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 宣宗昭敬大王实录
(己丑)二十二年大明万历十七年
二十三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己酉,日有食之。

○政院启,遇灾修省之意,答曰:“宜当。”

1月10日

○戊午,藩胡中枢孝汀,回到金化县,县监徐仁元,搜其卜駄,得黑角若干介,拘留,报监司启闻,廷议:“孝汀乃藩酋之强梁者也,以细事拘留,多发愤怒之言,人皆忧其生衅也。”

○镜城判官黄鹏上疏,母在泰仁,请相见后赴任,命从愿。

1月11日

○己未,常参后,御朝讲。

○忠淸兵使郑元祥身死事,入启。

1月13日

○辛酉,府启:“吏曹判书李阳元,不恤公论,凡所差拟,一任私情,请递。”不允。

1月14日

○壬戌,礼曹启曰:“江原监司启本云云。孝汀授资宪职,外方擅囚,稍似未安,监司拘留,事体得中。以本道都事,以开谕事,已为下去,更无可为之事。姑待都事牒报状启,处置何如?”依允。

○辰时,四方有雾气,启。

○政院启曰:“昨日夕讲,黄廷彧所启,尹弘烈狱事,议于大臣事,冕服所着革带制度,令赴京人贸来事,郑彦智所启,上番军士,令都摠府勿为频数摘奸,以除侵虐之弊事。宋言愼所启,柳希春所撰《川海录》,令给纸笔,使之净写事。《诗传校正韵释》,下本馆,勘校中草后还入事。”答曰:“革带事,问于礼曹,《川海录》事,非是撰成,只是杂记,私自备其遗忘而已。向也偶见之,不经荒杂之说,亦或不免于其间,若传书视后,似为未稳。而无乃非柳卿之本意乎?更议为之。”

1月15日

○癸亥,全罗兵使成应吉,以病辞状,命调理行之。

1月18日

○丙寅,府启:“野人潜买弓角,库直通事及潜商人,诏狱推考,东平别坐,其日守直部将,卜物验包时当该官,并命罢职。”依启。

1月21日

○己巳,备边司武臣不次可用,李山海荐孙仁甲、成天祉、李舜臣、李明河、李薲、申硈、赵儆,沈守庆荐李景、申硈、李用浚、朴晋,兪泓荐李浑、王景祚、李用浚、边应星、柳梦经、兪渊,郑彦信荐孙仁甲、成天祉、李舜臣、李明河、李时言、韩仁济、李彦𫍯、郑湛、金铛,尹卓然荐柳希先、李宗张、尹安性,姜暹荐柳濂、郑讷、文梦轩、金敬老、郑拨、郑得说,边协荐赵儆、申硈、李福男,李戬荐申硈、金徇、边应星,崔远荐李景、田浃,申砬荐崔眉寿、边应星、边应井、李之诗、郑见龙、李范。

1月25日

○癸酉,左承旨尹先觉上札,请建储事入启,不为发落。

○冬至使书状官尹皡,回到顺安县,病死。上命别致赙,奔丧子弟,给马下送。

1月26日

○甲戌,平安监司尹斗寿书状:“天福称名人,托称王子君奴子,冒呈户曹,咸从县民等煮盐蒙利之地,尽为折受,使居民失业,其案还收。咸从县令金光玉,曚然折给,罢黜事。”

1月28日

○丙子,吏曹判书郑琢肃,拜后辞免。三启,不允。

二月

2月1日

○朔戊寅,有政。左承旨尹先觉,持旨拜尚州牧使,柳成龙拜兵曹判书,郑彦信拜右相。

2月4日

○辛巳,传曰:“我国宗系昭雪,《大明会典》一册,则径请颁给,是我国莫大之庆,而卷帙未成,终有所未给。中朝视我国无异内服,而独于《会典》以其载中国诸机,不为颁给,是外夷之也,尤为未稳。当初自有礼部题请,随后顺付之语,圣旨别无勿颁之命,今年圣节之行,执此为辞,据理咨请于礼部可也。设使不从,咨请不可不为。一卷得之后,更无全帙,而视为寻常,一不咨请,事体何如?言于承文院。且中朝待我国,渐不如前,使臣一入之后,有同囚系,事体有未安者。此岂礼部所知?不过年少提督辈,不识事体之致。殊无待远人之意。此亦移咨何如?且列圣视同内藩,少无嫌疑,军器赍去,无弊往来,今二百年矣,一朝勒置关门,俾不得赍入,是疑我国也。遂有诳夺之弊,安知后日,又有大于此者乎?此亦移咨何如?右二款,不为移咨,则令使臣呈文周旋,如何?”

○宪府,时弊札子入启。答曰:“灾变非常,夙夜兢惕。省札,良用嘉焉。”

2月6日

○癸未,领相柳㙉,肃拜后辞免,答曰:“实合首相,勿辞。”

○谏院,时弊札子入启,答曰:“省札,良用嘉焉。予稍辨菽麦,必不肯为先觉所弄。先觉何敢乃尔?”政院启曰:“前日尹先觉陈札,岂有一毫他意于其间哉?不过为宗社万世计也,此人所难议也。伏睹答谏院之札,辞气不平,严峻太过。传布中外,人心沮丧,以言为戒,循默成风,恐非国家之福也。”传曰:“知道。”

○申时,酉时,日有两珥。

2月10日

○丁亥,右相郑彦信,肃拜后辞免。三启,不允。

2月16日

○癸巳,午时,白虹贯日。

○政院请恐惧修省,答曰:“启意是矣。”

2月17日

○甲午,领相柳㙉,左相李山海,以灾异辞免。再启,不允。

三月

3月20日

○丁卯,工曹参判尹根寿启曰:“圣节拜表,定于四月,路费必未及入来,故礼曹发马催促事,已启下云。但又有奏请之事,以奏请例备送事,添入行移中何如?”传曰:“知道。”

○两司论户曹判书尹卓然贪污,不合六卿,累日论启,不允。

3月25日

○壬申,户曹判书尹卓然身病,三度呈辞,命递之。

3月28日

○乙亥,礼曹启曰:“妓工等小小设酌,推捉纷纭,疲于奔令,不能支当,除大小朝官为父母献寿者外,一切勿为定送事,捧承传。”传曰:“依启。”

○仁政殿命官儒生庭试。生员成好善居首,直赴殿试。

夏四月

4月2日

○戊寅,圣节使拜表,初定于四月二十六日,而以国忌斋戒日,因礼曹公事退定。

4月4日

○庚辰,以各道疠疫炽发,京畿副校理宋言愼,咸镜道修撰权悏,忠淸道应教洪进,命送致祭。

○议政府,弘文录拣择,韩俊谦、柳永庆、尹承勋、赵挺、任蒙正、郑经世、申湜、郑恊、尹覃茂。

4月10日

○丙戌,上以偏虚之证,受经络针,前县监金允世施针,药房提调等入侍。生员进士,将以是日放榜,而因上受针,退行。

4月13日

○己丑,上再度受针。

4月16日

○壬辰,有政。权克礼特旨拜判尹,丁允福拜大司宪,金瓒拜大司谏。

4月24日

○庚子,八溪君郑宗荣,以老病上札乞归鄕里。上许之,给马,令本道食物题给。拜辞日,赐阿多介一坐,胡椒一斗,门外宣酝,仍传曰:“欲引见,而闻艰步起居,未果焉。”

4月28日

○甲辰,庆尚监司书状:“今月初六日,陕川、草溪等地,雨雹,大如鸠卵,小如鸟卵,且连夜下霜事。”

五月

5月1日

○朔丁未,玉堂札赵宪事。答曰:“省前后札,良慰其勤。所论宪情,得无过当。予既不用宪言,朝廷诸公,何嫌何疑?惟望诸公之言论,务尽其中大体,务尽其公,贤其贤而非其非。,夙夜务尽国事,使其人心自服,则如宪狂突之言,有之可也,无之亦可也。不然而唯窜黜是事,则深恐宪可罪,而他日之为宪者,未必无其人也。其何益之有焉?”

5月2日

○戊申,两司论赵宪事,答两司曰:“三司,既以宪为鬼怪,夫鬼怪惑于白昼,啸于梁间,肆行不忌,至于詈骂家人,何足与较而聘其怒也?若与攘臂咡噪,累日未定,则其不为傍人所哂者几希矣。为人主者,亦不过听若不闻而已。夫宪一匹夫也,即命窜黜,以慰诸人愤愤之心,初非难事,而因疏窜殛,或起人疑,而流为后日之弊,亦不可不计。”

5月3日

○己酉,两司赵宪事,依启。

5月4日

○庚戌,以三公意,舍人启曰:“言官论赵宪,必是为朝廷体面,而臣等之意不然。宪之言固不足数也。倾陷朝廷,虽曰莫大之罪,置而不治,亦圣明包容之量。若至窜黜,恐为未安。”答曰:“然命已下,今无可为。”

5月5日

○辛亥,赵宪,定配吉州岭东驿。

5月6日

○壬子,三公意,舍人启曰,赵宪窜谪,未安事。答曰:“已从朝廷公论矣。”

5月23日

○己巳,政。权克礼拜吏曹判书。

六月

6月8日

○癸未,有政。以右通礼金孝元拟于典翰望,传于政厅判书权克礼曰:“卿才陞正卿,旋授铨长,政事之间,常宜愼重。予本少恩,恐一朝君臣之义不终也。”

6月21日

○丙申,为都目政。

6月22日

○丁酉,府启:“宰相爵名,乃人君命德之器,其不可无端轻授也,明矣。彼若宣化而有显效,然后陞擢而褒嘉之。今乃不然,无故而陞秩于新授之日,其于政体,不亦顚倒乎?忠淸监司李辂嘉善加,请命改正。”答曰:“未为不合,不必烦执。”

6月23日

○戊戌,院启:“司䆃正安滉,以私亲之故,一朝骤授三品正职,政体之顚倒,未有若是之甚。物情莫不骇怪,请命改正。”答曰:“正职不妨,何必论之?”

6月24日

○己亥,院前启安滉改正事,不允。

○右承旨李𥙿仁,以备边司言启曰:“近日北道零贼之变,三度驰启,我国军民被掳者,无虑二十馀名之多,而头畜次之,至于堡将,亦逢欧打致弊,其凭陵自恣之状,极为痛愤,挫威辱国之耻,将无以一洒。大抵此贼,虽曰山外之情,政丞、破吾达胡,亦多结怨往来,以成唇齿之势,凡我动静无不与知。若与诸部落同谋,一时俱发,则非但抢掠而已,患将不测,在我防备,不可疏虞。道内各邑壮健官奴及杂类等军,十分精择,山堡孤危之处,量宜分送,赴防精兵入送后递还,正合机宜,且镜城为府,当六堡要冲之地,追邀继援之任,皆在判官,自前谬发弹压之议,以白面书生授之。曾无显效,坐失机宜,判官黄鹏递差,武弁中才略俱备,堪为虞候者差送,秩满有声绩,则例为陞授,何如?”答曰:“当此农时,新谷且未登,怨不可言,杂类精兵,不必督入,黄鹏亦不必递。”

6月25日

○庚子,院前启安滉改正事,答曰:“予虽不学,岂不畏朝廷,恣行私意。揆之以事体,不得不如是。谏院,亦岂知予必不肯从,而有此启也?不过自尽其职而已。虽然论之则可,若至于累日相持,则恐有所伤,宜更斟酌。”

6月26日

○辛丑,庆尚监司金睟书状:“军威呈内,今月初三日戌时,风雨乱作,百姓田守允家前老桑木,雷震起火,仍以不灭,浸水扑灭,变异非常事。”

6月27日

○壬寅,国忌,斋戒。

6月28日

○癸卯,国忌。

6月29日

○甲辰,大提学柳成龙启曰:“大概,离违老母已近一年。今闻有病,顚倒奔驰。臣下去相见之后,不得遽还,则臣之所带文衡之任,非他庶官之比,来月又有冬至文书,伏望解臣大提学,择授可堪之人。”答曰:“不可轻递。大提学勿辞。”

6月30日

○乙巳,宣慰使李德馨书状:

玄苏东望、副官僧对马岛主第二子平义智,侍奉僧瑞俊等正官,率伴傥八人,合二十五人出来,副官平义智言内:“私进上鞍俱马一匹及杂物,愿并看品”云云。客人等咸言:“今行,唯以通信一事,委来’云。臣答以别幅不付之物,不得私自看品,当启禀朝廷,以待处置。”云云。

秋七月

7月3日

○戊申,庆尚监司金睟书状:“道内旱灾,明年荒政,极为可虑事。”

○江原监司柳永吉书状:“道内疠疫,金化、洪川、安峡、横城、宁越、淮阳、麟蹄、杨口、平海、杆城等邑,卧痛物故相继,极为怜恻事。”

○黄海监司韩准书状:“道内疠疫,谷山、安岳、牛峰、康翎、江阴、兔山等邑,卧痛物故相继,极为悯虑事。”启下礼曹。

7月4日

○己酉,传于政院曰:“王氏主祀,问大臣,一一书启。”领相议:“代数之近而子孙之多者为之,次第拟望为当。”左相议:“王砺若是孝隐宗孙,则当为高拟,而王希杰是一时有名望者,其子孙亦当高拟。然只在该曹斟酌中。”右相议:“臣等不知首末。但王砺虽曰宗孙,而若果是鄕孙,则不可高拟,王炜若有名称,则高拟无妨。”判府事金议:“此事在该曹斟酌,如不得已,则其中有名称者为当。”答曰:“领相之言是矣。丽祖之祀中绝,享于非类,于今四十九年,此大变也。王勋等诉冤,厘正丽祖之祀,至是而复续有兴复之功,其祖之喜愿必矣。当就此五人中三乏,为王勋是为首而其子多,此人最合而年老,王炜其子微。大概五人中,某人首倡举义乎?欲知之,言于礼曹。”礼曹回启曰:“上言首倡之人,无由得知。招王勋等,盘问书启云云。”以备忘记传曰:

谁为合当事,更问于大臣。

7月5日

○庚戌,领相议:“臣意曾已言于礼官来问时。”左相:“圣教极为允当。王勋子枝繁盛,王炜为人稍可,人皆以为无妨于奉记云。”右相议:“虽曰同是子孙,奉先事重,不可不择而授之。”金贵荣:“王家代数,大概一样,而其为人如何,一无所知,臣意裁自圣断。”传曰:“知道。王勋老妄与否,政院招见。”政院回启曰:“即者招见,则虽曰白发,而与之语,则不至妄错矣。”传曰:“知道。”崇义殿奉祀,王勋落点。

7月6日

○辛亥,司谏院启曰:“近来私情大胜,公道不行,顷于都目政注拟之际,颇有循私之迹,未免庸杂之讥。至于边将差除,不择人器,苟充其数,物情未便,请吏、兵曹堂上、色郞厅,并命推考。栗峰察访李锱,为人泛滥,行己粗鄙,典狱署参奉郑亿龄,时兴察访尹天锡,或以请托,或以连姻,侥幸得官,请并命递差,荠浦万户李应男,以远方微贱之人,别无可用之才,奔走经营,得授本镇,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7月8日

○癸丑,有朝讲。

○全罗监司李洸书状:“大概,去五月初旬以后,一不下雨,川源俱渴,干隰皆暵,高燥之地,如经火烧,蝗虫如二眠蚕,或靑或白,日渐炽发,食根枯损,全州、光州、灵光、任实、金堤、泰仁、茂长、务安等官,大概一样。今年之旱,近古所无,明年救荒,预先措置事。”

7月9日

○甲寅,右承旨李𥙿仁,以礼曹言启曰:“王希冒嗣王氏,前朝先王,不享非礼,将至五十年之久,人伦之变,莫大于此。今因王勋等陈诉,既已改正,不可无祭告。令本道监司,精备祭物,差定献官,致祭何如?”传曰:“允。”

7月10日

○乙卯,礼曹启目:“祭享之礼,因循成习,违于法者,亦当有之。传香祝序例,社稷、永宁殿、宗庙献官,犹自奉持,到弘礼门,传于香陪书吏。香祝一也,而或于勤政门,或于弘礼门,礼貌不同。此必由于一时偶然,事体未稳,今后依序例,以勤政门传授何如?”传曰:“允。”

7月11日

○丙辰,司宪府启:“全罗、忠淸、庆尚三道,今岁之灾,近古所无,经夏不雨,百谷樵枯,千里赤地,望断西成,民将愼壑,见闻惨恻。灾伤覆验,虽是规例,如此大无之时,不可不变而通之,下三道敬差官,请命停寝,别遣御史,以除一分之弊。凡贼人捕捉,赃物搜探,若于士族之家,必须启达者,自来恒式也,顷日刑曹判书李友直家,擅自围立搜探,终不入启,见闻骇愕。右边捕盗大将推考,从事官罢职。”答曰:“依启。”

○司谏院启曰:“朔州府使徐得运,方患重病,赴任无期。沿边巨邑,不可久旷,请命递差,富宁府使李浑,前为端川郡守时,抚御乖方,人民流散,其短于字牧,已有明验,顷授庆源。既以此论递,则六镇重地,不可复授,递彼与此,物情骇怪,请递。训链判官李廷忠,新被重驳,不必汲汲收用,请递。”答曰:“依启。李浑乏人不须递,李廷忠还仍本职,未为不可。”

○杨州儒生等上疏,书院请额,传曰:“好学可嘉,然不必赐额。”

7月12日

○丁巳,平安兵使书状:“满浦呈内,建州卫彼人童坪者等十八名,童海考等十六名,童多之等四十八名,归顺出来言内:‘左卫酋长老乙可赤兄弟,以建州卫酋长李以难等为麾下属,老乙可赤则自中称王,其弟则称船将,多造弓矢等物,分其军四运,一曰环刀军,二曰铁锤军,三曰串赤军,四曰能射军,间间链习,胁制群胡,从令者馈酒,违令者斩头,将为报仇中原之计。’云云,名曰众胡之言,如出一口。毛麟率建州卫已服从,温火卫未服从,自相攻击,老乙可赤桀骜之状,据此可知。此胡等摠兵管处,多受金银,则报复中原之说,似无其理,在我阴雨之备,不可不预。本道升平已久,凡百防备极为虚疏,朝廷十分商确,俾壮西鄙事。”启下备边司。

○宣慰使李德馨书状:“对马岛主别遣船,随后赍来生孔雀一双,长水察访李宜正,准付上京事。”

○备边司启曰:“唐人等利其采参,恣意越江,作傥横行,他日之患,必至难图。列堡诸将,择其渡涉之处,多般伏兵,大阵军威,严示拒却之势,使不得接迹于我境,系是上策,而任其所为,罪责非轻。拿推王狱,固不足惜,但国家自前存待上国之人,沿边将卒,习熟见闻,凡遇华人,惟恐其或伤,此特畏国法然也,似非其情犯,今姑勿为拿鞫。”答曰:“启意诚然。第虽真帖此非可渡处。既非可渡处,则任其潜越,如入无人之境,不谨防御之罪,其将谁执?后日剧贼之类,效此潜越,亦将还入而馆待乎?系干军律,似难容而恕之。况于上年边将拿鞫定罪之后致此,实非不知,而偶然者,其越入处堡将,皆拿鞫。”

7月22日

○丁卯,领府事朴淳卒。退在永平村舍。

○司宪府启曰:“户曹佐郞郑期远,金郊察访李庆祺,以前任刑曹时,备边司粘关应推人,掩置五朔,不为入启,请罢。”答曰:“依启。”

7月23日

○戊辰,冬至使方物封裹,定于二十四日,以停朝市,礼曹启禀,命议于大臣及政院,以为上国之礼,不可以陪臣之丧进退,仍行之。

○琉球国商人三十馀名,漂到珍岛,解送于中原,顺付冬至使之行。

7月28日

○癸酉,左副承旨黄佑汉,以备边司秘密启曰:“顷承下三道兵、水使极择之教,臣等商议不合者若干人,即当启递。而其中曹大坤、张义贤等,已被论递,庆尚右水使尹思钦才劣,并递。兵、水使可合者,徐得运、李沃、李薲、李浑、申硈、李景、赵儆等略为书启。若措置筹画事目,当从容料理书启矣。要冲之邑凿壕事,防御使、助防将可当者,大邑守令差遣事传教矣,南方沿海贼路要冲列邑,不为不多,可虞之机,政在朝夕,以筑城凿壕,凡百备御之具,不可少缓。而当此凶年,调发饥民,至为可虑,令本道监司,审其要害之邑,尤甚疏虞者,开录启闻后,更议施行。且大邑守令递差,以防御使、助防将可当人差遣至当。但一一摘出纷扰,罗州牧使尹又新,为先递差,何如?”传曰:“依启。欲以徐得运为全罗兵使,李浑为右水使,申硈为庆尚左水使,赵儆为济州牧使。若李沃、李景,则当固守本处,李薲则罪犯非轻,不可轻而收叙。又如李庆禄、李舜臣者欲用之,并参酌议启。”

7月29日

○甲戌,掌令尹暹启曰:“顷日客使,从倭由水路,押物上来者,到善山地,府使尹希吉,备军仪出接之际,前导军卒,依旧例骑马过去,倭人等,因此发怒,将不受宴。为希吉者,所当开谕善处,以解其怒,而乃反恇怯失措,奔走沙汀,亲自哀乞,其示弱辱国,取侮远人之罪大矣。请命先罢后推。”答曰:“依允。”

7月30日

○乙亥,掌令尹暹启曰:“近来边戍不严,瞭望等事,置诸相忘,胡人恣意越境,虽或捕斩,他日开衅之端,未必不由于此。郑拨等射斩胡人,乘者皮船,四更留泊于加乙轩堡越边也屯洞口,至于经日,则水上水下,必有由历之地。而沿江镇堡,了莫闻知,其防戍不严,瞭望不谨之罪,自有所归。本道兵使疏漏启闻,兵使郭嵘推考,胡船所过地方边将,摘发治罪。”答曰:“依启。”

八月

8月1日

○朔丙子,吏曹判书李阳元,肃拜后辞免,答曰:“非不合,勿辞。”

○有夕讲。进《纲目》:‘自冬十月,止锺会为司徒。’临文,上谓边协曰:“兵家曰,客主之势不同。以蜀观之,则乌在其为不同耶?”协曰:“预为防备,以逸待劳,故有客主之分,蜀则不为城守戒严,而锺会猝入,乃腹心之痛也,此则汉反为客矣。”上曰:“古者我国善城守,而今则不能支一二日,便思散走何耶?”协曰:“人心不古,无死长之心故也。朴犀、金庆孙之守龟州也,至于君已出降,而坚守不降,只在能得人心而已,如张巡独守孤城,军卒尽死,只馀二十馀人而不降,兵虽多,不得人心,则安能如此乎?”上曰:“乙卯年,李德坚降耶?卿知之矣。”协曰:“五月初九日,监司入海南,向康津矣,小臣以军粮计料事,夜分坐厅,忽报贼来某处。监司使抄精兵,救达梁,臣率百馀人发行,路逢加里浦造船之人,自言:‘为贼所掳,使登其船,观其兵械,然后纵之去云。’臣告兵使曰:‘加里浦、鱼阑、达梁孤危,急须分兵救之。’兵使使臣救鱼阑。贼圉达梁,焚荡村落,烟焰涨天三日,达梁陷,李德坚赤身来言:‘与贼相期于某处,可以起兵待之于其地。’臣以其言,报于监司,监司启于上,命斩之矣。”上曰:“倭几何耶?”协曰:“七十艘云,约六千馀矣。”上曰:“有数三万出来之势乎?”协曰:“倭船不甚大,不及唐船,一艘不过载百名矣。百艘则万名,万外似难出来矣。”上曰:“无乃割据边地,陆渎继援之理乎?”协曰:“主客不同,此则必不能矣。”兪大进曰:“圣教至当。以《东国通鉴》见之,则平安、咸镜无处不到。英庙末年,三十三艘犯庇仁,三十八艘犯海州矣。”协曰:“其时倭人,习知我国海路,故能然。今则不知海路,忠淸道恐不能入也。”上曰:“不然。我国之事,彼无不知。若知我国致力于全罗道,而自他道入,则奈何?”协曰:“小贼则天城、加德可虑,大贼则何处不入来乎?”上曰:“彼有绝和之势乎?”协曰:“唯对马岛受厚利于我,或此固请再通耳。彼则必知其不绝和矣。”上曰:“马岛岂能自由耶?若绝和,则事多矣。”协曰:“诚然。虽不多来,轻兵屡犯,则我自困矣。况下三道,赤地千里,我非畏被也,胜负间,畏所伤大也。且今使臣等赍来贸易之物,多耶?小耶?多则似有贪利之意,无他远图,少则诚可虑矣。”上曰:“赍物小云矣。副使或云有将才之人,或言非马岛之子,乃国王之子,此言如何?”协曰:“决非岛主之子。虽国王亲属,豪侈如此,无远虑者也。”上曰:“虽无状,岂敢谓他人父耶?且汲汲欲致信使者,何意耶?”协曰:“欲借重,镇定人心耶?抑开衅于我耶?未可知也。”上曰:“通信使,决不可送,但以厚赠,诱之如何?”协曰:“如衣章之物,赐之似可。”上曰:“接见如何?”协曰:“既以书契相通,接见何妨?阙庭赐宴,当用包荒之量,可也。”上曰:“平时则通信何难?但今篡贼,难之耳。经筵官,以为何如?”许筬进曰:“圣教乃万世不易之定论,其扶植彝伦之意至矣。但恐干戈相从,边境不安,不可不为生灵计耳。彼之恶,何预于我?臣意交聘,亦无不可。”上曰:“此计似误矣。”筬仍极言通信之便。协曰:“丁亥年全罗道人心,守令不用将帅之令,百姓不行守令之令,今虽送李镒,非自上重将令,则不能改弦矣。”筬曰:“孔雀何以处之?若曰诚意可嘉,而珍禽奇兽,素非所玩,且不耐水土,故还送云云,何如?”上曰:“此言甚当,予亦思之。但恐彼疑之耳。欲送某处,何如?”筬曰:“我国无放畜之地矣。”上曰:“予当外议处之。”

8月2日

○丁丑,传曰:“孔雀,令该曹处置。”

8月3日

○戊寅,大司宪权克智,肃拜后辞免,答曰:“勿辞。”

8月4日

○己卯,右承旨李𥙿仁,以礼曹言,启曰:“令该曹议处孔雀事,传教矣。邻邦效诚,拒而不纳,则大拂交邻之道,有乖包荒之量。况永乐七年,日本送象二匹,太宗受之,成化四年,日本送猕猴一马一,世祖受之,已有前例,今若还给,则不若不受之为愈,若放之于绝岛,则未免有圭角之露。臣意下于掌苑署,以补鹤鹤之群,则一则无玩物之累,一则顺交邻之道,且无圭角于处事之间,恐无大妨。”传曰:“下于该司,则所谓章孰甚焉者也,决不可为也。姑待客使回程,放之于济州可也。”

○传于都承旨赵仁后曰:“日本通信,以我国每以海路为难,故渠遣对马之子,为之言曰:‘请以此,作为南针。’云,是杜绝我国之口,俾不得更为辞说之意也。夫两国交际,一往一来,礼无不答,矧彼新王初立,其在百年信誓之邻国,即驰使价,申结重好,以常情言之,则固无可疑者。而我以风波为难,一请而不许,再请而固拒。夫风波之险,自古然矣,而亦或有能往来无碍者,何独于今日一向迈迈?渠之致疑于我,而谓我为曲,无足怪者,夫岂知天之经地之义哉?今书契之答,终始以道运为托,义理不明,措语不快,万一凶逆躁骄之竖,自知不容于礼义之邦,惭恨羞耻,一朝绝和,侵轶疆埸,以释其憾,则他日边患有不可当。予有一计可施。当答之曰:‘大王莅国于丁亥之正月,而二月有贼船数十,作耗于弊邦之边境,杀掳人民,孤人之子,寡人之妻,是天理之所不容,而上天之所深弃也。大王初心发政施仁,正邻国拭目之日,举措如此,欲以服人心,而致远人,不亦难哉?此虽大王之所未必尽知者,而海寇窃发,既不能严禁,又不能明示典刑,枭诸境上,使邻国之人有不满之意,此实大王之所深耻也。曾谓大王之仁武,而有如此哉?’厥后被掳之人,自贼中逃来者,非一非二,皆言:‘贵国之五途岛主,与避难岛主,纳我国叛贼沙乙蒲同之谋,啸聚作耗’云云,如一出口,而亦有亲见其面目,而明知其姓字者。大王如欲以信义,敦结邻好,而谓此事本非吾左右之所知者,则宜缚送二岛之主,及沙乙蒲同,与夫作耗时出来贼魁四五人,仍尽还其前后被掳之民,使弊邦大小之人,皆知大王之所作,为光明正大,出寻常万万。则寡人便当驰一介使臣,使奉尺书,以谢卑忱,涛之险,道途之艰,有不辞矣。夫如是,则两国之间,岂不诚信交孚,而永有辞于万世也哉?’云尔,则辞宜而义壮,渠且自反之不暇矣,日本急于专致我使,未必不缚送刷还。万一缚送刷还,则其有光于我国,为如何哉?而我即遣使谢之,是谢其厚意,而答其诚款也,非无端遣使,稽颡献琛于逆贼之庭也。遣使一也,而其所以遣使之义,则不可同日而语矣,岂不韪哉?渠若不从我言,则是曲在于彼,而我得以为辞矣。大臣、备边司、礼曹熟议,以启。”

8月5日

○庚辰,礼曹秘密启曰:“日本使臣私献马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客使不可再肃拜,自该曹,只献其马可矣。”

8月6日

○辛巳,吏曹判书任国老身病,三度呈辞,命递之。

8月8日

○癸未,持平申磼,正言赵挺等,以前任军资参奉,反库无面,在生征之数,请递退待,两司启递之。

8月9日

○甲申,有夕讲。

8月11日

○丙戌,礼曹,依昨日传教,正二品以上收议,秘密入启,日本通信事也。

8月12日

○丁亥,庆尚监司书状,七月二十四日,雨下如注,黄山江水涨溢成海,漂没老少男女行路人二十馀名,极为惨酷。生存人,恤典施行事。

8月13日

○戊子,有朝讲。

○八溪君郑宗荣,今月十一日卒逝事入启。传曰:“重臣卒逝,极为惊恻。”

8月14日

○己丑,庆尚监司书状:南海县私奴林佐元家,雌牛生雏三口事。

8月15日

○庚寅,夜一更,荧惑犯天江西第二星,启。

8月16日

○辛卯,引见右相郑彦信,同知申砬,全罗兵使李镒,议边备事。

○有政。传于吏批曰:“金元龙土梗之人,不可委以耽罗。李庆禄起自罪废之中,虽出于惜才之意,败军之将,叙用数日之内,超授堂上,政体顚倒。无已则以李浑为济州牧使,孙仁甲加德佥使,李庆禄金海府使议处。”回启曰:“上教至当,无以议为云。”

○府启:“济州牧使李浑,人物泛滥,前为端川郡守时,多取白金,闻者唾鄙,请罢改。”答曰:“依启。”

8月17日

○壬辰,有政。传于吏批曰:“济州牧使李庆禄除授。”

8月19日

○甲午,兵曹判书郑琢辞免,答曰:“可合,勿辞。”

○府启:“接见客人之时,女乐呈才,虽是自来之规,法殿至肃,亲临极严,秩秩之筵,所当式礼无愆,用新远人之观瞻。岂宜杂陈不正之乐,以为戏艺之具乎?今此日本国使臣接见时,请勿用女乐,以代男乐。”答曰:“姑备旧规。”

8月20日

○乙未,府前启女乐事,不允。

8月21日

○丙申,府前启女乐事,答曰:“所言未为不是。但自来旧规,而男乐教之不素,恐有临时生疏之患,姑仍用之。”

8月23日

○戊戌,正言金信元启曰:“及第尹百源暴死之后,其女尹氏则以毒致死,呈状于宪府,其妾子尹德敬,则以吃粥遇毒,呈状于刑曹。两言虽异,其为毒则一也。为检尸官者,所当十分详检,实因悬录,然后狱事可辨,而当部及汉城府官员检尸之时,初则不书实因,及刑曹催督,然后以:‘非常致死。’悬录。非常二字,在于疑似之间,既非《无冤录》所载,人命大狱,亦不可以此断决。其临事依违之罪,不可不惩,请初、复检官并命罢职,更为检尸,以断大狱。宗系被诬之冤,昭雪于当代,此乃一国莫大之庆。自上特命搜出前后文书,纂定成书,将欲传示万世,甚盛举也。承文院,既已专掌其事,则所当十分精审,广议证定,先重后轻,撮要删冗,俾无一毫之未尽可也,而提调等视为寻常,不自考校,付诸一学官之手,任其撰出,荒杂无伦。诸提调亦多有一不经眼,而径先正书,至欲投进,物情莫不骇怪,提调、副提调等,并命推考,更令查考前后文书,详议勘定,以重其事。”前启女乐事,答曰:“依启。女乐,姑仍其旧。”

8月24日

○己亥,府前启女乐事,不允。

8月25日

○庚子,正言黄是启曰:“展谒园陵,以伸孝思之诚,实出于奉先之至意。在平时,则固当将顺之不暇,而第以今年失稔,近古所无,畿甸则初不如下三道之甚,而正当长养之时,浅月旱干,自秋以来,凄风长吹,下霜太早,在亩馀谷,又无成熟之望,齐民失业,有遑遑不给之状。当此之时,虽静以抚之,犹惧一民之失所。况拜陵之时,畿服咸集,劳民动众,不可以一二计,岂可不念民瘼,强为违时之举乎?请寝成命。”前启女乐事,答曰:“拜陵不可停,女乐事已谕,不允。”

○太学生柳永谨等,五贤从祀事,上疏,答曰:“前已略谕予意,不须每为陈疏。”

8月26日

○辛丑,院前启拜陵事,不允。

8月27日

○壬寅,院前启拜陵事,不允。

○以进爵事单子,传于李𥙿仁曰:“副官异于他,进爵似不可不为。政院察启。”回启曰:“待远人,体貌极重,问于礼官,讲定何如?”传曰:“依启。”

○礼曹回启:“今此副介,既有别赐恩数,与他不同,亦令进爵,别无所妨矣。”传曰:“副官亦令进爵,临时措辞谕之,使之进爵似当。”

8月28日

○癸卯,辰正,上御仁政殿,接见客使,就坐讫,礼曹判书启曰:“请宣劳使者。”传曰:“依启。”礼判谕此意,则客使千岁千岁云云。传曰:“客使宣酝时,史官不当入伏而失仪,后勿如是。”传于都承旨赵仁后曰:“仪物雨具脱之。”传于右承旨李𥙿仁曰:“平义智亦令进爵。”传于左副承旨黄佑汉曰:“依前传教,谕之后,别赐酒。”

○院前启拜陵事,答曰:“拜陵,上年已停,今不可又停。虽有小弊,不可计之,不须更论。”

○答儒生疏曰:“累省疏章,深嘉诸生志勤。第以事系重难,未易轻举者,实缘寡昧懜学,安能决定大事?此所以姑待后世之意也,可谅此。”

8月29日

○甲辰,备忘记:“顺怀墓在敬陵不远之地,予既亲祭敬陵,而顺怀墓不奠一杯而还,其于情理,得无未稳?予意敬陵亲祭时,或稍退时刻,遣重臣致祭,未知如何?议启事,言于礼曹。”礼曹回启曰:“自上传教,实出于友于,臣等何敢有异议?依传教施行。”依启。

○药房提调等启曰:“连有举动,不审圣候何如?敢诣问安。先陵展谒,圣教所发,而不容异议,但今年霜降过早,自晓至朝,寒泠澟洌,无异于冬日。往返半日之程,必至冒犯昏夜,上下陵坂,劳重玉体,不无因汗感风之忧。请加睿念,命停何如?”答曰:“平安,拜陵不可停行,不得勉副。”

九月

9月1日

○朔乙巳,郑介淸上疏,懋圣学,终言王子师傅、大司成、守令、将帅,近来非人,极择事,答曰:“得闻至论,良用嘉焉。前日亦曾疏陈,前后惓惓之忠,尤为可嘉。予虽不敏,当加体察。”仍传曰:“郑介淸有老亲,不得供职云,邻近之邑守令除授。”郑介淸,以典牲主簿,肃拜后疏也。

9月3日

○丁未,备边司启曰:“庆尚左水使韩继男,少无人望,到今已为衰耗,决不堪节度之任,请递。”答曰:“依启。”

○及第尹百源在其家,与德城监对坐食薏苡粥及烹牛肉,即死。德城监允,呕吐不省人事,至数日仅苏。其妾子尹德敬,以粥中置毒而死,告状于宪府,其嫡女李弘元妻尹氏,则以中肉毒而死,告状于刑曹。初令检尸,则汉城参军李赉,西部参奉柳永忠等,以别无毒死之状,以:‘非常致死。’书填实因,谏院以违格书填实因,启罢李赉等,请改检,则义禁府都事禹道传,刑曹佐郞李瑗等,以:‘因毒致死。’书填实因。刑曹推阅事于后启:“以尹百源毒死分明,其置毒,不出于一家之人。此乃纲常大狱。请移义禁府推鞫。”答曰:“自本曹推鞫,待其端緖现出,处之。”再启,不允,后因谏院启,三省交坐鞫之。委官柳㙉。

9月4日

○戊申,忠淸监司书状,大兴呈内,今八月二十二日,地震事。

9月5日

○己酉,传于李𥙿仁曰:“顺怀墓致祭,当初教书制入,不能无疑,而意必参酌礼文如是,故不敢问之矣。到今思之,终有未稳者。若曰非如臣子,重其礼,故以教书致祭云,则祖宗之前,当且以祭文行礼,岂有教书拘重之理?今乃加以教书,其辞不逊。予不知礼文,而心有所疑,不得不问。欲知以教书致祭之意。”

○李𥙿仁以礼曹言启曰:“甲子年顺怀世子小祥,仿宋朝礼,自上特遣香使,行奠酹礼,时称教书,练祭称祭文。今亦依此例,以君臣之义虽重,而当代与明庙似有间矣。”传曰:“人事之轻重变化,其端千万。所以古人临事,不暇考古事,惟得之于吾本然之知耳。吾心之内,自有本然之则,圣人制礼,亦不逾于此。今有司所引前例,姑舍是,但以予之私见言之可乎!顺怀世子,非予可得以臣者,今日:‘君臣之义重。’云者,亦恐未合于理。既无君臣之义,其可以教书祭之乎?今致祭之辞曰:‘教某之灵,王若曰。’于末端:‘知悉。’等语未稳。礼曹无乃偶未及致思乎?然启意知道。李𥙿仁回启曰:”传教之意,允合情礼。请令礼官,更为讲定如何?“传曰:”临迫,恐致顚倒。然令礼曹,同议于在京大臣,且问于玉堂。“

○领相议:“顺怀致祭之辞,当今与明庙有间。‘王若曰。’末端‘知悉。’等语,删去而措辞,则似合情理。但茫昧不详礼文,惟在圣裁。”玉堂启曰:“凡祭用祭文,通于上下,不论尊卑。《五礼仪》遣使祭宗戚贵臣条,虽有教书之语,而今之通行祭文,皆非教书之体,则独于世子而教书致祭,似未解其意。若明庙之于顺怀,则用教书致祭,恐无所妨,自上亲临顺怀,与明庙有间。传教之辞,允合情文,依上下通用之例,其头辞,若:‘谨遣臣某于某世子之灵。’谥而不名,终之以尚飨,似为得礼之中。伏惟圣裁。”传曰:“知道。”

○礼曹:“请改书用之。大臣之意,亦似不可不改云,故敢启。”玉堂又启:“依当初别教之意,改用祭文,何如?”传曰:“依启。”

9月6日

○庚戌,大驾幸昌陵、敬陵。

○遣重臣,致祭于顺怀世子墓。世子祭文,礼曹初以教书,书启下后,上觉其误,命议于大臣及玉堂,以祭文行之。

○左右相启,请勿上陵。答曰:“令礼曹判书及都承旨,奉审。”

○亲祭时,亚终献官进爵,祝史洪世英误为先奠于王后前,两司启罢之。

○还宫时昼停,玉堂上札,请勿动乐,允之。

9月8日

○壬子,传于右副李准曰:“今日是国忌,不可捧承传,而朝因政院取禀,无心中宪府城上所命牌,承旨推考传教,至为未安,此意知悉。”仍传于宪府城上所曰:“忌日是终身之丧,古之君子愼之。承旨推考,初非汲汲之事,今日误为传教。既知其误,不可不改,今日勿为承受,明日可更来受之。台谏呼来空去,使损体貌,予谨受责。为宪府谕之。”

9月9日

○癸丑,大提学柳成龙,以封书来,大概书契修述未安事,待罪。传曰:“勿待罪。当引见。”未初,上御宣政殿,引见。上谓成龙曰:“久不见卿,予过渐多。闻卿遭家患,安有此事?然国事甚重,可供之职,则出而行之。”成龙起谢。上曰:“非以书契为未尽也,当虑后事而为之。彼竭望于通信,若刷还我民,而更请信使,则似不得不送。予意初欲使缚送贼魁,然后送之,则有光于我矣。若但刷还而通信,则似为不快,不送亦未可,当何以处之也?”成龙曰:“小臣思之甚熟,而利害曲折,实未明知。顷以书契修答事,伏见传教之辞,至矣尽矣。我国每以海道为言,丁宁反复,而彼皆杜之,必以他言答之可也。苟能其罪而讨之,则闭关绝物可也,既为生灵而容接之,则使不至于绝望,然后可矣。边陲之祸,彼自谓荡平海寇,无阻梗之难。故以此言修答,诚欲通信,则必缚送贼魁,刷还我民矣。于斯之时,一遣使臣,慰答其心,何有亏损?”上曰:“书契之言如此,必不缚送矣。明欲缚送刷还两条,如何?”成龙曰:“辞气太露。”上曰:“然则止于刷还,而亦遣信使云耶?”成龙曰:“虽止刷还,而多数出送,且使边方无窃发之惊,则何害于一送使乎?”上曰:“彼若刷还二三名,而便请信使,则奈何?若名为贼魁而缚送,则真假不足论,而于送使有光矣。承旨意,如何?”洪汝谆曰:“臣意,明欲缚送刷还两条似当。”上曰:“或言,今次当送信使云,卿意如何?”成龙曰:“不敢容易上达。今则橘广连恐动之,使无言可执,则难矣,犹有可诿者,何必遽送信使乎?然为此言者,亦有远虑矣。大抵待夷狄,自有其道,彼之乱与不乱,在于自治而已。近年国家连年凶荒,边境虚疏。下三道有事,若各以其力待之,而国内坚壁蓄力,静以俟之则可矣。而今则一方有事,八道骚动,若不得将帅,一失其利,则极为可虑。况今年下三道,赤地千里乎?”汝谆曰:“缚送贼魁之言,入书契中似难,则使宣慰使探问,而措语如何?”成龙曰:“彼礼曹宴享时,或于宣慰使相接时,言于客使曰:‘通信使,初非朝廷之所不会也。自前海寇出没,风涛阻梗,故久废不举矣,顷日亦有海寇犯我南边,且我国逋逃之民,贵国一不刷还。如是而曰海寇宁静可乎?今若缚送贼魁,而我民逋逃者,无遗刷还,则通信使方可议处矣。”上曰:“注书详书之,当言于该曹矣。”启讫,以次退。

9月11日

○乙卯,正言金信元启曰:“尹百源之死,其检尸实因,以因毒致死悬录,其一家各人,以吃粥与肉呕吐而死纳招。其同参德城监,亦以对吃粥肉,呕吐不绝,几至不救缄答,则其遇毒而死,断无疑矣。百源既以家长,为其家少所毒,则此实纲常莫大之变。岂可付之骇曹,有若寻常狱事,使极恶大罪,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乎?请命移鞫王府,以重讨罪之举。”答曰:“依启。”

9月12日

○丙辰,右副,以禁府言启曰:“尹百源妾及其奴婢推鞫事,命下矣,如此系干纲常,则例以三省交坐推鞫,今亦三省交坐推鞫事,何如?”传曰:“依启。委官领相。”

9月13日

○丁巳,有夕讲。

9月14日

○戊午,庆尚监司金睟书状,淸道呈内,去八月二十八日巳时,无云靑天,大雷连三声,声甚壮烈,如放炮声。

9月16日

○庚申,院启:“尹百源狱事,乃纲常莫大之变。古之人君,遇如此之变,瞿然失席,至指为寡人之罪,今三省交坐,推鞫大罪,而明日自上春堂台亲临庭试,极为未安。请姑停。”答曰:“依启。”

9月17日

○辛酉,院启:“今年凶荒,近古所无。明年鄕校洞造宫之役,请停。”不允。后允之。

9月18日

○壬戌,尹百源女子尹氏,因委官启,拿鞫。

9月21日

○乙丑,左相李山海,右相郑彦信,诣阙请面对,即引见,以通信于日本事也。上命召从二品以上引见,各陈所见,以为通信为便,独李山甫以为不可,上从廷议,命遣通信使。

9月28日

○壬申,委官意启:“尹百源女介未致招辞,多有违端,请刑推。”答曰:“事干未归一前,遽即刑推,恐未为当。此乃莫大之事,明日东西班从二品以上,会于宾厅议启。”

○政院启曰:“三省推鞫之狱,先为会议未安事。”入启。答曰:“试议无妨。”

9月29日

○癸酉,二品以上,并在家人收议,入启,或以为,介未致素称不孝于父,致毒可疑,当为刑问,或以为,事干未归一,未可遽为刑讯,互相参半。备忘记,答委官曰:

自古无如此狱体。弑逆天下一罪,岂可以疑之一字,直加刑讯乎?万一后世,为嫁祸灭嫡之计,某也杀吾父,某也杀吾兄云,则惟将取其言,而直拟其罪乎?今廷论不一,可更审处。

冬十月

10月2日

○丙子,黄海监司秘密书状,入启,其夜,命召三公及六承旨引对,入直都摠管及玉堂皆入侍,乃安岳、载宁等处,为谋逆事也。分遣宣传官、义禁府都事于黄海、全罗等道,全罗道郑汝立为魁首也。检阅李震吉,以汝立之甥,令勿入侍,寻下狱。

10月5日

○己卯,冬至使奇笭书状:到辽东怀远馆,㺚子数万骑突入抢掠,一行仅得入城,护送军马,多被掳去事。

10月6日

○庚辰,委官启请介未致刑推,依允。连三次受刑,死于杖下。

10月7日

○辛巳,义禁府都事柳湛书状,郑汝立逃走事,入启。上命召大臣及捕盗大将,议捕获之策,全州府尹尹自新,判官罗廷彦,除署经,明日给马给军官,发送。

10月8日

○壬午,黄海道罪人等,拿来入京,命于殿庭鞫之,三公、判府事金贵荣、禁府堂上及两司长官同鞫。

○司谏院启:“贼臣郑汝立失捕,宣传官、禁府都事,请并拿鞫。”答曰:“依启。”

10月9日

○癸未,两司启:“检阅李震吉,以逆臣切亲,方在推鞫之中,不可一日仍带史官之名,请削去。”依允。

10月11日

○乙酉,政院启曰:“判府事卢守愼,来敦化门外,而脚方不仁,不得入阙矣。”传曰:“扶持以入。不然,担盛以入。”仍启曰:“近日大变,古今所无,自上惊动必深。不胜悯虑,小臣病甚,五体不举,敢来阙门外,问安。”其启有曰:“当此圣明之世,安有如此罔极之变乎?如闻虚语,骨痛欲死。伏愿圣明,从容核治,罪人斯得。”答曰:“安有如此事?卿宜安心。”仍遣史官,谕于家曰:“久不见卿,朝闻卿来,将欲引见,而以卿起居不便,不能入来,故不果焉。玆者贼臣之变,出于寡昧之时,无非治国无状之致,惭负祖宗,无以为怀。卿霜朝出入,得无有伤?玆遣史官,以谕微意。”仍赐阿多介一坐。厥后,沈守庆书各人招,送于守愼,使知其真逆,守愼答曰:“人各有见,终不改所见而卒。”

○判敦宁郑澈肃拜后,进秘密札子,乃措捕逆贼,京外戒严事也。答曰:“益见忠节,当议处。”

10月14日

○戊子,命遣督捕御史于两南。全罗道差尹暹,庆尚道差柳熙緖,司谏院论:“尹暹无才略,柳熙緖秩卑手生,请改。”依允,庆尚道丁允祐,全罗道李大海,忠淸道郑淑男,即夜留门发送。

10月15日

○己丑,黄海道罪人李箕、李光秀等,郑汝立同谋叛逆承服,行刑于军器寺前,随后绞于堂古介。

10月17日

○辛卯,安岳水军黄彦纶、方义臣等,往来郑汝立家,同谋叛逆事,承服伏诛。

○宣传官李用浚,内官金良辅等,以搜讨郑汝立事,驰到全州,闻郑汝立与其子玉男及同傥二人,隐伏于镇安竹岛,军官围捕,则汝立手杀同傥边涘,又刃其子不殊,因自刎而死,拿其子玉男以来。

10月19日

○癸巳,上御宣政殿,亲问郑玉男等。

10月20日

○甲午,上御宣政殿,亲问郑玉男及在逃就捕朴延龄等。延龄招伏,与郑汝立同谋叛逆,磔于军器寺前。

10月27日

○辛丑,以逆贼郑汝立伏诛,以权停礼受贺,百官加资,赦杂犯死罪以下。

○礼曹启曰:“改宗系改正后,前虽已行告宗庙之例,皇朝又颁全秩,乃是别样恩数,得于望外,而其在我国,尤为荣幸莫大。二百年吁天祈恳之事,乃始结末,更无一毫未尽之意。况奏文中,有藏诸祖庙之语,受敕后择日,遣大臣告于宗庙,并以《会典》全秩,陈于神位前,上慰列圣在天之灵,允合情礼,敢启。”答曰:“依启。”

○禁府启曰:“讨逆之义至严。序立行刑,乃告众弃之意也,今以贼臣行刑举行,百官序立宜当。”传曰:“依启。”

○兵曹参知白惟让,辞职上疏,入启。

10月28日

○壬寅,领相柳㙉卒。

○生员梁千会上疏曰:

臣远方疏贱,来寓太学,适遭国有大变,中外震动,而朝廷之上,讨贼之义,有所未严,冕旒之下,察物之明,有所未尽,愤叹扼腕,思欲出而言之。而窃念遐鄕贱臣,踪迹孤远,天门九重,未可遽以言通,而朝臣夙夜之贤,必有深惟国家之计,以陈忠谠之言者,故退伏旬月,以俟其至。而事几屡过,寥寥莫闻,玆敢干冒天威,一效微悃,惭惧陨越,不知所措。臣家在湖南,详知逆贼情状,其穷凶极恶,贪虐淫残,为士林所唾骂久矣。惟其当初自附于读书之流,以为欺世取名之计,而李泼兄弟,往来南中,与之相结。时李珥、成浑负重名于世,泼兄弟方共尊崇,故引而荐之,相与出入其门,乃其珥、浑失势之后,汝立首为倒戈,与泼等改头换面,朋谗作孽,以为挤陷忠贤之计,而赖天鉴孔照,洞烛奸状,斥而不用。故汝立怏怏怨上,而起逆谋,其潜包不轨之心,诪张图谶之说,诳诱愚民,收聚徒党,阴谋秘计,悖逆顽凶,至有臣子所不忍闻者,自古以来,乱臣贼子虽多,未有如汝立之甚者也。赖庙社威灵,天地默祐,凶谋先露,穷蹙自刎,岂非国家之大庆也哉?然原其此贼所以至此者,则亦由当路之臣,交通缔结,论议上下,声势相倚。故汝立身虽在外,遥执朝权,甚气鸱张,势焰熏灼,威行鄕曲,力折州县,惟意所欲,无复忌惮,其亲者,既相掩匿而共济,其恶疏者,又惧噤默不敢斥言其非,崇长养成,以至今日,其所从来者至深远矣。于是密劝用事之臣,力主推刷之议,使民生波荡,失其欢心,然后阴嘱铨官之亲切者,使图海西幕僚之任,以为起事之计,乃其未受天点,所愿不成,则又嗾奉命之臣,一时罢遣府尹判官,无非乘虚作乱之计也。而内外之臣,方且堕其术中,承望风旨,如恐不及,臣思之至此,不觉心胆坠地。幸而凶魁既戮,馀党渐就捕获,此固不足深虑。抑臣今日之所大忧者,八方之饥馑方深,生民之困苦益甚。臣历观前代,当其国脉方壮,民情胶固之时,则逆乱之萌,无自而起,其间纵有小小窃发,如疮疹疥癣,不足以为心腹之害,及其国势既弱,人心离散之后,则虽有祸乱之作,而土崩瓦解之势,已伏于冥冥之中矣。我国土瘠民贫,赋役烦重,农无连岁之稔,民鲜一年之蓄,平居无事之时,小民犹且终岁力作,朝𫗴暮粥,糊口度日。而近年以来,天灾流行,水旱荐至,外而边衅继作,内而土木繁兴,饥饿之民,奔走供给,顚仆流离者,盖已太半,而今年旱灾,近古所无,赤地千里,野无靑草。臣在家之日,见鄕民当秋成之时,已之度日之资,官租私债,上下催督,愁怨呼天,丐乞离散,孑遗之民,将尽填沟壑,凶年之后,盗贼滋炽。腹心之患,已为可忧,况一经此变,四境骚动,寇钞日发,民不聊生者乎?然则今日之所忧,不在汝立而在于穷民亦明矣。今宜下哀痛之教,问生灵之孤,罢推刷之举,停宫室之役,修明荒政,劳来安集,租税之可除者除之,征役之可缓者缓之,使仁心仁闻,达于四境,以为收拾人心,祈天永命之计,此最第一急务也。虽然生民之本,在于朝廷,而方今朝廷之上,贪婪堵立,廉耻都丧。在位之臣,唯以植党营私,荣身润屋为事,而边将有债帅之讥,守令皆善事之人,上下交征,皆以割剥元元为务,今殿下虽欲修行爱民之政,孰能奉承而致之民乎?今宜先正朝廷,斥去贪侫,收召重望之人,推诚委任,励精图治,则国事尚可为也。昔方腊之乱,向可𬤇以为:‘今若起刘安世、尹南都、陈瓘,守金陵,则贼将不战自平矣。’其意正如此也。抑臣所大惧,又有甚于此者。夫三纲五常,天理民彝,人赖以立,不可须臾泯灭。自古以来,未有纲常沦坏而国能久存者也。今汝立之事,实古今天下所未有之变也,凡为臣子者,所当痛心刻骨,欲食其肉,而朝臣初闻此变,专事营救,或以为李珥弟子,诬告生事,或以为汝立为人,忠贯白日,至以韩准为非。唯其朝议如此,故柳湛等乃敢奔赴稽缓,捕捉疏漏。臣于前月初四日午后,遇湛等于尼山县前,则见其供帐休息,无异平日,螺角交吹,驺从塞路。彼微官武夫,唯知承望朝旨,趋合时议耳,岂复知有讨贼之义乎?不特此也。太学诸生,亦多营救之论,至有欲上疏救之者。而推鞫之官,盘问不实,外言藉藉,至谓亿寿招辞,以为京中族亲,相切往来者,非独我也云,则郑彦信令速加痛杖,略不省问,推官有欲盘诘者,则辄示不悦之色。盖逆贼既出于其私党之中,一遭此变,人皆指目,非但惭忧惧,亦恐端阇或露,累及辈流,故一向掩伏,而不自知其陷于党恶之归也。呜呼!三公殿下之所倚以为腹心股肱,而其所为犹且如此,是举朝相率而置君父于相忘之域,岂不痛哉?方今父子兄弟师生朋友之间,莫不顚倒失,变怪日闻,独君臣之义不绝如缕,而至于今日,荡尽无馀,岂可不为之寒心哉?臣又惟讨贼之义,至严至重,不可少有缓忽。元凶既伏五刑之诛,亲党既从缘坐之律,其门生亲旧,以轻重而科罪者,非必以此为尽参逆谋。盖其平日,既与逆贼亲厚,则今日理势,自不得不略施谴罚,以严疾恶之义,正所以杜逆乱之萌,防未然之祸也。今逆贼之结为死友,相与如腹心兄弟,如李泼、李洁、白惟让,亲戚相厚如郑彦智、彦信之徒,不为不多,而亲密款厚,路人莫不知之,而犹且伴食中书,出入帷幄,呼唱道路,扬扬如平日,曾无一人上章自劾者,人心莫不痛愤。昔汉之王立、淳于长,皆罪止一身,非如今日逆乱之比,而当时公卿,犹以相厚得罪者甚多,况此逆贼之平日素相亲昵,共为朋比者,宁可置而不问乎?今既拿来门生亲旧之在近郡者,方囚禁议罪,而独于朝臣,晏然一无所问,是国法只行于疏贱,而不行于贵近也。夫安有是理哉?臣又念古之圣王,莫不以开广聪明,招延谠议为务,虽时有狂妄不中之言,亦不加罪。诚以言路既塞,则下情不通,偏听生奸,而君孤立于上故也。往者赵宪屡上封章,切摩贵近。虽其语言质俚,援引过当,而原其本心,实出于忠爱,而得罪投荒,身御魑魅,使若逆贼之徒,甘心快意,其斲丧国脉,摧折士气,亦已甚矣。今宜亟命召还,以赏尽言幸甚。呜呼!多难固邦,殷忧启圣。主上殿下,新经变异,恐惧修省,益懋君德,亲近忠贤,以为奠邦本,寿国脉之计,实我东方万世无疆之休也。臣草野孤踪,微甚蝼蚁。其于朝廷赏罚之典,决非所当容喙,而目见宸忧独轸,无所倚仗,群臣泄畓,谠言无闻,窃不胜忠愤之切,披肝沥血,一叫天陛,触犯忌讳死罪,臣无任激切之至。

此疏仍郑澈等谋尽杀异己,指嗾而陈之者也。

十一月

11月3日

○丁未,生员梁千会上疏,论郑贼与朝绅密交某某云,乃李泼、李洁、金宇颙、白惟让、郑彦信、崔永庆等也。

○传曰:“赵宪窜谪,实非予意。此人不可罪,放送。”

○备忘记曰:

京畿、忠淸、全罗、黄海等贼变事,往来一路郡邑,贡物蠲减事,言于该司,蠲减后,下书监司,以予意晓谕民间曰:“因国有逆贼之变,尔等勤劳,玆命蠲减贡物。”事。

○吏曹参判郑彦智,以逆贼九寸亲,被疏儒所论,请递事,入启。答曰:“卿岂如彼?但被人指斥,难以仍在,同知事递差。”

11月4日

○戊申,礼曹正郞白惟咸入京,肃拜后上疏,论金宇颙、李泼、李洁与逆贼交密云云。

○有夕讲。

11月7日

○辛亥,两司劾罢右相郑彦信,吏曹参判郑彦智,以与逆贼交厚也。

11月8日

○壬子,有政。郑澈拜右相,成浑拜吏曹参判,崔滉拜大司宪,白惟咸拜献纳。

11月11日

○乙卯,有政。刑曹判书尹卓然差谢恩使,特加崇政。

○白惟咸劾递两司。

11月12日

○丙辰,上御宣政殿。郑彦信、郑彦智、洪宗禄、郑昌衍、李泼等,以出于汝立侄郑缉之招也。彦智、宗禄、泼并远窜,彦信中道付处,昌衍放送,白惟让、李洁亦远窜。

○司谏院启:“尹卓然性贪污,请崇政加改正。”答曰:“依启。”

11月18日

○壬戌,左参赞郑琢差谢恩使,加崇政。黄允吉、金诚一差日本通信上、副使,许筬差书状官。

11月22日

○丙寅,圣节使尹根寿,赍《大明会典》全书,乃皇敕以来,上祗迎于弘化门外,御明政殿受贺。赦杂犯死罪以下,尹根寿超资,前后奉使人有功者,磨链录勋事传教。以黄廷彧、兪泓、尹根寿为首功。

11月25日

○己巳,司谏院启曰:“同知丁允福,与逆贼郑汝立相交,书问不绝,副校理宋言愼,与汝立交厚,请命罢职。李震吉史不可仍存,焚之固当,而待教兪大祯,泛告堂上,不为蒙准,而私与同僚,擅自焚去,其间事状,极为叵测。请大祯及行首掌务官,并命拿鞫。”答曰:“并依启。”

○传曰:“及第郑彦信,以逆贼郑汝立同姓之亲,通书馈问,极其缱绻,而陈疏自列之时,敢以不通书札,不相亲厚为辞,观其情状,合置重典。身为大臣,自上平日宠待之重,为如何,而欺负面瞒,一至于此。岂可只使偃息于门外,有若薄示贬削者然哉?中道付处事,下义禁府。”

○司宪府启:“身居喉舌之地,承奉命旨,所当谨严,不可任自增减,使国家定罪之典,终归于眩乱也,削遗紧语,窃取轻重,纉录于传旨之中,其意处未可知也。前承旨洪汝谆,亟命罢职。”答曰:“并依启。”

十二月

12月1日

○朔甲戌,传曰:“韩浚谦、朴承宗、郑经世,放送。”

○备忘记曰:

逆贼门徒等,非出于贼口者,则不可绳以重律。宁为失刑,斟酌可矣。卿等宜知予意。

○备忘记曰:

禁府堂上,以庭鞫而不得坐起,本府罪人多滞,拿囚已久,而或未取招。虽只二人坐起,亦可推鞫,予意二员在此参鞫,二员仕于本府,或刑推,或取招以启。

○司宪府启曰:“江阴县监全颖达,词讼之间,用情约贿,反为受屈之人,不恤人命之重。不可一日在职,请命罢职。”答曰:“依启。”

12月3日

○丙子,司宪府启:“行护军洪汝谆,阴险且巧,纵恣无忌,媢嫉陷害,是其常性,到处淫刑,戕贼人命,其居官贪虐之状,难可胜言。郑彦信付处传旨,擅自增减,其情叵测,请命罢职不叙。行护军丁胤福,前校理宋言愼,与逆贼交厚,前佐郞金弘微,极力推荐李震吉,前县监韩浚谦,前佐郞朴承宗,前著作郑经世,引进震吉于史局,而狱事未毕,遽蒙叙命,物情未便。请还收成命。”答曰:“洪汝谆,别无害物事,为人勤干,足以任事。至于承传事,其人之情状已著,其定罪又非出于风闻,事证昭著。岂因汝谆措辞之低昻,而其人之罪,有所增损乎?汝谆虽愚,必不为此。此不过未及详察耳。不允。馀依启。”

○通信使黄允吉启曰:“臣见客使,问曰:‘我国之不通信于贵国久矣。一则畏风涛之险,一则虑海贼之患,今者我殿下重新王之信义,嘉客使之诚恳,特遣使臣,修百年永废之礼,此盛举也。吾辈到贵国,则国王必有接待之礼,其间节次,可得闻其详耶?且八方风气不一,各有易生之疾,我国之人新往贵地,水土不服,难免疾病,不知贵土风气,人所易伤者,何疾耶?欲备药饵,以救一行之人。’玄苏答曰:‘弊邦接待之礼,余今难定,到弊邦当告云,我国风气,则别无大伤人者,疾病之作,与贵邦何异?’副官义智招通事,言于臣曰:‘国王处赐送之物,虽两国王爱马与鹰子,欲得此物,献于国王。’云‘先朝时,日本奉命之人,率一时能文之士,如鱼无迹、曺绅,亦尝往来。’云,故车天辂欲为率去,敢禀。”答曰:“依启。尔为国事,今差海外之行。予尝轸念矣,好为往还可也。如有一行可启取禀事,勿惮而为之,如有亲启事,则亦请面对可也。”

12月4日

○丁丑,司谏院启:“水原府使洪可臣,与逆贼郑汝立交情素密,与李泼兄弟,互相推奖,请命罢职,承文权知尹敬立,素无名称,而参史官荐,请命削去。”答曰:“依启。”

○司宪府启:“及第郑彦信,当其变作之初,榻前面对之际,已有营护逆贼之意,及其参鞫之时,亦有终始眩乱之迹,至以推治元告为言,欲使狱事稽缓,请命远窜。及第任国老,参鞫之时,附会彦信,多有营护逆贼之意,狱事疏漏,亦由于此人。岂可止于削夺官爵?请命门外黜送。”并依启。郑彦信配南海。

12月5日

○戊寅,传曰:“及第任国老,参鞫逆狱之时,附会彦信之意,多有营护之意,当初鞫问疏漏之失,亦由于此人。不可只削官爵,使之接迹于都下矣。门外黜送事,下禁府。”

12月6日

○己卯,献纳白惟咸启曰:“行护军洪汝谆,为人阴险猜忌,贪婪纵恣,曾为守宰,掊克无厌,刑杖滥酷,残伤百姓,凶威所极,蔑视道主,人之视之,有同豺虎。其忮害包藏之状,实是朝着间一贼,请命罢职不叙。”答曰:“不允。”

○刑曹参判朴忠侃辞职,时弊上疏入启,答曰:“逆贼之变,出于缙绅之间,此无非寡昧不辟之致。若非卿奋不顾身,发其凶谋,则未知国事将何如也。予嘉卿勋,无以报之,勿辞。所陈民弊,则当令议处。”

○观象监,夜一更,四方有雾气。

12月7日

○庚辰,有政。赵宪拟典籍望,传曰:“不可轻易除职。”

○司谏院启:“行护军洪汝谆,性本阴险,心畜猜忌,曾为守宰,专务掊克,日肆无厌之欲,滥用刑杖,不念同胞之命,人之视汝谆,不啻若豺虎之不敢近,其忮害包藏之状,实是朝着间一贼。而其所称之才,亦不过济贪欲售奸计而已,请亟命罢职不叙。”答曰:“汝谆之为人,则予见而知之。既以为可用之人,岂可因此时论,而易予所见哉?勿烦。”

○传于左相曰:“今日之国事,在卿之教,予欲毕其辞,使群下知之。逆贼之变,出于缙绅之间,此大变中之大不幸也。言官论正交结人也,则诚是矣。但近观气象,似有波及之渐,甚非予所喜。其缔结之人,则书札俱在,情状昭著,虽被重罪,渠有何憾?亦将何以为辞乎?但此贼在于从班,其或泛然相知,此人之常事也,若乘此机,或平日言论不同者,皆指以斥之,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人才可惜,言论之际贵得公平正直,然后人心可服。我国人性偏急,自古言论例不得其中。倘朝中慷慨矫激之人,不胜贼变愤愤之气,过有所论,及于不必及之人,则岂得为稳当?万一如此,卿可力止之,止之而不听,则当面对直启。此卿今日周旋镇定处也。且用人之际,惟其人而已,不可问其他人也。与予共为国者,其惟卿乎!予何敢有隐于卿!予近日心气大伤,处事乖错,言语顚倒,此亦未知其是否也。在卿斟酌见之,不以辞害意,可也。”

12月8日

○辛巳,礼曹判书柳成龙,以名出于白惟让之招,上疏自列。答曰:“惟让之招,何干于卿?卿金玉佳士,卿之心志,可质白日,予之知之者久矣。宜遵前旨,勿少介怀。”

○传曰:“故执义李敬中,为吏曹佐郞时,当逆贼有名称,知其为无状,极力排之,不通淸显之路,竟被论劾,其先见之忠,不下古人。其追赠判书,赐美谥以褒之。”后议大臣,赠吏曹参判。

○传曰:“及第李泼,与逆贼郑汝立,简札相通,缔结亲密之状,如父子兄弟,再出于贼口,远方安置事,下义禁府。”

○传曰:“及第洪宗禄,与逆贼郑汝立,简札相通,交密如彼。再出于贼口,远窜事,下义禁府。”

12月9日

○壬午,前数日,下教于左相李山海,略曰:“汝立交结之人,论之诚是矣。近日气象,似有波及之渐,其论议过中之人,使之裁抑,或请面对言之。”云云。

○持平黄赫避嫌,启曰:“自上下相臣之教,其欲镇定之意至矣。第今者逆贼遽出于一时所谓名流,其平昔缔结推奖,助其声势,酿成此变者,揆以王法,自有其罪。言官举所闻,次第论刑,其波及之患,臣等亦常有虑,犹恐一人之或非其罪。况四五年来,朝着不靖,收司之律,一节深于一节,至于师友姻娅之亲,并被中伤,人皆扼腕而不敢言久矣。当此更化维新之始,孰敢以言论同异,乘时倾轧,以自蹈小人之覆辙也哉?其间如有贪虐害物,大段无状之人,则不得不随罪论劾。臣具由陈达,通问大司宪崔滉,则答语不逊,待诸僚如郞吏,臣难冒忝,请辞。”答曰:“崔滉之意,斯为得体,汝何敢如是不靖之言?若然,则必生事。勿辞”,退待物论。崔滉及掌令尹暹、沈喜寿,持平申磼,亦避嫌而退。赫欲驳洪汝谆,而滉不从也。

12月11日

○甲申,执义成泳来启:“崔滉以下及黄赫请并出仕。”答曰:“黄赫,递差。”

○三公率百官来启,请上尊号。以宗系恶名昭雪,《会典》颁降也,上牢让,不受。

○崔滉,以黄赫之递为未安,再避嫌,又上札,答曰:“赫之言,不过数行,而其心已露。予安得以不递之?人主待台谏,虽不可不重,而若其不靖者,厕于其间,则亦不可不处之,免朝廷生事之弊也。”

12月12日

○乙酉,乐安居校生宣弘福家,搜出文书,有与逆贼郑汝立相通之迹。拿问取服,处死。弘福招辞,并引李泼、李洁、白惟让等,并死杖下,李汲亦死杖下。弘福招云:“李震吉得谶书于柳德粹处。”拿鞫,不服而死。其时郑澈等,使其相切禁府都事,诈为弘福家书,密传于弘福曰:“若援引李泼、李洁、白惟让等,则汝必不死。”又为大袜,阔其径围,使自外垂,而书其言于袜内,使于结缚时,目见其名,而不忘言之。弘福以其言为信,历历言之,承服后,即曳出处死。弘福大呼曰:“家书及袜内书,言援引李泼、李洁、白惟让等,则必生云,而何以杀我乎?”其教唆杀戮,至于此极也。

12月13日

○丙戌,两司廷论请上尊号,献纳白惟咸,独以为不可避嫌,因呈辞而递。

12月14日

○丁亥,全罗道儒生丁岩寿等上疏曰:

臣等生逢昭代,共沐圣化,不意逆贼近出此方,相与痛心刻骨。恨无先机之见,早进请讨之章,久使凶徒潜结蔓延,以致今日之变也。幸赖天地庙社之默祐,渠魁就戮,党与多逮,而尚有大奸据位,剧豪漏网,人心疑惧,邪说肆行。臣等自闻变初,亟欲陈达,而未敢越俎烦聒,姑待朝家处置,今既有月,尚未扫淸,靖乱无期,遗患愈大。则臣等历览典籍,粗识安危之机,岂敢终以出位为戒,以负吾君养育之恩乎?呜呼!人性本善,好善而恶恶,人之情也。圣人所以率服人民,维持伦纪者,无他焉,惟其明好恶之正,而定趋向之方,使人不失其本心,然后伦纪立,而国脉植矣。及其世衰道微,纲弛伦斁,而人不知怪,行诐说淫,而世不知恶,天怒于上,俗败于下,乱臣贼子,接迹而起,国之所存者幸也。则今日之患,莫大于人心之失其正,邪说之未得息,原其本,盖有启之者矣。一自奸人窃柄枢要,挤陷忠贤,广植私党,谋猷非为国家,进退不以贤否。故苟可以利吾家保五位,则行跖心𫏋,而引与为援,遗君病国,而莫以为忧,是虽非举朝谋逆,而观其崇长魁贼,声势相倚,则谓之逆党,无所逃其罪也。况有终始营护,恣相欺负,而或至阴伺机便,有类于羸豕孚踯躅者乎?臣等请随耳目所及,极言之。李山海,本以阴谲之资,外饰妇寺之态,欺诬圣明,亦已久矣。近与逆贼,会面虽罕,而旰胆所属文契深密,十目所视,其可掩乎?当搜取贼臣家文书时,益山郡守金颖男为之谋出山海等手迹而火之,然后飞简于山海,使之勿虑,李泼自以汝立心交,欲待罪阙下,远问于山海,山海答之以不须轻动。噫!与逆贼已为唇齿,则叛形既著之后,不肯待罪,将复何为?于此益见其心矣。上变之初,山海与彦信等,不以国家为虞,惟恐祸及私党,乃语捕贼使曰:“海西多李珥弟子,而监司无识虑,守令多西人。必见诬告,罗织倾陷朝绅之计也,公等可善处”云云。武夫小官,不知君命为重,但听权臣指挥,到全州日,烦问汝立所在,动锺抄军,先搜府内旧家,然后乃围其所居村舍,使之避匿,终不得槛致都下,明示典刑,可胜痛哉?及其鞫馀党也,营护壅蔽,一如彦信,而独逭其罪,苟保厥位。圣明好恶,未易窥测,而罪均罚异,窃恐王法之有所屈挠也。呜呼!古之奸人,诬告不轨者,固有之矣。是皆乘幼冲昏暗之世,藉宦官宫妾之势,以成之也。今者圣明临御,宫禁肃淸,固无因缘构陧之路,而彼韩准、朴忠侃亦非时辈所疾,则其不为挟憾乐祸,网打朝绅者明矣。而前县监罗士忱,以其子德明、德峻等,与汝立交契素密,知祸及己,诪张其说,显然伸救曰:“诬告之事,何代无之?”士忱之与彦信等,若合符节,臣等不胜痛惋焉。去年秋,德峻兄弟,赴汉城试,历省汝立,汝立曰:“以君等可用之才,何必应举衰世?若过数年,当见平,君等且待之。”及德峻以场中借述被罪,德润愤曰:“悔不用长者之教,乃遭此患。”今其父之言,又如此,此辈为逆贼交,照不可掩。闻臣等为逆贼事陈疏,德润虑其父子之言及于疏中,遣其弟德显、德宪等,作乱于多士公坐,极其怯辱,谋沮举疏。此辈若不恃其馀党在朝者,悖逆安得至此?如郑仁弘与汝立,情事甚笃,合为一体。故欲令仁弘保护汝立馀党,收拾一方异论,以眩他日之是非,乃敢注拟于全州提督,则秉铨衡者,力为汝立地,其计不亦巧乎?臣等生长此方,耳目乎汝立平日处心行事者久矣。虽未曾识其识逆,而其贪暴嗜利,穷凶极恶之状,言之污口,见之辱目,故士之稍有知识者,虽其鄕里亲旧,亦皆极诋深嫉。汝立知不容一方,乃游山为言,多率妖僧异类,横行海西、岭南等地,非但阴结无赖,至有读书为名者,亦多与为相先相死之友。虽不可谓尽参逆,谋而论其终始缔结,护其凶丑,以至于失好恶之本心,则几何其不胥而为贼也?今有初不知逆状,而悔不择交者,则犹可恕察,若有掩讳旧好,谓不相从如韩孝纯、李廷立之欺明巧免,则其心所存,终可疑也。前县监郑介淸,久与汝立,交游亲密,埙篪邪说者也。汝立尝谓:“男子阳也,非如女子,何事非君?所谓不事二君者,乃王蠋一时之言,非圣贤通论。”介淸尝著《排节义》一说,以惑后生小子。其言曰:“其弊必使奸宄并起,终必至于亡人之国而后已。”噫!圣人修《春秋》著《纲目》,莫不以节义为重,今介淸勤苦读书,发迹流氓,得列于士大夫之行,而敢肆无谓之说,自陷逆乱之归,则其遗君后亲之心着矣。晋州柳宗智,与汝立相随,亦密会合山中,惟弟子梁泂,通其意而往来书尺,见则投火云。则虽未知其所往复者何事,而顷年此数人者,倡一州士,使不赴举曰:“将亡之国,赴举何为?”此岂臣子所忍言乎?噫!古人固戒人以夺志者,未有倡众以废举,宗智此论,果何心耶?呜呼!国家大器也,谋逆大恶也。以大恶窥大器,非一朝一夕之故。逆贼汝立囊橐书史,料度成败者。岂敢以秩卑小官,徒结草间,啸聚以为图国之计哉?必其或以笼驾,或以阴谋,布置形势,其机至密。又使一代人心,皆失其常,邪说广行于世,然后或可逞其凶计,而冀延岁月矣。内有郑彦信,久握兵权,多结武士,与彦智、权克礼、克智等,表里亲旧,根据要津,互相周旋,内作无益之役,虚罄司赡之货,外散挽输之谷,私施喣嚅之恩,北胡寇边,匪茹而割地,成券以擅与之。李镒受命出塞,而脱解剑以私遣之,则已有无君之心也。鹿屯之设,贻害一隅,推刷之举,敛怨诸道,凡所以蠹国摇民者,无非伍被为淮南之画耳。人心闷惧,指目盖久,故前日赵宪,先事有见,竭忠极言,而三司齐发,党胁君父,竟窜荒域,以为钳制人口之计。及其汝立谋泄,发遣宣传,则天威咫尺,反唇窃笑,同推按验,辞连私党,则急击其口,严杖立杀,而噤默无敢核正,殿下之臣,其不为从之者几人?古人有言曰:“良民之捍御盗贼者,亦盗贼也。”臣等亦曰:“人臣之营护逆党者,皆逆党也。”至于欺罔君父,自有其律。往者权克礼,明知彦信在少时赃滥之实,而面瞒会计之命。当时未能明正其罪,识者多以为忧。今也彦信敢自厚诬,公论稍发而还止,王法当举而尚稽,臣等恐欺负不戒,纲纪未振,将无以为国也。当彦信削官,武士闻之,莫不歔欷叹息,若无所赖,以彦信不道,其得武士心如此,则岂非遗患之大者乎?况迩来边备多耸,此辈骄横,至若摧压文官,骋其威势。李镒本彦信之瓜牙,而肆气焰于南北者也。初帅湖藩,滥请褊裨,及闻此变,常自不安,镒之为心,知为谁也?防微而善处之,国家之福也。呜呼!莾诈谦恭,操挟天子,当世被欺,或其理也。今汝立,虽初名以读书,后有众恶皆备,圣主独斥,群臣党比,一有正人,敢言其非,则辄群挤众陷,以傅其意。至于逆谋既露,国势益危,而私相盖覆,亦无不至,今日人心,其所驯致者渐矣。一自擅党之后,知有其党,而不知有君父,故当癸未三司之攻数贤也,久未蒙允,有一台臣曰:“自上忧念比剧,有不豫色焉,姑停论启何如?”洪汝谆曰:“当此时,社稷为重。”同僚亦缩颈摇手,中外莫不腐心切齿,而彼汝谆无君不道之罪,无一人举劾请讨,则君臣之义,几乎息矣。呜呼!弑逆之罪,人所共怒,而近者湖南有奴杀主者,情迹已著,而监司柳永立,推官金宇宏等,皆以贿赂释之。是在位者无恶恶之心,而纲常隳矣。朝廷淸浊,关时污隆,近者李阳元、尹毅中、尹卓然之徒,身在崇班,日事征利,饕餐是尚,关节络绎,是在朝者,启不厌之欲,而廉耻丧矣。惟其人心如是,故国有变乱,而恒虑私党,士抗忠义,则必使议斥。癸未陈疏,谓人指嗾,丁亥封章,目以乱民。幸赖圣上之保全,得免群凶之斩伐。而时辈子弟,聚污学宫,朋奸浮议,诳乱一世,呀然互吓,摧折正气,数年之间,渐至言逊,则虽有急也,将无言者。顾瞻斯世,殆胥及溺,而圣主培养学脉犹厚,梁千会、白惟𫍯继进忠言,并蒙嘉纳,以言被谪者,亦命放还,洞照奸佞,收召忠贤,求言有教,辞旨恳恻,则士气复振,国势稍长,惟新之望,率土攸同,岂非殿下惕省勉强,将大有为之日乎?虽然前日误事卖国,其机不深者,其罪已露,殿下亦必灼见其情状也。如金应南之阴主谋议,而外若不知,阳施谦退,而内实多猜,妨贤植党,其罪最重,不识圣明其未之知乎?稚阳甚微,积阴难解,殿下苟不明金柅之戒,则后必有剥床之患矣。柳成龙名称士类,身负重望,主张时论,巧避人言。从前心事,未必追咎,近见国事日危,邪党布列,而无一言及于汲引忠贤,以为改弦之计,反以禹性传为欲折山海、应南等气势,背其旧要,苟合新朋,每为逆贼,傅会赞誉,极其情态,思欲引用,以为羽翼,试探天意,即拟兵官,至于受点,适値赵宪疏上,不得就职。若觇据兵政,促其凶谋,堂堂国家,虽无可虞,血战王师,岂少所损?成龙固非与知逆谋者,今若反顾,宁能举颜于天日之下乎?至如逆贼心契最密者,则如宋言愼之肝肺无隐,尹起莘之趋走取媚,南彦经之赂遗赞咏,李彦吉之输材营第,曺大中之为贼涕泣,金弘微之必宿震吉之家,李弘老之夸着汝立之衫。若此等辈,皆尝出入贼家,煽乱邪议者,非鄕曲交游之比,而如李纯仁、柳梦井辈,琐琐不足言。则是皆臣等所共知,而平日之所唾鄙者,殿下其亦闻之乎?呜呼!三纲五常,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其目虽殊,其理则一,故行不孝者,必犯上,交不信者,必不忠。今汝立有不孝不信之行,而贪权乐势,凶邪无行之徒,同利为朋,互相盘结,致有今日。则人君用舍,必须先审其家行之善恶,交游之贤否,而进退之然后,汇征拔茅之有吉,而植党擅权者,自息矣。夫赏罚,天下之公也,人君之所不得私也。先儒曰:“以尧、舜为君,以皋陶为臣,而赏罚不明,则国非其国。”今日之赏罚,可谓得其当乎?太急则恐伤元气,太缓则有妨纪律。殿下既敦钦恤之念,又用刑中之制,使无罪者,免横罹之冤,而有罪者,无幸逭之路,则民知劝戒,国庶几也。呜呼!君心出治之源,一定君而国定矣。殿下非不知植私党废公议也,非不知贤类之抱忠恳忧国家也,然而用舍相反,倚仗非人,则国人皆以为,殿下非不知邪正之所在,而一队流辈,不能尽弃,党援已成,主势日孤,虽欲转改,今无如之何也。于是国人,皆以时势所在为趋向,而无复守其善善恶恶之本心,殿下追思致此之由,岂不自反而深悔之也?呜呼!前日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宋元符初,虽用陈瓘、邹浩诸贤,而去邪不远,薰莸同器,卒之君子日退,小人并进,以致靖康之祸。今虽用群贤,屏出众邪,执德不固,谗间或乘,则窃恐殿下今日之心,难保其始终如一也。呜呼!浊乱之馀,弊政日滋,饥馑之后,饿殍相望,边圉多虞,内盗窃发,守令贪残,赋役烦重。今日之事,可言者固多,而本之不治,末之治者否矣。故臣等所陈不暇于此,伏惟殿下,先正好恶之本,先审进退之际,使赏罚得其宜,而是非无相轧,征难励精,养民致贤,奖忠臣孝子,以敷世教,搜隐沦才智俊彦,以列王庭,增修学校之政,作兴道学之士。日接儒臣,咨询治道保民之术,安边之策,内外交修,上下无怠,任贤勿贰,克尽君师之责,深思根本之固,使邪说息而人心正,三纲立而大法叙,则多难兴邦,或在今日,而万世无疆,宗社幸甚。

疏上,上即引见李山海、柳成龙慰谕之。仍传曰:“进士丁岩寿、朴天挺、朴大鹏、任尹圣、金承緖、梁山龙、李庆男、金应会、柳思敬、柳瑛等,当国家逆贼之变,敢肆构陷之术,捏造无形之言,阴陈邪谲之疏,贤相名卿,无不指斥,必欲空国然后已,原其设心,将欲何为?其凶惨之状,极为骇愕。此必听奸人指嗾,的然无疑,拿来推鞫,按律定罪。”

○大臣等避嫌启辞。答曰:“此乃奸人所嗾,阴试予心,欲扫朝廷之计,不难知也。予欲必得其人耳。但其言不足数,既已面喩,而如是启之,是困我也。卿勿介怀。”

○大臣等又待罪启辞。答曰:“奸人乘国有衅,视予为婴儿,欲弄于掌股之间,予不胜痛愤,寝不安席。欲得其指嗾之奸人而后甘心焉,卿宜勿待罪,放怀安心。”

○时,馆儒若干人上疏,救丁岩寿等。澈败后,疏头李弘胃被停于四馆,及乱后,不待解停,赴举出身,士论愤之。

○时,沈喜寿以郑澈门客,出入澈家,见岩寿诬陷之疏,出于澈手,及澈败之后,喜寿欲免罪,传播此说,以此人皆知岩寿之疏出于郑澈等也。

12月15日

○戊子,赵宪放还,中道上疏,湖南儒生梁山璹、金光运等亦上疏,大概皆指斥时宰也。传曰:“人心乖悖,至于如此。此辈章疏,予览之尚未毕,岂足数其言乎?然朝臣岂能自安?此数人,陈疏尽斥朝臣,而独赞右相郑澈以下数人,自以为直言,而反露其情状,可哂也。赵宪奸鬼也。尚不畏戢,轻蔑朝廷,益肆无忌,此人必将再逾磨天岭矣。”又传曰:“赵宪奸鬼也,其心甚惨,其得免显戮幸矣。而系干言路,又经大赦,故特命放送,而如此之人,不禀上旨,汲汲收叙,眩乱人心,极为非矣。其日仕进堂上递差,郞厅推考。”判书,洪圣民也。

12月16日

○己丑,有政。特旨吏曹判书柳成龙,礼曹判书权克礼,以首发逆谋载宁郡守朴忠侃拜刑曹参判,前安岳郡守李轴拜工曹参判,信川郡守韩应寅拜户曹参议。密告人学士李绥、姜应祺,升堂上,保人赵球拜正职。

○传曰:“私奴宋翼弼、翰弼兄弟,畜怨朝廷,期必生事。奸鬼赵宪陈疏,无非此人指嗾云,极为痛愤云。况以奴背主,逃躲不现,系关纲常,尤为骇愕。捉囚穷推事,捧承传于刑曹。”

12月17日

○庚寅,传于大臣曰:“兵曹判书将阙。以郑琢赴京也,非权征不可。咸镜监司,堂上中议荐。”李𥙿仁、李海寿、李诚中、赵仁后被荐,落点于𥙿仁。

○二品以上再启,以改宗系事,请上尊号,答曰:“勿为更论。”

12月18日

○辛卯,持平申磼启曰:“今年四月,前提督官赵宪,连上封章,历诋卿相,无所不至,同月十七日,两司合启请窜。而臣二十三日除本职,当初发论,虽不同参,而其后则臣亦与焉。今者全罗道儒生丁岩寿等疏,有曰:‘赵宪先事有见,其时三司党胁君父,远窜荒域。’云,臣得见此语,惊愕罔措。岂可忝冒言论之地乎?请命罢斥。”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政府率百官,请上尊号,答曰:“卿等通谕群僚,速与退休,则予之蒙德于大臣者大矣。”

○司谏吴亿龄启曰:“伏见湖南疏,其中论赵宪窜黜之事,而极诋三司,至有党胁君父,钳制人口之语。臣于其时,方在宪府,亦忝其议,不可一日冒据言地。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政院请上尊号,亟从公论,答曰:“可从之事,予不从乎?”

○司宪府启曰:“持平申磼引嫌而退,当初论劾赵宪,亦不无所见。若以草野诞妄之言,轻递言官,则大启骚扰之端,请命出仕。湖南儒生之疏,语多诡怪,其构虚捏无之状,孰不洞知而深恶。圣明之必欲穷问,亦以此也。第以下教求言,言苟可采,固当嘉纳,虽甚狂妄,亦可优容,乃王政事体也。使韦布,一时就鞫,实为言路之大,请还收成命。”

○司谏院启:“司谏吴亿龄,引嫌而退,赵宪前后之疏,荒杂无理,三司之论以窜黜,势所然也。况今事在已往,不可以儒生过激失中之论,轻递言官,请出仕,丁岩寿等,因求言之旨,多陈狂妄之语,构虚捏无,诋毁卿相,果乖于圣上求言之意。而臣等所论,则不在于是也。草野韦布,拿鞫王府,非徒有骇于远近所闻,窃恐以言为戒之弊,将自此而始矣,请还收成命。”答曰:“出仕依启,丁岩寿,不允。”

○玉堂札子,上尊号事入启。监察专数,上尊号事入启,答曰:“可从之事,不从乎?”

○工曹参判李轴,辞职上疏,答曰:“安心勿辞。”

12月19日

○壬辰,大臣率百官,请上尊号,答曰:“可从之事,不从乎?”

○吏曹判书柳成龙,辞职上疏入启,答曰:“勿辞。更加尽心。”再启辞职,答曰:“卿启辞自勉,则无往而不济矣。”

○大臣以下,再启请上尊号,答曰:“可为之事,则何敢不从?终不可为矣。骚扰极为未安,速为停止。”

○两司玉堂,请上尊号事入启,答曰:“可为之事,则岂取强拂群议也?”

○兪泓、黄廷彧、尹根寿等启曰:“殿下欲执为谦冲之地,臣等何敢享芧土之荣哉?”答曰:“卿等之辞过矣。但人主则异于是,不患其位之不尊,安用号为?百世之后,自有公论,今不必妄自称号,夸示眩曜。祖宗之功,掩为已有。此予所深耻也,宜各安心焉。”

○司宪府启:“湖南儒生丁岩寿等,狂诞之徒,丑诋卿相,固可穷问。而其名则韦布之士,一时就鞫于王府,非但骇人所闻,其于优容之德,亦有所嫌矣,请亟收成命。”

○司谏院启曰:“丁岩寿等疏,捏造荒诞,拿问其情,圣意有在。第以为章甫而以言获罪,殊非圣朝美事,请亟收成命。”答两司曰:“不可不问。”

12月20日

○癸巳,弘文馆上札,请上尊号,答曰:“玉堂与予讲学,今几年矣,尚不知予意乎?今此之事,只是承奉祖宗指挥,初无片功可纪,而至为过当之言,有若真有大功者然。惭负天地,贻讥后世,非细事也。设使万一谓予稍有微效,亦不可为此不可为之事。三代则已矣,如汉高、光武及我高皇帝,再造区夏,功无与京,而未闻有称号之举。惟唐德宗辈,乃敢为之,及其顚沛,反为削号之不暇,至今千载,使人鼓掌而笑。予虽不淑,稍知书史,亦安敢迫于群下,以负吾心哉?玉堂诸儒所在宜体予意,倡论朝廷,斯速停止。”

○兪泓、黄廷彧、尹根寿再启,答曰:“若可为之事,则何敢强拂群情?”

○大臣率百官,请上尊号,三启。不允。

○两司札子入启,答曰:“此事少有无愧于心,则如是举朝恳请,有何所难而强拂群情,以孤臣民之望乎?宜各安心,停论。”

○司谏院、司宪府启:“丁岩寿等拿鞫事,请收成命。”答曰:“不允。”

12月21日

○甲午,为都目政。副提学李诚中拜吏曹参判,大臣荐也。李海寿、申湛、朴应福被荐。 ○日本国送孔雀一双,上教待客使回还,放之济州,礼曹启:“以济州输送有弊,请于南阳绝岛郁密处放之。”依启。

○大臣率百官,请上尊号,再启,答曰:“素有心病,近日忽忽不乐,腰围渐灭,大臣岂不矜之?若可为而小安于心,则何敢不从乎?”

○司谏院启:“湖南疏儒丁岩寿等,请还收拿鞫之命,全义县监车云辂,人物轻妄,处事顚倒,请命递差。”答曰:“不允。车云辂事,依启。”

○司宪府启:“洪川县监安应麟,为人庸劣,居官亦多泛滥之事,请命罢职,高山里佥使权洪人物庸劣,来历甚浅,滥授堂上重加,物情莫不骇愕,请命改正,请还收丁岩寿等拿鞫之命。”答曰:“不可不问,罢职事依启。权洪,监、兵使岂不详知而启闻?在此风闻,未尽信,从方伯之言可矣。”

○玉堂札子。大概,上尊号事,入启,答曰:“万一可为之事,则何敢自执己见,以孤群情乎?”

12月22日

○乙未,大臣率百官,请上尊号,三启,答曰:“不允。”

○玉堂札子,请上尊号,不允。

○司宪府、司谏院请还收丁岩寿等拿鞫之命。答曰:“荒言诡诞,必为人所嗾。及此名贤被抵毁,不可不问。”不允。

12月23日

○丙申,四方有雾气,日晕,巳时地动。

12月26日

○己亥,上亲传谢恩表,使臣郑琢、权克智等发行。

○传曰:“全州乃祖宗御鄕,郑汝立祖以上坟墓之在全州者,令本官拔去,使其族人移葬,且尽黜其远近族类于全州,俾处他邑。

12月27日

○庚子,有政。大司谏李增拜副提学,兵曹参判李齐闵拜大司谏,朴应福,特旨拜兵曹参判。

○大臣率百官,请上尊号,再启。答曰:“予意,前后缕缕,而当此冱寒之时,百僚庭立,上下其间,事体之伤,予心之悯,有难以形言。卿等若期于必行后已,则予有一愿。予年尚不至于衰老,愿于晩年为之。此实出至情,而非不从朝廷之意也,姑从予言,休退。”

○大臣三启,答曰:“今则决不为已。从朝廷之请矣。”

○馆学儒生上疏,大概丁岩寿等拿鞫还收事,入启,答曰:“予二十年忝位,待儒生,未尝以恶言一加之。况欲拿鞫王府,戮辱于桁杨之下,使章甫之士,与狱吏相对,此岂予之本意哉?其必有不得已者,存乎其间,尔等岂能尽测乎?省疏良用嘉焉。当为尔等从之。”

○司宪府、司谏院,请还收丁岩寿等拿鞫之命,答曰:“允。”

12月28日

○辛丑,三公率百官,请上尊号,依启。

12月29日

○壬寅,传曰:“以朴忠侃、李轴、韩应寅、闵仁伯、李绥、姜应祺为功臣,与大臣商议,有功人,参酌录勋,大臣以下推官,并录勋。”后因台谏所启,推官以下,不为录勋。后又因朴忠侃等启辞,推官及问事郞厅并录。

宣宗大王实录卷之二十三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