为然也,后事亦关,故不可以他事托之,令通事,往答序班言之曰:‘虽使之任便出入,出往何地?我等呈文,只以闭锁馆门。其待之,有同野人、达子,此非祖宗朝旧例,乃孙郞中一时之事故尔。今者主事出票帖,令伴送小甲等押行,此非徒异于题本之旨,迫来有甚于前日。今此谒圣,非朝廷之令,又非本国之命,而身适不平,势不得往矣。’序班以此告,主事复来,强劝谒圣,臣又托以疾。序班等相与语曰:‘宰相不往之意,可知矣。奏准公事,主事何敢如此乎?是果非也。’其后主事吏之无票帖,只与张宪往,而令一行人举数随往,又亲来问病。答曰:‘今则平复矣。’其后五日,出入日次,遂往谒圣矣。还时,历入海印寺见之,其后又于朝天宫、帝王庙等处,游观而已。若朝天宫,则乃习礼之所,帝王庙,则祀先代圣明王之庙,嘉靖十一年间新创云,在皇城西数里许矣。越翌日,乃三月初十日也。臣等往礼部告辞,郞中曾存仁曰:‘尚书因提督之言,闻宰相好作诗,欲见之,幸勿惮相示。’臣强辞不示。序班曰:‘不在多,虽二三首,不可不示。’臣不得已以律诗二首,书送于郞中,郞中即赍进于尚书。尚书方寝,未即见之,臣等退还于馆。未几,尚书使书吏,送所著诗三封于臣曰:‘今见宰相所制,诗律甚好。吾所著,亦可见也。若如他使,则不可许也。早知如此,则待之宜厚,不可以凡例,待之也。’其间褒辞甚多矣。曾郞中亦送《春秋》《公羊》、《穀梁传》、《朱子诗集》。臣欲还送,而临行,故未得还送,意欲上达而持来矣。”上曰:“琉球国使臣,前日来我国者,今赴京乎?”世让对曰:“琉球使臣,乃梁椿也。与臣同在一馆,梁椿使人来曰:‘我年二十八,往还于朝鲜。今闻使臣来此,可喜也。’臣亦遣人谢之。其后琉球国正使梁椿病卧,其副使及下人,皆来请见,臣即冠带出见,行茶礼。仍曰:‘去庚寅年,贵国之人,漂到我国地方,我殿下解送上国归贵国,几人生还乎?’答曰:‘或死于上国地方,只四人生还。我国王不胜感喜,因路远未得修谢。今欲向宰相展谢。’即起作揖,再三称谢而退。臣问中朝宦者曰:‘我国入朝宦者,几人生存耶?’答曰:‘张钦为司礼监,卜亨为天寿山直,韩锡为御马监大监,馀皆不知矣。’臣于前日,游观于海印寺,又宦者五六人先到。臣又问我国入朝宦者,则其与前宦者之言,无异,而独金侗,亦为内苑太监矣云。且闻张钦,居家极富,我国使臣赴京,一不遣问,若陈浩则有时来问云。臣又问唐皋、史道之存没,序班等曰:‘唐皋以罪见贬,死于谪所,史道以都察院,因公事见罢家居,其所居郡,距皇都三百馀里也,今无𧏮矣。’臣又问唐皋以何罪而然欤?史道则更不叙用乎?’答曰:‘唐皋性本鲠直,故以言事被罪,史道则或有大臣之荐,而可陞本品,若无荐之者,则或有如此而终身矣。”

○以孙澍为议政府左参赞,柳溥为右参赞。

4月25日

辛亥,分遣御史于八道。

4月26日

○壬戌,传于政院曰:“即见庆尚道观察使书状,今虽禁忌,事甚惊愕,故言之矣。自古盗贼,无岁无之,然奴婢杀主,庆州居进士南世豪奴,大上佐、小上佐等,连引贼人张无作只,同杀其主世豪。稀世之事,其为惊愕,莫大于是。贼人张无作只受刑二次,如此苦热,若或陨命,则不得明示典刑。即速毕推启覆,以正典刑事,令刑曹为公事以启。且张无作只劫夺全州居前参奉崔守洪处女,率归于江原道宁越郡,才人知邑同家依接云。彼知邑同,若与张无作切亲之人,则其在人情,势不得首告也,若非亲戚,则可因里正等告官,而不告。庆尚道观察使,已移文于江原道观察使,彼知邑同者,使之捉囚矣。然其家属之人,则不及焉,岂有在家不知之理乎?知邑同家属之人,并令捉囚推问事,言于刑曹。”

○日晕。

4月27日

○癸亥,传于政院曰:“进贺使苏世让,回自京师,引见而听其言,则中朝之人,礼部郞中及尚书,知苏世让之能文,请见所制,世让辞谢不得已,而以其所制示之,则咸服而称美之,尚书既与之以所自制,又重锡之以书册曰:‘早知斯人之如是,其待之不可以例遇,而宜厚也。’以此观之,其华国固非偶然也。大抵中国之所以厚待我国者,为礼义文献故也。虽不可每行,必择能文之人,有于夸示之,或有时而择送,则或于呈文之事,或于言辞之际,若能处之,则必有益也。近来乏人,故以郑士龙为水使矣,予更思之,士龙递水使,而京职填差后,当赴京而送之何如?以此议于大臣。”

○传于政院曰:“今见苏世让赴京所制律诗,谒圣律诗,晨起衣冠谒素王。大平弦诵喜洋洋。德尊不废千年享,道大难窥数仞墙。坛上杏花红半落,庭前桧树翠成行。平生只曾歌鸿雁,今日摩挲石鼓傍。又上马宴一首,宴开迎饯两旬间。三月皇州却未还。柳絮白于衰客鬓,桃花红胜美人颜。春愁黯黯延空馆,归兴翩翩满故山。早晩句管公事了,拂衣长啸出秦关。甚好。中国之所以贵我邦,以其有此文华也。明日招世让,言予甚嘉之意,使司饔院馈酒。”史臣曰:“世让以见褒中朝之词,自达于上前,略无谦让,多有矜才、炫能之意,当时识者多笑之。” ○传于政院曰:“今见刑曹所启,张无作只公事,固当如此,然奴婢杀主,至为惊愕。为先毕推启闻事及崔守洪妻死节贼将杀守洪,其妻以身覆守洪呼曰:”吾财可偸去也,何故又杀吾夫也?“贼先杀其守洪之妻,遂及守洪。本末,具录启闻事,庆尚道观察使处,各别下书。且星州牧使境内,有奴婢杀主之事,则即当捕治,而蒙然若不知也。星州牧使,亦速推考事,并下书。且宁越郡才人知邑同,即速捉送于庆尚道事及崔守洪处女,令其族属,护还其家事及宁越郡守,其境内有如此之事,而莫之知,当推考事,招江原都事言之。”

○日晕。

4月28日

○甲子,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启曰:“郑士龙递水使,差京职,异日使之赴京,上教至当。前日士龙为参议时,臣等以为可,而台谏论启递之。诠闻郑士龙,大归故鄕,将不复来。若除名宦,为谢恩必来,以水使拟望矣。然水使岂其任哉?若为使臣,而赴京,则必能专对。大抵今时文士至少,自上轸念至此,不胜幸甚。不但此也,文士须预为崇奖,则在下之人,必体上意,而兴起矣。顷者臣等屡启李希辅事李希辅为大司成,台谏论执不可,三公启以可用。者,亦以此也。以小邦,而推重于中朝者,以其文物可观也。且武班,亦须预为奖劝。我国形势,三边受敌,须预养之,则缓急可用矣。作成人才,上旨已见,故敢启。”

○传于政院曰:“郑士龙递水使,东班可当职,除授可也。”

○传于苏世让曰:“卿往中国,作诗甚好,使中原厚待,故特命招卿,以示厚重之意。”因以古制谒圣二诗示之曰:“顷见卿入中原谒圣诗,甚好,亦见此诗,而作之耶?”世让对曰:“未见也。”又以柏梁体及七言六韵二诗示之曰:“此体即制而进。”世让对曰:“臣尝见柏梁体,而未作,考古书详观体制,则似可制进也。七言六韵,亦未曾见,且不出题,未知以何体,而制进乎?取禀。”传曰:“谒圣诗二首,上一诗,睿宗幸学御制,下一诗,郭舆代作。此两诗,常时儒生所罕见,故问于卿尔。”且下柏梁体诗一首,七言六韵诗一首曰:“此皆郭舆所作,卿观此体制制进。”且柏梁体诗,以太夜淸波,七言六韵诗,以西山霁雪为题。

○谏院启曰:“宁越郡守李守智,不学无识,所行庸鄙,治民不合。忠州牧使徐厚,不勤治民,贻弊于民,请并速递。”皆不允。

○日晕两珥。

4月29日

○乙丑,听朝启。典狱署所囚僧人,持佛帧三幅,称东宫所出,诳惑愚民罪,绞待时,三覆。上曰:“此人罪状初覆时,左右宰臣有言,其罪虽重,然其人甚微劣,初覆不可改易,待三覆更议云。今当议之也。”领事张顺孙曰:“其罪当上裁也。”知事尹殷辅曰:“法则罪之无疑,然臣以推官见之,甚迷劣人也。”上曰:“罪之固不惜,但甚迷劣,何以为之?”司谏河继先曰:“祖熙虽迷劣,而诳惑愚民,所犯至大。”掌令安玹曰:“民间虽有如是之罪,犹可必罪。况诈称东宫所出,诳惑愚民?虽其迷劣,所关大矣,法当罪也。”顺孙曰:“罪则大矣,然上裁何如?”上曰:“祖熙以迷劣减死,然单身之僧,不可全家入居,当流三千里,送之绝岛,使守令检举,常置守直。不然则必致逃亡,无所惩戒之意矣。”顺孙曰:“减死则处之当如此,上教至当。”

○传于政院曰:“启覆大事,令六曹毕入者,欲闻众议也。今日领经筵,知经筵事外,不言是非。常时若台谏、弘文馆,必有所怀,然后出言,而宗亲府、仪宾府,不干朝政,宜不言也,六曹之不言,至为不当。其令行公推考。”

○宪府启曰:“近来士习不正,凡人所共知,故昔闻之事,例以固讳为尚,至于传旨下问之事,亦不以实对。士风不美,莫此为甚。艺文馆官员秘荐之前,已知李滉为权礩之婿,可荐与否,旁问于人,而终乃冒荐,及其被推,答以曾未闻知,至为不直。请并罢职,以革弊习。僧人祖熙,叠犯一罪,乃以为迷劣,而减死,其所犯,非寻常比也。以妖诞之说,诳惑愚民,至引东宫,眩乱人听,以售其术,是岂迷劣者所为?所关重大,决不可减死。请依律定罪,以杜邪说。”谏院启李守智、徐厚事。祖熙事,不允,馀依允。

○日晕。

4月30日

○丙寅,上御思政殿,引见李和宗,和宗启曰:“臣到辽东,致人情杂物于唐人处,次呈咨文,问威化岛事,三大人皆云:‘此是过甚事,然巡按监察出巡,五六月间,当入来,来则当议。’云。更言于摠兵管,布政使递去,太仆正李鉴,代兼故言之,则云:‘与都司议之。’明日又给人情,更言,则曰:‘此不得已移文于广宁都御史处,都司巡还后当议。’云。臣言:‘前数年已逐之,而今年不畏法令如此,我国虽日令速返,而阑入义州城底,潜偸人家所有,人民不能安接,此必有变。’反复更言,则云:‘此言甚是。当报监察御史重治,移咨本国矣。’臣言:‘此人不知畏王法,何以处之?前者咨文持去我国人,反为持杖逐之,以上国人,故不敢较耳。’答曰:‘前者将治罪,蒙太子赦得免。朝廷今当重治。’云。且废皇后事,遐方绝域,未得的知。但摠兵管李鉴官人来言:‘皇帝宠嫔过多,皇后妒忌,言辞不顺,故见废。’云。”

○御夕讲。

○宪府启祖熙事。谏院启:“说书权纉,人物骄浅,素有物论。今为东宫僚属,既为越署,请递。冰库别坐黄李沃,性本憸凶,所行悖理,居鄕在家,恣行不义,至于迫黜父妾,伤败彝伦。不可一日齿列仕版。此虽微官,循例迁进,则自底于莅民之官。铨曹不拣注拟,亦为非矣。请速削黜。僧人祖熙,请依律定罪。”权纉、黄李沃事如启,僧人事不允。

○日晕两珥。

五月

5月1日

○丁卯朔,捡详金亹以三公意启曰:“顷者京畿御史所捉不法守令,皆令先罢后推。前日亦将不法现捉守令,先罢后推,则以公罪,不至罢职者亦多。请及期速推后罪之。且仁川路近往来,似若无弊,然近者旱气太甚,迎送之间,吏缘为奸。若可不递,请斟酌何如?”传曰:“守令之不恤民事,莫此时为甚。佥使、万户,亦各在其镇,侵渔军卒,或闻御史之来,则必谨收饰,一经御史,不复用意,故特遣御史,以察守令不给种,致使田野陈荒之罪,而兼令摘察一切不法事矣。今者,京畿御史所捉守令,已下法司,分轻重付标入启矣,然守令之所犯若重,则必自疑,而不谨官事矣。在前亦有犯重,则先罢之例。今亦依前罢之也。今此守令,若不先罢,则凭阅事干之际,必用刑杖,为事干者,以其风俗所关,不肯直招,故即令罢之耳。其馀未来启者,若以所犯尽罢者,自上亦虑骚扰。今后各道被犯守令,付标时斟酌事,言于法司。”

○宪府启僧祖熙事,不允。

5月2日

○戊辰,遣圣节使宋叔瑾、进贺使吴准,如京师。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夜,坤方有气如火。

5月3日

○己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苏世让为工曹判书,沈彦光为吏曹参判,赵士秀为司谏院正言。

○日晕冠。夜,坤方有气如火。

5月4日

○庚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5日

○辛未,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6日

○壬申,上幸济川亭,观水战。御书雨后江山七言律,寒韵,亲临水战五言律,灰韵,汀沙照月七言律,阳韵,令扈驾诸臣皆制进。

○命承旨赵仁奎、兵曹参判许洽。分往监射少革,射毕后还宫,日已申时矣。

○日晕。

5月7日

○癸酉,同副承旨尹丰亨启曰:“昨日宰相之不扈驾者,只领中枢府事郑光弼、工曹判书苏世让耳。命招,课次昨日所制何如?”传曰:“昨日左议政韩效元虽从驾,而不作待罪,此不与于作诗之列。韩效元、苏世让命招。”传曰:“左议政以病未来,苏世让已来。尹溪以卫将,若入直阙内,则命招同考,不然,尹溪、李希辅中命招,使同考。”

○苏世让、尹溪启曰:“今使臣等,考次昨日宗宰、诸臣所作,而三公及大提学所作,皆在臣等课次,非徒未安于心,事体亦何如?”传曰:“诸臣皆在作诗之列,命卿等考次耳。大抵欲知所作之高下,非如科举例也。尹溪虽是单堂上,通政。然亦能文之人,课次何妨?世让考次。”大提学金安老居首,赐熟马一匹,其馀各赐儿马、别造弓、三鄕箭竹等有差。中格者,凡二十三人。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工曹判书苏世让,前为全州府尹及本道监司时,多有不谨之事,南人鄙之,物论亦久。虽经判尹,六卿则有异,请递。”皆不允。

5月8日

○甲戌,御朝讲。执义蔡无择、献纳任弼亨,论前事,皆不允。

○日晕。

5月10日

○丙子,传于政院曰:“今见庆尚道都事朴光佐书状,则晋州地,故正字李翎家,雇工金莫只,常时以其父守同,弃其母,而改娶居生,每怀怨愤,与文孙、佛明等,结为徒党,作贼父家,结缚其父母,至用刀刺。凶悖莫甚,人伦大变。今虽农月,其择刚明朝官往鞫。且佛明已逃,必不容隐于其道,入道穷极搜捕事,严明移文,期于必获。近来人心暴恶,如此之徒,每令搜捕,而竟无一人见捕,故云尔。”

○谏院启:“故灵山县监南孝文无子,以同姓族侄舜弼为收养,出入于家。孝文妻外称收养,内怀淫欲,寝食同处,潜相通奸,积有年月,丑声颇著,孝文独不知。及为灵山县监赴任后,有人持舜弼谚简,误传于孝文,孝文开缄细见,满纸皆淫渎之辞。孝文持其简,与老母同坐,招其妻穷诘,妻不能遁状,辞有所穷,孝文极知情状,不胜愤恚,与母痛哭,过飮烧酒,遂自毙焉。纲常之变,莫大于此。孝文则已死矣,其母尚存,推问则可知丑状。其妻及舜弼,急即拿囚穷诘。”传曰:“须及未逃时,先囚后捧承传推之。孝文之母,非自犯之罪,不可系狱,召而问之。与遣郞官问之事,议于义禁府堂上。且谚简尚存,则推之为易矣。”

○传于政院曰:“南舜弼,若孝文同生之子,则于孝文毋为亲孙,虑必隐讳,难以明之。即召禁府郞官二人及内官,密搜孝文妻及舜弼家谚简可也。”

○政院以义禁府意启曰:“南孝文家,称收养出入人收捕,则名为舜辅,而舜弼,娶妻于淸州,仍留居生,不往还京师,而台谏所启,则舜弼云。若并推,则当速为之,故敢启。且孝文妻,自三月随其夫尸,归积城,时不来京云。”传曰:“舜辅虽已捕,舜弼并速捉致。”

○政院以义禁府意启曰:“问孝文之母,则言舜辅、舜弼,皆非收养。但在邻近,孝文仕剧,造家时,皆出入干事云。更加详诘,则乃曰:‘稍加出入者,今见囚矣。’”

5月11日

○丁丑,传于政院曰:“昨日南孝文妻事,台谏启以谚简相通云,故命内官搜探,则孝文之母只言:‘一日孝文云:“何有如此不祥之事乎?”’而家中无他物,舜辅家,得杂文书二帒及相似谚简而来。此二帒,自上亦不开见。今下谚简,乃迹露后相通书简,并二帒,下禁府问之。”

○台谏启苏世让。宪府启:“卢弘佑,以前别提,付司勇,李枝蕃,以前县监,付副司勇,皆无送西承传,而兵曹擅便,至为非矣,故兵曹则府已推考,而自上命弃,卢弘佑等,不可仍授,请改正。今后凡东西班叙用承传,吏、兵曹,请勿同捧。大凡朝官,不可不仕而食禄。若堂上,则久于立朝,不可不酬其劳,故例封奉朝贺,而给禄,至于堂下官,则尤不可不仕受禄。而近来俗尚苟且,略无廉耻,累年不仕,而安食其禄者,间或有之。属曹及提调等,亦牵于情私,不能贬黜,至为非矣。请令吏、兵曹推察。”苏世让事不允。馀依允。

○政院以义禁府意启曰:“昨日传教,以奴主间,相为容隐。他事则然,此乃奸事,并问事知奴婢,故婢子孔德捉囚矣。然虽非孔德,端緖已见,无可加问之事。若问孔德,则非徒于法有言,且援引事干,逐讯必多,放之何如?奴延石、婢欣非,延石,即所谓持舜辅谚简,而下灵山者,欣非,即传舜辅简于孝文,又见孝文妻荒唐事状者。以紧关事干,当初捕舜弼时逃去。请令内外亲戚,捉现何如?”传曰:“孝文母处,初问:‘有淫渎之书耶?’则曰:‘无之。’只言‘孝文言之而叹矣。’介叱同,孝文之妾,而南吾乙未,介叱同之侄也。此人之言,孝文必听信也。此事大纲虽著,别无均实之端。疑出于其妾,须详悉推鞫,孔德则放送。延石等事,如启。”

5月12日

○戊寅,台谏启苏世让。宪府启:“南孝文妻事,人伦大变。其腾播日久,臣等亦有闻之者,而不知虚实,未敢遽发。所当穷治,明示国典。但以如此紧关大狱,事干各人及言端所出处,固当为先多方推阅,而求得其端緖。闻孝文之妹,禹纶之妻,平时与孝文之妾,别有相厚之意。孝文妻事,禹纶之子,播说于诸处,其奴石乙伊,亦广传邻里云。孝文妻秽恶情状,必详知之,故如此分明传播。禹纶子及石乙伊,请并详悉推核。”苏世让事,不允,馀依允。

5月13日

○己卯,弘文馆副提学许沆等启曰:“南孝文妻事,以其姑为干证,而问其虚实。以其子妇之故,致其姑于禁府而问之,恐有妨于孝理也。况孝文生时,不出其妻,其母亦不处置,姑妇之义不绝,则至亲之间,相为容隐,亦有法例。就使以其姑为证,而得其情,恐近于伤恩而害伦也。况事干各人,不为不多,而禹治洪、石乙伊等各人,亦传播诸处,则此人等必详知之。虽不问其姑,亦可以得其实。”传曰:“所启至当,其母不推可也。”

5月14日

○庚辰,庆尚道御史吴世佑,以单子入启,且曰:“臣到玉浦,望见臣行,而闭城门。虽万端开说,而迟留不即开门,移时乃开,得入摘奸,故敢启。”传曰:“玉浦闭门不开者,欲掩其不法,万户先罢拿推。”

○日晕。

5月15日

○辛巳,庆尚道疠疫。宁海府男女物故者,百十四名,安东府物故者,亦九百馀名矣。

○台谏启苏世让事,不允。

5月16日

○壬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17日

○癸未,江原道观察使崔世节拜辞。史臣曰:“世节用心无状。犹子寿成,放旷物外,尝寓傲世之意于文字。世节嘱于时宰,竟至于死,惜哉!” ○谏院启苏世让事。且:“持平郑从护,南孝文异姓六寸也。孝文三寸叔,故县监郑世俊,在前年秋,知孝文妻有丑行,欲呈礼曹离异,而未决,招致从同议,中止云。世俊以至亲,必深知孝文妻所犯情状,故显然发言,与人议之。必将首尾之状,与从护言之,而从护闻此大恶之言,亦不详问其情状。孝文妻事,今方大狱未究,情緖纷纭,逮讯从护,在台官,当议启之际,所当各别尽达,而缄忍不发,随众汎启,至为非矣,请递。军资正尹时英,前为缮工正时,有鄙陋之事,不合长官,请递。”传曰:“依允。从护与世俊同议,必有所知,问从护于禁府。”

○宪府专数启曰:“南孝文妻事发后完议时,持平郑从护,谓臣等曰:‘前为礼曹佐郞时,五寸叔郑世俊,招我议曰:“闻南孝文妻有丑行,欲使其母,托于不孝,告礼曹离异。”吾答曰:“此乃有妾之家事,非目见,何可尽信,倘有此事,其夫在焉。如此大事,岂可不使其夫知之,遽为处分?”世俊曰:“然则当通于孝文。”’臣等闻之,问从护曰:‘家门之事,有所闻乎?’答曰:‘孝文虽六寸,素不相通,只闻世俊之言,如此而已。他无的实所闻。’云。臣等意以为,孝文妻信有此事,诚为丑恶,然此是闺门隐微难知之事。不谓必无,亦不谓必有。况孝文畜有子之妾,妾又与姑母及禹纶妻同心,而其言端,似出于妾及纶妻。世俊亦其姑母之同生,纶妻之三寸。所闻疑出于此人等,则亦难必信。当多方推阅,证佐明白,然后可以得实,故纶子及石乙伊,请并推矣。谏院以从濩,闻世俊之言,而含忍不发为非。臣等亦闻从濩,传世俊之言。含忍泛启之失,与从濩同。今从濩驳递,臣等不可在职。请速递。且更闻之,前启石乙伊,非真石乙伊也,禹纶奴石乙石者,谎称石乙伊之名,而传播云。今日欲启此意,而未及启之。今被论辞职,而又启此事,极知失体之甚,臣等所闻,不启而退,则深恐无罪者枉被刑讯,故并启。”传曰:“初见言根,出于介同及吾乙未,虑出于其间,与宪府意合。今谏院以从濩详知家门六之事,同议中止,而含忍不发,泛启未便云,非以同坐官为非也。岂可以此小事,进退台官乎?勿避。”

5月18日

○甲申,宪府又辞。命勿避。

○以李梦弼为司宪府持平。

5月19日

○乙酉,义禁府堂上启曰:“郑从濩妻李氏上言,分拣事传教矣。郑从濩于五寸郑世俊处所,闻孝文妻前后有丑行,及割指等事,台中同僚处,已曾说道,于此前后招辞,皆言闻于世俊。从濩于南孝文,异姓六寸疏远之亲也。以远族事,至于刑讯,而万无不以实纳供之理。然府则不可以此为得情,故例请刑讯。”传曰:“初请刑问之时,予亦虑未便,然从濩供小玉通奸小奴,断指发明云,而台官曾不启此言,故予疑其追发于狱中,而依允。且以与世俊议时,必知首尾,若刑问,则必不受杖而服,故如此矣。以疏族之事而临刑,万无不服之理,勿推。”宪府又启曰:“上教如是丁宁,少有可行之势,则何可不就职乎?不可就职之意,已尽启之,自上岂不斟酌?敢退待命。”

○司谏院专数启曰:“臣等初闻郑从濩与郑世俊,同议南孝文妻事,意必闻其首尾于世俊,不即启达,故以为非,而请递。非干于他官,若并非他官,则何不分明启之乎?”传于宪府曰:“见谏院所启,则与予意同也。以郑从濩不独启为非,非指一府也。”传于谏院曰:“宪府累日辞免而不听者,只以从濩为非,岂以一府为非?”

○弘文馆专数启:“郑从濩,以时台官,非自己之事,遽下狱刑讯,非但事体未安,恐有后弊。臣等昨日,欲启此意,伏闻有分拣之命,故不启而退。大抵朝官,非自己之事,则牌招政院,下问情实,亦或有例。况从濩时在台官,牌招问之,有所隐情,然后别议处置,有何所妨?谏院遽请递之,若有的实所闻,而少有隐情,则其无状极矣,固不足惜,然岂可以一从濩之故,开后日之弊乎?谏院之计,未为得也。且宪府知谏院之独论从濩,而以为等被物论,累日牢辞,臣未知其意也。近日以非关国家之事,台谏骚扰如此,臣等心甚未便,敢启。今闻南孝文妻狱事,不究问事干,而遽推当身,至为未便。凡大狱,事干归一,然后当及其身。请先究竟事干。”答曰:“从濩不如宰相,亦不如时在台官,而诏狱方推大事。特招院径问之,则亦恐于从濩有论。下付有司,核正事体当然,故如是也。谏院、宪府被论,递之。”

○以蔡绍权为刑曹参判,黄士祐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光辙为承政院右承旨,吴洁为司谏院大司谏,柳世麟为执义,许磁为司谏,黄孝恭为掌令,权应昌为持平,金守性为献纳,许温、郑希廉为正言。

○太白昼现。

5月20日

○丙戌,谏院启:“正言郑希廉,素有物论,请递。”从之。

○日晕。

5月21日

○丁亥,郑光弼、张顺孙、韩效元、金谨思、尹殷辅、孙澍、柳溥、柳灌、沈彦庆、尹仁镜、金麟孙等启曰:“上教以为,士族妇女非自犯事,而卒然拿推,为重难。朝廷不胜喜幸,然此纲常大事。不得其情,则不得已,禹纶妻等当推。石乙石、吾乙未荒当情伪,委官等为先穷推事,已启禀推之,而如不得情,则重罪不可不得其实,而处决。虽士族妇女,亦当推也。”传曰:“委官等曰:‘石乙石,以孝文母言,往问彦光时,变辞、变名,至为荒唐。’以此意,令往禁府平问。不服,则宜即刑推。”

○吏曹参判沈彦光启曰:“臣于南孝文近邻,借空家累年寓居,与孝文相交已久。今月初十日间,闻禁府都事到孝文家,拿去奴婢,而不知何事,使奴问于孝文母,孝文母家奴一人,以孝文母言,来传于臣曰:‘吾妇有汎滥之事,禁府拿去吾奴婢,无奈并及吾身乎?抑为缄问乎?何以答之?’如有喜色,臣答曰:‘未知何事,凡事当直招,不可一毫隐讳。’顷之,又闻史官与禁府郞官,来问于孝文母云。臣又招先来奴问曰:‘史官为何事来,而汝上典,何以答之?’答曰:‘秘密未及闻之。’云。我俄而邻居执义蔡无择,来臣家,臣与无择,语及此事曰:‘所谓吾妇有汎滥之事云,此言至为荒唐。设使真有汎滥之事,未必轻易言之。且其奴有喜色,至为绸缪,大是怪事。’翌朝,臣令婢子,问于孝文母曰:‘昨日所言,妇有汎滥之事,此何事耶?’孝文母答曰:‘汎滥事之言,本非吾所言也。’又有禹书房宅称名妇女,亦到其家云,臣意益怪之,又招其奴问曰:‘汝之大上典所不言之言,汝何造言耶?’其奴辞屈。问其名,则石乙伊也,问谁奴,则曰:‘禹纶家奴也。’臣意,大以为荒唐,即言于蔡无择。臣即欲启此事,而非关国家之事,不得启达。”传曰:“所启知道。”

○政院以禁府意启曰:“石乙石刑问,则只发上典之语,而竟不尽言,吾乙未则其言,闻诸介同云。有变辞,故时方刑推,妇女等亦欲拿推。”传曰:“石乙石言上典,而不吐实,是欲发,而不敢显言也。当时关国家大事,则不计次数。此事亦大,及其言端出时,不计次数,加刑问之何如?若以为可,则不禀直刑,妇女亦可拿鞫。”

○传于政院曰:“禹纶妻、南孝仁妻,已命拿推。若当刑推,则不须启,刑推。”

○以蔡洛为司谏院正言。

○日晕。

5月25日

○辛卯,宪府启:“沔川郡守河彭老,人物贪邪,专以谄媚为事。前为守令,论递未久,岂可复为字牧之任?请改正。”如启。

○太白昼现。

5月26日

○壬辰,政院以委官意启曰:“狱事须待欣非出后,与朝廷议处事传教。若欣非出,则当直招,而更无所议也。然欣非久而不得捕捉,则干涉其事,而囚者,几至十三四人,恐有滞狱之弊。况妇女之囚者,尤不可久滞。且方今刑问者,但言语间违端,而其所谓:‘闻欣非言者。’三人之言,各异。欣非虽不出,与朝廷共议为之何如?”传曰:“昨日委官,与朝廷议为事,启之,予以为欣非出,则当直推之,不须与朝廷议之。今观启意,必有滞狱之弊。且欣非之出,亦未可期。即招议政府全数、领中枢、六卿、判尹、义禁府堂上,而共议。”

○谏院启:“仁川府使李文昌,人物庸劣,为守令,到处见败。今为此邑,决不可堪任。况复职未久,亦不可遽陞三品,请速改正。”如启。

○领中枢郑光弼、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吏曹判书金安老、户曹判书李思钧、左参赞孙澍、右参赞柳溥、礼曹判书柳灌、工曹判书尹仁镜、刑曹判书金麟孙议启曰:“南孝文妻,自己奸事,虽久系,犹可也,南孝仁、禹纶妻,以事干见囚,似未安。然今若保放,则狱事似归于一边,不可计滞狱也。且据一边之言,而讯之,若欣非出,而其言异,则亦未便也。臣等意以为,欣非督现事,行移八道,若有隐匿,而不告者,则加以重罪,其上典族亲可疑处,虽朝士,详悉言之,使多方搜捕,又令禁府,捕告节目,严悉为之,必得欣非而推之。如此多方搜捕,而竟不得,则当临时更议。”传曰:“佥意至当。”

○日晕。

5月27日

○癸巳,传于政院曰:“今观咸镜道监司申公济启本,则乃乱逆进告事,而其告状文书二张,亦来矣,其文书,则予时不开见耳。此事是非,未可知也,乱逆之名甚大,其所辞连之人,在京者,则即令义禁府捉囚,其在外者,则遣都事拿来。”

5月28日

○甲午,三公启曰:“因有问事,牌招承文院上官长金洪,而拒逆不来,至为埋没。请治罪。”传曰:“公事招之,而不往,私罪也。先罢后推。”史臣曰:“槐院多聚弦歌之女,以饯赴京使臣,古也。前者拜表日,检详金亹,望见槐院依幕,有美女,令下人夺来,槐院不给。亹发怒詈骂,即诣政丞前,诬告承文院官,以公事发牌不来,启推博士金洪,至夺告身。亹性本猜险,常以俳优自任,使气凌人,所爱娼妓秋江月他夫,县监洪遇世,以虚无之事,陷之于死,一时人畏之如虎。” ○谏院启:“南孝文妻,虽非关系国家,亦是纲常大变,不可视同凡狱。以欣非之出,为限停推,若欣非终不出,则将何以处之乎?若不得已,问欣非之事,则已矣,他馀事干招辞,多有可诘之端。一以穷诘事干,一以督捕欣非,狱事庶无疏漏。且南孝仁之子舜卿,当此事发之时,意必将推其母,而有一婢子,捉囚于其家,其母潜放云。其囚、其放,必有情由,请并鞫。今方推鞫大事之时,而此亦非轻,故敢启。”答曰:“南孝文妻事,朝廷以为:‘待欣非之出,推之为当。’故停讯矣,今闻南舜卿,内其婢,而其母潜放之言,至为绸缪。勿待欣非之出,而先鞫。”

5月29日

○乙未,朴洪鳞为弘文馆直提学,蔡无择为典翰,蔡世英为应教,金纪为副应教,金祺为博士。

六月

6月1日

○丙申朔,日晕两珥。

6月2日

○丁酉,宪府启曰:“仁川府使朴基,前为守令,多有物论。况仁川近来疲弊,此人不可堪任,请速递择差。且承旨赵仁奎,法司所启之事,至二十日,任置不行。在喉舌之地,殊失出纳惟允之意,请递。都承旨郑百朋,一司之事,亦当摠治,而曚然不察,请递后推考。以私奴大古公妻细详非,全家入居事,刑曹官吏,今将推考,而大司宪黄士祐,前为刑曹参判时事也。在职难矣,请递。”谏院启曰:“济用监正张终孙,素多物论,长官不合,请递。仁川府使朴基,前为广州、原州牧使,亦已驳递,请递。且近来除授外任者,非其所欲,则辄谋窥避,有故不出解由者、或托病者、或在外不即上来,故为退限递免,以遂其欲,弊习已成,不可不惩。前者靑松府使李芃及前忠淸都事金守浚,皆厌惮窥避,故为过限。非但此也,此类甚多,请一切举核治罪。”依允命推,郑百朋,张终孙,不允。

6月3日

○戊戌,以权𫐐为司宪府大司宪,李任为承政院同副承旨,蔡世英为司谏院司谏,金纪为弘文馆应教,安玹为副应教。

6月4日

○己亥,右副承旨尹丰亨,以委官意启曰:“小玉失行事,孝文在灵山时,始得闻之,杖问欣非。其母招内,亦曰杖问欣非云。欣非如有所知,则当其两度杖问之时,岂无所言?且欣非,孝文边之婢,如有所见,必言之矣,事干亦将引,而为证矣。且舜辅家,搜得谚简,乃事未发前,舜辅长妹之简,而出于无心之时。以其简语观之,其曰:‘室内服招之语,此皆虚传也。如此冤抑之事,何处更有乎?汝当好在。’云。狱事多有疑端,与朝廷共议何如?且虽妇人,若一罪,则当不计妇人,而刑问矣,此则虽承服,不至一罪,何以为之?且送石乙石于沈彦光事,银台假托母言,言之,非其母之言也。使之更问,上教至当。”传曰:“以委官所启之事,议于朝廷。”

○郑光弼、金谨思、尹殷辅、李思钧、孙澍、柳溥、尹仁镜、沈彦庆、金麟孙等议:“士族妇女,至于刑讯,实所未安,但以石乙石所供观之,禹纶妻,假作其母之言,谋害情状已露。其构虚之事,乃实自犯,非如事干之例,势不得不穷推矣。”张顺孙、韩效元等议:“银台构虚,情状已著。虽无前例,据证定罪似可。非身犯奸事,且非极罪,而士女刑讯,近所未闻,且恐开后弊。”落点于领相议。仍传曰:“禹纶妻刑问事,昨日依允,而今思之,以其母言,言之,而刑问似难,故议之,纶妻以其母言,问于他处,谋实其言,宜刑问矣。然刑问一次,若不服,则不可数多加刑。以石乙石之言,观之,其构虚之事,分明,据证定罪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6月5日

○庚子,宪府启曰:“南孝文妻事,人伦大变,故至于三省交坐推鞫,而委官每执缓歇之端,例承禀裁,不亟究竟得情,臣等以为未便,曾欲启达,而以时方推鞫,故姑俟得实定罪,而见大臣之议,以禹纶妻,为构虚,遽欲据证定罪,而自上亦已允下。大狱,岂可以诿诸士女刑讯为难,而不究竟其实乎?假令银台为构虚,至亲之间,至于假作老母之言,而探问宰相之意,欲遂谋害之计,必有其情。况言根之出,虽推调于在逃欣非,其与介同、玉只、吾乙未等,互相煽动,务欲传播,亦必有情,不可不推得其情。且欣非虽在逃,他事干。多有可推疑端,则小玉奸事,亦不可谓必无,而只以一奴子之供,置而不问,殊失三省推鞫之意。请并穷推得情,明示国法。”

○谏院启曰:“南孝文妻狱事,昨日朝议,以禹纶妻为构虚传播,据证定罪,事已定。以石乙石之招见之,则禹纶妻构虚情状,果著矣。但事发后,假作母言之事,则石乙石已服,而小玉失行之事,自前构虚传播之状,则时无现于证招,纲常大变之事,在至亲之间,构虚谋害,则其罪恶非轻也。若不明白取服,而定罪,则受罪者,必有后言,免罪者,亦不明快。所当穷诘其情,取服定罪矣。且禹纶妻,断以构虚之罪,则其馀发说之人,必多,亦宜穷推,得其构虚之实,然后各以其罪,罪之。此朝廷议得已定,然归决大狱,不可不明核其实,故敢启。”答曰:“所启甚当。取其服招而后,罪之宜矣。不可以石乙石之言,为证,而罪之,依台谏所启,穷推得情。”

6月8日

○癸卯,右副承旨尹丰亨,以委官意启曰:“允海所告,皆虚妄事,何以为之?在成宗朝,咸镜之人,有告郑兰宗、李封谋叛者,以其人愚惑,故只罪其告者,而下谕兰宗、李封。今者允海在彼时,连告囚人,至于十八,而皆虚事也。其不实,类此,何以为之?”

○日晕两珥,冠。

6月9日

○甲辰,答委官曰:“允海所告谋叛之事,则似非实矣。必是迷劣之人,疑其简辞,亦疑其情迹故耳,非巧诈告变之例也。大抵北道之人,愚惑难以变通,北人或于李施爱,至今常言曰:‘李令公不非矣。’云,故上教乃如是。此则以其简中,有半士字,故疑其为变书,然其曰:‘某条书状奇别,下送大济生光。’之语观之,则不干于谋叛之事,允海所告无理。但允海招曰:‘户曹前路,逢李世京,夺书囊见此简,而世京讳之。’似有异也。委官等,自因其讳端,而推之定罪,故不须各别言之。且允海招内:‘朴汉宗,以内库反库时所得虎须,与黄仁弼,而仁弼亦频数出入阙门。’云。此虽微物,以内库掌任之官,交结杂人,以内库之物,相为赠遗,必有后弊,推而治罪。但以此事,外居黄仁弼拿来有弊。以仁弼自以闲杂人,交结内官朴汉宗,频数出入阙门,得受内库之物,不得无罪。令其道监司,推考治罪,外方被囚人,则此事虽不实,然推之后,若不实则放之。”

○右副承旨尹丰亨,以委官意启曰:“池允海推之,则别无闻见,只以简辞为疑,而告之云。咸镜之民愚诈,上教至当,然别无他事,而以谋叛告之,更问亦以是答之,必有其情,问之何如?承服而后照律似当。户曹前路夺简事,证人云:‘在主人千孙家时事也。’千孙亦以是答之。在彼拿来人之言,亦与之同矣。允海户曹前路云云事,故使绸缪,必有情由,刑推何如?”答曰:“允海固当刑问,但虑近来迷劣人,诬告而受罪者接迹。此虽自作之罪,然中外不知此意,先自畏告者,反受刑讯,实有国家大事,不无徘徊不告之理也。若其构虚,谋害宗社、宰相之事,并其作为之事,而告之,则当以诬告论治。允海徒疑简辞,只以荒唐告之可也,有形言谋反,此甚迷劣,不计前后者之所为也。咸镜愚惑之人,不须治罪,皆黜而勿问何如?”

○右副承旨尹丰亨,以委官意启曰:“近来诬告被罪事,上教至当,然此皆各以其罪,罪之矣。若以徘徊不告为虑,则又有知而不告之罪矣。今此允海,推之后当依律罪之,若以愚惑免罪,则恐有后弊也。且允海拿来时,以希望爵赏之事,语诸驿吏,都事来传。来时语诸驿吏曰:”上京必得爵赏矣,当复兼此马还家。“云。且允海与金允章、徐允元等,有嫌怨之事,常怀报复之心,亦非无心者。不可不穷推矣。”答曰:“其罪照律,则大罪,不可以时推照律矣。更推而服招,则照启,不服则不回启,而刑问,服招后照启。”

○传于政院曰:“安阳君夫人具氏,白丝一百斤、十品银八斤四两,进上受价事上言,今已启下矣。尚衣院、户曹等处,问其所掌,随宜捧纳,依例给价。”史臣曰:“时,外人辈,托为王子婚姻,交通宫禁,争献微物,滥希重赏,专事奢侈。” ○日晕。

6月10日

○乙巳,右副承旨尹丰亨,以委官意取禀曰:“小玉事干推之,则皆以欣非为言根,而欣非在灵山时,孝文母,至于杖问,而欣非无有所言矣。若言之,则事干今必引而为证,而事干之招,曾不及此。臣意以为疑狱,何以为之?池允海别无情由,而所供只如此,以推案入启云。而在此、在彼,事干多滞囚,何以为之乎?”传曰:“小玉事干银台、玉只、永今、石乙石等,虽已承服,以疑狱更禀至当。介同不承服,而忍杖,不可轻易归决,介同亦以构虚,承服而后,归决可也。池允海,乃告者,而自云:‘以片简为疑,而告之。’叛逆之事,则以为不知,其为虚事判然,允海当推矣。事干无推问之事,在京、在外者,皆放之。”

○吏曹以抄不仕食禄人员单子入启,传曰:“不仕食禄之人,递之可也。但李世茂,前者提调云,知火炮,故由主簿,而迁判官,其勤仕,虽不与年少同,而于火炮之事,岂无所问乎?勿递。”

○日晕。

6月11日

○丙午,传曰:“来八月十六日,谒圣后大射礼诸事,预备。”

○谏院启曰:“军器寺判官李世茂,衰耗既不能仕,则虽解火炮,岂可不仕在家,而能供其职事?亦岂可不供其职事,而虚食其禄乎?况本寺官员局掌之事,皆紧重,不可徒谓知火炮,而以衰耗不仕之人,苟充也。请依他人例,改差。安阳君妻具氏,以家储白丝等物,进上受价事,呈上言,自上命从愿。绫昌尉吉礼事,具氏虽专主为之,其家储之物,自行和卖,以资其用可也。希望重价,敢以私物,托于进上,至呈上言,公然请价,以买卖之事,渎达于君上,至为亵慢,而自上又从其愿,非徒有妨事体,恐开后弊,请还收从愿之命。且凡上言,非迫切之事,则政院例不得启,而今者具氏汎滥上言,不察而转启,殊失出纳惟允之义,次知承旨请推。”皆依允。

6月13日

○戊申,传曰:“来十六日,命将习阵。”

○兵曹启曰:“习阵,军务重事,固不计寒暑,而为之,但今当水涨之时,门外载草卖食之人,不得入来,故在军营之马,昼夜饥立。今以饥困之马,驰骋习阵,似未便,何以为之?”传曰:“其停习阵。”

6月14日

○己酉,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左赞成尹殷辅、吏曹判书金安老、副提学许沆启曰:“臣等以实录阁雨漏处奉审事,入来矣。大抵以时政记,因为实录,传之万世。如或失实,不可取信于后。近见政记,或有阙实之事。自祖宗朝,以弘文馆二员,定为常坐春秋,使之捡核修正,近来解弛,常坐春秋,官不捡举。自今申明举行。且记事官,以曹司长,入下番记事,故一人不得独当,以致迟滞,不即修撰。记事官相递入番,使之逐日记事,且使弘文馆二员常坐,参考《政院日记》及本草修正,则自无失实遗忘之弊矣。”传曰:“如启。”史臣曰:“辛卯年间,史官直书金安老、许沆之事。二人适见所书,初欲治罪,招本馆员诘责,后以物议不顺,如此启之。二人时为春秋馆堂上。”又曰:“时政记,有上及一二宰相,欲复用己卯罢散之人,而如金谨思庸鄙之人,在相位,多忌克之心,不能用其语之言。谨思见而怀愤,终贬翰林尹世忱于殿最。疑记此出于世忱而然也。”又曰:“安老恐人议己,使腹心之人,定为常坐春秋,使史臣不得书其恶也。” ○右副承旨尹丰亨,以小玉事干照律单子启,且以委官意启曰:“玉女无问事,故放之矣。池允海,以片简疑谋叛,而诬告,服招矣。今之所问者,但其情由耳,但令禁府推之何如?”传曰:“照律事,如启,玉女,放送可也。银台、玉只,以士族妇女,元非死罪,而决杖未便,杖赎,介同亦以元非死罪,已受刑四次,并杖赎。池允海事,如启。”

6月15日

○庚戌,宪府启曰:“卒江陵府使许矿赐祭,当行于二月十二日,而十三日乃行云。非为执事不来,而退行,赐祭官崔演,到江陵见父母,因宿本家,祭日直进殡处,将欲行祭,许矿子许净,以崔演不为致斋,发怒詈辱,非徒不依礼文迎候,至于闭门不纳,故翌日强请,苟且行祭,许净拒辱使命,顽悖莫甚。其兄许淳,职至二品,足以知朝廷事体,而以家长,不能禁止其弟,亦甚非矣。崔演以奉命使臣,不但辱命,擅自退日行祭,其于复命之日,亦不具由启达,只以执事之不及来,隐然启达,其失甚矣。请并推之。”答曰:“崔演以赐祭官辱命,许净亦拒辱使命,事有轻重,不可例推。演及净,令诏狱推之,许淳,令宪府推之。”净父矿为江陵府使,在任所身死,赐祭官崔演将入奠,净以演飮酒载妓,无斋意,拒而不纳。净处事甚无理,论罪可矣,然儒生不识事体,勿论亦可,而净,许沆至亲也。沆在家,多行不道,疾恶族人,无异仇雠,乃恐传播其恶也。净之事,沆谋陷之。 ○日晕,太白昼见。

6月16日

○辛亥,左议政韩效元以奉审事,归英陵。上命都承旨及中官,宣酝于济川亭。

○日晕,有两珥。

6月17日

○壬子,传于政院曰:“近来刑官,不愼刑狱,囚人每于二、三次刑问殒命,殊无国家恤刑之意。典狱署官,当隆冬、极暑,专不治疗。刑曹官吏,典狱官员,月令医员,并行公推考。”

6月18日

○癸丑,宪府启曰:“全水永等勿加刑事,判付矣。本府非以具氏为贫穷,无丝银之储也。其奴子业同,婢夫捡世及水永等,本以富商大贾,将自己之物,以受重价为利,假托具氏器物,欺罔上言,至为汎滥。不得已得请痛治,以杜后弊,今才一次,遽命勿推。如此则市井奸猾之徒,益无惩艾。且具氏以王室至亲,下以交通市井,上以欺诳君上,其罪已大,而犹不悔畏,又爱护其奴业同,藏匿家内,其一族等,并皆隐置,累日督现,顽拒不出,至为过甚。肆欲罔上,不畏邦宪,至于此极。自古法之不行,自贵近始。今若不治此事,则非徒奸利之门,大开,而朝廷纪纲,从此坠地。全水永等,请加刑得情,奴业同,令宗簿寺,各别督现痛治。”

○传曰:“亲享后,宜行一爵礼,而且于行大射礼之后?儒生供馈,壬戌年,虽不为之,然行此盛举,而不为供馈,不可。况今岁小稔,其日虽不并行于其处,翌日于勤政殿庭,儒生供馈可也。”

○答宪府曰:“具氏奴业同,已令宗簿寺现推也。以一事,方推具氏家长,而又加刑他人,则恐致物故,如此判付也。他馀人,姑勿加刑,以待具氏家长之毕推。”

○太白昼见。

○日晕。

6月19日

○甲寅,宪府启全守永事,不允。

○太白昼见。

6月20日

○乙卯,宪府启全守永等事,不允。台谏启:“献纳金遂性,以兵曹正郞时,使下官长入直,被推,请递。”依允。

○侍讲院官员等,启于东宫曰:“近日日气蒸热,久停书筵,心实未安。如此盛,书筵则固不可为矣,古有无所用心之语。须于凉处,温熟旧读,使之不至少放何如?且写书虽不紧关,亦非博奕之比,时时临写,亦或无妨。”即令承言色教曰:“书筵官之言当矣。恐以余为专不留意于学问也。我之逐日所为,汝所备知,汝可言之。”且下手书大字、中字十馀丈曰:“我不喜此事,故久不为也。此亦畴昔所书,以不佳,不出示矣,幸指教可也。”承言色自言曰:“东宫日三问安之脉暇,必读曾受二十张,二十遍乃已。”云。

○日晕。

6月21日

○丙辰,宪府启全水永事。谏院启曰:“全水永,事宪府论启,而尚不依允。近来富商大贾,不畏国法,至将己物,假作倭金,欺罔要价,其罪大矣。而尚蒙宽典,不依法断罪,故其徒无所惩戒,纵恣无忌。今者全水永等,犹踵前习,交通贵戚之家,冒将自己之物,而托于具氏,欺罔上言,窥取重利。所当痛治,以绝后弊。请依宪府所启,穷推定罪。”答曰:“水永公事,初则依允,刑问一次,而宗簿寺启曰:‘具氏家长,因宪府移关,今当推矣,而都提调相避,何以为之?’予见其启而后,知推家长也。翌日法司以加刑水永事来启,予以谓,水永实为如是,不为无罪。然以一事,已推家长,则不待家长答辞,而先加刑,于恤刑何如?”

6月22日

○丁巳,三公启曰:“来月初八日,亲享大祭事传教,而日气甚酷,亲享未安。二十日后,择日亲享何如,且今别试,不为讲经,事亦未便。近来儒生,专不读书,故式年讲经,亦未满额数,至为埋没。请行讲经。”答曰:秋享大祭事,日气酷热,予非不计矣。三伏今已过,而夜气甚凉,若到来月初八日,则秋节已深,夜气之凉,比今必甚。且祭日已定,而以自便之事,而退行,似异,勿退而行可也。别试不为讲经事,非予遽命为之也。前日大臣及大提学启曰:‘经学本也,词章末也,而不可阙一矣。今者经学、词章皆乏,然词章者,不能经学,经学者,不能词章,而近于别试,每为讲经,故能为词章才杰之人,亦或见屈矣。’时或不为讲经事启之。且礼曹考前例,则乙亥年,不为讲经云,故依其例为之事,言于政院及该曹矣。其时传教,三公必不知矣。“

6月23日

○戊午,全罗道观察使南世雄、都事朴世喣、济州牧使宋麟寿推考传旨,皆以备忘记下之,仍传曰:“此三人推考传旨,自政厅书启,既不可,又有未尽处,以今下备忘记之辞修正,更捧传旨可也。”观察使及都事推考传旨略曰:“宋麟寿朝廷广选,擢授在官,调理可也,遽徇其情,轻易移文,不无用情。”○宋麟寿推考传旨,略曰:“人臣当不避夷险,务尽其职。济州海外重地,故超择差,而赴任仅数朔,托病呈辞,窥避绝远之任,殊无人臣受恩重任,终始一节。”云。 ○金安老启:“济州牧使宋麟寿,身病呈辞,今当递之,备三望乎?如前广选拟望乎?敢禀。”答曰:“宋麟寿,年少无病,已历台谏、侍从,人物可用,故特超,使镇抚海外重地,赴任未久,呈病遽辞。其病未可知也,大抵人臣,当不避夷险,而厌于海外至此,则何能有临乱死节之义乎?昔有一员,特除济牧,托故呈辞,至被一罪。此虽大过矣,必是重海外之地也。如是不有朝廷,不畏公论,则自有公论,姑勿递之。”

○以沈彦庆为户曹判书,苏世让为汉城府判尹,韩胤昌为全罗道观察使,金公艺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6月24日

○己未,刑曹判书金麟孙,参判蔡绍权等,以韩世应、韩千寿刑讯启本入启曰:“以李善男杀害事,世应则一百三十次,寿千则八十八次受刑。大抵此狱,自前亦以疑狱启之。请令大臣广议何如?”传曰:“以启意为公事,报府可也。”

○宪府启曰:“部将金自渊,人物狂悖,前为光州判官时,以私憾枉杀士族,所行多有汎滥,不可复齿仕版。请速改正。且韩弘泽收养与否,先使礼曹分拣,则礼曹似听讼官,请以此公事,还下掌隶院,分拣何如?”答曰:“自古凡人收养奴婢,或田宅相讼,则决讼官例必辞曰:‘令该曹,先辨收养真伪,然后次辨所讼事。’云。此久远成例之事。今曰:‘礼曹似听讼官。’云。令礼曹并奴婢分拣,则果似听讼。只辨收养真伪,然后其奴婢辨于主掌官,则奴婢田宅分拣,各有所掌,何上下所见各异乎?非特一时,后必成例,此事可议于大臣。金自渊,其依启。”

○太白昼见。日晕。

6月25日

○庚申,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议曰:“大抵收养分拣事,礼曹先辨归决,然后奴婢田宅,则该司各当听理,依旧例施行何如?”传于政院曰:“招城上所,以三公之意,言之。”

○大司宪权𫐐、执义柳世麟、掌令黄孝恭、金光轸、持平权应昌等启曰:“臣等以礼曹公事为是,故启之矣,以礼曹为非,而不改判付,则臣等之误,与礼曹同。在法司有误事,则不可在职,请递。”

○谏院启曰:“六品以上仕满人员,议政府、六曹堂下官升叙,其馀平叙,有贤能勤劳者,不在此限。法既如是,该曹慢不遵行。虽非政府、六曹,朔数稍久,则不计贤能勤劳,例为陞叙,殊失立法本意。汉城府判官郑惟仁,不经六曹郞官,为兼参军才数朔,遽陞五品,官爵猥滥,请改正。内资寺判官柳寿千,素多物论,前为晋州判官。蔚珍县令,皆被论见递。作散未久,遽陞本品京官,亦为猥滥,请改差。汉城府兼参军尹鸣殷,前为济用监主簿时,傲蔑请台监察,大失事体,人物本是轻妄,不合听讼,请递。典涓司别提郑龟年,前为横城县监时,居官不谨,烦扰作弊,民甚疾苦,以善事得保六期。今虽以二中为别提,犹不失职,无惩戒之意,请改差。守令戾二中者,虽仕满递来,例叙于无禄官。司果禹赐范,前为平山府使时,居二中,未及个满,以不法事,见捉送西,当叙于无禄,今付有禄司果,有违法例。请推兵曹,赐范禄职改正。”答曰:“郑惟仁、郑龟年、禹赐范及兵曹推考如启,馀不允。”

6月26日

○辛酉,义禁府以池允海公事取禀,传曰:“池允海,初则二省交坐,后令禁府推之,故自下判断为难,而如是启禀矣。此公事,当初以为:‘咸镜之民愚惑,故不欲推问,而亦不可不推故推之。’又闻来时,以要恩赏之语发说,至为过甚。虽似减死,然人心薄恶,少有嫌怨,即以大事诬告,何以为之?即当判断耶?报政府详覆耶?其减死耶?其议于三公。”领议政张顺孙议曰:“池允海因睚眦少嫌,至举谋反之名以告之,其罪不可容贳。近者以如此不实之事,上变诬告,反坐者多。虽以罪,罪之,此国家所共惊骇也。臣意特减死,还送本道,其于众视处决罪,使之知惧、知戒何如?然事关至重,非下人所敢轻议。”左议政韩效元议曰:“三省交坐,与阙庭无异。登时判决,近来成例。况本道民心惊扰,岂宜待详覆,以滞时月哉?但情迹轻重,圣鉴已洞照,不至深重,则置刑亦所未安。”右议政金谨思议曰:“近来乱言诬告,非一二,而皆以三省推之,即时断决不贷。池允海之狱,亦犹是也。虽厥终令禁府推之,而初则三省推之,国人所共知。所推情犯已服,而明有旧制,不可以依他因,报政府处决也,亦不容轻论。”

○谏院启前事,不允。

○传曰:“许净以减死判付,池允海事,从右相议,命除详覆行刑。”

○太白昼见。日晕。

6月27日

○壬戌,谏院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6月28日

○癸亥,宪府启曰:“诸君驸马第宅,僭拟莫甚,于今犹以为未足,傍近人家,百端侵凌,使不得安接,因而勒卖,本第毕构,仍定役夫,名为修补,而又掇构改作,迁延岁月,毕役无期,弊甚不赀。永阳君、淳原尉等家,已毕役,又以官价,勒买邻家,务广其居。其穷侈无厌,至于如此。请亟停之,今后虽有陈情,亦勿给价定军,以除后弊。”又启曰:“府闻全水永上言,尹溪石书给云。捉之而推,则全水永、姜业同、李玉同等,在刘捡世家,故书给云。李玉同推之,则大概亦服,事状分明。安阳君家长,虽推考,而抗拒,姜业同,虽督现,而其出无期,请依前公事,全水永,刑推何如?”皆依允。

○谏院启前事,不允。

6月29日

○甲子,谏院启前事。柳寿千依允,尹鸣殷不允。

6月30日

○乙丑,台谏启前事,不允。

秋七月

7月1日

○丙寅朔,传于政院曰:“户曹启曰:‘今年农事,不至于失稔,黄海道则可量田,而各道灾伤敬差官,又当遣之。’然量田之弊不小。况黄海道则赴京使臣,络绎不绝,今年则不可为也。灾伤敬差官,固当遣之,然年年有水旱之灾,虽小稔,敬差官往来之弊,亦必不细,择差兼御史,而遣之可也。”

7月3日

○戊辰,传于吏曹曰:“具寿聃等,近虽频拟学官,前闻大臣、台谏等所论之言,所关重大,必远虑而论之。如是汲汲叙用,则是非不定,人无所惩创,当示好恶也。是以屡拟不点,此意知悉。”又传曰:“义禁府,无判府事,其以判书金安老,特加授之。”

○以柳溥为议政府右参赞,金安老为崇政大夫兼判义禁府事,李思钧为兼知义禁府事,权𫐐为司宪府大司宪,黄孝恭、金光轸为掌令。

○日晕。

7月4日

○己巳,政院启曰:“全罗道监司南世雄书状云:‘济州牧使宋麟寿呈辞状粘移后,擅弃任所,来于淸州。’今日斋戒,书状有避讳字,所不当启,然关防空虚,故敢启。”传曰:“宋麟寿初呈辞时,予亦以为:‘厌其海外而然也,故将欲推之,以杜后弊。’今闻擅弃任所,而来于淸州,当亟推矣。”

7月5日

○庚午,太白昼见,日晕两珥。

7月6日

○辛未,太白昼见。

7月7日

○壬申,卯时,上幸昌德宫斋所。

○太白昼见。

7月8日

○癸酉,亲享完庙。

○政院启曰:“陈慰使书状官朴翰书状内,陈慰使李诚彦卒云。其书状昨日到院,而以致斋未即启。”传曰:“致赙,前例考启。”

○谏院启曰:“济州,海外之地也。宋麟寿,超资而特授牧使,赴任未数朔,而遽还,其厌海外之意著矣。方欲启推,而自上已令推之,故欲见其归结,而不启。今才呈辞,而随即驰还于本家,实若有病,则绝远程途,何能如是亟还哉?且此州乃关防之地,虽有病,当俟交代,而出来,今乃任情弃镇,不俟交代,而遽还,至为无状。请诏狱推考。”传曰:“宋麟寿予观其为人,超资越次,而特授济州,赴任才数朔,而呈辞,其弃官上来之意,已兆矣。后弊亦大,故已命推之,今又观监司书状,擅弃任所,而上来,归于本家,论启果当矣。麟寿实若有病,则何即上来?不有君上、不有公论明矣。改下传旨,令禁府推之。”

7月9日

○甲戌,传于政院曰:“近陵亲祭,至于二三度矣,戊子年,岁获大熟,故亲祭于英陵。独于齐陵阙焉,心甚未安。今年,则不至失农,欲见西成之终,而为之,然西成今已决矣,且道路甚便,无桥梁之弊。敬德宫有宿处,则其外可围藩篱,修扫而已,不必新修重葺。成庙于野次留宿,宜使布营使往察也。今议此事似早,今日大臣适会坐成均馆,故议之。”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议启曰:“今年百谷,虽未成熟,大概似不失农。圣上即祚而后,以未拜齐陵为未安。十月之交,躬拜展敬,大合情礼。又预遣布营使,修治敬德宫,何如?”

○日晕。

7月10日

○乙亥,日晕。太白昼见。

7月11日

○丙子,传于政院曰:“议政府东壁久旷,予非不知矣,今者人物乏少,无可为之人。吏曹判书金安老,既为崇政,此其当次,但判吏曹,亦无可者。传闻成宗朝,韩致亨以赞成,而兼大司宪,近者南衮以二相,而兼判吏曹,李长坤亦以二相,而兼判兵曹。今以金安老为二相,而兼判吏曹何如?其议于三公。”领议政张顺孙议曰:“大抵人器可当,则一人常兼数事,古法也。近来宰相乏少,安老为吏曹,虽已经年,以赞成仍兼之,固无不可。况有前例乎?”韩效元、金谨思议略同。

○以金安老为议政府左赞成兼吏曹判书,韩淑为司宪府掌令。

○谏院启:“金光轸兼春秋,未署经行公,大失事体。宪府不劾其非,旋又署经。李梦弼初虽不参署,既知同僚之非,而与之相会,后乃启,俱失事体,请并递。”依允。

7月12日

○丁丑,以黄士祐为司宪府大司宪,蔡无择为执义,郑万锺为掌令,申瑛为持平,李梦亮为司谏院正言。

7月13日

○戊寅,传曰:“英陵亲祭时,大妃在殿,故用启字矣。今则世子当监国矣。监军落点时,当用何物?其问该曹。”

○传于政院曰:“齐陵亲祭出宫时,世子都门外祗迎、祗送,依礼文为之。且文武科游街,百官贺礼,依庚戌年例为之,而轩架,则不作可也。”

○兵曹启曰:“考英陵亲祭前例,则巡将等,计往还,预为落点,以此观之,世子似不可用启字也。”传曰:“依前例为之。”

7月14日

○己卯,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左赞成金安老、左参赞孙澍、礼曹判书柳灌启曰:“齐陵亲祭,以近冬享大祭之故,而进择,其所以进择者,岂不以初二日还宫,则不犯斋戒,而可及大祭也欤,虽然幸下雨留之,则虽至于初四日而还宫,亦未可期也。过此日冬享大祭后,行之何如?前者英陵亲祭,亦行于大祭后,今亦如之,似无不可。且今年,有闰月节早,行幸时,则秋收虽可及,军士之备粮,桥梁之修造,似为难矣。臣等意,十月初一日,朔祭兼行,亦以为早也。今又以九月二十八日进择,恐有妨于农事。”传曰:“今年节序进入,必早寒矣。十月初七日,乃小雪,日气渐寒。军士野阵而宿,不无冻伤之弊,故或于初四日,冬享大祭兼行,或于九月二十五日动驾,二十八日行祭,以此两日,已择定。初四日,大祭兼行,不可改也。”

○领议政张顺孙等启曰:“开城府取人时,儒生则可一日试之矣,武人则非可以一日试取,而规矩甚歇,虽才劣之人,侥幸于万一而多集,则一所见试之人,几至于千五六百矣,虽过二十日,未及毕试也。然则恐迫殿试之日,而有妨于行幸也。其规矩,六两则退四十步,骑射则四中以上者,试取似当。且齐陵亲祭时,成均馆出题后,行幸于满月台,则其时日晷甚短,凡事恐未及也。臣等意,亲祭翌日,于穆淸殿行茶礼,仍谒圣,又翌日,于满月台球亭,取武科,而东边广阔处,为棘围,而试儒生,则可以兼举,而无不及之弊。且大射日,大𫗦儒生之数,至于三四千馀人。其日百官供馈,已令各司分定,而翌日,又令馈儒,则各司下人,必不能支。今年虽云少稔,恐亦有难。如不得已而为之,则除盘果,但备酒肉,而馈之何如?”传曰:“初一日动驾,而到开城府,先行茶礼于穆淸殿,不知佥意何如?如是行之者,殿,乃奉大王御容,而陵,为王后寝园,先祭于陵,似乎顚倒。且儒生,则虽云数多,命试官出题科次而已,武人应赴试者多,则于满月台试取,恐日晩未及也。常时谒圣别试武科,则必初试而取之。今于开城府,亦命试官为初试,以入格之人,试于满月台何如?且儒生供馈,则成宗朝,年运屡丰,故每大𫗦也,近来年运凶荒,废之久矣。今行盛礼,而年又稍稔,岂可不为乎?其供馈诸事,令从简为之。武科规矩,果为轻歇,改之可也。”张顺孙等回启曰:“开城府预遣试官。初试武科,上教至当。”传曰:“初试可取二十人。”

○传于政院曰:“世宗朝,正统三年戊午十月初九日,齐陵行幸事,于内录有之。其事久矣,于《政院日记》有无,未可知也。世宗、成宗朝,出宫、昼停、宿所、及往其处所为之事,布营使未发前,考启可也。”

7月15日

○庚辰,传于政院曰:“予观官案,则各司之正,多有阙焉。一司之事,须有长官,而能捡矣。虽不可皆差于一时,亦不可不差之意,言于吏曹。且开城府谒圣后,于满月台武科试取时,则已罢斋也。松京,古都也。不动乐,则愚民何得以见礼乐乎?妓乐则不可,工乐可奏。还敬德宫时,前后鼓吹,亦可为也,仪仗、轩架,则不为可也。此意言于该曹。

○传于政院曰:“崔汉洪妻边氏,上言以为:‘迷息崔瀷,虽参于三杰、七贤之中,然有名无实,至为暧昧。’云。大抵三杰、七贤,狂生之事也。其闾名为三杰、七贤,而亦或有不干者。前者张景良上言云:‘妻父母死矣。臣何可往参于三杰之类乎?’即命法司分拣,则后台官,以分拣前台官所为,为难云。三杰、七贤虽有罪,然停举已久,不可终身废弃。今别试,使得赴举何如?可问三公。”

○传于政院曰:“罪人上疏,则例印启字,而下矣。崔演曾为侍从之臣,必识理之人,而其上疏,皆发明护庇,饰辞欺罔之言也。虽曰与许净素不相善,而净之招曰:‘崔演与吾同年生员,而又素相交。’云,则崔演素不相善之言,诈矣。监司书状云:‘虑其执事之或不及来,故以本官判官、教授为执事。’则崔演执事不及来之言,诈矣。此皆饰辞欺罔之言也。将此意刑推,则无辞而甘受其罪矣。”

7月16日

○辛巳,太白昼见。

7月17日

○壬午,上御庆会楼下,试抄择文臣。世子入侍。御题柳浪闻莺七言律诗,以阳字为韵,平湖秋月,七言律诗,以寒字为韵,雷峰落照,五言律诗,以支字为韵,未正为限。赵仁奎居首。给熟马一匹,其次洪彦弼给儿马一匹,令牵出上苑门,仁奎即牵出,彦弼适有病而先出。传曰:“赐马牵送其家,似乎不可,令其子暹牵出可也。其次尹溪、尹安仁、宋㻩、洪暹、金祺、李希辅、蔡绍权、李任,皆赐弓一张。”

○传于布营使尹殷辅曰:“齐陵亲祭时,一路之事,内官并往看审,而同议可也。然同时而往,则事似缓矣,故已遣内官徐后甲,而时未还来。来则二十日间,与之偕往,同议为之可也。且见成宗朝事,以广滩、通济院为宿所,其时院宇完固也,今则必至于颓废,宜以碧蹄东坡为宿所,则可无民弊矣。且世宗朝行幸时,渡临津宿广实院,昼停于绀岳山北石壁下,由东大门还宫。今亦有其路可行耶?若路险不可行,则由前路还宫亦可。”

7月19日

○甲申,传于政院曰:“内官今自松京入来。先此盖以有命内官,往审道路便否。又命画工随之,并图朴渊及长湍石壁形胜而来。今之入来者,盖其使也。即招布营使从事官,于二十日后,布营使往审事教之。且先王陵寝,不可不祭,厚陵亦当祭矣。但闻自松京距厚陵不近,而且有防筑路狭处云。功役几日而修得?道路远近,亦且几许?分各日祭两陵耶?抑遣官祭耶?仔细看审事,并传于布营使。且祭后谒圣于成均馆,儒生试取出题后,满月台试武才,养老宴,当于太平馆为之。所经各官养老宴,依英陵祭时例,各于所居之处行之,以老人远去赴宴,为难故也。”

○传政院曰:“宋麟寿乃堂上官也。刑问依允,固为非轻。若重罪,则必服招后照律,轻罪,则亦时推照律矣。其轻重,问律官以启。”回启曰:“律官云:‘若以擅弃边镇照之,则杖一百、发边远充军矣。’若以不有君上照之,则是弃毁制书,一罪也。”传曰:“减死。”

○答禁府曰:“舍音甫虽胡人,待夷之道,亦不可刑问。即招政府郞官,议于三公。是果唐人,而五岁时被掳,则必不知父母及居处矣。不可以是为胡人,而还付胡人,胡人将必怒其逃,而杀之。且不可遽送礼部,使赴京使臣,问于辽东曰:‘有如此逃亡之人乎?以其答语观之,可知唐人与否。然亦无据,何以为之?”

7月20日

○乙酉,宪府启:“广州郑金院坪,称为甲士场,如有征兵讲武之事,诸道军马,结阵于此。自国初设置,历累朝,未尝许民耕种,必有深意、远虑。今淑静翁主望呈折受。祖宗朝百馀年设场之地,一朝遽革为私家之田,脱有征兵之事,许多诸道军马,于何结阵,于何取办水草乎?观其上言辞缘,虽曰中隔一川,川之东西,俱是场内之地。况川之东,则地甚广阔,而今乃望呈折受,川之西,则狭小,而指以为场,托称隔川,似以川东,别有闲地,而蒙胧上言。自上岂知其情状乎?请速还陈。鸭岛,国用紧关之地,且其为地,别为一岛,其内则决不可许耕。以此在前亦有起耕者,朝议以为不可,而还陈。今淑静翁主,托称泥生,望呈折受。虽曰泥生,亦是岛内,非别地也。若开许耕之路,则其弊将至于侵占不已。累朝禁耕资用之地,恐自此尽为私家之有也。请并还陈。”答曰:“郑今院坪,则以上言折受,鸭岛,则以例赐田受之。然必有后弊,依启还陈。”

○日晕。午时太白见于未地。

7月21日

○丙戌,传于政院曰:“常时于宗庙、社稷之大祀,则二日于正殿,一日于斋宫,故以昌德为斋所。文宣王祭,亦中祀也。今大射礼时,亦以昌德宫为斋宫可也。”政院以礼曹意启曰:“世子于大射礼时位,则如勤政殿例,以立于坛上矣,射时位,则在于东阶下,而西面耳。世子射毕后,俟众耦皆射毕而后复立,故久立之,则似乎未便。且世子无耦矣,宜以权道,射毕后,即还于坛上似可。且壬戌年,上,殿坐,百官皆于庭中跪在。进馔作乐,非上寿之礼,而如此误矣。今令百官,各就其位,然后进馔,而奏乐,则合于礼矣。”

7月22日

○丁亥,传于布营使尹殷辅曰:“敬德宫虽广,但于殿坐,排席为宿所而已,其馀处,则环围藩蔽而已。至于路次宿所,则扫之而已,不必改丹靑也。改处亦以油芚遮之,不必盖覆也。道路桥梁,亦从便宜无弊。”

○又传曰:“出宫日,以碧蹄为宿所。广滩则久空处,如以为宿所,则围排修扫之弊不细,宜以通济院为宿所。成均馆谒圣后,于满月台,并试文武科。且老人宴,若于一处会之,而为之,则远处老人,行之甚难。开城府老人,则于敬德宫赐宴,而各官老人,则各于其处,供馈可也。且老人供馈时,不必盘排而馈之也。且敬德宫不必营造,只修扫可也。”

○宪府启:“前者英陵行幸时,只取所经本土人,而在京儒生,百端冒籍,而滥赴者颇多。今者齐陵行幸时,惩此弊,只以本土入籍之人,成册启本事,传教至当。然在京儒生等,小有农所,预先入籍,徼幸万者数多。若只以帐籍许赴,则滥赴如前矣。虽付帐籍,如非众所共知恒居者,一切禁断事,令该曹申明纠举。”答曰:“齐陵行幸时,儒生虽名付帐籍,而非众所共知恒居者,使不得赴试,非徒文科,武科亦然。”

○流宋麟寿于庆尚道泗川。史臣曰:“麟寿结诸蔡无择,付于安老,后知其邪党,而背之。安老甚疾恶,黜为济州牧使。麟寿不能耐苦,弃邑而出来。因此论罪,出于律外,时人痛之。当初安老外示好恶之意,又唱说当叙用己卯罢散之类。是实非其本心,欲因此为取媚于士林之谋。麟寿陷于其术,而归附之,时人有以猫首座之说,讥之者,至是果合焉。其说曰:‘昔有老猫,瓜牙皆病,搏噬之才已尽,无计捕鼠。翻出耳内无毛之处,冒之于头而行,呼唱曰:“我则今已发慈悲之心,削发为僧,安得与大象,共做精进之功乎?”群鼠然犹畏服,莫敢出矣,及窥见髡头之状,大信其言而出应,推尊老猫,为猫首座。首座居首,鼠辈以大小之次而立,为法席之会。绕旋之际,细鼠之行,当首座之口。前行及佛后障蔽之处,辄玃呑之。以是徒象日缩,或疑首座之所为,而信惑者,至于发怒,而言其不然。及其考视首座遗中,有鼠毛,然后知其陷于老猫术中。’云。为此说者,非以士林比鼠,但取其意而讥之。若以安老比猫,则不是无意,古亦有李猫焉。”

7月23日

○戊子,传于政院曰:“成均馆大射礼后,百官及儒生七八千供馈,但大射礼,供馈百官,而又供馈儒生,则日短矣,恐未及为也。百官则其日于成均馆馈之,儒生则翌日于阙庭馈之,贺礼则大射礼日为之。”

7月24日

○己丑,太白昼见。夜巽方有气如火。

7月25日

○庚寅,御朝讲。参赞官许沆曰:“兵权不可去公室也。生、杀、予、夺,谁非人主之权,而兵权为尤重。三代之时,无主兵之官。姬周则以亲戚之人,任以兵事,汉则以勋旧之人,任兵权矣。至于后汉,兵权在于中常侍,而中常侍叛,以兵权,不在于朝廷故也。至于宋朝,兵权亦在于下,而有武略不竞之弊。以祖宗朝事见之,开国之初,有私兵,祖宗革之,以兵分于都摠府。此乃使兵权,不集于一处也。且巡将,世祖临时落点,此神谋也。近见巡将,专不简选,与祖宗朝甚异也。古者以二品宰臣为之,今则以老职堂上官为之,此岂简选之意哉?且监军之任,不为不重,而监军之员,率无赖之徒,以飮酒为事。祖宗朝设监军之意,岂为是也?升平之时,虽无可虑,然当于未然而图之。”上曰:“监军以飮酒为事,而慢其任者,巡将者,非其人故也。以兵曹堂上为巡将,则必不然也。”特进官沈彦光曰:“兵权,人主之所宜恒操,而不可移于下也。兵权若移于下,则国家之大势,随而去矣。唐、、三代之时,无主兵之官矣,后世,择人而授兵,授之者,岂皆其人哉?或以戚里之人任之,竟致祸乱。以汉朝见之,则吕禄、吕产,盗窃兵权,高帝之天下,几至于亡。其后五侯专执兵权,成帝欲去王氏而不能也。至唐,而安禄山藩镇之乱,极矣。大抵兵权,在上、在下,而国家之安危、理乱,系焉。”

○传于政院曰:“今日于经筵,许沆启曰:‘兵权不可去公室矣,且为巡将。监军之人,与无赖之徒,日以飮酒为事。’云。其启意有深思、远虑。古者巡将,监军、以六曹堂上官为之,今则卫将、巡将、监军之人,率以老病人为之,故不能察事,而堪其任也。以六曹堂上官,交差为之,古法也。宜以六曹堂上官,交差而为之,使昼仕于本曹,而夜任卫将、巡将之事则似可。如此,则兵不虚疏矣。然此近久不为之事,其议于三公。”

7月26日

○辛卯,台谏启:“李梦麟,以观射三次居首,为嘉善。此虽有前例,嘉善,宰相之职。不可例为恒式,而滥授重爵。且文武臣中,不可以小技,遽为陞品,请改正。”答曰:“观射优等之人,不可例授加矣,李梦麟则武班中,可用之人也。且武班二品之人,甚少,不可改也。”

○传于政院曰:“今年东西,禾谷稍稔,欲于来月观稼。但以拜表方物封裹及大射礼,事甚繁多。九月则有殿试,且已收齐之后。来月初一日,虽有社稷祭,非亲祭也,来二十九日,当为观稼。东西郊道路桥梁平易之处,看审而修理可也。”

7月27日

○壬辰,传于政院曰:“大射礼时,宗亲文武百官,当以常服,就东西门外而立。常服乃靑袍耶?鸦靑团领耶?且见仪注,则赏中者,而罚不中者。中者,立于东阶而西向,不中者,立于西阶而东向。赏中者以布,罚不中者以觯而已,别无所为之节次矣。壬戌年,予亲为观射,贯一、边一,而立于中者之班首矣。中者受赏布,置于地而立。其时政丞成俊,立予之傍,俊以为:‘成宗朝,受赏布,而挂于肩上,不中者,特罚酒而立飮。’其后肃拜云。成俊即揽赏布,而挂于肩上。此予目睹之事也。其时张顺孙为承旨,姜澂为校理。此二人皆参,而耳闻、目睹矣。招此二人问之。此乃仪注外之事,而明日乃习礼,遣史官,问于领相张顺孙。顺孙若以为不知,则并议于三公,又招礼曹郞官,使问于姜征。”征时为礼曹参判。 ○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

7月28日

○癸巳,捡详河继先,以三公意启曰:“天方下雨,势似不绝,且雨虽霁,道路泥湿。明日行幸事,自上斟酌何如?”答曰:“观稼似早。且雨下不止之意,自上非不知也。但国事多端,来月则无暇,九月已收齐后矣。明日宜出东大门,殿坐于普济院,亦足以观稼矣。还宫时,亦由出宫时道路可也。”

○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

○夜,坤方有气如火。

7月29日

○甲午,谏院启曰:“雨下不止,路道泥泞。今日行幸,斟酌为之何如?且观稼止于普济院,自祖宗朝所不为之事也。且于雨天泥路,必欲为观稼,而行幸,事若苟且。今日姑停,待日候永晴为之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

○布营使尹殷辅、京畿观察使洪彦弼、兵曹参知黄宪等,以齐陵行幸时,道路看审事,往开城府,而还启曰:“臣等看审厚陵道路,则距齐陵十五里,而路又极狭,甚不合于御行之路。且出路于山顶者甚多,若欲修治,则功役甚重。且以通济院为宿所,而排篱而已,则恐有风雨之弊。御室三间,造以草盖何如?”仍以开城府及石壁宿所道路处,图形而上之。传曰:“成宗朝,以通济院为宿所,而讲武时,则野处,而无草盖之家矣。今欲造假家,则不无弊矣,其勿为之。且幕门内,有凉殿可也。书启事,知道。且布营使、京畿监司、兵曹堂上,皆来于玆,佥议以启。齐陵行幸,以十月择日矣。然冬享大祭,在十月初矣,齐陵行幸,亦在十月初,则似乎不可矣。成宗朝幸陵时,亦以九月二十日为之,以冬享大祭,在十月初,故避之,而以九月为之也。前者英陵行幸,以十月初十日。其年有闰十月,故初十日,日温矣,今年则有闰二月。闰月在十月前,故日候言之,军士不无冻伤之弊矣,心甚未安。宜以九月十五日,为行祭日,则十五日,乃月明之时,上下甚便。”尹殷辅、洪彦弼等回启曰:“上教至当。世祖,十月十一日,行幸于陵。其时日气寒甚,扈驾之员及军士,多有冻寒之苦。其年则不知有闰朔矣,今年则有闰朔,十月则必至于祁寒矣。择日于九月甚合。但不必以九月十五日,为行祭日,而以九月望后,择日亦可。”

八月

8月1日

○乙未朔,传于政院曰:“齐陵行幸,九月十一日出宫,十五日行祭事,捧承传。且路傍未及秋收处,令京畿观察使,督促收齐。”

○御朝讲。特进官许洽曰:“齐陵行幸所经各官,孝子、顺孙、烈女、节妇馈享事,已教矣。但古者帝王所过之地,名臣之墓,亦必致祭。况前代帝王乎?崇义殿,入享王氏之墓,遣官致祭何如?”上曰:“未考前例,故不矣,启意至当。”

○传于政院曰:“今朝经筵,许洽曰:‘致祭于崇义殿何如?’前以为非所经之地,故不为矣。此意言于礼曹。且王氏墓致祭,则所经王后考妣墓,亦当遣官致祭,今何以为之?且麻田平正公墓,亦当遣承旨致祭矣。赠判书尹殷老墓,亦坡州所经之地也,而殷老,贞显王后切族也。令监司、所在守令,致祭可也。且经筵官曰:‘以门禁事,再三呈文礼部,必以为烦,皇帝亦必以为烦矣。’云。予意亦以为然。其招政府郞官,议于三公。”

○台谏启前事,不允。

○政院启曰:“许洽意以为,崇义殿入享王氏墓,皆在开城府,故不得已致祭事,启之矣。”传曰:“许洽之意以为,当祭崇义殿,不计其墓所所在之处,而言之也。且致祭于崇义殿,则平正公墓,亦当遣官致祭。”

○太白见于未地。日晕。

8月2日

○丙申,台谏启前事。李英俊事,依允,馀皆不允。

○夜,流星出宝星,入外屏星,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许,色赤。又出羽林星,入西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管押使元继蔡如京师。

○谢恩使柳润德,还自京师。

8月3日

○丁酉,礼曹启曰:“齐陵亲祭,九月十五日,出宫,九月十二日,已定矣。更考之,九月十五日,乃大殿本命日也。其日行祭,似乎未安。十六日亦吉日,可为行祭,十三日亦吉日,可为出宫。”

○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启曰:“今赴京行次,欲呈文者,中原自祖宗朝,待我国甚尊且厚,称之以礼义之邦,使我国之人入中原者,从心出入矣。今者五日一次,而出入,此待㺚子之道也。五日而一次事,礼部送咨文于我国,因彼咨文,而呈文,似无不可。且五日一次,非皇帝所知之事,乃礼部所为,今不呈文,则终以待㺚子之道,待我国矣。臣等意,呈文似不烦渎,不可不为也。”答曰:“知道。”

○答礼曹曰:“以正论言之,阴阳五行之拘忌,非所虑也,至于祭祀之事,亦可虑也。但九月十五日行望祭,十六日又行祭,则似乎烦渎,十一日出宫,十四日行祭何如?若十三日出宫,十六日行祭,则二十三日国忌也。还宫时犯斋戒,十六日行祭,似乎不可。”

○传于政院曰:“戊子年英陵行幸时,所经之陵,当拜而不拜,其时有议矣。今齐陵行幸,昌、敬、恭、顺陵,皆在所经地。昌、敬陵,则行幸不久矣,恭、顺陵,则祭之久矣。昌、敬陵,遣官致祭,恭、顺陵,动驾日,亲幸致祭后,归碧蹄宿所何如?议于大臣以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三公启曰:“齐陵行幸时,所经陵皆拜,则陵次第,不必皆在齐陵下矣,先拜未便。且未祭齐陵前,先拜他陵,则诚敬或未全也。”

○传于政院曰:“大臣所启,不当拜所经诸陵之意,知道矣。且昌、敬、恭、顺陵次第,皆齐陵下矣。其未致祭齐陵前,先拜昌、敬、恭、顺陵未便。行祭齐陵日,遣官于昌、敬、恭、顺陵致祭可也。”

○太白见于未地。

8月4日

○戊戌,三公启曰:“昨日传教云:‘齐陵致祭日,遣官致祭于昌、敬、恭、顺陵,上教至当。然但告所经之意矣,出宫日,遣官致祭于昌、敬、恭、顺陵何如?”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近来国家举动,初不审定,或进,或退,下人莫适遵奉。齐陵行幸。以九月十五日判下,礼曹当即以禁忌启达,而中外皆知后,乃敢入启更定,至为非矣。请推考。”礼曹行公推考,馀皆不允。

○夜,流星出天仓星,入室星,状如甁,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8月5日

○己亥,御朝讲。侍讲官权应昌曰:“近来连年凶荒,不紧之事,可停矣。闻自齐陵还宫时,行幸于石壁云。夫人君举动,非徒一时,关于万世,不可轻举。石壁道路,险阻且狭。行幸时,扈从之官,必不成威仪而归矣。且为祭而行幸,虽罢斋后,游观之事,似乎未安。”上曰:“自祖宗朝,行幸于齐陵,则还宫时,例于石壁昼停矣。且布营使尹殷辅曰:‘自齐陵还宫时,由石壁而入,则路甚近。’云故耳。”掌令韩淑曰:“大射礼日,儒生供馈事,以成均馆窄狭,故翌日于阙庭,供馈事,传教矣。然大射礼,盛礼也。昔汉明帝临于辟雍,圜桥门,而观听者,以亿万计。今亦人君亲幸,而行君臣通宴之盛礼,又行大射之盛事,八道及京中儒生,孰不会聚而观听乎?宜于其日、其处,供馈可矣。其日不为供馈,而翌日于阙庭供馈似异。又于阙庭,必纷扰不可为矣。”上曰:“前日累议此事于礼官及大臣,或云翌日于阙庭当矣。前壬戌年大射礼时,只行君臣通宴,而儒生则不为供馈。此甚不可。礼曹云七八千,则可供馈于阙庭也。”

○司饔院提调启:“大射礼时,大小膳味数三矣。常时小膳后,进五爵,礼文则曰:‘酒行三遍。’云。依常时为之,则五爵也。何以为之?”传曰:“所启事,言于礼曹,使之考古礼、酌今宜,以启可也。”

○大司谏吴洁、司谏蔡世英、献纳愼居宽启曰:“释奠祭日,朝廷飮福,翌日本院飮福,祖宗朝例事也。本月初三日,乃释奠祭日也。翌日成均馆,请本院飮福。本院往成均馆,其日适大射礼习礼也。本院以为:‘毕习礼后,当入飮福,而习礼毕,则王子君宰相,方会射候。’若欲入而飮福也,则王子、宰相聚会处,不可骑马而过,下马而步行,亦似不可。且飮福,则当先入谒圣,谒圣则必于王子、宰相射侯处历入,似乎不可。且欲于明伦堂飮福,则明伦堂虽若与外相隔,然王子、宰相在外,坐明伦堂飮福未安,故俟王子、宰相等毕散后,入而飮礼,则亦似苟且,本院不为飮福而还。飮福非私事,亦公事也。不飮福而还,待罪。”传曰:“其勿待罪。”吴洁等又启曰:“成均馆,泮水之内,乃文庙之侧,非作会亵慢之地也。大射礼,必于此地为之者,凡行礼节次,皆依殿坐例,故如张侯击鼓之事,一从礼文而施行矣。既罢习仪,则诸习仪之官,当即还散,不可仍行亵慢之事。昨日习仪后,诸王子、宰相等,仍于下辇台前,作会射侯,至于鸣鼓,亵慢孰甚焉?况大臣所会之处,即是朝廷,非其所,而轻与王子作会习射,朝廷亦不尊重矣。至如宪府,则朝廷所失之事,所当纠察,而闻台官亦有与会者,殊失事体。请递差后推考。且大司成尹安仁,为主人请会,亦甚不当。请并推之。”答曰:“尹安仁为主人请会,则果为不当,所当推之矣。但昨日以释奠祭飮福之事,朝廷会于成均馆,故作会射侯矣。予观壬戌年大射礼习仪,习仪后终日射侯,日暮而罢。昨日宰相等,必知前例,故为之矣。尔等谓飮福公会,则当告诸宰相等,入而飮福不妨也。被论台官,是非间可递矣,非所推也。”吴洁等又启曰:“壬戌年大射礼时,习仪后,于下辇台习射事,臣等未及知之。但自祖宗朝循例所为之事,若有不当,则不必遵以为例矣。况壬戌年废朝时事,岂可谓前例乎?上教云:‘当告诸宰相等,入而飮福不妨也。’臣等以飮福之事,本院来会之意,令成均馆吏,告诸王子、宰相,则答云:‘虽会射于此,入而飮福可也。’云。臣等之入而飮福,不合于事体之意,前已启矣。且台谏非公会,则不可与他员杂处。昨日宪府,于王子、宰相会射处,亦参,故臣等意以为,失台谏之体,而请推之矣。且臣等虽告诸宰相以飮福之意,然观上教,似不详察而处之,在职未安。请递。”答曰:“壬戌事,予亲目击。虽废朝,亦有台谏,有礼义之时也。故今大射礼,一依壬戌年,而为之。且尔等虽未及详察处之,何有关焉?勿辞。”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见于未地。

8月6日

○庚子,宪府启前事,不允。

○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吏曹判书金安老等启曰:“臣等以大射礼习仪事,往成均馆,毕习仪后,与王子、宰相等为习射,昨日谏院启曰:‘作会为亵慢之事。’云。臣等至为惶恐。谏院以大司成尹安仁,为主人请会为非,而请推。安仁以福酒馈臣等也,非私请作会,而为亵慢之事矣。且大司宪黄士祐、执义蔡无择,以射官习仪,在依幕。臣等以法官,他无习射,依旧例,来参习射事言之,故亦未习射矣。谏院以为:‘风宪当纠察,而亦参,殊失事体。’云。臣则未知其失体也。以如此之事,轻递台官,则恐有后弊也。其日谏院之来于成均馆,臣等初未之知,因大司成得知,使人于谏院依幕,使入参于飮福,谏院久而不入,故臣等为此而遂罢,则犹未时矣。且臣等尝为谏院,谏院飮福,非必于翌日为之,且或有不往时。臣等意,宰相以公会未罢,则在下之官,当商量处之,是尊朝廷之礼也。”答曰:“昨日谏院来启,予意以为,必不知前例而来言,故以目睹之事,并答之。壬戌年、乙丑年,或于下辇台、或于慕华馆,习礼后仍习射日暮而罢。此时予亦参矣。今虽文庙之庭会射,岂徒为会射乎?习仪后仍习射,不异于习仪,似无妨矣。台谏、长官,以不紧事递之,果有后弊。但台官是非,谏官来启,而至于请推,故已令递之。设使于文庙之侧会射,而宪府或参,然谏官为飮福公会,而若知宰相等所失,则不告缘由,而当即来论,翌日可往飮福矣。而初欲入参,告缘由于宰相,宰相答以入参云,则无端罢散而去,翌日,又不往飮福,已失其体,当辞免也。而不顾己失,仍论人非,亦为失体,自有公论。卿等之意何如?”顺孙等曰:“臣等亦以为谏院误矣。”传于政院曰:“谏院之员,予意欲递,政丞之意亦然,当递也。”

○以尹殷辅为户曹判书,沈彦庆为司宪府大司宪,朴洪鳞为司谏院大司谏,柳世麟为执义,蔡无择为弘文馆典翰,宋㻩为司谏,李梦弼为献纳,洪德演、吴世佑为正言。

8月7日

○辛丑,宪府启前事,不允。

○太白见于未地。

8月8日

○壬寅,台谏启李梦麟,宪府启权世健,皆不允。

○冬至使郑士龙,奉表如京师。

8月9日

○癸卯,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夜,木星与月同度。

8月10日

○甲辰,传于承旨李任曰:“前者军令解弛之意,已言之矣。今齐陵行幸时,申敕将士,若有犯军令者,皆以军令行之,言于兵曹。且宿所假家,诏狱排设事,已令皆勿为之矣。各司若有不计弊,而作假家,则皆当治罪。”吏臣曰:“任党于三凶,三凶之败,人幸其善终。” ○台谏启:“李梦麟,尝出入权门,谄容鄙态,有同奴隶,人皆陋之,得齿军职,尚亦足矣。何可置宰相之列?请速改正。”谏院启:“近来守令,贪污成风,纵恣无忌,民受其弊,弊将难救。侧闻淸州牧使李万孙、前判官赵珣,官婢分属上二衙,日事私役,至于下吏辈,亦各占衙属官婢,寅缘作弊,而蒙不致察,非徒官役之人,独受其苦,一邑之民,并受其弊,不胜嗷嗷。请先罢后推,作弊猾吏,令法司推考治罪。他道如此守令,亦多有之,令各道观察使,严加考覆。”李梦麟事不允,馀依所启。且亦以是意,下谕各道。

○大司谏朴洪麟等上札曰:

伏闻拜陵之后,将船下石壁,已令治道。臣等固知殿下之意,只在取便,不为游观,然石壁乃前代荒乱之主,所尝游览之地耳。且不欲闻,岂宜身履之乎?虽直所过,尚或违避。况弃大路而从迂乎?窃恐不知殿下之本意者,将谓为游观,而为是举也。殿下平日举动,既欲不违于礼,而因此小举,以起远近之疑,且贻后世之议,岂非圣德之一累?况乘船危尤,非臣子所能安心。伏愿殿下,亟收成命,直由大路。

传曰:“今次齐陵行幸,依祖宗朝例,看审道路,世祖朝往还时,有石壁昼停前例故也。况通济院宿所,经由石壁之路最近。军士左右须先渡,然后次渡大驾,故自古乘船中流,例也。虽非石壁之路,成宗朝临津渡乘船中流,军士先渡,次大驾,祖宗朝通例也,而以汉江亭子船用之,例也。虽乘船,有何妨乎?布营使岂偶然审定乎?已治道路,纷更改治,弊亦有之,依审定可也。”

8月11日

○乙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于政院曰:“庆尚道观察使书状内,蔚山地赤水荡发,鱼皆自毙浮出云。前者亦有如此之时乎?自今其道鱼物封进时,皆先馈下人以试之,知其无毒后进用事,其谕于本道。”

○夜,流星出九游星,入巽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白。金星与轩辕大星相犯。

8月12日

○丙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羽林星,入司空星,状如甁,尾长四五尺许,色白。又出北斗星下,入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八九尺许,色赤。

8月13日

○丁未,传于政院曰:“宗亲进宴,事系国家亲亲之道,而连年凶险,未果行之。今年稍稔,来九月齐陵行幸后,择日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8月14日

○戊申,政院以宗庙献官意启曰:“宗庙牺牲,外甚肥泽,及其屠剥,白虫满身,至于内脏,亦多有之。凶咎之牲,用诸大祭,恐不当。”传曰:“牺牲有此白虫,甚非怪事。大抵獐鹿,若于夏月,内必生蜂。此理有之,无怪也。勿问。”

8月15日

○己酉,礼曹启曰:“彻夜雨来,今又不绝,大礼何以为之?”传曰:“遣史官收议三公。”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同议曰:“秋雨终日而来,不数矣。若暂开霁,则当移御于斋所,待晴为之。且泮水内地燥刚,虽终日雨下,而开霁则不至于泥潦。大礼已定,不可中止。雨若连日不止,则次次退行,别试则大射礼后为之。右议政金谨思议曰:”观雨势,似不止矣。若待晴,则待晴之际,侍卫扈从之人,必有霑湿之弊。臣意停移御斋所,而依他祭,致斋于大内,直临祭所,似无妨。大礼已定,不可中止,待晴而次次退行,允合事宜。“传曰:”右议政致斋于大内之议,似苟且,宜从领、左相之议。明日若连雨,则明明日为之,明明又雨,则开月初三日为之。“

○上移御于昌德宫。

8月16日

○庚戌,上谒圣于成均馆,仍行大射礼宴。宴毕,张侯而射。上无耦独射,发乘矢,中三矢。世子继次而射,王子及诸宰相、堂下官,以次而射。射毕,令中者与不中者,分立左右,中者,各赐鄕表里一件,不中者,令立飮觯酒。所以赏罚也。礼毕还宫。

○大射礼毕后,将还宫时,大司成尹安仁,进正心箴,特赐鄕表里一件。仍传曰:“予即位而后,幸学虽一二,大射盛礼,一未行之,心常未安,适及盛礼行之,又观正心箴,甚嘉。特赐表里一袭,勿谢。”儒生等,赐米二百硕。

8月17日

○辛亥,传于政院曰:“近来赦不数下,故不为百官加。三十年所不为之大礼,无事行之,欲给执事加,其问三公。且罢职人员书启。”

○馈儒生于阙庭。传于政院曰:“今日儒生阙庭供馈。虽无所食,是亦庆事。赐酒乐一等,中使及承旨五人,宣酝可也。如有老儒乘醉起舞,此亦无异老人之宴,勿禁,务令儒生,尽欢而罢。”仍教曰:“大礼已行,今日供馈尔等于阙庭,特赐酒乐一等。学校,风化之原。国家养育人材,欲用他日,近来不务学云。尔等更加勉学。”八十老儒赵寿崑,上贺圣德颂。传曰:“称美似过,然老儒呈颂可嘉,故赐老职加。”

○传于政院曰:“齐陵行幸时前例,政府进宴于石碛,今世子请进宴于弘济院。予恐有弊,使勿为之。世子又言:‘累日经宿还宫,非与他行幸同。弘济院近在城都,凡物输转,不至有弊,请行之。’凡进宴之需,勿至丰备,暂行何如?议于大臣。”

○开城留守尹倬来启曰:“臣欲知前朝太祖以下陵寝,令郞官寻辨之。太祖陵,则有刻石,分明可知,显宗陵,则《舆地胜览》云:‘松岳山西麓有之。其里人指一墓曰:“是显宗墓也。”然古冢累累然,不可的知也,且无志石。’忠敬王陵,则《舆地胜览》云:‘开城之北有之,然草木茂盛,亦多古冢,古老亦不知也。’文宗陵,则《舆地胜览》云:‘长湍地西麓有之,然其近处,亦有正陵云,此亦分之难也。’前者韩亨允为留守时,使今为昭格署参奉姜永世求之,亦不能得云。臣虽欲更考,无因可知。致祭时若非其陵,恐是错礼。所知者,太祖墓也。恐他有国典可考。”传曰:“太祖陵则的知,可祭,其馀不能辨之,何以祭之?此意言于礼曹。”

○礼曹判书柳灌、参判姜澂启曰:“十年不来之倭人,荠浦佥使疑之,问诸通事朴玉石,答云:‘是其人也无疑。’玉石是必受赂,以死人为生人,其过甚极矣。诏狱问之何如?倭人若累年不来,则不接待事,立法何如?日本人不得自来,必待对马岛行状后乃来。对马岛主,受国恩不小,已死人之名,诬给行状,甚不当。并使诘责何如?凡来往各路,弊甚不赀云。当此机致,问裁抑何如?该曹不能自擅,请令大臣议启。”

○领议政张顺孙议:“圣心因喜颁恩,固无不可,但昨日已颁教,而今更为之,于事体何如?远陵行幸,累日经宿,东宫弘济院祗迎时进宴,恐合情礼。祖宗朝远行还宫时,政府城外进宴有例。以此观之,尤无不可。”左议政韩效元议:“即位三十年,欲为而未举之礼,无事行之,天雨亦霁,既已幸矣。况世子为亚献,此近古所罕之盛礼。颁恩下赦,以答中外臣民之欢庆,至当。但教已颁矣,虽止执事加,追奉承传,恐违事体。齐陵之幸,几至一旬之久。世子于弘济院出迎时进宴,情礼甚合。况远行还宫时,政府城外进宴,有例乎?”右议政金谨思议:“大礼举行后,颁恩示庆,乃旧例。今则称礼之后,斟酌事宜,停恩数,颁示中外,大小已知之,臣意恐不可追恩。大驾累日在外,还宫时,世子于郊外进宴奉慰,实合情礼。”传曰:“依议得,勿为执事加,入京之日,大昼停弘济院。依祖宗朝政府进宴例,世子祗迎后进宴事,预奉承传。”

○台谏启李梦麟。谏院又启:“佥正柳尚龄,性本贪污,专事要誉。前为江界府使时,赋敛烦重,民多流亡,尚未苏复。如此之人,不宜汲汲叙用,请速改正。”皆不允。

○传于政院曰:“近日礼官所误之事,予知而不可不言。大抵大礼之事,已议大臣定之,则该官不可擅便,请改之。昨昨文庙大礼,大臣等,已议定待晴而行之,为礼官者,终日观之,雨势不止,不得已难行,然后请退日可也,不观雨势,轻率请退行。自上若不行之,非特大礼不行,后日退行,亦未可必。外方儒生,岂无久滞之弊?前者,宗庙斋日下雨,承旨轻请停之。其时台谏,论其非,而递承旨。此重祭祀也。礼曹轻请退日,予意以为未便。今又欲停松都谒圣,请更议大臣曰:‘已谒国学,不当行开城文庙也。’虽人臣奉王命,若归他处,先寻国学谒圣,此崇斯文也。况故都文庙,不如小邑之例。谒圣取人,固是美意。成宗幸松都,欲谒圣,其时大臣狭窄,不能将顺其美。今者松都,谒圣取人,已定议。而中外共知。礼官自初,知大射礼谒圣而后,幸松都谒圣,次次择日,节目已磨链启定。若不预知,而启曰:‘国学已谒圣,不当行松都谒圣云,彼意专未可知也,若曰不当,初于磨链时,何不早启,而今请更议乎?在于斯文者,孰以为不当谒圣乎?此安引古之误议,致使纷扰,予甚未便云。”

○日晕。

8月18日

○壬子,传于政院曰:“通事朴玉石事,三公收议发落后,可推诏狱。”领议政张顺孙、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议:“嘉靖十年辛卯,老古罗汝毛言内,同生兄平盛胤,同生弟平鬼德病死,父护军而罗多罗,无奉祀人,欲承袭,事载礼曹誊录云。老古罗汝毛,非受职之人,无置簿,而罗多罗亲子与否,不可的知。但平盛胤,乙酉年出来后,今十年不更来。老古罗汝毛兄死之言,信然,而朴玉石知情诬招,奸诈现著。姑令本道观察使,穷推得情,而罗多罗族系,并于平盛胤,当问穷诘,驰启后,更议礼曹论启等事何如?”传曰:“可。”

○政院启曰:“今观黄海道观察使书状云:‘宣传官苏连所持密符,乃第二十三也,臣所持,乃第十符也。故不合,苏连则已拘留待命。’云。是必政院所误,请见兵符置簿。”传曰:“军机重事,不可不愼。此虽非苏连之过误,为主将者,则囚禁待命至当。兵符则政院所当致察,予所不知之事也。幸有误分,则当速推送。”政院启曰:“十符,乃蔡世杰所持往也,二十三符,乃张世豪所持往也。臣但观外面所书,误分而送,臣等之罪也,待罪。”承旨尹丰亨启曰:“蔡世杰、张世豪,一日拜辞,十符,乃蔡世杰,二十三符,乃张世豪,而置簿亦以此书之。但皮封标题时,误分互书。臣以其时兵房,不能详检,致此误送,臣之罪也,待罪。”传曰:“误书之故,非承旨之过。大扺无情之事,勿待罪。”传于承旨李任曰:“黄海道观察使处,速答书状,使知误分之故。苏连虽非其过,为监司者,即当囚禁待命,而但为拘留,殊失军机。此意亦使知之,苏连则上送。”

○台谏启前事。又启:“黄海道密符事,至为骇愕。出纳承旨,误书注书,则先罢后推,都承旨亦不可不推考。”传曰:“色承旨及注书推考,都承旨,则行公推之,馀不允。”

○成均馆生员李百禄等,以上亲享文庙,仍行大射礼,命赐米二百硕,又命进阙庭,特赐酒乐,奉笺称谢。略曰:

谒素王射熊的,欣瞻三代之仪;列靑衿歌鹿鸣,复添九重之泽。臣等,习雕虫徒口诵,窃取儒者之名;失正鹄反身求,愧乏君子之德。何幸临雍之日,获睹挟镞之光。射不主皮,仰观德性之养;士皆游艺,咸被鼓舞之仁。玆惟小子之荣,况敢大𫗦之望。九酝多且旨,𬪩含设醴之恩;五音绎以成,迭奏忘味之乐。欢同食野之苹,化协在丰之芑。大礼旷千古,犹幸桥门之观听,优渥下九天,益感乾坤之慈惠。

8月19日

○癸丑,传于政院曰:“四方儒生,意谓可至万馀人,今观录名数,乃六千二百九十九也。向者供馈草草,不可谓赐酒乐也。古之人君,有饭僧三万者。今欲更馈儒生,岂违于右文、兴化之道乎?此意问于礼曹。”礼曹启:“儒生供馈事甚当。但二十七八日必出榜,五六日间馈之何如?”传曰:“二十五日馈之。”

8月20日

○甲寅,传于政院曰:“还宫日,世子弘济院进宴时,政府、六曹、台谏、弘文馆、侍讲院以朝服祗迎,又以朝服参宴,妓工亦可用。庆德宫老人供馈之日,儒生亦欲供馈,此意言于礼曹。”又传曰:“宿所碧蹄通济院,火炮三,铳筒各二十柄,太平馆、庆德宫、各三十柄,来九月初九日,依英陵例放火。”

○兵曹启:“成均馆谒圣后,御满月台取人,太平馆宿所时,前后鼓吹等事,以慕华馆殿试,一样为之事,已有传教。但礼乐文物,不可不示于故都,法驾、仪仗。并用之何如?”传曰:“仪仗、法驾,故都不可无也。但单抄以小礼为之。”

○礼曹启:“齐陵行幸时,一应节目,依英陵例为之事,已有传教。但英陵贺礼时,则百官皆以时服,今则有酌献之礼,故祭享官、陪祭官,皆以朝服迎驾,放榜陈贺,亦以朝服为之何如?”传曰:“放榜后受贺时,朝服合礼,岂不知之?但恐有弊,故其时不为也。今酌献礼,则祭礼,予不可增损,受贺时,则欲以时服为之。凡礼服皆载去,则弊且不赀。酌献时,以权宜,欲用时服,其议大臣。”三公议:“祭服、朝服,路次赍持,虽似有弊,祭礼不可不依式,并令持进何如?”传于政院曰:“祭英陵时,果以权宜,用时服,今观大臣之议,依此为之可也。酌献礼,放榜陈贺时,当用礼服。予所御冠服,往事,言于尚衣院及礼曹。”

○传于政院曰:“齐陵行幸还宫时,世子于弘济院进宴,欲行进丰呈。但节目甚多,可停,以曲宴礼为之。”

○领议政张顺孙议:“金伊同、山松等,以盗御药汤进银鼎,并鞫,山松,三十次受刑发明。臣意两人同谋偸取,不可专指山松。若限输情,终至陨命,恐乖钦恤之仁。禁府推案,臣不及见,两人情罪,分征当否,未敢归结。禁府推官,详知首尾,下问何如?”左议政韩效元议:“山松盗御用器物,不可以三十次受刑,发明而轻论。金伊同之招,既已分明,加刑得情,似当耳。同谋共利之事,金伊同既已纳招,则银鼎去处,亦必详知,并加刑亦当。罪不究竟,而分征,恐不当也。”右议政金谨思议:“山松盗鼎之事,金伊同既已分明服之,山松自分必死,至三十次受刑不服,情甚奸恶。事端已露,而以多受刑,疑而释之,于法未安。且未归结,而分征,无据。”

○南方雷,西方电。

8月22日

○丙辰,传于政院曰:“前者英陵行幸时,宫城门及都城门,不知其开闭,何门欤?西小门、水口门,乃送葬所由而出,不可闭也。然出后还闭可也。都城门开闭,则符验。世子当出纳之。行在所传令若到,则应用开闭标信,此意言于兵曹。”

8月23日

○丁巳,兵曹启曰:“水口门、西小门,送葬所由出也,不可闭也,而送葬出,则还闭事,昨有传教。但敦义不闭,故西小门可以开而后闭。水口门若开而后闭,则东大门长闭,人物之通,恐无路矣。昨日承传内,都城门、宫城门开闭符验,世子出纳可也。今见留都事目内,开门时,则用开门标信,闭门时,则用闭门标信。此二标信,亦于东宫出纳乎?”传曰:“留门、开门、闭门,标信符验,皆于东宫出纳,如有所启,则从大殿差备处,请而入之,此意言于兵曹。宫城门,则建春门、光化门西夹,朝开、夕闭,神武门、延秋门,则常闭之。而都城门,则水口门、西小门及敦义门,开闭皆如常时。”

○以申瑛为司宪府掌令,金遂性为持平。

○霜降。

8月24日

○戊午,夜,流星出腾蛇星,入西方天际,状如甁,尾长一尺许,色赤。流星出宝星,入羽林星,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白。流星出北极星,入大微西垣,状如钵,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8月25日

○己未,大司宪沈彦庆启曰:“臣闻明日儒生等,更入阙庭供馈云。右文、崇儒之意,至为美矣。大礼后,已于阙庭大飨,皆醉饱,或有起舞雀跃者。大沛鸿恩,已至重矣。但闻儒生等入场制述后,或知其不能述,而多有下鄕者。又闻今明日出榜云。儒生见榜后,则恐未一齐聚会。曾已大飨,今不必更馈。且闻各司供办之弊,不小云。自上斟酌为之。臣同僚等皆入试场,不得同议,敢独启。”传曰:“今已设办,虽不供馈,其弊同也。不允。”

○忠淸道观察使丁玉亨启曰:“沔川居士族故吴世昌妻李氏,切邻接私奴都致通奸事,其奴子等,执而告官,且赤脱李氏衣服,有伤打下。其事干七十馀人,分囚各官,时方推考。但差使员往来推问,事必轻歇,恐成老狱。臣适来,略抄启之。”传曰:“李氏私奴通奸,文记繁多,即不能尽见矣。李氏之事若实,则所系甚大。但时俗甚诈,其奴子之心,亦不知其何如矣?当以上京推之。事干甚多,而终若无实,则其弊亦多。欲以谙练京官,为敬差官,发遣问之。”

○流星出参星,入军市星下,状如大梨,尾长三四尺许,色赤。流星出文昌星,入北方天际,状如甁,尾长五六尺许,色赤。流星出大微西垣,入艮方天际,状如甁,尾长四五尺许,色赤。流星出王良星,入西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八九尺许,色白。

8月26日

○庚申,又命儒生等于阙庭,馈以酒食,馀床,分馈入直禁军及杂色军士。学生等,感戴恩赐,有献颂称谢者数人,命赐笔墨。

○政院启曰:“舍人黄琦,以三公意来云:‘大举动日迫,殿试二十八日进定,甚当。唱榜日,亦次次可进定也。”传曰:“二十八日殿试进定事,大臣之意,果与予意同。若初三日殿试,而九日放榜,则十一日空都之时,谒圣游街似未便。曾将此意,问于礼官。二十八日殿试,初五日放榜,无进退为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夜,流星出天囷星,入天园星,状如甁,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8月27日

○辛酉,掌令郑万锺启曰:“承旨,注书等密符误书事,当初,臣等临入试场,诣阙闻之,匆匆之中,启以先罢后推。其日传教,只令推考。厥后同僚皆分入试场,久未更议,故昨日臣欲更禀同僚之意,然后论启,简通于同僚,则僚中所答,有以宣传官下去时,色承旨并论事,通之矣,而一员所答,则当依前启,不可遽变。臣意以为,不可遽变之言,亦必见并论后色承旨之议,而示之也。欲启则僚意不一,欲通简禀定,而后启之,则日已暮矣,必未及论事,故姑止,以前所启之辞,启之,而不及后色承旨。仍以此意,通于僚中,而出去矣。今日适以议政府合坐参谒事,与同僚相会问之,则其一员所答,不可遽变之言,其实不知僚中,有并论后色承旨之议而发也。臣于昨日,不能详察,使台议中滞,而不启,大失台官之体。不可在职,请递臣职。”传曰:“同僚议论已定,而不启,则大失事体,此则议论不一,欲更议,而启之,何为不可?勿辞。”万锺再启,不允。

○成均馆进士李守孝等,进笺称谢。略曰:

芹宫蒙育,既荷乾坤之私;枫掖开筵,再沾雨露之泽。名叨儒籍,纵被崇重之恩;业肄贤关,未免章句之习。犹膺酒乐之赐,已极布韦之荣。岂意式燕而又思,遽及既醉之未几。兰羞粲饭,礼隆四簋之陈;桂醑香醅,恩深百壶之载。宠已同于三接,飨奚比于一朝。乐且有仪,孰无醺仁之感;食而知味,咸怀饱德之欢。

○宪府启曰:“伏闻殿试,进定于明日。齐陵行幸已迫,故不得已为之,但一所榜,昨日乃出,儒生不备名纸者,有之,京畿近处儒生,制述后下家者,亦有之。如此大举,恐或有未赴之人也。行幸还宫后,犹可为也,故敢启。兵符事,前承旨及注书已论启之,后承旨于宣传官发行时,若能详察,则可无此弊。请先递后推。”台谏又启曰:“前色承旨只为见递。但此事甚大,请罢职。注书、承旨,非谓有情,若有情,则其罪何止罢职?李梦麟事,请勿留难,速改正。”答府曰:“以启意观之,欲退行殿试矣。近来国事已迫,初三日为殿试事,予知其未便,三公亦知之,故已定于二十八日,名纸亦已捧矣。齐陵行幸后,仪宾宗亲进宴。冬享大祭,皆不可废。放榜若退行,则凡游街等事,反后于开城府新及第,此亦未便。”答两司曰:“承旨、注书,皆无情事也。但军机,重事,故不得已或罢、或递,后色承旨,但信其外所书,焉知其非乎?与前承旨不相同,当行公推考。李梦麟事,不允。”

○夜,流星出北河星,入轩辕星下,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白。流星出北斗星,入北方天际,状如大梨,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8月28日

○壬戌,上御勤政殿,进六百举子于大庭。命试官出题,还入大内,幸慕华馆,试武科,取金亿寿等十五人,还宫。

○谏院启曰:“李梦麟加资改正事,至今留难。此事大系是非、邪正,两司同启,而宪府适避嫌,故臣独启。密符事,注书、承旨同罪,而注书见罢,承旨不罢,请罢。后承旨事,昨议政府合坐参谒时,僚中有故不一,不能启之。虽与前承旨,似不同罪,然不详察,请递。”皆不允。

○太白见于未地。

8月29日

○癸亥,台谏启曰:“前兵房承旨请罢,后承旨请递,非谓有情,事甚重大。若以有情,则奚止请罢及递乎?李梦麟,一武夫,加资改正,非为重事。台谏之所以启者,非为加资,大关是非、邪正之机,请勿留难。”宪府启曰:“凡待老宰相之道,当使不失其禄而已,不可授之职事。安润德,年深昏耗,不察人事,虽其子弟来见,不能分辨久矣。而尚为提调,其属司公事,所禀无地,事无体统,多致解弛,至为未便。大抵提调所任,虽不如实官,公事可否及取禀等事,皆无所不总。不可以昏耗不察人事之人,为之,请改其所授提调。”谏院启曰:“近日武科初试讲书时,试官欲速出榜,少画举子,欲不许入讲,议之,献纳李梦弼云:‘不小科举,不可如此草率。画少举子,若自不讲,则已矣,试官先自不许入讲,未便。’刑曹正郞韩洽,怒其不得擅便,励声言曰:‘虽一月未出榜,任意为之。’言辞慢云,至为埋没。请推考治罪。”答两司曰:“注书误书皮封,故已罢,前承旨不及详察,故只递,后承旨事,与前承旨不同,故推之,非罪同罚异。使朝廷议之,岂过如此?李梦麟事,不允。”答府曰:“安润德提调,皆小各司也。若至于尽改提调,则待宰相之道,为如何?是以不允。”答院曰:“李梦弼,以台谏当纠察。凡事若受辱于韩洽,则复命之日,具由启达可也,至于同僚启达,可谓失台谏之体。”史臣曰:“曩者,任权为台官启曰:”廷有大贪大贼,弃而不论,独取琐屑者,言之,未可也。“安润德,时在六卿之列,闻而忧之。尝以吏治自任,如有廷会处为公事,则皆让于安,安亦不让。” ○流星出壁星,入室星下,状如甁,尾长五六尺许,色赤。流星出军市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艮方电。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七十七

九月

9月1日

○甲子朔,夜,东方有声如雷。

9月3日

○丙寅,台谏启李梦麟事,宪府启安润德提调递差事,谏院启前后承旨事,皆不允。

○以赵仁奎为承政院左副承旨,南世健为同副承旨,蔡无择为弘文馆直提学,金纪为典翰,安玹为司谏院司谏,全公侃为献纳,申石涧为弘文馆副校理,李彭寿为承政院注书。史臣曰:“全公侃,江陵人也。与沈彦光同里相亲,因彦光吹嘘,入薇垣。人皆腹非,而不敢言,当时之事,可谓寒心。李彭寿,无政院之荐,而金安老擅拟之。初彭寿与安老,居于一鄕,而彭寿之父,为安老家臣,安老视彭寿如子弟。安老好狗肉,彭寿为奉常寺参奉,择贸肥大狗饷之,每适其口,安老称善不已。一日忽置淸班,时人谓之家獐注书。”

9月4日

○丁卯,台谏启前事,不允。宪府启:“闻行幸时,远道驿马上来甚多,其弊不赀。请斟酌减数。且一路输运诸事,及灯烛房、司饔院等,各差备等事,务从简约,以除民弊。”从之。

○大司宪沈彦庆等上疏曰:

以一人,而统御万民,以一身,而摠制万事。其所以御之、制之者,莫不本于一心,而心之所主,又有天理、人欲之分焉。二者之分,昏明之涂,判矣。盖天理之存也,虚灵洞澈,发于施措者,固有当然之则,而民莫不信、事莫不理,人欲之徇也,蔽固偏僻,见于云为者,未尝无顚沛之患,而民不见信、事不见理。由是致灾祥、休咎之类应,治乱、安危之异归,可不惧哉,伏见殿下,于近日政令之间、听纳之际,似不能一出于中,而或未免纷更之扰、苟且之失焉。拜陵之举,当初拣吉,非不度天时,酌民事,而更定颇早;殿庭之试,日辰素定,固已颁成命,晓中外,而往进太遽。遂使民田禾稼,仓卒收获,损失者居半,近畿举子,退保初期,末赴者亦多,起怨于田里、失信于韦布。大𫗦学生,固殿下崇儒、右文之意,而旬日之内,乃至再举,则事妨于烦渎、用耗于浮费。李梦麟,党附权奸,謟谀之态,人所唾鄙,其不为废弃之物,固亦幸矣,而臣等论之不置者,特以事关消长,忧系治乱耳。天鉴洞照,固宜断之如流,乃及优游、姑息,至逾旬日,臣等深虑奸邪謟附之徒,复有所觊觎也。臣等固知殿下,以精一之学,加缉熙之功,几三十年之久,其于诚意、正心之道,真积力久,无少间断,则此等数事,不足为圣德之亏。然昔魏徵,疏十渐,以警其君。当是时也,太宗之明睿未衰,正观之治道未替,征犹以此进焉者,盖太宗之心,固有所受病处,而积渐驯致之理,不可不戒也。今臣等所论,皆已施之事,固非大关,然一失之积,渐至于多,则魏徵之忧,有不容已也。况人主一心,上参乎天,一念之差,足以干阴阳、召灾沴,则近日赤水之怪、秋雷之异,天之所以警动者,岂无其由?殿下若恬然罔念,不加惕虑,则臣等窃恐天理、人欲之萌,治乱、安危之几,未必不由是,而分矣。伏愿殿下,操存涵养,必使天理浑然,人欲净尽,而统御万民,必本于此,摠制万事,必本于此,则其于政令之间、听纳之际,莫不各有当然之则,而虽使魏徵复起,亦不得疏其渐矣。

传曰:“今观疏意,拜陵殿试等,日期进退事,果似纷纭,论之至当。大射礼后,馈儒生于阙庭,乃成庙朝盛举,故不计浮费,而为之也。李梦麟事,宰相加资,轻夺未便,故不允。”

○夜,东方、艮方电光。

9月5日

○戊辰,唱文武科榜。文科李遵仁等八人,武科金亿寿等十五人。 ○刑曹判书金麟孙、参判蔡绍权、参议金希说启曰:“郑温妻梁氏、郑良妻李氏,姊妹柳庸谨妻郑氏、宁山君夫人郑氏等四娚妹,母死初丧,争财斗阋,忘哀相讼,至于相欧。郑温之子忠贞,杀宁山君妾亡终,故曹方推阅,而梁氏云见打,宁山君夫人又云见打,互相争辨。妇人伤处,既难审检,又况王子夫人,尤难检验。此事是非间,所关重大。虽出于讼理,士族败伦之事,以曹分拣为难,故敢启。如亡终见杀之由及四男妹斗争事,俱在推案。”传曰:“事果重大,令诏狱推之,其讼案并入内。”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夜,东方、艮方电。

9月6日

○己巳,台谏启前事。宪府启:“今此御史所捉庆尚道靑松府使现捉妾子,路费粮馔件记,所犯重大,不可令在官,而推之,请先罢后推。”靑松府使事,依启,馀不允。

9月7日

○庚午,大白昼见。

9月8日

○辛未,日晕。

9月9日

○壬申,赐耆英宴于训链院,命设投壶,赏赐有差。经筵官于慕华馆。

○台谏启李梦麟事。宪府启:“尹殷老坟墓,遣官致祭,事体不当。请勿为。”答曰:“李梦麟事,不允。尹殷老,贞显切亲,素有扶护之功。今适过其坟,不祭而过,未安于心。今本官祭之,非各别遣官之例,有何妨乎?”

9月10日

○癸酉,文昭殿朝视膳,延恩殿昼视膳。

○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

○日晕。

9月11日

○甲戌,世子出慕华馆。以祗送也。 ○台谏启曰:“雨势不止,冒雨行幸,甚未安。况如此冷雨,

人马多伤,请停。”

○领议政张顺孙卒。史臣曰:“顺孙为人,猜险而贪,时人号为张黔同。盖讥其贪也。阴附金安老,致位台府,人多鄙之。” ○传曰:“大臣卒,则在行在所尚停。况在宫,而行幸乎?权停可也。三日程途,京畿军士备十五日粮,黄海道军士备十八日粮。持粮有馀,停朝后改卜何如?问于大臣。”

○答两司曰:“一日往还行幸,则可以雨停之,此行则非一日往还,岂可以雨停之?但以领相之卒,权停矣。”

○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议:“临幸之际,首相遽卒,灾变莫大。古人于大臣卒,去乐,卒事犹以为大。不可才过停朝,闻凶未几,诚敬未专,而亲祭,情礼未安。且过三日,则军士露处,粮费之弊,亦不可不虑。虽诸事已具,事故至此,待明春改卜何如?”传曰:“可。”

○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

9月12日

○乙亥,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

9月13日

○丙子,政院以侍讲院意启曰:“师张顺孙卒,东宫欲为吊丧。”传曰:“世子吊丧,不可亲为,考前例为之。”

○政院启曰:“吊丧事,问于该曹,无前例云。别遣僚属吊祭何如?”

○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

○临津越边大将曺闰孙、金麟孙启曰:“持标信宣传官,昨夜来到,臣已罢阵矣。凡军令,必禀于大将而行,例也,而左卫将韩硕外,四卫将,先已罢阵而去,右卫将,则非徒罢阵而去,阙军,使从事官报之。军令解弛,请以军法推鞫。”传曰:“依启,照狱推鞫。”

○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

○谏院启:“十一日行幸权停后,世子仍在祗送幕次,至午时还宫。权停成命已下,世子还宫事,政院当即启禀,言于侍讲院,缓不致意,以至犯冒风雨,久留郊外,至为缓慢。色承旨,请推考论罪。”答曰:“政院虽不及谕,侍讲院当即告还宫也。色承旨及侍讲院,并推之。”

9月15日

○戊寅,台谏启李梦麟事,不允。宪府又启:“齐陵行幸时,凡事务从简约,一切除弊事,每每下教,令随驾百官,皆自备粮馔,丘口骑卜马,各有定数,而今闻掌苑闵继曾、司宰监主簿崔世亨等,其自已供奉之物,责办于司下人,不胜其苦。其猥滥如是,至为骇愕。请并罢职。丰德郡守许璘,称行幸时所用,烟户每十家,收合𨱎钵一坐、𨱎匙箸各一。穷民不能自备,各聚米斗,转买于市。此辈幸其有事,不奉上意,凭公营私,不可不惩。请罢。”并依允。

9月16日

○己卯,传曰:“李梦麟加资,已改正,给熟马一匹。”

○传于政院曰:“宗亲观射,稀罕之事。成宗朝,内宗亲则内庭,外宗亲则外庭。今者闻之,则成宗朝,宗亲数少,而仅二三百矣,今则六百馀员矣。各司支供有弊。二十四日庆会楼下,一百进参。此日未及参者,翌日于勤政殿庭,各别设办事,问于礼曹。且分三边,观射三十耦,投壶二十耦,贯革亦设三处可也。熟马十匹,儿马十匹预备事,言于司仆寺。”

○副提学许沆启曰:“七德亭亲阅事,已教矣,此非游观之例,乃习阵举行之事。然大臣卒未十日,习阵未便。经筵大事尚废,况习阵,非汲汲之事,而尚行乎?臣等以为未便。且闻明川县监芮仁忠,杀其邑品官,品官之子名不知人,遮道反接,捽入安边府,安边府使放之。芮仁忠虽杀人,部民邑宰之间,不应如是之致辱也。咸镜道,乃李施爱叛逆之地,不遵朝廷命令久矣。如此顽风不惩,则后必有大事故敢启。且前台官仕坐时,外有喧嚣声,问曰:‘是何声也?’对曰:‘首书吏所知市人,有犯禁者,请放之,罗将不听,故笞之尔。’宪府以犯禁者,私嘱请放,犹为不可。况打下乎?仍刑问而除下,因此怀愤,叱辱前台官,无所不至,指的曰:‘某也柳世麟之党也,某也申石涧之党也。’党类之言,常人何自而知乎?必有所恃。陵上之风,皆由于此,非一朝一夕之故。柳世麟虽闻其说,如此推鞫时,蒙然不避,大失台官之体。世麟亦不宜在职也。”传曰:“七德亭亲阅事,兵曹以例入启,故欲为于十九日矣。然非汲汲之事,退行可也。反接芮仁忠事及宪府书吏等事,至为骇愕。下禁府推鞫,柳世麟,递之可也。”

○以金纪为司宪府执义。

9月17日

○庚辰,观象监提调金安老、柳溥启曰:“报漏阁年久,有雨漏处,漏器多有差失,𨱎环之落,亦有留滞,未能即下。若改造,则不必一处改更,必毁全体而后可也。然则此器,非凡常之器,虽巧匠,莫知其端倪,不能改成也。若仍旧而不改,则时刻渐差,不能适中,势不得已改造,而失真,则无所质正。昌德宫无漏器,景福宫有漏器,传传而击鼓,则其间恐有差失之弊。臣闻成宗朝,南墙下,欲别设漏器,适有事故还止。臣意亦以为,昌德宫各别排设,无一毫差违,时刻正中,然后此阙漏阁,改正则可也。且此事,非凡土木之类,自今预备,明春改造何如?”传曰:“依启。”

○太白昼见。

9月18日

○辛巳,御朝讲。大司宪沈彦庆曰:“齐陵行幸,二月初三日,已定矣。近者各陵皆亲幸,独齐陵一未亲幸,亲幸之计固当矣。然近者,诸事已具,虽不亲幸,亦与亲幸同矣。春则民食已尽,裹粮不足,事甚难矣。”上曰:“今月内,改择日亲幸,则军士持粮有弊,故停寝矣。即位三十馀年,一不亲幸,于情礼似不合。正月、二月,则不逼农时,可为之事,大臣已议定。若远期,则恐有事故,亦近于农时,不得已二月为之。”领事郑光弼曰:“齐陵行幸时,如蒿草柴木等,虽积,不可久在,长木则有之矣。然臣闻临津退阵时,军马踏散已尽矣。其时行幸,则监检守令,受罪丁宁云:‘一年再度征发,则于民有弊矣。’来秋更卜日何如?”彦庆曰:“臣闻民间禾稼,已收,其馀太豆、木麦、菁物,霜后收之,则实矣。今以行幸,促收于霜前,为半不实。且今年虽丰,不及于戊子,明春则民食皆尽,来秋更卜日何如?”上曰:“二月行幸事,大臣已议启,不可改也。”

○传曰:“明川事干,捉来则有弊,以秩高谙练人员,定敬差官往推,芮仁忠并鞫可也。京畿百姓,虽不亲幸,亦与亲幸同受弊,倍于他道。或减税,或免京仓往年公债何如?问于户曹。”

○户曹启曰:“减税事至当。往者英陵行幸时,所经各官,只减其税,今则京畿各官尽除否?齐陵所经各官尽除否?”传曰:“近者京畿之民饥困,京畿各官,全数减除可也。”

○谏院启曰:“齐陵行幸权停后,临津渡护涉差使员坡州牧使成瑮闻罢阵,不待军人还涉,所领船只,即尽散,许多军马,只以临津渡船三只争涉,船败而溺死者,颇多。成瑮请先罢后推。行幸时,支待各官等马草、烧木、炬子、长木,一应支办之物,守令不亲监,委诸下吏,缘吏为奸,先责赂物,至于数户之纳,并征一户,其馀则以价物自捧,以为私用,民甚苦之。其作弊人等,令京畿监司,穷问各官留鄕所,摘发治罪,不检举守令,亦推考治罪。”传曰:“皆依启。”

9月19日

壬申,宪府启曰:“今月二十四日,宗亲进宴事已定。此非他举动例,乃宴乐盛事。大臣卒未易月,遽设盛宴,似为未便。请退行何如?”传曰:“宗亲进宴有定时,大臣之卒,已经二十七日。此事有关亲亲之道,不可退也。”

○太白昼见。

9月20日

○癸未,京畿观察使洪彦弼启曰:“近者谏院启行幸权停之后,于临津渡,过涉船少,军人多溺死云。臣闻而惊惧,反复闻见,皆是浮言,无一人溺死者矣。”因辞免曰:“臣本迟钝,所任多不能堪,以致守令泛滥。如丰德郡守事及长木之收,多所操纵事,皆守令不自亲检,委诸下吏,民多受弊。此皆臣之罪也。晏然在职,实所未安。请速递之。”传曰:“传闻之言,不可尽信。且道内之事,非监司亲自为之,勿辞。”

○御夕讲。侍讲官蔡无择曰:“下人自便,小有难事,皆欲不为。齐陵行幸,适以大臣之卒,停之矣。然世子以祗送在外之时,留都百官,亦皆在外。闻行幸之停,则当俟世子动驾后,可以随入。于世子未还之前,闻权停之命者,则随闻随出,稍稍引去,无一人在后者,独侍讲院侍卫矣。不畏国法,任意自便,无如此时。许多百官,固不可一一罪之,然其任便之弊,则如此之甚。且前日阙庭,学生等,特赐酒乐,皆感激自励。以此观之,常规外事,亦可时时为之,以奖学生可矣。”

9月21日

○甲申,弘文馆副提学许沆等上疏曰:

伏以,殿下膺运中兴,宵旰励精,孜孜出治,仅三十年矣。然而累经变故,国论未一。何幸睿鉴深烛,是非归断,庶几翕然蹈正,纯我至治,而时有邪论之未殄,敢为孽芽之碍化。臣等闻人君,操生杀之权,而御一国之大,有罪辜,而惩罚、诛窜以威之;有功能,而荣显、富贵以福之。威福之权,宜在于上,不可移下也。惟辟作威福,盖谓此也。昔诸葛亮之治蜀,劝后主以摠揽权纲。是虽出于一时救偏之说,然人臣欲人主之自揽威福之柄,而不使陵替者,是乃救时之言,而爱君之意也。近来有虑于此者,目睹权奸,党引声援,阴窃权柄,以乱国纪,进陈威福之说曰:“当自上出,不可假人。”是非欺君自图,凶悖可愕之说,而或有闻此言,而至于垂泪大戚。若以权柄之在上,为大忧戚,则欲使威福,移在于何人之手,然后可喜、可庆乎?威福在上,赏罚分明,纪纲不紊,国势堂堂。此真可庆者,而彼反以为,戚也,则权柄在下,升由已,党附日盛,威势陵替。是宜可戚者,而彼则以为庆乎?且如崇奖儒道,大会粉袍,张乐、赐𫗦,使之激劝、奋励,是乃帝王盛事。顷者,国家将讲扬觯之礼,且恢罗贤之网,四方儒生,云集京师。阕礼翌日,大庭设馈,至于赐乐,或有起舞献颂,莫不感动自励,咸以为庆,不闻有以此举,为悖于义也。且大𫗦、赐乐之命,非因给侍之有言,出自宸衷,而诋之者至曰:“是导君为恶。”设使台谏、侍从,以右文之意,启导君上,而劝励儒生,亦是盛举。况出于上意,而反以导君为恶,左之哉?臣等未解其意。欲威福之不替于下,而发于论思,则以为大戚而垂泪;为崇儒之举,而设𫗦、赐乐,奖励振作,则曰:“导君为恶。”彼之所以导君为善者,将在施佛、饭僧乎?所以不忧可乐者,则将在于凭陵跋扈乎?臣等窃料,自向日权奸之去,虽已不得肆其阴邪于大明之下,然其欲得可乘之机,以为逞术之地者,久矣。此言一出,必皆相庆,籍此为机,而鼓煽诳论。冀以胜正,无所不至也。然国是大定,圣志不挠,知其必不能间也。但近日台谏论李梦麟也,非只以滥加为可改也,謟媚权奸,有同仆妾,不宜置之宰相之列,则殿下闻即快从,以示圣断可也,而论之累月,终以黾勉而从者,恐或有以殿下不即快决者,谓颇少懈于疾奸也。明川部民,捽缚前倅,窘辱百端,牵抵府庭,守宰外视,恬不惊怪,按使例听,不曾具闻。风俗之顽凶、法纲之解弛,一至是哉?冤其杀父,伸诸有司有之。仁忠居殿属耳,乃至擅手,无所忌惮,廉等级,几何不胥而为毁也?况北道之顽悍有素,非他道比,难于礼化,易与为乱,故贼臣施爱倡难,呼吸之顷,尽杀一道命吏者,良有以也。今宜明示国法,以惩下人犷骜之风,则仁忠滥杀之罪,亦从而举矣。所关甚重,凡在见闻,莫不惊骇,而职在言列者,亲到其地,详有所闻,则明白启达,各正其罪,乃其职也。含默悠悠,略不置念,及事之已露,乃曰:“吾与其道监司,议之果详,但仁忠既杀人父,其子思报耳。若罪其子,虑有后弊,吾不发议。”云。设使其子之报复,为无罪,则仁忠滥杀之罪,在所宜劾。必须两弃之,然后迺为得体,而无后弊乎?身在言职,模棱固若是乎?辇毂之下,人详礼节。府吏胥徒,异于凡民,法司之吏,又其尤者,而豪悍相尚,反无忌惮,缔交市豪,放其课犯,台官坐衙,擅笞衙卒,号楚之声,闻于会坐。因此得罪,反生怨怒,常于衙会,遍将一时台官,公然诟骂,鄙亵之言,已难容口。至摘僚吏,嘱为某党,怨其旧官,罚其曾随之吏,自相携贰,至为分流。风纪之地,迺有此事,宁不寒心?况此党类之言,非胥吏之所宜发,窃恐奸人激成,有所恃而然也。成庙朝,李德良为平市提调,欲平物价,颇正市廛。豪右商贾,飞书骂辱,成庙震怒,逮鞫里人,尽置于法。或有言其太过,成庙曰:“德良当官供职,市井奸猾,肆骂宰相,是轻朝廷也。”竟不容贷。岂非伤风、蔑法,王法之所急哉?国之养士,期于尽忠,士之报君,夷险一节。避险就安,人孰不欲,而其不敢自便为计者,恐失所养,而负其所期也。若平居无事,怀禄保己,而临少利害,便择所安,则尚何拟其急病夷,图国忘死者哉?弊习至此,夷、险一节,固难望也。旷职自便,近日尤甚。政院乃喉舌重地,出纳是司,曙仕曛罢,职所当然。名为东壁,便以尊大自处,一朔之中,移告居多,虽或仕进,日高而入,才昳而出,骄蹇自肆,略无忌惮,营为之际,猥滥亦多。此岂人臣奉公之道乎?深严之地,不宜开此弊端。是虽数人之自失,而不关于大计,举此一司,庶事之废弛,亦可占矣。自古有为之君,未尝不欲肃纪纲、振法度,而陞贤、黜邪,以底于治也。然或执德未固,为善不纯,施为取舍,未循于道,浸入颓靡,国事非矣。诚宜长虑远顾,终始一德,毋或少挠,以成大猷。况今新丧大臣,上下忧虞,是国之大灾,而群邪之所幸也。此正开张圣听,延揽忠言,审好恶、定国是,立纪纲、绝顽滥之日也。伏愿殿下裁察焉。

答曰:“近来权奸弄权,士林愤郁,发于公论。国是已定之后,异议者,反生邪议,议论不一。摠揽权纲,昔贤之导君,人臣进陈之说,义当如是。怀异心者闻此言,垂泪大戚,使威福不在于上,则归在何处?欲效往日之弊,岂不痛哉?大𫗦儒生,鼓舞之一端,人以为赞成,反曰:‘导君为恶。’是何意耶?此二事,是非顚倒,所关重大。必闻如此者,可寻治之,然后是非自正。梦麟二品加,旋除、旋改,斟酌可否而已,非疾奸之轻也。明川部民,结缚守宰,所当痛治,为言官者,非徒不发其所闻之言,反与监司私议,以为是若罪其子,虑有后弊,是何意哉?得罪公论,自不在职。为监司者,关系风俗事,私议于他,不即启闻,所当推之。法司吏胥,各指其党,诋毁台官,古所未闻。今为此恶,方推之,毕推痛惩矣。成庙之教,至为美矣。喉舌之弊,亦至于此,所当推之。”

9月22日

○乙酉,大司谏朴弘麟等启曰:“明川部民,困辱邑宰事,弘文馆启达。臣等闻之惊骇,即日坐起论议之时,司谏安玹,为御史往北道时,备闻顚末事言之。臣等答曰:‘如此事,既闻而知之,顷日完议时,何不早发乎?’玹答曰:‘欲待监司启本,将于经筵启达。’云。臣等闻之,翌日经筵,启始末矣。今闻弘文馆上疏,以司谏安玹含默不启,驳之。臣等闻安玹之言,虽即启达,虑于物论,以臣等同在一司,闻之久,而不即启也。在职未安。”传曰:“观弘文馆疏意,言安玹事而已,不以他台谏为非,勿辞。”

9月23日

○丙戌,太白昼见。夜,东方电。

9月24日

○丁亥,宗亲府进宴。上御庆会楼下,世子亦入侍。上亲射,益阳君陪射,宗亲、仪宾等,次次耦射,而不能射者投壶。世子亦投壶。上,御书出题华萼宴,令宗仪中为诗者,制呈五七言,各任其意,韵亦自占。于是兴原君琼、砺城尉宋寅、云岳副守存雄等制呈,其他制呈者亦多。宗仪等次次进爵。传于承旨曰:“不射老宗亲,欲舞者,令起舞。”

○日晕。

9月25日

○戊子,幸七德亭,观习阵。上命题安不忘危五言律诗,侍臣皆制呈。金安老居首,赐豹皮一张,苏世让、沈彦庆、姜征,各赐别造弓一张。命武臣骑射后射贯革。郑寿彭、金汉弼优等,赐别造弓各一张。

○日晕。

9月26日

○己丑,传曰:“宗亲进宴时所制诗,吏曹判书及参判,毕政后考入。”

○台谏启曰:“左承旨金光辙、右承旨梁渊,喉舌重地,常时非但旷职自便,又有猥滥之事,物议腾播,至著于侍从之疏。传旨已下,罪固有律,然所失如此,不可一日在职。都承旨郑百朋,以一司行首,不能检下,府方推之。”答曰:“承旨事,侍从上疏,台谏启之,自上推考事,已教之矣。观其启意,欲即递之,然推考可也。都承旨事,知道。”四启,不允。

○宗亲进宴时所制,兴原君琼、砺城尉宋寅、云岳副守存雄,各赐别造弓一张。

○以蔡世英为司宪府执义,柳世麟为弘文馆典翰,河继先为司谏院司谏。

9月27日

○庚寅,台谏启承旨事,不允。

9月28日

○辛卯,传曰:“唐人郭钦等刷还,逢敕褒美,皇恩至重,不得已而谢恩。济州漂流万珠等十三人刷还,亦当谢恩。此二使兼送否?议于三公。”左议政韩效元议:“两事适値一时,谢恩使兼送,于礼似合。然令礼官,详考前例何如?”右议政金谨思议同。

○台谏启承旨等事,不允。

9月29日

○壬辰,御朝讲,讲大学衍义补。上曰:“闻圣节使来时,天子降敕云,皇恩罔极。唐人为㺚子所虏者,我国刷还辽东,或不一一奏闻,而今者悉奏,故如是矣。遣使谢恩,实乃臣子职分,然刷还之事相继,而恩敕亦相继有之,则将如何?”领事韩效元曰:“上教至当。但前日谢恩使频数,中原人亦云骚扰,我国一路,又甚有弊。于藩邦道理,有恩则当谢矣,以频频往来,彼亦惮之。今此济州人刷还之恩,固当谢矣,但二恩兼谢可矣。”上曰:“今此漂流人之还,当例遣使入谢,但每每降敕,即修谢礼,则仍此遂成故事,其弊不赀,故今使之归,须以恩虽罔极,往来烦数,劳弊一路,既为未安,又况解送人口,乃是臣子职分之意,言于礼部,以观其所答之意。”韩效元曰:“自前解送,臣子职分,而降敕褒美,所当感动。但式遣谢使,诚为未安,如上教问之似可。”

○台谏启承旨等事,依允。

○韩效元启曰:“闻将遣曺闰孙,巡察边地。臣于经筵,已略启之,犹未得尽达。自前有置镇羊肠串之议。诚若设之,依弥助项故事,置为巨镇。然置镇于此串,则釜山浦在内,以内镇对倭似未便。故移置釜山于多大浦,又以釜山浦为左道水营,令水使居之。置镇于羊肠串,以多大浦军卒移充之,以堂上官为佥使,则自为巨镇矣,诸小镇不紧之处,皆可罢也。且移水营移釜山等事,遥度则疑若有弊,然釜山浦,则本对倭之处,客馆亦大,水使可居。多大浦官舍,又甚宏壮,釜山佥使,亦可居矣,惟客馆可加营造。张顺孙在时,常欲启之。今于曺闰孙之往,凡小镇可沿、可革,及军卒移置等事,并令观之。且左道兵营、水营,皆在蔚山郡,相距不远,若移水营,则既合于事体,又便于形势。凡此等事,曺闰孙与监司、兵、水使,同观便否,以启之意,令兵曹为事目以送何如?”传曰:“所言至当。依启。”

9月30日

○癸巳,兵曹判书尹任、苑囿使李思钧、左右厢大将沈顺经启曰:“虽早动驾,罢阵而后还宫,则恐夜深矣,碧蹄宿所,预备何如?臣等观射场后,疾驰而来,日没未及复命。况大驾之行,夜深明矣。然收议于三公何如?”左议政韩效元议:“弘福山路远且阻,命下之日,细问商量。虽早动驾,还宫必至犯夜。今见兵曹、苑囿使及大将所启,则决不可一日内为之。元军本是单少,岂宜经宿野馆?一日往还之所,令兵曹审定处之何如?”右议政金谨思议略同。

○宪府启曰:“金光辙、梁渊,居喉舌之地,所失至重。当初论启时推毕,则自有其罪,故只请先递。今推考,以抗拒入启,而遽命弃之,物论皆以为未便。请毕推,依律罪之。都承旨郑百朋,以行首官,非徒不能检下,身亦不勤职事,不可在职,故以府推之,亦命弃之,未便。请递。利城君惯、阳原君憘,前日七德亭观阅时,上前至近之地,倨然起坐,殊无敬谨之意,故移文宗簿寺推考。此王子君,非如他官,故敢启。”答曰:“利城君等事,知道,馀不允。”

○以吴洁为承政院左承旨,赵仁奎为右承旨,李任为左副承旨,南世健为右副承旨,金希说为同副承旨,郑希廉为司谏院正言。

冬十月

10月1日

○甲午朔,御夕讲

○宪府启金光辙、梁渊、郑百朋事。又启曰:“庆尚道,近来数三年失农,民生困弊。今年虽少稔,其道则农事亦不实。况左右道点马下去驱马等事,民已受弊,今又遣巡边使,其弊尤甚。其设镇便否,可令监司、兵、水使,一同审定,以休民力。虽遣曺闰孙,别无措置之策,徒贻弊而已,请勿遣。”谏院启:“打围,乃讲武之事,然讲武之所,不可随处而定。荐禽虽不可废,弘福山路远且险,晷刻亦短,至尊之行,岂宜犯夜而返?况驱驰往返,将士落后,则非徒侍卫虚疏,人君举动,岂宜如此窘束?请停之。”答曰:“巡边使可待后年遣之,打围事,非予所乐,大臣以荐禽阅武,不可久废为言,故欲为之。启意虑其夜深也,近处亦必有兽,晩出早还处,改审之可也。”传于政院曰:“弘福山打围可停,蜂岘等处,近且有兽。其令兵曹判书、左右厢大将、苑囿使,明日一同看审。且虽近处,措置不可草草。”

○午时,太白见于未地。

10月2日

○乙未,户曹以广兴仓官员、书吏、库子等上言,启禀曰:“广兴仓,自创立而后,未反库,今为反库,则欠数万馀石。只征于未出解由官员,与书吏、库子。考前例,则官员免征,库子杖八十收赎。今之追征,似为暧昧,然该司不可擅便,请议于三公。”

○台谏合司启曰:“臣等顷见弘文馆,有垂泪大戚。导君为恶之言,不胜惊骇。累日闻见,乃知其人,欲更详问,而启之,故至今未启,以至于自上问臣等,殊失言责,在职未安。请递。”答曰:“垂泪大戚。导君为恶之言,过甚。可摘发治之事,已教于弘文馆矣,而政院不知此意,故更教之,使政院知予意所在。非指台谏也,勿辞。”台谏仍启曰:“郑光弼身在大臣之列,非不知威福当在上,而垂泪大戚,非不知赐乐大酺,乃崇儒、右文之美意,而反谓导君为恶。其意、其言,至为悖理,闻者不莫不惊骇,请罢其职。”答曰:“予初不知何人之言也,不意郑光弼言之也。以大臣而言之,则尤为惊骇、罢职宜也。然光弼非他人之例,前为三公,国之大臣也。不推罪之,亦为重难。令法司捧传旨推考,使知其所失,然后斟酌处之。物论如是,光弼岂不直招乎?”又启曰:“郑光弼所言之事重大,当不止罢职。臣等岂偶然计,而以罢职启之乎?请勿留难。虽罢后,岂不推考乎?”答曰:“光弼事,势不得不罢,罢职后推考。”

○弘文馆副提学许沆等上札曰:

铿为洪砺至亲,其卵养倚恃,以为一家奇货者,久矣。洪砺凶谋、逆计,固非一日,与谋之人,亦岂止一二哉?砺也,谋及奴仆,曾谓骨肉至亲,反不与其谋乎?使砺尽输其情,奴仆悉供所预,则内外至亲,固无所不逮,孰知其为首为从哉,鲸鲵漏网,得保首领,只镌其职,圣恩罔极。所宜杜门窜伏,屏息之不暇,而蛇虺含毒,狐蜮伺影,尚肆凶臆,轻冒自诉,至以一心奉国,为自许,从宽褫职为律外。又为设辞,阴欲置砺大逆于疑似之地,凡在见闻,孰不痛心?铿亦人也,岂不知党逆之非奉国,只罢之为宽典也?托为复职,实肆悖慢,显侮朝廷,隐试浅深,欲雪一家已服之大逆,岂但凌蔑公论,无所忌惮而已?凶狡之词,亦云惨矣。罪关宗社,事系安危,决不可少贷。宜快正悖慢之罪,以杜觊觎之门,反蒙恩叙。成命虽收,有识寒心,公论犹郁。大抵凶逆之徒,机变莫测,百计巧中,无所不至。虽益坚圣志,镇定是务,犹恐有虞。况开此枉门,靡止若是,窃恐奸凶弹冠之庆,从此以起,而国非其国矣。不治铿罪,而使之尚处都下,则异日之患,有不容言者矣。洪遇龙,身犯重罪,恩贷已多,今因母诉,遽命量移,奸幸启心,效之者必多。将何以服群罔,而定国论也?

答曰:“铁城君事,予非为其人,欲使宗亲,不失其禄也。其上言,亦以失禄言之,无他意也。此事令宗簿寺推之,则自有罪也。洪遇龙事,量移中道而已,非放之也。台谏既启之曰:‘若量移,则重罪之人,必效此。’札子之意亦然,当勿移也。”

○午时,太白见于未地。夜,流星出太微西垣,入东方天际,状如大梨,尾长二三尺许,色赤。流星出天厕星,入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10月3日

○丙申,宪府启金光辙、梁渊、郑百朋事,不允。

○夜,流星出北极星,入乾方天际,状如大梨,尾长二三尺许,色白。流星出天苑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10月4日

○丁酉,宪府启郑百朋事。又启:“铁城君铿,上言之辞谲诈。奉传旨推考,罪则自有定律。但其上言,必有凶徒老术,纵更书给者。请并推问而罪之。”答曰:“铁城君上言书给人,可推之,馀不允。”

夜,流星出太微东垣,入艮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午时,太白见于未地。日晕。

10月5日

○戊戌,传于礼曹曰:“来初六日书筵官供馈时,其赐一等乐。”

○夜,水星与月同度,木星与月相犯。流星出天船星,入五车星,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许,色赤。

10月6日

○己亥,传于政院曰:“今日书筵官赐宴后,堂上官,半熟马一匹,堂下官,则儿马一匹赐之。”

○午时,太白见于未地。

10月7日

○庚子,上诣璇源殿,奉审先王、先后晬容。

○夜,流星出天津星,入河鼓星,状如大梨,尾长五六尺许,色赤。

10月8日

○辛丑,御夕讲。

10月9日

○壬寅,政院启曰:“昨日初昏,有一军士,于承政院门外,大呼作声,令使令问之,不答,问其名,则不言,扬臂极目曰:‘非政院所当问也。’至为埋没,请推。”传曰:“其令禁府推鞫。”

10月10日

○癸卯,上观打围于柯岘,获一獐。传于右议政金谨思、兵曹判书尹任、苑囿司提调沈顺经等曰:“今日之事,专为荐禽也,而只获一獐。而又割耳,不得荐之,心甚未安。黄豆等习阵已定,以其军士踏猎可乎?京中下番军士,不可再动,只以入番军士为之,何如?”金谨思等回启:“今之此举,为荐禽也,而不得焉,臣等之意亦未安。十六日,踏猎于黄豆等宜矣。然可除阅武,而踏猎也。”传曰:“以踏猎为名,犹可以荐禽乎?”谨思启曰:“踏猎与打围一也,可名打围,荐禽也。”申时,由彰义门还宫。

10月11日

○甲辰,宪府启曰:“已于昨日打围,又于十六日更举,人君举动,弊事甚多。昨已行之,此日又举,军士疲劳必甚。是虽以未得荐禽为未安,然使军马休息,退行何如?”

○谏院启曰:“十六日峨嵯山打围事有教。此以未得荐禽为未安,欲再行矣,然打围之事,涉于游畋。才隔四五日,频发军马,驰骋射猎,弊亦有之。甚为未便,请速命停。且命设仲朔宴。积年凶荒之馀,以今岁少稔,具举废典,糜费太烦。若是则反同凶年。此皆非汲汲之事,请姑停,以待屡丰行之。”答曰:“宪府则欲退矣,若十六日不行,而又退,则渐至冬深。行幸之日,近又无吉,不可退也。”仍传曰:“昨日打围者,非特阅武,专为荐禽也,一禽未得荐,至为未安。予意以为,虽不更打围,十六日本是习阵之日,东郊踏猎,若获兽而荐,则何如?议于大臣,兵曹则曰:‘今日未得荐禽,上下之情,皆为未安。东郊不远处,更打围荐禽可也。’云。予意亦以为,初不为荐禽则已,为荐禽打围,未获一禽荐之,而遂停,则事涉苟且,势不得已,欲更打围荐禽耳。祖宗朝亦有不隔多日,东西打围之例矣。昨日得荐一禽,则虽不言之,岂欲更举?且国家待宗亲、待功臣以厚礼,皆是美意。今年虽小稔,他宴礼,则多不许有司之请,如宗亲功臣宴,则事体为重,故皆许之。自前功臣宴,每停之,亲功臣生存者几人?不可每停也。”

○兵曹启曰:“峨嵯山虽打围,无禽兽,健元陵合驱,则可矣。但军士不足,先驱健元陵,使禽兽投向峨嵯山而驱之,则庶可矣。然古射场,在于一偏,当以弥勒洞中峰为射场。”传曰:“可。”

10月12日

○乙巳,上御庆会楼下,观武臣等射艺。

10月13日

○丙午,传于政院曰今日:“风乱,若于庆会楼下观射,则入试之人,恐或伤寒。忠顺堂风残,可试方革、小革、六两等射,而亦可讲书。昨日讲书,而不射六两者有之,先射六两,而不讲书者,亦有之。今日先射六两,而未入者,不必讲也。”

○右议政金谨思启曰:“顷为荐禽打围,而不获,故欲更举于峨嵯山。荐禽虽重,近见日气渐寒,而诠闻峨嵯山亦无禽兽。若又无得,则徒劳圣躬而已,前者荐禽,亦有命将之例,今亦命将为当。且人于尝经病患之期,则倍加愼摄。今正前岁圣体未宁之时,早冒风霜,尤为未安。”传曰:“予之气候,今则如常。初有命将之意,则所言可矣,予欲亲猎荐之,而更举,不可中止也。”

○午时,太白见于未地。夜,流星出北极星,入右枢,状如大梨,尾长一二尺许,色白。

10月14日

○丁未,上御庆会楼下。传曰:“三日观射,虽近日所不为,而成宗朝屡为之。方革毕射之人,射贯革杂艺皆试者,欲观其才之均,今日内毕试。”

○传曰:“试射武臣,列书其名,详录各艺矢数于其下,坚封置政院。后因习阵毕试,骑射于慕华馆。”试官苏世让、尹任、金麟孙、许洽仍启曰:“试官若有故,则后日会于一处计划,恐未可必也。明日会于朝房,同议计划而启。”传曰:“可。”

○台谏上札曰:

顷在丁亥,权奸欲陷士林,诿以己卯馀习,阴售一网之术。当此机会,大臣者固当扶正、抑邪,而郑光弼时为首相,非惟不断是非,反为傅会,欲蔽殿下烛邪之明。至于悬牌大逆之变,臣子之所共痛愤,而光弼依违顾望,托以王室至亲,不可械讯阙庭,遂致缓狱。举此二事,为人心术,可见矣。自此见斥公论,责免置闲,犹不省愆,反怀不平,或发悖理之言,至咈为情之戚。物论喧播,固非一日。侍从台谏,疏列论斥,终难遁状,乃反弥缝文饰,如微官杂类,区区自明者之所为,欲以己愆,置疑似之地,公论为黯黮之归。曾在大臣之列,而讳情掩过,乃至于此乎?今者是非归断,邪正已辨,一光弼悖理咈情之事,固不足数,然权奸见屏,謟附之辈,失其窟穴,常怀忿毒,煽鼓邪喙,欲逞其术者多矣。窃恐光弼此言,将为邪论之阶梯,而终至于是非眩乱、邪正顚倒。伏愿殿下,明烛是非,益坚圣志,毋使邪党,有所伺隙也。

答曰:“札子所论当矣。光弼见斥于物论,非一二事,而弥缝文饰。自明之言,孰以为是乎?光弼果不足数,权奸謟附之徒,眩乱是非之言,亦当。予意已定,有何摇动?当更加坚定。”

○五更,流星出太微东垣,入大角星下,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10月15日

○戊申,传于政院曰:“文武一体。武臣则已为观射,文臣通训以下,当于二十一日,思政殿庭试制述。可依武臣先试六两之例,初不入格者,毋令再试,毕试后,制述、讲书、分数,通计用之,试官则临时启之。”

10月16日

○己酉,上观打围于峨嵯山。

○命题游海云亭七言律诗、登岳阳楼五言律诗,令扈驾文臣制之。仍传曰:“七言则甲先占起句,乙继首联,甲又续下联,乙又足结句,二人合成一篇。五言则四人,各占一句,合成一篇。承旨郑百朋、赵仁奎、吴洁、李任制五言,赵仁奎、李任制七言,俱入格,各赐别造弓一张。”

○传曰:“獐子多获,速遣注书金润石荐之。”

○传于承旨曰:“驱兽,前宰臣等无事,可为轮木戏。以十巡为限,其得狮子者,当赏之。”

○上,还驾入昼停。大司谏朴洪麟、司谏河继先、正言吴世佑启曰:“臣等见御坐马能步,百官东西班皆落后,仪容不齐,侍卫之人,亦皆紊乱。人君举动,不可如此。昔汉文帝时,人有献千里马者,帝却之曰:‘弯旗在前,属车在后,朕乘千里马,独先安之?’人君当备仪而行,岂可如是窘速?请加斟酌。”答曰:“此马非今朝所乘之马,故休脚而疾步。虽欲按辔徐行,不能制也。前者英陵亲祭时,台谏亦以为言。当御他马。”仍传于承旨曰:“所御之马疾步,下人必疑予加鞭也。今后非急迫远行、遭雨等时,则不御此马之意,言于司仆寺。”

10月18日

○辛亥,同知事沈彦庆曰:“今日所讲,权纲在己,威福不至于下移之言,正今日臣等之所陈也。《书》曰:‘惟辟作福作威。’然则威福之柄,岂可下移乎?顷者威福之权,在于权奸,今改正之,威福宜在上,而郑光弼垂泪大戚。此拂情悖理之叹也。若他人,则其罪不止于此矣。老耗之言,不足数也,謟附之徒,失其窟穴,常怀愤怨,使黑为白,使白为黑,眩乱是非,乘机、伺隙,欲肆其毒。光弼识理之人,身在大臣之列,言之如此,故昨者暂著其意,而启之。恐邪徒以为阶梯,眩乱是非也。”上曰:“见弘文馆上疏,意必无识者之言。岂料大臣言之至此乎?以为过甚,不计大臣,而即罢其职矣。”掌令郑万钟曰:“今将举功臣仲朔宴。非但此也,以今年小稔之故,俱举废典,窃恐有弊也。”上曰:“以今小稔之故,俱举废典,果有弊也。然不为仲朔宴,则祖宗待功臣之道废矣。亲功臣生存者少,今不得不为也。”彦庆、万锺曰:“昨者江华人,驾前陈诉,乃曰:‘以其官员不法之事,呈于御史,而御史受其赠赂,不受理。’云。此不至于府民告诉,乃诉御史也。乔桐、江华,古称叛君之地。前者亦背其主守,反见诛流之祸。此地人心,悍恶如此,不可不惩。请令禁府推之。”上曰:“可。”万锺曰:“今者越分僭滥之事,京外皆然。貂皮,至贵之物,而下贱之人,亦或着之。况有可着之势者乎?鼠皮,在祖宗朝,朝官只得着之,三医司杂官,皆用狸皮。庶人皆着出㺚皮、狐皮之类,如祖宗朝例为之何如?禁断之事,外方则不能也,何以为之?”上曰:“虽杂类、三医司,若着纱帽,则鼠皮不须禁也。禁断之事,法司谕外方,如京中。”

○传于政院曰:“宁山君夫人郑氏,告郑忠贞杀亡终事,无他证见之人,只以奴婢为证,其奴婢亦未分奴婢也。不知终归何家,而发明曰:‘非干于忠贞,乃龟年所打也。以事干之招,而推龟年乎?依前推忠贞乎?其议于三公。”左议政韩效元议:“如此重狱事,当据事干供招,而盘诘归一,庶得其情。若无指证之人,虽元告之诉,不可据而推之。事干之招如此,龟年当穷推得情。”右议政金谨思,避嫌不议。传曰:“议意知道。予之初意亦然。可停忠贞之刑讯,而推龟年。”

10月19日

○壬子,上幸慕华馆延敕。

○传于政院曰:“予使承文院官员,考我国褒奖之事,则一年之内,再度褒敕,近来所无云。然则再褒之事,实我国稀罕之庆。当大示庆意可也。去春延敕之时,以赦不数下,止之,只行百官加也。大射礼时,亦欲赦,而又以此,止之不为也。非但此也,百官加,亦牵于此,止而不为也。上国以我国漂流人刷还,虽视例事,而一年再褒,国之大庆。杂犯时推流以下,皆放之,百官加,亦为之何如?议于大臣。”左议政韩效元议:“一年再降褒敕,固是祖宗朝罕事,为庆莫大。在上既有莫大之庆,则在下当施莫大之恩,以示含恩胥悦之意,颁赦加阶,未为不可。”右议政金谨思议:“百官加,则似不可数矣,时推流以下赦放事,上教允当。”

○上御思政殿,引见圣节使宋叔瑾。上曰:“皇帝未宁,今则何如?”叔瑾曰:“臣入京后,皇帝间五六日、或间十日视朝,且臣闻之,皇帝圣节后,心气不平,不能视朝。且闻臣之拜辞时,皇帝亲见,而赏赐矣,至于拜辞之日,教礼部授之。以此观之,大概证候不紧矣。”上曰:“今者降敕,自皇帝乎?自礼部乎?”叔瑾曰:“臣未闻之,但上马宴时,有一翰林曰:‘皇帝有褒奖东国之意。’臣以公事往礼部,礼部云:‘圣旨时未详知,大概东国敬事朝廷,皇帝常称嘉美。’云。废后事,臣等亦未细闻,只令通事问之,其所言不一,或云:‘皇后以妒忌,废置别宫。’或云:‘虽于宫禁之间,其分甚严,安有如此事乎?’《大明会典》,往礼部问之,如书吏解事者云:‘时未印出矣。天地日月坛,则毕修,而九庙,时方创造矣。’且南京太庙灾,礼部请告庙而祭,别遣使臣祭之矣。且临洮府巩昌县,山崩、水溢,人物多死,禾谷损伤,别遣巡按御史赈恤。且请避正殿,以谨天灾,无他所闻之事。”

○台谏启曰:“臣等闻赦不当数。数则有罪者幸免,恶无所惩,有妨于王政。请勿赦。且二十一日,文臣制述事,已教矣,入试之人,非徒通训以下,堂上亦入参,至命讲书,通计划数,若儒生举子试取之例。事体未便,请自上斟酌焉。”答曰:“赦不数下,自上已知之矣。今春降敕,但为百官加而已。大射礼,大事也,而亦不下赦。考于承文院,自祖宗朝以来,皇帝遣敕褒美,稀罕之事。刷还唐人,臣子职分,皇帝称至诚事大,不可视为寻常。韩效元议亦曰:‘在上既有莫大之庆,则在下当施莫大之恩。’然则百官加,虽不可为,赦则不可不为也。金谨思亦曰:‘流以下放之可也。’今春但行百官加而已,不下赦,今则但下赦,而不行百官加,则一年加资,放赦俱举,为当。已定之罪,不可赦也,已决而未至配所,亦不可赦。但时推与已发觉、未发觉者赦之,则与疏放无异矣。且文武一体。近日武臣,初以六两试之,他才皆试分数通计,故文臣亦令制赋、表、诗文,取其所长,且讲书通计分数,然朝官非如儒者,奔走职务,何能读书?讲书虽不为,制述则不可废也。”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一更,流星出天囷星,入羽林星,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

10月20日

○癸丑,政院启曰:“盛胤事,议于三公,更推之,而违端甚多。岛主处通书喩之事,更议何如?”传曰:“依启。”

10月21日

○甲寅,上御思政殿,试文臣以耆英会图,排律十韵制之。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一更,流星出五车星,入北河星,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10月22日

○乙卯,三公启曰:“倭人平盛胤事,见诈之状已著,以惩戒后人之意,其岛主处,谕之为当。”

10月23日

○丙辰,上御思政殿,试文臣策及律诗。

○试官金安老等出策题,上又以赏花钓鱼五言律诗,命题策。题曰:“为治之道,不过崇礼让、善风俗而已。上世之治,朝有济济相让之美,民有比屋之俗,邈乎其不可议为。自此之后,或有风流笃厚,耻言人过,几乎其三代之风,修何道,而臻此也?叔季之世,亦岂无号称小康者欤?其风俗淳漓、厚薄之不同,可历数而言之欤?予以凉德,承祖宗丕緖,惧不克负荷,于今二十九年。士学不明,人心携贰,朝廷之上,无同寅协恭之美;论议之际,有是非相轧之势。至有背公、朋私,榜标为诬。好侠、贵党之习渐兴,陵长、防贵之风日滋。衣冠士类之尚尔,况顽嚣无知之氓乎?子而戕亲,奴而杀主,吏胥而图其官,妻妾而谋其。教化风俗之毁,一至于此,予甚悼焉。伊欲挽礼让之风,回比封之俗,其道何由?”

10月24日

○丁巳,上御思政殿,试文臣表、制、诏三题。

○试官金安老读月字策,再阅言之曰:“立论不正,虽善作,不足取也。况不善乎?”遂书更字。其策辞略曰:“朝廷同道为朋,相为排斥之,犹恐不暇。尚何治道之可望乎?”又曰:“殿下若堕于不公不正之手,则朝廷将不止于不和矣。”又曰:“公道雪散,私道云兴。”又曰:“受有臣亿万,唯亿万心;予有三千,唯一心。今朝廷之人心,不知其几亿万心哉?”又曰:“不知含怨于散地者,为他日治乱之一机耳。”上,倾身听之,使内官朴把,开皮封视之,乃检阅罗世纉所制也。遂入于内。

10月25日

○戊午,上御思政殿,试文臣,赋君犹舟,箴丹扆。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0月26日

○己未,宪府启曰:“今闻江华京在所别监称号,刘继男者,常于部将赵彦琛、赵希英、柳坞等会坐处,诋毁江华府使。乃于峨嵯山打围还宫时,部将等,见刘继男着儒冠呈上言。后日,部将见继男,问以:‘何事呈上言乎?’答曰:‘吾以忠顺卫时,加资还授事呈上言,而上言不下。’云。此人本非儒生,假着儒冠呈上言,更以不下言之,形迹绸缪。前日启下江华水军等上言,必此人所为。府欲推之,但其上言,下诏狱方推之。请令诏狱,并推此人。文臣庭试事,曾已累日亲试,已试之制,亦可劝奖。今闻又命试之。此非汲汲之事。累日冒寒亲试,至为未安。请自上斟酌。”水军等事,依启,文臣庭试事,不允。

○太白,巳时见于午地。

10月27日

○庚申,进贺使吴准,还自京师。

10月28日

○辛酉,传于试官金安老、徐祉、姜澂、都承旨郑百朋曰:“前者罗世纉制策,试官科次时,以立论不正言之。近日见之,非徒立论不正,有妨于朝廷者,甚大。不可以此罪之,以如此不正之人,仍入制未便。于卿等之意如何?”安老启曰:“圣上亲临试之者,非徒取词章之美,亦欲观所学之何如耳。昔董仲舒对汉武之策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此语,书之于史册,至今以为美谈。凡浮文无实者,不可取也。况议论不正者,何取乎?不取宜也。”徐祉亦启曰:“立论不正,所学亦不正,不须制也。上教至当。”安老再启曰:“儒者平生所蕴,非他也。学而立志,达而行之而已,则所当试取之际,其所抱实著于策,为试官者采择焉。此非欲取浮华之文也。君德贤否、时政得失,亦系于此。诚不可不采择而用也。”姜澂亦启曰:“士之心术,正然后可用,心术不正,则何用焉?”传曰:“其文若止不好,则不用之而已,所学不正,则今日更试,不知何如?”安老启曰:“议论不正之事,使朝廷尽知,又使彼亦自知之甚好。自上好恶定,然后朝廷好恶定矣。”传曰:“罗世纉令注书言之,使知其过。”安老启曰:“一时士习之邪正,皆系于人君之所尚。古之人君,一嚬笑之间,风俗可变。况士子心术,岂不从所习而变之乎?凡文辞,只尚浮华而无实,尚不取之。况其不正乎?圣教至此,亦宗社无疆之福,岂不美哉?”安老启曰:“成宗朝,出食为民天论,宰相朝士皆制之。民食之艰,实由僧徒游手游食也,而论者皆不之及焉。其时讥其不正,至今为美谈。是故理胜之文,有益于治道。夫文章者,非徒名也,黼黻皇猷,贲饰大平者也。昔陈后主吟风咏月,反以为害,皆浮文无实之弊也。如此事关治道,岂不愼哉?”

○上引见进贺使吴准,问中原事。吴准启曰:“问于序班夏麟、李升和等曰:‘《大明会典》何时成册耶?’答曰:‘《吏典》当时未就,《史典》毕后,当印之。’云,再问:‘何谓《史典》?’答曰:‘天地坛几就矣。九庙亦阙内新设,此等之类毕就,所造之意,皆录于《史典》矣。’”传曰:“九庙云者,宗庙乎?”吴准启曰:“前日所设七庙,在南京,今加设二庙,故称九庙矣。七庙在南京事,载《大明会典》,明春当印出云。”

○传于试官等曰:“卿等前日赴京乎?文武取人之事,不知何才,而为之乎?如有所闻,启之。”是日有政,试官金安老以吏曹判书出外,故只书徐祉、姜澂。姜澂启曰:“臣再赴京,不见文武,只因序班通事之类及儒生闻之。中原取人之规,无别举,而只有三年大比之例而已。初试则十三布政司,抄送京师,明年春试取之。其数无定,随人才出而取之。此取云者,至礼部覆试也。词章则以四书义制取之,非如策之大也,计字数制之,若其字增减其数,则不取之。其后殿试取人之数,少则二百,多则三百,其数无定如此也。若入格一等,则选于翰林院。以此出身,然后为礼部侍郞,或为六部侍郞,至大学馆。次等入格之人,若有才者,则拣之,为制吉司。若其中有特出之人,则亦选入翰林院,次者为知县,次者为员外郞,次者为州司。六部侍郞,皆以此入,郞中、武举,则非科举之例,只号称武举而已。辽东大人,皆武举出身者也,非徒以弓矢取之也,以时务制之,而入格者,为武举矣。”传曰:“皇帝亲出殿试题乎?”澂启曰:“臣不问之,故不知也。”

○以金亹为司宪府执义。

10月29日

○壬戌,上御思政殿,试文臣。传于试官等曰:“今日,颂、序、铭可制也。且前日不制之文,今日制三题、明日制二题则毕矣。予未知祖宗朝前例何如?今当文武之才解弛之秋,当刻砺为之。前日台谏,逐日为之,谓未便。台谏非不知试文臣褒奖,为美事,以劳予体为虑,而启之耳。若迁延数日,则将冬深,不可为也。今日制述之限,只在未初三刻,则制毕,而日犹未晩。其令先制而出者,五经中,以自愿一经进讲,不能讲者,不必为也。讲至夜深无妨。古人云:‘夜气淸明之时,尤好也。’今日若讲未毕,则明日,亦如今日为之。若至冬深,则恐生病者有之,今明日内可毕,则今虽病,而明必起也。今日所述之文,明日制述之时,当科次。科毕,试官歇时,先纳制述者有之,如今日次次进讲。”金安老曰:“上教至当。台谏所言,岂不知美事,而言之哉?恐连日为之,则上体未安也。祖宗朝右文之意虽至,而至于如此精选作文之时,则近所未闻也。盛事至此,下人岂不感动乎?此事甚美。自上刻砺之意,岂不知之乎?此非儒生之讲也,抽一经为之甚好。”传曰:“能明四书者,必有之,亦讲之。”

○试官金安老启曰:“臣见训链院习射武人,每射中人死者,比比有之。常时之法,杀人之律最当,至于射厅中矢之死者,独无律,此弊甚大。常时散处射之中者,辄死。如设阱于国而杀之,此弊不可不救。前日宜城尉过之,矢中马腹。若于身中之,则必死矣。乱射之禁,古亦有之。死者虽一人,而非轻,况其多乎?请禁。”传曰:“前者矢入人家,故禁之,有前例矣。国中有禁射,则自然无此弊也。”安老再启曰:“前者成希安,欲移射厅于水口门外。今虽不可永移,私射之禁,犹可为也。”

○制述官次次进讲,讲罢,夜已初更。传于政院曰:“初一日,文臣制述当毕矣。初二日习阵,则事若忙迫,初四日行之可也。非徒习阵,前日武臣试才事,欲为习阵日毕为矣。此意言于兵曹。”

○宪府启曰:“臣等见罗世纉之策,其策有曰:‘今世之立朝者,自以为同道为朋,各怀偏党之见,互相排斥之不暇,而不知衔冤于散地者,为他日治乱之一机。殿下若小于不公、不正之手,则朝廷恐不止于不和也。’此非率尔而发,常时抱畜,必非一日。今在近侍,适乘亲策,敢为邪慝之言,欲恐动上下,眩乱是非,至为无状。请奉传旨,推考定罪。”

○谏院启曰:“检阅罗世纉对策之言,至为邪谲。指朝廷为朋比,排公论为偏党,显发邪诐之论,阴护散地之人,至以衔冤于散地者,为他日治乱之一机。又以为,殿下小坠于不公、不正之手,则朝廷不止不和等语,欲恐动殿下,谋陷朝廷,其心惨矣。近来邪论未殄,怀邪、伺隙者多矣。世纉此言,亦有所自。请下诏狱,穷推定罪。且艺文馆,史局重地,秘荐时焚香告天,广议精选。此立局本意。近者不顾本意,以私许之人,谬荐苟充,至令如此之辈,猥忝其地。艺文馆官员等,请全数推考治罪。检阅赵德寿,人物粗鄙,不合史馆,请递。”德寿事,不允,馀依启。

○罗世纉对策曰:

天以一元之气,和于上,而品物遂;君以一心之德,和于上,而万民治。大哉,和之为德乎!圣策曰:“为治之道,止可历数,而言之欤?”臣奉读再三,不胜殒越于下。臣闻礼让者,治道之大务,而风俗者,国家之元气也。是以天下之人心,关于风俗,天下之风俗,成于礼让。欲善其风俗者。必崇其礼让,欲崇其礼让者,必和其人心。何者,人心不和,则礼让已失其崇之之本,而礼让何自而崇乎?礼让不崇,则风俗已失其善之之地,而风俗何由而善乎?大抵,惟民生本厚,人心本和,而至于礼让之不崇,风俗之不善,是岂风俗之罪哉?顾其本先亡故也。本厚者民生,而不能常厚;本和者人心,而不能常和者,此岂非世道升降之机哉?曰若稽古上世,尧、舜,以克明之德,建极于上,而导民于和,故问其朝,则九德咸事,而济济焉有都相让之美焉。朝廷之和如此,则百姓之和,可知矣。问于民,则百姓昭明,而熙熙焉有比屋可封之俗焉。百姓之和如此,则万邦之和,可知矣。然究其所以和之之序,则九族既睦者,非先于平章百姓乎?平章百姓者,非先于协和万邦乎?九族之既睦,百姓之平章,万邦之协和,则当时之天下,皆将游泳于和气中鸢鱼之天,而礼让之不美、风俗之不厚,何足虑哉?信乎!邈乎!其无以议为也。三代以降,礼教之化,不行于天下久矣。汉高承暴秦决裂之馀,以宽厚长者之风,成一代汉家之业,而宽仁一脉,亦足以和天下之心,故当此之时,风流尚厚,而至于耻言人过,则人心,不可谓不和,风俗,不可谓不淳矣。然徒借圣人中和之一端,而欲成久长之治,故其颓靡不振之人心,已为风化之大蠹,而竟不救王家僭窃之祸,则奚足与议于风教哉?汉、唐以来,固有号为稍稍知道之君,而或有大纲不正焉,或有万目不张焉。其于礼让风化之美,已失其施之之本,而犹不免媮激相倾之习焉,则不可为殿下今日道也。圣策曰:“予以凉德,止予甚悼焉。”臣捧读再三,不胜殒越于下。恭惟主上殿下,处丰亨之久,当大有为之交,以二帝、三王之道,会诸心,将三十年于玆矣,而其于礼让风俗之所当先者,其所以维持作养之功,无所不用其极,则是宜道洽政治,风淳、俗美之候,而奈何为士者,不务圣贤光明、正大之学,而曲执私见,各怀贰心,至于朝廷之上,纡靑紫者,漫不知同寅协恭为何事,而好恶不一,是非不明,论议之际,莫适所从,则此岂非人心之大戾乎?殿下之朝廷,可谓和乎?或有公心云扫,私意星驰,私相榜标,竞尚欺诬。好侠非君子之习,而今皆习之,贵傥非君子之尚,而今皆尚之;少不可凌长,而今皆凌之,贱不可妨贵,而今皆妨之,此岂非士习之大病乎?殿下之风俗,可谓和乎?子之天地者,父母,而或有手刃者焉:奴之服事者,家主,而或有戕杀者焉,吏胥者,事于官者也;而图之者有焉,妻妾者,养于我者也,而谋之者有焉。此岂非人伦之大变乎?殿下之民心,可谓和乎?呜呼!以此朝廷,欲成礼让之风,不亦难乎!以此民心,欲致风俗之善,不亦难乎!相让之美,何独行于唐、虞之朝廷,而独不行于殿下之朝廷乎?可封之俗,何独行于唐、虞之民心,而独不行于殿下之民心乎?是岂人心之和,独丰于唐、虞,而独啬于于今之人心乎?朝廷者,士类之本,而朝廷而如是,无怪乎士学之不明也。士类者,万民之望也,而士类而如是,无怪乎万民之不和也。臣尝居百执事之后,而私究其故,欲言者久矣。殿下之言及此,天地神人之福也。臣谨按《书》曰:“受有臣亿万,唯亿万心;周有臣三千,唯一心。”以是论之,天下之人心,固不可不一,而朝廷之人心,尤不可不一也。一之之道,其不在于和之乎?朝廷失和之本,臣不敢知,其来有由乎!昔在废朝,一国之人心,同于厌乱,而自殿下,拯溺救焚之后,一国之人心,同于好治,式克至于今日休。臣不知朝廷之不和,起于何道,而成于何事也。呜呼!今之朝廷之心,抑不知其几亿万心耶?不忍言也。窃观今世之立朝者,自以为同道为朋,各怀偏党之见,不以邪正、消长,为国家治乱之大虑,而患得、患失之念,常存于中,故互相排斥之不暇。不知衔冤于散地者,为他日治乱之一机,岂不寒心于有识哉?殿下若于此,小坠不正、不公之手,则殿下之朝廷,恐不止于不和也。臣闻《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天地可位,而况于本厚之民生乎?万物可育,而况于本和之人心乎?以中和之道,建皇极之德,而先定其好恶、是非之天,其于人物之进退,不以一人之言,有所轻重于其中,而使己之好恶、是非,不戾于本心之权衡,则朝廷之士,亦皆以殿下中和之德,为无偏、无党之会极,好恶可一、是非可定,朝廷庶可和矣。朝廷既和,则济济相让者,古有其礼,而今岂无之乎?比屋可封者,古有其俗,而今岂无之乎?论议不可不争,而竟不能不归于和;是非不可不分,而竟不能不归于和矣。况乎比而不和者,小人,则好侠贵党之习,其可不改之乎?少长、贵贱之分,乃天之所序,则凌长、妨贵之风,其可不革之乎?父子之天、夫妇之义,终古未尝泯灭,则一人彝伦之不幸,岂不化为善治乎?奴之于主、吏胥之于官也,上下之分,亦源于天秩之定礼,则一时尊卑之不幸,岂不化为善俗乎?只虑朝廷之不和耳。臣故以数者之弊,生于朝廷之不和,而朝廷之不和,不知任其咎哉?《易》曰:“观我生,观民也。”殿下何不观万民风俗之美恶,而观其朝廷,观其朝廷之不和,而观其在己乎?禹之戒舜曰:“和衷哉!”臣益知朝廷不和,为朝廷之大患,而救朝廷之病,无如和朝廷之心也。殿下欲闻其致和之本,则宋臣子朱子不云乎?“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小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矣。”为人主者,苟能和一心之全德,而使天下人民,皆归于王道荡荡之中,则比如天地一元之中,宁有一物之不和其性哉?伊尹曰:“躬曁汤,咸有一德,克享天心。”由是观之,人主和德于上,而大臣和协于下,乃所以和之之道也。今者务得如伊尹之元圣者,使之居天位、治天职,而同寅协恭于廊庙之上,则日宣三德、六德者,亦不过泰和陶冶中之一物,而百僚师师,同底于治。和气薰蒸,透彻于天地之中矣。人心之和,至于如此,则礼让风俗等事,特治化中緖馀耳。何足虑哉?圣策篇终之问,尤有戚戚焉。臣不识当时之务,安知朝廷之事哉?臣尝读汉臣董仲舒之言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愿以是说,仰塞圣问之万一。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十一月

11月1日

○癸亥朔,上御思政殿,试文臣制述。都承旨郑百朋启曰:“昨日讲书不通者,今日制述时入参乎?敢禀。”传曰:“虽不通,无关于计划,皆入制可也。”上曰:“今日所制,以说与古诗,出题。”

○试官金安老启曰:“一日出三题,虽作二题,不作一,则是与不成篇同。其制稍有可用者,不可用也。”上曰:“祖宗朝,登俊试、拔英试,乃一时劝励之事。其时,勿论堂上、堂下官,试才,今之试才,与他试才不同,众体俱制,各别名科,资穷者,升堂上,于卿等意何如?”试官徐祉曰:“若名科,则其初不可抄出,而试之也。”上曰:“文臣则大同试取而已,武臣则但令资穷者,试之而已。”都承旨郑百朋曰:“祖宗朝有登俊、拔英试,今之不宜立科者,抄试故耳。”上曰:“如劝奖,虽赏而已,亦可也。”

○庭试居首宋㻩,其次金祺、尹丰亨、李滉、许沆,各加一资,洪暹、赵仁奎、黄宪、李瀣、朴忠元,各熟马一匹,黄琦、丁焕,沈达源,各半熟马一匹,吴洁、南世杰、郑础、李敬长,各儿马一匹赏赐。

○传于政院曰:“昨日金安老启云:‘训链院取才时,则禁人而射,故无中伤,平日习射,则横射、逆射,而杀人者多,或矢入人家。’今后取才时外,私射一禁,虽取才时,使矢不得入人家可也。此意言于兵曹。”史臣曰:“安老之家,在射厅傍。欲移训链院,又欲禁人射,以便其居,以此来启。其托于可欺之方,而济其私甚矣,无君之心稔矣。” ○传于政院曰:“检阅罗世纉,不可在职,递差。”

○谏院启赵德寿、尹珷、黄纯事。答曰:“赵德寿事,如启,馀皆不允。”史臣曰:“珷,年不甚老,亦非残劣人也,军资非剧地。珷,椒族。盖金安老方用事,自以为羽翼东宫,日夜摈抑尹之任门党为事。今者谏论如此,院中必有承望安老风旨者,诬构以论之也。” ○夜,流星出五车星,入毕星,状如甁,尾长五六尺许,色白。

11月2日

○甲子,罗世纉招辞曰:“臣以成均馆学谕,得除艺文馆检阅,叨入密地,近侍天颜,圣恩罔极,常怀过灾生,日夜恐惧。去十二月二十三日,又参庭试,圣策,首以崇礼让、善风俗为问。妄意以为:‘凡对策,必随发问之意,推演成篇。礼之用和为贵,故遂以和之一字,立一篇大旨。圣策又有士学不明,人心携贰。朝廷之上,无同寅协恭之美;论议之际,有是非相轧之势。背公、朋私,标榜为诬。好侠贵党之习渐兴,凌长、妨贵之风日滋。衣冠士类之尚尔,况无知之氓乎?等语。臣寸晷之下,以免曳白为务,仰尘圣问,不觉言之至此,以同道为朋,各怀偏党答之。小人被论失志者,不惩己志,常怀怏怏者皆是,故散地衔怨之语,欲固朝廷防奸之道。大抵,抽出圣策中发问之意,偶然答之,万无阴护散地之人,谋陷朝廷。臣出身未几,荐为史官。一身荣幸无比,荷恩如天,朝廷之许臣亦极,心诚感念,图报丝毫之不暇,岂有怀邪伺隙之心哉?”命时推照律。

○谏院启,尹珷、黄纯及文臣廷试优等五人,各加资。“居首宋㻩则陞堂上例当矣,之次尹丰亨、许沆,则为通政未逾年,又受二品加。此虽劝奖美意,人君爵赏,则不可如此猥滥。猥滥则人多有侥幸之心矣。尹丰亨、许沆,请代授。虽代受,赏格则至重。祖宗朝虽有廷试,赏格等事,未有猥滥至此,故敢启。”答曰:“尹珷、黄纯,不允。文臣廷试加资,其中为嘉善者,予非不量为之也。初意以为,入格者全数,各加资矣,恐有物论,且或纷扰矣。且其间堂上官,多入为嘉善者多,故五分以上,加资而已。祖宗朝及反正以后,虽有廷试,或制一二首,而行赏格,岂若今时连七日,众体俱制者乎?其人勤劳至多矣,非不可为嘉善矣。一时赏赐代授,于事体不当,故不允。”史臣曰:“是时许沆之为堂上,未十朔,虽或见论,亦未为害,然时有愤怒于见驳,深致怨恨于论者之言。识者知其不终。”

11月3日

○乙丑,义禁府郞官,以判府事即金安老。之言,启曰:“驾前上言者扰乱,八郞官皆随驾受之。令上言者,皆跪呈,见其名与状中所书,合则受之,其人付诸假郞官,则滥伪不紧之状,自无矣。”答曰:“别监受上言之时,或自抽袖中而置之,或潜结南罗介缨子,或牵马陪等,杂投其中。如此之人,郞官随而禁之,若得其人,则痛绳之,惩一而警百。”史臣曰:“安老之禁呈上言,惧人之诉己恶也。防人之口,犹甚于防川,况能欺人之心乎?” ○台谏启前事,不允。

11月4日

○丙寅,传于政院曰:“世纉制策误作,以眩乱是非,谋陷朝廷论启矣。然文字间事,不须罪之。过惩则必有后弊,只杖一百、赎、告身尽行追夺。”

○上,平明,幸慕华馆,观习阵,兼试武才。

11月5日

○丁卯,政院启曰:“昨日昌德宫入直军士五十馀名,当出,而递代者,不入,故不及出矣。昨日还宫时,尚早,而不即交代。请推卫部将。”传曰:“可。”

○下禁府推案于政院曰:“此龟年事也,相斗而杀人者,法当代死。此则见其主为亡终即宁山君妾,见杀者。所窘辱,而救之,故致此。凡臣之为君、奴之为主,其事一般。宜议于启覆之时,然予明知是非,故欲减其死。来八日,两相韩效元、金谨思。会于阙底时,收议以启。”

○坡原府院君尹汝弼启曰:“来初八日仲朔宴,令以亲功臣为班首,先群僚进酌。臣所当行,但首相当为班首,臣先进酌未安。”传曰:“他宴则政丞当先进酌,此则功臣宴也。其勿辞。”汝弼,即国舅。子任,时判兵曹,以他事在傍,颇有矜威之色。 ○弘文馆来启曰:直提学蔡无择以下。“臣等见罗世纉之策,言极凶邪,大关朝廷。其措心设计,至为惨酷。此非一朝一夕偶然而发,必有所自。其倾邪情状,自上明烛,快示好恶。此朝廷之大幸,物情孰不欣庆?其所谓含怨于散地等语,及邪论所从出处,所当穷讯取服,明正定罪,而遽命以时推径照,如此紧关重罪,岂可以时推照律乎?若如此开端,则非但受罪者,必有后辞,异日之弊,亦岂少哉?请取服定罪。及其未照,宜有言者,而未闻,故臣等敢启。”

○台谏启曰:“罗世纉之罪,所关至重,而不取服,径命照律。且以制述而重论,则恐有后弊,至于末减。世纉非如儒生之类,以近侍之人,咫尺天威,多作恐动之语,眩乱是非,谋陷朝廷,其阴邪极矣。其可诿以制述,而轻论乎?请穷推取服定罪。”又启前事。日未午间,两司到台谏厅,未启事,及弘文馆启后,两司始启。未发落,两司闻弘文馆所启,有宜有言者,而未闻,故敢启之,语出在阙门之外。答弘文馆、台谏曰:“罗世纉对策之辞,于科次日,试官等曰:‘此论不正。’大概闻之,未暇观之,后详观之,非徒立论不正,多有妨害之言。当示好恶,故议于试官,令勿更试。又因台谏之言,推之。予意以为,世纉可痛治,然以外方寒生,不知是非,而妄论矣。人君亲试之后,摘其策辞,刑讯士大夫,穷治大罪,恐有后弊。酌定其罪,事体为当,故命照律。杖一百则赎,而告身尽行追夺。虽止此,足以示其失,而惩其他。世纉若有计谋,岂必发于策哉?必是新进之士,不顾是非,而妄论明矣,不齿士版亦足矣。世纉虽不足惜,因文辞以罪,奈事体何?馀不允。”史臣曰:“先是,罗世纉之罪,只发于文辞之间,自上特命照律,只以杖一百赎,尽夺告身,而放之。至是,两司及弘文馆,皆论其不可止此,欲穷治,而明正其罪。观其意,殆欲置之死地焉。赖圣上尚曲加怜恤,未有刑讯之命。” ○政院启曰:“台谏以弘文馆所启逼己,故不在台谏厅,而出于门外。答教何以为之?”传曰:“徐传之。”

○传于谢恩使李亨顺等曰:“先来通事出来时,凡中朝事,随其闻见,各别抄启可也。且平安道军马,以赴京之行,所载太重,故日渐凋弊云。宜各检察,勿令重载。”

○政院启曰:“台谏以弘文馆之言,出于门外,仍皆退去。何以为之?”传曰:“台谏非以弘文馆之言,为逼己,而辞退也。启事之后,无端退去,故予虑其更入辞免,而令徐传答辞耳。今欲命招,则未有辞免之事。政院可令书吏,私通是意。非予所处分也。”又传曰:“弘文馆所谓,及其未照,宜有言者,而未闻,故敢启等语,虽似逼于台谏,然非指斥言,故不答耳。若以台谏为非,而驳之,则予亦宜有所答,而此则不然。台谏无乃以为驳己,而疑其见递,故退去乎?明日,乃拜表也。朝廷大事,不可进退,其问以启。罗世纉事,两司虽欲启之,昨有行幸,何暇启之?”政院即招两司书吏,问而启之曰:“退去之意,不可知矣,然明日皆早来。虽不入台谏厅,当于西门外会议。”云。

11月6日

○戊辰,大司宪沈彦庆、掌令郑万锺、申瑛、持平林鹏、金遂性、大司谏朴洪鳞、司谏河继先、献纳全公侃、正言郑希廉、吴世祐启曰:“臣等于昨日,被论于弘文馆。知不可在职,终日待命,至今未有递命。常时则退在待命矣,今日有拜表,退而待命未安,故诣阙待命。臣等决不可在职之意,自上已知之矣。请速递之。”传于政院曰:“昨日弘文馆,将罗世纉事论启,后云:‘及其未照,宜有言者,而未闻。’予闻之,以为偶尔也。今则台谏以逼己辞之。弘文馆驳台谏乎?语势偶尔及此否?宜速问于弘文馆。”弘文馆正字任说启曰:“罗世纉事,所关至大,不可以时推照律。有言责者,趁其期会,启达可也。定罪已过数日,未闻有言者,馆中之意,谓便,故启之。”答曰:“弘文馆若显驳台谏,则不必问也,不显然论启,故问之。启意知道。”

○传于政院曰:“昨闻弘文馆启罗世纉事,又言曰:‘及其未照,宜有言者,臣等未闻,故启之。’言势虽逼于台谏,非为显驳台谏,不可遽递,故不命递之。今台谏来辞,弘文馆所言亦如此,将何以处之?且世纉策辞,试官于科次之日,言曰:‘立论不正。’大概闻之,后详观之,其言多有害。当示好恶,故勿令更试。又因台谏之言,令诏狱推之。观其招辞,海隅寒生,今八月上京,不知是非云。若如是,则无异于狂生妄言。人君亲试,摘其策辞,刑讯士大夫深治之,虑有后弊,乃命照律,酌定其罪。不齿仕版足矣。不可刑讯士大夫,至于殒命也。如是足以示其失,而惩其他。世纉虽不足惜,后弊可不虑乎?予意则如是也。不知大臣之意何如?其速收议于政府。”

○右议政金谨思。右参赞柳溥议曰:“台谏既已被驳,势不可在职,而今临大礼,亦不可无台谏。不得已亟递,差出新员行礼。罗世纉邪慝情状,物论骇愕。除时推照律,穷讯取服,尽得其情,酌定其罪。”传于政院曰:“台谏可尽递。拜表事急,速出台谏。四品以上官,即令肃拜后,随班可也。罗世纉推案,改付标以入。”刑推依允。史臣曰:“无择倡之,谨思和之,凡所议论,必相终始。彦庆、洪鳞之故迟不言者,必有深意,寓于其间,非惜世纉之死也。台谏辞避,或先、或后,各自有言,不相统摄,必以金亹之未来启之。其出入、进退,不可无此人,而有重于其类,亦可见矣。亹与其友洪佑世相从。佑世必迎入寝房,以其妾行酒。亹悦其妾,构虚无之说,杀佑世纳之。其恶不忍言也。” ○传于政院曰:“昨日城上所,申瑛、郑希廉启事后,虽被弘文馆论启,台谏之体,则宜启其被驳。不可在职之意,而退去,无缘退去,使答教中滞。虽不推考,必有物论,政院其知之。”

○以吴准为司宪府大司宪,尹丰亨为司谏院大司谏,柳世麟为执义,黄孝恭为司谏,郑世雄、黄琦为掌令,李颐、权应昌为持平,任弼亨为献纳,许温、赵士秀为正言。

○谢恩使李亨顺如京师。走回人降敕及本国漂流人万珠等十三名,发还故谢恩。

11月7日

○己巳,御朝讲。上曰:“罗世纉,初意以为:‘可刑讯,更思之,侍从之人,以策辞刑讯,若不易服,则或至殒命,故命照律。初不知至于死罪也。若是死罪,则禁府宜更取禀,不为取禀,禁府之误也。台谏虽被驳而递,实无暇启也。”其照律之日,乃行幸之日,故传教如此。知事李思钧曰:“世纉皆已承服,而不服,必有所自之言矣。”上曰:“必有所自之言,乃谓有所蓄之情乎?此人非但士类,乃为侍从之臣。不料罪之至于死也,更料之,果如人言。”大司谏尹丰亨曰:“世纉本心邪慝。非一朝一夕之发,乃蓄谋之致耳。”侍讲官蔡无择曰:“昨者前台谏,于世纉之事,未照律前不论启,臣等之意以为未便,故启递,致令朝礼顚倒,臣等之误也。世纉之策,非文字间,语势偶然及之,必有所自。所关至重。有言责者,宜即论启,而迫于公论,黾勉从事。机关重事,视为寻常。世纉非外方寒生,不知事理故也。世纉虽曰草茅贱士,京外皆闻其名,推荐为侍从,岂曰草茅之士耶?臣等观世纉策辞,以不和起头,而邪慝之心,发于篇末。文字之间,其曰:‘受有臣亿万,惟亿万心,周有三千,惟一心。’纣则暴虐无道,众叛亲离,故人人各自以为心,堂堂圣朝,上下一心,岂有如是事,而敢为此言耶?其招辞曰:‘语势幸及于此。’云。然非一朝、一夕之故,乃邪慝之心所发尔。”上曰:“观其招辞曰:‘海隅寒生。’予意微贱之人,不知事体,故然尔。岂知邪慝哉?”无择曰:“世纉虽海隅微生,拔为侍从之臣,岂诿之于寒微,而不穷讯耶?前者李宗翼,愤不得志,为妄言,然乃狂悖之事尔。今者世纉之事,有甚于此。若不穷讯得情,则后无所惩。小人情状,一言而显。若正人、君子,则虽失意,恬不为怨,而禄位怨等语,必扶持散地之人。散地之人进,则必为中毒之事矣。前台谏,论启可也,而视为寻常。自上烛知邪慝之情,乃社稷之福也。”上曰:“昨昨弘文馆之驳台谏也,城上所退在于西门外。若显被驳论,则可退去,而不宜退在于西门外也。”领事金谨思曰:“世纉常时所怀邪慝,故心发于言也。”无择曰:“秉史笔者,记是非,当出于公。亲试对策犹然,况人所不见之史笔乎?”丰亨曰:“近者不择史官,故如世纉者为近侍。当初物论以为不合,其终至于此耳。”无择曰:“史官冗杂,乃乏人所致耳。前者史官,以朝廷公论荐之,重史局也。故史官有阙,广采众论,而为之。今则但知其充数,唯其所知者荐之,若一家之事。非徒赵德寿也,史官多有不合之人。凡史官,万世所取信者也。前者,春秋馆堂上及政丞,以为未可苟充,故择差事,已有传旨矣。凡史官,记是非、善恶,出于至公可也。今则各以己意书之,故是非顚倒。凡书宰相之卒,时政之事,公论尽灭,不择人故也。”

○柳溥、柳灌禁府堂上也。启曰:“罗世纉照律,当以一罪取禀,而不及取禀,待罪。”答曰:“侍从士大夫,不宜刑讯,故命以时推照律。予未知为死罪,禁府亦未知故耳。勿待罪。”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吏曹判书金安老启曰:“四馆官员别荐事,前于廷试时启之,则自上可之,而犹未蒙成命,故再启。大抵阙员、乏人,未充者多。如正言、兵曹佐郞拟望时,每为乏人,南行官,或易迁叙,而四馆官员,反以正科出身,只于两都目迁转,故或至十馀年不出,有乖于事体。顷者有以躁进防之,若人多则不必数荐,乏人之时,岂以其躁进防之乎?随时变通可也。且弘文馆阙员甚多,如此之时,可不别荐乎?七品以下,如注书、说书等官,度其久近,并迁而用之似当。”传曰:“前者,政丞等以为未便,故不即命之,政丞未便云者,谓非如此乏人时也。弘文馆官员并七品以下,次次迁转,注书、说书等官,吏曹亦可斟酌为之也。”安老以江原道观察使启本,启曰:“原州残弊。苏复间革判官及鄕吏、官奴,以公私贱为妻妾所生,从父役两事,皆大事。请收议于大臣处之。”传于政院曰:“招政府郞官,收议以启。”

11月8日

○庚午,上御勤政殿,行功臣仲朔宴。赐功臣及子孙鄕表里。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11月9日

○辛未,右议政金谨思以禁府推案启曰:“郑忠贞婢龟年,为本主,自服其罪,其事可贵。前者亦有如此事,江宁正奴,为其主,自服而死。殿下反正后,以义奴旌门。今者龟年事亦贵矣。且于郑忠贞刑讯时,痛之如父母。禁府堂上言之,故臣闻而启达。且原州革判官及鄕吏、官奴,嫁公私贱所生,从父役事,皆似不当。然请令该司磨链。”答曰:“龟年活主自服,其减死。原州事,可下户曹,使之回启。”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左议政韩效元、右议政金谨思、左赞成金安老、右参赞柳溥、礼曹判书柳灌、参判姜征、吏曹参判沈彦光、礼曹参判柳润德、大司成尹安仁,会议于宾厅,以儒生劝学节目,入启:“一,儒生虽在学宫,若不藏修,亦无实效,须令日日听讲,师长有故日外,苟非听讲之日,则勿许为圆点。一,儒生所读书,逐日为书徒,每月季,进呈于礼曹置簿,不时轮回,抽栍摘奸,或亲临、或命官,或讲、或制、或岁抄、或半年,通考其分数多少,优等者,或给分、或直赴,临时特施赏格,不通者,施学罚。一,择实学精通,堪为教诲者,为师长,专委教训,勿差他官,如祭执事及他务,并勿差定。考其儒生勤慢、通不通,凭考殿最,其中勤慢异等,别加惩奖。一,式年及八道儒生大举别试外,有不时试取,则须以就学听讲日数多者,方许录名,试取日数多寡,启禀酌定。春秋儒生课试,亦以在学儒生试取。一,庭试及不时试取,或为生员、进士,或为及第。一,居馆儒生有才学者,自当以科举取之,生员、进士中勤于就学,屡举不中,年至四十者,令成均馆,每一年荐报四五人,南行相当职叙用。一,名为儒生,而不就学者,一切摈斥,不许赴试。一,摘奸时,虽逢点,若无平日赴学听讲之勤,则勿许试。”

11月10日

○壬申,政院启曰:“报漏阁,玛琉皆所入,玛琉,尚衣院无有,而贸于市里,亦有弊。闻安州产此物。此物至坚不易造,自今始造,可及矣。请下书采纳何如?”传曰:“可。”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11月11日

○癸酉,传于政院曰:“罗世纉,以朝廷物论,推之矣。但其所供云:‘凡议论,闻之于朴祥矣。’大概已服,虽其辞推于已死之人,其罪则自在其身矣。有司以其推于死人,而不服其实所闻者,请加刑,是矣。然士人数多加刑何如?其招政府郞厅,议大臣以启。”

○传于政院曰:“李荇今死于配所。其检尸状云:‘髯中稀白,又云暂白。’常时流配之人,必检尸者,欲知其存殁,又虑其有奸伪耳。李荇之多髯,予所知也。检尸状以多为中,于髯之中,有稀白云乎?抑髯乃中,而且稀白云乎?行移问之可也。”史臣曰:“荇以能诗知名,典文衡迨十馀年。性不喜色,少所营为。然所见偏、浅陋,凡人之好古乐善者,指以为浮妄。为相之久,无所建明,而顾多固执,卒以致败,羁死谪所,以至于官检其尸,有同匹夫、贱隶之死,惜哉!”又曰:“荇以安老为其友也,吹之于谪中,板授而入之于朝。及其专擅凶悖,而国事日非,荇始悔之,与大臣谋去,而举动草草,迟回不断,忽为安老之所觉,使其爪牙,击屏遐裔,竟死羁旅。以伤病脱落之髯,终致换尸之疑,以曾经台府之人,检考已死之身,其为羞辱极矣。是虽荇所自取,不过为疏迂之失,时论惜之。” ○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曰:“前者明川人,执县监芮仁忠,以告于安边府使李莱。以部民缚其主倅,大关风俗,事甚骇愕,而莱视为常事,反给守直军,缚送邻官。不识事体,暗劣无比,不可一日在官。请速罢。内资寺正朴稠,人物庸暗,不合长官。请速递。”皆不允。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1月12日

○甲戌,义禁府囚人罗世缵上言曰:“人情莫不畏天而严父,当忧患疾痛之极,则未尝不号天、号父。岂可以此为亵天,而慢父哉?此人之至情也。今臣当在缧绁之中,垂死馀喘,势已切迫,则君父之前,不容默默待死。臣本以远方贱士,筮仕才至数月。至于朝廷时议,有何闻见,而知之乎?适忝廷试之选,得承大庭之对圣策,特举时弊,发为问目,臣之妄意以为,凡对策,必随发问之意,而推演成篇。是为得策之体。臣之所谓同道为朋者,所以对圣策,所谓好侠贵党之问也,而圣策以为:‘指朝廷为朋比者。’岂小臣之心乎?臣之所谓各怀偏党之见者,所以对圣策,所谓人心携贰之问也,而圣教以谓:‘排公论为偏党者。’岂小臣之心乎?臣亦以衔冤于散地为言者,大抵小人之心,若以被论失志,则顾无惩恶之念,而潜怀嫌怨之心。若或少坠于不公、不正之手,而稍开小人之路,则邪正、消长之患,真可畏也。故臣恐殿下或少懈于防奸之道,而发此言也。臣之志,则本在防微、虑远之计,而不能洞达于圣览,以谓阴覆散地之人。臣之悯恳滋甚焉。彼在散地者,皆已得罪于朝廷,而无智愚,皆知其罪,彼何预于臣,而稍有阴护之心乎?凡小人之为不善,必自含愤之地;而或以父兄失职,或以在己被驳。今臣之父兄,皆以书生早死,臣以成均学谕,荐为史馆,则一身荣幸之无比,而圣恩罔极。朝廷之待臣,可谓至矣。臣虽不肖,常以感动于中,而图报丝毫之不暇,谋陷邪心,何自而起乎?臣稍有阴护小人之心,则反以衔怨斥之乎?夫谋陷者,乃小人阴柔孔谲之计,而臣实有谋陷之志,则大庭之下,以此为对扬休命乎?凡人之或上疏、或论启者,此非一日之虑,而果为有情。今臣长入史局,不意叨承圣策,寸晷之下、仓卒之际,恐不得成篇,虽有文字之误,势不可裁择,而至此也。臣亦岂不知其罪乎?但本于无情。其时二十人之列,外方鄕生者,唯臣一人而已,实不知时事也。殿下以时弊问之,而臣以无情对之。以无情之罪,而蒙有情之罪,竟不暴露于杖下,则臣当分死,圣明之下,恐有一夫之不得其情也。夫欲生者,人心之至情;好生者,人主之大德。故《书》曰:‘宥过无大,罪疑惟轻。’伏愿殿下潜心焉。臣早失父母,既不得致孝,唯知读书,窃以忠君自期,然顷在草野,只念君臣大义,及在侍从数月,乃知君臣间,不啻父子之情,故由是益感激,自以生当委身,死当结草,默许私心。今遭意外之祸,恐不复见天日之光表,埋此志于地下之冥冥也。臣素多疾病,风寒满体,一发残喘,死亡无日。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伏愿少垂怜察焉。”

○罗世缵再招加刑二次。曰:“臣去戊子年,文科出身,即除罗州教授。朴祥适为牧使,常谓我曰:‘己卯诸人,虽以君子自处,所为多失。然沈贞之排斥太甚。己卯之人,亦岂善类?而置之散地,岂无憾恨于其间乎?臣常时意谓己卯之人,为沈贞排斥,而衔怨。沈贞亦以罪恶被死,阿附群奸,失其窟穴,衔怨亦甚。今者己卯之人,稍有复叙之端,若于此时,阿附之徒,并得收用,则互相排斥,恐有甚于前日,而为治乱之机,故适承亲策,以此答之。不惩己志,常怀怏怏者皆是,故散地衔怨之语,欲固朝廷防奸之道。大抵抽出圣策中发问之意,偶然答之,万无阴散地之人,谋陷朝廷矣。出身未几,荐为史官,一身荣幸无比,荷恩如天,朝廷之许臣亦极,心诚感矣。图报丝毫之不暇,尤无怀邪伺隙之心。”上命收议于三公。左议政韩效元议曰:“世缵策辞至为骇愕,固当穷推定罪,以快众论,但士大夫数多加刑,今当冻寒,或至殒命,恐累圣治。况大概已承服,臣意以为,以此罪之,亦可惩一而警馀。”右议政金谨思议曰:“世缵以已死朴祥所言,据以为说,情似巧伪。然大概已服,而以其所服按之,则自当有律。除加刑拟罪何如?”传于政院曰:“大臣之议同。世缵除加刑,以已服之辞照律。”

○宪府启赏加改正事,依允。谏院启李莱、朴稠事,不允。

○圣节使宋叔瑾,还自京师。

11月13日

○乙亥,谏院启前事,不允。

11月14日

○丙子,司谏黄孝恭启曰:“臣于昨昨与昨日,以忌日在家。昨昨见罗世缵招辞,衔怨于散地者,为己卯之人。又云:‘若于此时,阿附沈贞之徒,并得收用,则互相排斥。’其言至为巧伪,与传旨及其策辞之意相远,而禁府以为大概承服。此为未便,故简通于同僚,同僚见臣之,昨日会坐,议答于臣曰:‘供辞与策辞,不甚相远。大概已承服,欲待照律发落更议。’云,而不见臣之答简,遽即罢仕,且今日欲不为坐起。大抵论议之间。各有所见,或可或不可者,要归之中正,不必苟同,然不见臣答简,则臣议论不毕,而遽即罢仕,且翌日不欲坐司,使欲无后议。是不有臣议也。城上所以他所启诣阙,见臣答简,今日始欲坐司。台谏之进退,不可苟且。且此必有后弊,而亦由于臣之庸劣,不为同僚所与之故。请递臣职。”答曰:“世缵所招,衔怨于散地者,当今被罪衔怨者也。岂谓久年己卯之人哉?司谏之言是也。大抵谏官议,可否未毕,遽即罢仕,翌日又不欲坐司,自有公论矣。司谏则勿辞。僚员皆失之。是非须自上明定,后无他议,故如是云。以世缵文势观之,衔怨散地,互相排斥者,指当今之士林也。巧辞不直,所当加刑,然其罪则无轻重,故已令议照也。是非正而后可,司谏是而他官非。非者递之可也。”

○孝恭又启曰:“以臣庸劣启之,而至于递同僚,至为惶恐。人君用刑,虽小罪,必须推得其情而后,按律罪之,则受罪者无后辞,物情亦为明快。况用重律而加大罪,定当时之是非,为后世之议论乎?世缵策辞,甚为巧险,所谓一言可以丧邦。有识莫不寒心,而其称承服之辞,指衔怨于散地者,为己卯之人。又曰:‘若于此时,阿附沈贞之徒,并得收用,则互相排斥,有甚于前日。’云。其辞亦甚巧饰,其与传旨及策辞,甚为相远,而以此为得情承服,不亦谬乎?得无实之供,遽以为承服,而照律,则失刑莫大,物议郁抑。非但资当世伺隙者之鼓喙,而后世之疑,所难解也。请依传旨更推,得情定罪。禁府若已允加刑之请,而所供者,与传旨不同。则当依法栲问,例也。其所言,不可不启,则当录之于刑问后招辞,论以饰辞,而启禀之,则犹或可也,今则取不合传旨,及其策辞,而巧饰不实之辞,乃曰:‘大概承服。’使允下之刑,废而不施,岂推官理囚得情之道乎?请并推禁府官员。”传曰:“世缵策辞、招辞,传旨各异,更推问其推案,还入可也、禁府,如启推之。”

○谏院启前事,不允。

11月15日

○丁丑,传于政院曰:“安边府使李莱,以守令久被驳论,可罢。内资正朴稠,亦可递也。”

○以许沆为承政院同副承旨,黄士佑为弘文馆副提学,梁渊为司谏院大司谏。

○进贺使吴准,还自京师。

11月16日

○戊寅,御夕讲。

○传于政院曰:“今见进贺使闻见事件,广宁摠兵官,人情物件许给时,彼曰:‘我以汝国敬事朝廷,人物刷还之事奏闻,故如此降敕。’云。今去谢恩使,不知此意而去,若复发如此之言,则当以多谢答之,以所持笠帽、毛扇等物,给之可也。”

11月17日

○己卯,宪府启:“大司谏梁渊,前为承旨时,驳递未久,今为谏官。不可在职,请速递。”答曰:“如启。”

○弘文馆副提学黄士佑等上札曰:

君心有常,然后是非定;持论得人,然后公议重。若君心靡常,是非顚倒,持论非人,公议反轻。近来诿于乏人,例注苟充,颇有混冗之讥。且被论未几,或叙显秩,公论不重,甄别不明。此亦是非公论所关也。伏愿益坚圣志,已定是非,更加甄别,以重公论。

答曰:“今观上札,所论当然。大抵人心,操舍无常,更加坚定,是非不倒也。近者言官数递,岂尽合持论得人哉?予意常以谓,喉舌虽重,论思与言职尤重。近观以言职见罢者,补喉舌。是以不得其人。予意欲言于铨曹。”

○传于政院曰:“近者台谏、承旨数递,故注拟之时乏人,破东补西。喉舌之地重矣,论思与言职尤重。今观上札,君心有常,然后是非可定,指上而言也;持论得人,然后公论重,指铨曹而言也。以台谏为承旨,固有之矣,居承旨之任者,有可合于台谏者,有不合于台谏者。予未知古事也,居承旨者,有可合台谏者,则注拟事,言于铨曹。”

11月18日

○庚辰,传于政院曰:“昨者答弘文馆札子时,有一言未及教矣。曩者弘文馆论启罗世缵时,以谓世缵制策,非一朝一夕之发,畜谋之深矣。予以为,世缵若畜谋之深,则不宜发于大会之中矣。且其招辞曰:‘海隅寒生,今年六月上来,岂识朝廷是非乎?’士大夫不可以刑推。意外方寒生,妄发之言也。昨观札子,君心靡常,是非顚倒。且台谏大臣所启之言曰:‘世缵招辞,巧变饰诈之言。’以此观之,不无蓄谋,予未及详察也。言于弘文馆。”

○传于政院曰:“喉舌重地,论思言职尤重。昨日所教,非谓今之承旨,有可合于台谏,不可合于台谏也。外间有可为承旨,不合于台谏者。今在承旨,则可合于台谏者多。予不知古事也,勿论注拟何如?”

○吏曹判书金安老启曰:“昨日弘文馆札子,以吏曹用人之际,例注苟充。臣等岂尽知人乎?多有误事,心甚未安。敢辞。且用人之际,知人为难。近来乏人,故常员五品以上,注拟为难。况台谏全递之时,则尤难注拟,故不知而误用多矣,知而误用者,亦多矣。”答曰:“用人以为误者,反正后,至三十馀年,而我国人物乏少,故然耳。中原则一榜出身五百馀人,政事一年一度为之。虽一年一度,其间岂无不当之人耶?我国则政事虽数数为之,果如吏曹所启,用人岂可尽合于物论哉?虽有不合者,备望而已。予亦以为,备望之际,新为者可为交差,旧为者亦可更差。自上落点者,亦岂尽合于物论哉?乏人故,不得已而然耳。今观弘文馆札子,其曰被论未几者,指梁渊、金光辙而言也。此人有识之人,可改过自新,故落点耳。又曰甄别不明,非徒指吏曹,乃指上而言也。非吏曹之误,乃予之误也。且侍从喉舌之任重矣,论思、言职尤重。外官则有可为承旨,而未合于台谏者,今为承旨者,有可合于台谏者。勿论注拟可也。非吏曹所误,勿辞。”

○大司宪吴准、执义柳世麟、掌令郑万钟、黄琦、持平李頣启曰:“臣等见昨日弘文馆札子,则曰:‘持论非人,公议反轻。’又曰:‘颇有混冗之讥。’臣等不能任职,故指触而论驳。以言官,不可被驳而在职,请速递之。”答曰:“弘文馆本意,未可知也,其曰持论非人,公议反轻,重其台谏而言也。颇有混冗之讥云者,近者台谏数递,其间幸有不合者参焉。非驳台谏全数之事也,勿辞。”

○大司宪吴准等再辞。

○司谏黄孝恭司谏院与黄孝恭不相容,全数见递,故司谏独启。启曰:“今见弘文馆札子,持论非人,公议反轻,近来乏人,例注苟充,颇有混冗之讥。此,言臣不合言官之意也,请递臣职。”答大司宪吴准等曰:“台谏云以弘文馆直斥,不可在职,非指全数台谏而言也,其间疑有不合者在焉。当问于弘文馆。”

○答司谏黄孝恭曰:“弘文馆论驳台谏与否,当问于弘文馆而答之。”

○大司宪吴准等三启曰:“臣等被混冗之讥,决不可䩄然在职。设使非指触台谏而言之,近来有不合之人,臣等不能察之。以是见之,臣等不职之失已见。不能于职任,岂可在职乎?”上答之如前。

○黄孝恭再辞,以退待物论启之。答曰:“知道。”

○弘文馆博士朴从鳞来启曰:“昨日札子,非指触台谏之言也。史官及台谏注拟时,或有冗杂之士,故启耳。”答宪府曰:“今闻弘文馆之意,以注拟之误启之,非指触台谏之言也。常时台谏,论驳递之,尚可骚扰。况不驳台谏,而岂可递之?勿辞。”

○命招司谏黄孝恭,传曰:“常时台谏,退而待物论,则不招,例也,今特有下教之事,故招而言之也。今闻弘文馆所启,非指触台谏之言也,以其注拟混杂而言也。常时台谏驳递,犹可骚扰。况不驳之台谏,岂可递乎?勿辞。”

○吴准等四启曰:“弘文馆虽非指触台谏,乃指注拟冗杂。大抵注拟冗杂,臣等亦在其中。以此见之,不可在职。且注拟冗杂,而臣等不能察之,不能于职任,尤不可在职。请速递。”命勿辞。

○黄孝恭三启,亦命勿辞。

○传曰:“前者承旨,以武班交差,今者武班可当人有无,未可知也。其即以曺允武、张彦良、金铁寿等,拟入承旨望可也。”

○以许沆为司谏院大司谏,曺允武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11月19日

○辛巳,大司谏许沆启曰:“台谏所甚重,而长官尤重。须授历试之人,然后公论重,而朝廷尊矣。弘文馆所谓持论非人,公议反轻,此言甚当。臣庸驽不能堪任,况数年以来,长忝论思与言职?性本愚𫘤,不晓曲折,为人所忌怨,甚于他人。虽非以臣私事,而致之,亦缘小臣愚𫘤,而然也。今臣以愚𫘤,冒居重任,非但于臣重滥处之罪,深恐辱及于朝廷。请递臣职。”答曰:“弘文馆所谓持论非人之语,恐不合之人,杂置之而言也,非指近来,久为侍从台谏之人,而言也。近来台谏数递,故令吏曹,勿论承旨,而注拟于台谏,是亦公论,勿辞。”时,沆为承旨未五日,迁谏长故云。许沆再启,亦命勿辞。

○宪府启曰:“献纳元混,前为注书时,已有物论,不合谏官。请递。正言李蓂,素有物论,前为正言时驳递,今为言官不合。请递。司仆副正金汉老,前为平山府使时,多有不谨之事,物论非之,顷除长湍府使时,亦以此驳递。如此之人,不可汲汲陞叙,请改正。安边府使朴良俊、朔宁郡守尹伣,皆以年少,有武才武臣,今为内地守令。如此之人,须用于边方,请递。近来年少武臣,差遣内地守令,甚为未便。铨曹非矣。朔州府使权珍,除授后,已过五十日,本府未署经,边方大处,不可久旷。请递之。”皆依允。

11月20日

○壬午,谏院启曰:“罗世缵恐动上下,眩乱是非,谋陷朝廷。其心至为惨酷。况其供招,凶狡百变,诬引亡师,连缀不干,巧饰媚辞,欲覆凶计,与策辞各异,所宜详密得情,以定其罪,不可以照律同科,不究得其情。前谏官尹丰亨、任弼亨、赵士秀、许温等,自不能论执,同官通简,又不究竟论定,径罢衙仕,以沮后论,大失谏官之体。请捧传旨推考。史臣曰:”黄孝恭时为司谏,欲附会时事,身到金安老之家,听其指挥,翌日即驳同僚,又与许沆相为缔结,更论世缵。有识嗟咄,莫不唾鄙。“掌令郑世雄,受制于悍妻,失唱随之意,岂可为风宪之官耶?请递。刑曹参议金光辙,前为承旨时,以营为猥滥见递。叙于六曹,殊无惩戒之意。请递。军资副正朴稠,人物残劣,到处为下人之所侮,有钱谷佐贰之官,岂可以此人为之?请递。丰储主簿郑仁雄,朋友之间,多有邪谲之事,请改正。惠民署教授朴元谦,前为杨根郡守时,非但媚于权势,故杀无辜,居官不谨,使官库一空。其时不推考录赃,幸矣。教授虽微官,此人不可复齿仕版。请改正。”答曰:“前台谏尹丰亨等,如启。掌令郑世雄,递之。金光辙,以一时被论,不可永弃,弘文馆札字,被论未几,或叙显秩,必谓如此人也。递之。朴稠、郑仁雄、朴元谦,如启。”

○传于政院曰:“黔同、威化岛唐人起耕处,辽东大人,禾谷踏损,立标后,其人复侵入我地十五里许,捉鱼,问之则曰:‘欲为生理。’云。其渐可虑。此上国之人,不可威制,亦不可激怒。谢恩使欲知此发落,在平壤待之事,平安监司已启矣。须速令礼曹会议。礼曹若不得独擅,则议政府一同会议,速下书状于平安监司可也。且上国之人,不可威制,亦不可激怒,据法晓谕,若不听从,则各别处置为难,何以为之?”

○以韩效元为议政府领议政,金谨思为左议政。

11月21日

○癸未,命卜相。领议政韩效元、左议政金谨思,会于宾厅,卜相以启。是日,升拜金安老为右相。且议威化岛之事,礼曹判书柳灌,亦参议焉。启曰:“黔同、威化,其初迁延不禁,故至于起耕。今则防禁已定,使彼我皆不相通。然而彼人不听其命,侵入我地,冲火捉鱼,不可不禁。谢恩使带去通事李应星,差押解官,开说晓谕于辽东。”传曰:“如启。”

○大司宪吴准,以病聋辞,命递之。

○谏院启曰:“安边府使尹溪,素有物论,临民不合。请递。学官孙溥,残忍害伦之人,不可复齿朝列。请改正。”皆不允。

○领议政韩效元、左议政金谨思,在宾厅启曰:“臣等今日肃拜后,欲启承乏未安之意。首相虽循次而附叙,一次非轻,尤为惶恐。且置相,非以职次为之,须以物望称洽之人,为之,尤为未安。近来宰相缺少,耳目所睹,故未安之意,未敢启达耳。且东壁缺员久矣。金安老为赞成陞右相,东壁如旧全缺,甚为未便。请速择填何如?且前日齐陵行幸时,诸事已办,因有灾变未行。其时急遽间下问,臣等未能计料,乃以明春行幸启之。到今闻之,则沿途桥梁及柴炭郊草,虽以前备应用,数朔之间,雨水所损,存储无几。不得已凡诸具,责令改备然后为之,时方一路收备云。前虽未行,诸事则已备。又若行之,则是数三朔间,两度为之,其弊不赀。若停行幸,则预教之,以除民弊。且以日候见之,二月初生,则未及解冻,聚舟又难。又闻之,在前当春,无远陵行幸之时矣。必是早春则日气尚寒,稍暖则又妨农务故也。姑待来秋,以遵祖宗朝故事何如?”答曰:“三公次次升迁,例也。岂有不可乎?赞成两员欲并差,予意亦然。但难得其人。今政已差一员,尹殷辅也。后日更议大臣,可合物望者,选差可也。齐陵行幸,既考其例,太宗朝,三月十二日动驾,二十二日还宫。世宗朝,昭宪王后幸温泉,四月间也。成宗朝,三大妃幸温泉,亦三月间也。古例则远行幸,若必以三四月。其时有言,凡事简略为之,弊亦少矣。今则少有一事,侵民之弊多矣。予所云尔者,欲知古例故言之。古今异宜,不可效此,秋节似可。但来年过夏,则道路。桥梁,馆舍涂褙、假家把子诸缘,皆至改备,其弊不少。若退于秋,或农事不实,或明明年间,天使出来,则虽有故而停之,非特号令不一,必取人笑。若停于二月,则勿预退定,当观来年农事,更议可也。然民情若以二月为便,厌于远退之意,未可知也。速问京畿监司、开城留守,民情之便否,启闻后更议何如?”传于政院曰:“京畿观察使、开城留守处,须速下谕,来春若为,则谷草及诸缘,虽曰腐朽,犹可以用之,若退于来秋,则谷草储备,馆舍涂褙,皆不用,可退于来秋耶?可行于来春耶?所经各官民情,须速审问,启达可也。”

○以金谨思为世子傅,金安老为议政,府右议政尹殷辅为左赞成,沈彦庆为吏曹判书,黄士祐为户曹判书,许洽为吏曹参判,沈彦光为兵曹参判,权𫐐为司宪府大司宪,安玹为掌令。

11月22日

○甲申,传于政院曰:“罗世缵事,初讯后加刑启达时,自上意士大夫,数多加刑未便,问于大臣,大臣云:‘数多加刑殒命,则有累圣治。’故以时推照律矣。其后台谏议论各异,前台谏时方推考,今台谏则以邪论有关于朝廷,时方启请,故加刑矣。然大臣之议以为:‘加刑殒命,有累圣治。’以事观之,取服为限,数多加刑当矣,然幸至于殒命,则必有后议。然亦数多加刑耶?问于三公。”传于政院曰:“罗世缵事,议于大臣,大概已教之矣。然言语之际,恐或有差错,故以备忘记下之矣。初则以史官收议事,已教矣,然不紧之事招政府郞官,收议可也。其备忘记曰:

罗世缵事,前者大臣之议曰:”士大夫杖下殒命,恐累圣治。“此言是故照之。其后谏院,因此事各立,更请推之。此言至当,故更推。巧变之辞,三次已受刑讯,不服。以此事,前谏院被推。例加刑讯当矣,但不更议,而数多刑讯,幸殒命,则恐异于前议,若不加刑,则未取服,而不可照以一罪。不得已取服,然后照之。限输情加刑乎?前有议事,故更问,而欲加刑焉。

○领议政韩效元议曰:“加刑未安事,前已启之,已受三次。更欲取服,则恐至殒命。是在酌量,以示钦恤之意何如?”

○左议政金谨思曰:“世缵加刑未安事,前议已启之。世缵不须加刑取服,然后照以一罪也。已前所服,自有重律,在上酌论尔。限输情加刑,则恐妨钦恤之意。”传于政院曰:“大臣之意,已知之矣。世缵事,依大臣议得,照律可也。”

○右议政金安老启曰:“臣本性质浅短,学术鲁莽,前为六卿之职,有重论。其后朝廷,虽以臣无各别显然之罪,亦缘臣愚蠢,不识时宜,冒昧所致,岂料蒙恩,更为六卿之列乎?顷者累带重职,日复一日,恒怀未安。虽未蒙辞免之允,臣之未安之意,自上洞照。方深兢惧未安之际,亦有此僭滥之事。此任乃是百僚之长,为具之地,必以德望俱重者为之。若如臣者,苟充其地,则政府不重,政府不重,则朝廷不尊。须择可堪者为之。”不允。史臣曰:“安老本奸凶之一魁也。其为欺君、误国之状,昭载国乘,自有万世公论。但顺孙既死,安老继相,无敢谁何?国家政柄,不在国,而都在安老之手,终未见莽、卓之祸,幸矣。” ○谏院启尹溪、孙溥,答如启。

○执义柳世麟、掌令黄琦、持平权应昌启曰:“义禁府堂上,推考未毕,而昨日政,李思钧,注拟于吏曹判书之望,金安老又入右相之望,已下批。常时被推人,则宪府当移报吏、兵曹,而昨日,则以昨昨政,已移报,故更不报也。虽不更报,铨曹若不见毕推关字,则当不自注拟矣,而乃尔,非矣。然而臣等不能详察,更移文,待罪。”答曰:“李思钧,注拟于吏曹判书,而未授,金安老则已下批于右相矣。安老,大臣,不可迟滞,故下批矣,常时推考不紧,所任至重,则有时乎下批矣。吏曹则忘却为之矣,宪府则已一移报矣,勿待罪。”

○传于政院曰:“世缵事,议于大臣,以大臣议得照律事,判付矣。世缵事,其初刑讯时,自上以为:‘数多加刑士大夫,恐至于殒命。’问于大臣,大臣云:‘殒命则有累圣德。’故照律。其后台谏请穷推巧之辞,故加三次。大臣所议,不更问,而加刑,则殒命,必有后论,故今且照律事已下矣。所关之事,自上非不欲加刑也,不可以前事为是,而照律一罪。不取服而照律,亦不当。以此谏官或推考、或辞免,谏官前启,巧变之辞穷推云。今若照律,则穷推巧变之辞,亦不实;今若究竟,则必至于殒命。明日待开门,命牌于三公,一同会议于阙庭可也。”

11月23日

○乙酉,右议政金安老启曰:“昨日,臣以重任不可堪当,辞避,未得蒙允,而退矣。臣前为禁府时,罗世缵加刑已允,而不即为之,宪府推考未毕,又授右相未安。宪府亦以时推,不当注拟事已启,尤为未安,故今日未得参议矣。”传曰:“右相参议,果然似难矣。”

○左议政金谨思,诣宾厅议曰:“罗世缵事,昨已议之。世缵邪慝情状,必有渊源所自,而忍杖固讳。穷讯则必至加刑,加刑则势将殒命,士大夫毙于杖下,在所当愼。世缵已服之辞,亦不能掩其情状,以其所服决罪,亦可以警矣。”传曰:“左相议得之意,知道。当观其领相之议,而后发落。”

○领议政韩效元议曰:“世缵巧变之意,究竟之请,至为当矣。但数多加讯,则邪议所自,不易取服,而冻寒伤殒必至,故前日累次下问,已议启之。观其所招,则虽不直输其情,而邪慝之状已露,不可谓不取服矣。不须更讯,裁自圣断,以示钦恤之意。”传曰:“大臣反复议得,皆出于一,依议得为之可也。”

○谏院启:“罗世缵凶邪情状,与李宗翼无异,不可不详问所自。世缵较于心,笔之于书,其为计熟矣,而推问之际,巧饰掩情,重欺君上。情状邪慝,尤甚于初矣。岂可日寒,刑讯未安,诿以罪之同科,径照未输情之狱乎?有乖于用法,未洽于公论。况其策辞凶险,有目者所共见,必无异辞,而间或以谓无情之事,唱言者有之,可见邪论之有自,而佑之者多也。今不明得其实,则将见邪喙益鼓,终至于眩乱而乃已。自上钦恤美意,臣等岂不知之?然机关甚重。朝廷大计,不得不尔。请其所输之招,与策辞相合,然后照律定罪。”

○宪府启曰:“新及第李淑琮,于殿试,传书生员白仁豪、王导论,得参科第,物论喧播。取其试卷及成均馆儒生等誊书白仁豪所制抄凭考,则誊书全篇,间或一二字增减而已。国家科举之法至重,传书他人之述,滥参而登仕路,则非徒国家受欺于其人,科举之法,亦至不严。叔琮及第,请削夺。且凡以武臣为承旨者,将以养望,大用于他日,故必须以有才望者择授。同副承旨曺允武,别无才能。又无物望,不合喉舌重地。请速递。”答谏院曰:“世缵事,今若照律,则与前推之辞,各异,故自上以为难,问于大臣,大臣云:‘士大夫加刑,则必至于殒命。’故照律。台谏前启之意,自上非不知也世,缵所犯情状,自上亦非不知也,大臣之议如此,故命照矣。已判付,不可数改。且前后大臣议得,皆示于台谏可也。”答宪府曰:“李淑琮真如此,则科举不重。然削夺之事非轻,招政府郞官,三公处议得可也。且自前承旨有阙,则武班之人,亦交差,故有可当之人,则交差可也。曺允武虽武班之人,频入于参议、节度使之望,必其人物,可用于淸显之地。吏曹岂不计,而拟望乎?不可递也。”

11月24日

○丙戌,左议政金谨思议曰:“科举重事。如有猥滥之事,则追而削夺,亦有旧例。李淑琮猥滥之迹,宪府既核无疑,追削便当矣。”右议政金安老议曰:“科举削夺,甚为非轻,但淑琮之事,喧播已久,今法司凭考无疑,则科场猥滥,莫此为甚。宜削其名,以杜后弊也。”领议政韩效元议曰:“此是重事,不敢轻议,但誊书他人之述,既已核阅无疑,则削夺惩后似当。”上即命削夺李淑琮及第。

○传于政院曰:“济州漂流人,淮安府止泊,历南、北京而来。边方备御,男女服色,所过风俗、山川,接待节次,凡道路所观,欲引入思政殿而问之,然有识之人如李詹者,亲问可也。此乃迷劣之人,但历过而已,不知山川风俗等事也。承政院,乃招问其中更事者,先问首末而启可也。”

○政院回启曰:“济州漂流人金纪孙等十二人,皆招问。初泊淮安府万户道,乘舟过南京,至忠州云。更问南京所见之事,则皆迷劣无知之人,但历见而已,不知风俗山川等事。然南京所见之物,接待节次及衣服等事,详问而启。”

○济州漂流人,万珠等珠,自称佥知徐厚奴。也:“二月二十日,自济州载身贡发船,至楸子岛,遭风漂流,闰二月初一日,止泊于南京地淮安卫地界。有渔船五只适至,见吾辈不知为何许人,摇船驰去。吾辈追往,以瓢汲海,为俯飮之状。其人知其索水,即以炊饭水与之,向我言说。虽未能解闻,若问其汝为何国人。俺等应曰:‘我是高丽人。’其人即报里长,里长即来视之,引船而往,报于上司。号为官员,如我国万户者,步出视之,只率崔万同一人,往告于淮安府。相其衣服之制,认是朝鲜人。其官员还至本处,尽率俺等十二人,往付淮安卫。当吾辈下船之日,观者成群,十里不绝。其间小僮,或有践伤者。淮安卫中有六司,六司巡视俺等讫,留置于司仓,供馈三时不辍。一时每一人,用二升米,猪肉一斤,酱醋姜蒜皆在焉。在此观者,亦日集满庭。军士把门而禁,则赂银而开视者,亦有焉。七司官员,各有一人,皆着纱帽,假服胸褙,皆画金龙。带则淮安府用玉带,六司皆着玳瑁带。其下胥吏,着幞头,又有着纱帽者。不知何如人也,有似衙前焉。军士着无角幞头,罗将着甘吐,有罪者,以大竹剖作四片,用一片而刑之。又以圆木,列柑于五指间,缚其两头,绞而钻之,人之痛楚,莫甚于此。女则花冠盛妆,列坐于交倚,男则常着黑衣,备饭羞供馈而已。城中大伽蓝,罔知其数,而皆为甓塔。官府皆壮丽,阶庭承步者,尽是砖也。市衢道路,亦皆铺甓。名为刑曹官员者,时时来见,检其供事,护之甚勤。又不令守禁,任其出入,使之游赏,无山川可观,只有夫江横前。六月十三日,刑曹官,将甘吐一事、单衣一件、裙一件、布带一事、行縢与袜相连者一件,与之。十四日,官员一人、千户一人、军士八,领俺等溯江而往。傍有彩船,无数奇花好树,杂植舟中。四面窗户,妆金施彩,乘帘金色,眩乱左右。歌管争闹,箫螺并吹。所挂大帆,长可二十馀把,广可八把许。俺等所乘,乃中船也。七月二十六日午时,止泊通州江。卸船登岸,憩食于馆。我国使臣吴准,已先到矣。俺等十三人,齐进谒见。吴使臣、苏待颇至,使臣行次,即时发去。俺等留宿。翌日各乘驴,直入北京,去通州馆约六十里。”史臣曰:“漂流外人,粗鄙不足顾也,而上国之优待,下人之拥观,至于如此,非贵其人也,我殿下事大之诚,有以致之也。诚之效,至矣哉!” ○谏院启罗世缵事,不允。

传于政院曰:“曺允武有物论,不合于承旨云。可递,仍任兵马节度使。吴世翰,亦仍任水军节度使可也。”时,曺允武为全罗道兵使,吴世翰为全罗道水使。今允武拜同副承旨,吴世翰代为兵使,故兵曹请之。

11月25日

○丁亥,谏院启罗世缵事,至再启,不允。

○传于政院曰:“前日中朝冠服贸来,自上见其制,则冠似金冠,服则上如赤衫,女服。下如赤麻,亦女服。靴则连舄而为之。亦异于我国之制矣。我国之服,袖润而长,与中朝之制顿异,冠亦如金冠,皆不可如之。但靴,我国则靴上加袜,袜上加鞋,甚为纯朴,故此可效中朝之制矣。以其连舄之制便故也。冠服则自祖宗朝,非不知可效也,我国之制,其来已久,故未变耳。天使、头目等,前既见我国之制如此,若不奏闻,而卒变,则中原人后或见之,必以为怪矣。意其以诸侯之臣,而私自贸来,以效中朝之臣,亦为不可。况冠则虽以泥锡为之,色近于金,尤不可效。惟靴为可效者,此意收议以启。”

11月26日

○戊子,领相韩效元议曰:“上教允当。但冠服衣裳制度,尽循华制,则中朝必嘉其同文同轨之化矣。岂有僭滥之责乎?渐次改造,似为便益。”左相金谨思议曰:“本国文物制度,侔拟中华,而土俗殊造,多有未遑事。朝士衣冠章服,与中原大概相同,而节目则或异。若华制而修改,则亦一变至鲁之道也。今次赍来朝服,靴则只依华制,而衣裳则仍旧,瞻视尤为不伦。见样章服,虽或奏请,中朝则必嘉其同文之归化矣。岂责以陪臣,而上僭中朝冠服乎?事贵通变,因时适宜,古之道也。臣意改造节目,令该曹磨链施行何如?”右相金安老议曰:“我国虽在僻远,凡仪章制度,皆仿中华,中朝所以待我国,异诸外国,以礼义许之者,亦以是也。上衣、下裳之制,创自上古,历代仍之。其规制,式度,皆有相承。我国朝初,必体仿中朝之制,而寖失其真,故大概相同,而长短体样差殊。虽其来已久,在祖宗朝,凡文物仪章,未能纯至中华者,亦有未遑故也。在前天使之来,我国制度,有不如中华者,以为无稽,而指笑之。岂有以朝服之同制,为僭而非之之理乎?况天下同文,自是中朝文化曁之致然。虽在远国,必从时王之制,中朝亦必嘉我慕华之心也。岂有僭滥之嫌哉?令该官讲求便宜改造之策,衣裳、冠鞋,一依华制,以新朝采,似甚便宜。”答曰:“大臣议意,知道。”仍传于政院曰:“下于礼曹,依大臣议施行可也。”

○台谏全数来大司谏许沆、司谏黄孝恭、掌令安玹、黄琦、持平权应昌、献纳申石涧、正言李文楗、朴忠元。时,大司宪权𫐐,在鄕新拜未来,执义柳世麟、持平李颐,以觐亲下鄕。启曰:“罗世缵事,累日论启,而诿诸议定,未得蒙允。臣等不胜缺望。世缵凶邪情状,与李宗翼无异,其计较布置所自之处,不可不详悉取服,以惩其恶,以杜其源。不可以罪归同科,径为照律于未输情之人也。凡治狱,在得其情,律之轻重,初不足计也。若用法,而徒据其律,不究其情,则被罪者,泛蒙其律,幸于匿情。非但国之用律,自此而毁。罪人又无所惩艾,而奸凶之徒,傍观而窃笑,窥朝廷浅深者多也。机关甚重。臣等亦岂偶然计,而启之乎?请得其情,然后照律定罪。”答曰:“予意亦以谓,初服供辞巧变,故更推以他意,势必取服,然后照当,大臣既议曰:‘士大夫毙于杖下,恐累圣治。’云。若数多加刑殒命,则有乖于人君愼刑之意,故更问而推之,大臣等议,又如彼。不敢加刑,故已照定罪。以一世缵之事,屡变其照,非特命令不一,事体似异。大臣之议,虽不如彼,在上所当愼刑,不可改之。依庙议不妨也。”

11月27日

○己丑,台谏专数启罗世缵事,不允。

○传于金谨思等曰:“罗世缵事,今日国忌,而台谏启之,故议于大臣耳。领相、二相不来,故招政府郞官,自其家议来矣。近来以一世缵之事,每为议得,台谏、侍从之意则同。若大臣之议有异,则又不可每议。今日虽不视事,面对何如?大臣议,若与台谏、侍从意同,则不须面对。”金谨思等启曰:“大概相同,而臣等议,则只虑其殒命耳。但台谏若有所闻,则面对必尽言。臣等亦欲请面对,而领相、二相不来,明日待其来,与台谏入对,则可以归一矣。”且以议得单子入启曰:“此则已议,故敢启。”其议曰:“世缵之策,固非偶尔无心之发。其策有曰:‘欲言者久矣。’观此尤知其夙怀素计也。固宜穷讯得情。但讯至三次,而执死不服,若期于输服,则必毙杖下。凡讯囚必用拷掠者,务欲得实,非欲其轻毙。若未得世缵之情,而徒殒其命,恐累圣上好生之与朝廷忠厚之风,故虽照以已服之罪,恐亦无妨,前议如是耳。今观台谏所启之意,其所云必有所自者,非泛然而言,必有所指。世缵虽以巧辞,欲掩其迹,十目所视,如见肺肝,焉得终廋其情哉?穷诘取服,明示好恶,台谏之意甚当矣。然以其策辞与其所供观之,其欲眩乱之罪,未为不白。初照、再照,今至三照,而又改之,命令不一,上教允当。况观其狱事,必欲究竟,则势必杖毙。恐无益于取服之意,而徒有士大夫杖殒之名。昔宋朝,未尝杀一大夫。先儒以为仁厚而美之。世缵罪虽关重,若至殒命,恐为未安。”传曰:“以一世缵之事,而大臣今日来议,明日来议,未安。今日虽斋戒,非如宴飮之例,面对为当。”传于政院曰:“罗世缵之事,不可每议,今日议于大臣,而大概与予意及侍从、台谏意相同,而下端稍异,故予甚难之。今日虽斋戒,接群臣,非如宴飮之例。今者大臣台谏面对,使各尽言其所怀可也。”

○大司谏许沆、执义柳世麟等上札曰:

刑有定律,必据其情,而轻重随焉。情不究竟,径加以律,非独律不得合于情犯,被罪者无所惩艾;而奸凶之徒,亦必有辞于他日。况巧饰其言,变乱前后,奸人之情,而遽取诬招,反以为服,则得无坠于奸人之术乎?世缵职在近侍,亲承圣问,将平昔祸心,笔之于书。其为凶悖之状,毕露难掩。原其所自,根株必深。及其推鞫,匿情不输,欲使证之无据,狱无所归。其所以自谋虽巧,孰不灼见其肺肝乎?所当详究穷诘,使凶谋秘计,尽输无隐,然后按律定罪,则用法得当,亦可以警馀矣。刑在得情,固无伤于钦恤;事贵得宜,亦岂害于屡改?是非所在,机关所系,伏愿殿下,治狱务得其情,惩奸必杜其源。

○弘文馆副提学蔡无择等启曰:“罗世缵之事,非以己意偶发,其邪论之出,必有根柢。究得其源,明白取服,然后根柢可断,邪论可绝。此机甚有所关,故台谏以远虑、深意,至于合司论启。请勿留难,亟从公论。闻面对大臣、台谏,然司中已欲启之,故敢启。”传曰:“罗世缵事,今欲与大臣、台谏等为面对。弘文馆亦为面对,则可知,故不别言之。”

○领议政韩效元议曰:“世缵,必非独意也。究竟定罪,以快众论之情,至当矣,士大夫毙于杖下,亦是重事,不可不愼。酌此两间,裁自圣断,于情法似当,故前此议启如是耳。前后之推,律不相远,则后亦岂置于虚哉?且狱有连逮,则深恐伤人必多。”

○左赞成尹殷辅议曰:“士大夫数多加刑,以至殒命,实所未安。但台谏持公论,累日论执,至于合司,似难以命令不一,久郁物议。”

○上御思政殿,引见议政府、两司、弘文馆,议世缵事。左议政金谨思、右议政金安老、左参赞孙澍、右参赞柳溥、大司谏许沆、执义柳世麟、司谏黄孝恭、掌令安玹、黄琦、献纳申石涧、持平权应昌、正言李文楗、朴忠元、副提学蔡无择、典翰蔡世英、应教金亹、副应教金遂性、修撰蔡洛、博士朴从鳞、著作任说、同副承旨宋㻩、注书李彭寿、检阅元继俭、朴鹏鳞入侍。上曰:“罗世缵邪论之意,竟未得情,故三次受刑,士大夫至于殒命,未安也。巧诈之情,已见而不服,以已招之辞,径照,则更问刑讯之事为虚。至今有物论,何以为之?”谨思曰:“罗世缵策辞,必有所自。非一朝一夕之故,较计久矣,所与之人必有矣。邪慝情状明白,要须得情,然后照律,物情亦然。近者议得之时,世缵情状,大概已服,以已服之招,照律事,启之矣。若归一加刑,则必至殒命。朝士殒命于杖下,不当,故议得时,以此上达。非惜世缵之意矣,加刑殒命,恐累圣治。台谏、侍从所启,世缵策辞,必有所自之处,亦当士大夫恐殒于杖下,上教至当。大概情状,自上已洞照矣,裁自圣断而已。”安老启曰:“罗世缵事,观其策辞,所自处远矣。其策辞,非一朝一夕之故,试场中,初读此策,悉知情状。至于推鞫,三次受刑,自分必死,专无取服之计。不得已强鞫之,则殒命丁宁。臣意以为,情状虽露,士大夫殒于杖下,不当。今朝廷,好恶、是非大定,世缵亦不至于殒命,则两全矣。台谏所启,亦至当。取服后定罪,则可快,臣等之意,大概与台谏同,但恐其殒命也。世缵殒命何关?但恐累于圣治耳。然物情岂偶然计,而启达?其策辞必有所自,故欲穷推其根抵之所自。台谏,侍从,亦非欲固致之于死也,欲取服然后定罪也。若朝廷解弛,上不坚定,则虽无罗世缵,亦有如罗世缵者矣。自上明定是非,而朝廷堂堂,则虽百世缵,莫能投其隙,何能眩乱是非乎?但恐如此圣朝,至于殒命矣。”柳溥启曰:“臣之意,与金安老同。推讯其所自处,而专不服招,刑推二次,归之于亡师,巧饰百端。加刑启请,至于三次受刑,而所自处,依前据他不服,但愿以谋陷朝廷,服招而死云,则如此严寒,殒命丁宁。台谏、侍从所启,亦至当。台谏岂无所闻,而启之乎?以台谏所闻的问,则世缵岂尽匿其情乎?然欲取服而加刑,至于殒命,则恐累圣治。”孙澍启曰:“大抵言事之后殒命,则恐有妨于言路。”许沆启曰:“孙澍所启,恐有妨于言路。未知其意也。若以上疏,正中时弊,而得罪,则有妨于言路也,世缵包藏祸心,以邪论得罪,何有妨于言路乎?世缵策辞,非一朝一夕之故,且非外方寒生,不识事体,妄发之事也。臣等岂异于大臣,大臣岂异于臣等乎?正以世缵策辞,必有所自,欲穷推其本源,以定是非耳。且今幸有一人不得志,则辄生怨毒,窥伺间隙,百端阴中之计。朝廷之间,邪迳日多,人畏其祸,莫有言者。人情有父母、妻子,孰能忘身以殉国耶?言事者得祸,不言事者免祸。今日递台谏,明日为弘文馆,虽不言事,自然驯致其位,人孰肯言?是故父兄,戒其子勿言,朋友责其友勿言。当时之人,岂尽下于成庙朝之人,成庙朝之人,岂尽出于当时之人乎?当时之人,则但以邪迳甚多,畏祸而不为故也。观其策辞,其曰:‘不正、不公之手及衔怨于散地者。’岂不知而妄发乎?巧变其辞,指为己卯之人,君父之前,匿情不发,邪慝莫甚。岂诿之于罪疑惟轻,而莫之惩乎?自上钦恤之意,臣等固知之,然情法具中,而后用法当矣。况此机关甚重之事,若不穷推其所自,而严防之,则邪论益鼓,朝廷虽已定,亦为未定之朝廷矣。穷推取服,罪之轻重,自上斟酌为之。且世缵策辞,欲探其上意,又知朝廷浅深,而后终售奸术耳。此正如李宗翼之事,当推其所自之源,不正、不公之手及衔怨于散地者,谁欤?且此言必有教之者,听之于谁欤?明白取服,则可以镇定矣。若虑其殒命,不能穷推,则阴教奸邪之徒,必潜心,而自幸矣,臣恐朝廷以此终为眩乱也。且臣闻之,翰林有持史草,而言之者,世缵怒而责之曰:‘吾事何其书之至此乎?’同官亦有以是顾叱之者。是以朝廷为私事也。大抵近来,不择史官,混杂为之,故至于如此耳。且和之一字,推演而至此,士林中亦有喧播者。此指庇护世缵者,举策中和之一字,以为以和主意,推演言之,岂为有意而发乎?世缵检阅九品之官,何有关乎?但其所言之事,大关于朝廷邪正之机,故如此敢达。大臣所启,则持大纲言之,臣连上接下,朝廷之弊,何事不知乎?且朝廷之间,邪迳益多,士林之中,畏此、畏彼,今日敢谏,而明日不为此者,以臣之心观之,亦不如旧。常恐邪论撼动,朝廷眩乱,身伤、国伤,夙夜忧虑,宁欲退居,而还自计曰:‘死生亦命也。’以此自念焉。”无择曰:“臣等所启,非徒为世缵也,欲穷推所自之处,快定其是非也。世缵岂不知凶邪之言,必得罪于朝廷乎?然发于大庭之策者,恃其凶邪之有徒,先试上意,探朝廷浅深而后,终售其奸术矣。至于推问之际,归之于朴祥、己卯之人,其变诈奸术,又有甚矣。大臣虑其殒命,不欲加刑,是亦当然。然罗世缵之事,疑似不关之事,则虑其殒命,不必穷讯也,此机关甚重之事,不得已取服,若取服,则不得已用杖。台谏之启,非为世缵事也,有朝廷远虑,欲穷得其根抵耳。自权奸去后,非但有其时趋附之人,朝廷之间,亦有二三路也。士林中,各有其路,如防于东,则破于西。世缵邪论,欲得其路,而大售其术,以为显扬之计也。不得已穷推其所自之处,而后至于定罪,则自上斟酌为之。若不穷极其源,则阴教世缵之徒甘心,而邪论益张矣。”世英曰:“台谏所启,非为世缵一身之罪也。方今邪迳甚多,奸邪之徒,欲窥隙逞邪,不得已穷推其源,以定是非之意也。自上是非、邪正,明白快正,使邪论自止,则朝廷可以静矣。非徒有权奸阿附之徒,邪迳甚多,一开其路,则渐不可防。世缵不正、不公之手,衔怨于散地者,明白指摘言之,而巧变其辞,指为己卯之人,又归之于亡师朴祥。如此之事,不穷推,而曚然定罪,则邪论从此益鼓矣。古人所谓去草不去根,终当复生。世缵之事,若不穷推其源,则势当复生矣。大臣所谓罪疑惟轻者,无定律之事,则折衷于轻重之中矣,此事明白,是非大关之事,不得已明白穷推定罪,则自上斟酌为之。”上曰:“所启至当。非徒世缵也,必有所自。衔怨于散地,不正、不公之手,书之于策,以禁府推鞫,则视为例事,不直招矣。问之于阙庭,则虽不刑讯,岂不直招乎?”谨思曰:“岂可以如此事,推问于阙庭乎?遣承旨于禁府,推鞫可也。”上曰:“遣委官,各别推之何如?”安老曰:“诏狱,虽亲问,例,然视有司之事,而不直服。若以策辞,亲问于阙庭,则君父之前,岂不直招乎?臣等之议,恐至于殒命者,以其大概,而启之也。今闻弘文馆、台谏之启,朝廷之间,邪路甚多。此朝廷大忧处,而必须镇定,不可视为寻常也。物情及史记等事,臣等不能详知,台谏、弘文馆,则连上接下,详知其事。士林论议之间,从正路可也。然初则议同,中反其议。如世缵者,奸谋已露,人易知之。如常怀邪心,疾忌论事之人,常伏于默默之中,乘机抵隙,以他事构虚,中伤论事之人,则此尤可虑,此朝廷大忧之事也。如此之人,初无形迹,常时不能知而治之。一溃其路,则不可胜防。如此之弊,自上洞照则可矣。”谨思曰:“世缵之辞,含蓄久矣。臣等所启,非惜世缵也。大概已服,以此照之,亦被一罪。然机关至重之事,岂惜世缵乎?”安老曰:“成宗朝,虽非重事,如有如此之事,则进来政院,令承旨、承传色推问。今亦进来政院,令承传色、承旨推问,则君父之前,岂可掩其情乎?如此而巧变不直招,则岂可饶乎?”许沆启曰:“世缵策辞,必有所自之处。其所谓衔怨于散地者,明白指的言之,而不服,至为巧诈。且自上必虑其核驳人物,至于过中矣,然臣等亦岂无惜人之意耶?常恐朝廷之间,邪论眩乱,是非不定,心常忧念,如有为国言事之人,爱之如兄弟。世缵若不穷治,则所与之徒,皆甘心而窃笑矣。且古人谓:‘人不知而不愠。’所谓衔怨于散地者,岂君子之为邪?必小人阴蓄邪谋,潜欲中伤。今则圣明洞照,何敢逞其奸术乎?然奸谋难测,伏望固塞凶邪之谋,以快正公论。若国初危疑,如太祖之时,则示其忠厚之意,以镇定人心可也,今殿下承祖宗之业,朝廷堂堂,欲示忠厚之意,而不穷极奸邪之情乎?”上曰:“遣委官、台谏、承旨推鞫之,则岂讳而不服乎?”安老曰:“若进来于政院,穷问之,则何能讳而不服乎?”上曰:“如宰相不可刑推之人,则招于政院,问之可也,此乃刑讯之人,进于政院问之,难矣。”柳溥曰:“世缵自分必死,无意于输情,若端緖既露,则不能隐也。虽无端緖,各别亲问,则君父之前,岂待刑杖,而服之乎?自然有必服之事矣。须招问于政院,不服则加刑何如?”世麟曰:“世缵策辞云:‘若坠于不正、不公之手,则不知衔怨于散地者,为他日治乱之一机。’凶谋奸术,非一朝一夕之计,必有渊源所自者多,故适发于大庭之下。若诿之于日寒,不可加刑,则被罪者不服,其弊莫大。大抵情法具中,然后于国家用法之意当矣。若不穷推而径照,则用法之意何当乎?不正、不公之言,必有所从来,加刑而穷讯,则岂能尽匿其情乎?今人虽被小罪,嫉怨者甚,故言事者自危,朝廷之间,邪论日多,至于闾阎之间,亦有邪论。自上洞照奸邪之情,穷推定律则可矣。”上曰:“三次受刑后,加刑启请时,予以为世缵自分必死,加刑则必至于殒命,殒命则不得输情矣。亲问于阙庭,若得情则可矣。”安老曰:“以禁府加刑,则自当其身,虽极穷讯,必不直招,若亲问,则虽顽恶之人,岂不尽服其情乎?若巧变,则岂惜世缵乎?以策辞问之可也。”安玹曰:“世缵情状虽不服招,人皆知之。大抵国家治乱,非即发也。必小人先试其术,探君上朝廷之浅深,然后逞其奸术。自上虽曰镇定,要须严加镇定之方可也。不能穷推其情状而径照,则所与邪论之徒,从此而鼓喙矣,其机关至重。自上洞照穷推,固塞邪论之路。”黄琦曰:“世缵之事,欲探朝廷浅深。朝廷若少懈于防奸之道,则其祸不可胜言。世缵策辞,必有所从来,穷讯得情之后,照律可也。若未得情而径照,则非徒用律不便,被罪者不服,后世亦有议之者矣。”孝恭曰:“凡事出于虑外。近者权奸已去,是非已定,然朝廷解弛,邪徒潜滋暗长,则其祸终不可防。世缵之计,欲穷其朝廷浅深,亦窥其圣志之何如。孙澍所启,有妨于言路之言者,外间亦多有之。今不明快,则言路有妨之言,恐为后日之根柢耳。大抵君子、小人,如冰炭之不同。世缵之计,终欲陷其朝廷,岂可示忠厚好生,不穷极其情乎?且好生云者,酌定其轻重之中,岂谓如此之事乎?不输情径断,曚然莫甚,故累日论执矣。”金亹曰:“世缵之事,观其策辞,其狡计亦露矣,自分必死,而不服,其根柢必多矣。朝廷岂无忧虑之事乎?其情状,愚夫、愚妇皆知之。自上反复问之,而不服,此不有朝廷之意也。朝廷灼见其情,而不穷推,则岂可谓用法之当乎?大臣所谓忠厚云者,所谓爱民之事也。去恶、治罪之事,则严明可也。不如此,则非徒被欺于奸人,终陷于奸术,其祸大矣。台谏累日论执,馆中之议亦然矣。”金遂性曰:“世缵策辞,必较计久矣,其情状已露矣。诏狱亲问,例也。固讳其情,归之于朴祥、己卯之人,欺罔上聪。要须明白取服,而后照律可矣。”石涧曰:“两司弘文馆,皆已启其凶邪之情。若不取服,则于用律之道,不当矣。近者邪路甚多。防邪之道,宜自上固塞。”应昌曰:“世缵之事,朝廷上下,皆知其情状,要必取服,而后可以照律矣。不然,非徒一时之误,恐有后议。且如此启者,非徒为世缵之事,其根柢固多,要必输情,而后照律可也。且邪正之间,自上洞照,严加防治。”文楗曰:“世缵策辞,较计久矣,其根柢必多。累次推鞫,巧变其辞,至为过甚。此机关之事,要必明白取招,然后是非可定,是非定然后,忠厚可用。若疑其殒命有妨好生之德,则不可。”忠元曰:“世缵策辞,其情状已露。非一朝一夕之故,取服定罪,则受罪者自服,用刑者当罪矣。古人所谓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情得而后照律,则于法情当矣。邪迳虽多,自上镇定,则何能投其隙乎?”蔡洛曰:“世缵之辞,非一朝、一夕之故。古人所谓君子信谗。如或酬之,小人以不信之端始入,而君子涵容不拒,而后逞其邪术。世缵事,其根柢深矣。自上虑士大夫至于殒命,亦钦恤之美意,然古人所谓淑问如皋陶。虽唐、虞之时,若不除奸、去恶,则岂可谓有淑问之事?邪迳甚多,必须严加防塞。”从鳞曰:“世缵大庭制策之日,其友曰:‘汝策至为荒唐。’答曰:‘此意甚好,岂荒唐之谓乎?’又见翰林史草:‘吾事何以书之至此乎?’诘责之。其邪谋、奸计,阴蓄久矣,故自然发于大庭之下。今若蒙然不穷推之,则邪迳从此而益滋矣。”任说曰:“世缵事,自上洞照。非偶然而发之,必有根柢,穷推则其徒自戢矣。其根柢至多,欲投间抵隙,逞其邪术者多矣。自上恐至于殒命,至当矣,然如此机关之事,不明正其罪,则恐邪喙从此,而益鼓矣。”

○左议政金谨思、右议政金安老、左参赞孙澍、右参赞柳溥、同副承旨宋㻩、弘文馆副应教金遂性问事郞厅。、注书李彭寿、检阅朴鹏鳞,承命于宾厅,进来罗世缵诘问。左右相启曰:“以传旨逐条问之乎?以策辞逐条问之乎?”传曰:“推讯事,台谏、侍从皆启之。衔怨于散地者,指谁而言耶?不公、不正云者,指何事而言耶?以策辞逐条问之可也。”

○谨思、安老等启曰:“以策辞反复问之,而不服,无书启之事矣。”传曰:“世缵亲问阙庭,大臣、承旨、推官一同推问之际,不直服招,顽暴莫甚。势必加刑,然自分必死明矣。何以为之?”谨思、安老等启曰:“初则恐加刑,至于殒命。今日各别亲问时,不服,至为顽暴。不得已加刑矣。亲问时,固讳不服辞缘,并入,捧传旨何如?”传曰:“如启。且还囚诏狱可也。”

11月28日

○庚寅,传于政院曰:“昨闻台谏、侍从之启,罗世缵诘责于同僚曰:‘我咎何以如是书乎?’又有他同官,亦如是责之者云。近来史局不重,物论甚非之,世缵何责于自己之事乎?昨日并欲推此事,未及言之。然此弊甚重,并推此事可也。其同僚附会世缵,反诘直书史官者,亦捧传旨,推考可也。”

○政院启曰:“以台谏所启,及今下备忘记,参酌捧传旨矣。但附会世缵之人,不知其名,故不能指的,何以捧传旨耶?”传曰:“艺文馆官员,大概推考,则宪府自知其名矣。”

○日晕。夜,流星出柳星,入东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八九尺许,色赤。

11月29日

○辛卯,谏院启曰:“罗世缵凶邪情状,其时史官,据事直书,而不但世缵诘责其员而已,同秉史笔而作色诃禁者,有之云。史局之事,不重如此,已不能直书,至于禁人直笔,至为惊愕。其日下番史官,乃赵德寿云。请招德寿,问其诃禁之员,推考痛治。”传曰:“罗世缵诘责事,至为非矣,故令禁府推之。诃禁之员,不知为谁,故艺文馆官员,奉传旨泛推。问于赵德寿则可知其人,题名推之可也。”

○承文院正字赵德寿承招,诣承政院启曰:“臣性本愚直,意以谓史官,随所闻直书,乃于思政殿殿策科次时,金安老时为试官。见月字策曰:‘立论不正。’上闻之,命内官朴杞,开封视之,乃检阅罗世缵所制也。臣即书于草册曰:‘金曰立论不正。’又书曰:‘检阅罗世缵所制也。’注书宋世珩,自御前而退,见臣所书,而又书其草册。臣见之,则其以立论,为不正之试官,没其姓名,世缵姓名,亦不书。但书小注曰:‘试官读一试券曰:“虽佳作,不足取也。’乃谓臣曰:‘若金入启之事,则当书姓名,不启之事,不必书金。’云。臣愚直之意以谓,世珩虽处事多能,而至于书此事,没其姓名,当国家流传万世之事,如是书之,于臣心,常自谓用心不正。后于朋友谈话之间,以谓世缵之策,自上明烛是非,有妨于朝廷者,甚多云,故世缵之事,后世昭然知某之所为。若自上不传教,史官没其姓名,后世安知其是非乎?虽同席对面之间,人心不一。所为之事,若不正,则其人之不正,可知也。臣之所闻,只宋世珩不必书金之言而已。臣归本馆,诃禁之员,本无也。但下官例示草册于上官,故示草册于检阅李润庆则曰:‘所书甚可。’示草册于朴鹏鳞则曰:‘制策何以如是耶?’示罗世缵而言曰:‘金安老云:“制策立论不正。”’世缵曰:‘他人所作,无如此者乎?不得已如是书之乎?’其后以新来投刺事,往世缵家,世缵请入。臣意必欲言此事,乃答曰:‘翰林不可私谒,公厅可见。’仍不入见。诃禁之言,必是世珩不必书金之言也。且世珩初见臣草册,有不平之色。臣心以谓有所不快。已而谓臣曰:‘不必书金云。’”传曰:“今观赵德寿所启,世珩所谓非启之辞,不必书。虽佳作,不足取也之言,是矣。世缵诘问之时,必傍有诃禁之员,而德寿庇护,问东答西,不直启达。台谏、侍从已启,今日台谏又启。若于亲问时,不直招,则当推于诏狱,更问诃禁之人,直招之可也。”德寿又启曰:“宋世珩见臣所书,有不平之色,勿令书金而已。世缵免新后二三日,其下员皆新来,无连坐之人,其傍岂有诃禁之人乎?禁止者独宋世珩而已。”传曰:“所言前后各异。初则曰:‘李润庆云:“所书甚可。”朴鹏鳞曰:“制策何以如是耶?”’今则无连坐之人。庇护同僚,不直启达。以台谏所启及前后各异辞缘,捧传旨,即招当直郞官,捉囚德寿可也。”

○夜,流星出常阵星,入天市星西垣,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许,色白。流星出贯索星,入轸星,状如甁,色赤,尾长一丈许。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11月30日

○壬辰,传于司谏院城上所曰:“赵德寿之言,前后各异。由是观之,同僚不无有言者,而固讳不直启,托于他事,推调于世珩不干之言,蒙昽欲掩置其实,明矣。台谏随所闻启推可也。”

○谏院启曰:“罗世缵对策之后,物论喧腾曰:‘世缵非但对策之辞,邪慝而已。以直书己事,至于诘责下官,而又同秉史笔,而见史官据事直书,作色诃禁者有之。’云。昨日司中会议时,闻史官乃赵德寿,诃禁者,乃承政院郞官云,而但注书,有两人,其时又有假注书。如此大事,不详知其姓名,泛以注书启之,则虑有误被之弊。若下问德寿,则的知其人,故启之矣。臣等昨夕,的闻注书乃宋世珩,方欲议启请罪矣,今见赵德寿启辞,与臣等所闻相合。史局之事,至重,操史笔者,所当据事直书,传信后世。世珩同秉史笔,已不能直书,且没作者姓名与试官姓名,使之无据,视德寿详书,反作色诃禁,又使勿书试官之名。其意以谓:‘试官见试券,以立论不正,目之。’云,则恐后世见世缵策辞者,亦知以不正,见斥于当时而然也。咫尺天颜,秉笔入侍,其为世缵地甚巧,用心至为阴谲。宋世珩请诏狱推考。”传曰:“德寿只言宋世珩勿令书金而已,不言宋世珩诃禁,故意德寿庇护同僚,而令推之矣。宋世珩亦推于诏狱可也。”

○夜,流星出井星,入参星下,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色赤。流星出心星,入巽方天际,状如甁,尾长六七尺许,色赤。五更,火星与金星同度。

十二月

12月1日

○癸巳朔,弘文馆副提学蔡无择等上札曰:

宋世珩职秉史笔,咫尺天颜,敢怀阴谲,谋掩世缵凶邪之迹。非但故自泯实,恶人直书,至于色见不平。此岂止为一世缵地?素蓄邪念,临事自著。所谓邪论有自者,安知非此等人辈也?长邪有因,其源宜究。値此机著,当戒滔天。伏愿殿下,益轸远虑,明示好恶,永绝根柢。

答曰:“世珩事诚如是,则至为无状。时方推之,未见其招辞也,观赵德寿之招,世珩以试官所不启之辞,不当书试官之名,使不书而已,世缵所失则不禁书云。必观其所供,可知也。”史臣曰:“罗世缵对策课次之时,与检阅赵德寿俱入侍,以其记事之际,有没实之迹,故司谏院请推鞫。世珩,初非护世缵也。记事日次,偶与之相错。德寿揣知时议,欲罪世缵,觊因其会,谋欲谄附,以世珩日记之错,故播于人,使之传闻于台谏。承旨李任,亦许沆之党,闻而转嘱,故有此启云。非但此也,上在潜邸,世珩之父演孙,为师傅,幼稚之时,亦与之同侍,故上亦未之忘,有时通问。沆辈虑其奸状,由此得达,尤忌之,常欲陷害,无隙可乘。世缵亦湖南人,同在一道,迹似亲比,故驱此陷之,其为计谲且巧矣。且世珩见败,德寿之门,相贺曰:”未久当选入玉堂。“云。世珩之败,专由德寿也。” ○夜,巽方、艮方,有气如火。

12月2日

○甲午,下宋世珩所供单字。仍传曰:“世珩事,先推于赵德寿,其供曰:‘书试官之名,世珩作色诃禁曰:“非所启之事,故不书试官之名,如吾所书。”云。’此用心不正云而已,无禁书世缵之事。谏院则为世缵地等事,启推,故捧传旨如此。弘文馆札子曰:‘邪论有自者,安知非此辈乎?’亦考世珩日记,初书,试官读朱草一策,立论不正,上开封视之,大略书之。后书,有罗世缵之策,试官金安老曰:‘立论不正。’上开封视之,其下亦书罗世缵策全篇。此世珩招曰:‘常时记草,例书大略,以备遗忘,退而详录,故其后记事,详录答之。’由是观之,两书之意同然也。其时科次,予亲见之,右相亦知之,科次时无启事。自中议曰:‘立论不正。’越忌日后,更殿坐,自上议世缵之失,令勿更试。其前世缵之策封入,史官不见,勿更试之。日下世缵之策于史官,故史官见之后,书全篇然矣。此世珩所答之辞,与传旨似异。禁府则例请刑讯矣,若加刑于士大夫,厥终难处。若以弘文馆所谓世缵根柢推之,则世缵方讯之。世缵若以他人为根柢,则先讯世珩,无乃不可乎?以此议于大臣。齐陵行幸事,今日须与京畿监司洪彦弼,同议启之。”领议政韩效元、左议政金谨思、右议政金安老议曰:“观德寿政院所对之言,则世珩云:‘不启之事,不必书试官姓名。’云尔。若然,试官姓名书否,何关于世缵乎?世珩初不书世缵之名,果为非矣。此所以起德寿之疑也。然世珩无诃禁德寿,使不书世缵之事。德寿之对乃曰:‘诃禁之言,必是世珩不必书金之言也。’云,则不可以此为诃禁也。世珩初不书世缵之名。若有一毫私意于其间,则罪不可贳。但其后草册,详书首末。又与德寿言,有云:‘此事必有物论。’此言若信,则初之不书,恐或至于无情,然人心难测,古人所戒。世珩有情、无情,不可以臆料而断之,谓必无情,固不可谓必有情,亦甚难。况弘文馆所启世缵根柢,亦设疑辞,非有的见。若以疑似,遽驱之于棰楚之下,则恐有冤也。士大夫刑讯,固为非轻,狱事连逮,亦甚未安,故前者世缵之事,臣等亦累启之。世缵既令穷讯,则其根柢自当有所指矣。世珩,姑待世缵狱辞究竟后,处之何如?”传曰:“启意至当。”又启曰:京畿监司洪彦弼亦参议。“齐陵行幸事,来春不当为之事,前已启之,今观开城留守尹倬书状,其书状曰:”问于开城府内富民,则诸缘已具,春来愿为之,问于鄕村贫民则曰:‘粮刍已尽,来秋愿为之。’云。“更议启之。二月则日气尚寒,冰未尽解,船只不能运转。过国忌后,日气温和时行幸,则三月初旬间还宫,似当矣。然恐妨农也。且前日虽未行幸,诸事已备,二月又行幸,则四五朔间,军士赢粮往来,其弊亦多。且此行幸,为两陵亲祭而已,开城留守卒未逾月,行祭未安,待来秋行幸。如有可减之弊,则京畿监司与布营使,一同议启何如?”传曰:“齐陵行幸,自上已定矣。来秋退行可也。”

12月3日

○乙未,传于政院曰:“昨日,凡奇别,令史官书付录事,以传三公事,三公启达,故已允矣。然翰林专不干于承政院,但为史局而已。史事不可传播,令注书传书而送何如?”政院回启曰:“三公皆兼春秋馆,故艺文馆入番史官,传奇别事议之矣,注书则多事,不可书传,故不议启矣。考其前例,则史官凡奇别,招政府录事,誊书送于三公事,前已捧传旨矣。何以为之?今三公之议,则国有秘密事,不可以录事传书,令史官书封,着名而送之矣。”传曰:“三公皆兼春秋,故令史官,传书奇别事,已启。今捧承传时,并举前承传可也。”

○大司谏许沆、执义柳世麟、司谏黄孝恭、掌令安玹、黄琦、献纳申石涧,持平权应昌、正言李文楗、朴忠元等启曰:“宋世珩其时所书草册请见。”答曰:“其示之。’大司谏许沆、执义柳世麟等,会坐于台谏厅,开视世珩十月二十三日草册,则末端书曰:”检阅罗世缵对策。“其下两行分注曰:”科次之日,试官金安老曰:‘立论不正。’“又书曰:”上即令开封视之,乃世缵所作也。“其下又誊书世缵策全篇。十月二十四日草册,则试官读一朱草曰:”立论不正,虽佳制,不可取也。“传曰:”推本草开封视之而已。“传于左承旨吴洁曰:”十月二十三日,乃制策之日,二十四日,乃科次之日。二十四日详书则可,二十三日详书则抵牾。无乃政院误书乎?“吴洁回启曰:”一草册之内,连日记录,则索误传也,一日所记皆异册,则何以误传也?“

○大司谏许沆、执义柳世麟等启曰:“臣等见宋世珩草册,十月二十四日草册,书曰:‘试官读一朱草曰:“虽佳制,不可取也。”’与赵德寿启辞相同。其没作者及试官姓名,使之无据,情状判然,更无少疑。世珩供招虽曰:‘其后记事时,一一俱录。’此指二十三日所书而言也。二十三日,是制策之日,二十四日,乃科次之日。立论不正之言,自上开封之,命皆在于科次之日。世珩岂得豫知,详录于二十三日草册乎?二十四日草册,曾付其时假注书郑希登,使之正书,而及其事发,虽欲追录,草册已在希登处,势难取来,乃追书于在已二十三日草册,而又书其傍曰:‘误结于此考书次。’云。若真以二十四日之记,误结于二十三日,则其追付册面,何以书曰二十三日乎?此虽欲巧掩其术,不知奸状之自露。臣等既闻其语,及今见之,不胜惊愕唾骂。自上亦岂知奸术之至此乎?史局之事,至谨、至严。操史笔者,非但凡所闻见,当据事直书,至于闾巷小事,有关于传后,犹当详记不遗。况于上前,试官论对策立论之不正,岂可诿之于未启之事,而不记人之姓名乎?已不直书,不平其色,勿令书金云。其作色诃禁之状,尤为分明。曲笔庇奸,诬毁史事,又逞诈谲,重欺圣明。所当登时穷诘,以得其情。将待世缵之毕推,物论未便,请速推鞫。”答曰:“此日记,予亦观之。二十四日,大略书之,二十三日,则详悉书之。日之前后顚倒,予亦怪之。无乃后闻其失,追录耶?若闻其失追录,则安在于二十三日书乎?必书于二十五六日后日记。以书于二十三日观之,世珩之术,未可知也。此事已议大臣定之,台谏今日之启意,大臣未及知之,此意当更议于大臣。”

○以洪彦弼为议政府右赞成,郑百朋为户曹参判,朴光荣为刑曹参判,崔世节为工曹参判,蔡绍权为汉城府右尹。

12月4日

○丙申,大司谏许沆、执义柳世麟、司谏黄孝恭、掌令黄琦、安玹、持平权应昌、正言李文楗、朴忠元启曰:“宋世珩邪谲情状,自上亦已洞照,而留难至此,臣等不胜缺望。若详书以备不忘,则即当送郑希登,使之并入正书之中,岂藏之于樻中,淹延数月乎?希登已从世珩二十四日之草,正书,则世珩所谓详书二十三日之草,欲用之何处乎?其奸诈之状,不攻自著。事关史局,重罪之人,不即推鞫,使自输情,而徒烦屡议,以缓其狱,至为未便。请速推鞫。”答曰:“非留难也。大抵推鞫之事,问大臣议之何妨?大臣之议如是,而物议甚疑之。不推其人,则岂知其情状乎?所当推也。”

○领议政韩效元议:“今闻台谏所启,世珩所为,至为惊愕,所当穷诘。但上教某日书册末端空张,略记之,欲不忘。是亦不无其理,更加盘诘,若露庇奸之状,究得其情似当。史局之事,所关至重。士大夫连逮,亦是重事,故欲先究竟。世缵之事,前议已悉。”左议政金谨思议:“前日宋世珩之事,疑出于无情,而虑其杖讯殒命,故世缵毕推后推之事,前已议启。今观两司所启,世珩奸状似露,不可不穷问。不待世缵毕推,宜速详诘得情。”右议政金安老议:“世珩初虽不记姓名,后日详录,则似乎无情,而二十四日之事,书之于二十三日,其迹似涉于追录事发之后。台谏所启甚当。若欲弥缝追录,巧掩其术,则岂有误记其日,以致顚错乎?此亦可疑。且实有曲庇世缵之情,则岂无平日,与世缵追从谈议之厚乎?物论所以疑之者,必有所在,而世缵相与之情,亦必有所露处。今方穷讯世缵,以寻其所自,姑观世缵之输供,毕得其情而鞫之,恐未晩也。”

○夜,南方有气如火。

12月5日

○丁酉,夜,坤方有气如火。

12月6日

○戊戌,传于政院曰:“宋世珩招辞内,世缵对策,十一月初五六日间,令书吏崔淑传书,陪使令,误结于十月二十三日之草册云。世珩二十四日草册,以正书事,十一月初五六日前,送于希登耶?问于出纳下人可也。”政院回启曰:“问于郑希登陪使令顺伊,则曰:‘世珩十月二十四日、五日草册,同月二十六日,以正书事,世珩陪使令石伊,逢授于我。’云。然则十一月初五六日前,送于希登矣。然如此大事,自有该司,续续下问于政院,至为未安。且受草册官员郑希登有之,不可续续下问于下人,以为公事也。”传曰:“世珩草册,送希登之日,问之者,欲知其日之前后,非问公事于政院也。”

○传于政院曰:“罗世缵罪状已极,虽毙于杖下,固不足惜,前日面议之后,更加三讯,前后并六次不服。自分必死,上下共知。但不计殒命,多讯者,欲发其根柢。但人心,虽已作之罪,欲推于他。此常情也。世缵若知根柢,必不至于殒命,而自服也,未得根柢,徒致士大夫杖毙之名也。世珩依议得,更诘不服,例加刑讯,又不服,一时侍从二人,俱殒于杖下。当时虽不怪之,观于后世如何?世缵欲发其根柢,限输情则已矣,不然,则别为议定何如?世珩之事,虽曰无状,不同于世缵之事。常时泛然公事,则或有以时推照律,酌定其罪矣,未服而照之,似未稳也。予意以为,世珩不可谓无罪,别为议处,亦何如?世缵招曰:‘赵德寿言于我曰:“检阅赋则三中,策则立论不正。”云,诘责者,非以此也,以古风也。’下史官,于上史官处,凡奇别,所当言之,然试场未出榜前,先播其制几等,亦未知其可也。”又传曰:“以宋世珩上疏,议政府专数议之。”

○囚人宋世珩,锁首临讯,痛哭百拜上言于主上殿下:“小臣以被驳馀物,职受非分,艰难保全,唯知罔措,上不负天恩,下不失士林,是乃小臣平生志愿。岂欲庇一邪人,自取身祸乎?不顾身祸,庇护掩迹,虽孝子为慈父,尚有难能。矧在他人乎?矧在泛然相知乎?前所推诃禁之事,则自当独处,尚皆直书,况禁他人之书乎?未书之前,或有一言,则谓之诃禁,犹可也,已记之后,只言不须书试官之姓名,若不举世缵之姓名,则其不为作色诃禁者,章章。后所推追录之事,则世缵对策,非臣手书,是乃书吏之所写,则所书久近,可立辨矣。至月之初,已书而详录,册衣面所书日月,尚无改书之痕,其无巧术,可见也。顷当草册搜考之时,二十四日草册去处,房直梁孙,来问小臣。小臣初不详知,故顿未记忆,梁孙悯还。郑希登陪使令顺伊,知其草册,在诸希登之家,即往推纳云。对策所书草册,未付希登者,非有心也,实不详察然也。不能详察之罪,臣何敢辞?有心之辜,实非臣情。天地罔极,咫尺天颜,敢有邪心乎?世缵姓名及不正之事,昭昭于草册中。累书不一书,欲传于后世者,如此。伏愿殿下,问其所书书吏,以验所书之久近,考其二十八日草册,以试没名之虚实。二十四日草册记忆与否,下问梁孙,以烛小臣之情,则万死无恨。小臣素无邪心,天地所鉴。当刑痛哭,天地罔极。世缵之迹,一不到小臣之庭,小臣之迹,亦不到世缵之门。踽踽稠中,顿无相从之分。自见策辞,已知邪慝之状,又料物论之发,至形言语。欲庇者当如是乎?脱有庇护之念,至于欲不传后,则世缵之系狱已久,岂不一者通问乎?世缵之在家奴婢及在狱供给之人,若详推问,则相从与否,可知矣。伏愿殿下,洞开天鉴,以烛幽微。小臣少丧怙恃,终鲜兄弟,孑孑孤臣,惟戴天恩,晨夜匪懈。将死于棰楚之下,终不能复睹天光,抱冤于重泉,号天、叩地,天地罔极。伏愿殿下,特垂怜焉。”

12月7日

○己亥,领议政韩效元议:“士大夫相继系狱。若一时连毙于杖下,近来所未见也,上教至当。廷臣益自感动。世缵则固无足惜,世珩所犯,岂与世缵同科乎?日候冻极,杖下生全,必难。两人情犯,圣鉴洞照,斟酌断狱,以祖宗钦恤之意,示朝廷仁厚之风何如?”左议政金谨思、右议政金安老议:“世缵事,事甚关重,固宜穷讯得情,故物论未已,世缵自分必死,忍杖不服。若必穷讯,则情终不输,而徒毙杖下。恐有累于圣上好生之德,故臣等前议如彼。但阙庭讯问,咫尺天颜,霁威辍杖,温辞下鞫,欲求生于万死之中。圣恩如天,虽在顽嚣,犹当感激,输服之不暇。况正科出身,官列侍从者,非不知君臣大义,而尚执诈罔。凡在见闻,孰不愤骂?罪在罔原,虽死不惜,然既加三讯,奄奄垂殒,圣心矜悯,有此别议处之之问。此真帝王钦恤之盛心也。虽未得其所自,世缵本罪,固所难逭,圣教甚当。世珩事,似有追录弥缝之迹,台谏所启亦当,故不缓其鞫于世缵毕推之后。既已讯,迄至用刑杖矣。今观所供,且以其情论之,当初世缵之名,德寿既书之。且已料其必有物论,已与德寿言之。已独不书,何益于欲不传后之情乎?其后详录,追付草册,欲掩其术,则必无所不用其巧,以没其迹。岂有错举其日,以付二十三日之草记乎?其策辞誊书之久近,既有书吏,将二十四日草记,付诸希登,又有使令,事俱有证,似难匿实。以是观之,恐或出于无情,而不之详察也。且世缵策辞,在十月,而将草册付希登之时,在十一月初四五日云,则世缵之狱已发于其前。岂不得以追录者,并付希登而尚留樻中,以招人疑乎?况其狱已起,虽故不付希登,能掩世缵之名乎?求之于情,且求之于理,曲庇之迹,似不甚显白。大抵人心,固难测量。岂以世珩,谓必无情而无罪乎?台谏之启,亦岂无见?必有深虑,然以疑似之形,驱之于拷掠,士大夫连逮殒命,诚非细故也,史局之事,至严至密,自顷弛废不职,间多物论。若挟情有所增减,失实于其间,自有常律,固不足言。若世珩,其日记,时未毕修,事且疑似,处归之重,虽杖毙而不惜,恐其未安。古人所谓罪疑惟轻者,此也,则别议处之亦当。”答曰:“今观议意,洞然。予以此事,反复议之者,当今朝廷堂堂。幸有衰微之时,士大夫不计殒命,此非开端之事也。是故别议处之云。物情必以谓:‘士大夫杖下殒命,非美事也。’若别议处之,则当用何律?且史官秘荐事,史官择选之地,无可当人,故不能取才事,三公昨已启之。李滉秘荐时,以误荐,多罢史官。今亦以春秋馆阙上直,一员又罢,今仅有三四员耳。史官误荐之事,多有物论。岂可遽叙?设科虽数,可用者不多。今年别试八人,皆草茅暗昧之人。欲得新人而用之,必更别设科,而后可也。以古事观之,世宗二十九年,增广生员,予不知为何事而设也,必为三十年即位而设也。故二十九年初试,明年会试矣。予即位已至三十年,科举虽数为之,有古例则可行。祖宗朝日记,欲详考之。”金谨思、金安老等回启曰:“臣等史官取才,欲即为之,史官可当者少,故未能耳。新榜及第虽在,皆草茅不显之人,史官罢职者虽多,不可即叙,欲出史官之人,别为设科取人可矣。且非徒史官可当者无之,弘文馆南行亦无。不得已取人可矣。世宗二十九年,增广生员事,臣等亦未知为何事而设也。但世宗二十六年,生员郑永通榜罢后,其明年,合取四百人,然亦不知以何事而为也。大抵三十年即位,宗社大庆。今外方儒生,意有庆事,丛发集于馆中。臣等亦欲议启,今领相不来,姑退而同议,考古事以启。且罗世缵,自有其罪,以其罪照律何如?宋世珩疑似难明之事,不可谓有情,亦不可谓无情。自上斟酌何如?”传曰:“罗世缵,照律减死,则当徒流矣,与朝廷已议罪之,告身尽行、追夺、流配。宋世珩,告身尽行、追夺何如?且史官乏人。虽古有乏人之时,岂有如今者乎?大臣徐考古事以启。且古有怀橘之事。前者台谏入来,已赐酒与柑子。今大臣入宾厅,亦赐酒与柑,除谢恩。”金谨思、金安老回启曰:“世缵、世珩事,上裁至当。”史臣曰:“艺文馆检阅罗世缵,字丕承,中嘉靖戊子秋别试。系非阀阅,才名过人。去十月,制廷试策,策辞有廷臣非一心等语。侍从、台谏希安老之志,争自鼓激,罗成重狱。十一月初一日,论以死律,特命末减,决杖一百,告身尽行追夺,远方付处焉。见幽四十馀日,讯刑六次。放出之日,舁担以行。路上忽口占曰:‘狱中四十日,谪去三千里。’适有同鄕解文者,哀其无助,扶担以行。得闻之,传诸人。闻者以为,无怨君子也。赴谪之日,历宿晋州友人家,夜半适月照纸窗,有凌乱之影。视之则乃丕承也。问何如是?答曰:‘吾受杖于胫,足则难蹈,手则能舞,故试之耳。’闻者奇之,谓此人其真不怨尤之人。无戚戚悲困之状,有怡怡真率之气,诚不能勉而及者也。识者知其不终困矣,后果召还,魁擢英试,践历华要。”又曰:“世缵之策辞,必有根柢云者,谓世缵以新进,不识时论,必有教之者云。疑世缵与宋纯,同是湖南人,世珩又是纯之友。其论必出于宋纯,而世珩从而护之。妄揣虑外,而使之推及于宋纯,并欲治罪,讯至六次,奄奄垂殒尤可矜也。”又曰:“黄孝恭、许沆等,论之愈酷,讯刑六次,几殒杖下。幸蒙天恩,不至于死。蔡无择、许沆,本安老之耳目,孝恭亦安老之鹰犬也。忌世缵直言,恐上之觉悟,必欲杀之,以劫其馀。其为朋奸误国,孰甚于此?孝恭本一庸劣无识者也。贪于功名,欲媚安老,先以杀直言之人,为得职之阶梯,识者愤骂。当时群凶,自以缔结奸党,而反以世缵之直言,诬指为朋比。自以谋危朝廷,而反以世缵,为谋陷朝廷,是谁欺哉?欺天乎?” ○海南谪人巴陵君璥死。史臣曰:“璥,宗室亲也。有学识。顷因己卯之狱,为赵光祖等欲雪冤,抗疏敢言。以此被窜海南,竟未蒙宥,身死遐荒,士林惜之。”

12月8日

○庚子,台谏启:“宋世珩,职秉史笔,记事之际,已不直书,禁人之书。又欲掩罪,欲饰追录。其奸慝情状,自上洞照。其罪岂止只夺告身?如是则史局之事,不为谨严,所关非轻。请更定罪。”答曰:“宋世珩受刑不服。朝廷为好生之道,已酌定其罪。岂加于此乎?不可改也。”

12月9日

○辛丑,台谏启前事,不允。

○左副承旨李任启曰:“今日辰时坐司,使令于庭下,指天曰:‘见彼。’臣等问之,则曰:‘虹也。’臣以为虹见,非其时也,承旨三员,下庭见天中,靑白红三色,如断虹,周于天中。内观象监,昼夜候望,乃其职也,至今不启,此不候望之故也。请推。”传曰:“如启。”

辰时巳时,日重晕。内晕,两珥,冠;外晕,两珥,戴。

12月10日

○壬寅,领议政韩效元、左议政金谨思、右议政金安老,诣宾厅启曰:“世宗三十年,取人之事,考之则不知为何事,而取人也,三十年即位,古今稀罕之事。令弘文馆礼官,历代之事,考见何如?若以三十年即位取人,则不得已大举矣,近来史官多阙,弘文馆南行,亦无劝学节目,前已启矣。依劝学节目,只以在学之儒生,试取何如?若以大举判下,则外方儒生,坌集京师,恐其有弊矣。若连试取人,则劝学之事,完全,兴学之制亦信。”传曰:“历代故事,弘文馆礼官虽考启之,然今若考之,而后为之,则外方儒生必坌集。近者别试,似乎烦数,大举则不可为矣。今如所启,只以在学儒生,成均馆、四学,摘奸到记,取来礼曹,书徒记,亦取来,赴试儒生,亦抄出,今月内初试,来朔殿试何如?且文武一体,武科亦以在京之人,试取何如?”三公回启曰:“上教为当。”

○传于政院曰:“大臣处,讲经与否,收议。”领议政韩效元、左议政金谨思、右议政金安老议:“凡取人,固当以讲经为主,然有时只以制述取之。使经学、词章迭取,甚合于用材之道。今此别试,出于忽遽,似难讲经。”

○宪府启宋世珩事。且曰:“科举至重。三代以后,取人皆中科举,故历代帝王,莫不重之,取之有时,择之必精。近来科举不重,故或以廷试,而改称别试;或以出榜,而议收落第者。非徒烦数,亦多苟且,苟且之路,今已开端。此弊不救,则不特科举之法大坏,徒长侥幸之习,无养育、藏修之实矣。今者五、六品人数少,屡为别荐,以翰林不足,亟命设科。苟且、轻率,于国体何?大臣欲以此为兴学之规,取信之方,尤为苟且。请收成命,从容处之。”谏院启宋世珩事。答曰:“宋世珩事,不允。非时取人,祖宗朝例也。当今人物甚乏,亦依兴学之方,别试可也。近来大臣献议之事,每事毁而不从,议得亦不从之,则国家设大臣,共议国事之意,安在?”

12月11日

○癸卯,台谏启前事,不允。

12月12日

○甲辰,台谏启前事,不允。

12月13日

○乙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12月14日

○丙午,台谏启前事,不允。

○礼曹启曰:“倭人平盛胤,丁卯年,以漂流人率来之功,司猛除授矣。平盛胤已死,其后平盛胤称名人来之。诘问曰:‘平盛胤已死,何以来也?司猛职,何年除授耶?’答云:‘丙午年除授。’前后言各异,故移文于兵曹,考其职牒中所着名郞官,其中赵、韩姓者皆非,其时郞官也。必我国人,受其赂物,伪造而授之故也。移文于岛主,诘问故敢启。”传曰:“知道。”

12月15日

○丁未,台谏启前事,不允。

12月16日

○戊申,左议政金谨思、右议政金安老、左赞成尹殷辅、右赞成洪彦弼、左参赞孙澍、右参赞柳溥,会宾厅书启曰:“昔,周公之告成王,历举先王之享国长久,乃以为无逸之效。今圣上忧勤图治,垂玆三十年。自此以往,享国无穷,莫非无逸之实。在圣上,此正不自满暇,终如始,益加矜惕之时。其在臣民,欣戴、庆抃之情,无所于寓,嵩呼华祝,献嘏受禧,自前古所不能已也。考诸宋朝,凡遇庆节,群臣例请上寿。考之国典,亦有进宴之仪。盖先王之制,宴享庆贺之礼,非所以夸张、佚豫,以事浮华,正为通上下之情,节彝伦之文,以为礼也。国家三十年间,多因事故,久废国仪。圣上衰制之阕与疾瘳之后,固宜亟伸国仪,庶展臣民欢抃之至情,而因仍不举,众心无不缺然。况于东宫纯孝之诚乎?岁后涓吉,依国典,许政府、六曹进宴,东宫率群臣,上寿称庆,允协舆情。”答曰:“前日议之者,世宗二十九年,加取生员,必有所以,未知其事。疑若即位三十年加取之,则取人之美,不可不议,故问之,卿等亦请考古事。予问之者,非为己之事也。何以即位之久,受贺进宴乎?况近有天变非常,上下更加修省之时乎?予以否德,即祚将至三十年,治效未见,民生日瘁,人心渐恶,风俗不美。当不自满暇,益加勉励。”金谨思等启曰:“上教至当。此宗社之大庆。自上固宜如此,而臣子之至情,所当上寿。大抵非别为进宴,或端午、或秋夕、或于讲武,进宴者,皆通上下之情,而交尽其道也。”答曰:“常例进宴,则可为也。来秋择日为之何如?”金谨思等启曰:“上教至当。臣之所启者,舆情所同。非谓议政府、六曹各进宴也,世子当率群臣上寿。且非国典外有弊之事,来春择日何如?”上从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于政院曰:“庆尚右道水使高自谦启本内,平成胤格倭一人病死埋置,厕闻熊川人,射杀云。然则不无生衅之弊。熊川倅不能检下,致令下人射杀。射杀之人,凶恶莫甚。射杀时,必有见之者。此三人皆囚禁推考事,给马驰谕焉。”

12月17日

○己酉,宪府启前事,不允。

○谏院启前事。又启曰:“富平府使成瑮,前为坡州牧使,多有误事,弊及于民。襄阳府使柳希渚,惑于嬖妾,居官不谨。请并递。”皆不允。

12月18日

○庚戌,台谏启前事,不允。

○谏院启成瑮、柳希渚事。柳希渚依允,馀不允。

12月19日

○辛亥,刑曹启曰:“咸镜道敬差官朴守良启本,锺城居人金富己,手刃其母,锺城囚禁,病死。以极恶、大罪,不能守直,致令病死,故臣移报监司,方推守令,三切邻招辞曰:‘金富己,手刃其母,其母临死,微声言曰:“吾子刃我。”云,手刃其母明白。金富己招辞,则吾母倒持刀鞘,打吾之时,刀刃翻出误触云。刑问五次,不服而死。刑曹不可擅断,议于大臣何如?”传曰:“可。”

12月20日

○壬子,宪府启前事,谏院启前事,皆不允。

○掌令安玹、正言李文楗启曰:“臣等以武科一所试官,进参见之,试取时,入直军士,呼不应者,分拣。试才时,虽有将厅公文,不入直之人,或嘱将厅吏,窃注其姓名,故例令考内兵曹省记而来后,许试,曹亦依所告准给者,以国试为重,欲防奸伪也。昨于一所试取之时,如此之人,令准省记而来,则兵曹厌其准给,以入门官,不以将厅关字试取,为非,至捧条目。此乃试官与臣等,据古例相议为之事,非入门官所知也,而兵曹迁怒于入门官而推之,事体至为埋没。十九日入直堂上郞厅,请捧传旨推考。”答曰:“可。”

○日晕两珥。

12月21日

○癸丑,宪府启前事,谏院启前事,皆不允。

12月22日

○甲寅,宪府启前事,谏院启前事,皆不允。

○以李寿童为忠淸道观察使。

12月23日

○乙卯,日晕。

12月24日

○丙辰,日晕。

12月25日

○丁巳,政院以三公意启曰:“锺城囚金富己,不服而死,然扶执其母,用剑之迹已见,且其母临死之言,亦甚昭著。又据其证,金汉富手刃明白。人伦大变,不可以不服论。固当依律定罪,其所居官,亦宜降号。但锺城与虏接邻,非内地之比,且防御重地,减削,亦非制边之宜。除降号,秪将金富己尸身,陵迟枭首,传示远方,破家潴宅,以惩大恶,深合于律。”传曰:“如启。”

12月27日

○己未,户曹启曰:“近来年凶。今年虽曰稍稔,而国用尚不足。功臣别赐田,依前例减半,其馀职田税,请勿给。”传曰:“知道。”

○宪府启曰:“观礼曹启目,王世子率百官进宴前一日,令中外进笺陈贺云。进宴虽非礼文所载,世子上寿无妨,以服阕、疾瘳为贺,则其时皆已陈贺。若以三十年即位为贺,则在臣民之情,虽所欢庆,稽之古昔、考诸国朝、质诸礼经,并无所据。况古今帝王,历年长久,敬德之效,悠久无强。岂以三十年为多,而称贺乎?请勿陈贺。”答曰:“陈贺事,疾瘳、服阕,已过之事。礼曹何所据而为之耶?朝廷有他议,而为公事,故依例启下矣,其勿陈贺。”

○日晕。夜,南方有气如火。

12月28日

○庚申,日晕。东方有气如火。

12月29日

○辛酉,兵曹、承政院、艺文馆、侍讲院、弘文馆、都摠府入直堂上郞官,各赐弓张。

○上御照凉殿观火,设于庆会楼池北。世子入侍。

○领议政韩效元卒。赠谥翼靖。史臣曰:“韩效元,为人器量恢弘,不较细琐,颇有公辅之望,但与金安老,居在比邻,助其权势,不数年,陞台位,时论短之。” ○政院启曰:“闻领议政韩效元之卒,犹以为未信,更问于政府录事,详知之后欲启,往复之间,未及启于未殿坐前矣。今更问之,则领相之卒果然。”传曰:“今闻领相之卒。数三朔间,首相连逝,今年九月,领相张顺孙卒。至为惊恸。停放火可也。”上即还大内,侍卫群臣,以次而出,乃酉初也。

○传于政院曰:“首相不意已卒。前者领相张顺孙之卒,非但不过一年,数三朔之间,首相继逝,其变莫大矣。前者闻领相不平,不入阙庭,而病歇,往往出入矣,一刻之内,至于此极,予甚惊恸焉。以何证而遽逝?今日何时而逝乎?明日探问启达。明日阙庭赐宴停寝,昼物并停,皆用素膳,本朝贺礼亦停之。丧葬诸事,该曹自当磨链,别致赙,考启可也。”

○日晕有珥。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七十八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