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成宗实录/三年 中华文库
春正月
1月1日
○朔戊戌,彗星见外屏星南,尾长五尺许。
○停望阙礼及本朝贺礼,以禫祭致斋也。
1月2日
○己亥,彗星见外屏星南,尾长五尺许。
○上诣景安殿行禫祭。
○日本国西海路筑前州冷泉津尉兼内州太守田原贞盛,遣人来献土宜。
○传旨义禁府,放安东安置乱臣李明敏之弟时敏。
○御夜对。
1月3日
○庚子,彗星见天溷星,尾长四尺许。
○御经筵。
○金堤郡守蔡治仁、唐津县监赵永辉辞。上引见,令各陈治民之方,命承旨,谕事目遣之。
○前密阳府使李师季被征而至。上命承政院,问时弊,师季书数事以进。
○御昼讲。
○命遣注书,审察义禁府、典狱署狱囚,赐囚人酒殽。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4日
○辛丑,彗星见天溷星,尾长四尺许。
○御经筵。
○御后苑,观射。
○传于礼曹曰:“辽东镇抚王矿所求人参三斤、厚纸一卷、连四幅油芚一、杂彩花席二张、箭竹一百个,就付进贺使通事,往与之。”
○传于兵曹曰:“自今公私失火有无,每于早朝启达。”
○司宪府启禁淫祀节目:“一。丧人就巫家行淫祀者,家长及巫女抵罪。一。称神奴婢给与巫女听使者,罪家长及巫女,其奴婢属公。一。空唱巫觋惑人尤甚其信从趋慕者,抵罪。一。管领及邻里知而不告者,并抵罪。”从之。
○御夕讲。
1月5日
○壬寅,彗星见奎南天溷星。
○御经筵。
○兀良哈多大等十五人来献土宜。
○传旨义禁府,放京畿竹山定属朴苞孙女召史、白犬、从生。
○分遣行台监察于忠淸、庆尚、全罗道收税诸仓,纠察不法事。
○传于兵曹曰:“诸浦万户假托进上,纵军人以营私利,其令检察。”
○汉城府启五部坊里禁盗节目:“一。京城内外强窃盗盛行,专由京外才、白丁防禁踈阔,交通往来,结为党援,处处窃发。自今居外方潜入京城者,许其亲戚、兄弟、邻里人随即捕告,令刑曹穷极推鞫。一。巡检闾阎,专责管领,宜择解文有知识者差之。如不足,则以京正兵可任者,每坊各差二人,每部又差使令五人,以备任使。一。强、窃盗因缘僦居两班空家,潜聚党类,守家人甘心受赠,因为窝主者多。自今守家奴婢名口及僦居人姓名录呈,本部置簿,如有不知所从来者徙居,则管领、使令随即捕告,管领、邻里不告者并重论。一。凡贼赃,欲灭迹,轻其直卖于市肆,自今𨱎、铜、铁器及匹段、绵䌷、衣服潜相买卖者,市肆坐主,随即捕告刑曹,坐主不能觉举者抵罪。”从之。
○御昼讲。
○传旨户曹,赐尚宫洪氏母赙米、豆并十硕、纸五十卷。
○传于兵曹曰:“僧学祖归安东、平海等处,其给驲以遣。”
○御夕讲。
○御夜对。讲《贞观政要》,至‘官人有谙识者,就九人内四人非贼,以炀帝已令斩决,遂不执奏并杀之。’上曰:“炀帝固为无道。然当时人臣知其非而不言,岂得为无罪?”侍读官郑徽对曰:“表正则影直,君明则臣忠。裵矩之忠侫,足为明鉴。”检讨官蔡寿对曰:“其君虽恶闻直言,人臣当不避鼎镬,敢言可也。若何曾之退言于家,岂人臣之道哉?然人君不好闻其过,则人人争为谄侫,折槛、牵裾者,鲜矣。”
1月6日
○癸卯,彗星见。
○御经筵。掌令洪贵达启曰:“年分审定,宜及禾谷未获之时,今则禾根已枯,虽遣官更审,凭何考验?况南方二月始耕,必待更审乃耕,则农必失时矣。”上曰:“更审,非欲加赋,欲知敬差官虚实、奸吏用情与否耳。”
○礼曹启:“全罗道龙安、咸悦、砺山等邑地震,请行解怪祭。”从之。
○礼曹启:“前此骨看中枢金麻尚介请徙居庆兴豆里山,国家许之,令给田安业,后其族亲踵至,欲移居者甚众,恐有后患。请并麻尚介勿许。”从之。
○司宪府启:“庆州府尹田秱生,其妾死于治内,又以官奴定墓直,令品官人吏设斋,作弊多端。邻邑人柳氏夫亡未葬,秱生乘势诱胁,遂与婚娶,贪顽无忌,不畏邦宪,不可不惩。请上裁。柳氏年已五十,夫丧未期,更嫁他夫合,依律杖一百离异。但柳氏非止失节,大累风教,只杖一百,不足惩恶。请杖配远方,以戒后来。”命秱生收告身,配远方;柳氏只决杖。
○御昼讲。
○户曹启:“平市署掌平物价、禁奸伪,而顷因传教,非司宪府不得禁乱。故市井豪富者,以粗恶之物,眩鬻取直,欺诈日增。官以平市为名,而坐视不禁,可乎?其不遵市直行诈买卖者,请依旧禁察。”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7日
○甲辰,彗星见。
○御经筵。
○骨看兀狄介金尔哈塔等七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8日
○乙巳,彗星微见。
○御经筵。
○日本国肥前州下松浦五岛宇久守源胜,遣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下书永安北道节度使宣炯曰:“前者,庆兴府上送女真朴豆弄吾献土豹皮一领,该司不准时直,只从旧例,给绵布三匹,不无含怨。其以营所储绵布四匹加给。仍语之曰:‘上闻汝所进皮物,回奉该司例,给数少,故特命加给。’”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9日
○丙午,彗星微见。
○倭司正都罗马豆来朝。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启曰:“进贺副使朴楗,请带行婢夫,曾无此例,今乃从之,后必有商买牟利者,皆请从行,不可开端。且艺文馆修撰成伣,今从其兄成任赴京,伣虽兼汉学训导,乃经筵官也。赴京未便。”传曰:“婢夫与奴无异,带行何妨?汉学训导,亦是文臣之任,何拘于经筵官乎?”
○上以星变,减膳、彻乐,故命停祔庙祭飮福宴。院相韩明浍、尹子云启曰:“祔庙,国家大事,侍立倭、野人,宜以庆礼待之。况飮福宴,乃祖宗故事,不可废也。”从之。
○传于兵曹、都摠府卫将等曰:“前此宴享时,侍卫军士宴罢即出,故无赖人得阑入,掠取馂馀,无礼、无义,莫逾于此。自今委定都摠府郞厅、部将数员,禁人出入,罢宴还宫后,军士按列不动,以待彻去燕具乃出。如有泛滥出入者,捉付兵曹治罪,以为恒式。”
○传于礼曹曰:“祔庙后飮福宴,礼不可废。然方谨天戒,勿用乐,且从略礼。”
1月10日
○丁未,传曰:“前此二品以上员,不得任便居外,近来或有退去者,其申明此法,检职外勿令居外。”
1月11日
○戊申,追尊章顺王后为徽仁昭德章顺王后。上具冕服,率百官,就仁政殿,遣靑松府院君沈浍进册,领敦宁府事尹士昕进宝于章顺庙,诸司各一员从之。仍行享礼,其册曰:‘为之后、为之子,当尽孝敬之心;有是实、有是名,盍举尊崇之典?冀纡冲鉴,俯膺殊称。恭惟,性叶坤柔,德懋天伣。早配贰极,追懿范于虞嫔;思媚两宫,迈徽音于周姒。奈象服之未整,而鸾驭之遽升?臣猥将孱资,叨承令緖。仰隆化之垂裕,第哀慕之弥深。载稽彝规,式扬鸿号,谨上尊号曰:徽仁昭德章顺王后。庶谅丹悃,永锡玄扶。
○上诣景安殿,行告动驾祭,奉睿宗神主,遣官奉章顺王后神主,同至宗庙,安于帐殿。
1月12日
○己酉,上诣宗庙,丑时奉桓祖神主、懿惠王后神主,祔永宁殿;奉睿宗神主、章顺主后神主,升祔太室,行享礼。卯时还宫,耆老、儒生、妓女等献歌谣迎驾,驾前陈百戏。倭人、野人等侍立敦化门外。其耆老歌谣曰:
君临五位,阐孝理于大东;制终三年,称殷礼于淸庙。神人胥悦,日月增辉。恭惟,浚哲生知,文思天纵。志善继、事善述,诞抚丕基;丧尽哀、祭尽诚,克敦大孝。玆阕谅暗之制,式展跻祔之仪。寔乃敬所尊而爱所亲,盖亦祖有功而宗有德。玉瓒既奠,金舆载回。接地连天,亘三韩之协气;填郛溢郭,沸万姓之欢声。臣等,俱以蒲柳之资,久沐雨露之泽,扶杖就列,拭目瞻天。饥而食、寒而衣,何知帝力;手之舞、足之蹈,愿献民谣。“词曰:”于皇我后,克明克哲。诞膺天眷,光绍景业。首先孝理,恭默谅暗。惸惸在疚,哀慕益深。日月骎骎,丧期奄阕。爰举缛仪,有事太室。我后戾止,玄衮赤黻。乃奉神驭,是升是祔。济济多士,骏奔左右。众乐和奏,苾芬黍稷。神具醉止,介以遐福。熙事告成,法驾言旋。云开日映,王道平平。维士与女,欢欣踊跃。奋肆姁媮,争颂圣德。我后克仁,父母斯民。熙熙皞皞,宇宙一春。我后克孝,与舜同大。至化所曁,无内无外。我愿我后,受天百福。我愿我后,眉寿万亿。顾惟臣辈,鲐背鹤发。耕食凿飮,沐浴恩私。伛偻携持,睹玆盛仪,是用长讴,歌于道逵。“
儒生歌谣曰:
化民成俗,德无加于孝乎;尊祖敬宗,礼莫重于祭也。诞举盛典,允合彝章。恭惟,光绍丕基,首阐孝理。甫阕谅暗之制,哀慕益深;聿讲跻祔之仪,祀事惟谨。神人交悦,福禄骈臻。翠华初回,白日正午。掀天雅乐,迭九奏于韶钧;动地欢声,齐三呼于嵩岳。臣等,久沐菁莪之化,叨惭棫朴之材。仰瞻鸾舆,倍深鳌抃。奉承笾豆,虽阻参于臣工;跄舞笙镛,窃自同于鸟兽。谨献歌颂,上彻冕旒。词曰:”维明明后,受丕丕基。圣乃天纵,学本生知。持盈守成,端拱无为。恭默谅暗,曰笃孝思。日月云迈,奄阕忧期。乃稽彝章,昭辑盛规。躬祼太室,载肃载祗。升祔神驭,有严庙祠。龙衮焜煌,奉璋夔夔。笾豆既洁,黍稷其粢。箫韶迭奏,兽舞凤仪。祖考飨止,介以纯禧。熙事告成,天心载怡。鸾辂言旋,翠华葳蕤。群臣景从,万骑云驰。九陌尘静,天香纷披。黄童、白叟,伛偻携持。踊跃后先,瞻仰咨嗟。咸曰我后,仁孝俭慈。乃燠我寒,乃食我饥。立爱立敬,由近远推。庶几万年,福禄来绥。以莫不喜,舞之蹈之。顾惟狂简,夙被恩私。优游在泮,咏歌颂诗。养我、教我,惟君、惟师。欣逢盛事,千载一时。揄扬圣德,仰献歌词。“
妓女歌谣曰:
明禋既蒇,备法驾而载旋;熙事罕逢,辍仙班而敬迓。神人悦怿,天地开除。恭惟,遹追文声于昭舜,孝制已阕于祥禫。慕益切于羹墙,爰卜嘉辰,式展缛礼。玆乃祖有功而宗有德,盖亦敬所尊而爱所亲。玉瓒已荐于淸宫,金根乃戒于砥道。旌旗婀娜,样九衢之龙蛇;环佩铿锵,肃千行之鹓鹭。竞欢呼之动地,蔼和气之随风。妾等,迹寄瑶池,名留玉籍。拊云和吹孤竹,望六驷之如飞;戴步摇扬双眉,与百兽而率舞。词曰:”瑞霭浮双阙,祥飙飏太常。精禋淸庙荐圭璋,降福自穰穰。为雨辞巫峡,吹箫出洞房。献来仙果带淸香,圣算与天长。“
○御仁政殿。议政府领议政申叔舟等进笺贺,遂颁教中外。其教曰:
三年制毕,既殷礼之肇称;一国欢腾,宜鸿恩之大霈。予以眇躬,叨承丕基,永抱终天之恨,遽临即吉之期。以成化八年正月十二日,祗奉皇考睿宗襄悼钦文圣武懿仁昭孝大王、皇妣徽仁昭德章顺王后之主,升祔閟宫,亲荐祼鬯,乃举缛仪。属玆莫大之庆,宜布非常之恩。自今月十二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蛊毒魇魅、但犯奸盗关系纲常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语者,以其罪罪之。执事资穷者外各加一资。於戏!盛礼告成,受神明之纯祐;殊恩是布,与臣庶而共禧。
○御仁政殿,行飮福宴。宗宰及诸执事入侍,倭人西华西堂、野人佥知李多阳介等亦与焉。宴毕,倭、野人赐物有差。
1月13日
○庚戌,彗星微见。
○工曹判书成任、户曹参判朴楗奉表如京师,贺册封皇太子,百官拜表如仪。其表曰:
圣神当阳,懋延鸿厖之祚;元良正位,丕承燕翼之谋。凡囿照临,悉均蹈舞。钦惟,聪明睿智,刚健粹精。率祖攸行,克新一代之制;立嫡以长,式系万姓之心。属玆缛礼之成,益膺纯嘏之集。伏念臣猥将庸质,幸际昌辰。迹滞靑丘,阻参列辟之贺;情悬紫闼,载赓重润之歌。
方物表曰:
伏以,位正春宫,诞举彝典,欢均海宇,聊修贺仪。谨备,黄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三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龙文帘席二张、黄花席二十张、满花席二十张、满花方席二十张、杂彩花席二十张、杂色马二十匹。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不腆,岂合旅庭之实?庶谅执壤之忱。
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二十匹、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黄花席一十张、满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杂彩花席一十张;中宫礼物,如皇太后例。贺皇太子笺曰:
璇源毓庆,茂迓甲观之祥;铜闱备仪,光膺宝册之命。臣邻胥悦,夷夏同欢。恭惟,伟量渊冲,英姿玉裕。正名定分,宜居储副之尊;主鬯承祧,允协神人之望。盛礼既举,丕图益隆。伏念臣猥以庸资,幸逢昭代,邈处外徼,虽阻趋跄,景仰前星,倍伸颂祷。
礼物: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五十匹、凤文帘席二张、黄花席十五张、满花席十五张、杂彩花席十五张、人参五十斤。
○对马州宗贞秀,遣人来献土宜。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大礼之后,固当施恩,但人主大柄在于爵赏。今祔庙执事,至二百馀员,皆加一资,不亦滥乎?且朝士希望恩赏,请托者多,士风不义。请勿加阶,只赏物。”传曰:“在祖宗朝如此大事,例加百官阶,今只加执事阶,不是滥也。”利贞再请,不听。
1月14日
○辛亥,太白昼见。
○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金之庆、大司谏成俊启曰:“尚州内需司奴池众奸士族妇善非,事状已露,宜置大罪;牧使具致明、判官金言愼阿私赎罪,观察使吴伯昌置之不举,执义郑垠往按,不穷治得情。此数人符同饰诈,欺罔天聪,请讯其由。”上曰:“已经大赦,复何论哉?”之庆等更启曰:“池众、善非共犯奸淫,伯昌、郑垠等欺罔君上,罪关纲常,不宜赦免。”上顾问左右,领事郑麟趾、申叔舟对曰:“台谏之言,诚是。”上曰:“当鞫问。”之庆曰:“今若遣官鞫之,辞连监司、守令,人皆掩匿,不以实对。请罢监司、守令,下攸司鞫之,则事情已著,不杖自服矣。”上曰:“当禀大妃。”之庆又启曰:“凡检职者叙用时,例降一等,今林守谦以检参议,授成均馆同知事,非惟不降,是超越三阶矣。况守谦本无才德,其学亦训诂而已,不宜如此也。”上曰:“大臣荐而用之,当试可乃已。”
○朔宁郡守尹起磻辞,上引见,问治民之策。起磻对曰:“七事为最,而其要在爱民以实,臣当尽心。”上曰:“往敬哉!”
○司译院正咸仲良等五人轮对。
○命赐祔宗庙祭亚献官领议政申叔舟、终献官左议政崔恒、祔文昭殿祭献官云山君诫,各鞍具马一匹;宗庙进币瓒爵官韩成君李埙、奠币瓒爵官河南君郑崇祖、礼仪使礼曹判书李承召、荐俎官同知中枢府事成允文、桓祖祔永宁殿祭初献官茂松府院君尹子云、亚献官右议政成奉祖、终献官右赞成尹弼商、章顺庙告动驾祭献官提川君蒕、景安殿赞礼判汉城府尹金谦光,各马一匹;永宁殿荐俎官行司果李季专、宗庙堂上执礼大司成李克基、都承旨郑孝常、左承旨李崇元、右承旨申瀞、左副承旨金顺命、右副承旨柳轾、左通礼尹孝孙、右通礼崔灏、宗庙、文昭殿、永宁殿、景安殿、章顺庙诸执事资穷者、景安殿题位版官等,各儿马一匹。
○传旨义禁府曰:“副司猛成继曾上言诉云:‘前为醴泉郡守时,大司宪金之庆、掌令洪贵达嫌其不从请,虚构罪过,劾论罢职。’其上言情由,鞫问以启。”〈史臣曰:“继曾曾为醴泉,多以计输官物于家,又干谒宰执行赂以立身,故宪府论罢之。”〉
○御昼讲。
○大司宪金之庆、掌令洪贵达来启曰:“之庆向因亡妻之祭,请柏、榛子于醴泉郡守成继曾,继曾遗臣柏子二斗、榛子一斗。贵达亦因觐亲归咸昌,继曾承监司之言,优给食物。臣等有何嫌焉?今继曾以臣等有宿恨,故论列罢黜,请避嫌。”传曰:“人情小事,孰不为之?其勿嫌焉。”之庆等更启曰:“臣等职忝纠察,被告在职,心实未安。”传曰:“事在既往,不宜避嫌。”
○户曹据宣略将军南允文上言启:“江原道洛山寺僧学悦诈称陈地受立案,尽夺允文田地,请令观察使,鞫问,还主。”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5日
○壬子,太白昼见。
○御仁政殿檐下,受朝贺。
○御经筵。
○对马州宗贞秀,遣人来献土宜。
○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上疏,条陈时弊:
其一曰。国家,于南道沿海,只置巨镇,其馀边郡,略无备御,如有贼变,出于一隅,则巨镇安能及援乎?臣等愿于沿海诸郡皆设独镇,使各自守,而主镇持重兵,为诸镇声势,则贼将望风,而不敢犯,犯而无所得,诚万世保安之长策也。其二曰。南方升平日久,民不见兵,闻战斗之事,则缩颈、股栗,讹言相恐,不战而气已夺矣。诸浦万户类皆庸劣,除授之日,已有营生之计,防御诸事,略不致意,所领船军,多放遣收布物,至于兵船、器械,亦皆视为馀事,如遇风尘卒起,将望风解散,兽奔、鸟窜之不暇,安有折冲、御侮者哉?臣等愿,自今择武勇、廉谨者授之,又于陛辞日,或时亲问方略,则不才者不得窥伺,而用之者亦不得轻易授之矣。其三曰。兵权不可专擅,诸道节度使专制一道兵马,而观察使不与焉,恐非分权相制之道也。监司统察一方,事无大小,皆其所制,料理军务,亦岂职分之外?本朝,前此诸道监司,皆职带兵马,兼摠军务,祖宗之制,其虑深矣。臣等愿依此制,以分阃外兵权,可乎。其四曰。国家于两界置评事,而诸道一皆革去,所以汰冗也。武臣被坚执锐,出入行阵则可矣,至于羽檄交驰,制敕沓至,则安能洞晓其意,而应答如响,以中事机乎?评事之设,实非得已。岂可谓冗官而汰之乎?若以为员多而可汰,则虞候之任,评事亦可兼之。汰虞候,存评事,可乎。其五曰。平安一道,西连上国,北接野人,实我国之门户也。国家轻繇薄赋,抚恤军民,盖亦至矣。然赴京使臣之行,骑载护送军马,受弊不赀。自义州至辽东,道路脩阻,往还之间,动经旬日,祈寒、暑雨,风餐、露宿,加以私赍之物,过多骑载,持不能独支,必并载迎护送之马,一往还之顷,人疲、马毙,坐困吾民,诚非细故。臣等愿,赴京之行,别遣御史,先到义州,点检所赍之物,依法称量,则一道人马,庶几休息矣。凡此五条,皆当今之病也。又有不合于义,而在所当改者。人主必恭己南面,坐正殿,行正道,所以大居正也。然则正殿者,人主所以居正出治之所,非游燕亵御之地也。女乐,本非正乐,而今用于正殿,其于居正出治之道,恐或有累。臣等愿依古制,正殿勿进女乐,可乎。且巫觋之辈,假托鬼神,造为妖妄,以惑愚民,其害深矣。今皆驱出城外,然城中淫祀不绝,闾阎之间,大张酒食,肆行妖淫。愿自今城内淫祀,一切痛禁,以远妖妄,可乎。僧道,以淸净寡欲为宗,则入名山、坐净室,衣衲、绝谷,乃其分也。服彩、食精,出入闾里,已为不可,况与世人,交相利乎?今巨刹皆有长利,名僧亦有私蓄,当秋收征督之际,剥民之衣服,夺民之牛马,至于财产尽搜而掠取之,小不如意,则继以鞭挞,遑遑求利,正如商贾,此岂淸净寡欲者,所宜为乎?非特病民,抑亦有累其道。愿自今寺刹、僧人长利,一切痛禁,以杜僧人求利之门,可乎。
疏入,下院相议之。郑麟趾、郑昌孙、申叔舟、韩明浍、崔恒、洪允成、尹子云、金国光、成奉祖:“第一条,独镇事,前此革沿边独镇,置巨镇于内地,近又议地势紧缓,稍稍复独镇。请令兵曹,更审前议,启禀施行。第三条,观察使兼兵马事,请从所启施行。第五条,骑駄困毙事,非因重载,险远处往来频数故尔。已立均定护养之法,但当申明其法。末条禁僧人长利事,请从所启。”传曰:“可。但禁僧长利,不可听也。”
○御昼讲。
○传于礼曹曰:“京中诸司名日进上物膳,限减膳间,勿进。”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6日
○癸丑,幸慕华馆,阅武。
○传旨吏曹,祔庙诸事监掌礼曹正郞金自贞、宋顺年、佐郞黄允亨、金敬祖、金耋、假郞厅庆俊、李仁锡、金悌臣、琴以咏,各加一资;礼、工曹录事等,每三日给别仕各一。
○传旨司仆寺,赐祔庙诸事监掌礼曹参判鱼世谦、参议安宽厚,各马一匹;礼曹正郞李琼仝、假郞厅郑仁炯、尚衣院正尹龟山、佥正金仲衡、直长金顺理、工曹正郞南俅、韩儧、佐郞闵泮、前佐郞赵枰,各儿马一匹。
○传旨司仆寺,章顺王后加上尊号时进册官靑松府院君沈浍、进宝官领敦宁府事尹士昕,赐马各一匹;读册官知中枢府事梁诚之、读宝官户曹判书金吉通、礼议使工曹参判金寿宁、押册官行司果南轶、同副承旨沈瀚、景安殿内官金寿敬、徐敬生、金德恭、李存命、安自敬,儿马各一匹。
1月17日
○甲寅,斡朵里忘子等八人来献土宜。
○荠浦倭户失火,命庆尚道观察使,遣守令,宣慰赈恤。
○礼曹启:“庆尚道熊川县地震,请令本道都事,行解怪祭。”从之。
○礼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关启:“琉球国喜里主素不通信,而今其使者至盐浦。琉球,本非日本之比,喜里主义无境外之交。琉球国王符验已来,今无符验,不宜接遇。请减半给粮,即令送还。”从之。
○以郑文炯为嘉靖兵曹参判,安贫世嘉善汉城府左尹,李亨元通训行司宪府执义,金首孙通训行司宪府持平,金季衡中训行司谏院正言,河叔山通德行司谏院正言,李继孙资宪行平安道观察使,李全粹通政行尚州牧使,尹末孙嘉善行江界府使,金从舜资宪知中枢府事。
1月18日
○乙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典医监主簿权变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传旨义禁府:“前此言官弹人过失,其人不敢求辨,俯伏俟罪。无他,或承王旨以问,或因朝廷大体以言故也。今者,行司猛成继曾,将平日相通书信以闻,欲使言官结舌不敢言。又有行司猛权僴,规免己过,乃使微少子,若为亲故,上言陈诉,是何等风欤?其推鞫以启。”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9日
○丙辰,御经筵。
○传旨义禁府,放江界流配蔡宗礼。
○传于吏曹:“加设别瓦署提调一,别坐一。”
○刑曹启:“平安道中和郡残敝莫甚,请以犯全家入居者及永属徒、流、付处人实之。”从之。
○宗簿寺启:“王室《宗亲类附录》、《睿宗大王璇源录》,请依例修撰;睿宗行状,令艺文馆撰进。”从之。
○御昼讲。
○义禁府启:“权僴、成继曾诬陷言官,归咎陈诉,必有同议指挥者。赴任三年内,通书求请者,不但之庆、崇质,而并皆隐讳。僴所纳崇质书中,别纸笔画异,必有奸伪。继曾于之庆,赠柏子、榛子,而当初上言内不录,亦有情由。请刑问得情。”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0日
○丁巳,太白昼见。
○司宪府大司宪金之庆来启曰:“成继曾上言,谓臣使弟成庆,求油、蜜、纸、铁,请与继曾对辨。”掌令朴崇质亦启曰:“权僴子承业上言,谓臣求酒、米、纸、皮,此非臣之所为也。请对辨。”传曰:“无对论之事,毋嫌就职。”
○命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同义禁府,鞫问权僴、成继曾。
○传旨户曹、掌隶院:“景安殿殡殿饭监,内赡寺奴金毛知、奴崔未罗老、别监奉常寺奴安松同、济用监奴朴得和、尚衣院奴全凡山、广兴仓奴金牛叱知;守仆,内需寺奴洪同良、奴崔贵孙;床排色,礼宾寺奴真珠、西学奴若松;汤水色,训链院奴哲中、司䆃寺奴金同;蒸色,广兴仓奴者乙未;饭工,司䆃寺奴末勿、内资寺奴命吉;司饔,军器寺奴于乙未大、礼宾寺奴小老;泡匠,司圃署奴崔山、训链院奴上佐;餠工,义盈库奴秦山、司赡寺奴义孙;藏子色,内赡寺奴终同、内资寺奴莫同;炙色,丰储仓奴命仇知、掌隶院奴吾乙未同;酒色,司圃署奴头含、军器寺奴韩信;茶色,丰储仓奴朴生、南学奴李山;银器城上,军器寺奴松直,限三年放役。银器城上,丰储仓奴德龙,限一年放役。殡厅床排色,礼宾寺奴内隐松、掌隶院奴末之;饭工,内资寺奴石佛、礼宾寺奴松山;汤水色,司赡寺奴性仇之、司宰监奴性德;房直,掌隶院奴莫同,限二年放役。照剌赤,典牲署奴内隐金;房直,司圃署奴他乃、典牲署奴无作只、内资寺奴哲金,各给正布三匹。”
1月21日
○戊午,太白昼见。
○遣军器寺正朴叔蓁于永安道,艺文馆典翰任士洪于平安道,宣慰观察使、节度使。其谕永安南道节度使李经、北道节度使宣炯、平安道节度使辛铸书曰:“予念卿等守边之苦,特赐卿宴,卿其一欢。又赐匹段帖里一领、鹿皮靴一部,至可领也。”其谕永安道观察使郑兰宗、平安道观察使权瑊书曰:“予念卿久劳于外,特赐卿宴,卿其一欢。又赐表里,至可领也。”
○朴叔蓁、任士洪赍去事目:“一。观察使、节度使各于所在宴慰。一。所经诸镇、口子,防御形势,城堞完否,审视以启。一。所经诸邑、诸口子,守令、万户贪污侵民事及民间疾苦,检核以启。一。庆源、庆兴避仇来住骨看等,各于所在官厚饷之,随人口多少,给米、豆有差。”仍宣传谕之曰:“今闻汝等来寓江边,想必窘苦,特遣人慰之。然避仇侨居,非可久之道,宜速还本土,解怨、释仇,各安其业。汝等久受国恩,今不可引仇入我境。汝所居之地,亦有山林,岂无可避之处?宜审处之。”初上闻平安道守令有不法者,欲遣任士洪摘发,问计于申叔舟。叔舟启曰:“若称御史,则奸巧者预秘其迹,不如宣慰监司、节度使,因以察之。永安道亦边塞,并此道送之,何如?”上曰:“谁有如士洪者?”叔舟曰:“朴叔蓁可。”即召见士洪、叔蓁,以遣之,各赐御药。
○刑曹启:“良人张善、奴秃同盗分军资监米,再犯窃盗罪,依受教,绞待时。”命减死,断筋、黥面。
○传旨义禁府,放镇海永属私奴元生。
1月22日
○己未,太白昼见。
○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礼曹启:“顷承传旨,禁奢侈节目,谨条录以启。一。进上衣襨,用十一升;臣庶之服,宜有差等。自今士族衣服毋过十升,帖里毋过十三幅,里裳毋过十二幅,外裳毋过十三幅,草笠毋过三十竹;庶人衣服毋过八、九升,帖里毋过十二幅,里裳毋过十幅,外裳毋过十二幅,草笠毋过二十竹。但其曾备之物,不可遽禁,限癸巳年正月,使之渐改。一。骑马时及雨具外,儿童、妇女着短靴者,一禁。一。庶人妇女鞍上坐子,并用彩段,争务华美,实为奢僭,并禁。一。市肆、百工竞为淫巧,如鸟兽、人物之类雕刻、陶铸,以为戏玩之具,诳诱妇女、儿童,以售奸利,无补实用,渐启浮侈之习,严加禁断。一。《续六典》婚姻条:‘衿褥皆用绵䌷、绵布,毋得用绫锦段子。新妇衣饰,称家有无,不必用纱罗、绫段。昏夕拜席,勿设罽毯,只设单席。新妇初谒舅姑之日,馔品用七器,乳母一、侍婢二、奴子不过十名。’近者婚姻过制,纳彩者必用彩段,婚夕设宴,以待宾客。婿家用彩段、金银器皿,盛之函笼前行,否则人皆笑侮。谒舅姑之日,宴馔几至数十品,夫家多以布帛酬之,竞尚华侈,务欲胜人。以此贫不能办,婚姻失时者有之。今后一依《续六典》旧制禁断,如堂上官女子,侍婢四名、奴子不过十四名。一。《续六典》:‘公私宴卓,毋过三行,禁用油蜜果。士大夫婚礼及新妇谒舅姑亦同。’今士大夫家宴品过制,每设一味,并设别馔三、四器,或用盖儿,僭拟莫甚,不可不禁。请依《续典》旧制施行,违者痛惩。且守令使客慰宴、坟墓浇奠,率用油蜜果,严加禁断,若献寿、婚姻、祭享则依《大典》许用之。一。鄕村富民丧祭盛办,油蜜果至盛以𨱎盆大盘,出葬之夜,厚设酒馔,聚会宾客,作乐娱尸,若不能趁期办设,因以累年不葬,伤风、败教莫甚于此。自今逾制者痛惩。一。比来,庶人之家崇飮无道,至如衣服浣灌,斋、祭之类,才出里门,皆呼召邻里,携酒、馔,迎于道上,酣飮、醉饱,婆娑道路,男女相谑,至为淫荡。今后二十人以上群飮者,严加禁断。且士族妇女,或凭迎饯,游宴山间、水曲,扶醉而还,荡泆莫甚,亦加纠禁,犯禁者以失行论。一。成均馆,风化之源,所宜敦尚俭素,谨敕修整。在昔儒生皆着麻鞋,无有骑马者,近来率皆乘肥马、衣美服,至于靴鞋,无异士大夫,未有一人挟册而行者。士俗不古,职此之由,令学官检察,顽不率教者,黜学停举。一。富商大贾,以豪富争高,所居第舍,或用纱糊窗,衣服用纱罗、绫段,铺陈用龙凤、满花彩席,器用食物,僭拟宫禁。今后不从法禁者,重论籍没。一。庶人男妇用貂皮、靑鼠皮为衣为耳掩者并禁之,但女人勿禁鼠皮。”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3日
○庚申,太白昼见。
○御经筵。
○汉学教授崔有江等五人轮对。典医监佥正成叔明启曰:“谷城县生黄竹,其色如金,臣窃以谓瑞物也。”上谓侍臣曰:“必是因天旱,竹枯而色黄耳。予谓百谷丰登,万民康乐,乃为瑞也。”
○御昼讲。
○传于刑曹曰:“昌原君保母掌隶院婢中今,定本司苦役,囚其伴人宋遥生,杖其奴石崇一百。”以此人冯昌原之势,多行不法也。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4日
○辛酉,太白昼见。
○司宪府据故郡守廉尚恒妻潘氏户奴三山状告启:“黄友先,以有识朝士,欲奸妻亲廉尚恒妻潘氏,犯夜威逼,系关风教。请遣行台,穷鞫痛惩。”从之。
○刑曹启:“比来,城中人家屡失火,此特盗贼欲乘间窃物,火之尔。请令本曹及义禁府、兵曹、汉城府五府,各二员直宿,受通行标信,巡行禁捕,又令巡军,出入闾里,捕获。”从之。
○礼曹据正兵裵孝孙上言启:“《大典》愿行三年丧者听。然守令等勒令从军,有违法意。请自今愿终三年丧者,悉令从愿。”从之。
○刑曹据庆尚道敬差官金春卿启本启:“右道水军佥节制使许熙,不能检下,使旁邑流移人十三名,投隐所管倭户。及宗大膳刷还倭口,而得刷出,反以为功,诈报监司。晋州牧使权良、判官崔荣、昌原府使金活、梁山郡守郑兰孙、居昌县监柳子忠,不谨抚字,致令部民,投接异类。通事李贵春、监考李敦元、文致恭见我民隐接户倭,自相容保,其罪皆重。今以经赦而不问,则避役之徒无所畏忌,渐不可长。请令观察使,更加穷鞫启闻。且三浦倭户人民投接者必多,刷还之后,还投者亦有之。请因便推问,勿令骚扰生衅。”传曰:“已经赦宥,并勿论。但监考,换充隔远他浦。潜投倭户者,令所在守令、万户,无弊探问,刷出。”
1月25日
○壬戌,太白昼见。
○传曰:“自今夜对,史官入参。”
○斡朵里童者吐等八人来献土宜。
○左武卫殿源义廉使送西华西堂等辞。其礼曹答书曰:
书来,备谙康裕为慰。所献礼物,谨启收纳。就中足下世管邻使,厚我行人,又谕为我行人,修葺东光寺,具由以启,我殿下深用嘉悦,特命给绵布一百匹、正布二百匹,以助修葺。并赐白苎布五匹、黑麻布五匹、彩花席五张、虎皮三张、人参五斤,就付回价。第因我国国恤相仍,连岁凶荒,未尽如意。惟足下恕照。
○吏曹启:“旧例,每三年,官吏具出身、来历呈本曹,谓之政案。今无此法,凭考无由。自今每式年,依旧例成政案,藏本曹,以凭后考。”从之。
○传旨刑曹、掌隶院曰:“凡京外辞讼,元只纳可考文书,而官吏代递,则奸诈之徒,乘间窃取。自今讼者所纳文书,官吏随即监封,令元只同名署还本主,官亦置簿,及更考时,推纳辨正以为式。”
1月26日
○癸亥,夜,金星与月,同度相犯。
○受常参。
○御经筵。
○传旨义禁府,放星州安置杨得源、杨季源。
○谕庆尚道观察使吴伯昌曰:“前年农事,虽曰小稔,然近岁连歉,民无宿储,若公私宿债一时毕征,则今春民生艰窘,必甚于去年,予甚虑焉。卿其曲加抚恤,毋令饥饿。”
○传于吏曹曰:“永安四镇判官,宜以文臣差遣,虽武班有学问者亦差。且本道教官,亦以文臣及生员、进士差之。”
○传于吏曹曰:“留鄕品官,所在群聚,假公作弊,已令革罢。然考察陵夷,弊复如前,申明纠禁。”
○吏曹启:“《大典》内:‘守令十考三中者,罢黜;二中者,随例迁转。’有乖劝惩之意,自今守令二中者,请叙无禄官。”从之。
○吏曹启:“《大典》:‘凡守令仕满一千八百,未挈家者仕满九百乃递,当农月则并勿递,以待秋成。’然朔数已满,则自以为当递,怠于民事。请自今朔数已满,而春分前仕日不足五十日以下者,并递之。”从之。
○命革内需司长利三百二十五所,所存二百三十七所。
○御昼讲。
○吏曹启:“《大典》:‘凡外教官取才,每年正月许试。’而荫取才,则独无限程,故未中格者,不加链业,才隔数朔更试,未便。请依外教官取才例,每年正月试之。”从之。
○传于兵曹曰:“鹰牌左右外,革三牌。”
○御夕讲。
1月27日
○甲子,金星与月行同度,太白昼见。
○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传于吏曹曰:“掌令朴崇质、持平金首孙,换差。”
○传旨义禁府,放义州全家永属金孝明、朴枝茂、龙川全家永属南宫生、子智、新安馆吏定役文小山、安定馆吏定役朴以靑、良策馆吏定役赵河、嘉平馆吏定役金宗义、云兴馆吏定役张义生、徐有文、高守丁、所串馆吏定役任逸、朴信斡、金末中、守明、义顺馆吏定役方自有、林畔馆吏定役金终山,各还元入居处。“
○传于刑曹曰:“开城府囚徒,依决讼度数例,每十五日一次启达。”
○义禁府启:“权僴、成继曾愤台官论请罢黜,谋陷金之庆、洪贵达、朴崇质、金首孙,诬构干请,归咎上言罪,律该杖一百、徒三年。”命收告身,配权僴于南原,继曾于忠州。
○刑曹启:“凡囚家僮,诸司不报该曹擅囚,有违事体。今后公事违避者,罪名及家僮之数,移本曹,本曹分拣行移后囚禁。违者重论。”从之。
○御昼讲。
○礼曹启:“今稳城镇兀良哈金波致当拜辞时,愤赐物少,不受掷地,辞且悖慢,有违投诚归顺之意。请自今如此悖逆者,知会诸镇,勿令来朝。”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8日
○乙丑,太白昼见。
○受常参。
○御经筵。
○行司勇金继宗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传于司宪府曰:“吏、兵曹兼判书家,依旧例,禁奔竞。”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9日
○丙寅,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30日
○丁卯,受常参。
○御经筵。
○传旨刑曹曰:“诸道诸邑才人、白丁、行乞者,群行作戏,窥觇人家,因行盗劫,游手而食。今后成群行乞者一禁。”
○兵曹启:“济州三邑,乃良马产出之地,且海外绝岛,防戍尤紧,措置节目,商度以启。一。济州三邑公私屯马,常放山野,任性孳养,故马多蕃息。顷缘凡干盗贼应徒、流定役者,皆配三邑。因此盗贼盛行,盗窃马匹,乘夜载船,出陆转卖,以故畜马者不得放养山野,渐不蕃息。今后犯盗贼应徒、流定役者,并勿配三邑;其已配者,亦宜刷出,分置陆地。且三邑居民犯盗贼应徒、流定役者,随其决罪,亦出配陆地,使宜马之地,永免备盗之虞。一。旧例,济州兴利人,交易马匹,牧官必考文案,烙市字印,许令出陆。近来禁制陵夷,又无无印马捕告之令。故虽无印标,易以出陆,因此盗贼日滋,后弊难防。请自今,有自济州将无印马而至者,许诸邑、诸驿人捕告穷推,仍以其马给赏。一。济州三邑,乃环海一岛,万有敌变,则外无声援,备御之方,不可不严。令三邑军保,常整戎器,使人人各自为兵,以固堤备。”从之。
○济州点马别监事目:“一。济州四面滨海,独一汉拏山中峙,如二连木、安息香、柚子、榧子木,国用最切,而皆出于此山。近来田夫厌旧务新,斫而耕之,实为可虑。请令牧官亲审,定限立标,禁耕伐,务令滋息。一。如橘、柚、柑子珍异之物,不宜耗绝,令三邑官吏,委定监考,广植培养,每岁抄,具录启闻。民间有能多植诸果,显有实效者,启闻复户,或别例褒赏,以旌其能。一。济州子弟,在所优待,其军职递儿,曾已详定,两都目除授。然西班无职事,而但相递受禄,故虽有异能,远来京师,自售其才,得从仕于东班为难,诚为可矜。如有才行、能文笔者,令牧官抄启,吏曹更试才,叙于东班。唐橘、倭橘等种,曾已入送三邑栽植,其栽植条数及培养之状,点视启闻。”
○御昼讲。
○御夕讲。
二月
2月1日
○朔戊辰,太白昼见。
○御经筵。讲讫,上谓领事申叔舟等曰:“人君不可不知稼穑之艰难。予欲于后苑,种谷以观之,如何?”叔舟对曰:“上教允当。世宗于景福宫后苑播种,而令世祖掌之,世祖或亲执其劳。稼穑,天下之大利,近来垦田虽多,民尚艰食者,不力农故也。若于后苑种谷,观其耕稼之苦,使民知上意所向,则民自感化,竞敏于农事矣。”同知事李承召启曰:“《礼》:‘天子躬耕籍田,后妃亲蚕公桑。’所以示下民劝农桑也。”大司宪金之庆启曰:“当耕稼之时,豪强者专其水利,是以富益富、贫益贫。今方议分遣堤堰使,请并治豪强之专水利者。”
○司谏院正言金季衡来启曰:“遣堤堰体察使洪允成于忠淸、全罗两道。臣以为,今农务方殷,民无小暇,供顿迎送,不无骚扰之弊。且今虽往审,必不及今年之灌漑矣。请勿遣。”上曰:“大臣所至,安有弊事?今虽不及,亦可备明年之用也。”
○义禁府三覆启:“田守乱言,言涉乘舆罪,依《大典》,斩不待时,籍没家产。”从之。
○御昼讲。
○权知承文院校理郭自容状告司宪府曰:
女子嫁大丘人前县监徐济子孟元,与济,隔墙而居。孟元随父上京,女子刃伤而死。本道监司差衍员,鞫问其奴婢,皆云:“自杀。”然颈、项、胸膛,多有伤处,其非自刺明矣。乞别遣御史,穷推。
司宪府据此启曰:“若自容之女,以手自刃,则伤处何至于此?为人所杀,较然。但事经四朔,难以得情,请遣谙链朝官往鞫。”从之。
○兵曹启:“顷承传旨:‘诸道军额猥多。兵贵精,不在多。其非试才军士,量减其数。’臣等参详去庚寅年诸道正兵,元额八万六十内,减下三道五千八百六十,除诸镇留防军一万六千五百,以五万七千七百,分七番,每番定为八千二百四十。然作保,不许并计田丁、雇工、才、白丁、诸色匠人,故减数颇多。今将上项五万七千七百内,减九千七百,于下三道各邑,随其人物残盛,均减,录启。请令诸道兵马节度使详考,改作保,成籍。往者,诸色军士率居人丁作保,额外则皆定他役,故一家内父子、兄弟,各有身役,不能相救,诚为可矜。请自今军士之同居子、婿、弟,虽过保数,限二丁,毋定他役。且《大典》,院主同居族亲二人,毋定他役,然其所任甚苦,请加一人毋定他役。各镇留防,旧分三番,一朔相递,视他艰苦。今将番上正兵四万八千内,除出五千五百名,移属留镇,分为四番,更休;其馀正兵四万二千五百名,分为八番,每番五千三百十名,番上宿卫。大平箫,马上之兵,而例以步正兵给保,未便。请依骑正兵例给保。忠淸道忠州各色军士二千一百八十七内,前减正兵四十,定为二千一百四十七,今减正兵六十七,定为二千八十;槐山三百三十内,前减三十,定为三百,今减五十,定为二百五十;延丰八十二内,前减四十二,定为四十,今减十五,定为二十五;淸风二百三十二内,前减四十二,定为一百九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四十;永春九十八内,前减三十八,定为六十,今减二十五,定为三十五;阴城一百四十四内,前减三十四,定为一百十,又减三十五,今为七十五;丹阳五十五内,前减二十,定为三十五,今减十五,定为二十;堤川二百七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二百四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九十;淸州一千九百九内,前减四十,定为一千八百六十九,今减六十九,定为一千八百;镇川四百六十内,前减三十,定为四百三十,今减六十,定为三百七十;文义三百三十六内,前减三十七,定为二百九十九,今减六十九,定为二百三十;报恩六百八十八内,前减三十八,定为六百五十,今减七十,定为五百八十;靑山三百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二百七十,今减六十,定为二百十;黄涧二百四十九内,前减三十九,定为二百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六十;永同三百九十五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三百六十,今减六十,定为三百;靑安三百十九内,前减三十九,定为二百八十,今减六十,定为二百二十;稷山一百五十内,前减二十五,定为一百二十五,今减三十五,定为九十;木川二百九十八内,前减二十八,定为二百七十,今减六十,定为二百十;天安五百五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五百二十,今减六十,定为四百六十;怀仁一百八十八内,前减三十八,定为一百五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全义二百二十五内,前减三十,定为一百九十五,今减五十五,定为一百四十;公州二千七百五十内,前减二十,定为二千七百三十,今减六十,定为二千六百七十;定山二百四十九内,前减三十九,定为二百十,今减六十,定为一百五十;扶馀一百四十二内,前减三十二,定为一百十,今减三十,定为八十;林川三百九十六内,前减二十九,定为三百六十七,今减六十七,定为三百;韩山二百九内,前减三十九,定为一百七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二十;石城一百内,前减三十,定为七十,今减三十,定为四十;尼山二百八十四内,前减三十四,定为二百五十,今减六十,定为一百九十;连山三百九内,前减三十九,定为二百七十,今减六十,定为二百十;燕岐四百二十内,前减三十,定为三百九十,今减六十二,定为三百二十八;怀德三百一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二百六十六,今减六十,定为二百六;镇岑一百六十五内,前减四十,定为一百二十五,今减五十五,定为七十;沃川五百六十四内,前减三十四,定为五百三十,今减八十,定为四百五十;恩津二百九十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二百五十五,今减六十五,定为一百九十;洪州一千五百八十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一千五百四十五,今减五十五,定为一千四百九十;靑阳三百五十五内,前减四十五,定为三百十,今减六十,定为五百二十;平泽八十九内,前减四十九,定为四十,今减十,定为三十;庇仁一百十四内,前减三十四,定为八十,今减二十,定为六十;温阳五百十五内,前减五十五,定为四百六十,今减七十,定为三百九十;新昌二百七十四内,前减四十四,定为二百三十,今减六十,定为一百七十;沔川三百八十五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三百五十,今减六十,定为二百九十;结城四百十六内,前减三十六,定为三百八十,今减五十,定为三百三十;保宁三百八十四内,前减三十三,定为三百五十一,今减六十一,定为二百九十;瑞山五百六十三内,前减三十三,定为五百三十,今减六十八,定为四百六十二;蓝浦二百九十六内,前减三十六,定为二百六十,今减五十,定为二百十;舒川二百内,前减二十,定为一百八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三十;鸿山九十五内,前减三十五,定为六十,今减二十,定为四十;礼山二百八十五内,前减四十五,定为二百四十,今减六十,定为一百八十;牙山四百五十四内,前减五十四,定为四百,今减六十,定为三百四十;德山四百七十一内,前减四十一,定为四百三十,今减六十,定为三百七十;唐津二百九十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二百五十五,今减六十五,定为一百九十;大兴四百二十六内,前减四十六,定为三百八十,今减六十,定为三百二十;泰安二百六十七内,前减三十,定为三百三十七,今减六十七,定为一百七十;海美二百七十五内,前减四十五,定为二百三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八十。全罗道昌平各色军士四百,前减正兵三十,定为三百七十,今减八十,定为二百九十;谷城四百四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四百十,今减八十,定为三百三十;咸平九百十六内,前减三十六,定为八百八十,今减八十,定为八百;茂长一千四十三内,前减三十三,定为一千一十,今减八十,定为九百三十;绫城七百六内,前减四十六,定为六百六十,今减八十,定为五百八十;南平五百二十一内,前减四十一,定为四百八十,今减八十,定为四百;茂朱三百十七内,前减四十七,定为二百七十,今减七十,定为二百;光阳二百五十九内,前减三十九,定为二百二十,今减七十,定为一百五十;和顺三百三十七内,前减三十七,定为三百,今减七十,定为二百三十;同福五百二十九内,前减二十九,定为五百,今减七十,定为四百三十;顺天六百五十五内,前减二十五,定为六百三十,今减七十,定为五百六十;高山五百七十九内,前减三十九,定为五百四十,今减七十五,定为四百六十五;务安三百五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二百七十,今减六十,定为二百一十;兴阳五百十九内,前减四十三,定为四百七十六,今减七十六,定为四百;珍岛一百九十八内,前减十八,定为一百八十,今减六十,定为一百二十;海南六百四十六内,前减三十六,定为六百一十,今减八十,定为五百三十;万顷三百七十八内,前减四十八,定为三百三十,今减七十,定为二百六十;临陂七百六十九内,前减四十九,定为七百二十,今减八十,定为六百四十;沃沟四百三十一内,前减四十一,定为三百九十,今减七十,定为三百二十;任实七百四十八内,前减三十八,定为七百一十,今减八十,定为六百三十;灵光一千一百八十三内,前减三十三,定为一千一百五十,今减八十,定为一千七十;金沟四百五十八内,前减三十八,定为四百二十,今减八十,定为三百四十;云峰四百二十六内,前减四十六,定为三百八十,今减八十,定为三百;长兴八百八十一内,前减二十一,定为八百六十,今减八十,定为七百八十;高敞三百九十五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三百六十,今减八十,定为二百八十;乐安二百二十九内,前减二十九,定为二百,今减六十,定为一百四十;泰仁一千一百一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一千八十,今减九十,定为九百九十;光州九百二十九内,前减二十九,定为九百,今减七十,定为八百三十;古阜一千一百四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一千一百一十,今减八十,定为一千三十;珍山二百五十内,前减五十,定为二百,今减六十,定为一百四十;淳昌九百三十内,前减三十,定为九百,今减九十,定为八百一十;宝城六百六内,前减三十,定为五百七十六,今减八十六,定为四百九十;井邑四百九十二内,前减四十二,定为四百五十,今减八十,定为三百七十;康津一千七内,前减二十七,定为九百八十,今减八十,定为九百;兴德四百五十六内,前减三十六,定为四百二十,今减八十,定为三百四十;求礼一百五十七内,前减三十七,定为一百二十,今减五十,定为七十;南原一千八百五十七内,前减二十七,定为一千八百三十,今减九十,定为一千七百四十;罗州一千四百五十内,前减二十五,定为一千三百九十,今减九十,定为一千三百;灵岩二百七内,前减三十七,定为一百七十,今减六十,定为一百一十;全州一千八百九十一内,前减二十六,定为一千八百六十五,今减九十五,定为一千七百七十;潭阳八百十内,前减三十五,定为七百七十五,今减八十九,定为六百八十六;镇安四百十八内,前减三十四,定为三百八十四,今减六十四,定为三百二十;咸悦四百三十六内,前减四十六,定为三百九十,今减七十,定为三百二十;长城五百十四内,前减四十四,定为四百七十,今减七十,定为四百;长水三百七十八内,前减四十八,定为三百三十,今减七十,定为二百六十;益山三百八十二内,前减五十二,定为三百三十,今减七十,定为二百六十;锦山六百二十四内,前减三十四,定为五百九十,今减八十,定为五百一十;玉果四百二十九内,前减三十九,定为三百九十,今减七十,定为三百二十;金堤九百四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九百一十,今减七十,定为八百四十;扶安一千一百六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一千一百三十,今减八十,定为一千五十;龙潭一百十四内,前减三十四,定为八十,今减二十,定为六十;龙安一百六十四内,前减四十四,定为一百二十,今减三十,定为九十;砺山二百九十五内,前减四十五,定为二百五十,今减六十,定为一百九十;珍原二百五十五内,前减四十五,定为二百一十,今减六十,定为一百五十。庆尚道彦阳各色军士六十九内,前减正兵二十九,定为四十;盈德二百五十七内,前减二十七,定为二百三十,今减四十,定为一百九十;靑松二百七十一内,前减二十七,定为二百四十四,今减四十四,定为二百;义城六百二十五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五百九十四,今减七十四,定为五百二十;梁山七十四内,前减二十四,定为五十;比安三百六十内,前减三十,定为三百三十,今减六十,定为二百七十;庆山一百五十五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一百二十四,今减四十四,定为八十;醴泉七百八内,前减二十八,定为六百八十,今减六十,定为六百二十;奉化八十五内,前减三十,定为五十五,今减十五,定为四十;密阳七百九十三内,前减二十三,定为七百七十,今减七十,定为七百;玄风一百五十三内,前减三十三,定为一百二十,今减二十,定为一百;淸道四百四十六内,前减二十六,定为四百二十,今减六十,定为三百六十;长鬐九十七内,前减二十七,定为七十,今减二十,定为五十;新宁七十八内,前减三十,定为四十八,今减十八,定为三十;机长二百三十二内,前减二十九,定为二百三,今减四十三,定为一百六十;荣川三百十三内,前减二十八,定为二百八十五,今减五十五,定为二百三十;永川五百三十内,前减三十,定为五百,今减六十,定为四百四十;昌宁三百九十一内,前减二十五,定为三百六十六,今减五十六,定为三百一十;大丘三百四十六内,前减三十,定为三百十六,今减五十六,定为二百六十;兴海一百九十五内,前减三十,定为一百六十五,今减五十五,定为一百一十;河阳七十八内,前减三十八,定为四十,今减一十,定为三十;真宝一百八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一百五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淸河一百内,前减三十,定为七十,今减一十,定为六十;礼安六十五内,前减三十,定为三十五,今减五,定为三十;东莱二百六十三内,前减三十三,定为二百三十,今减四十,定为一百九十;军威二百八十四内,前减三十四,定为二百五十,今减五十,定为二百;宁海三百三十内,前减三十,定为三百,今减五十,定为二百五十;庆州一千四百七十二内,前减二十二,定为一千四百五十,今减七十,定为一千三百八十;仁同三百九十六内,前减四十六,定为三百五十,今减五十,定为三百;龙宫二百六十二内,前减四十二,定为二百二十,今减四十,定为一百八十;丰基三百九十七内,前减三十七,定为三百六十,今减六十,定为三百;安东六百八十六内,前减二十六,定为六百六十,今减六十,定为六百;蔚山一千三十内,前减二十,定为一千一十,今减五十,定为九百六十;延日二百二十九内,前减二十四,定为二百五,今减三十五,定为一百七十;义兴一百五十二内,前减三十二,定为一百二十,今减二十,定为一百;灵山二百十九内,前减二十九,定为一百九十,今减四十,定为一百五十;巨济二百二十内,前减二十,定为二百,今减四十,定为一百六十;草溪一百二十四内,前减三十,定为九十四,今减三十四,定为六十;泗川九十一内,前减二十一,定为七十,今减十,定为六十;漆原九十八内,前减二十八,定为七十,今减二十,定为五十;陕川一百六内,前减三十,定为七十六,今减二十六,定为五十;金海五百六内,前减二十六,定为四百八十,今减六十,定为四百二十;南海六十六内,前减二十六,定为四十,今减十七,定为二十三;固城六百五十四内,前减二十九,定为六百二十五,今减六十五,定为五百六十;熊川六十九内,前减十九,定为五十,今减十,定为四十;闻庆二百五十二内,前减三十二,定为二百二十,今减四十,定为一百八十;咸安二百六十九内,前减二十九,定为二百四十,今减四十,定为二百;昌原二百八十八内,前减二十八,定为二百六十,今减五十,定为二百一十;星州一千五百九内,前减二十九,定为一千四百八十,今减七十,定为一千四百一十;咸昌二百七十三内,前减四十三,定为二百三十,今减四十,定为一百九十;宜宁五百四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五百一十,今减六十,定为四百五十;知礼一百三十四内,前减三十四,定为一百,今减二十,定为八十;河东九十九内,前减二十四,定为七十五,今减二十五,定为五十;居昌四百二十内,前减二十五,定为三百九十五,今减五十五,定为三百四十;高灵一百三十内,前减三十,定为一百,今减二十,定为八十;安阴一百七十七内,前减三十七,定为一百四十,今减四十,定为一百;尚州一千七百七十二内,前减四十二,定为一千七百三十,今减二百四十,定为一千四百九十;金山五百六十五内,前减三十,定为五百三十五,今减五十五,定为四百八十;晋州一千一百一内,前减二十一,定为一千八十,今减六十,定为一千二十;三嘉一百四十一内,前减三十一,定为一百一十,今减三十,定为八十;善山七百六十五内,前减三十,定为七百三十五,今减六十五,定为六百七十;昆阳一百八十八内,前减二十八,定为一百六十,今减五十,定为一百一十;山阴一百七十三内,前减三十三,定为一百四十,今减五十,定为九十;镇海四十二内,前减二十,定为二十二;开宁四百五十一内,前减二十七,定为四百二十四,今减六十四,定为三百六十;咸阳二百二十八内,前减二十四,定为二百四,今减三十四,定为一百七十;丹城九十五内,前减三十,定为六十五,今减十五,定为五十。忠淸道,摠计二万一千四百四十一内,今减二千八百六十,定为一万八千五百八十一;全罗道,摠计三万一千六百七十六内,今减三千九百四十五,定为二万七千七百三十一;庆尚道,摠计二万一千九百一十内,今减二千八百九十五,定为一万九千十五。”从之。
○御夕讲。
○以郑麟趾为大匡辅国崇禄领春秋馆事,安敬孙嘉善公山君,李云灵嘉善锺城君,李克均嘉善同知中枢府事,裵孟厚通训行司宪府掌令,崔淑精通训行司宪府持平,李亨孙嘉善行公州牧使,李英耇通政行光州牧使。
2月2日
○己巳,上幸箭串,阅武,仍观射。岑阳副守佼射侯三中,赐角弓一张。
○吏曹启:“近因承文院提调所启,本院禄官、兼官,习吏文、汉训、写字者,虽未经守令,依艺文馆官例,许加四品以上仕满阶。然吏文、汉训、写字,禄官、兼官,非尽能之,不应皆许加阶。其能写表、咨文、副本者及吏文一等入格者加阶。”从之。
○传于司仆寺曰:“今后月山大君婷扈驾时,给骑马。”
2月3日
○庚午,御经筵。
○司宪府执义李亨元来启曰:“怀安君之乱,朴苞为之首谋,虽后孙,不可宥也。请勿放之。”院相郑昌孙亦启曰:“苞,罪之魁也。怀安君兵败,乃曰:‘诱我者,苞也。’在世宗朝,凡赦文必曰:‘朴苞外,咸宥除之。’其罪之重可知,虽后裔,不可放也。”上曰:“其勿宥焉。”
○兵曹启:“顷承传教:‘江原道海中有三峰岛,来壬辰年春,当遣人求之,其节目商议以启。’今将合行事件,条录以闻。一,用哨马船四只,各定军人四十名,择本道军士有武才者及自募人十七名充定。一,篙工,择本道水军行船惯熟者,量数分定。一,朝臣中择才兼文武者一员,差敬差官。一,形名及军器、火炮,以本道三陟、蔚珍、平海等官所储,择给。一,船上军粮,令本道观察使,计人数并往返日月,以蔚珍仓谷,给之。一,军士能搜得有功劳者,令敬差官,等第以启。一,待风和,四月晦时,发船。一,富宁人金汉京知三峰岛所在,并令入送。”从之。
○御昼讲。
○兵曹启:“前此武科覆试举子录名,委训链院掌之,今《大典》只言本曹,而训链院不与焉。文科覆试录名,则四馆专掌,请依此例,令训链院参外官,录名试取。”从之。
○御夕讲。
2月4日
○辛未,受常参,视事。
○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御经筵。
○行司直边叔宽等四人轮对。
○御昼讲。
○户曹启:“旧例,职田税春分内未收纳者,其田属公,守令论以收粮违限律。然曩者,田主自收其税,今则佃夫直纳于京仓,而田主受税于仓。如此而依前督责,未便。请限三月初十日,纳税限内未及者,一依旧例施行。”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5日
○壬申,太白昼见。
○御经筵。
○御昼讲。
○刑曹启:“古阜囚白丁李山等五人成群盗金贵山家财罪,依受教,斩待时。”命减死,决杖一百、流三千里。
○御夕讲。
○以许迪为兼司宪府掌令,往鞫池众狱。
○御夜对。
2月6日
○癸酉,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持平崔淑精启曰:“今以诸道灾伤等第不中,遣朝臣更审,然农务方兴,不可扰民。况今已收税,更审无益,请停之。”上曰:“更审有何弊也?已遣之,不可中止。”正言河叔山启曰:“日者,为幸东郊,停经筵,臣谓御经筵后行幸未晩。其日,京畿观察使李铁坚亲进海靑,臣谓陈达民瘼,监司职也,进鹰恐不可。今闻,其鹰命属内鹰房,臣恐逢迎者从此进矣。古人云:‘玩物丧志。’愿留意焉。”上曰:“尔言是也。停经筵,是予过也。鹰则非予所玩,为大妃获禽耳。”
○野人童亐时应巨等八人辞。赐衣服、告身,童亐时应臣独不受,发愤言。申叔舟启曰:“今不惩,后必有效之者,请囚鞫。”命下义禁府。
○司谏院正言河叔山来启曰:“前者,南季堂由艺文馆副修撰,转为吏曹佐郞,其不合于艺文可知。今未个满,而又拜副校理,此无他,欲因以为正郞,而又为应教也。吏曹私其郞官,请鞫之。”传曰:“吏曹量人器拟望,而予偶落点,有何情乎?”叔山更启曰:“季堂若授此职,必将不一岁而超迁,官爵猥滥,自此始矣。”不听。
○御昼讲。
○鹰都牌柳洙启曰:“松鹘已调习,近有天鹅集箭串,请行幸试放。”传曰:“予于阅武已观之,不可数行也。”
○黄海道观察使李芮驰启曰:“臣因前下谕,访问文化县古老人前司直崔池、前殿直崔得江,得三圣堂事迹,条录以闻。一,谚传檀君初为神,入九月山,祠宇在贝叶寺西大甑山,临佛刹。后自移于寺下小峰,又移于小甑山,即今之三圣堂也。大甑山及贝叶寺下小峰,今无堂基,其时致祭与否及并祭三圣,未可知。一,檀君及父檀雄、祖桓因,称为三圣,建祠宇祭之,自祀废后,堂宇倾颓。逮景泰庚午,县令申孝源重创,戊寅县令梅佐施丹靑。一,三圣堂桓因天王南向,檀雄天王西向,檀君天王东向,并板位。俗传古皆木像,我太宗朝河仑建议,革诸祠木像,三圣木像亦例罢,仪物设置与否未可知。一,三圣堂西夹室,九月山大王居中,左土地精神,右四直使者,并位板南向。一,古无典祀厅,梅佐乃于三圣堂下作草屋数间,令缁徒居之,祭祀时则斋宿于此,祭物亦于此办设。一,三圣堂西北三里许有二寺,五里许有一寺,东北四里许有一寺。一,贝叶寺亦在三圣堂西六里许,隔一岭、一涧。一,三圣堂祭器,古用金银,自倭乱后,用沙器,梅佐始造𨱎器。一,庙宇移平壤后,罢此堂之祭,今已六十馀年。或云我太宗朝庚辰、辛巳、壬午年间也,未知是否,其降香致祭仪轨亦不可考。一,九月山上峰非天王堂,乃名为四王峰,亦古降香致祭处,我太宗乙未年间始革之,其堂基曾无见者,今亦冰冻危险,人不得上。一,《关西胜览》载文化县古迹云:‘九月山下圣堂里,有小甑山,有桓因、檀雄、檀君三圣祠;九月山顶有四王寺,古之星宿醮礼处。’一,自三圣堂移平壤后,虽国家不致祭,若祈雨、祈晴,县官具朝服亲祭,祭用白餠、白饭、币帛、实果,此外不得行他祭,邑俗称为灵验,人不敢来祭。一,祈雨龙坛在三圣堂下百馀步,未知设置日月。县所藏宋景德三年丙午五月仪注载:‘用餠、饭、酒及白鹅,行祭。’今代用白鸡,不用豚。一,三圣堂下近处人家稠密,自罢祭后,恶病始发,人家一空,其鸡、豚宰杀,为神所厌之语则未闻。”礼曹据此启:“百姓皆谓:‘三圣堂移设于平壤府,不致祭,其后恶病乃兴。’是虽怪诞、无稽之说,然古记:‘檀君入阿斯达山,化为神。’即今本道文化县九月山其庙存焉,且前此降香致祭。请从民愿,依平壤檀君庙例,每年春秋降香祝行祭。”从之。
○黄海道观察使李芮启:“臣今因下谕,每巡行,招古老人,访问恶病根因,兼以所见,条录以闻。一,恶病,比前轻歇,然黄州、凤山、载宁、文化、康翎、瓮津、长渊、丰川、江阴、白川、平山最多,海州、延安、松禾、长连、殷栗、信川、安岳、瑞兴次之,遂安、谷山、新溪、兔山仅有而不多见。一,恶病诸证,则全身不遂,腰下寒湿,癫癎、骨蒸、肿胀、㿗疝、靑盲、咳嗽、喘满为多。一,恶疾所起之由,人皆云:‘起自棘城古战场。’又言:‘始于文化三圣堂里。’或言:‘恶病者,男多女少。’窃料,男人必是饥寒之极,触冒风霜,早夜劳苦所致。始得眩晕,渐成靑盲,恍惚以致癫疾,遂为传尸、骨蒸,日渐得染。一,松禾居七十二岁老人崔得浩言:‘恶疾,去甲寅、乙卯年间始起,至戊午年,裵桓为观察使,世宗下书,问恶疾所起之因,桓启:“凤山人前渡丞田荣云:‘恶疾非始于近年,俗传昔黄天使来时,撤黄州月凤寺材木,修葺馆舍;且伐城隍堂古木,造黑桥后,病气始萌。’然人皆言:‘因棘城战亡骸骨之妖,近来始作。’或言:‘太祖朝丙子、丁丑年间,虽无恶病,收拾棘城骸骨,设水陆大会,今亦设水陆,则恶病可息。’”世宗传曰:“岂一寺之毁,一木之伐,为之祟也?特设水陆于成佛庵,且遣别医李馥救疗。”此后病气不绝,至丙寅、丁卯年饥馑后,其病大炽。’”礼曹据此启:“恶病救疗节目商议,条录以闻。一,恶病诸证治疗药材,京医已赍去,其用药虚实,观察使检核启闻。一,大抵恶病,因饥寒之极,触冒风露,易致发作,一中此病,遂至于死,观察使巡行时,出入闾阎,饥寒者曲尽救疗。一,前此厉祭,只十二位,去正统九年产难死者、震死者、坠死者,受教添录,合十五位。然诸邑仍旧只祭十二位,未便。令加设神位板。一,道内产出治病切用蓝、漆、苦参等鄕药材,给付医员救疗,今后鄕药材,须令多数采取用之,针、灸、沐浴等事,亦令随证为之。一,温井,令所在官,定监考修治,聚病人,以别仓米谷,计口题给,秋成,于病人所居官收纳。”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7日
○甲戌,太白昼见。
○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日本国安艺州小早川美作守平持平,遣人来献土宜。
○原州判官尹堢辞,上引见,谓曰:“尔往,何以治邑?”堢曰:“守令之务,莫大于七事,臣当尽心而已。”上命都承旨郑孝常,教事目送之。
○御昼讲。
○命召刊经都监、详定厅、大仓都监、三淸殿造成堂上、郞厅及春秋馆堂上、司饔院堂上、入直都摠府等,赐酒乐于广延楼,又命院相、承旨等往参焉。仍赐永山府院君金守温、西平君韩继禧、吏曹判书李克增,鞍具马一匹;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卒绫城府院君具致宽、昌宁府院君曺锡文、茂松府院君尹子云、左赞成卢思愼,各马一匹;光山府院君金国光、晋山君姜希孟、花川君权瑊、都承旨郑孝常,各儿马一匹;坡城君尹赞、佥知赵祉、执义李亨元,各马装一部;工曹判书成任、永安道观察使郑兰宗、达城君徐居正,各炉口一、鹿皮一张。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8日
○乙亥,遣同知中枢府事李克均贺皇太子千秋节,百官拜笺如仪。
○御经筵。讲讫,正言河叔山启曰:“官爵不可轻授,虽国人皆曰贤,必见贤焉,然后用之。今南季堂不改正,未便。”上曰:“予知季堂之为人,故不改耳。”叔山又启曰:“卢公弼,吏曹兼判书思愼之子,今以艺文制述优等,升副应教,虽例宜陞职,未叙者多,而独陞公弼可乎?”上曰:“吏曹非一人,岂思愼独荐乎?”叔山曰:“臣所言皆不见纳,臣不得其职,有愧于心。”不听。
○正言河叔山,以亲老辞职,命除其道守令。叔山行己淸简,后为乐安郡守,凡进上物膳,择可封进者取之,馀悉还民。
○御昼讲。
○传于义禁府曰:“放野人童迂时应巨。”
○传旨礼曹,革骊州女妓。本州距英陵仅五里,祭官往来,虑有污亵事,故革之。
○义禁府启:“掌隶院奴李同言:‘桂阳君虽死,其子亦可立为王。’乱言罪,依《大典》,斩不待时,籍没家产。”命减死。
○礼曹据黄海道观察使关启:“黄州棘城及文化钱山,新设厉祭坛,遣官行礼,又本邑设常行厉祭,实为烦渎。请黄州、文化古坛,姑勿致祭,何如?”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9日
○丙子,太白昼见。
○亲传释奠祭香祝。
○御经筵。
○行司猛柳复河等三人轮对。
○龙安县监郑而恭辞,上引见曰:“汝出身何地?”而恭对曰:“文科。”上曰:“汝何以治邑?”而恭曰:“爱民,除弊而已。”命都承旨,谕事目遣之。
○传旨吏、兵曹,还给崔海、许季孙、姜子平、李介甫、金敬忠、赵璧、奇孟同、姜遇、金以仁、南悌、金䜣、金确、李礼坚、兪臣老、张季孙、金景茂、崔哲山、金致秀、庾思达、金永纯、李重峻、文得周、尹耆、安仲富、李崇寿、金孝祖、张孝达、郑守生、孙孝良、李中生、金精、金粒、吴敏、安孝孙、郑自周、邢孟硕、郑克明、白检同、崔有汀、崔自汶、赵金虎、朴临卿、申致、安孝孙、李万同、张弛、李贵寿、孙义、韩乙卿、郑贵万、赵信、朴乙孙、闵莫同、金季孙、洪石崇、李庚、崔仲源、李仲孙、朱继生、朴崇仁告身。
○御昼讲。
○礼曹据黄海道观察使启本启:“平山人前佥知任孝明见山火延及坟茔,亲自救之,顚仆火中,其子前都事湛冒火突入,抱父而出,面燋足烂,忘身脱父于死,孝诚可嘉。白川人松禾县监安谨厚妻元氏,夫没,庐墓三年,躬亲薪水,虽雨雪不废,亲奠昼夜,呼泣终制后,仍居墓侧,哀慕不已,终始一节。请任湛录用,元氏旌门、复户,以励风教。”从之。
○刑曹启:“康津囚白丁每邑金等四人成群盗牛罪,依受教,绞待时。”命减死。
○御夕讲。
2月10日
○丁丑,受常参,视事。
○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辞。
○取生员李承彦等一百人、进士柳麟种等一百人。
○传于礼曹曰:“近来,朝官群聚,飮酒放纵无忌。今后,父母献寿、婚姻、迎饯、射侯外,禁群飮。”
○义禁府启:“永安道诸邑囚,马夫己性、悟众伊、双龙、童达守、马元吉藏匿逆贼李孝宗罪,凌迟处死。”从之。
2月11日
○戊寅,太白昼见。
○大王大妃召见右议政成奉祖、坡川君尹士昕曰:“廷臣多言好佛之非,然世祖所崇信,今不忍辟。但当勉从其言,不崇奉尔。”
○司宪府据庆尚道观察使启本启:“尚州人别侍卫金滋妻奉恩,私其婢夫,伤毁风俗,关系非轻。请令本道下去兼掌令许迪,推鞫以闻。”从之。
○传于礼曹曰:“文、武科及生员、进士放榜时,四馆,依臣例入班。且生员、进士放榜,依文、武科例,每人唱名而入,游街时,虽有职者,令着儒冠。”
○工曹启:“今承传教:‘桑木培养节目,同户曹商议以启。’敬此同议,条录以闻。一,乐天亭、衍禧宫两蚕室旁近处,令诸司,加植桑木,计条保授民户看护,蚕室内官及分尚衣院官员检察。一,令诸司,皆种稚桑,又令蚕室,取桑椹,择地下种,审条数多少,论胜负,行赏罚。一,户曹受教节该:‘栗岛内奉常寺等诸司田中,自生桑木,剪去傍蘖,曲加培养,如有不用心官吏,依律论罪。’上项蚕室种桑培养及检举论罪等事,依此受教施行。一,外方民户,分大、中、小,桑木差等栽植,遣官摘奸,如有虚张其数者,守令罢黜,监司亦科罪。一,诸道蚕室、都会旁近之地,令种桑,守令若不用意培养,取桑于民间者,监司摘奸,罢黜。”从之。
○传于兵曹曰:“今后各品伴倘,依军官例,口传差定。”
2月12日
○己卯,吏曹判书李克增上状辞职曰:
臣本以庸驽,滥蒙圣恩,受任铨曹,于今十有九月。虽夙夜寅畏,仰承睿奖,智术浅短,措事失当,以招谏院之驳。臣虽强颜冒居,人必指笑之,䩄然就职,心实愧焉。乞解臣职,公议幸甚。
不许。
2月13日
○庚辰,放生员、进士榜,用权停礼。
○刑曹三覆启:“益山囚金山劫廉得连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从之。
○分遣注书朴处纶、检阅金直孙、宣传官洪若忱、尹坦,察摘各司非违。
2月14日
○辛巳,太白昼见。
○赐浚及妻与其从人,各色衣服食物于配所。
○传于礼曹曰:“崇恩殿改号奉先殿。”
○传旨吏曹,还给李世门、朴孝忠、李贞元、郑铁坚告身。
2月15日
○壬午,太白昼见。
○日本国筑前州太宰府都督司马少卿赖忠,遣人来献土宜。
○下书诸道观察使曰:
今闻盗贼甚炽,卿何不启乎?宜受人密告,乘机捕获。然不可骚扰,若因仇人诬告,多囚无罪之人,又受决于监司,则滞狱必矣。其素号为贼者及赃物现著者外,其馀被告见囚者,令守令,划即分辨,放之。且闻恶虎盛行,令捕捉,以除民害。
○户曹启:“凡诸司外贡,皆请台收纳,而独尚衣院,则本司收纳,恐吏用售奸。如金、银、珠玉、纱罗、绫段,则提调监封,不必请台。其馀杂物,自今请台出纳,俱录重记,提调凭考,会计施行,本曹亦凭考检举。”从之。
○传旨吏曹:“任湛有孝行,其速叙用。”
○下书京畿观察使李铁坚曰:
今闻前西部令兪仁达,居广州,别立书堂,教诲不倦,鄕中子弟相聚受业,生员、进士多出其门,然乎?卿其亲问虚实以启。
○御夜对。
2月16日
○癸未,太白昼见。
2月17日
○甲申,国忌。
○艺文馆启兴学节目:“一,外方教授考满,虽过八、九年,未得迁叙,间用年少幼学之辈,不勤训诲,常率儒生,日事渔猎,名为校生,终不解文者多。自今大都护府、牧以上,则须用文臣明经人,考满即叙;都护府、郡以下,则择差生员、进士之有学行者。如或不足,并用文科鄕、汉城试入格者;又不足,则令京外教官,每三年择报赴学儒生年满三十而有学行者,吏曹更试文艺,录簿用之。一,各于界首官择所属诸邑有才行校生,每年六月,都会,或讲书、或制述优等者,依旧例,直赴生员、进士会试,其儒生供顿诸事,令监司随宜支给。一,校生所读书日课,每月季报监司,监司巡行时考日课,或讲、或诵,依学令劝惩,仍须录簿,以凭教官殿最。一,衣冠子弟,慢游是好,终身不肯就学者,比比有之。自今年满十五,而不赴学者,其家长论以制书有违律,校生有月科优等者,量减户役。一,诸邑守令,于馆舍器皿、床席之类,无不用心措办,独于学校专不致意,至使馆宇颓圮,人不得居。又于教官供给,亦不加意,实违国家右文、劝学之意。自今监司,痛加纠检,其不用心者,不待殿最,启闻罢黜,其殿宇、铺陈等物,守令交代时,并录解由。”从之。
○传于刑曹、掌隶院曰:“《大典》云:‘无子女前母、继母奴婢,义子女七分之一,承重子加二分。’自今承重子,则加给三分。”
○刑曹三覆启:“罗州囚婢引加伊谋杀本主僧智脩罪,永柔囚军人禹治浍欧杀同生兄治汉罪,并律该凌迟处死。”从之。
○传于户曹曰:“庚寅年以上诸道未收税鱼,并蠲减。”
2月18日
○乙酉,太白昼见。
○上诣文昭殿,行寒食祭。
○传于承政院曰:“诸道栽植甘草及南海、东莱栽植良姜,虑不用意培养,以致绝种。自今令奉命朝臣,必审视以启。”
○礼曹据忠淸道观察使金永濡启本启:“洪州人前艺文馆检阅卜承贞,自少有节行,常以悦亲为务,不违其志。及登第筮仕,辞归侍养,父责令仕宦,迟留不忍去,登途未尝不流涕。及父母殁,哀毁逾礼,凡丧葬悉遵《家礼》。韩山郡人将仕郞朴地,自少孝心纯至,不求名利,常在亲侧,甘旨之奉不绝。母得疾,祈祷不愈,尝粪味甛,心极忧惧,每夜拜星,求代母病得愈。及父母殁,葬于家侧,至今十馀年,朝昏必拜,朔望必祭,出入必告,哀慕之心,一如初丧。泰安郡人学生金得中,自弱龄,孝养两亲,凡亲所欲为、欲食者,莫不如意。父殁,日夜泣血,负土成坟,啜粥面黑,哀毁逾礼,几至灭性。养母三十年,未尝少懈,及母病,焚香告天,请以身代,母病便愈。后母死,哀戚一如父丧。又学生曺崇礼,幼有志操,事父母以孝,晨昏不废定省,及父母殁,庐于墓侧,哀毁逾礼,一邑称之。淸州人从仕郞庆延,禀性正直,色养二亲,必具甘旨。稍有疾病,忧愁郁悒,亲自汤药,暂不离侧。其父尝遘疾不愈,正月大雨,川水涨溢,父欲尝鲜脍,延即往川边,解衣入水,身自张网,波流悍急,延移网缓流,终日彻夜待之,有大鱼数尾罹网,持以献之。父喜曰:‘吾不进食,唯欲尝鱼,今而得食,甚适于口,吾疾似差。’已而病果愈,人莫不惊叹。后父殁,延三日水浆不入口,丧制一遵《家礼》,不食盐酱,哀毁骨立,庐墓三年,未尝至其家。立家庙,朔望必祭,出入必告,事之如生,遇新物必荐,不荐则不食。事母益勤,奉养必有酒、肉,夜则母寝乃退。年逾四十,不事进取,人或劝之仕,曰:‘穷达有命,何以求为?’父尝与奴婢二口,及父殁,延分与弟、妹,闻有谄神礼佛者,必斥之,鄕里化之。沔川郡船军朴文女芷芝,早丧母,长于姑家,年十七,同郡人安止义娶为妾,止义得癞疾,数年两目盲,发毛脱,皮肤如剥,支体血流,有恶臭,人不能近,芷芝事之不惮。止义眼有翳膜,以舌舐之,凡十九年未尝少懈。及止义殁,殡于家园,朝夕亲奠,哀悼三年。丧毕,邑人有欲娶之者,姑亦欲夺其志,芷芝曰:‘姑若强我,我必投水而死。’姑竦然而止。守信十四年,哀慕成疾而死。臣等参详《大典》奖劝条:‘孝友、节义特异者,赏职、或赏物;尤异者,旌门、复户。’今请卜承贞、朴地、金得中、曺崇礼、庆延,令吏、兵曹,随才擢用;安止义妾芷芝,旌表门闾。”从之。
○御夜对。
2月19日
○丙戌,太白昼见。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金之庆、大司谏成俊启曰:“尚州判官金言愼不穷鞫黄友兄之罪,又不亲审病状,纵使亡命,其罪大矣。今中鄕试,多率驺从,久留京师,亦有罪,请罢职。”上曰:“可。”之庆等又启曰:“铨注,国之大事,吏、兵曹望单子,不详录出身来历,甚未便。侍从、近臣,则上自知之,其馀外官,岂能尽知?台谏亦不知来历,虽有注拟失当者,未能举劾。请自今望单子名下,备言出身来历,以防冒滥之弊。”上曰:“知道。”
○熊川县监禹贤孙、祥原郡守李礼全、涟川县监郑浑、牛峰县监白勋、镇岑县监崔洙辞。上引见,问贤孙曰:“尔之出身何地?”对曰:“武科。”上曰:“尔往乃邑,何以治民?”对曰:“平均赋役,字爱生民而已。”命承旨,谕事目遣之。
○御昼讲。
○户曹启:“今考庆尚道居民,庚寅年物故七千一百馀人,辛卯年物故七千四百馀人。辛卯年,则至遣赈恤使救之,其物故之数,尚且如此,今年须要倍加措置,庶免饥饿。然救荒诸事,守令不加意、观察使不纠察,则物故之多,必有甚于往年者,诚为可虑。请令观察使,曲加亲审措画,毋令赤子至于饿莩。然若不严立治罪之法,则人无所惩,请自今诸邑守令不用心救荒,以致物故多者,及谋欲免罪,物故之数,匿不以报者,并勿论赦前,推鞫痛惩;观察使若不能检举亦重论。”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0日
○丁亥,太白昼见。
○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行司勇田仁富等五人轮对。
○吕岛万户卢吉昌辞,上引见,谓曰:“尔往何以为之?”对曰:“修军政,备不虞而已。”上曰:“勿事游猎,务恤军士。”命都承旨郑孝常,谕事目遣之。
○御昼讲。
○传旨礼曹曰:“今承懿旨:‘王大妃序次,尝在仁粹王妃上。然世祖常命仁粹王妃,保护睿宗,称为侍养,且有长幼之序,其位次宜序于王大妃之上。”
○御夕讲。
2月21日
○戊子,太白昼见。
○受朝参。
○御经筵。
○御昼讲。
○以金继昌为通训行司宪府执义,李浑朝散行司谏院正言。
○刑曹三覆启:“南平囚私婢心方与奸夫盲人林春谋杀本夫性林罪,律该心方凌迟处死,林春斩不待时。仁顺府奴元奉随从罪,绞待时。林春笃疾,取旨。”命元奉减死,馀皆依律。
○御夕讲。
○御夜对。讲《贞观政要》,至‘阴,以马挝击之,殆至于死。’上惊叹曰:“太子承乾,以谏臣忤旨欲害之,何狂惑之甚也?”侍讲官南季堂曰:“玄素幸而免死耳,承乾之心,欲其死,不复有言也。然忠臣之志,不以己之见害,少亏忠节也。”上曰:“尧、舜大圣人,虽无皋、夔、稷、契,其为治亦能如是否?”季堂对曰:“圣人从容中道,自无过举。然无此数臣,则唐、虞之治,安能若是其盛乎?”上然之。
2月22日
○己丑,大王大妃及仁粹王大妃、王大妃诣光陵,亲祭。又祭奉先殿,乃入奉先寺,礼佛,赐僧绵布一百匹。
○御经筵。
○上具戎服,将幸兔院迎驾。路见一老翁,衣悬鹑,即赐衣一领。至小亡兀岾,打围,获獐八及狐、兔,沿路观放鹰。至兔院,内禁卫崔汉望射鹿以进,传曰:“今日打围,为大妃殿欲进鲜味耳。汝等射鹿,予甚喜焉。”赐弓一张。三大妃至昼停,上迎驾于帐殿,命馈随驾宗宰。及将还宫,大王大妃传曰:“予劳动,身气不安,欲缓行,请上先还。”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启曰:“主上既为迎驾而来,不可先行也。”从之。
○御夜对。
2月23日
○庚寅,下书诸道观察使曰:
无识之民,放火山野,恐延烧诸园陵、胎室,至于诸邑裨补林薮松木长盛处,皆有焚爇之虞,卿严行禁断。如有犯者,依律科罪,其遍谕村巷,无不周知。
○下书济州牧使李约东曰:
凡供进之物,强求民间,其弊不小。自今无灰实贝子勿进,鹿子、獐皮本定五十张,今除四十,只十张封进。若真珠、鹦鹉杯,随所得以进,可也。今闻三邑守令打猎,虽经一夜,必伐木造家以处,其弊甚多。凡车驾所至,但设幄而已,臣子而可为此乎?后勿如是,以除民弊。
○命分遣宣传官于诸陵,审察祭器及禁火、禁伐之状。
○宗簿寺请仁城君追赠大君,从之。
○传曰:“诸陵参奉,多以年少不更事者差之,诸事虚踈,择有知识者以授。且参奉有故,以无识狂妄人,为假参奉,甚未便。自今假参奉亦启禀择差。”
○御夜对。
2月24日
○辛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瑞山郡守兪元老、长连县监崔源海辞,上引见,谓曰:“汝等将何以治邑?”元老对曰:“凡事临时制宜,勉为无弊。”源海曰:“治民之道,不过七事而已。”上曰:“尔宜愼之,无作弊事。”
○传旨吏曹,还给河绍渭、金万钧告身。
○御昼讲。
○户曹启:“诸道田税,择差使员,监收载船,曾已立法。独京畿田税,直纳京仓,贡吏寄寓私家,高重收纳,作弊甚多。请自今纳税者,每田一字定一统,令自纳京仓,其贡吏横滥者,令宪府纠治,本曹亦出其不意,摘奸。”从之。
○传旨礼曹曰:“今后陵室外不得葬用古冢,其发人冢者、许人发其冢者、葬师指示发冢者,并依律科罪。”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5日
○壬辰,受朝参,视事。
○御经筵。
○行司勇李墀等四人轮对。
○新昌县监金淑孙辞,上引见问曰:“尔出身何地?”对曰:“武科。”上问七事,淑孙不能对,俛首刮席。上曰:“虽知七事,犹不能治民,况不知乎?其令改差。”命承政院问吏曹用人失当之由,兼判书卢思愼、判书李克增来待罪,传曰:“予即政之初,思欲得人,卿等荐如是之人,是必不详察也。其勿待罪。”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6日
○癸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持平金利贞启曰:“比来年险,今又春旱,丰凶未可知。顷下令禁酒,勿禁迎饯,凡民本无远计,虽家无所储,送往迎来,糜费不赀,请并禁之。且闻世宗朝,当农月必禁酒,此可法也。”上顾问左右,领事尹子云启曰:“今春旱甚,井泉皆渴,不可不虑。”领事成奉祖亦启曰:“春旱,两麦不滋,利贞所启良是。”上然之。
○御昼讲。
○传于司宪府曰:“今当耕种之时,久旱不雨,宜戒惧修省,其禁中外用酒。”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7日
○甲午,御经筵。
○江界府使尹末孙辞,上引见,谓曰:“卿往乃邑,宜字爱民生,护恤军士。”
○御昼讲。
○谕全罗道观察使金良璥、水军节度使李惇仁曰:“顷者,闻顺天、兴阳、乐安等官诸岛中,有八、九人作党为盗者,已令卿等捕获,未知卿等已认贼所向乎?又闻乐安将校金倍、顺天居私奴裵永达、玉山、朴长命等三十馀人作党,乘四船,持弓矢,或诈为倭人,或为济州人,依泊诸岛,劫掠采海人,又于边邑放火作贼。卿等务出奇谋捕获以启,然不可烦扰,务要秘密。”又以此谕庆尚道观察使、水军节度使。
○御夕讲。
2月28日
○乙未,受常参。
○御经筵。
○忠州牧使尹龟山、德源府使朴林宗、金沟县监李善男、咸昌县监李泙、牙山浦万户金孝同辞。上引见,谓龟山等曰:“尔何以治民?”龟山对曰:“修明七事而已。”谓孝同曰:“汝往何以为之?”对曰:“恤军士,谨防御而已。”
○御昼讲。
○工曹启:“今承传教,诸路院宇修葺条件,商议以启。一,《大典》院主有定数,守令不充差,故院宇无守者,易致颓毁,甚不可。令观察使,躬亲点检,守令之不奉法者,科罪。一,院宇破毁处,令观察使,募僧差化主,量给材用,使无弊修补,每岁抄启闻。一,院宇或无廪田,令观察使依数充给。”从之。
○御夕讲。
2月29日
○丙申,受常参。
○御经筵。
○咸悦县监闵悟辞,上引见,问治民之方。对曰:“守令之务,莫先于七事。”上曰:“往钦哉。”
○御昼讲。
○礼曹启:“庆尚道观察使吴伯昌启本内:‘晋州居良女得非,百姓金戒南妻也。夫得癞疾,四年不愈,得非闻人肉可疗,自斫左手第四指,曝干作末,和飮食馈之,其疾遂愈。高灵人白孝元,其父母俱老,奉养极至,父寝疾,侍药三年,不离侧。及殁,负土成坟,不顾妻子,庐于墓侧,躬自炊爨,或乞贷,以供朝夕之祭。未几母殁,哀毁如一。宁海居婢仇音方,年十九,嫁私奴真言,年三十五夫死,其父哀其寡,欲夺其志,仇音方知之,潜逃于野,数日不出,如是者屡,父终不能夺,守节不渝。又不食肉、茹荤,鄕党称服。淸道人学生李官明,母为虎所搏,官明右手执铁把,左手持炬,登山寻虎,行七八里,夺母尸而来,哀痛擗踊,里人怜之,共备棺椁以葬。昌宁人朴云、朴云山,船军朴众生之子也,朴云年十四,云山年八。一日,众生率二儿,往耕山谷,至日暮,众生为虎所搏,朴云持小斧,云山扶其父不舍,追至三十步,叱虎,呼天大哭,虎乃弃去。朴云护其尸,与虎相对;云山奔告里人,共担其尸至家,具棺榔以葬。咸阳人金氏,水军金源之女也。年十六,适同郡李阳,阳死,丧毕,其舅顺义,怜其年少,谕以更醮,金氏以死自誓,独与母居。同邑吕自勤闻其美,欲娶以为妾,盛仆从袭其家,必欲得之。金从北牖出,至夫坟,披草而宿,号哭曰:‘良人有知?何不携我俱亡?’自勤知不可强,遂还。后有朴德龙者亦欲为妻,往求焉,金奋骂毅然,不可干。金避德龙,移居兄家,德龙复往求焉,其兄曰:‘人多慕汝,汝必不免。与其贫窭而孀居,孰若从之为愈?’金太息悲泣。母惧其死,常守之,是夜,母稍懈,金已经于屋梁矣。学生朴由孝家贫,养亲甘旨无缺。父殁七日,餰粥不入口,庐于墓侧,躬自炊饪,朝夕朔望之需,不取辨于诸弟。诸弟有欲助者,辄却之曰:‘幸忝长嗣,敢烦弟、妹乎?’居二年,其母疾笃,迎置斋庐,奉药饵,疾转剧,由孝取其粪尝之,味甛益,忧惧不自胜。母殁,合窆父茔,居庐五年。生员表沿沫,平生笃学力行,丁母忧哀毁逾制,小祥始蔬食,居庐三年,不飮酒、不见齿,夜不解带,茔域之外,足不一蹑焉。治丧事,一依朱文公《家礼》,鄕里化之,有废佛斋者。服阕,会兄弟,分遗财,臧获之少壮者,诸兄皆欲自占,沿沫呜咽流涕曰:‘慈氏平时,此奴婢俱属意于少妹,灵爽如在,其忍背诸?’遂取其老弱者,先隶于己,诸兄惭赧,莫敢驳焉。鄕人有识者皆曰:‘表子之行,无愧薛包。’昌宁人郑氏,年二十,嫁司酝直长郭崇仪居京。崇仪死,郑氏舆柩还葬鄕里,遂作室墓傍,日夜哀恸,朝夕亲奠,终始如一。丧毕,事舅姑,未尝或怠,疾病、忧患,暂不离侧。夫亡十年,不食肉,不辍朔望之祭。臣等参详《大典》劝奖条云:‘孝友、节义特异者,赏职、或赏物;尤异者旌门、复户。’得非、仇音方、李官明、朴云、云山、郭崇仪妻郑氏,行义卓异,请令所在官,复户、旌门;李阳妻金氏,贞烈特异,请令所在官,致奠、旌门;白孝元、朴由孝、表沿沫,孝行可嘉,请令吏、兵曹,随才擢用,以示劝奖。”从之。又特赐朴云、云山米、豆并十硕。
○御夕讲。
○御夜对。
三月
3月1日
○朔丁酉,受朝贺。
○御经筵。讲讫,持平崔淑精启曰:“去冬无雪,今春不雨,京城井多渴,旱候已兆。时弊尽祛,而天谴如是,恐冤狱有以召之也。诸邑守令或残酷枉刑,鞭挞之下,必有诬服者,请令诸道,录囚徒罪名启闻,议诸大臣,其可放者放之。”上曰:“然。”仍语同副承旨沈瀚曰:“京中亦必有滞狱,其考以启。”
○御昼讲。
○传于户曹曰:“凡官员供馈,其司奴婢支办,故日就凋残,欲依中朝之法,优给朝官之俸,一禁公办,以救其弊。其应行节目,磨链以启。”
○兵曹启:“请今后宗亲、功臣、宰枢伴人考无役,陈省口传,后给差帖,以为恒式。”从之。
○传于刑曹、汉城府曰:“号牌成籍时,良人无良籍者,受号牌为难,投托西班家,求为奴婢,或有与之符同,冒认为奴婢者。其许人陈告,所告实者论赏。”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2日
○戊戌,御经筵。
○幸乐天亭,阅武,仍观射。
○御夜对。
3月3日
○己亥,御经筵。
○仁粹王妃诣敬陵,王大妃诣昌陵,亲祭。赐两陵参奉,各鹿皮一张,守护军各布一匹。
○礼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关启:“日本、琉球两国使臣还至浦所,累朔留连,至今给料,穈费不赀,实为难继。成均馆司艺许迪,曾因罪人推鞫,往在本道,宜令迪,馈慰宣传语之曰:‘前日来京时,各欲速还,今闻至今留滞,此必边将、守令等,不用心支待所致,令臣检察,故我为是而来。’若犹故留不还,又以自意使人传语曰:‘足下来后,粮饷米谷几硕,是皆出于民,转输之弊,亦足下所见闻。况今凶歉,供亿劳费,民不能堪。大抵交际之道,必须各悉其弊,务为永久之道。若复久留,势所难支,今后供馈、给料,当以十日为限。’曲尽开说,过十日除供馈、给料,何如?”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4日
○庚子,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国家欲依中朝例,罢各司供馈,而令朝士,各受月俸自办。臣等意谓,我朝俗习,异于中国,在先王朝凡弊事,悉祛无遗,而独此供馈,至今行之,不可改也。”传曰:“予闻中朝有此法,令户曹议启,当斟酌。”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5日
○辛丑,受朝参。
○御经筵。
○正朝使知中枢府事韩致仁回自京师,复命。
○韩致仁进韩氏所送物件。大王大妃殿,金厢靑红宝石珍珠满冠髻一顶、大红织金花纻丝一匹、靑界地云纻丝一匹、柳靑河西罗一匹、娇红红花罗一匹;仁粹王妃殿,柳绿花纻一匹、柳靑河西罗一匹、锦一匹、大红花罗一匹、银连珠手镯一对;大殿,大红织金花罗一匹、靑云罗一匹、娇桃红云纻丝一匹、砂绿花纻丝一匹;中宫,柳靑云纻丝一匹、娇桃红花纻丝一匹、银七事一副、银光素手钏一对、金厢靑红宝石珍珠茄环一双、金累丝胡卢坠儿一只;月山大君,靑纱织金麒麟膝襕一匹、靑界地云纻丝一匹;明懿公主,明绿界地云纻丝一匹、靑纱铺绒暗膝襕一匹。车氏送仁粹王妃殿柳黄罗一匹。藏桅子送仁粹王妃殿,深桃红界地花纻丝一匹、柳靑界地云纱一匹;大殿,鷪哥绿罗一匹;中宫,翠蓝云纻丝一匹。郑同送大殿,翠蓝云纻丝一匹、玉邑界地七宝纻丝一匹、扇子一柄、金子一锭。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6日
○壬寅,御仁政殿策士,以左议政崔恒、左赞成卢思愼、礼曹参判鱼世谦为读券官。其策曰:
予以寡昧,嗣守丕基。仰惟前代时若,图臻至理,敬天勤民,夙夜兢惕。乃何比年以来,凶歉相仍,今又东事方兴,亢阳逾时欤?岂予之刑政失宜,诚未上格,泽未下究,致怨伤和,有以感召耶?若之何,则己德不爽,朝政无阙,以收中和、位育之极功乎?守令,民之父母也,故任用之时,畴咨愼简,务得贤能,以委字牧。乃何廉平者寡,而贪污者屡闻欤?若之何,则列邑皆得其良吏,而三异之政复见于今欤?兵者,国之干城也,故予尝轸念,均其番休,优其帖丁,简阅以时,训链不怠,减其额,而刷其冗。乃何军士精力者少而羸弱者多乎?傥有缓急,将焉用之?若之何,则士皆精强,而竞迪果毅乎?广土众民,王政之所先也,三峰岛在我江原之境,土地沃饶,民多往居之故,自世宗朝,遣人寻之,而未得。若之何,则得其地,使居民众乎?或言:“海道险阻,虽得无益,不如置之。”此说何如?凡此数事,莫非经济之策,子大夫亦尝讲究,而欲陈者也,其各悉心以对。予将观有用之才。
○幸慕华馆,取武科任得昌等二十八人。
3月7日
○癸卯,御经筵。讲讫,司谏金永坚启曰:“圣上,一日三御经筵,又令夜对,圣学之功已至矣。然于进讲,专务训释,义理蕴奥,未尽讲解。臣尝闻祖宗朝有会讲之法,请依故事,尽召经筵官,论难义理。若是则于圣学或有补益。古之帝王,所以赐坐、赐食者以此也。且于视事时,只启刑决,未便。请自今凡视事,经筵时,令承旨并启他公事。”上曰:“会讲,果善矣。”领事郑昌孙曰:“古有会讲,但行之于东宫,而大殿则未闻也。虽然,行之何妨?且世宗朝朝启日,大小公事,承旨等皆亲启之,臣观近日朝启,果有异于祖宗故事。”上曰:“凡大小公事入内裁决者,恐有违误,欲承禀大王大妃耳。”永坚更启曰:“承旨亲启后,更禀大妃无妨。”
○取文科安良生等三十三人。
○全罗道都事金首孙辞,上引见谓曰:“黜陟,务要公正。观察使有差误,尔当纠正。且今本道多盗,甚可虑也。”首孙曰:“臣当尽心。”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金孝卿状告曰:‘妾恪愼谋背我,交通侍女简非,邀致其母家,留宿二夜。乃谓我曰:“此家侍女来宿,当禁杂人,尔亦勿来。”且欲托简非,求为侍女,而简非亦欲荐之。’臣等谓,内女出宿于外,罪固大矣。又欲荐有夫女为侍女,是诬上也。请鞫之。”又启曰:“时方旱甚,故已禁中外用酒,而许文、武科游街,彼将宰牛办宴,糜费不赀。上忧旱,而群下燕飮,可乎?请禁之。”又启曰:“日者,以旱停公处营缮,独大仓筑墙及私营缮不停,请并停之。”传曰:“向择侍女时,令侍女,各举所知,简非初不知恪愼有夫而荐焉,后乃知之而止。且简非以病永出,虽留宿恪愼家,有何罪焉?文、武科游街时,虽宰牛,乃其自备,不须禁也。勿禁私营缮者,顷缘闾阎失火而无家者多故也。不停大仓筑墙者,仓库无墙垣,不可耳。”
○御昼讲。
○司谏院正言金季衡来启曰:“《大典》:‘新及第资穷者,准职;资穷准职者,升堂上。’然未经实职者,徒以资高,即除准职,甚未便。”又启曰:“宪府,以池众、善非相奸事,推问尚州牧使具致明,致明语及观察使吴伯昌。伯昌不能明正其罪,而又暗嘱致明,使之故放。请改差伯昌职。”传曰:“《大典》已定制,不可轻改。吴伯昌事,未知真伪,亦不可轻易改差也。”
○义禁府三覆启:“朴水生从李施爱反逆罪,律该凌迟处死。缘坐及财产,依律施行。”从之。水生,追捕者也。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8日
○甲辰,亲传先蚕祭香祝。
○御经筵。
○行司果黄事亲等二人轮对。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9日
○乙巳,御经筵。讲讫,执义金季昌、献纳崔汉祯请停新及第游街。传曰:“游街,所以劝士也,且故事,不可废也。其勿复言。”
○日本国日向、大隅、萨摩三州太守立久,遣人来献土宜。
○江界判官李岩辞,上引见问曰:“尔往乃邑,何以治之?”对曰:“本府乃防御最紧之地,臣当整军卒、修器械,以备不虞。其次,修明七事,爱民而已。”上曰:“尔言善矣。往哉,须践此言。”
○承政院启曰:“金孝卿指妾恪愼为背夫,告状宪府,辞及侍女,不敬莫甚。请鞫之。”传曰:“可。”
○御昼讲。
○传旨义禁府曰:“金孝卿妾恪愼,初与侍女之选诣阙,闻其有夫,即令还送,孝卿欲致罪恪愼,状告宪府云:‘交通侍女,潜谋入内。’语涉不敬,其推鞫以启。”
○司宪府持平崔淑精来启曰:“侍女简非欲荐恪愼为侍女,向若入内,则是有夫女为侍女矣。此而不惩,臣恐宫闱之内,欺诈并兴,请鞫之。吴伯昌不以实决正善非、池众之罪,暗嘱尚州牧使具致明,使之故放。又淹延黄友兄奸潘氏事,以待赦宥,此皆知情行诈。请改差。”传曰:“简非,初不知恪愼有夫而荐之。寻知其有夫,不果入,有何罪焉?伯昌之事,未知真伪,不可轻易改差。”淑精固请简非之罪,不听。
○御夕讲。
3月10日
○丙午,受常参,视事。大司宪金之庆启曰:“池众、善非相奸,其罪不小,而吴伯昌以观察使,暗嘱尚州牧使具致明,使之故释。且伯昌在星州,闻致明解职,上京驰到咸昌,相见至为绸缪。友兄、潘氏之事,伯昌又淹延不决,友兄当囚而不囚,潘氏不当对论而使对论,其用情奸诈。请改差。”上曰:“伯昌典方面,其任至重,且事未毕鞫,不可轻易改差也。”正言李浑启曰:“《大典》云:‘新及第资穷者准职。’臣谓,资穷而未行实职者,遽授准职,甚未便。”上曰:“《大典》已定,不可改也。”
○御经筵。
○宝城郡守郑和、尚州判官朴元昌辞,上引见谓和曰:“尔往乃邑,何以为治?”对曰:“字爱民生,修明七事耳。”上谓元昌曰:“字爱民生,无作弊事,牧使有错误事,亦当纠正。”元昌对曰:“臣当尽心。”
○御昼讲。
○传于承政院曰:“宪府请简非之罪,予既语之以不可,大妃亦传教,使知简非无罪,而宪府固请不已,何也?其令议政府议之。”
○礼曹定外官与野人相会坐次以启:“一,节度使,北壁交倚;堂上官以上虞候、守令,西壁前行交倚;堂上以上野人,西壁后行绳床;非堂上官虞候、评事、守令,东楹外南行绳床。四品以上野人,西楹外南后行绳床;五品以下野人,南后行平排。一,观察使与节度使同。一,堂上官以上守令,北壁交倚;堂上官以上野人,西壁绳床;判官,东楹外南行绳床;四品以上野人,西楹外南后行绳床;非边将在处,则西壁。五品以下野人,南后行平排坐;非边将在处,绳床。一,非堂上官守令,守令东壁;堂上官以上野人,西壁并绳床。四品以上野人,南行绳床;非边将在处,则差后西壁。五品以下野人,南后行平排坐;非边将在处,则绳床。一,边镇判官独见野人时,依非堂上官守令例。一,虞候独见野人时,依堂上官以上守令例,堂上官守令西壁前行交倚。一,虞候巡行各官时,虞候东壁;堂上官以上守令西,壁并交倚;三品以下守令,南行绳床。无堂上官守令,则虞候北壁,守令西壁。一,虞候,虽堂上官,于平时,节度使、兼节度使坐处,南行绳床;都事、评事同。”
○兵曹启:“峨嵯山,乃国都裨补之地,又为讲武场,请禁耕、禁伐。绿杨,乃军士牧场,而近来防禁陵夷,或垦田,或筑室,有违本意。请令京畿观察使,加定场直考察。”从之。
○传旨吏曹,今后亲功臣曾经政丞及有所任者外,实封君,输递除授受禄。
○以李边为辅国崇禄领中枢府事,金守温辅国崇禄行判中枢府事,鱼世恭资宪知中枢府事,李淑琦嘉靖同知中枢府事,洪应正宪益城君,成顺祖嘉善刑曹参判,李克墩嘉善江原道观察使,尹壕通政行杨州牧使。
○是政,以新及第郭垠为承文院校检,李仁祐军资监主簿,金成庆通礼院引仪。〈史臣曰:“时已复三馆迁转之法,而或有呈都目,不即迁转者。古例,三馆阶四品者,别荐去官,为参上职。成均博士李淑璜,以四品当去官,而降授尚瑞院直长;垠等,以新进,反授参职。时庐思愼兼判吏曹,专擅注拟,判书以下坐啸而已。思愼言:‘新及第皆吾门生。然窠阙少,为之奈何?’及批下,垠等皆为参职。每除授,必先与子弟议而用之,故子弟之亲友,多在淸要。”〉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11日
○丁未,御经筵。
○沃川郡守成继性、益山郡守金僖辞,上引见问曰:“尔等何以治民?”皆对曰:“当奉行七事。”上欲试其意,乃问曰:“积谷之要,在于厚敛。汝往乃邑,何以为之?”继性对曰:“厚敛则民苦,臣不忍为命。”都承旨郑孝常教事目以送。
○领议政申叔舟启曰:“上以简非无罪,命勿劾,而宪府固请不已。简非有罪则可,无罪而敢请,甚不可。请鞫之。”传曰:“不可。岂可以一事之失,遽劾所司乎?”叔舟更启曰:“凡朝廷之失,所司皆纠正,而今自有失,何以正人之失?若以直言,而罪言官则不可,至于此事,不可不劾。”传曰:“推鞫宪府掌务员,可也。”
○传旨义禁府:“金孝卿状告内并录内间之事,持平崔淑精不取旨,遽请侍女之罪,懿旨谕以:‘只鞫恪愼背夫事状。’而犹强请不置,事涉不敬。其推鞫以启。”
○谕八道观察使、节度使曰:“今闻,强盗焚人室庐,劫夺财物,乃至杀人,此实守令不尽心奉令所致也。自世祖朝,累立捕盗之法,境内有盗,并治守令之罪,著令悉具,而守令视为文具。卿亦不留心检举,使盗贼日滋,平民不能安业,何也?自今明谕守令,更审条令,曲加措置,如有强盗,攻掠人家,随即穷捕,以绝种类,毋或少弛。且闻,捕获之后,不分贼之真伪,辄加刑杖,至用金刃、木石,备极惨酷,或有非盗而死者。虽实盗贼,其所犯未及详问,而使之先死,可乎?自今愼勿如是,违者当重论不饶。且世祖,以毒溪取鱼,有违仁政,下谕严禁,今亦不举行,有司慢法,则虽日著令,何益哉?卿悉予意,广谕诸邑。”
○御昼讲。
○大司宪金之庆等来启曰:“简非之事,臣等同议,而使淑精启之,此非独淑精之罪也。臣等请就狱。”传曰:“推鞫与否,在予所命,其勿言。”
○御夕讲。
3月12日
○戊申,御经筵。
○大王大妃幸景福宫,奉审昭宪王后影帧。
○户曹启:“颁禄时,无赖之徒乘间,盗受他人之禄。故前此军职,虽堂上官,亦且考官教给禄,殊失尊待之意。今后令兵曹,具录职衔、姓名,移文本曹,本曹照讫,广兴仓凭考当身单子,给禄。”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13日
○己酉,御仁政殿,放文、武科榜如仪。
○庆尚道观察使吴伯昌闻具致明被鞫,上状辞职,下谕曰:“卿欲辞职发明,于计得矣。但此事,不干于卿,玆不问之。卿其无嫌,更饬职事,以副寄任之意。”
○户曹启:“今承传教:‘诸司官吏喜斥退外贡,其弊不赀。今后贡物品恶者,赍告户曹,毋得擅退,其可行条件,挂板知会。’臣等参详累次立法,至为详备,但因奉行陵夷,奸诈日增,禁防之法,不可不严。参酌已前立法,更加磨链,启目后录,令京外,挂榜知会。一,诸司官吏惮于往来,可退之物,不即赍告本曹,擅自斥退者,许外吏诉本曹及司宪府,核实重论。一,官吏等懒慢,外贡虽已入庭,不即收纳,拘留外吏者,本曹及宪府无时摘奸,推鞫论罪。一,税贡之数及所纳司名、发程日时、贡吏名字,具录陈省,趁时上纳,违者论罪。一,税贡及奴婢身贡领纳贡吏、奴子等,陈省到付后,计程途远近,其中迟晩上来者,论罪。一,陈省照讫付诸司后,外吏不纳贡物,本曹及司宪府摘奸痛惩。一,税贡陈省到付后,布货三十匹以上、米谷二十石以上未纳者,限五年,定属他道残驿吏。”从之。
○御夜对。讲讫,检讨官安琛启曰:“乐取诸人,人主之美德。今崔淑精言事之失,虽在当鞫,至于下狱,此非劝奖直言之道。请须优容。”上曰:“非予欲罪之淑精,闻懿旨开谕,亦且强请,故鞫之尔。”侍讲官朴始亨启曰:“淑精无他意,只欲纳忠。且内人交通外人,渐不可长,故虑此累启耳。古人云:‘言不激切,不足以动人主之听。’淑精之心,不过如是耳。”上曰:“非欲罪之,令淑精等自知其非耳。”
3月14日
○庚戌,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议政府舍人柳自滨等四人轮对。
○济州判官辛季磷辞,上引见问曰:“出身何地?”对曰:“武科。”上又问曰:“尔往乃邑,何以治之?”对曰:“固边、爱民而已。”上又曰:“本州元贡鹿子皮五十张,近除四十张,尔审此意而去,勿好猎。尝闻,本州打猎时,虽经宿一夜,必造草家,其弊不小。尔毋作如此事。”
○谕诸道观察使曰:“时当农月,久旱不雨,予甚虑焉。无知愚民,若欲待雨播种,则必失其时,速令干种,可也。以庚寅年事观之,乘时干种、除草者,则皆得收获,此其一验也。卿其毋忽。”
○下书京畿观察使李铁坚、忠淸道观察使金永濡、水军节度使申峻、全罗道观察使金良璥、水军节度使李惇仁曰:
今方漕运之时,风乱海险,虑或不审风水,轻动致败,须待顺风发船。又令沿海诸邑,曲尽护送,卿亦亲到考察。
又以此谕三道敬差官。
○下书全罗道观察使金良璥曰:
卿所进,乃石之似玉者,非真玉也。当此农月,委人采送,岂无其弊乎?后勿如是,亦勿禁人采取。
○礼曹同医司提调,磨链医学劝励条件以启:“一,习读官,择士族年少聪敏者许属,而其授京外显官者,谓之废业,皆递差,只授递儿职,又无去官之路,因此人皆厌惮。请自今所读诸方书,以其卷帙多少,定习读日数,录书徒次次读习,循环不已。能尽通诸书者,本曹及提调同议启达,授显官,兼差内医院职;其懒慢过限者,或囚家僮,或行楚罚,或收告身,或定本监书吏,劝惩。一,生员、进士为习读官、教授者,其仕日,准圆点,许赴馆试。一,习读官成才人,若有故而递无属处者,依承文院权知例,令常仕习业,考褒贬等第,东、西班及典医监、惠民署随阙,叙用。一,有职医员、习读官,恃其职秩或有懒学者,今后每考讲不通者,勿论职之有无,皆行楚罚。一,事知老医看病时,令习读官随从,以习用药。一,别设针灸专门。一,四孟朔取才时,抽出诸方书讲之,因此泛览,未能精熟。今春孟朔,则《纂图脉》、《疮疹集》、《直指方》;夏孟朔,则《救急方》、《妇人大全》、《得效方》;秋孟朔,则《胎产集要》、《铜人经》、《和剂方》;冬孟朔,则《本草》、《资生经》、《十四经发挥》,分属取才。一,生徒谋避军役冒属者多,今后各其司提调每朔考讲其不通及懒慢尤甚者,取职牒,定其司书吏,能通然后复旧。一,前衔医员及生徒,外方、本家杂役,完护。一,各官医学生徒,令守令,专委习业;监司巡行考讲劝惩。”从之。
○御昼讲。
○义禁府启:“持平崔淑精已闻懿旨开谕,而更请推鞫简非罪;掌令洪贵达闻传教,而先发言请鞫简非罪,律该斩待时。”命只左迁。
○御夕讲。
3月15日
○辛亥,受朝贺。
○御经筵。讲讫,司谏金永坚启曰:“凡言事,官必同议以启,而今独罪洪贵达、崔淑精,馀则置之,罪同罚异,恐未当。”上曰:“日者,懿旨分明开谕,勿使更劾,而贵达首唱,淑精敢言之,此非有罪乎?”永坚更启曰:“淑精,言涉不恭,固当罪也;贵达,以先发言而罪之。臣恐人怀自爱,言路塞矣。”
○大司宪金之庆等来启曰:“请罪恪愼事,本府同议为之,今独贵达、淑精降职。宪府纠正百官,不能正己,其如正人,何?请并罪臣等。”传曰:“贵达、淑精有罪,故左迁。卿等其勿嫌。”之庆等上状辞职,不许。
○御昼讲。
○义禁府启:“司勇金孝卿,以其妾恪愼为背夫,欲加以罪诬告:‘交通侍女,潜谋入内。’罪,律该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告身尽行追夺。”命收告身,充军。
○御夕讲。
3月16日
○壬子,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古河山城守家次,遣人来献土宜。
○司谏院正言金季衡来启曰:“臣等请治吴伯昌之罪,殿下不许。又谕伯昌曰:‘此事不干于卿。’伯昌初入尚州,即放池众,情状绸缪,何谓不干?”传曰:“伯昌,功臣,事在赦前。且池众有病,其母哀呼乞放,故放之耳。其勿复言。”
○御昼讲。
○传于刑曹等诸司曰:“凡公事,法当相避外,毋得启避嫌。”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17日
○癸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淸道郡守赵嵚辞,上引见曰:“尔将何以治邑?”对曰:“凡事临时制宜,其大者七事,臣当尽心。”
○司宪府掌令裵孟厚、司谏院正言李浑来请罢吴伯昌职,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南部大平坊居民十一家火。
3月18日
○甲寅,御经筵。
○日本国石见州周布藤原和兼,遣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御夕讲。
○以许迪为通训行司宪府掌令,朴时衡中训行司宪府持平。
○御夜对。
3月19日
○乙卯,千秋使李克均行至辽东,闻皇太子讣音,即驰启。承政院启:“明日当举哀。”传曰:“皇太子薨逝闻讣,即日礼当举哀。岂可因拘忌,以待明日酉时?”上素服、乌带,就仁政殿阶上,率百官,举哀如仪。止用靑伞,凡诸卤簿、仗马,命皆勿陈。礼曹请停朝市三日。传曰:“本国大臣卒,亦停朝市三日,是无乃无差等乎?是古制乎?”礼曹启曰:“今睹圣旨:‘皇太子年幼,凡丧制从简,畿内过四日从吉。’故今以三日酌定。”传曰:“今日已暮矣。停朝市,其自明日计之。”
○司酝直长李晟,以父母见伤于贼,辞职,命乘驿往审。下书庆尚道观察使曰:
李晟父保民居礼安,强盗焚其家,夺财物,保民夫妻俱为所伤。近者捕盗之令累下,而肆行乃尔,守令不用心奉行明矣。须多方措置,期于捕获。
3月20日
○丙辰,兵曹启捕虎条件:“一,令节度使,勿论军士、鄕吏、驿子、公、私贱,听自愿,抄定捉虎人,州、府五十、郡三十、县二十为额。若无自愿人,则择定膂力壮勇人,元额内或有故,则亦听自愿充差。若有虎现,守令即征聚捉虎人捕获。一,捉虎人内军士,则其所捕虎大、中、小及先箭抢、次箭抢分拣,令节度使给立案,当番计仕时录用;鄕吏及贱人,则依《大典》施行。一,去庚午年受教:‘捉虎五口内,皆先箭、先抢者为一等,升品;先箭、先抢三口、二箭、二抢二口者,为二等超资;先箭、先抢一、二口、二箭、二抢三、四口者,为三等加资。’今依此例赏职,但陞品改超二资,资穷者准职叙用。一,例当赏职,而自愿受赏布者,从愿量宜题给。”从之。
○命赐三峰岛敬差官朴宗元,苎布帖里、绵䌷夹帖里、绵布帖里各一领、马皮靴一部。
○传于礼曹曰:“三峰岛敬差官之行差,遣倭、女真通事各一人。”
3月21日
○丁巳,礼曹据永安道观察使启本启:“定平人正兵郑得信父得恶病滨死,得信断手指,和药飮之,病遂差愈,孝诚可赏。请除职、复户,以励风俗。”从之。
○行上护军权挚卒,辍朝、吊祭,赐赙如例。挚,安东人,左赞成踶之子也。宣德壬子,荫补兼尚瑞录事,累历司仆直长、通礼门奉礼郞、司宪监察、尚衣院提举。景泰庚午,出为杨州府使,递拜判司宰监事;丙子,迁上护军兼判通礼门事。世祖,以其弟㧛为大功臣,擢摰为同副承旨。天顺丁丑,转右承旨;己卯,升嘉善仁寿府尹,历户、工曹参判,出为开城府留守兼兵马节度使。成化庚辰,特加嘉靖,辛巳以事罢。壬午,授佥知中枢院事;戊子,升同知事。成化庚寅,移上护军,至是卒,年五十九。谥良平:温良好乐:‘良’;执事有制:‘平。’摰为留守时,其秩正二品,故例赠谥。摰为人宽厚,居官处事,守正不阿,待人接物,温温有和气。
3月23日
○己未,谕前正言丁克仁曰:“予闻尔廉介自守,不求闻达,聚鄕子弟,教诲不倦,予甚嘉焉。欲召用之,以尔年老,难于任事,故特加三品散官。”又谕其道观察使,时致惠养。〈史臣曰:“克仁在文宗朝,以逸民举,后登第,官至正言,辞职而退,居于泰仁家鄕。然为人迂缓,仅自守而已,无他知能。”〉
○刑曹启:“今承传教:‘诸司选上奴抄定时,守令委诸色吏,放富差贫,故已令分番,犹未整齐,甚为未便。更加商议,使劳逸得中。’臣等参详诸司奴婢,已依《大典》,分五番,轮次立役,番上之数,正役奴子四千二百馀口,奉足奴婢通计一万二千六百馀口,而婢子有馀,奴子数少,未充选上额数。故不得已以次番奴子,推移充定,有乖分番之意。因此,奴婢未得休息,日至雕残,将来可虑。其救弊条件,谨具于后。一,选上等,虽本曹分定、行移,豪富者,因缘用术,诈称逃亡、侍丁,免贡;守令亦一委奸吏,慢不致察,使贫民代役,番休不均,其弊难禁。今后,不能检举官吏,请依《大典》不即捉送官吏罪论断,其中知情容漏色吏,杖一百、永属他道残驿吏;守令论罪、罢黜。一,公贱,非私贱之例,散居无主,出入无禁,易致逃亡,其流移人存抚,一依成化七年二月日本曹受教施行。令观察使,每年摠录逃亡、流移、物故、生产数启闻,其守令用心存抚者论赏,逃亡流移尤甚者罢黜。一,凡恃丁免贡、京役奉足人,掌隶院核其父母年岁及所生口数、正役立役与否,给立案后,每三年更考存没,改给立案,乃例事也。虽未满三年,数月之内,存没亦异,而守令以为该司立案,其过限与否,父母所生、存没、正役、立役真伪,更不核实,都目状内泛称:‘侍丁免贡、奉足者。’或多有之。今后,收贡及定选上时,须令穷极推刷,都目状内其侍丁免贡、奉足者,备录父母某年几岁、所生某某处立役、京某役某奉足,准某年立案,以凭检举。一,诸司奴婢厌其苦役,率皆逃避,诈称物故,其邻族、色吏亦阴受贿赂,符同相应,中外官吏,例假吏手,专不致察。今后,物故检尸时,京则本司及所居部官员,外则守令,率衙前、使令亲审,一族、切邻、里内色掌等,明白取招立案,备录三件成置。一件藏于本道观察使,一件藏于其司其官,一件给付尸亲,以凭后考。其知情,容漏一族、切邻、色掌、色吏等,勿拣赦前,全家徙边,官吏依律重论。”从之。命京役奴婢奉足,以外居婢子定给,以为恒式。
○兵曹据京正兵等上言启:“外方正兵,则无职者或属骑兵,而京正兵,则别侍卫甲士作散人及受流品五、六品职者,并属步正兵,以供土木之役,京外有异,未便。请依外方例,分骑、步侍卫。”从之。
○义禁府启:“尚州牧使具致明、判官金言愼等鞫池众、善非,以和奸照律,不报监司,擅便收赎。又推鞫黄友兄强奸潘氏之罪,而不监禁,以致逃亡罪,律该致明杖一百、告身尽行追夺,言愼杖九十、追夺告身四等。”○命致明只夺告身二等,言愼减二等。
3月24日
○庚申,国忌。
3月25日
○辛酉,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满,遣人来献土宜。
○新昌县监赵琮辞,上引见谓曰:“尔当修明七事,又勿厚敛于民。”
○御昼讲。
○工曹启:“永安、江原两道沿路馆舍,多有颓圮,野人瞻视埋没。请令修葺。南道倭人所经处馆舍,亦令修葺。”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26日
○壬戌,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监司分忧九重,宣化一方,其任至不轻矣。吴伯昌,不念圣上委寄之重,到界之初,不遑他及,而首释重囚,以市私恩,人臣奉法之意安在?池众、善非之罪,非汎汎和奸之比,池众恃有资财,以奴隶之贱,污辱衣冠之门;善非以士族妇女,背其本夫,而淫奔于奴隶之贱,紊乱纲常,莫此为甚。凡有见闻,孰不痛心?伯昌亦有耳目,亦有人心,岂不知罪犯之至重也?其所以轻纵大罪,蔑法无忌者,只是贪心使之耳。伯昌欲免首释之罪则曰:“池众之母,以其子病苦,来告乞放。”凡重囚之告病者,监司受其告状,下之守令,守令亲审真伪,的然病重,然后申报监司而放之,例也。母之于子,其情重矣,母见子之囚,岂待病苦而后,欲其放也?母所以欲放之者,爱子之至情也。不识伯昌之于池众,有何所爱,而不审真伪,遽即放之也?是必事端彰露,不能掩之,而为此疑似之言,要以逃责耳。伯昌欲免征赎之罪则曰:“守令擅征,非吾所知。”然守令已报监司之事,虽至细微,不得擅自处决,况重囚乎?此亦伯昌理屈辞穷,无以为言,姑借其说,以掩之耳。况伯昌之直放池众,众所共知。具致明亦不能隐,而伯昌驰书诬启曰:“保管救疗。”其奸诈罔上,亦已甚矣。且伯昌闻致明如京之奇,自星州追到尚州,则致明已发矣,又追及于咸昌而见之,其自星州至咸昌,凡二日程,若不倍途兼行,则一日之内,难以及到矣。伯昌,以方面大臣,见一罢去守令,有何汲汲而追见之如此其迫?其欲见面,请嘱情迹,立见矣。若其用轻律事,则虽欲文饰,其道无由,故彼亦无辞,以服罪矣。伯昌挠法故纵之状明甚,而殿下犹不之罪,臣等不审所以。大抵,为不善者,方其未露,犹恐人知,及知而不问,然后放纵而无所忌惮。故与其知而不问,不若不知之为愈也。今只罪守令,而全释伯昌,是虽殿下优容大臣之美意,然后日伯昌之为不义,将无所不至矣。非徒伯昌,凡为不法者,亦安所惩乎?且伯昌为奸,非自今日始著,其贪侫无状,人皆知之。但其为人奸巧、慧黠,与人相接,善以利诱、苟容,而无所愧耻。故人虽知其奸,而乐与之亲友,誉之者多,毁之者少。如此之奸,殿下何由得闻?臣等所以聒聒不已者,正为此耳。《易》曰:“小人勿用。”《书》曰:“去邪勿疑。”伏愿,殿下体此圣训,毋使憸小之人,苟容于圣明之朝,不胜幸甚。
传曰:“疏意,余已知之。然屡经宥赦,不可追论,且典方面者,固不可轻递也。”正言金季衡启曰:“虽经赦宥,欺君之罪,常赦所不原。且典方面者,当益重愼,今伯昌乃尔,舍此不惩,奸人何所惩乎?”司宪府大司宪金之庆等上疏,略曰:
善非,以士族之女,背夫而逃,私于贱人池众,纵于淫欲,无所忌惮,是法所当诛,而不赦者也。故律曰:“背夫在逃者绞。”虽五尺童子,皆知其罪矣。伯昌轻论决罚,只杖善非,此何等刑也?参之人伦,则系三纲之重;稽之律文,则该应死之条。而伯昌之断如此,夫岂无自而然欤?又按《书》曰:“流宥五刑。”又曰:“金作赎刑。”所谓赎者,官府、学校之刑尔,若五刑则固未尝赎也。故五刑之宽,惟处以流;鞭扑之宽,方许其赎。今池众所犯,鞭扑之类乎?五刑之属乎?杖之,惟恐其不惩也。伯昌阴右池众而赎之,及其被劾也,乃曰:“不知。”又曰:“尚州官收赎后,六朔乃报。”是大不然。大抵守令,每月具收赎有无,报于观察使,例也。独于池众之赎,延至六朔而不报乎?伯昌规免己罪,巧饰其辞,上以欺朝廷,下以庇罪人,岂非小人之尤者乎?且凡断狱者,必据文案,审其款要,征于律文,反复参究,然后可罪则罪之,可放则放之。伯昌则不然,初到尚州,不遑及他,汲汲然唯取囚徒,放池众之囚。当是时,牧使具致明退而慨叹,则致明亦知其非矣,特以观察使之令,故不得违越而从之耳。及致明之解任赴京也,伯昌恐发己事,自星州一日驰至咸昌,以款致明,咸昌、星州,相距六驿也。不有切己之虞,何苦倍日兼程,追及于咸昌,以取一道之讥乎?致明之辨,乃曰:“监司初到尚州,见囚徒,即放池众。”伯昌则曰:“到尚州,池众母诉其子之病,故令牧使审病,保管。”其辞不同,此亦不可以不辨者也。臣等窃谓,伯昌平日以奸贪闻,巧言令色,狐媚于人,知有己而不知有国家,知有利而不知有廉耻,挠法、卖权,瘠公、肥私,虽历扬显任,而不为淸议所容。今善非应死而杖,池众应杖而赎。伯昌,岂懜然不知者哉?专由池众豪富,曲加庇保耳。其用意阴秘,其行事颇僻,正所谓老奸巨猾也。如是而犹可为一道之纪纲乎?伏望,殿下去邪勿疑,命递其职,亟加鞫问,以正其罪,以惩憸壬之人,以快朝廷之愤。
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27日
○癸亥,受常参。
○御经筵。
○尚衣院提调启:“外贡貂鼠皮皆恶,请令诸郡择进。”御书曰:
人主,岂可为一己,而劳民乎?自今,不甚恶者,勿退。
○御昼讲。
○传于吏曹曰:“吏任荐及保举人,曾经试才及已行六品以上显官者外,依荫子弟例,《四书》中一书、《五经》中一书,听自愿试讲。”
○御夕讲。
3月28日
○甲子,受常参。
○御经筵。
○户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自官船漕转之法立,而国家之利则一,民间之弊则七。不给船价,其利一也。造船,每所役军千馀人,冬月赴役,风飧露宿,饥寒切身,其弊一也。造船匠,受案付实军赠赂,擅放之,滥役沿海居民及盐干,侵损无厌,其弊二也。三所载船,正当农月,附近诸邑负硕军,大官则五六十名,小官则三四十名,来往数旬之间,春耕失时,其弊三也。色吏及差使员伴人,受军人赂遗,私给毕役帖子,其弊四也。行船时,押领事知受沿海诸邑厚赠,方给无事过境之文,其弊五也。漕转耗减米谷,征于格军,因此格军破荡家财,害延一族,逃散绝户者多,其弊六也。漕转后,守船监考,多率军人,凭公营私,无不如意,权同万户,其弊七也。”’臣等参详前此用私船漕转时,本无统领,或先或后,或贪价重载,非但败船失米,奸诈多端,每年虚费之数,不下二万馀硕,故世祖创立官船,行之十馀年,无弊漕运,不可更改。但其造船军冬月赴役之弊,凡漕船非每年改槊、改造,或年久朽恶,或遭风见败,不得已当冬节农隙,役近邑民修造。然抄军赴役之际,富者获免,贫者独苦。今后抄军,须用富实人丁,使免饥寒之苦。观察使及敬差官检举,如或不公调发,其守令启闻罢黜。其造船匠侵损沿海居民之弊,今后造船时,令敬差官,亲监其役,又许军人陈诉,如有侵损者,依律发边远充军。其负硕军人春耕失时及受赂私给帖字之弊,负硕军人,虽前日私船行用时,不得已以附近人民抄定,但前受教内:‘漕转载船时,附近诸邑负硕军,观察使分定后,诸邑不一齐点送者及押领色吏受赂不即进呈军人名目者,令观察使检举,违者论罪,守令罢黜。’今依此受教,申加考察,又将色吏、伴人受赂者,限五年定他道残驿吏,其押领事知受赠泛滥之弊,容或有之,所当痛惩。今后许贡吏及船军陈诉千户及事知,依律论罪,发边远充军。其耗减米谷,征于格军之弊,盖领船贡吏与格军,同共盗用,例当分征。但守令征督太甚,或有征过本数者,或并征邻里远族者,令观察使,痛行禁止,犯者依律论罪。其守船监考凭公营私之弊,令所在守令及万户,严加检举,亦许军人陈诉,依律论罪,发边远充军。”从之。
○御昼讲。
○传于兵曹曰:“入朝宦官族亲崔继宗,升四品阶;郑举,除职;郑智,丧毕后,升四品阶;金淡,随阙陞禄职;郑希、金孝文、姜继叔加资。”
○御夕讲。
○御夜对。讲讫,上问曰:“成汤放桀,武王伐纣,或放、或伐,何也?”侍读官金润宗对曰:“武王曰:‘我伐用张,于汤有光。’注曰:‘武之事,质之汤而无愧;汤之心,验之武而益显。’其事无不同也。”上曰:“汤优于武欤?”对曰:“桀奔而因以放之;纣以亿万之众,战于牧野,不得不伐之。汤与武王,似有间焉,然不可得而优劣也。”
3月29日
○乙丑,受常参。
○御经筵。
○大王大妃幸景福宫,奉审昭宪王后影帧。
○安州判官安根辞,上引见曰:“尔往乃邑,何以治之?”对曰:“当奉行七事。”
○御昼讲。
○司宪府大司宪金之庆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上疏曰:
臣等谨按,《传》曰:“善善不能用,无贵于知其善;恶恶不能去,无贵于知其恶。未之或知者,犹有所觊也;夫既或知之矣,又从而赦之,人皆亵威玩法,而无所惩艾,纪纲陵夷,百隶怠官,国非其国,而终至于不可为。”此古今之通患也。今伯昌奸贪谀侫,以身殉财,而不知止,以利事人,而不知耻。以典宪为文具,以廉介为何物。言足以饰非,智足以笼人,真所谓尧代之共工,鲁邦之正卯也。固当去之,惟恐其不远也;罪之,惟恐其不深也。善非背夫之罪,律该应死;池众通士族之女,罪亦不细。伯昌,乃以私意,为之低昻,而出入之。及其事觉也,巧饰上书,放池众而曰:“保管救疗。”赎池众而曰:“守令擅征。”其规免己责,欺罔天聪,一至于此。夫三尺法,王者有所持循,以为治者也。殿下既不以贵贱、亲踈,而为之屈法,独于伯昌全释不治,臣等不审所以。若以为事在赦前,则赦者,赦其常平之罪耳。况其饰诈上书,重为欺罔,在于赦后乎?伏望殿下去邪勿疑,速递伯昌,推鞫抵法,以杜憸邪挠法之渐,以戒人臣欺罔之罪,不胜幸甚。
命改差。
○御夕讲。
3月30日
○丙寅,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越中守宗盛弘,遣人来献土宜。
○司宪府启:“尚州人金湎妻善非背夫而逃,与池众相奸罪,律该绞待时,池众杖一百、流三千里。善非,令刑曹详覆施行;池众,非但奸士族之女,前已决罪离异,不畏邦宪,仍占为妻,使不得归宗,只论杖、流,无以惩恶。请决杖后,永属边邑奴。”从之。
夏四月
4月1日
○丁卯朔,三峰岛敬差官朴宗元辞,上引见谓曰:“三峰岛在海中,尔之行甚苦。但我民逃赋潜投者,不可不刷还,不获已遣之。尔往何以为之?”宗元对曰:“彼见臣至,必皆逃窜,臣当先夺其船,如其逆命,以军法从事,然当临机处置,难可预料。”上曰:“尔言正合予意,其往懋哉。”
○教朴宗元曰:“三峰岛在我封域之内,海路险恶,逃赋避税者,潜往居之。今命尔往捕,发船以后,所领军士,如有违令者,以军法从事。”
○江原道观察使李克墩辞。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今玆旱甚,恐早谷不登。请公私营缮及征公债并停。”从之。
4月2日
○戊辰,御经筵。
○命赐景安殿差备内官辛麻、任义仝、崔致敦各儿马一匹。
○御昼讲。
○以尹弼商为崇禄议政府右赞成兼庆尚道观察使,吴伯昌资宪兴原君,李季专嘉善庆州府尹。
○吏曹启:“宗亲会讲,只令秩卑宗学官二、三员考讲未便。今后,请令宗簿寺提调与宗学官员同佥考讲。”从之。
○礼曹启:“一。前此享宗庙初献,各室乐章不同,今用《定大业》,为各室通用之乐,而依旧每室作止,未便。读祝外,依亚、终献例,勿止乐。一。前此依唐《开元礼》,馔入门,乐作,至泰阶,乐止。乐未一成而遽止,未便。谨按《文献通考》,宋朝享太庙仪,馔入正门,乐作,奠讫,乐止。今依宋制,凡进馔,皆奠讫,乐止。一。世祖朝详定吉礼仪,宗庙、永宁殿、文昭殿、诸陵,皆用通行祝,忌晨祭,则每室祝词各异,未便。依宗庙各祭例,制通行祝,用之。一。前仪注,中祀亲享先农,有进毛血、进馔节亲享,文宣王无此节,一般中祀享献之礼,各异未便。谨按《通典》、《开元礼》,皇太子释奠,皆有进毛血、进馔之节,今依古制及享先农仪,进毛血、进馔。一。前仪注,中祀风云雷雨、祈雨及文宣王先告事由祭,笾豆、簠簋各一,小祀纛祭先告事由,笾豆、簋簠各二。中祀、小祀祭品,丰杀相反未便。纛祭亦设笾豆、簠簋各一。”从之。
○礼曹启:“今京畿旱,请送香祝、币于本道,就道内名山大川祈雨,又遣香使,祈雨于摩利山堑城。”从之。
○御夕讲。
4月3日
○己巳,御经筵。
○传旨户曹、刑曹、司宪府、汉城府曰:“自春至今,雨泽不浃,耕稼失时,予甚轸虑。其禁中外公私营缮,又公私征债,限秋成并停。”
○御昼讲。
○知敦宁府事李孝常卒,辍朝吊祭,赐赙如例。孝常,仁川人,参赞议政府事文和之子。永乐甲辰,荫补,中部录事,世祖即位,特授通礼门通赞,迁典厩署令,转龙让卫护军。成化乙酉,特陞通政佥知中枢院事,丙戌陞嘉善;戊子陞嘉靖。上即位庚寅,升授资宪知敦宁府事。至是卒,年七十三。谥安靖:好和不争:‘安’;柔直考终:‘靖。’孝常,幼尝为僧,无他才能,以贞熹王后舅,位至正二品。
○御夕讲。
4月4日
○庚午,遣光城君金谦光,祈雨于圆觉寺。
4月6日
○壬申,亲传雩祀祭香祝。
○命赐圆觉寺祈雨行香使金谦光,马一匹;右副承旨柳轾,儿马一匹,以得雨也。
4月7日
○癸酉,御经筵。
○吏曹启:“诸司录事公簿无检举者,故多有诈伪。请今后,令其司堂上,署押计仕,去官时凭考,以防奸伪。”从之。
○御昼请。
○礼曹启:“庆尚道泗川人幼学崔小河,其母久疾未愈,断手指和药以进,疾遂愈,孝诚可赏。请除职、复户。”从之。
○御夕讲。
4月8日
○甲戌,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行司猛尹莘遇等五人轮对。
○日本国肥前州小城千叶介元胤,遣人来献土宜。倭护军平松而罗沙也文等二人来朝。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都中街巷悬灯者多,此虽小事,不无糜费,请禁之。”传曰:“业已备矣。虽禁无益。”
○御昼讲。
○礼曹启:“式年诸科,自正月至五月毕试,当东作之时,举子来往,有妨于农。请依中朝例,每寅、申、巳、亥年秋,初试,待子、午、卯、酉春,覆试。”从之。
○御夕讲。
4月9日
○乙亥,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司谏院正言李浑来启曰:“近年观察使递任,或有降授佥知、上护军者。而今吴伯昌,以罪见递,授兴原君,其秩反高于观察使,甚未便。请罢职,拿来鞫之。”传曰:“凡授职高下,在人君一时处置,岂有定例?且待其来,鞫之未晩,何必拿来?”利贞等更启曰:“伯昌擅放死囚,诬罔天聪,其罪不止罢职。”传曰:“伯昌之放有罪,虽曰非矣,不犹愈于杀无罪乎?其勿复言。”
○礼曹启:“《大典》:‘官至一品年七十以上,系国家重轻不得致仕者,赐几杖。’今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右议政成奉祖,俱年过七十,请赐几杖。”从之。
○御昼讲。
○传于户曹曰:“辽东都指挥使刘英所求油芚二事、石灯盏一枚、厚纸五卷,摠兵官韩斌所求油芚二事、石灯盏一枚,其令陈慰使,赍去赠之。”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10日
○丙子,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大司宪金之庆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上疏,论吴伯昌封君不可,不听。
○御昼讲。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殿下以庆尚道地广、民众,加以饥馑,事多不治,故以尹弼商为兼观察使。然以政府兼领方面,非古也。恐不可。”传曰:“择有德望者遣之,尔其勿言。”
○御夕讲。
4月11日
○丁丑,受朝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12日
○戊寅,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13日
○己卯,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司谏院正言李浑来启曰:“前者,郑种为庆州府尹,坐损实错误罢职;今伯昌有罪,而陞职封君。且命待其来鞫之,郑种、伯昌一般功臣,而待之有异,甚不可。请罢其职,拿来鞫之。”不听。
○司宪府启:“前郡守黄友兄,夜入潘氏房,欲强奸潘氏,母及婢救而拒之。潘氏乃士族之女,而友兄妻四寸兄妻也。不顾礼义,贪财无行如此,只论以强奸未成,未便。依律论罪后,配所定役,以戒后来,何如?”命收职牒,永不叙用,流三千里。宪府更论启,定会宁官奴。
○御昼讲。
○传于吏曹曰:“教授、训导,虽未经守令,其许加阶。”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14日
○庚辰,受常参。
○御经筵。
○御宣政殿,讲艺文馆副提学柳眷等十五人《书》,又令二人,以次相问难,至日没乃罢。
4月15日
○辛巳,月食。
○日本国一岐州上松浦盐津留助次郞原经、关西路九州侍所宗彦八良茂世、摄津州兵库津平方式部卫忠吉,遣人来献土宜。
○下书永安道观察使郑兰宗曰:“向化行副护军童淸周、浪三波,今往本家,其各赐米、豆并十硕、盐十硕、酱一硕。”
○中部澄淸坊人家失火,延烧二十馀户。
○刑曹启:“诸邑书员,踏验灾伤,以实为损者,例宜全家徙边。但今农务方兴,而遽令登途,恐致失业。请待秋收,徙于永安、平安、黄海等道残邑。”从之。
4月16日
○壬午,遣佥知中枢府事李元孝奉表,如京师陈慰,上率百官,拜表如仪。其表曰:
窃以,慈爱钟情,实由天至;年龄有命,讵容人为?伏惟,皇世陛下,少宽圣怀,俯慰舆望。
其祭皇太子文曰:
恭惟皇储,岐嶷夙成。光膺显号,允符前星。讴歌悉腾,愿享遐福。天胡不惠,仙驭奈迫?贺联未簉,吊礼斯称。虽居海徼,痛楚难胜。遥望云霄,聊陈菲薄。庶谅微忱,冀纡歆格。
○唐人马麻尚、魏祥,曾为毛怜卫野人所虏,至是逃来富宁镇。就差陈慰使通事司译院副正安仁义,押解辽东。
○御经筵。
○蔚山郡守兪山宝辞,上引见谓曰:“尔出身何地?”对曰:“武科。”上曰:“守令之职,莫过七事,尔往勉哉。”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宣炯曰:“今去童淸周同生弟阿伊忘哈,若自建州卫,而来欲上京朝见,厚待之,勿拘农时,并其从者上送,从者太多,则驿路有弊,约定十人以下,上送。”
○传旨刑曹曰:“农事方殷,旱暵为灾,伤和召灾,必有其因。人心怨咨,莫如犴狱,中外奸盗及关系纲常,凡干伪造、枉刑官吏外,流以下罪,自今月十六日昧爽以前,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并皆永免。”
○下书诸道观察使曰:
今値旱灾,恐有所因。奸盗及关系纲常,凡干伪造、枉刑官吏外,流以下罪,并皆免放,虽例不应宥,或有可议者,其速分拣,疏放。
○判中枢府事李石亨、行副司正洪敬孙、行副护军赵祉、司成闵贞进《大学衍义辑略》,其笺曰:
因丘陵以为高,功易就于九仞;阅方策之所载,道可稽于百王。肆䌷陈编,庸彻睿鉴。念昔真儒德秀,生当赵宋隆朝,谓:“玆《大学》之编,实是圣人之教。”推衍其义,作为一书,摭史、据经,诠次详于本末;因事、附说,论议严于劝惩。义理因而益明,规模得以愈大。斯乃经邦之典,良由格君之诚。臣石亨,服膺有年,释卷无日。窃意前修补衮之恳,或契微臣献曝之衷,常欲竭其卑怀,少赞万机之政。顾未承于淸问,莫效一得之愚。恭惟主上殿下,圣德日新,英猷天启。惟精、惟一,传尧、舜授受之心;丕显、丕承,继文、武谟烈之统。克尽缉熙之敬,益求齐治之方,庶投衍义于讲筵,少补逊志之睿学。然或伤浩穰,考阅实难于庶政之馀;且有所传闻,观鉴尤切于我国之事。故臣与行副司正臣洪敬孙、行副护军臣赵祉行、成均馆司成闵贞,废食忘倦,极意覃思。删西山四十卷之烦文,粗尝游刃;添丽史五百年之遗迹,不嫌续貂。极知去取之妄加,深惧僭逾之难避,不可以愚而废智。道之所存,即师之所存,安敢掠美而为功?人之有技,若己之有技。今臣等所撰书,名曰‘《大学衍义辑略》’,敢谓平生之精力,尽在一部之编摩。傥于燕间,时赐乙览,善恶之迹,了然可考,惟主善者为师,治乱之由,炳然足征,要与治而同道。臣等撰到《大学衍义辑略》二十一卷,共成十帙,谨具草,随笺以闻。
上览之,即令典校署,开刊以进,赐李石亨鞍具马一匹,洪敬孙、赵祉、闵贞各儿马一匹。
○御昼讲。
○司宪府大司宪金之庆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上疏曰:
臣等近将吴伯昌罪状,请罢职,拿来鞫之,传曰:“待其来而鞫之,有罪然后罪之,未晩。”臣等更以:“郑种、伯昌俱有罪犯,而论罚不同。”启之,又传曰:“郑种之罪已著,伯昌之罪未彰。”臣等以为,释囚欺罔之事,则更鞫而抵罪,犹之可也。若轻律之罪,则彼已自服曰:“多事之间,未及致察。”如此败常之事,未之致察,则所谓多事,何事耶?监司所重之事,何事耶?其为遁辞明甚。姑以此已服之罪而论之,岂不重于郑种之所犯乎?均是功臣大臣,而殿下罚之有异,臣等未审所以。且在外犯罪者,拿来推鞫,例也。今独于伯昌,待其自来,臣等未审所以。大抵,国家之重,在纪纲;纪纲之行,在赏罚。赏及无功,则劳臣怠;刑漏有罪,则奸人肆。二者或失,纪纲必隳。恭惟,主上殿下临轩以来,励精图治,信赏必罚,无功者不得幸进,有罪者不得苟免,赏罚可谓明矣。而今于伯昌,则非惟不寘于法,反加准品之职,臣等未审所以。伯昌之奸贪、谀侫,非徒臣等知之,国人共知之;非徒臣等言之,国人共言之。为人如此,而所犯又如彼,黜之、退之,犹恐不远也。殿下何所重惜,而难于罢职欤?请亟收伯昌之职,拿致于狱,推明抵罪,以惩憸邪欺罔之罪。
传曰:“台谏,岂无所闻而言之至此?可罢伯昌职。”〈史臣曰:“伯昌,性邪谄,稍有干能,委事申韩,致身显要,骄矜傲人,人皆鄙之。常尹平壤,征敛无节,督责甚酷,致府库充溢,以为苞苴之资。又聚工匠列坐衙中,日造弓矢、器玩,既递还,赂于当途权贵,馀尽市之,致巨富。”〉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17日
○癸未,受常参,视事。大司宪金之庆启曰:“凡掌隶院讼者,临决而理屈,则必归咎官吏,上言移他司,其在他司亦如是,苟延岁月,固无断讼之时。国家已有误讼更理之法,请自今未决前,毋得上言。”上问院相,郑昌孙等对曰:“此言是矣。”命左承旨李崇元,收议大臣以启。
○御经筵。
○户曹据平安道观察使启本启:“昌城失火,烧仓谷一千八百馀硕,延烧民家八十九,男女七名烧死,官舍、公衙、仓库荡然无馀。今考启本内,昌城杂谷,与会计数不同,此固可疑。民家焚烧、人物死伤之数,又恐不止此。请令本道分台赵岷推鞫,又令其道都事,以烧馀谷二千三百硕、酱四十五硕、盐六十二硕,赈给本邑人民。府使赵由亨谋欲免罪,托言:‘自昌洲而还路,闻火灾。’此必诈说。观察使李继孙擅发军资仓谷,散给于民,请罢由亨职,令攸司鞫继孙。”从之,命勿鞫继孙。
○谕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曰:“昌城失火,予甚惊虑。卿能发仓给民,乘时耕种,使不失业,深嘉卿有古人之节。但人畜焚死,岂止此数欤?今令兼执义赵岷推核以启,救民之事,更加措置,以副予意。”
○先是,同知经筵事徐居正,于经筵启曰:“圣上日三御经筵,继以夜对,圣学可谓至矣。但教人一事,有可陈者。近来中外学徒,专务词章,不读经书。臣职带成均馆时,会诸生讲议,通经书者甚鲜。近日文科会试,臣为试官,讲诸生经,亦如之。臣知其由,近来式年试士外,年年行别试,试士无虚岁,而皆用制述,士皆侥幸,不务读书,积习成弊,以至于此。今《大典》,馆试、汉城试、鄕试用制述,只于会试讲经,故人皆不读书,间有能通经书者,未售其能,其中试者皆铅椠侥幸之辈。臣愿依旧例,文科馆、汉城、鄕试亦皆讲经,则庶几实学者进,而幸幸者退。臣又见今年诸道鄕试榜,守令居多,簿书期会,何暇读书?今滥充于额,来赴会试,往来供费,弊亦不赀,专由鄕试不讲经故也。如复讲经,弊将自祛。臣又以为,生员、进士,国家所储养,以待后日之用也。旧例,参上以上不赴试,臣见今年生员、进士鄕试,三四品守令充额来赴会试者亦多,三四品秩高守令,不必以生员、进士为事。臣愿有职人赴生员、进士试者,依旧例,职秩详定,何如?”命院相议之。至是,光山府院君金国光议:“文科则通训以下,生员、进士则通德以下,许赴为便。”从之,又御书云:“文科馆、汉城、鄕试初场,讲经。”
○户曹启:“今年旱灾,比旧尤甚,两麦不登,愚民不为来岁之计,麦穗才熟,旋取而食,所受还上,既不能偿,又不能自备其种,诚为可虑。令诸道观察使,以军资仓陈皮谷,换新谷,以备明年之种。若守令以不用杂谷给民,使之怨苦者,许令陈诉治罪。”从之。
○传旨户曹曰:“旱甚民饥,其权除诸邑今年贡金。”
○御昼讲。
○传于户曹曰:“闻诸邑孳息母猪之数猥多,害民田谷。其各年孳息之猪,京中上纳及官家所用外,并和卖,使毋过元额。”
○御夕讲。讲《洪范》,至‘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逆,庶民逆,吉。’上曰:“若如此言,群臣皆逆,而人主可独行乎?”同知事李承召对曰:“此归重卜筮而言也,非谓人主排群议而独行也。然事可行也,或有独行者,昔盘庚之迁殷,是也。”
4月18日
○甲申,受常参。
○御经筵。
○行司猛崔景礼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兵曹启:“《大典》武艺都试以:‘二百步六两片箭,骑射、骑枪、击球,《武经》、《兵要》、《将鉴博议》三书中,从自愿讲一书,试取。二百三十分以上,为一等;一百八十分以上,为二等;一百三十分以上,为三等。二百步,每一矢七分;过二百步,则每五步,加一分。片箭,每一中十分,贯则二十分;骑射、骑枪,每一中,各五分;击球,直出十五分,横出十分。六两一矢七分,过八十步,则每一步加一分。’然六两,但试弓力之强弱尔,非御敌之技,而给分过多。故试人虽不能骑射、骑枪、击球,若能于六两,则只以六两分数中试,缘此武士不习驰马之艺。请今后六两,过八十步,则每三步给一分;骑射、骑枪,各加一次。讲书,则或一书、或二书、或三书,随其所愿,讲试给分,一百九十分以上,为一等,一百六十分以上,为二等,一百二十分以上,为三等。”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19日
○乙酉,受常参。
○御经筵。
○进贺使成任驰启曰:“臣等,二月十四日,到连山驿,建州卫野人左卫酋长卜哈秃、右卫酋长李忘哈大率麾下二百馀人,自京师回来,先据馆。其一人来见臣等,令通事传语曰:‘我是浪三波同生弟也。兄好在否?’又言曰:‘二酋赴京师,圣旨曰:“往者,尔等侵掠边氓,朕命将征之,令朝鲜挟攻。今闻,李满住子欲修怨朝鲜,朝鲜奉敕伐罪,焉得私仇?”二酋叩头曰:“谨奉圣旨。”皇帝加赐衣服、表里,使还卫晓谕,勿令报复。’又曰:‘李满住小子卜儿、阿歹,今离旧居,西就卜哈秃所居近地,与旧居相距一日程;李忘哈大家在其北,相距亦一日程,地近长白山。’又言曰:‘二酋欲会宰相与之言。’臣等许诺,卜哈秃见臣言曰:‘我是童淸周五寸叔也。曾朝贵国受中枢职,我之亲戚,仕贵国者亦多。李满住之子欲寇贵国,报父仇,我常谕以大义止之,彼犹未解,当严备待之。彼若有获,则喜于得利,后必再寇矣。’臣等答曰:‘边将已有处置,不足虑也。’”
○谕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节度使辛铸曰:“今进贺使成任所启建州野人等声息,或是恐吓之计,然不可不为之备。令沿江诸戍,申严边备。又不可先自骚扰,进贺使之还,节度使亲到义州,如有贼变,渡江救援。陈慰使之行,亦严护送,毋失机、毋烦扰。”
○御昼讲。
○谕永安道观察使郑兰宗、北道节度使宣炯、南道节度使李经曰:“今进贺使成任所启建州野人等声息,或是恐吓之计,然不可不为之备。宜申严边备,又不可先自骚扰。”
○御夕讲。
○以愼承善为资宪居昌君,韩继纯为资宪淸平君兼忠淸道观察使,韩致义资宪知敦宁府事,李淑琦嘉靖延安君,尹晰宣教守司谏院正言,洪道常嘉善庆州府尹,权杰嘉善同知中枢府事,金永濡嘉善同知中枢府事。
○御夜对。始令承旨一人入参。先是,副提学不入夜对,至是亦令入参。
4月20日
○丙戌,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上曰:“旱甚,民生可虑。予实否德,卿等宜尽心,补予不逮。”领事郑昌孙启曰:“今之旱灾,或时数所致,然人事不可不尽,圣上当恐惧修省,畏天之戒而已。顷为旱灾,降赦宥,臣意赦非美事。古人有言:‘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诸葛亮治蜀,赦不妄下,以此也。”领事洪允成曰:“古有决囚而致雨者,请令疏理,俾无滞狱。向者,行号牌法,良民之无良籍从贱者多,迩来许其自诉,而无一人现者,从贱之冤甚矣。且良之为贱之害,甚于贱之为良,良变为贱,则兵额减矣。”上曰:“近日更祷雨乎?”同副承旨沈瀚启曰:“昨于宗庙祈雨。”允成曰:“可于名山、大川,再祈。”同知事徐居正启曰:“宋仁宗亲祷得雨,臣下格天之诚,固不如君心之切也。”昌孙曰:“太宗朝有请亲祷者,河仑以为不可曰:‘君王举动,不可轻易。’臣意亲祷得雨则善矣,如其不雨何?”
○御昼讲。讲《洪范》,至‘王省惟岁。’徐居正启曰:“若以谓某咎征,为某事失之应,则胶固不通,昔人已言之矣。如王省在岁等语,人君不可不深思。今旱灾弥甚,祈祷等事,当尽心举行。古人有读《云汉篇》得雨者,此事虽若迂阔,亦可为也。”侍读官金纽曰:“今朝郑昌孙言:‘君王亲祷不可轻举。’臣窃以为非也。昔商汤祷于桑林,以六事自责,但尽诚意耳。虽不雨,何害?”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21日
○丁亥,受朝参。
○御经筵。
○敦化门外东行廊八间颓仆。事闻,上虑有压死者,遣注书往审,命同副承旨沈瀚,赍药往救之。又命宣传官、部将,领入直军士一百,移撤材瓦审之,竟无被压者。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前者,尹弼商以右赞成兼庆尚道观察使,臣等以为,一时特授,宜若可为也。今者,韩继纯,又以淸平君兼忠淸道观察使,此法非《大典》所载,而吏曹依例为之。请鞫之。”传曰:“非毁《大典》,一时权宜耳。何害之有?”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22日
○戊子,受常参。
○御经筵。
○刑曹三覆启:“吉城囚金贵连奸崔界生妻卜德,杀界生,割其阴茎罪,律该凌迟处死,财产给付死者之家,妻子流二千里。”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23日
○己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行司直赵益贞等三人轮对。
○御昼讲。
○传曰:“今后进上靸鞋妆饰,毋用匹段。”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24日
○庚寅,受常参。
○御经筵。
○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永柔县令金添龄、镜城判官曹兖河、许沙浦万户金晋贤辞。上引见,谓弼商曰:“去年旱荒,卿往赈救,苏我南民,予甚嘉焉。今又旱甚,民生可虑,肆命卿为观察使,卿往懋哉。”弼商对曰:“今虽旱甚,然闻本道播种已毕,今若有雨,则西成可望。不尔,救荒之策,臣当尽心。”上谓晋贤曰:“万户之任,御敌为大。尔将屡行畋猎,链习士卒乎?”晋贤对曰:“何敢用船军,行猎乎?”上曰:“然。尔其勉哉。”上谓添龄曰:“守令之任,莫重七事。尔其奉行。”添龄对曰:“臣当奉行。”上谓兖河曰:“镜城,野人来往之地,军务不可踈虞。尔往勉哉。”弼商等出,都承旨郑孝常启曰:“旱灾太甚,今已减膳,又省各司供费,司仆寺留养马数亦当量减。”上嘉纳。
○赐尹弼商弓箭鞬服具一部、搭胡一领、药囊一。
○传于礼曹曰:“旱灾太甚,今方警惧,宜避正殿。自今受朝贺于仁政殿檐下,朝参于仁政殿月台上,经筵于宣政殿前廊。”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会宁囚良人林卜万盗野人伊郞介家财,再犯窃盗罪,依受教绞;昌原囚私奴裵敏杀害本主罪,律该凌迟处死。”皆从之,命卜万行刑,令野人见之。
○御夕讲。
4月25日
○辛卯,受朝参。
○御经筵。
○谕诸道观察使曰:“前者户曹受教:‘两麦种,用陈谷,易换。’然大抵,与公家贸易人皆惮之者,以守令或有减给而重收,又或以不用陈谷强换耳。若是则其所换之数,必不敷矣。救荒莫如多种两麦,若种子不多,则虽欲多种,得乎?卿悉此意,更加措置,多数易换,其易换之数,逐邑详录以启。”
○户曹启:“今承传教:‘旱灾太甚,宜省糜费,司仆马宜减数。’马料亦可量减,臣等参详,去庚寅年因旱荒生草时,则大马料黄豆四升内减二升,小马三升内减二升。请依此例减之,今立养大、小马并四百匹内,大马六十七匹、小马三十三匹,放于箭串牧场,何如?”从之。
○御昼讲。
○礼曹据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启本启:“平壤府人学生白绚,养父母尽其诚敬,及父殁,守庐三年,丧毕,奉母徙居父坟侧。前观察使金连枝,以其行闻,授永崇殿直,绚难于离母,固辞不就。母殁又庐墓三年,不废朝夕奠凡二十馀年,爱亲之心,老而不衰。但已年老,不可任用,请超授影职,旌门、复户以褒之。”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26日
○壬辰,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日本国西海道对马州关处守秦盛幸,遣人来献土宜。
○理山郡守崔进江辞,上引见谓曰:“奉行七事,字爱民生,守令任也。尔往懋哉。理山,沿边最紧之地,尔其谨愼防御。”
○御昼讲。讲《书》至《大诰》‘天毖閟我成功所。’同知事李承召启曰:“成王幼冲,四国叛乱,国势杌陧,成王忧勤惕虑,卒成太承衍之治。今方大旱,天谴至矣。殿下亦如成王之忧勤,则可反灾为祥矣。”侍讲官任士洪启曰:“人主固当遇灾侧修,然宰相职在燮理,亦不可恝然。今禁酒之令已下,而宰相不体上意,飮酒迎饯自若,是岂燮理之义乎?古者,因灾异,责免三公,此虽不足法,然亦交相警戒之意也。《洪范》云:‘惟辟作福作威。’乞自今,宰相有犯禁者,必罚无赦,以答天谴。”及出,参赞官沈瀚以士洪所启语诸承旨,遣当直史官金直孙,语士洪令书所启之言以来。士洪拒之曰:“有上命则当书进,吾何以承旨言而为哉?今大臣遇灾,皆责君而不自责,故吾以是讽之耳。”承旨等相谓曰:“宰相犯禁者,必罚无赦云者,正类商鞅之政,岂儒者所当言乎?”欲启治士洪之罪。士洪闻之,见尚传内官,启待罪。命勿待罪,仍问承政院曰:“士洪所启之语,何故迫令书之?”承政院不果请罪。
○汉江及慕华馆南池,行蜥蜴祈雨。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27日
○癸巳,受常参。
○御经筵。
○有老翁来告承政院曰:“道峰山有大岩穴,祭而燔柴,则必雨。”承旨等以启,即命内官曺疹往祭之。
○传于户曹、司宪府、汉城府曰:“今方大旱,井泉皆渴,闻闾阎之井或占为己,有禁人之汲,甚者取价要利,人甚苦之。其严禁之。”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28日
○甲午,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行司直张有诚等四人轮对。
○传曰:“今遇旱,祈祷靡神不举,而邈无见应,无乃别有他事,可以应感者乎?”院相郑昌孙曰:“古有读《云汉》、《洪范篇》而得雨者,然亦未知其必然也。祈祷则虽不载祀典者,已皆举行,臣等以谓无事可为。请令艺文馆考古制。”从之。
○下书黄海道观察使李芮曰:“今年春三朔决讼道数内,遂安、江阴、康翎等官,只一道,瓮津县只二道。此四邑居民所讼,岂止一、二道欤?瑞兴等九邑,不录决讼道数,亦岂无讼可听欤?此皆守令不勤听断故也。卿其知之。”
○御昼讲。
○刑曹启:“吏典仆隶少有违误,官吏辄囚家僮,多至数十名,虽过三日不放,致贫民破产,其不奉法甚矣。今后公事违避者外,违法滥囚者,虽在应囚,而数外滥囚者、过三日不放者,并重论。攸司外,不得擅囚家僮,须移本曹,囚之何如?”从之。
○京畿观察使李铁坚启曰:“顷承下书审问,广州人兪仁达,去庚辰年间,以西部令见罢后,构书堂于家傍,以训诲为事,书生崔寿聃、韩门昌等三十四人来受业,寿聃登第,门昌等十人中生员、进士。”命吏曹,叙用奖劝。
○御夕讲。
○御夜对。上问曰:“《论语》注云:‘鲁用天子礼乐,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书》注云:‘必无赐周公以天子礼乐之事。周室既衰,鲁窃僭用之。’是何相戾耶?”侍讲官朴始亨对曰:“成王封微子于宋,虑有僭逼之失,至曰:‘愼乃服命。’必不赐天子礼乐于诸侯。《书》注言为是。”都承旨郑孝常曰:“周公有大勋劳,其时成王必赐之矣。《书》注之言,大抵后世儒者之论如是耳。”
4月29日
○乙未,受常参。
○御经筵。
○传曰:“今旱灾太甚,其停朝贺、朝参、常参。”
○传于户曹曰:“诸邑橡实还上,春给橡实,秋以谷收,此旧例也。今年旱灾太甚,秋勿还收。且今后诸邑令人吏拾橡实,只行敛散而已,勿以谷收纳。”
○御昼讲。
○传于户曹曰:“江原道楡岾寺岁献米一百硕,虽税不准,勿以军资充数,随所收之数输纳。”
○御夕讲。
4月30日
○丙申,御经筵。
○谕诸道观察使曰:“予以否德,叨主生灵,惟恐一夫,不获其所,常轸宵旰之忧。自去年冬,涉春徂夏,亢阳不雨,川泽枯渴,禾麦焦槁,民将阻饥,嗷嗷望雨。静思其由,岂无人事感召而然。良繇寡昧暗于政理,泽未及民,诚未格天。咎实在予,惟当责躬。今方减膳、避殿,遍举群祀,疏决冤滞,停罢营缮,省费麋,禁用酒,日与朝臣,更相儆敕,以补不逮。第念守令或有不体予意,以病民生、以戾天心者,玆下谕于诸邑守令。卿宜疾速传示,卿亦体予至怀,申严警晓,同心戒惧,毋或少怠。庶上下同寅,一念之诚,得回天意耳。且予敬承懿旨:‘今年旱灾太甚,民生可虑,不可敛民自奉。荐新外,各殿进上物膳,勿令封进。’予乃恳请,未蒙兪允。其物膳采捕人,亦皆放遣,使之业农。”
○谕诸道诸邑守令曰:“人事失于下,则天变应于上,此理之固然也。今方农月,旱暵太甚,川渠尽涸,禾谷皆焦,麦已萎黄,秧未抽靑。膏泽之降,引领无期,哀我赤子,将罹饿殍,予甚战兢,忧心如惔。日与廷臣,修省讲究,凡其弭灾之方,靡不举行。唯念亲民之职,莫重守令,尔等皆分忧一邑,以任字牧者也。稼穑卒痒,民将转于沟壑,其可视之恝然,以负予谨天戒、恤民隐之至怀乎?其各一心修省,内外无间,祈祷必尽诚敬,狱讼务伸冤枉。罢力役、省浮费,思一利必行,见一害必祛,毋事虚文,务施实惠。毋或怠弛,期至得雨,晓汝境内人民,亦皆同心协诚,以弭天谴,以副予怀。”
○价川郡守朴信诚辞,上引见谓曰:“尔往乃邑,何以治之?”对曰:“臣尝为安州判官,本道之事与民间疾苦,备尝知之。况今国家明示条章,臣谨奉成算而已。”上曰:“守令之任,不过七事。尔往敬哉。”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今者旱灾深重,农事可虑。凡听讼必句问词证,缘此一人之讼,数十人常在讼庭,遂失农业,请自今停杂讼,使之力业。步、正兵,本宿卫宫阙而已,圆觉寺门亦令正兵守之,甚不可,请除之。今已撤乐,女妓、乐工居京者外,请皆放遣。”皆从之。
○御昼讲。
○传于兵曹曰:“今旱灾太甚,步、正兵、忠顺卫等放遣归农,又内佛堂守直军士外,如圆觉寺、明嫔宫、诸处守直正兵皆除之。”
○御夕讲。
五月
5月1日
○丁酉朔,御经筵。
○领议政申叔舟上状辞职曰:
臣性本戆愚,加以老病,曩者,累陈乞骸,竟未蒙允。今我殿下,竭诚三宫之孝,董釐庶政,务祛民弊,而天灾示警,咎乃在臣,不宜冒荣伤义,防贤招谤。乞罢臣职,择贤更任,改辙修省,以答天谴,幸甚。古之大臣,身虽退居,未尝忘君,况臣早遇列圣之知,遂蒙殿下眷注,以至今日,安敢希望自图,决然引退而不顾哉?臣闻,流金、铄石,始于一阳;堕指、拆胶,始于一阴。故圣人见于其微、虑于其始。舜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又曰:“朕堲谗说殄行。”皋陶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又曰:“临下以简,御众以宽。”益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又曰:“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五子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仲虺乃作诰曰:“德日新,万邦惟怀;志自满,九族乃离。”又曰:“愼厥终,惟其始。”伊尹曰:“惟天降灾祥在德,今嗣王惟新厥德。”傅说曰:“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臣不命其承,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又曰:“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允怀于玆,道积于厥躬。”玆皆古之圣贤,施诸事业,而垂训万世者也。我殿下,时方讲究。然观古人书,必体之于身,验之于事,见其微,虑其始,而后可以得古人之意,而有补于治道矣。臣敢以舜、皋陶、益、五子、仲虺、伊尹、傅说之说,准之当今之事,各有所征。事为之端,或生于几微。伏愿殿下潜心体验,征之于微,愼终于始,非徒天灾可弭,亦可以永保天休矣。臣虽退,犹未退也。
左议政崔恒上状辞职曰:
臣学未通方,材非适用,幸遇列圣,谬蒙殊恩,历参淸华,骤陞台辅,累参勋盟,祇增震惧。庶谨夙夜,图报涓埃,年齿已暮,疾疹交侵,寒热屡作,视听具瞀,神衰健忘,气弱善惫。短发已白,寸心犹丹,久惭尸素,未遽退休。属値新服,不弃旧物,又叨岩瞻,冞切冰兢,且难辞免,徒自嗫嚅。窃念三公,实冠百僚,上奉三光,下遂万物,四方是维,百责所萃,有非驽劣,所可冒居。愚臣,昔一伴食,已辜睿眷,今再据藜,益招舆谤。矧今阴阳失节,旱干示谴,燮理无方,咎将谁执?经纶有道,灾可自弭。愿替愚庸,代以贤隽。
右议政成奉祖亦辞职曰:
臣猥以庸资,特蒙上恩,位至三公,常怀不称之耻,思欲逊贤而退。况今正当农月,亢阳不雨,臣恐如臣之愚,旷官尸禄,失于调燮所致。且臣年逾七十,视听神虑,日至昏错,不宜久防贤路。伏望命罢臣职,以答天谴。
传曰:“旱暵之灾,非卿等所致,咎实在予,皆勿辞。”仍命书申叔舟状入内。〈史臣曰:“时旱甚,上忧惧,凡修省无所不至,而三公不早辞免,识者讥之。”〉
○御昼讲。
○司宪府启:“徐孟元之婢莫只与物故婢正月古肖,同谋杀孟元妻郭氏罪,律该凌迟处死,请令刑曹,详覆施行。”传曰:“初则以为郭氏自死,及许迪推鞫以为:‘正月古肖、莫只共谋杀之。’检验尸身,七处被刺,似非自死。然正月古肖已死,独有莫只自服,又无他证,情状可疑。令观察使尹弼商,亲核族亲、邻里、两家奴属,以至尝相往来者,平心究问,以得其情。其夫徐孟元之母,在近邻,闻变不亲往见,此亦可疑,亦令究问。”
○传旨义禁府,放忠淸道牙山官奴定属李仁寿。
○御夕讲。
5月2日
○戊戌,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谏院正言李浑来启曰:“前日,因大司谏成俊所启,乱臣缘坐人在东班者,移西班;其为守令者递任时,亦移西班。臣等以为,自非中人以上,知其终不得右迁,则必不勉于治邑。请缘坐人为守令者速递之。且闻安岳郡守许峻,病逾年,旷官已久,请罢之。”传曰:“缘坐人则农月往来有弊,未可递也。但许峻,可递。”
○兴原君吴伯昌来启曰:“臣以救荒之事,到咸昌耳,固无他意。宪府谓臣,要见具致明嘱托,臣若奸贪,岂得历仕至此?圣明之下,得此污名,臣切痛心。臣若受池众之赂,非惟置重典,并罪妻子,亦所甘心,若不受赂,则自有邦宪。受赂之言,宪府必有所闻处,请问之。”仍上书一封。
○御昼讲。
○御夕讲。
5月3日
○己亥,御经筵。讲讫,上出吴伯昌上书,示左右曰:“伯昌欲自明,如何?”领事郑麟趾对曰:“自古为台谏所论者,不可与台谏对辨。”领事崔恒曰:“大臣有暧昧事而欲明之,则不可不辨,辨之不得,则其罪益明矣。”持平朴时衡曰:“若许辨明,则势必与台谏相角,此甚不可。”
○行司猛朴萱等二人轮对。
○日本国肥前州田平寓镇弹正少弼弘,遣人来献土宜。
○传旨吏、兵曹,还给金泰卿、辛厚聃告身。
○御昼讲。
○户曹启:“今年旱灾深重,发仓赈救,储备不可不虑。请堂上官及终日在官治事者外,供给一切权除。且奉先寺、圆觉寺僧人供馈,为半权除。”从之。
○御夕讲。
5月4日
○庚子,御经筵。
○传旨义禁府曰:“吴伯昌为庆尚道观察使,士族女善非背本夫,潜通池众。而伯昌初到尚州,即放池众,以和奸照律,杖善非,赎池众。及尚州牧使具致明被拿上京时,追到咸昌相见情由,推鞫以启。”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5月5日
○辛丑,御经筵。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宣炯曰:“今见卿启,具知骨看等已还旧处,捕鱼于诸岛,分散资生。然未知诸岛,无乃在头满江内造山镇以南乎?其所在处,详考以启。若散在造山之南,出没边境,而边将不之察,则将或窥觇生变,不可不预为之防也。若冬间更来,寄我江内,则终必引寇,如固拒之,亦必生怨。诸种中,惟骨看最亲且顺,致寇生怨,大可虑也。卿须曲尽审思,毋失事机,毋贻后悔。”
○传于汉城府曰:“内外四山应禁耕之地,府及观象监提调,率风水学,审定立标。”
○御昼讲。
○司谏院正言李浑来启曰:“安边府使郑锡禧,非特为乱臣缘坐,多有不法事。以此观之,凡缘坐人为守令者,自料当递,不尽心治民,请皆罢之。”传曰:“有何不法事也?何以风闻而遽罢哉?”
○御夕讲。
5月6日
○壬寅,大雨。
○详定厅启:“黄海道定贡:黄豆本八千二百七十八硕,造米本二万三百八十五硕。而今考本道田案,田七万二千二十七结,下下年所收黄豆一万九千二百七硕,则于定贡之外,剩黄豆一万九百二十八硕;水田二万四千二百五十二结,下下年所收造米六千四百六十七硕,则定贡之内,不足一万三千八百九十一硕。且黄海道境连平安道,州仓不可不储,仓谷所纳黄豆二千九百二十八硕、造米四百二十五硕计除,则造米不足之数,实一万四千三百十六硕,黄豆剩数,实八千硕也。今广兴仓用度,有加无减,其于定贡,充数为难。请以剩黄豆八千硕,作田米,可得四千硕。又诸道观察使、兵马、水军节度使、虞候、详事,并以京官兼差,内侍府加设递儿十、掌苑署预备递儿十、副司谒递儿一并革除,则其一年禄俸,可得米一千八百八十二硕。又南海、巨济两官田税,前此纳于州仓,海岛小邑,年年输纳,多积未便。其造米六百石,纳于熊川,以充倭料,其上道诸郡倭料抽出,则可得米六百硕。又以忠淸道造米一千一百七十五硕、庆尚道造米一千七百七十九硕、全罗道造米四千八百八十硕,移定纳于广兴仓,以充其数。”从之。
○御夜对。
5月7日
○癸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王大妃幸淸川府院君韩伯伦第,以伯伦妻任氏病革也。
○礼曹启:“顷承传教:‘男女居室,人之大伦,苟或愆期,必至伤和。今或因家长不肖,或因家贫,至三十、四十而未嫁者有之,其趁时婚嫁节目,商议以启。’臣等敬此知会中外,其处女年二十五岁以上者,悉令搜访,其家计贫穷,不能备礼者,请依横看,给米、豆并十石,以为资装。其非士族者,减半题给,受资装,已纳采者,限二十日,未纳采者,限一朔,督令成婚。”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5月8日
○甲辰,御经筵。
○行司直金致元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凡死囚刑曹详覆报议政府磨勘后,还刑曹以启,而近又命经筵官、宣传官等更考,其于大体何?”传曰:“死囚文案繁多,虑或有未尽考检,故使之复审耳。岂为常例乎?”
○御昼讲。
○淸川府院君韩伯伦妻任氏卒。
○御夕讲。
5月9日
○乙巳,夜,有流星出天中,入巽方。大如钵,尾长二、三尺许。
○春秋馆领事申叔舟等进《睿宗大王实录》,赐宣酝。
○赠淸川府院君韩伯伦妻任氏为西河府夫人,依兴宁府大夫人例,辍朝三日。
○传于礼曹曰:“王大妃成服时,侍女五、水赐二、巴只一、水母一、那衍二、薛里二、酒房内官二、司钥二、饭监二、别监八,并令服丧。”
○传于礼曹曰:“王大妃殿丧服,内官及司钥、饭监、别监诣阙时,则着淡服。”
○传旨户曹,赐西河府夫人赙米、豆各一百硕、纸二百卷、白绵布十匹、白苎布十匹、正布一百匹。
5月10日
○丙午,国忌。
○赐《睿宗大王实录》修撰申叔舟、韩明浍、崔恒,各鞍具马一匹;姜希孟、梁诚之、金寿宁、郑兰宗、金之庆,各马一匹;芮承锡、郑孝常、柳轾、柳眷、高台鼎、任士洪、成俶、卢公弼、郑徽、柳自汾、金润宗、崔淑精、金克俭、崔敬止、金新,各儿马一匹;朴始亨、卢昐、南季堂、南闰宗、金直孙、李博,各鄕表里。
○传旨吏曹,《睿宗大王实录》修撰金纽、金仲演、安琛、蔡寿、金仑、孙昌、金礼源、金悰、金楣、安晋生、郑以侨、朴处纶、孙比长、朴时衡、崔哲宽、姜居孝,各加一资;妆册书员贡始殷、金得中、书吏李先枝、李贵林,取才后为先叙用;画员吴愼孙,加资;妆册书员崔继江、书吏金云、朱焕、金孝治、郑哲智、申敬利、李审、严自利、李文兴、宣汉文,每一日给别仕三。
5月11日
○丁未,领议政申叔舟来启曰:“臣等撰进《世祖实录》,既蒙厚赐;今进《睿宗实录》,亦有恩命。一事再赏,心实未安,请辞。”大王大妃传曰:“今赏赐,主上欲用前例,予知政丞当辞,故太减之,其勿辞。”
○大王大妃幸景福宫,奉审昭宪王后影帧。
○传于礼曹曰:“管弦盲人金卜山等,以笃疾人,勤仕掌乐院,可矜。令兵曹,给西班九品递儿,一年四都目,二人轮次除授。”
○户曹启:“今承传教:‘人言:“都市,地狭人众,奸细之徒,欺诞攘夺,无所不至。车马填塞,人多见伤。”自莲池洞口,至敦义门石桥,分列市肆,令踈密得宜,则奸滥可除。’臣等以为,自三间屏门,至敦义门石桥,地势窄狭;昌德宫、宗庙、义禁府前路,不宜聚人纷扰。请自日影台,至莲池洞石桥,分左右坐市。”从之。
5月12日
○戊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5月13日
○己酉,谕平安道兵马节度使辛铸曰:“今因卿启,具悉贼状。但牵狗,从山脊而下,似是行猎,非犯边者也。然戍备不可不严,令沿江城堡,多张旗帜,陈兵出入,使知我有备,则贼必不敢犯矣。今方农月,征南道兵,先自搔扰不可。若贼势大张,有不得已,则征近邑下番兵,可也。”
○传曰:“比日雨泽周浃,因旱停废事,一皆复之。”
○赐酒于阙内入直军士。
○兵曹启:“《大典》褒贬条注云:‘外官守令,则观察使与节度使同议。’今万户褒贬,请依此例,水军节度使与观察使同议施行。”从之。
5月14日
○庚戌,国忌。
5月15日
○辛亥,御经筵。
○兵曹启:“今承传教:‘鹰师及大君、诸君、仪宾、功臣伴倘递儿,可商议减之。’请鹰师递儿,从六品一、从七品一、从八品一、从九品一;大君、诸君伴倘递儿,从八品一、从九品一;功臣伴倘递儿,从八品一、从九品一;佐理功臣伴倘递儿,从八品一、从九品一,并革之。”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5月16日
○壬子,大雨。
○御经筵。讲讫,司谏金永坚、持平朴时衡启曰:“《睿宗实录》修撰未资穷者,命加一资,臣等窃以为未可。玆者,《世祖实录》修撰时,已令加资,才隔数月,又命加级官爵,似乎猥滥。况此《实录》,一时兼修,岂可再授?”上曰:“均是先王《实录》,一赏一否,岂合予心?考前例,犹为未足。”永坚等曰:“前例虽优,亦当因时裁损也。且世祖殡殿都监,则资穷者悉陞堂上;至睿宗殡殿都监,则否,盖以官爵滥也。”不听。上顾谓领事郑昌孙、尹子云曰:“今雨无乃太过乎?”对曰:“外郡则未可知,京城似过矣。然止此而已则可,若连日不止,则恐伤禾谷。”
○以李铁坚为资宪月城君兼京畿观察使,宋文琳资宪砺城君,李芮嘉靖吏曹参判,李念义嘉善敦宁府都正,高台弼嘉善同知中枢府事兼黄海道观察使。
○吏曹启:“成均馆兼同知事教训儒生,所任甚重。请依各司提调例,仕进勤慢,每季月录启。”从之。
○礼曹启:“今承传教:‘当今儒士文体险僻,掌试者取之非也。其救弊之术,商议以启。’臣等参详,儒生等率皆蹈袭前人制述,竞尚奇险,用事诡僻,至于不成文理,无补实用。请令成均馆、四学、诸邑教授、训导任师长之责者,率励儒生,凡著述务要明白坦易,主司亦择文理、辞义兼畅者取之,其奇险诡僻者,一皆黜退,以变士习。”从之。
○御昼讲。
○命赐酒义禁府、典狱署囚人。
○刑曹三覆启:“结城囚良人姜文守再犯窃盗罪,依受教,绞待时。”从之。
○御夕讲。
5月17日
○癸丑,大雨。
○御经筵。
○遣注书于义禁府、典狱署,审视罪囚。
○谕诸道观察使曰:“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全。此固圣人所愼,虽一笞、一杖,不可滥及无辜。近者,庆尚道梁山囚再犯窃盗金得守初推时,以得守为首谋,孙自信、金加叱同为从,同推考覆及观察使亲问皆同,曾无异辞。予审其事情,间有可疑,更令阅实,则反以金得守独自作贼,孙自信、金加叱同非其党也。孙自信非得守之党,而已论窃盗,决杖、刺字,使终身不得列于平民,其冤莫甚。予恐大辟,亦或类此。此实官吏不明所致,伤和召灾,靡不由此。自今推鞫罪人,虚心以听,勿以一人诬引,骤加拷讯,锻成其罪,使平民误陷非辜。且枉刑之禁,载在《大典》,而又累次降谕,予谓官吏必谨奉行,庶无枉死者,近来狱囚,物故相继,月不下数十人,而皆曰病死,是岂尽病死哉?必有死于棰楚之下者,良用恻然。虽罪应诜死者,当明正其罪,按律处之,固不可辄加棰楚,以至枉死,况本非死罪,而杖死者乎?凡罪囚依法拷讯,则虽间有致死者,必不如是之多也。守令慢不奉法如此,卿亦不能无责。予欲悉论如法,已经赦宥,姑置之。卿其体予钦恤之意,明谕守令,毋令枉刑伤人。”
○御昼讲。
○传于户曹曰:“三蚕室加置内官各一,择闲旷处,栽植桑木。每遇春秋都目,令工曹考检,桑木最多者赏职,次者赏物;否者不叙。”
○传于兵曹、工曹、汉城府曰:“近者,连日大雨,水边居民漂流者必多,其具舟楫,趁时拯救。”
○御夕讲。
5月18日
○甲寅,受常参。
○御经筵。
○行护军辛以中等轮对。
○汉江渡丞沈智来启曰:“忠淸道堤川正兵金仲善等六人,自本县乘桴,至杨根郡界,遇大水桴解,三人溺死,仲善等三人同乘败桴漂,至汉江,臣援出之。”特加沈智一资,赐仲善等米。
○御昼讲。
○御夕讲。
5月19日
○乙卯,御经筵。
○命内官文汉,致祭于西河府夫人。
○祈晴于都城四门。
○御昼讲。
○御夕讲。
○奉昭宪王后、世祖大王、睿宗大王影帧,自景福宫,移安于璇源殿。大王大妃影帧入内,懿敬王影帧移安于月山大君第。
○礼曹启:“今承传教:‘陈言者有言:“乱臣妻女,虽系世族,纵行淫欲,无异娼妓,反若幸其灾者,其奴仆或奸故主妻女,或夺故主资财者有之。”家之有逆奴,犹国之有贼臣也。其旌别节目,商议以启。’臣等参详,乱臣妻女失身淫纵者多矣,亦有贞信、自守不受污辱者,所宜旌别。我国奴婢,家世相传,名分素定,平时以主事之,一朝乘其不幸,恣行无忌,今无劝惩之典,有乖扶植纲常之义。令所在官吏,根究寻访,以报本曹,虽奴婢、贱妾,有节义特异者,亦令录报后,旌别节目,商议施行。”从之。
○谕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节度使辛铸曰:“今因卿启,知贼既见于昌城,又见于昌洲、方山等处。十馀日之间,出没无常,必是恐动边民,使不得耕农耳。今若先自骚动,正堕贼计中,其静以镇之。”
○礼曹据儒生吴季祯等上言启:“姜敬孙、李维翰等,专以教训为事,童蒙就学者各三十馀人,其于教养人才,不为无益,请轮授西班递儿职,以奖劝之。”
5月21日
○丁巳,御经筵。
○御昼讲。讲讫,侍讲官金纽启曰:“今年久旱之馀,继以大水,郊甸数十里之间,漂流民家,无虑三百馀区。忠淸、京畿诸郡其漂荡无所归者必多,请令赈救。古之人君,遇水旱之灾,必理冤狱,施恩泽。请省囚系,申理冤滞,如徒流、付处、缘坐之中,亦恐或有暧昧者。”上曰:“此言是也。予幼冲在上,政令多乖,故致此灾变,良用惕然。”
○黄海道观察使高台弼,以母老辞职,命改差。
○礼曹启:“近来凡大小祭享致斋之日,享官、执事纵酒茹荤,慢神蔑法,而祭监不之检察,遂成弊习。今后令监察举劾,如有犯者罢黜。且外方一应祀事,视为文具,非徒不斋,或不亲行,至于祭器、奠物亦不净洁,今后凡干祀事,令诸道观察使检察,如有违者,启闻重论。”从之。
○义禁府三覆启:“醴泉官奴者古未诬告柳溆谋乱罪,律该斩不待时,籍没家产。”从之。
○刑曹三覆启:“珍原囚良人吴赫斗杀洪他乃罪,律该绞待时。”从之。
○御夕讲。
5月22日
○戊午,大雨。
○御经筵。
○御昼讲。讲讫,上谓左右曰:“今此苦雨,实予否德,无乃有可言之事欤?”知事韩继禧启曰:“昔楚庄王,以无灾为惧,人君遇灾知惧,困心横虑,增益不能,则休征自应,此天所以仁爱人君也。今殿下反躬、自责,是乃转灾为祥之机也。愿殿下益敦此心而已。”
○刑曹三覆启:“吉城囚良女卜德与行刑奸夫金贵连杀本夫界生罪,律该凌迟处死;沃沟囚白丁朴沙汝只、洪亡连劫盐船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从之。
○御夕讲。
5月23日
○己未,传于院相申叔舟曰:“去夜大雨,且风灾变太甚,予甚忧惧,终夜不寐。虑或有冤抑未伸者,其究弊政以启。”
○大王大妃传曰:“鲁山君妻宋氏,令其亲属,资给衣食,毋令失所,且收告身人及乱臣缘坐情轻者书启。”申叔舟启曰:“存恤宋氏上教允当。但乱臣缘坐,顷者,已量情,或放、或移,今不可更议。其他犯罪可宥者宥之。且前年失农诸邑军士番上者,放遣何如?”传曰:“可。”
○传旨刑曹、义禁府、司宪府曰:“近日方忧旱灾,今又霖雨连旬,天谴益甚,犴狱之间,虑有冤抑。京外奸盗外,杖以下保放推考,自今五月二十三日昧爽以前,笞罪以下皆放之。”
○谕诸道观察使曰:“近日方忧旱灾,今又霖雨连旬,天谴益甚,罔知攸济。卿宜晓谕守令,审前降谕旨,日加谨愼。又虑水边民居漂流者必多,卿宜访问,曲加赈恤,今后近水造家者一禁。”
○礼曹启:“诸道每年六月设都会于界首官,择校生之有才行者,依四学都会例,或讲经,或制述,观察使择其优等〈庆尚、全罗、忠淸道,各五人;其馀道,各三人。〉启闻,令直赴生员、进士覆试,何如?”从之。
5月24日
○庚申,国忌。
○传旨吏、兵曹,还给郑孝恒、赵礼淙、金自精、尹泳、尹济、尹滨、尹汭、李孟准、朴苯、李至、李俨、李承尊、黄礼轩、朴仲愚、尹埙、河自淡、河自平、崔八俊、元规、蔡致义、宋石坚、朴纬、朴喜孙、李晖、高守谦、高愼、崔哲山、李重峻、康义山、李秀东告身。
○传旨义禁府,扶馀永属乱臣李命敏弟李靡敏、永同安置乱臣朴季男兄朴孟愚、光州安置乱臣卓继然侄卓闰新、骊州付处乱臣尹处恭弟尹处信、义城付处乱臣朴以宁孽弟朴春吉、利川付处乱臣金尚忠兄金莫同、骊州付处乱臣高德称兄高德守,外方从便;新溪永属乱臣赵番弟赵翰、平泽永属乱臣金衍弟金末乙知、金吾乙未、金羽之、泗川永属乱臣大丁弟小丁、高阳永属乱臣河石兄河石坚、海州永属乱臣梁玉弟梁进、兔山永属乱臣黄贵存弟黄良存、黄季存、骊州永属乱臣高德称弟高德符、江华永属乱臣黄义轩孽弟黄绿松、高阳永属乱臣李植培兄李种培、弟李增培、稷山永属乱臣李植培弟李兴培、德山永属乱臣仲银弟仲硕、瓮津永属乱臣赵顺生兄赵孝生、广州永属乱臣赵完圭弟赵完珠、玄风永属乱臣金仲山弟金秋、熊川永属乱臣卓继然弟卓淑然、灵山永属乱臣金仲山弟金石佛、顺天永属乱臣李阳甫父李千年、平壤定属金廷光,从愿安置;江界流僧坦公、理山流僧性哲,从愿充军;泗川永属乱臣郑惟妻仲德、延日永属乱臣李阳补妻孝养、康津付处乱臣金致云侄沙仇里、待年定役李阳补子李秃同、李加知加伊、件里加伊、金致云女子今年生、机张充军崔演元、巨济全家入居崔仲山、李山、尹毛知里、康津流朴末同、郑毛知里、海南流小南、金义生、河东永属全顺孙妻银伊、待年定役全顺孙子全叔、孙全山伊、权㧛赐给乱臣友直妻五台、尹士昀赐给乱臣皇甫锡妻召史、郑麟趾赐给乱臣许诩妻今庄、金承圭妻内隐非、女子内隐今、李克堪赐给乱臣李穰妻月非、金礩赐给乱臣闵甫兴妻石非、李思哲赐给乱臣闵甫昌妻豆多非、李贤老妻召史、安庆孙赐给乱臣闵伸妻禹非、女子山非、权恺赐给乱臣尹处恭子尹泾、妻召史、郑孝康女子玉非、韩继美赐给尹渭妻召史、元孝然赐给乱臣尹处恭女子叔非、郑元硕妻万今、李澄石赐给乱臣李耕㽥妻孝生、黄守身赐给乱臣元矩妻召史、尹岩赐给乱臣池和妻莫今、姜孟卿赐给乱臣朴以宁妻福寿、朴玆源妻维那妹、金礩赐给乱臣李闰源妻大非、洪达孙赐给乱臣安完庆妻定山、柳子焕赐给乱臣池净妻玉非、郑守忠赐给乱臣李保仁妻勿才、权擎赐给乱臣李义山妻参军、宋益孙赐给乱臣金晶妻终非、黄守身赐给乱臣高德称妻宝今、女子信今、韩终孙赐给乱臣黄义轩妻福非、洪允成赐给乱臣朴季愚妻小非、权蹲赐给乱臣李石丁妻召史、权恭赐给乱臣郑孝康妻宝背、洪达孙赐给郑孝康女子山非、韩终孙赐给郑孝康女子今年生、琏赐给乱臣李谌妻召史、朴仲孙赐给乱臣李谐妻终今、女子今年生、康衮赐给乱臣李谟妻奇德、李蒙哥赐给乱臣赵顺生妻加隐非、林自蕃赐给乱臣郑苯妻顺非、薛继祖赐给乱臣李承老妻孝贞、权攀赐给李植培女子贵非、贵庄、贵今、今年生,放送。
5月25日
○辛酉,御经筵。讲讫,上问左右曰:“今当农月,恒雨不霁,实由寡德,抑有冤滞事乎?”领事尹子云对曰:“近日,国家伸理冤滞,固无可言之事。且霖雨虽多,土田高者多,而卑者少,如污下之地,或有损伤处。但未知外方,尽如是也。”时,霖雨不止,民居漂没者,无虑数百户,子云阿意奏对,侍臣窃笑之。
○吏曹正郞柳洵等五人轮对。
○传旨吏曹、兵曹、户曹曰:“昭宪王后、世祖大王、睿宗大王、懿敬王御容奉画别提崔泾、安贵生、画员裵连、金仲敬、白终邻、李春雨、李孟相、曺文汉、司勇李引锡,各加一资;画员金直准职;李百连加资陞职;兴阳君申云,赐马一匹;匠人林善智、崔长命、梁玉、金孟晖、全松,各赐绵布六匹;别监金石、尹义、金从万、徐莫同、蔡贤仲、高守山、织绡匠朴阿可之、尹生、郑仲、金吾乙未、郑无里同、车末山、广大金德仲、林莫同,各赐绵布二匹。”
○传旨刑曹,律学徒年定役申内隐知、崔升守、镇川付处丰安副令玉石、马岛充军全顺仝、田信、黔毛浦充军车戒达、金元德、巨济定属李石同、安林驿徒年定役李刚、廉宪龙、媒岛充军李上佐、金得敬、淮阳徒年定役丹守、昌城充军孔贵顺、金孝生、龙川充军金吾麻知、李亡龙、铁山充军崔国伊、李仲文、李仲善,放送。
○御昼讲。
○传旨义禁府,放南原付处权僴。
○传旨司宪府,生昌驿徒年定役黄孝义、平山定役金永孙、李孝山、充军韩莫实、李仲山放送;海南流李塾,从愿移配。
○祈晴于兴天寺及都城四门。
○御夕讲。
5月26日
○壬戌,御经筵。
○肃川府使河汉近辞,上引见谓曰:“何以治民?”对曰:“臣上奉天意,下爱民生。”上曰:“予未能独理,故遣守令以任之。守令之事,不过七事,汝往懋哉。”
○司谏院正言尹晢来启曰:“今以崔经、安贵生奉画御容,特授堂上官。臣以为,崔泾、安贵生,本微贱者也,升授堂上官未便。请收成命。”传曰:“尔不深思矣。其勿言。”
○御昼讲。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崔泾、安贵生工人也。今以丹靑之功,拜堂上官,官爵所以待有德,而滥及工人,则臣恐官爵轻。官爵轻,则朝廷从而轻矣。请收成命。”传曰:“影帧失之久矣,而崔泾复画成,其功大矣。泾等尝与原从之功,虽除堂上,何为不可?”利贞曰:“工人有功,当赏赐,不当除职。古人云:‘饩廪称事。’祖宗朝,亦无工人以功而授堂上官者,请收成命。”不听。
○御夕讲。
5月27日
○癸亥,御经筵。讲讫,持平朴时衡、献纳崔汉祯启曰:“今崔泾、安贵生命皆陞资,泾等皆资穷,当陞堂上官,祖宗朝未有画工拜堂上官者。今若一开其端,后有微劳者,皆希望非分矣。臣等意谓,授准职,赐鞍马足矣。”上曰:“为先王影帧,赏其功也。”汉祯曰:“臣等非不知为先王也。顷者,山陵监役、实录修撰亦有资穷者,不许陞资,只赐物有差。均是先王事,而泾等独陞堂上官,众议皆曰:‘不可。’请问诸大臣,皆曰:‘可。’然后授之。”不听。
○传旨议政府曰:“予即位以来,累下求言之教,凡其所陈,如有可采,即悉举行,今又阴沴为灾,近古所无,天谴至此,罔知攸济。曾因亢旱,令各陈所怀,而无有直言阙失者,率以猥琐之言,陈列塞责而已,非予畏天求言之意也。其各务陈实意,补予不逮,以答天谴。”
○御昼讲。
○下书诸道观察使曰:
《律解辩疑》死囚覆奏待报注云:“其大祭祀、其致斋、朔望、上、下弦、二十四气、夜未明、雨未晴、十直日、禁屠月,不得行刑。”《大典》云:“凡用刑,皆用《大明律》。”则凡死囚行刑,当依《律解辩疑》施行,虑有官吏不审律文,以《大典》内无举论死囚,辄于禁刑日行刑,今后审考律文,施行。
○御夕讲。
5月28日
○甲子,御经筵。讲讫,掌令许迪、正言李浑启曰:“崔泾、安贵生,若以为有功,当赏赐而已,不可以爵命加之也。”上曰:“此则为先王也。且泾等自世祖朝有功劳。”迪又启曰:“梁山郡守许混通其妹夫赵之夏妾杨非,至有产息,其乳养家及邻家皆服。请穷竟其罪。”上曰:“岂可以风闻而鞫之乎?”迪曰:“渎乱甚矣。此而不鞫,则不义之辈,安所惩乎?”同知事郑自英曰:“闺中之事,隐微难知。若以风闻不鞫,则淫风恣行,无所惩艾矣。”上曰:“予将思之。”
○御昼讲。
○吏曹启:“外教官及荫子弟取才,则每于正月试之,曾已立法。但录事取才,不依此例,其不中者,随即更试,无暇链业。请自今每于春、秋孟朔,试取以为恒式。”从之。
○御夕讲。
5月29日
○乙丑,御经筵。
○御昼讲。上读《书》,至‘惠笃叙’,同知事李承召启曰:“所谓‘惠笃叙’云者,守成之君,当遵守先王之宪,而不可轻改也。大抵创业之主,备尝艰难,黎元休戚、国家安危,靡不周知,而熟虑之故,其立法制事,皆斟酌损益,为万世典。至于守成之君,生长深宫,民情世故,未能尽知,而或不遵旧章,辄事纷更,甚不可也。今也,更定《经国大典》,与大臣谋议,斟酌利害,合乎时宜,固无可言者。然小臣之心以为,仍旧而无弊,则不可轻改。昔世宗朝有可设之法,则别立条章,名之曰‘誊录’,而不改《元》、《续六典》,所以重纷更也。臣愿,今亦不改世祖朝《大典》,别立条章而行之。其《元六典》、《续六典》,散在民间,恐后世泯灭,请令收合,庄诸春秋馆。”
○传旨刑曹,放舒川浦充军金守山、今音、都致、凤山充军姜牛叱同、定役宋自贞、兔山定役曺得山、黄州充军金明老、金元进、昌城充军高毛知里、肃川充军金莫同、江界充军池同、碧潼充军朴绿同。
○司宪府大司宪金之庆等上疏,略曰:
今者,画工崔泾、安贵生,以奉画御容,进秩陞职,此殿下重其事,而欲酬其劳也。臣等窃惟,唐之牛仙客在西河,能节用度,仓库实、器械精,玄宗嘉之,欲加尚书。张九龄谏曰:“尚书,古之纳言,有德望者,乃为之。仙客本河隍使典,今骤居淸要,恐差朝廷。”玄宗曰:“然则但加实封,可乎?”九龄曰:“封爵,所以劝有功也。边将实仓库、修器械,乃常务耳,不足为功。欲赏其功,赐之金帛,可也。裂土封爵,恐非其宜。”夫以边将,能修其职,擢置淸要宜矣。而九龄争之如此者,盖不欲以职分之常务,而滥加名器也。况画工贱技也,无异于金玉、石木之工,自古不齿士类。任之役,则以饩廪畜之;有其功,则以财帛与之。在世祖朝,泾以谏院不署己之田关自诉,世祖以泾画员,不宜受田,反罢其职。及其定官制也,又以画工,列于杂职与马医、道流同科,而止于从六品,其待工匠之道,严矣。今也,泾、贵生阶本通训,而陞为堂上官,其馀各以次进,臣等以为,人主所赏,固非一端,虽赐之车马可也,玉帛可也,衣服亦可也。何必以尊贤命德之器,授之工匠之徒,以贻朝廷之羞乎?臣等仰惟,祖宗以来,医、译之徒,升为堂上官者,或有之矣。未有以画工,而得为堂上官者也,其不以士类待之,章章明矣。伏望殿下,体先王重爵之意,遵祖宗待工之道,亟收成命,勿赏官爵,赐之金帛,以重名器,以尊朝廷。
○御昼讲。
○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上疏,略曰:
崔泾等特一画工耳,升堂上官,未审劝工之举欤,励贤之举欤?奉画御容,乃其职也,又何功焉?无功而超迁,则有功者自怠;无德而超陞,则有德者自沮矣。此臣等所以言之不已者也。臣等伏闻传教曰:“崔泾等,先王所爱护,得参原从,本系非贱,今且有功,升为堂上官无妨。”臣等闻命以来,反复思之,无一可者。虽曰:“先王爱护。”不过以画工畜之而已。此辈在先王朝,已皆资穷,而终先王之世,不得陞授,则先王之意,亦可知矣。虽曰原从功臣,朝臣之得参原从,而有可用之才者亦多矣,何必先之于画工乎?虽曰:“本系非贱。”凡画工、杂技、各司吏典,皆良人也。若有一技一艺之能,则皆以为非贱,而例授堂上官乎?昔唐之时,调马、贱工鸣玉于缙绅之列,棋工、画工,滥进于翰苑之间,至今为千载笑。今秉史笔者书曰:“某年月日,以画工某某,特授堂上官。”则千载之后,以为何如也?伏望亟收成命,以淸朝廷。
○御夕讲。
六月
6月1日
○朔丙寅,御经筵。
○户曹正郞韩斯文等四人轮对。
○司宪府持平朴时衡、司谏院正言李浑来启曰:“崔泾、安贵生,以绘画之功,拜堂上官,其于物议何?人主所以砺世磨钝者,不过赏罚二柄,此柄一摇,则朝廷轻矣。请亟收成命。”传曰:“崔泾等画先王御容,其功大,勿言。”
○传旨户曹,松岘军资监空行廊,先给家舍撤去者,若有馀数,给无家贫穷人。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泰仁囚白丁李得戒杀人强盗罪、罗州囚良人金存、姜今劫姜习等家强盗罪、灵光囚私奴朴明劫李奉家强盗罪,并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金堤囚白丁李刈沙里、成万乙珍、今音同等成群劫夺吴永寿家牛罪,依受教,斩待时。”皆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讲讫,上谓右承旨申瀞曰:“今年,春旱、夏潦,加以大风,灾不虚作,惟人所召。古人云:‘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靡或不亡。’反躬内省,予无是也。酒本为祭祀而设,非为崇飮也,虽未可断飮,惟当毖酒以谨天戒。至如用刑之际,岂无冤枉?刑者,不可复全;死者,不可复生,不亦重乎?今尔方管刑狱之事,要须明愼,以副予警惧之心。”瀞对曰:“臣意亦谓,水旱之灾,恐人事召之也。臣审考刑狱文簿,以求生道。臣闻世宗朝恒有酒禁之令,乞依此例,虽平时禁酒为便。”
6月2日
○丁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6月3日
○戊辰,御经筵。
○黄海道康翎县献白鹿,传曰:“如此之物,已令勿进,今复来进,何也?”承政院启曰:“曾命勿进生禽兽,但未及移文诸道,故来进耳。”命以鹿入内。
○司宪府大司宪金之庆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上疏曰:
臣等累启崔泾、安贵生陞堂上未便,殿下教之曰:“泾等先王所护,今又奉画御容,有功。”臣等以为,国家之置画工,为绘画也。奉画御容,乃其职耳,又何功焉?欲赏其功,则赐之马可也,赐之衣可也。如又不足,则陞其实职,以厚其禄亦可也。世宗朝画工安坚工于浍画,非泾等之比,世宗亦尝护之,其时岂无奉画御容,而坚官不过四品。况泾等已于世祖朝奉画先王御容,而终不授堂上官,先王之待此辈,可知也。且泾尝欲受科田,而谏院执以为不可,世祖从之,先王所以不以士流待之,亦可知也。殿下又教之曰:“泾等宜于堂上。”臣等谓当为官择人,不可为人择官。未审,为堂上官择泾等欤,为泾等择堂上官欤?所谓宜于堂上官,而必欲授之者,臣等愚未能解也。殿下又教之曰:“已与大臣熟议。”臣等未审,殿下所议之大臣,何人也?大臣而为此议,不思之甚也。杂流并进,以混士类,非所以尊朝廷也。况画工之为堂上官,前代所未闻,祖宗朝所未尝有也。今泾等直一画工耳。但以调朱吮墨,得取大官,其羞朝廷、骇观听,甚矣。如以为重先王之事,而必陞堂上官,则顷者春秋馆撰先王实录,而郞厅资穷准职者,赏之以物,是殿下重堂上官,而不轻授之也。今特于画工而有是命,臣等之惑滋甚。伏望,殿下亟收成命,以重爵赏,以尊朝廷。
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6月4日
○己巳,御经筵。讲讫,大司谏成俊启曰:“崔泾等陞资,苟以谓为祖宗事,则实录修撰亦为祖宗事也,而资穷者只赐马。自古未有画工为堂上官者,史官必书之曰:‘画工为堂上,自泾始。’后世以为何如?”持平朴时衡启曰:“古者,四民之中,士、农爵于朝,而工、商不与焉者,以业贱也。虽有边将立功于外,廷臣匪懈于内,未蒙褒陞堂上者多有之,今论泾辈画功而陞之,谁不解体?”侍讲官朴始亨启曰:“爵赏滥,则朝廷卑矣。殿下即位未久,擢画工为堂上官,中外孰不惊骇?臣闻世宗朝安坚,仅得四品,而世宗亦难之曰:‘恐一开其源,希望者多。’以此观之,泾等今授准职亦足矣。《易》曰:‘不远复,无祇悔。’殿下一听台谏之言,则有从谏如流,重惜名器之盛德矣。”检讨官安琛启曰:“台谏,人主之耳目也。朝廷得失,民间利病,皆得言之。况今因水旱之灾,下求言之教,而殿下不听台谏之言,可乎?古人有言:‘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杂类限职,不过五品。’载在《大典》,而泾等至于堂上,窃以为不可也”上曰:“台谏屡言而不听,以其为先王也。”领事金国光曰:“世祖朝,以崔泾杂职,未受科田,今台谏之请,是也。”同知事李承召启曰:“赏僭,则人不劝;罚滥,则民不畏,赏罚不可轻用也。昔曹彬平蜀有大功,而宋太祖以太原未下,终不授使相。殿下即位之初,首行僭赏,则群下必大觖望矣。堂上官,不可滥施也。”上曰:“予当商量。”
○司宪府大司宪金之庆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来启曰:“臣等合司而来,冀回天意。在先王时,亦有奉画御容者,未闻有为堂上官者。世宗朝安坚工画为时第一,而不过为四品。今欲重赏崔泾等,可赐之物多矣,何至以堂上官,赏其功哉?”大王大妃传曰:“主上生数月而孤,不识懿敬王容仪。今泾等奉画,予见之惟肖。主上诚心喜悦,故欲酬其功,而卿等请之甚切,主上欲听之,予则以为过矣。有杂职限品之法,而画工安坚为四品,风水学安孝礼为堂上官,至于宦官堂上者多矣。是果拘于限品乎?”台谏更启曰:“臣等非不知上意,然君举必书,后世谓殿下何如也?如欲厚赏,则赐之马可也,赐之衣可也,升其职,以厚其禄亦可也。今授堂上官,恐非其宜。”大妃传曰:“入朝宦官族亲拜堂上者多,泾等岂居彼下乎?然卿等合司来请,恐骇人听,故主上已收成命矣。”
○御昼讲。
○御夕讲。
○以李克培为崇政议政府左参赞,成允文嘉靖同知中枢府事兼黄海道观察使,朴徐昌嘉靖行海州牧使。时,逆贼李施爱之婿亡命,海州牧使朴徐昌、判官权以顺捕获之。命徐昌加一阶,以顺加四阶。
6月5日
○庚午,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特遣可卧老、而信都老,来献土宜。其书契曰:
陋邦本无土地之养生民,无土宜之营家资,风俗又无聊赖,而拙于活业。唯以舟船为屋宅,而营生活于其中,一去陋邦,而近者两、三年,远者数十年而归,或长往而不归,以是虽云我民,不能制止之。数世之前,贵国圣德之馀,波渐及我民,每岁遣数百船致肃拜,迩来约定,而遣五十船。使者各觊觎,而以欲其行,故岛主亦恩而遣之,是盖大度豁然,而待遇之甚厚也。去岁,例以欲遣五十船,使者固辞而不欲行,责而遣者,仅一两船也,馀者辞不行,怠慢之至也。夫使者之不行者,待遇之以违旧欤?伏望,置臧否于度外,而复博爱之旧规者,多幸。特遣使臣,以布腹心。
又书契曰:
三甫郞古罗,应尊命已刷还讫,又解文奸人及僧人等执捕之来,督其罪,戮之浦,而欲令浦人惩其罪。又遣之于浦,边将其闻知之者也。予天禀愚鲁,而常为奸人被惑。贵国若不爱我,开谕何至此乎?实两国构衅之渐也,宁可不愼乎?又中尾五郞来时,谨承书契,寿蔺直承贵国尊命,而达信于扶桑殿下,又达其报于贵国。我送迎于此而已,难容可否于其间。虽然传尊命于那久野。讫不宣。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咸安囚私奴生同劫行人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从之。
○御夕讲。
○永安北道节度使宣炯启:“具州兀狄哈百馀骑,来犯稳城,官军与之战,俱无胜负,虏不得利而去。”
○御夜对。都承旨郑孝常等诣阁门内,大王大妃传曰:“黄海道献白鹿,即欲放之山林,第其脚蹇,恐为物所害,故姑置后苑,待后日放之,此乃予之命也,非主上所知也。闻经筵官有言之者,是必不知而言也。已今承政院言之,何至今不传耶?”
6月6日
○辛未,御经筵。讲《书》,至《无逸》‘畴张为幻’,同知事郑自英启曰:“汉元帝时,石显因称诏开门事,眩惑元帝,此所谓‘诪张为幻’者也。”
○御昼讲。上读至‘诪张为幻’,侍讲官任士洪启曰:“‘诪张为幻’,自古患之,朝讲自英之言良是也。秦赵高指鹿为马,以感二世;汉张禹言:‘新学小生,乱道误人,宜无信用。’以欺成帝;唐李林甫以立仗马斥去之说,杜绝言路,以蔽明皇,皆是也。若使数君,明目达聪,不为奸臣所误,何有乱亡之祸?《无逸》之书,实万世人主之龟鉴。宋璟以此为图,劝明皇出入观省,以成开元之治;璟死图废,怠于政务,以致天宝之乱。《无逸》之书,圣上所当留意也。”
○赐崔泾、安贵生,各鞍具马一匹。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许混奸杨非事,关风教,若以风闻而不劾,则后人何所惩乎?此虽风闻,事情明白,不可不鞫。”传曰:“然则其鞫之,可也。”
○遣艺文馆应教朴始亨,往察稳城镇将与虏相战之事。其赍去事目:“一。稳城军士有功劳者,等第以闻,其有犯军法失机会者推鞫。一。馈赴战军士,其伤者给药救疗。一。兀良哈告变有功者,并招馈之。一。虏未得利而去,势必复来,令边将严备防戍。”
○赐朴始亨御衣一领及药。
○礼曹启:“日本国上松浦源纳使送四良卫门正秀来告曰:‘在丁亥年,吾为京极殿使送而来,世祖引见亲教曰:“汝归本国,率造佛人来。”我闻命不忘,急趋本国,得良工三人,偕到周防州,闻世祖晏驾。至冷泉津,造佛人谓我曰:“吾姑留于此,汝先到朝鲜,禀新殿下,进退之命。”于是为造世祖御容,吾族亲皆云:“汝承朝鲜国王命,求造佛人,又奉御容而去,必蒙异恩矣。”辛卯五月奉御容,到荠浦,边将拒而不纳。及我回还,人皆侮笑,而造佛者亦责怒甚苛。余之往来费财姑勿论,为世祖用心之勤,无以暴白,至甚痛悯。其御容安于博多圣福寺,社主曰:“此像时时放光如萤,且非佛像,其急移安。”不得已今又奉至荠浦,不以告边将,安于吾罗时罗家。吾今虽为源纳所使而来,实欲导达此事也。若奉迎御容,安于京都,则余心庶或小伸矣。’”命院相议之,郑麟趾议:“礼曹宜答云:‘此事非礼,不敢启达。’赏物比他例,优赐可也。”郑昌孙、洪允成、金国光、成奉祖议:“程子曰:‘人写父母之真,一毫一发不似,则非父母矣。’大抵写真者,虽对面摹画,逼真甚难。今正秀虽暂对龙颜,何能一如御容乎?受之甚不可,宜以此意语正秀曰:‘汝之忠诚至矣,然大义如此,不可受。’但既名为先王之真,不宜却也。受而奉瘗为便。”申叔舟、韩明浍、崔恒议:“臣等反复思之,化外之人,听先王之命,水路数千里,艰苦经营,为招工人,又为先王摹刻圣容,虽为邀功,其用心勤矣。亦足见先王威德远被矣。宜加褒赏,但圣容以观音现相图为据,则摹肖不真,诚如程子之言也。受之则为外夷所侮,伤于大体;却之则彼或贱污弃之,以泄其忿。或更托于巨酋,往来陈请,则事端不绝矣。当语正秀曰:‘不忘先王之命,勤劳甚至,又摹刻圣容,诚亦可嘉,实深悲感。然凡人为君王不得写容,犯之者罪重。在我国人,则不可赦也;汝则不知大义,故不责而反赏之,以答汝诚。’其圣容,令观察使亲至荠浦,于其所见处,设坛奉烧,何如?”从申叔舟等议。
○御夕讲。
6月7日
○壬申,御经筵。
○千秋使李克均回自京师。
○司谏院正言尹晰来启曰:“方好连、金孝同等三千馀人,群往桧岩寺供佛;德源君曙、昌原君晟亦往与焉。好连、孝同等,今方推鞫而命勿囚。治之不严,岂肯输情?请囚之。且王子出入,宜启禀而行,今潜往桧岩,可乎?王子年少,不识事体,必有奴辈导之者。前日,昌原君晟道遇李孝常、李淑琦,责以不下马而辱之。道遇王子,不避而下马,今不录于《大典》。大臣,殿下所尊敬,而敢如此,此亦从者之罪也。请并囚曙、晟奴辈鞫之。”传曰:“狱大几许,而欲囚三千馀人耶?况称为上供佛者,强欲囚之何耶?王子年虽幼,岂有奴辈导之之理?不可问也。”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永川囚私奴介三再犯窃盗罪、益山囚私奴莫金再犯窃盗罪,并依受教,绞待时;金沟囚白丁金今山持兵器盗李莫同家牛马罪,依受教斩待时。”从之。
○御夕讲。
6月8日
○癸酉,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仁位郡信浓守宗盛家,遣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宣炯曰:“今见卿启,具知贼状。前者亐豆进告云:‘兀狄哈一千人,为报复高岭镇斡朵里而来。’阿仁加茂来告曰:‘兀狄哈七十馀人,欲与高岭斡朵里解怨而来。’其言不同如此,或是虚张形势,恐动于我;或是处处分屯,窥觇虚实;或是谋报稳城之败;或是欲报斡朵里之仇。虏本谲诈,情伪难测。固不可玩贼,以生寇心,亦不可轻举,代人受敌。在卿审度形势,勿失机会耳。具州兀狄哈,本与我无怨,自彼人到稳城病死之后,疑我毒杀,遂有稳城之寇,又见败而去,其怨必深。今不必求胜,但严兵自守,毋失我军民、头畜而已。彼与城底野人相战,则稍张兵势,谕令和解,示欲救援,毋失近城野人之心,又毋令兀狄哈,怨我私城底野人,可也。如有兀狄哈来者,语以当初生衅之由,国家不以介意,抚之如旧之意,明示恩威,务要潜消彼谋。”
○御夕讲。
6月9日
○甲戌,御经筵。
○御昼讲。
○下书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全罗道观察使金良璥曰:
轮对者有言:“本道产乌贼鱼体小,不如济州之产,今求得大者供进,其弊不少。其他海错,不分产、不产,一切分定诸郡责纳,固不可。”今后随所产封进,勿贻弊于民。
○御夕讲。
○御夜对。
6月10日
○乙亥,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议外教授差任事,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议:“外教授除授后,无故不赴任者,收告身,永不叙用;或称病辞职而无验者,亦收告身;文臣犯罪作散者及左迁者,例授外教授。”从之。
○礼曹据全罗道观察使启本启:“全州教授卓中,在任七年,勤于教训,校生中生员、进士者凡十人显有成效。请依《大典》,加阶陞叙。”从之。
○御昼讲。
○义禁府三覆启:“府囚私奴大存劫金祐龙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从之。
○传于兵曹曰:“革内需司牧场,合属于国牧场。”
○御夕讲。
6月11日
○丙子,御经筵。
○礼曹正郞李琼仝等五人轮对。
○倭司直源茂崎等二人来朝。
○御昼讲。
○礼曹启:“唐人朱波里供招云:‘前此十五年,为建州卫野人罗守所掳转卖,至吾乙甫家为奴听使,及今年三月,逃至锺城镇,留居此土。’请从其愿给衣服、家舍什物,以居之。”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6月12日
○丁丑,受常参。
○御经筵。
○谕永安道敬差官朴始亨曰:“今稳城之变,节度使、观察使所启,稳城府使所报,皆不同,此必有由。徐究事情,务得其实。兀狄哈越江隐伏之事,我军追战之状,亦宜详问以启。”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宣炯曰:“今审所启,兀狄哈与兀良哈讲和,其情难测。今方处处屯结,卿不宜遽还镜城也。若置重兵于稳城,则贼虽欲犯锺城、会宁,虑稳城之邀截,必不敢深入矣。贼未入稳城之前,告变者络绎,而边将不谨斥候,不戢农民,可乎?卿之赴稳城亦晩也。然兵难遥制,卿宜详度情势,勿失机会。”
○江原道观察使李克墩驰启曰:“三峰岛敬差官朴宗元与所领军士,分乘四船,去五月二十八日,自蔚珍浦发去,即遇大风四散。朴宗元之船,东北去,二十九日平明,向东南,望见武陵岛,可十五里,复遇大风,船缆绝,漂流大洋中,不知东西者七昼夜。本月初六日午时,到杆城郡淸简津。司直郭永江等三船,去五月二十九日,至武陵岛,留三日,搜索岛中,不见居人,只有旧家址而已。岛中有竹,其大异常,永江等取数竿载船,发回,本月初六日,至江陵羽溪县梧耳津。今风气渐高,海波险恶,更遣为难。放遣本道军士,京军士分运上送,何如?”
○谕李克墩曰:“今见卿启,具知朴宗元等发船遭风四散。然不至漂溺,玆可喜也。今年果难再遣,故从卿所启,卿其知悉。”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杨州囚白丁水光聚党劫金孝南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务安囚奴龙万持兵器盗知古里家牛罪,依受教,斩待时。”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6月13日
○戊寅,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黄海道观察使成允文辞。
○日本国周防州大内进亮教之,遣人来献土宜。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命司饔院提调,不令监膳,代以宦官,是敬大臣之道也。然古者王之膳食,领于冢宰之职,又有世子视膳,今不令提调监膳,可乎?请仍旧。又诸司提调,多以曾经政丞差任,有失大体,请改差。”皆不听。利贞又启曰:“桧岩寺佛事,妇女多往观焉,留宿数日,与僧徒杂处,刑曹推鞫方好连,而不及妇女。请本府句问。”传曰:“刑曹推鞫未竟,尔言太早。然问鞫,可也。”
○御昼讲。
○传旨礼曹、司宪府曰:“在世宗朝,从文公《家礼》,令士大夫立家庙,庶人立净室,祭以四仲朔。今此制陵夷,士大夫不立家庙,甚者不作神主,代以纸钱,士大夫尚尔,况庶人乎?宜加检察,以警其馀。”
○御夕讲。
6月14日
○己卯,受常参。
○御经筵。
○谕诸道观察使曰:“近日水灾太甚,禾稼损伤,民将失业,予甚虑焉。若于灾伤之田,再种豆、粟、荞麦,则当有西成之望。穷民力不能自办者,官给谷种,令诸邑守令,亲自劝督,卿亦巡审,毋令失时。”
○御昼讲。
○刑曹启:“良人方好连等教诱德源君曙、昌原君晟,令作佛事,邀致桧岩寺罪,律该杖一百,发边远充军;曙、晟行不由义,昵比小人,潜投桧岩寺留宿而还,请令宗簿寺推鞫。”命召而戒谕之。
○御夕讲。
6月15日
○庚辰,受朝贺。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司谏院正言李浑来启曰:“桧岩寺供佛之人,命戒谕而不罪,臣等窃以为未可也。王子聚市井无赖之徒,供佛于远寺,方好连等邀请王子,群聚富商、大贾,作佛事。此而不惩,于国体何?”院相韩明浍、洪允成亦启曰:“台谏之言,非但论供佛也,以与王子群留,为不可也。随从者不可尽治,为首者二三人,请论如法。”传曰:“王子自往尔,非好连等邀请也。”
○御昼讲。
○户曹启:“京畿水损田甚多,民生可虑。荞麦不可不多种,请给军资仓所储荞麦种,劝民耕种,他道被水灾诸郡,亦依此例,施行何如?”从之。
○御夕讲。
6月16日
○辛巳,上幸东郊观稼,遇农民在野者,命赐酒。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请方好连之罪,传曰:“予将罪之。”
○礼曹启:“今承传教:‘引藏义洞川水,流入景福宫便否,其议以启。’臣等与观象监提调同审迎秋门内川,乃阙内明堂之水,不可绝其流也。然藏义洞川水并流入,则夏月霖雨时,汎溢冲荡,损破阙庭,是可虑也。请止引慈寿宫以东川水自迎秋门水口流入,以存明堂水脉。”从之。
○刑曹三覆启:“长兴囚奴戒同劫姜佛万家强盗罪、阳城囚良人黄莫山劫崔孟智家强盗罪,并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从之。
○忠淸道恩泽县地震。
6月17日
○壬午,御经筵。
○上党府院君韩明浍来启曰:“前处置使安仁厚见臣言:‘卫将柳䀯,以乱臣李施玉女万树为妾,家于楼门傍,万树母及李施爱妹施郁子,皆寓居焉。’请捕之。”命卫将崔孝源领入直军士,往捕,并柳䀯拿来,下义禁府。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沃沟囚私奴长守劫富贵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从之。
○御夕讲。
○以李铁坚为资宪月城君,金寿宁嘉靖户曹参判,尹继谦嘉靖工曹参判兼京畿观察使,洪利老嘉善稳城府使,朴良信折冲佥知中枢府事兼忠淸道兵马节度使。
6月18日
○癸未,受常参。
○御经筵。
○刑曹正郞朴䎩等五人轮对。
○传旨义禁府:“逆贼李宗洋妻加乙非、子下通,李施玉妻加伊、女子万树,李施郁子上佐、奴崔石乙仇知等,以逆贼支党,亡命已久,柳䀯以万树为妾,容匿于家,其推鞫以启。”仍命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右承旨申瀞参鞫之。
○御昼讲。
○命义禁府、户曹,封籍柳䀯家。
○传旨义禁府,放忠淸道保宁定属金继宗。
○御夕讲。
6月19日
○甲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持平朴时衡启曰:“大抵大臣不宜任细事,况今《大典》无都提调诸司,大臣为提调者颇多,殊无敬大臣之意。昔陈平不对钱谷之数,后世称之。今大臣之提调小司,恐非其宜也。殿下即位之初,宜与院相,共议政事,今则殿下圣学高明,亲断庶务,朝中有事,议诸政院,或使就问大臣之第,若有大事,则命召而共议之,可也,不可使老成之臣,坐诸政院,朝夕从事也。顷者,以崔泾画先王御容,命陞堂上官,是虽殿下之孝思,然官爵不可滥授,而无一以为不可,此非大臣夹辅之义也。”上曰:“非予不敬大臣以为提调也。然当更商量。”
○院相韩明浍、成奉祖启曰:“朴时衡,虽不明言之,其意则谓大臣虽坐政院,无益于治道也。臣等请避嫌。且古无院相,世祖朝因中朝使臣之来,命臣明浍与具致宽,坐政院议事,其后因仍至今,臣等曾欲请免,恐以臣等为怠惰厌仕,故不敢耳。”大王大妃传曰:“院相非自今始,况主上年少,予未有知,冀赖夹辅之力,而所司言之,使卿等不安于心。然毋以为嫌。崔泾,虽授堂上官何害?然主上已听台谏之言而改之。其请罢提调之言,岂可尽从?尚衣院,则世祖特命沈浍;司仆寺,则事关军务;掌乐院,则在世宗朝,世祖亦尝为提调;造纸署则掌事大表笺纸;瓦署,则新置别局,故皆以大臣主之,出于权宜,非经常之法也。但惠民署、典医监提调,罢之可也。”
○御昼讲。
○朴时衡来启曰:“今朝,臣请罢院相,此事臣不与本府同议而启之。退而思之,实为顚倒,请待罪。”传曰:“人各有心,言之可也。何待罪也?”时衡曰:“本府,凡有所启必共议,然后言之。臣不议而启,故待罪耳。”传:“毋嫌。”
○传曰:“方好连等杖八十,德源君曙等勿论。”
○御夕讲。
6月20日
○乙酉,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朴时衡来启曰:“昨日经筵,论及院相,归语同列,同列令臣避嫌,臣不直启同列指挥之由,自思有失,请待罪。”传曰:“汝何不直启乎?”时衡曰:“恐罪及本府耳。”传曰:“汝为言官,不以实启,其可乎?避嫌可也。”
○礼曹启:“本曹招倭人正秀,给赐物,正秀曰:‘殿下之恩至矣。然今受赏物,则本国人谓我,造圣像受直,玆不敢受。若得除官,岂不为臣荣幸?’申叔舟语之曰:‘我国之法,臣民不得造君上圣容,犯者获重罪,但汝外人故不责之耳。且殿下嘉汝至诚,特赐物赏之,今难更启。’正秀乃受。”
○御昼讲。
○兵曹启:“今承传教,陈言者有言:‘边方守御,莫如长城。永安北道,自会宁,至柔远堡,皆有长城,而诸镇无之,甚不可也。守将又不知大体,徒费民力,虚设坑坎,实非长策。请令居民渐而就之,以固边塞。’其商议以启。臣等参详,陈弊者所言,诚为有理。请令其道节度使,摠吉城迤北诸邑率,以三邑为一运,每当农隙,计人民,量功程,今年役一运,明年役一运,周而复始渐筑之,其所筑尺数,开具启闻,岁以为常。”从之。
○刑曹三覆启:“南原囚僧敬淳与私奴道者、四同同谋殴杀僧海潜罪,律该敬淳斩,道者、四同并绞待时。”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6月21日
○丙戌,受朝参。
○御经筵。
○司谏院正言李浑来启曰:“方好连等皆已决罪,而独德源君、昌原君置而不问,年少王子,不知邦宪,其可乎?请并罪之。”不听。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本府责时衡避嫌,而时衡不以直启,非也;本府之责时衡,使避嫌,亦非也。请分辨。”传曰:“时衡已避嫌矣。宪府责时衡者,必以时衡为不分析启之也。”院相申叔舟、金国光启曰:“宪府因此皆不仕,不可不早分辨。”命召大司宪以下,问之。
○大司宪金之庆、执义金季昌、掌令裵孟厚、持平朴时衡,承召而来。时衡启曰:“臣经筵后,往本府具陈所启之言,左右愕然失色。金之庆言曰:‘此是大事,何不议诸本府乎?’金季昌、裵孟厚亦言不可。臣答曰:‘我所独启,虽有谴责,本府何与焉?’之庆等相与言曰:‘设院相甚善,自古虽长君,必咨访老成。主上即政未久,宜当诹问大臣,而持平请罢院相,院相若闻此言,必引嫌求退,持平宜先避嫌。’臣意谓之庆等畏大臣,如是鄙其志,趣欲直启之,恐累本府之风而不果,退而思之,未安于心,故今从实更启。”之庆、季昌、孟厚启曰:“臣等意置院相甚善,时衡请罢之。上必谓本府同议,朝廷闻之,亦必以为不可,故令时衡避嫌。”传曰:“之庆等,并递之,可也。”
○礼曹启:“正秀书呈曹曰:‘我若受赐物而去,本土人以我为卖先王御容,受直而来,必有讥笑者。愿受一小职以偿,平生之愿。’此人不以赏物为小,其心但欲受职耳。请特除司正职。”从之。
○义禁府启:“逆贼李施郁子上佐,律该绞不待时;李宗洋妻加乙非、李施玉妻加伊、女子万树,海南官婢定属;李宗洋子下通,年五岁,姑授其母,待年满定役。”从之。
○御昼讲。
○礼曹启:“《五礼仪》差互处,今更商议,条录以闻。一。宗庙永宁殿大祭摄事,皆三献官行礼,而文昭殿则一献官兼行三献未便,请依宗庙例,施行。一。宗庙及诸祭享处,凡先告事由,移、还安等祭皆略礼,只一献,独文昭殿、园陵三献未便,请依宗庙例,并一献。一。嘉礼前仪,凡朝贺,殿下出入,皆作殿庭轩悬之乐,今则只用殿后鼓吹乐未便,请殿下陞座、降座,作轩悬之乐。一。协律郞,旧以朝官差定,至世祖朝以朝官不解音律,代以典乐,请掌乐院官择解音律者,差授行协律郞之任。一。吉礼前仪,雩祀坛六神位共一坛,坛方只二丈三尺,陈馔不便,请依宋朝制坛,广改四丈。”从之。
○御夕讲。
6月22日
○丁亥,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持平金利贞、正言李浑启曰:“今德源君、昌原君置而不问,宗亲皆以为:‘我虽犯法,国家必不罪我。’恐纵恣无忌矣。昔淮南王长不用汉法,群臣请罪之,文帝不听,长终犯大逆诛死。今德源君等所犯虽小,请必治之,使无终陷大罪。”上曰:“彼亦自知其罪矣。何必加罪?”利贞等更请,不听。
○详定厅启:“其人代替者,潜结守令,倍征其价。今后阙役其人一朔之价,过五匹滥征者,京则司宪府,外则观察使,许人陈告,以价利充赏,其滥征人,决杖一百,守令罢黜。”从之。
○户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启本启:“倭使一行所献铜铁、苏木,几至三、四百駄,农月转输,其弊不赀。令于浦所,听民贸易似便,然兴利之人,潜挟禁物,交通外人,固不可。铜铁、苏木、牛马皮,悉从公家贸易,令民输转亦不可。今后客人所献物,役当领船军载船,输于星州花园县,宜于国用者,俟农隙酌量上纳,其馀物,听民贸易。”从之。
○御昼讲。讲《书》《立政》,至‘国则罔有。立政用憸人。’注:‘吕氏曰:“君子阳类,小人阴类。”’上问曰:“以君子为阳类,小人为阴类,何也?”知事卢思愼对曰:“善主于阳,恶主于阴。君子明善、修德,故谓之阳类;小人阴险、不善,故谓之阴类。”上曰:“何以辨君子、小人?”思愼曰:“在人君正心如何尔。苟能正心,是非、善恶了然方寸,如鉴之照物,妍、蚩自生,其于君子、小人,何难辨之?苟不正心,则是非顚倒,以君子为小人,以小人为君子者,多矣。人主不可不戒也。”
○刑曹三覆启:“晋州囚私奴同直再犯窃盗罪,依受教绞待时。”从之。
○御夕讲。
○以权瑊为正宪行司宪府大司宪,尹继谦嘉靖铃平君兼京畿观察使,金之庆嘉善工曹参判,闵贞通训行司宪府执义,李孟贤中直行司宪府掌令,南闰宗朝奉行司宪府持平。
○御夜对。
6月23日
○戊子,受常参,视事。司谏金永坚、持平金利贞请罪德源君、昌原君,又请加方好连之罪,不听。
○御经筵。
○京畿观察使尹继谦辞,上引见谓曰:“抚恤百姓,毋作弊事。守令贪污者,尤当审察。”
○司谏院正言尹晰来启曰:“闵贞与兄弟不和,曾坐罪,不合台官,今为执义,未便。请改差。”传曰:“初何以荐望乎?可速改差。”
○谕平安道节度使辛铸曰:“今见卿启,知卿防备已严。然似闻唐人畋猎者,为贼所掳,苟有可乘之隙,岂无窥我之心?宜更戒严,常如敌至,多张形势,使贼知我有备,可也。然不宜先自骚动,审处之。”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南平囚良人文今音金再犯窃盗罪,依受教,绞待时。”从之。
○御夕讲。
6月24日
○己丑,户曹启:“当禾谷长盛之时,浃旬不雨,其害甚于春旱,诚可虑也。令诸道观察使,依庚寅、辛卯年例,措置救荒诸事。”从之。
6月25日
○庚寅,国忌。
6月26日
○辛卯,御经筵。讲讫,持平南润宗、正言尹晰启曰:“朴时衡除艺文馆修撰,已降职矣。其馀,金之庆授参判,金季昌授司成,裵孟孝授佥正,皆非左迁之例。有言责者,当尽言不讳,不避𫓧钺。昔朱云折槛,辛毗牵裾,言官宜如此也。之庆等闻时衡请罢院相,相顾失色,齐揖面责,即令避嫌,阿悦大臣,恐触其怒,其心陋矣。况敢言君上之失乎?请罢职,以正其罪。经筵官,朝夕侍从,辅养圣德,其任匪轻,时衡对上不以实,亦不可滥居此职。请并罢之。”上曰:“时衡坐不直,既降职矣。之庆等非畏大臣而然也,其勿言。”
○上谓领事申叔舟曰:“近日多恶风,意必害谷,是予不德之致也。愿闻弭灾之术。”叔舟对曰:“是臣等燮理无效。请解臣职,以答天谴。”
○御昼讲。
○御夕讲。
6月27日
○壬辰,御经筵。
○谕诸道观察使曰:“今年水灾太甚,漂失家舍者必多,生理可矜。宜先赈贷,以懮恤之,虽不失家,全无生业者,亦救恤,具数以闻。”
○传旨户曹曰:“今因水灾,漂失家舍者,限今年复户,具数以启。”
○御昼讲。
○谕忠淸道观察使韩继纯、水军节度使申峻曰:“全罗道漕运太晩,多致败没,非但天变,咎实在人。本道漕运尤晩,予甚虑焉。卿与今去户曹正郞韩斯文,同心措置,勿令踈虞。”
○御夕讲。
6月28日
○癸巳,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6月29日
○甲午,以李铁坚为资宪刑曹判书,李克墩嘉善广原君兼江原道观察使,金良璥嘉善工曹参判,金自行通政吏曹参议,申浚通政兵曹参议,孙昭通政工曹参议,尹壕通政兵曹参知,任士洪通训行司宪府执义,李仁锡宣教守司谏院正言,金之庆嘉善守知中枢府事兼全罗道观察使,许亨孙资宪行佥知中枢府事,朴埴嘉善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秋七月
7月1日
○朔丙申,上亲传永宁殿香祝。
7月2日
○丁酉,上诣宗庙,行秋享祭。
○义禁府囚人金三鉴、上佐金孝孙相与语曰:“上若未宁,当有肆赦,必放我辈矣。”义禁府请罪之,命勿问。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方好连,本豪富奢僭,邀结数千人与王子,上寺供佛罪,固大矣,只杖八十,其罚甚轻。请依律断罪。金之庆畏大臣,逼时衡避嫌,时衡奏对不以实,俱非谏官之体,请并罢之。”不听。
○兵曹据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启本启:“右道水军佥节制使李阳固,职管边务,防备海路,而守御不谨,使倭船出没内地,无所忌惮,殊乖委任之意,请罢之。”从之。
7月3日
○戊戌,上御仁政殿,设飮福宴,仍赐佐理功臣录券。诸享官及宗宰孝宁大君补等、河东府院君郑麟趾等入侍,倭人可卧老等亦与焉。宴将毕,命赐倭人物有差。
7月4日
○己亥,御经筵。
○忠淸道兵马节度使朴良信、稳城府使洪利老、判官曺克治辞。上引见谓利老曰:“稳城地近胡虏,防戍最急,尔往勉之。”谓良信曰:“士卒不可劳,防戍不可缓也。”
○工曹正郞南俅等五人轮对。
○义禁府启:“柳䀯以逆贼李施玉之女万树为妾罪,律该绞。”命院相议之,院相佥议,宜决杖一百、永属边邑奴。从之。
○御昼讲。
○谕永安道节度使宣炯曰:“今闻有兀狄哈声息,度其势,必再入寇,不可先搔扰,亦不可不为之备也。农民散野,而随处守护,兵分力弱,此取败之道也。农民赴田,预定其处,令重兵守护,轮日迭出,则农不废业,而守护亦固。卿更审度措处,毋失事机。”
○御夕讲。
7月5日
○庚子,御经筵。
○谕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曰:“对马岛特送而信等言:‘近年以来,差使员给对马岛客人粮料,皆用陈腐尘秽,不可食,岛人怨之,诉于岛主。’是必守令欲免亏欠之责,先用久陈之米耳。若然,实违怀绥之道,令都事推鞫以闻,今后虽给陈米,毋得杂以尘秽。”
○义禁府启:“高得忠缘坐其父高每邑金藏匿逆贼李宗老罪,依传旨,绞。”命决杖一百、永属巨济官奴。
○御昼讲。
○传于司宪府曰:“陈弊者有言:‘诸邑守令妻女,皆乘有屋轿子,弊及于民。’今后依《大典》,检察治罪。”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柳䀯罪重,轻论未便,请依律施行。”不听。
○御夕讲。
7月6日
○辛丑,御经筵。讲讫,掌令许迪请方好连、德源君之罪,不听。正言李仁锡启曰:“柳䀯,非愚民比,容匿贼党,罪固重大。今考睿宗朝传旨有曰:‘容隐李施爱逆党者,以其罪罪之。’请依传旨科罪。”上曰:“已依旧例照断矣。”
○御昼讲。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宣炯曰:“今闻,兀狄哈方谋入寇,欲围稳城庆源城,而分兵寇掠于豆坡干原等处。今耕耘既毕,收获未至,农民不必在野,正宜修整栅堡,力分者并之。坚壁、淸野,使无所得,则贼不得久留矣。如稳城之乐土等堡,人畜散野,处处皆然,亦宜备之。观察使今三报声息,卿一不以闻,何也?既委卿东北之事,备御战守,在卿节度。兀狄哈与辛柱战败之后,畜忿图报,为日已久。今乃为盗边计,恐事变继起也。沿江野人,款附者非一,苟能因势而善用之,探贼动静,岂不易哉?卿审处之,毋贻后悔。”
○御夕讲。
7月7日
○壬寅,受常参,视事。大司谏成俊启曰:“司宪府,自大司宪至持平,称台长,而监察不与焉。司谏院,自大司谏至正言,皆称台长,而其职次,则以司宪府为二品衙门,而监察在正言之上,以司谏院为三品衙门,而正言在监察之下。至于除授之次,则以监察拜正言者有矣,以正言拜监察者,未之有也。正言、监察若相会,则坐次高下,实为未便,请改之。”上问诸院相,郑麟趾启曰:“正言在人主左右争是非者,不可不重其职。”俊又启曰:“往者,教授、训导,皆以文臣除授,而参上则称教授,参外则称训导,非文臣则并称教导。今者,虽非文臣,皆称教授、训导,与文臣无异,甚不可,请改之。”上曰:“此是细琐之事,且已定制,不可纷更。”俊又启曰:“往者,奉常正、知司谏,虽非文臣,苟有贤能,则皆得除授,故人皆砥砺名节。今者非文臣,则不得除授,甚不可。且训链院官员,皆以武臣除授,臣以为武臣之中识达事理者,岂得多哉?请以文臣兼差。且遇王子勿避马之法,不载于《大典》。而王子则以为,不得避马,朝士则以为,不载《大典》,互相失次,是由法未定也。前者,王子皂隶,皆着紫巾以别之,今但有前导者一人而已,何由得知?是以,李孝常、李淑琦不下马,王子使步马前而凌辱之。孝常、淑琦,皆大臣也。大臣,人主所尊敬,而陵辱之如是可乎?请定其制。”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南润宗来,请方好连、德源君等罪,又请罢朴时衡、金之庆职。又启曰:“郑垠,前以执义,误鞫池众之狱,左迁为司艺,未几而陞拜相礼,今拜内资寺正,请问吏曹。”传曰:“方好连等已决杖,不可更论;德源君亦不可核也。朴时衡当递,郑垠不可改也。”
○御昼讲。
○御夕讲。
7月8日
○癸卯,御经筵。
○谕永安道节度使宣炯曰:“兀狄哈,今既得利势,或鸱张,诚如卿所启。将遣鱼有沼,助卿备御应行之事,别有事目,卿宜审之。一。抚夷堡,待来春筑城事,即下兵曹,依卿所启,今姑停役。一。先王尝为斡朵里筑堡,兀狄哈亦无怨言。且斡朵里最亲附于我,为我藩篱,不可坐视其离散。卿量力度功,以旁近之人,随宜设筑,毋至先扰我军民,且筑堡之时,令斡朵里,远行体探,整兵守护。一。愁州以下近境野人,若皆离散,则我之藩篱虚踈,可令镇将等,曲加存抚,务要安集。一。虽与兀狄哈战胜,其怨益深,不如谨我守备,使不敢犯。若有兀狄哈来投者,或近境野人有往具州者,语之曰:‘汝具州之人,受恩久矣。不思报效,无故累犯我境,汝亦有天性,岂不知悖理之甚哉?想汝具州之人,岂尽为贼?亦有慕义效顺者,我今不并仇汝。汝可来听我命,毋贻后悔。’如此解说,以开自新之路。”
○传旨礼曹,起复前节度使鱼有沼。时有沼居母丧在家,命注书,往召谕之。乃以为永安道巡察使,摠治道内军务,令观察使、南北道节度使,皆听其节度。
○传旨刑曹:“前节度使鱼有沼,勋在国家,义当赏之。其妾私婢真珠,永许为良。”
○御昼讲。
○录事权休,往审京畿右道水灾,来复命。户曹启:“请依传旨,漂流人家,限今年复户,令观察使详问,产业如有穷困者,曲加救恤。”从之。
○御夕讲。
7月9日
○甲辰,全罗道观察使金之庆来启曰:“台谏请罢臣职,臣安敢就职?请辞。”传曰:“卿无所失,勿辞。”
○司宪府持平南润宗来启曰:“院相朝夕勤劳,非所以敬大臣。故朴时衡请罢,而之庆强令避嫌,请罪之。”传曰:“之庆固无失矣。时衡则先启崔泾等加资未便,继之以罢院相,意在其中,政院亦知时衡之失。且之庆虽使时衡避嫌,若时衡不应,则岂强之哉?时衡自知其失,而来避嫌耳,之庆有何失也?”润宗更启曰:“时衡所启之言虽非,而之庆等圆揖,使之避嫌可乎?非独臣等言之,物议皆以为非。”不听。
○谕永安道观察使郑兰宗、北道节度使宣炯、南道节度使李经曰:“人言:‘多占诸镇军士,以为衙前营军,因此诸镇防御虚踈。’本营衙前军士,固不可无。然诸镇土兵,各有多寡,须当量度虚实,使之均一。诸镇之兵,各足自守;本营之兵,亦足救援;衙前亦足任使,使轻重相维,番休无苦,可也。若多占广聚,为避重就轻者所归,非徒彼此无益,实为巨弊。卿等斟酌损益,使之无弊。”
○义禁府启:“池众招云:‘受琅城君韩堢之书,属托于吴伯昌。’池众婿李宗礼招云:‘非别受韩堡之书,绫山君具谦通书于其父牧使具致明,而并录韩堡请托之辞。’其所言不同,请刑讯李宗礼,并鞫具致明、具谦、韩堡。”从之,韩堡特勿问。
7月10日
○乙巳,夜大风。
○国忌。
○蕊城君鱼有沼上状曰:
臣父得海,去丁亥年见背,未阅期而命臣起复,辞免不获,遂就职。至己丑年,授臣以永安北道节度使,母又奄逝,恸心罔极。今又起臣于衰经之中,授以永安道巡察使,臣过蒙上恩,惶骇就职,然臣以独子,未得终制,朝夕致奠,无人可行,尤为痛闷。伏望许令终制后就职。
命还其状。
○礼曹启:“今承传教:‘陈言者有云:“吾东方,自箕子以来,教化大行,男有烈士之风,女有贞正之俗,史称小中华。比闻淫奔之女,前则只在于阳城县加川,而今也四方院、馆、营、镇之间,亦多有之。春夏则奔鱼梁收税之场,秋冬则游山间僧舍,恣行淫乱,污染教化。”令守令、万户、驿丞检察,重论为便。’臣等参详,淫秽之俗,法所痛治。今也,号称游女,或称花娘,淫纵自恣,其禁制之目,具录于后。一。花娘、游女,淫纵谋利,僧俗相说,不以为怪,乱男女之道,以毁纲常。令所在官守令、万户、察访、驿丞,严加纠摘,犯者于犯奸律加一等论,其良家女及僧人,永属残邑奴婢。一。私婢,则其本主知情,故纵任其所为,因收日贡、月贡以为利者,或亦有之。其主重论,亦属残邑官婢。其逃避本役而主不及知者,论罪后还主;公贱则决罪后,付其族亲保管。一。游女族亲等,任其淫纵不加禁制者,依纵容妻、妾犯奸律,论罪。一。诸色人容止花娘、游女与人通奸因而得利者,与犯人同罪,财利没官。一。守令、万户、察访、驿丞等不勤检察,致令管内容匿花娘、游女者,并里正、色掌,以制书有违律断,其有逃潜避行未易发摘者,许人陈告给赏,一依告逃漏公贱例。一。僧徒诱引妇人,藏匿山寺中,或削发为尼,冒称同行,潜相淫乱者;富商、大贾兴利之人,以财物和诱良家处女,致令失行,终无所归,遂作淫女者;无赖之徒,挟持妇女,白昼投寄院、馆寝息,冒夜出入,踪迹诡秘者,随其所犯轻重痛惩,财物没官。一。尼僧与僧,衣服难辨,故多有互相往来,淹留旬朔,淫纵自恣者,非徒有累戒行,实关风教,令京外官,严加纠摘,依上项例论罪,并属残邑奴婢。”从之。
○兵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沿边诸邑进上物膳军,今尽刷为兵,不得已以田结出夫,督纳物膳,而采海非人人所能,为各出其价,贸易以纳。因此物膳不精,沿海民役倍于山郡,宜量定海作军,有事则属诸浦防御,以除其弊。”’臣等参详,物膳采取之弊,果如言者所陈,今方改军籍,令诸道节度使,因物膳多少,量定采取人,具数以闻。”从之。
7月11日
○丙午,传旨户曹,赐鱼有沼秋等禄。
7月12日
○丁未,命召鱼有沼,令院相、承旨,劝肉。
○赐鱼有沼衣三袭、靴二部,从事官金继宗、郑孝从、元甫崐亦赐马妆、弓矢。
○礼曹启:“对马岛主特送可卧老、而信都老等言:‘往者,岁赐及特赐米、豆,本岛改量之时,皆有赢馀,近年,皆不如数。未知中间使者虚耗欤,抑所量斗斛不均欤?乞用京中校正斗斛。’臣等答云:‘京中斗斛,则有致远之弊;外方亦有校正斗斛,以此量给,亦无不可。’然臣等以为,三浦差使员,恐以不准斗斛,减给。今赐米、斗,令其道都事,同护送官,以校正斗斛,量给。其他倭人留浦、过海粮,以尘秽不用之米,用小斗斛减给,因失彼人之心,事关大体,令其道观察使,时加检察。”从之。
○兵曹启:“今承传教:‘驿吏之中富强者,陵暴贫弱,势所必至,察访、驿丞慢不之察,遂至逃亡,至为未便。自今察访、驿丞至任之后,多致逃亡者罪之,有能刷还者赏之。’臣等请,令观察使行部之时,检驿吏元案,其逃亡刷还之数,每三朔开具以闻。察访、驿丞,三朔内三户以上逃亡者,罢黜;三户以上刷还者,优迁,以为劝惩。”从之。
7月13日
○戊申,御经筵。
○刑曹正郞许撰等五人轮对。
○永安道巡察使鱼有沼辞,上引见曰:“迩者,兀狄哈狃于稳城之利,必再入寇。卿临机应变,以绝窥窬之心。”仍命都摠管等饯于宾厅。
○户曹启:“江原、永安、平安三道,时未量田,贡法未行,损实敬差官行当发遣,非徒驿路烦扰,亦有支供之弊。请今年勿遣敬差官,令各其道都事,同差使员,以专其事,每道各遣分台一员检核,如有不中处,依辛卯年灾伤妄报例,罪之。”从之。
○庆尚右道节度使驰启:“《大典》内:‘父母斩衰三年。’注:‘军士及庶人,服百日,军士愿行三年丧者听。’庶人,因此欲行三年丧者,几至千馀人,今若听之,则非徒防御单弱,宿卫亦必虚踈。其当番军士内,除士族守坟行丧者外庶人,服百日后,令从军。”兵曹据此启:“《大典》之法,固宜遵守,不可强令从军。然图避军役,只服衰麻,而飮食行己,无异平昔者,容或有之。请令守令检察,科罪从军。”从之。
○御昼讲。
○司宪府大司宪权瑊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人主立于九重之上,安能以一人之智虑,而周知天下之情伪?安能以一人之视听,而尽察群下之忠邪?人主所以寄之以智虑,而欲周知于情伪,寄之以视听,而欲尽察其忠邪,不过台谏而已。人主待台谏,不可不重;而治台谏,不可不严。不重台谏,则直言无所闻;不治台谏,则小人得以售其诈。近者,金之庆等弹射金国光、吴伯昌,极其丑诋,曾不少贷,封章庭奏,至再至三。国光,当国大臣;伯昌,一道监司。而指其隐慝,无所回避,诚可谓尽台谏之职矣。至闻朴时衡启罢院相之语,则瞿然失色曰:“若过今日,院相避嫌,而生事必矣。院相,岂以吾曹为不知乎?如之何?如之何?”即逼时衡,自首其独启之罪。使之庆毁斥大臣,不畏权势者,出于诚心,则院相何等大臣,而时衡一言及之,魂胆俱丧,立使诣阙,欲自出于无过之地,而使时衡,独当其咎乎?其意,必国光、伯昌,虽曰大臣,而其势可攻;院相大臣,其势可畏,而不可摇。是其之庆之心,不待臣言,而殿下亦已知之矣。金季昌久侍经幄,亲奉德音,出为宪臣,宜其赤心图报,而乃曰:“经筵非启事之所,院相美事,虽久不罢,可也。”臣等又闻,时衡尝访季昌家,议罢院相之事,季昌答云:“此事,任君为之。我则自分无言久矣。”季昌竖儒,偶缘文句微技,承乏得为近臣,其言如此,其志可知。然之庆,不过观势沮缩,畏其大臣之祸己而已;季昌非惟不能助其昌言,反为之辞以责其言。且曰:“我则无言久矣。”是以苟容为媒进之计,视国家事,若秦人之视越人,此所谓鄙夫之甚者也。殿下,常以侍从讲读,将顺匡辅待季昌,而其立志如此,则何补于殿下之德,何裨于国家之事乎?裵孟厚,又与之庆、季昌等环揖,而促时衡曰:“此事,院相必以为,我辈同议而启之。”惟恐祸患之及己。既为台谏,不欲直言于殿下,而欲无忤于大臣,不竭力于国家,惟欲为容身之计,其于受殿下耳目之寄何?使之庆,只弹国光、伯昌,而无逼时衡之事,则之庆为纯忠,而饰诈钓名之迹不见矣;使季昌、孟厚,无畏缩之语,则不过为缄默苟容之徒矣。若殿下不识其诈而误恩,则犹云可矣。今既识其诈,而犹以之庆为守中枢知事,季昌艺文典翰,孟厚济用佥正,知事不下于大司宪,典翰非左于执义。伏望收其官爵,永归田里,则一国臣民,莫不仰殿下之至明,而士气为之振起,台谏为之增重矣。
疏入,召入直承旨柳轾、李崇元,示之曰:“之庆无所失也。季昌其问之。”
○传旨义禁府曰:“金季昌为执义时,朴时衡诣其家,议罢院相,答曰:‘我则自分,无言久矣。’职在言官,而自分无言,可乎?推鞫以启。”
○御夕讲。
7月14日
○己酉,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执义任士洪启曰:“台谏,人主之耳目,政治得失、民间休戚,非台谏则无由得闻。至于宗戚、大臣,不敢为非,亦畏台谏之纠劾也。殿下忧勤图治,求言如渴,言虽不中,亦皆优容。近者谏官言事,罕于听纳,是虽谏官庸琐,不足动天听,其亏损圣德,岂不大哉?金之庆、金季昌、方好连等请须科罪,以严纪纲。”大司谏成俊曰:“方好连要结宗亲,其渐可虑。天下之事贵于防微。”传曰:“老成之人,人主所当近也。况予幼冲乎?时衡不议本府,独启罢之,故之庆令避嫌,特小过耳。”士洪曰:“昔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岂可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在战国抢攘之时,人有可取之才,则当略其过而收用也。今方盈成之时,不必取有过之人而超用之也。”上曰:“金季昌为台谏,而欲无言不直甚矣,已令义禁府鞫之。宗亲幼少不可罪之。好连之罪,予当商量。”
○户曹启:“典舰司牒内:‘全罗道荣山、法圣、德城三站漕船,初则可载七八百硕,及其改槊,则仅容三百硕,此是改槊时,削旧板腐朽处而用之故也。今后改槊船,依改造船例,给扶安县边山材木。但海运判官秩卑,守令、万户不从其令,请遣朝臣,一同监造。且三站属漕船之数,不载《大典》未便,宜录之。’臣等参详,漕船设置出于世祖宸断,期以行之万世,诚为重事。请依牒施行。”从之。
○御昼讲。
○传于刑曹曰:“方好连,定各司厅直。”
○御夕讲。
7月15日
○庚戌,御经筵。讲讫,持平金利贞启曰:“命属好连厅直,好连本贱人也。以贱人属贱役,非所以惩恶,请依律痛惩。”又请德源君、金之庆之罪,皆不听。
○御昼讲。
7月16日
○辛亥,御经筵。
○司谏院正言尹晰来启曰:“黄海道,土地闲旷,居民鲜少,世祖朝令朝士,垦田赏职,故朝臣多以垦田陞资。臣以为,至今耕垦而奴子居之则可,若陞资而寻复废弃,则奸诈甚矣。请令观察,检核以启。且今重修神勒寺,迩来旱荒连年,此非不得已之役,请停之。”传曰:“黄海道垦田事,予当问之。神勒寺为先王事,不可停也。”
○御昼讲。
○汉城府启:“凡京外田宅传系买卖文记,官署时,财主、证、笔人供招,例事也。然奸诈之徒,将同产田宅及父母身死未分田宅,妄冒放卖,甚者,借居之家,并耕之田,略卖于人,证、笔人符同,欺冒受契者多矣。居京者,本府辨之不难;外方田宅,则本府只据证、笔人招辞,取实为难。因此诈伪日滋,诉讼繁兴外方田宅,本主姓名载于所在官案籍,邻证俱在,虽欲欺诈,无所容伪。请今后父母、祖父母收养、侍养、同腹分执一应传系文券,勿限京外,并依前斜给。其馀居京者外方田宅买卖文记,须招切邻、田夫核实,方许署给,以杜奸伪。外居人京家基地买卖文记,亦依此例,本府据状署给。”从之。
○御夕讲。
7月17日
○壬子,宗贞国特送可卧老、而信都老等辞,礼曹答书曰:
自古,两国之交,始虽情好甚笃,终或有渝者,必因奸人,交乱其间也。曩者闻有细人,欺诈图利,故贵使者宗大膳之还,敬奉王旨,致书通谕,盖欲足下申明禁令,以警复来耳。岂意追咎已往之罪,置之重典乎?实所不忍,然足下闻命,即能奉行,使奸细之徒,畏惧自戢,非深知信义,诚于事大,而刚明果断者,焉能及此?推诚相待,永笃不渝,正可期也。具由以启,我殿下深用嘉尚,特赐物件,具如别幅。马一匹、鞍子一面、蓝斜皮勒猠皮皮替猠皮汗替绿色䩞段子韂甫老具、白细绵䌷一十匹、白细绵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一十匹、虎皮二张、豹皮二张、杂彩花席五张、屏风一坐、铜盆二事、铜炉二事、中镜一事、黑草笠一部、玉顶子黄铜台红象毛云月儿后顶子沈束珠水晶珠隔子交贯笠匣油帽具紫的真丝细条十二腰、飞坚石吐环具绣囊一部、绣密韦一部、白鱼皮裹三并刀子一部、黑斜皮靴一部、套精具大红段子绣护膝一部、角弓一张、鹿皮家具大箭六枚、筒具黑斜皮弓帒一部、油帽具猪皮筒介一部、蓝斜皮盖儿豹尾一双、油帽具油芚二部、白折扇一百把、米一百硕黄豆一百硕、真荏子二硕、淸蜜五斗、桂三角、茶食三角、海松子二硕、烧酒三十甁、土宜正布二十匹、绵布一十一匹。
守护代官宗盛俊处书契曰:
我殿下深嘉岛主输诚益笃,特加褒奖,用示殊恩,兼赐足下,白细绵布五匹、黑细麻布五匹、虎皮一张、豹皮一张、米一十五硕、黄豆一十五硕、烧酒一十甁、桂一角、茶食一角,照领。
宗贞秀处书契曰:
岛主能诚心事大,凡于通谕旋即奉行,我殿下深用喜悦,特加褒赏,兼赐足下,白细绵布五匹、黑细麻布五匹、虎皮一张、豹皮一张、米一十五硕、黄豆一十五硕、烧酒一十甁、桂一角、茶食一角,照领。
又答岛主书曰:
承书,仍审示意,兼领使者之言,间有不相委者,不可不复。我与日本,两国交欢,年代甚久。自我朝开国,贵岛始祖灵鉴,首款于我;宗贞茂继世,诚附益谨。及其末年,不能和戢,岛人散为海贼,侵掠我边鄙。于时,我先王赫怒,遣兵问罪,数年之间,往来不通。宗贞盛,乃与岛之旧老,遣使来款,悔过谢罪,且明海贼率皆一歧、九州之人,非独对马岛。我先王以为:“罪而讨之,服而舍之,古今通义。今既服矣,已往之愆,不必追咎。”遂命待之如旧。自是,岁遣使船或多或少,我先王以:“诸州使船皆有定额,独对马岛不曾定额,虑或生弊。”癸亥之岁始约,以五十船为岁额,凡岛之有事任者,亦各有岁额,且给图书以为验。其他馆待之节,道路之限、船之大小、人之多寡,皆有成规,各守信约,罔敢违越,夫法久必弊,弊而必救,有国之常事。自三浦上京,程有日限,而处处稽留,至有逾时经岁,非徒岛人谋多受料,狎行通事亦有谋私,以至于是。近年,南方遇灾,年谷不登,沿途官驿将不能堪。于是,申明旧约,以节其太甚,以救其弊耳,非更变旧约也。况其小小违法之事,尚皆优容不较。今足下之柬有曰:“待遇之违旧。”实所未委者也。使者所言:“料米杂以尘秽。”是乃边吏之罪。近因凶歉,税入不多,不得不用旧储,然杂以尘秽,岂国家之意也?今皆具由以启,我殿下命曰:“今对马岛主能通变守义,事大以诚,凡于所谕,闻命即行,无有疑贰,又不自阻,有怀悉陈,予甚嘉之。尔礼曹,特缓使人上京程限五日,而治我边吏给料不谨之罪,凡待对马岛人,务加优厚。”具书以答,惟足下照悉。窃念,邦交之际,务从简易,坚守臣约,彼此无斁,然后可以久而益敦矣。若各听往来之言,遽怀彼我,其不致后悔者几希矣。无知之人,少不如意,辄以不靖相吓,此苟不靖,则彼安得独安哉?是乃不思之甚也。凡今厚往薄来,岁费巨万而无所惜者,宁不知坐费储廪之为可靳也哉?惟我殿下特念彼此人民,一视同仁故耳。足下细念,终始商度利害,体圣上两济罔间之意,抚戢奸细,禁制非违,益坚诚款,以永交好,岂不嘉哉?迩来,察足下施措事,合几宜,又能彰明信笃,无有所隐,真可与有为者也。敢此缕缕悉陈所怀,足下体而察之,益宣令誉,不胜幸甚。
7月18日
○癸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掌隶院司议徐赾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御夕讲。
7月19日
○甲寅,大风。
○受常参。
○御经筵。
○院相申叔舟、韩明浍、洪允成启曰:“柳䀯,虽以万树为妾,其罪不应死也。但容匿上佐,比论于律,与之同罪。且上佐初到京,吉城京邸人送柳䀯之第,才经一夜而见捕焉,以此观之,其情犹有可议。世宗朝朝士无一人犯罪而死者,但宋希美犯军令,不可轻赦,故不得已赐死。今䀯之罪,不宜至于死也。”传曰:“予初不欲置死刑,但识理之士,故犯重罪,故不轻赦耳。”
○院相等启曰:“年虽不稔,诸郡之中有不甚失农者,请诸道进上物膳及大殿香酝,依旧供进。”传曰:“失农诸道外各殿进上,则一朔一度封进,酒可依旧封进。”
○御昼讲。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尚州化宁县有李孟善者,死在庚寅四月,其家言自缢,里中人往观之,则头骨碎,不似缢死人也。且其子仁孙,即时逃亡,以此鄕人皆以为,仁孙杀父,锺城府使许倬亦明言之,请鞫问。”传曰:“可。”迪又启曰:“金愼孙,本无实职,而但以彰信校尉,今超拜都摠府都事,越三阶不得除授有法,请改正。”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启曰:“如万户、部将,虽无实职,一切以取才除授,都摠府郞厅亦此例也。”传曰:“已有例,其勿言。”
○御夕讲。
○是夜,雨雹、暴风,屋瓦飞,大木拔,禾稼尽伤。雨所霑被草木皆醎,因多枯死。
7月20日
○乙卯,御经筵。讲讫,上曰:“去夜风变,近古所无,大木拔,禾必尽偃矣。是予不德之致,良用惕虑。无乃刑狱有冤滞者欤?”领事崔恒对曰:“今年天灾沓臻,有此风变,禾稼必伤。宜决冤狱,以答天谴。”同知事郑自英曰:“大旱之馀,淫雨连旬,今又大风,灾咎屡应,是必由人事感召也。今刑官未得平反,而犯大罪者亦或网漏,何能心和气和,而雨顺风调哉?”领事曺锡文曰:“四方皆有此风变,则今年农事可知。宜谕诸道观察使,预为救侐之策。”
○谕诸道观察使曰:“本月十九日夜风变,近古所无,予其惕虑。道内诸邑风变有无、禾稼损伤多少、人物压死有无,火迫驰启。且虑刑狱,或有淹滞,卿体予意,务速疏决。”
○赐几杖于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右议政成奉祖。
○御昼讲。
○司谏院正言尹晰来启曰:“许维礼,本是李施爱之党,至施爱军败,势倾然后,不得已执施爱而来,世祖不欲失信,故遂封敌忾功臣。此亦大幸,况今反匿逆党,其罪不止罢职。请削功臣籍。”传曰:“已依律论断,又安用律外之法乎?”
○司宪府持平南润宗来启曰:“今朝传曰:‘风变太甚,无乃狱讼淹滞乎?’臣等谓,福善祸淫,天之道也;赏善罚恶,君之道也。若一赏一罚,或违乎天,则咎征自应矣。康严山尝被不孝之罪,今为神勒寺监役官;李塾收弟之妾,李崇寿伪造御押,金庭光赃污之吏,今皆自愿付处,以从其便;金纯福一庸人也,以其子金辅之请,滥受卫将;许惟礼罪不容诛,只远方付处,不削功臣籍,臣等以为不可。”传曰:“放罪人则其人喜,何咎征之有?纯福当试可乃已,惟礼已依律论断,又何加焉?”
○传于汉城府曰:“今月十九日夜大风,京中五部及城底十里内人家颓落之数,人物压死有无,及时巡审以启。”
○御夕讲。
7月21日
○丙辰,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执义任士洪启曰:“今者,暴风大作,禾木尽拔,虑刑狱冤滞,即命疏决,其警惧天谴,至矣。古云:‘灾变之作,恒由刑罚不中。’李塾、康义山、金庭光、李崇寿俱以大罪,或从便付处,而安居农庄,或给告身,至有任事者。有罪者虽喜,人必缺望;人心不服,则天意可知。”上曰:“灾变,是予否德所致,彼何与焉?”士洪曰:“姑息施恩,实非美事。古者,工执艺事以谏,今则不然,独台谏言之。台谏独言,而人主不听,则言路塞,而罔与成厥功矣。”司谏金永坚曰:“乱逆,天地所不容。其缘坐人给付功臣之家者,重其罪而戒后来也。乃者,台谏以朴苞罪关宗社,故其子孙请勿宽贷,而殿下从之。癸酉以后乱臣罪逾于苞,年又未久,而其缘坐人悉令放遣,未便。”上曰:“予当思之。”永坚又启曰:“神勒寺,今方重创,陵寝所在,不必建寺。如曰:‘为先王,不得已焉。’则待来年,未为晩也。虽曰:‘费内需之财,役游手之徒。’内需之财,亦国家所储,而僧徒偿役,廪费亦多,其于裁省冗费何?”士洪曰:“异端之非,圣上已辨之。神勒寺修葺,何异新创?又命康义山董役,义山非唯心志鄙陋,亦不孝人也,不可任事。如不得已,令缮工监吏,董役为便。”上曰:“神勒寺为先王修补,不可停也。义山事,当商量。”
○御昼讲。
○司谏院正言尹晰来,请许惟礼削功臣籍,停神勒寺及大仓之役。皆不听。
○司宪府掌令李孟坚来启曰:“金愼孙超授其职,康义山、李崇寿其罪不小,而或从便付处,或任监役官,甚不可,请改正。且柳䀯初虽不知万树为李施玉之女,其后则知之,知而不告,其罪大矣。况又藏匿施爱馀党?臣以为在睿宗朝,凡藏匿施爱馀党者,以其罪罪之,有能陈告者赏之。今也,其赏则一如先王传旨,而其罪则末减,臣窃惑焉。请依律科罪。金纯福,以天使金辅之父,别无才德,至授卫将,以典禁兵,若使中朝闻之,以为何如?请改差。”传曰:“金纯福,若有可用之才,则虽天使之父,典兵何害?中朝闻之,亦无妨矣。如不可用,则弃之何难?康义山,则改差可也。金愼孙,当问该曹处之。”
○御夕讲。
7月22日
○丁巳,受常参,视事。上曰:“许惟礼之罪,台谏累请不已,予亦以为,许惟礼既参敌忾功臣,而今反匿施爱之党,虽欲赦之,不可得也。从台谏之言,何如?”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对曰:“惟礼,当施爱破军之后,势穷事迫,遂执施爱以来。况施爱署其父崇道为吉州牧使,其恶与施爱均。功臣削籍,甚合舆望。”
○御经筵。
○司宪府掌令李孟贤来启曰:“金之庆、金季昌、裵孟厚之罪,义禁府请照律,而特命置之,请照律定罪。”传曰:“事出无情,何以罪之?”
○御昼讲。
○御夕讲。
7月23日
○戊午,夜五更,月与土星,三六度同度,相距四寸许。
○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献纳崔汉祯、持平金利贞启曰:“岁将凶歉,而大仓之役未已。虽曰役番上军士,其非役事时,则犹可并日而食,役苦则虽一日三餐,犹不饱,或至饥死,非所以谨天戒也。神勒寺修补,亦非所当急,请并停罢。”领事洪允成、成奉祖启曰:“大仓筑墙几半,今若停之,前功尽弃。须毕筑以防盗,若他不紧之役,停之为便。”上曰:“大仓,役番上军卒,弊何及民?”利贞又请罢金之庆职,上曰:“大臣,岂可以小失而罢之?”
○御昼讲。
○御夕讲。
7月24日
○己未,受常参。
○御经筵。
○全罗道观察使金之庆辞,上引见谓曰:“卿往抚恤百姓。近日所司言卿之事,予不听焉,卿勿疑也。”
○吏书启:“《大典》:‘大君婿,初授从七品;王子君婿,正八品。’然嫡、庶不分,贵贱无差,请依宗亲除职例,良妾婿降一等,贱妾婿又降一等,以此为差。”从之。
○吏曹据池继江子幼学允温及牧使吴益昌妻叔人高氏上言启:“去庚辰年国家征毛怜卫,池继江、吴益昌将兵深入虏地战死,请依李施爱时为国亡身者例,其子孙中一人,于东、西班随才录用。”从之。
○义禁府启:“尹涵,以广兴仓主簿,除监察,司中白注纸三十卷、空石六十番,请于奉事朴益;绵布七匹,求于仓奴德山,以为宴飮投刺之需。请依律,朴益杖六十、夺告身一等,尹涵杖八十、夺告身三等,并收赎,求请物色入官。”从之。
○御昼讲。
○司宪府执义任士洪等上疏曰:
臣等闻,人臣事君,必以直道,苟不以直,则是邪臣也。人主近邪臣为左右,则必败君德;任邪臣为庶官,则必旷天职。臣等,近以金继昌、金之庆、裵孟厚之事,上累天聪。殿下明睿所照,洞见肺腑,灼知奸侫,下季昌于禁府,并核之庆、孟厚,殿下至明至公,虽尧、舜不足与并也。季昌一闻时衡之议则曰:“自分无言。”及听罢相之议则曰:“经筵非启事之地。”殿下用季昌为侍从者,本欲闻圣贤之说,以补圣德;出季昌为台谏者,欲其闻直谏,以匡时弊。而季昌闻罢相之议,但曰:“经筵非启事之地。”而无所可否,则殿下以为:“季昌无罪也。”对时衡以:“自分无言。”则殿下又以为:“季昌小过,何足深罪?”臣等以为,自分无言,是季昌之本心,而经筵非启事之地,是季昌本心之发。其首鼠两端,回邪庸劣,无有其比。且禁府问季昌自分无言之情,初曰:“我志,在先其急,后其缓。”夫人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时衡欲奏责大臣之失,其志可嘉也,而季昌以为:“我欲后其缓。”臣等未知季昌所以为先急当谏者何事欤?及与时衡面质,遽尔变辞曰:“我欲以申誧为金定卿之后,欲论权念犯禁之罪,而本府皆不听,故含愤于此,而欲更无言。”供辞前后有异,其反复狙诈,无有纪极。欲免罪责,孰无其辞?季昌之不直如此,谓之直臣乎?谓之邪臣乎?使季昌,其真发愤于申誧、权念等事,则执义亚于大司宪,其心以为不可,则直曰不可矣,尚谁畏惮,而抑郁含愤乎?果若季昌于申誧、权念等事,众议不从,则当不署名,而继昌既皆署名,其非含愤明矣。之庆曰:“院相知而避嫌,则生事必矣。”孟厚亦曰:“院相必以我等为同议而启之。”苍黄沮丧,臣等谓,之庆、孟厚畏大臣,犹恐一言之及,以取奇祸,其为自己之计,可矣,于国家之事,何哉?殿下以为,之庆前核金国光、吴伯昌,为能尽风宪之职,以今日之事观之,是之庆托一事,沽强谏之名,以结殿下之知而已,非真直谏,乃饰诈媒进者也。使事殿下者,狙诈反复,皆如继昌,矫饰干进,畏避大臣,皆如之庆、孟厚,而殿下不加罪责,反宠用之。诸臣皆欲仿此,以事殿下,则虽欲兴二帝、三王之治,决不可得矣。昔郭公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此所以亡也。季昌等怀诈饰奸,以负殿下,殿下不知其邪则已,既知其邪,反宠用之,何也?自古天下,国家用一正臣,则正臣汇征;用一邪臣,则邪臣骈至。臣等愿将季昌等,随情轻重,按律科罪,杖季昌屏诸荒裔,终身不齿,以正负上之罪;收之庆、孟厚职,放归田里,以严去邪之典,毋使憸邪,污染淸明,以累士习,不胜幸甚。
○御夕讲。
7月25日
○庚申,受朝参。
○御经筵。
○谕永安道巡察使鱼有沼曰:“今见宣炯启本,贼虏出没训春之地,皆有纵迹,乘胜窥觇,势所必然。使贼知我有不可犯之势,然后乃不敢犯矣。宜令近居野人与贼婚媾者,往谕贼类,问前日犯边,今日来屯之由。且语之曰:‘上闻汝等不安厥居,令我领兵来抚。’往复开谕,卿亦严兵出入,广张形势,以示野人之往来于贼者,此亦令贼知我有备之一机也。今迭为声息,使我疲于奔命,亦或贼之谲计,要须安集我军民,无至先自骚扰。卿更详累降谕书,审量彼我情势,毋拘遥制,毋失事机,亦毋坠贼计中,多方设变,不战而屈人,兵策之上也。”
○传旨义禁府,收许惟礼告身,削功臣籍。
○御昼讲。
○司谏院正言尹晰来启曰:“海州牧使具致洪,不学无术,资品庸劣,非剸烦治剧之才,请递之。”传曰:“当问吏曹。”
○御夕讲。
7月26日
○辛酉,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下书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曰:
尚州化宁县人李孟善,以其子仁孙为不孝,状告本县后致死。其致死之由,检尸与否,及仁孙不孝之状,逃亡之因,勿委守令,亲自审究启问。
○户曹据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启本启:“本道江界、渭源、理山、碧潼、昌城、朔州、义州等官,军需不敷,然今岁不登,一时输谷为难。但昌城本邑之仓失火,属县靑山,仓谷少,缓急取办亦难。且数郡之中,碧潼之粟尤少。请以朔州军资米、豆,移昌城;以云山军资米,移碧潼;以安州仓米、豆,移云山、朔州,以充其数。”从之。
○御昼讲。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都事金愼孙事,臣等待命已久;且赵蓠,乱臣赵藩弟也,今拜任实县监。请改差。”传曰:“愼孙无显能,已令改差;赵蓠已许叙东班,今除守令,何害?”
○御夕讲。
7月27日
○壬戌,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南润宗来启请罢金季昌,传于院相韩明浍曰:“所司之言何如?”明浍启曰:“臣以为,自分无言之言,实为非轻。于禁府推问之时,季昌云:‘非罢相事也。乃崔经等事也。’臣以为,果若是,则季昌招辞,与宪府上疏各异,请问自分无言之言,出自何处。”传曰:“问之。”即问润宗,润宗启曰:“季昌言:‘我于凡事,不欲先发言。’是自分无言也。”传曰:“其改季昌经筵官。”
○传旨义禁府,放杨州安置乱臣赵颖达弟颖哲。
○御昼讲。
○户曹启:“前承传教:‘陈弊者有言:“全罗道务安等诸邑兴利之徒,称场门,群聚贻弊于民。”场门废置便否,商议以启。’臣等文移,全罗道观察使金之庆报云:‘道内诸邑人民,所在街路,称场门,每月两度群聚,虽曰以有易无,舍本逐末,物价腾踊,利少害多,已令诸郡禁止。’请更令观察使,严加禁断。”从之。
○御夕讲。
7月28日
○癸亥,受常参。
○御经筵。
○谕永安道巡察使鱼有沼曰:“今见节度使宣炯启本,知兀狄哈阿仁加茂来见形势,彼必疑我将入攻也。大抵攻人,宜秘其迹,乘其不意,然彼已知之,当因其势,而利导之。今令镇军士,密备数十日粮糗、雨具,砺兵秣马,密访斡朵里、兀良哈、女真、骨看等之与兀狄哈有仇隙愿从军者,抄录置簿,令我士卒、近境野人等,谓我真有入攻之计,则自然传布于贼,贼亦疑之,不得安心收获,亦不得肆意来犯,此古人伐谋之策也。卿其审处之。”
○御昼讲。
○御夕讲。
7月29日
○甲子,诞日,停贺,百官进表里如仪。
○御经筵。
○锺城府使许倬、防垣万户禹孝忠辞,上引见谓曰:“今有贼变,御寇之策,宜各尽心。”
○传旨户曹、刑曹曰:“去辛卯年,诸道灾伤田,用情增减一结以上者,全家入居;五十负以上者,其道驿吏定属;馀并勿论。”
○赈恤使韩明浍事目:“一,发仓。一,诸邑守令,境内人民无流移、无饥死者,褒赏。一,诸邑品官,赈恤官称号,无职人监考称号,有能赈济者,或加资或叙用,劝励。一,赈恤官、监考不用意赈济,反作弊者,论罪。一,京畿饥馑尤甚,礼葬造墓船军半减,令煮盐、采海菜,救荒。”
○户曹启:“今年京畿水灾,比他道尤甚,今又风变至此,如交河等诸邑,禾谷损伤殆尽。救荒事件,具录于后。一,有风灾诸邑,明年稻种,可虑。请许水田结负之数,将京畿无风灾诸邑及忠淸道水路相通诸邑仓谷,贸换稻种,推移均给。一,两麦须倍旧耕种,庶免饥馑,请田税真麦纳于所在州仓,给民耕种,且朝士农庄畿内居多,令其主多备种劝耕,如有多畜两麦可以分人者,以州仓米谷贸换。且粪治田亩,然后两麦可成,令观察使省视,须趁八月播种,其播种之数,录启。一,被灾诸邑禾谷不至大伤,可以收税者,令勿纳京仓,各于州仓,以皮谷输纳,以备明年之种。一,被灾诸邑贡物量减。一,被灾诸邑田税,请于近道年谷稍登处,量数移定。一,被灾诸邑公贱,今年身贡,令观察使,拣其贫穷者蠲减。一,被灾诸邑必无谷草,请减司仆寺纳草,令本寺多刈郊草,以充其数,其立养马匹,亦量减。一,京畿诸邑私占草场,已令禁止,然豪悍之徒,不顾邦宪,禁入自占者,必多有之。令观察使,痛行禁止,许人刈取,以备民间牛马之食。一,凶年,人物流移者必多,令所在官,曲加存恤,其有流寓他官就食者,不须严禁。但录其去处,待明年秋刷还。一,被灾诸邑公私不紧征债,及公私贱役价,限癸巳年秋成,勿征。一,被灾诸邑各司书吏及皂隶、罗将诸员,一皆放送备荒。一,被灾诸邑校生放学。一,救荒杂物,令观察使详考前例,曲加措画,储备之数,开录以启。”从之。
○工曹启:“四山风拔木,人争取用。请罪之。”传曰:“风拔木,其令该司区处;其枝叶,听民取用。”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二十〉
八月
8月1日
○朔乙丑,御经筵。
○御昼讲。
○谕诸道观察使、节度使曰:“捕贼节目,前已降谕,意谓盗已弭矣。今闻盗贼滋炽,是必守令废阁不行也。如或本邑著籍者为盗自如,而不能捕,为他邑所捕,则守令当重论。卿宜戒饬,尽心捕贼,使不得肆行。”
○御夕讲。
8月2日
○丙寅,亲传文宣王释奠祭香祝。
○御经筵。
○司宪府掌令李孟贤来启曰:“前县监尹涵为广兴仓主簿,在官闻递任,故为留宿,取司中物来,又受仓奴赠遗,无廉耻甚矣,而只杖八十,罪重罚轻。请永不叙用。”传曰:“考例以启。”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3日
○丁卯,亲传社稷祭香祝。
○御经筵。
○传旨义禁府曰:“罗州安置文有彬,许于其父定属忠淸道定山官,完聚。”
○谕永安道巡察使鱼有沼曰:“前日童淸周下去时,下谕节度使,若阿亡哈欲上京,则不拘农时上送。今节度使启本,但载阿亡哈所告甫花土及土老等所愿,而不录阿亡哈情愿,其接待节次,亦不启达未便。其阿亡哈与甫花土、土老等所送人等欲上来,则厚待上送,童淸周去留亦启。”
○御昼讲。
○传于院相申叔舟、曺锡文曰:“伯昌之罪,何以论断?”叔舟等曰:“间有未尽推鞫处,请毕鞫科罪。”传曰:“予亦知之。然淹滞日久,故欲速决耳。”又传于承政院曰:“伯昌,勋旧大臣也。非关宗社,而亦不宽贷,则功臣将安用哉?”都承旨郑孝常等启曰:“伯昌身犯罪辜,上疏欲发明,反下义禁府,情现诈明,前后异辞,拒而不服,法所不贷。岂可以一伯昌,而毁国家法乎?”传曰:“伯昌已知其罪,不必如法。”
○义禁府启:“吴伯昌、具致明罪,律该杖一百、徒三年。”命宥之。
○御夕讲。
8月4日
○戊辰,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宪府掌令李孟贤、司谏院正言尹晰来启曰:“吴伯昌于上言,则保放池众,及义禁府推问则曰:‘非吾所为。’前后之言各异,其欺君罔上莫大。请归一推鞫。”传曰:“已鞫而宥之矣,其勿言。”
○御昼讲。
○户曹据京畿观察使启本启:“前此损实之弊,民间苦之,贡法行之已久,载在《大典》,今复行损实为难。请依庚寅年例,灾伤田外等第,何如?”从之。
○御夕讲。
8月5日
○己巳,御经筵。
○海州牧使具致洪辞,上引见谓曰:“海州大邑,尔往懋哉。”
○司谏院正言尹晢来请吴伯昌之罪,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6日
○庚午,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御经筵。讲讫,大司谏成俊、持平金利贞启曰:“吴伯昌矫情饰诈,欺罔天聪。情迹既露,殿下以为大臣,而不置于法,奸诈之徒,无所惩矣。”上曰:“台谏疑伯昌受池众之赂而放之,故令鞫之,既无其迹,故宥之。况伯昌大臣,不可罪也。”成俊曰:“伯昌虽名大臣,瘠公肥私,其所营为,无非贪婪聚敛之事。古人云:‘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甚疾之之辞也。伯昌奸巧无状,殿下已知之,今若不罪,后无所惩矣。”不听。
○传于礼曹曰:“国家取生员、进士,欲使赴馆读书耳,非有官守者所当为也。今外方守令,虽州、牧、郡守,皆赴鄕试,行橐駄载之弊,不可胜言。今后守令勿赴生员、进士。”
○御昼讲。
○传于兵曹曰:“自今免贱为良者,勿许属甲士,皆隶正兵、或匠籍,以正良、贱之分。”
○御夕讲。
8月7日
○辛未,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权瑊、正言尹晰论伯昌之罪,不听。瑊又启曰:“今降传旨:‘西班则不考实职叙用。’若尔则恐有越等滥授之弊。”上问诸院相,申叔舟启曰:“西班不考实职无妨。”郑昌孙启曰:“如卓尔之人,则不考实职,而超迁之可也,其馀则不可。近来官爵猥滥,人人皆带御侮,实职则九品而已。如不考实职,恐有躐等之弊。西班亦考实职为便。”
○兵曹据庆尚道松乃驿吏李竽等上言启:“驿吏娶公贱所生,驿女嫁公贱所生条,前此本曹受教,其嫁娶公贱所生内,自愿位田折受立马者,许令限己身免役,假属立马、杂色军条,前此本曹受教。驿吏虽计数作保,类皆贫穷,且役苦,不得备军装。况如有军情紧急,将奔走传命不暇,何以调发从军?勿定杂色军,专供本役,以实驿路,请并依此受教施行。”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8日
○壬辰,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司宪府执义任士洪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法者,维持一世、垂示万代者也。此法一摇,何所恃以为治哉?若吴伯昌挠法、鬻狱之事,其罪固大。然本是奸贪谀侫者,此特馀事耳,不足深论。其在星州,闻致明如京,遣人止之,倍日驰到尚州,潜赍州印,追见致明于咸昌,卑辞密请,追述议送,以为他日免罪之地,致明从而遂成其计。如此谲诈,虽胥徒小吏,亦耻为之,曾为大臣而为之乎?伯昌以监司,黜陟守令,而一朝反丐于守令,不以为愧,亲赍守令之印,伪成文案,而自以为得计。及其事觉也,固宜垂首服罪之不暇矣,略无怍色,饰辞上言,放池众而曰:“保管救疗。”赎池众而曰:“守令擅征。”其欺天罔上,莫甚于此。到京之日,亲诣政院,巧饰百端,极陈无罪,至启曰:“其见致明,非为来见也。因救荒巡审,偶然而会耳。”寻又上书,力辨不已,反欲与台谏对论,其言、其书,恳到切至,闻者皆以为无罪。若非致明直辞以服,则其奸诈之术,殿下终不得知矣。其为无状,何可胜言?大抵,为人臣子者,虽在隐暗之中,细微之事,欺罔君父,所不忍为;昭昭白日之下,咫尺天颜,而敢为欺罔至此乎?人臣之罪,孰大于此,此而不惩,法将安用?今义禁府,承命按律,而与致明,俱以诈不以实论启。臣等以谓,致明之罪,则于律当矣,若伯昌欺罔之罪,非若致明之比,而论以一律,其失甚矣。然天鉴孔明,必将置伯昌于重典矣,不意今者,特命并宥。臣等以为,殿下以功臣待伯昌,而伯昌则以欺诈事殿下;殿下以大臣待伯昌,而伯昌则以贪侫自处。所谓功臣、大臣之道,果如是乎?伯昌既不以功臣、大臣之道,事殿下,殿下何独以功臣、大臣,待伯昌乎?昔舜诛四凶,而天下咸服;孔子诛小正卯,而鲁国以治。伏望殿下,体圣人用法之公,将伯昌置之于法,以正人臣欺罔之罪,致明亦按律治之,不胜幸甚。
不听。
○承文院提调启:“本院习读官,令每朔写字二次,每旬制吏文一次,隶习劝励,有成效者,差兼官,虽迁他官,使不废业,何如?”从之。
8月9日
○癸酉,司谏院正言尹晰来启曰:“上党府院君韩明浍,今以赈恤使,往巡京畿,虽曰简其骑从,驿马几至二十馀匹,各驿骚然。请召还。”不听。
○司宪府大司宪权瑊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诣阙上疏,其略曰:
吴伯昌,情状呈露,罪不容赦,特命宥之,人情惊骇,公论腾沸。伯昌受任方面,下界之日,首纵大罪,其罪一也;当具致明如京,倍道追及,潜取官印,伪成文券,其罪二也;上书则曰:“只令保管。”招辞则曰:“非吾所为。”欺天罔上,其罪三也。殿下特以功臣、大臣,释而不罪,臣等窃恐善恶、邪正,混而不分;刑赏、号令,弛而不立。具致明听伯昌言,俾遂奸计,罪亦大矣。伏惟圣上财幸。
传曰:“当禀大妃。”
8月10日
○甲戌,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掌令李孟贤、司谏院正言尹晰,以吴伯昌事来待命。传曰:“吴伯昌事,予启大妃,大妃亦不听,尔等勿言。”孟贤等启曰:“伯昌幸参勋盟,非有大功者也。若以伯昌为勋旧大臣,而不之罪,则他功臣,何所惩乎?请罪之。”传曰:“伯昌之罪,不关宗社,况已歃血同盟乎?”孟贤等曰:“人臣之罪,莫大于欺君,不可概以小事也。问诸政院、院相,则可知物议矣。”传曰:“当议之。”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11日
○乙亥,礼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启本启:“巨济人学生林贵达,连遭父母丧,独身负土成坟,寒暑不离坟侧,至于六年,有馈遗者,先荐父母,如生时。东莱人学生金得仁,家素贫,幼孤,行丧三年;母殁,守坟三年;追念其父,合葬于母茔,又守坟三年。前后九年,泣血樵悴。墓在荒岭山底,适値年凶,屡被盗贼、倭寇劫夺,而终不废居庐。令吏、兵曹,随才录用。监务林载丞、田佐明,孝于其亲,生养、死葬,尽其诚敬,鄕党称慕,足以励俗,而今皆身殁,令所在官,旌表门闾。且吉再及金峙,或以忠臣,或以孝子,已蒙褒典,其旌表,鄕党、子孙不谨修葺,致令颓毁,殊无表励矜式之意,亦令所在官修治。”从之。
○传旨户曹,赐懿敬王阿之,赙米豆并五十硕、纸一百卷、正布四十匹、白苎布三匹及衾褥帐布。
8月12日
○丙子,院相郑麟趾、郑昌孙议:“世宗朝汉平府院君赵涓、谷山府院君延嗣宗、平安道观察使河演有罪,皆不收告身,放外。今伯昌功臣也,请依此例,放外何如?”申叔舟、崔恒、洪允成、曺锡文、尹子云、金国光、成奉祖议:“初,宪府论伯昌受富人池众赂遗,收赎轻论,以为贪污。今下义禁府,分拣其受赂轻论,则已发明矣。然发明之际,前后所言不一,虽急于自明,实无大臣之体。或收告身,或放外,上裁施行。且具致明既受嘱托,又伪造片柬,情迹绸缪,甚于伯昌,亦并论何如?”命并收告身。
○户曹启:“守令每当年分等第,其灾伤、川反浦落等田,惮于亲审,委诸监考踏验,民间支待,赠赂之弊,反加于昔年委官之时,遂使良法不行,等第失中。今后不亲审守令,或遣朝官,或令观察使考举,犯者勿论赦前,依元典论罪,添载《大典》何如?”命院相议之,佥议启曰:“年分等第考举条:‘各其里劝农所掌内,全灾伤田及过半灾伤田、因病未耕全陈田、川反浦落田,亲审报守令,守令亲审报监司,监司核实置簿,还授其官。’每邑灾伤之数,开具启闻后遣朝官,核审免税,其有妄冒者,该吏劝农作者重论,守令罢黜。”命下校正厅。
○前此,院相郑麟趾等议三峰岛搜觅事目云:“令永安道观察使,预择闲散有职品官可使者,诸事备办,待明年春和,以金汉京为指路寻觅。”至是,兵曹据此启:“一。依今年三峰岛搜觅时例,哨麻船四只每船军人四十名,抄本道吉城以北诸邑军士有武才者,充差。一。令本道观察使,无问公私船,择不腐朽牢实者,修补以待。一。四船蒿工,择本道诸浦船军惯水者,量数分差。一。道内有职、有才略人,预先拣择领率,如有自募人并许送。一。往还一朔粮,令本道观察使,计口题给。一。搜探后论赏节次,临时议定。”从之。
○传旨吏曹,诸司决讼度数。汉城府、掌隶院则每三朔小事三十道,大事二十道;刑曹则小事五十道、大事三十道,不准者降一资。
8月13日
○丁丑,谕永安道巡察使鱼有沼曰:“今见节度使宣炯启本。其一,兀狄哈事也。贼既无故犯边,彼必疑我往征,佯示我以悔惧。一以缓我入攻,一以弛我防备。我既云入攻,则不可便称中止,若言中止,彼必料我虚声。若使人求还人畜,彼必弱我,其刷也迟;若语招来,则彼必自重,其来也缓。大抵,伐谋之术,不过使彼有畏我之势而已。毋招来,毋求刷,当自持重,整卒伍,谨戍御,以待彼之所为,可也。其一,女真移往建州事也。之下礼,在我境上最亲附者;建州,非素所往来之地,而今无故徙去,必有故焉。所云十五家,皆女真种欤?其移去在何时欤?其访问以启。今兀狄哈方寇边,近境野人皆被其扰,是正边将各勤存抚,以固藩篱之时也。卿不为意其移去也,泛称十五家,实为疏虞。其一,筑城事也。国家本欲当无事时,渐次筑之,以固边圉,非欲刻日成之也。今声息不绝,不必遽筑,姑停之。若欲攻敌,当先审敌之虚实;欲自守,当度我之缓急,以为不可犯之势。其机,不可不愼。更审前后降谕,观其形势,随机处置。”
○司宪府掌令李孟贤、司谏院正言尹晰来启曰:“吴伯昌,前在诏狱,有罪不承,是不畏法也。殿下不知伯昌罪状则已矣,今悉其情,而只收告身,臣等以为未便。请加罪。”传曰:“已收告身,又何加罪?”
○传旨吏曹,给黄智轩告身。
○传旨司仆寺,赐孝宁大君补、密城君琛、德源君曙、昌原君晟、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靑松府院君沈浍、左议政崔恒、仁山府院君洪允成、昌宁府院君曺锡文、南阳府院君洪达孙、茂松府院君尹子云、河城府院君郑显祖、淸川府院君韩伯伦、光山府院君金国光、右议政成奉祖、左赞成卢思愼、西平君韩继禧、晋山君姜希孟、达城君徐居正、礼曹判书李承召、同知事郑自英、上护军金尚珍及六承旨各儿马一匹。
○户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启本启:“密阳守山堤屯田,庚寅年间革罢,然其所收甚多,可补军需,故今更受教,每一结以正兵四名除番上耕治,而密阳府使擅给民并作,甚不可。前此堤堰司受教内,密阳守山堤屯田,每年发遣提调修筑,又令省岘察访,同府使检察,而府使、察访勤慢,验屯田所收多少,以为殿最,请依此受教,施行。”从之。
○户曹、兵曹、典舰司提调同议启:“前此,海运判官、漕转敬差官二员分道,监载荣山城法圣浦田税,后又至德城仓监载。故荣山城法圣浦,虽或毕载,发船时无人,监督领船等,每以风水为辞,迁延不发,因行贩卖。缘此,全罗道漕运,年年失时;忠淸道二运,漕转尤晩。每当秋节,风高涛恶,空船回泊,比比伤败。且三仓漕船什物,海运判官一员,未易检察,事多疏虞。请于三仓各遣海运判官,专治其事,以除积年漕运失时之弊。且去庚寅年,漕船一百四十九只,每船定漕军二十名,合二千九百八十名,元额数少,不得番休,一年在家之日,不过三四朔,力不能支,将至流亡。请加定一千四百九十名,分为三番,二番漕转,一番休息,如遇事变,各于所管船,设器械,一如诸浦船军防御。”从之。
○礼曹据平安道观察使关启:“《大典》载:‘鄕吏,公服幞头,常服黑竹方笠。’而平安道鄕吏,则不戴方笠。同是鄕吏,而冠服各异不便。请一依《大典》施行。”从之。
8月14日
○戊寅,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宪府大司宪权瑊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来请加罪吴伯昌,不听。
○户曹启:“前承传教:‘自今诸道田税,勿委守令,择谙练朝官,兼带户曹郞厅职衔,临时发遣监纳。’臣等参酌已前受教,可行节目录启。一,诸邑田税,正月晦日内毕纳,随即载船,毕载日时及限内未纳人名启闻,令所在官给状,京仓直纳。一,贡吏或侵渔纳者,或高重斗量,或与纳户相议,先于本家潜受其赂,到浦所以馀剩充数,其奸莫甚。许人陈告,犯者全家徙边,告者以犯人财产给赏。一,浦所近处兴利人一禁,其犯禁之物入官,论罪后,残驿吏定属,许接人,亦以制书有违律论断。一,敬差官不能制御贡吏,使之恣行者,罢黜;所在守令及敬差官,容留兴利人不举者,以制书有违律论断。一,纳者到有先后,执吏受赠,不依次序,致令先到者久留,其弊不赀。犯者计赃论罪后,残驿吏定属,受赠之物入官;不能检举敬差官,依律论罪。一,游女依接浦所,而贡吏不之禁者,属残驿吏;游女,良人属残邑婢,贱人决罪后还本,切邻保授,禁其出入,违者论罪。本主知情,故纵暗受日贡、月贡,以为利者重论,其婢属残邑婢。一,僧人多投接浦所,交结贡吏作弊,须摘发启闻论罪,属残邑奴。一,敬差官所率伴倘、陪吏作弊者,许人陈告,依律论罪,重者残驿吏定属。一,荣山城法圣浦敬差官,其所在罗州、灵光官易以供馈;德城仓,所在咸悦,官最雕残,敬差官用仓谷供馈。一,漕卒多以残劣贫寒者抄定,不堪其役,甚未便。今后择富实人抄定,其守令有违者罢黜,不能检举,海运判官并重论。一,纳税迟缓,非徒罪在守令,全在观察使督责陵夷,若限内未纳者多,则并论观察使。”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是月,桃李华。
8月15日
○己卯,受朝贺。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权瑊、司谏金永坚请吴伯昌之罪。上曰:“若罪关社稷,则虽功臣不可赦也,其馀罪蒙宥例也。然台谏,以伯昌为欺君罔上,故命收职牒,更何加罪?”瑊等更启曰:“伯昌之罪,虽不关于社稷,欺罔天聪,罪实大矣。”不听。
○监察池继汉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大司宪权瑊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来启曰:“传教,伯昌功臣蒙宥,例也。臣等意,关系社稷之外罪,无大于欺罔,请须加罪。”传曰:“今朝,大司宪已悉予意矣。”权瑊等反复论之,竟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16日
○庚辰,御经筵。讲讫,持平金利贞、正言李仁锡请吴伯昌之罪,不听。
○《实录》奉安使姜希孟、梁诚之辞,命所经诸邑附近诸邑水损田看审以启。
○司宪府大司宪权瑊等、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来启曰:“吴伯昌之罪非轻,而只收告身,为恶者何所惩乎?请加罪。且《实录》奉安使,今日拜辞,全州史库时未造成,请告成后发遣,何如?既有灾伤敬差官,又令奉安使巡审水损田,未便。”传曰:“伯昌事,不可听也。奉安使已发程矣,又何召还?水损田,勿令奉安使看审,可也。”权瑊等更启曰:“大抵所犯轻,则以功臣,勿论可也。今伯昌欺罔之罪非一,一国臣民所共痛愤,且奸贪之人,不可复用。请须放外。”传曰:“予当商量。”
○御昼讲。
○下书全罗道奉安使梁诚之、忠淸、庆尚道奉安使姜希孟曰:“水损田,勿看审。”
○御夕讲。
8月17日
○辛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讲讫,上谓左承旨李崇元曰:“台谏累请吴伯昌之罪,予以功臣不听,而台谏务胜,日日合司,立庭争之,予甚非之。召台谏,谕此意。”
○御夕讲。
8月18日
○壬午,受常参。
○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成俊、司宪府掌令李孟贤来启曰:“殿下以臣等为务胜,实深惶惧。然古人云:‘君子、小人之进退,有关国家之否泰。’又云:‘去邪勿疑。’如伯昌者,宜去之速者也。请加罪。”不听。
○御昼讲。
○堤堰司启:“堤堰、川防,农事之根本,近来检察陵夷,强暴之徒,盗耕堤内,擅自决毁,使堤下之田,不得灌漑。今后盗耕人,以制书有违律论,花利入官;其里劝农官,以违令论;守令慢不修筑,或作屯田,或决毁捕鱼,或从请托给与他人者,罢黜。”从之。
○御夕讲。
8月19日
○癸未,受常参。
○御经筵。
○传旨义禁府,量移海南安置李铃柱。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0日
○甲申,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监察李诠等五人轮对。
○谕永安道巡察使鱼有沼曰:“本道农事不登,江原、京畿尤甚。野人来朝,若至十四、五运,则沿道馆待有弊。然兀狄哈今方作耗,近境野人悉被侵扰,骨看亦因避寇,并不得安业,是宜安集存抚,以固藩篱。近境野人报变效力者,亦宜论赏,若欲来朝,则不可以支待之弊,拒而不纳。今考前例,自我世祖以来,每年少不下十馀运,多至三十、四十运,逐年异数,不可为据,卿更审前例,斟酌定数,从省约分运,预定日期,移文监司。自九月始,疏其运上送,毋令沿路诸邑困弊。具州兀狄哈则异于是,自言不与于作贼,其抄掠人畜,不曾刷还,其作贼与否,亦不可辨。毋轻许上京,语之曰:‘我殿下已知汝具州之人来寇稳城,以负累世抚绥之恩。行当征讨问罪,汝虽曰:“不与于贼。”无以辨白,其所掠人畜亦不还,我边将何得擅送乎?汝有大功,则当启请上送矣。’如是开说,今年勿上送,如有不得已上送事,宜更驰启待报。”
○御昼讲。
○谕永安道观察使郑兰宗曰:“今见卿启,本道农事不实,野人上京支待实难。已谕鱼有沼,量宜定数,令预报卿。卿亦预饬沿路馆驿,使不扰民,亦不令来者留滞。”
○御夕讲。
8月21日
○乙酉,受常参。
○遣吏曹参判梁顺石,奉表如京师,贺圣节,百官拜表如仪。
○先是,唐人姜奴才为建州卫野人所掳,至是逃来会宁镇。就差圣节使通事安处仁,押解辽东。
○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成俊等、司宪府掌令李孟贤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君子、小人之进退,国家之安危系焉。夫小人者,以奸邪、便侫为事,竞趋势利,狐媚于人,小则蔑法利己,大则欺君误国,岂不重可畏哉?今伯昌,本一憸邪小人,贪侫无状,腾籍人口,今又宽纵巨辜,毁挠邦宪。其罪既极,而欲掩其恶,上书欺罔,反复狙诈,略不疑惧,此小人之尤者也,断不可容于圣朝矣。臣等以言以疏,极陈情状,累请加罪,殿下教臣等曰:“功臣。不可遽置重典。”夫人臣之所谓有功者,非曰有尺寸之微劳也,丝粟之小才也。或开国于斩刈蓬蒿之秋,或济业于平定祸乱之日,或定策于危疑之际,或保治于重熙之时,天地亮其心,鬼神鉴其诚,此诚人臣之大功也。有如是之功,而犯一时之罪,则姑贷之以全功可也,若有骄纵不法,诬上行诈,则功虽大矣,罪不容释。况伯昌非开国、济业之臣,又无定策、保治之功。言其能,则便侫、狐媚;论其心,则行诈利己;指其罪,则诬君罔上。如是而殿下容畜之,臣等所未解者,一也。殿下又教之曰:“伯昌之罪,不关社稷,只属予身,予何敢治?”臣等窃痛焉。夫殿下一身所系至重,上承祖宗付畀之重,下临亿兆倚庇之望,亿万年无强之休,尽在圣躬。若殿下自轻,不治欺罔,则如伯昌邪侫之徒,无所忌惮,接迹于朝廷,相与欺殿下矣。古人知微之显,为大于细,履霜之警,恐其坚也,童牛之牿,防其盛也。传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伯昌欺罔圣躬,犹可忍为,则异日之恶,无所不至矣。殿下何以处之?此臣等所未解者,二也。殿下又教之曰:“汝等必欲取胜于予,予甚非之。”臣等闻命以来,惶恐无措。然臣等以为,台谏为人主耳目,以言为责,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乃其职也。若知而不言,畏罪缄默,则是亦负君,负国之甚者,乌足与有为哉?臣等,日者所言,非敢务胜于殿下,备位言官,不敢默默耳。昔袁盎却夫人坐,朱云请斩侫臣头,辛毗引裾不止。此皆似为过越,而人主不以为非,公议不以为怪。所以然者,专以言路一塞,人主不得闻谠论,而国家危矣。殿下,何惜一奸邪,反以臣等之敢言为非耶?此臣等所未解者,三也。侯莫陈利用,宋之嬖臣也,赵普以服御僭拟,按罪请诛,太宗曰:“安有万乘之主,不能庇一人乎?”普曰:“陛下不诛,则乱天下法。法可惜,此一竖子,何足惜哉?”于是赐死商州。太宗非不能庇一嬖臣,而竟置于法,以其直言不可不听,而法者不可废也。殿下欲全一邪臣,而先亏万世法,臣等所以终未解惑,缕缕不已者,以此也。伏望殿下,廓日月之明,奋乾刚之威,斥一憸小,勿少宽贷,以快臣民之望,不胜幸甚。
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2日
○丙戌,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贡物详定,得其中则民受其利,失其中则民受其弊。在世祖朝,命具致宽、曺锡文详定,今也致宽已卒,锡文有病,而李克增独撰定。一人思虑,有所未周,请加定堂上官,共议施行。”传曰:“曺政丞已详定矣。又何更定?”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3日
○丁亥,受常参。
○御经筵。
○下书京畿观察使尹继谦曰:
道内广州人韩德万,遭强盗,妻子被杀,财产尽烧,可矜。特给本州军资仓米豆各一硕、盐酱各十斗,又给京中行廊一间,绵布襦衣、单衣各一领,卿其谕之。
○传旨议政府曰:“生财,在于务本,裕财,在于节用,如欲节用,必先俭约。盖奢侈则用必广,用广则财必竭。念我东方,山峻、水驶,土地硗薄,勤俭节用,犹患财用之不裕。况乎弃本逐末,生之无道,争尚华侈,用之不节哉?予为是虑,严逐末之禁,定役民之法,使之专力于农桑。又罢不急之役,除无益之费,内而宫中,外而百司,悉省调度,将无横敛,以扰于民。为民者亦各自谋尽力农桑,勿为惰慢;崇尚俭约,勿为奢靡;量财节用,勿为横耗,可也。家之与国,大小虽殊,其体则一,苟能存心省约,于裕用乎何有?自三国以来,百济最为忲侈,为君长者,不能道之以方,骄奢淫酗,上下比德,财殚力竭,竟至于亡。今之全罗道,即其旧地,其燕会、丧葬,不循礼度,顽风、淆俗,至今犹在。新罗俗务勤俭,不事华饰,家裕国富,上下相安,千有馀年,今庆尚道即其旧地,淳风朴俗,至今相传,号为易治。如安东之人,服勤忍苦,秋冬食粥,以储农月之用,凡百畜备,无所不至。家家相效,人人自力,以故安东在岭南,其土尤薄,而虽遇凶荒,民不流离,岂非服勤节用之效欤?中国,水深土厚,地力比我国悬绝,而飮食之费,至约;日本之俗,俭啬尤甚。以至野人之顽,亦知虑远,秋禾既获,分为十二窖,计朔而用,以为一岁之计。惟我国人,纵意而用,恣口而食,争尚夸靡,称贷于人,亦为酒食,只图眼前之乐,非徒无以仰事、俯育,或至流离、死亡。况値凶歉,何以相保为生哉?其亟告谕中外,上自公卿大夫,下至齐民,各体予意,勤俭节用,以遂生业,以共享太平。”〈史臣曰:“上以俗尚奢靡,下勤俭之教,圣虑勤矣。然奢靡之习,皆由于贵近服食之美,僭拟无节,遂成风俗,可叹也已。”〉
○御昼讲。
○兵曹启:“尹龟龄今除中枢府都事,龟龄乃承旨柳轾妹婿也。其注拟之日,轾代兵房,入参政事,例当相避。请改正。”传曰:“兵曹注拟,而予落点。轾何与焉?其勿改。”
○御夕讲。
8月24日
○戊子,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5日
○己丑,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谏成俊、掌令李孟贤请吴伯昌之罪。上曰:“予将更禀大妃。”领事洪允成启曰:“兀狄哈,本与我国和亲,世祖朝往来纳款。臣时为礼曹判书启请,特授二品职,由是兀狄哈益感世祖之恩,戴如父母,岂意今日作耗至此乎?宣炯闻贼变,晏然高卧,虞候曺干亦逗留不进,未及追击。宣炯不得辞其责矣,今又受彼人貂皮、马匹,陷于贼术,失其军机。炯又老病、无勇,何能服虏人之心乎?鱼有沼曾以巡察使,入在本道,请令代任。”上曰:“予当启禀大妃。”
○御昼讲。
○谕永安道巡察使鱼有沼曰:“伐谋解纷,莫如凝重严厉,使彼莫测。今再使人,显说入攻,彼曰归顺,不审情伪,遽许自新,似为轻率,况更使招来,而受无名之赂,恐贼窥我浅深也。宜速还赠物,以卿之言,语之曰:‘节度使招谕汝等,受汝之物,皆非我意。汝既寇我边鄙,掠我人畜,无故背恩,又请归顺,是侮弄我也。又赂以皮、马,是何意欤?我岂堕汝术中者耶?汝诚欲悔祸归顺,当尽还我人畜。我当徐观汝所为,具启取旨,而后区处。’以是开说,勿多言,使贼料我,而自为计也。斡朵里、兀良哈等若请师期,答曰:‘贼方畏讨登山,且请归顺,当徐观其所为,审机而后,可举也。’然事因势变,不可遥度,卿其审处之。”
○御夕讲。
8月26日
○庚寅,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7日
○辛卯,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以鱼有沼崇政蕊城君兼永安北道节度使,宣炯正宪楡城君,李克均嘉善刑曹参判,孟硕钦嘉善新昌君,徐赾通训行司宪府持平,吕篪中直兼司宪府持平,郑忠基通训兼司宪府持平,金悌臣奉正行司谏院正言,赵宗智通政行成川府使,成顺祖嘉善同知中枢府事。
8月28日
○壬辰,受常参。
○御经筵。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兀狄哈声息已歇,二将并留有弊,今以卿为本道节度使,递宣炯还京。念卿方在服中,仓卒而去,今又久留,为卿恻然。然出于不得已耳,卿宜体国忘家,以副予倚赖之意。今送密符官教,卿其受之。且观察使驰启云:‘柳温车告:“都骨兀狄哈阿乙多哈,遣奴衷甲,藏刀到锺城,欲为刺客,适节度使不在,不得遂而还。”’此实虚言,不可信也。然接遇贼虏,不可无备,亦不可遽因虚言以露形迹,使彼测我轻重,卿宜审处之。”
○御昼讲。
○司宪府掌令李孟贤来启曰:“日者,尹龟龄拜中枢府都事,承旨柳轾恬然不避,请鞫问,改正。前者,文臣有罪左迁者,拜教授、训导有法,今金吉孙无罪而拜教授,金运秋有罪而拜县监,请问其由。”传曰:“龟龄事,非轾所知也。兵曹荐之,而予落点,何以改之?金吉孙等事,当问吏曹。”
○御夕讲。
8月29日
○癸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谏成俊启曰:“前日请吴伯昌罪,传曰:‘予当启禀于大妃。’臣等待命。”上曰:“予已启禀,且予思之,伯昌功臣、大臣也,不可加罪。以尔等之请,收告身足矣,又何加罪?”俊曰:“祖宗虽重大臣,而有罪则未尝不罪之。在太宗朝,有如赵涓;在世宗朝,有如赵末生、安崇善,有微罪,皆置于法,一无所贷,况伯昌欺罔之罪乎?愿殿下须绳之以法,以正其罪。殿下若以伯昌为功臣、大臣,而不加罪焉,则非独小人自为得计,臣恐大臣皆不畏法而自恣矣。”不听。俊又启曰:“政曹堂上,不可久专其任。”执义任士洪启曰:“吏曹,以监察金吉孙为全州教授。臣闻吉孙分台长兴库,于重记忘不著署,是不觉察也,何遽以此左迁而为教授乎?假令吉孙有罪,固当启请论断,而后补外也。吏曹不启禀,任情为之,是无他,以吉孙孤单儒生也。请鞫吏曹,吉孙还授京官。”不听。
○御夕讲。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二十一〉
九月
9月1日
○朔甲午,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启曰:“今以赵宗智为成川府使,安讷为宁边判官。宗智尝为碧潼郡守,坐贪婪见罢;为全罗道处置使,亦以贪婪被鞫;为金礩从事官,潜奸礩妓;又疏弃正妻,所行无一可取。安讷尝为稷山县监,容隐为盗者,及盗囚阳城,讷遣衙婢养狱;又为内资判官,与同列相诘,两人皆不宜临民者也。安讷乃吏曹判书李克增妻四寸亲,宗智与克增妾家,隔墙而居,以故皆得监授。请改正,且推问吏曹选用之由。”传于承政院曰:“宗智、安讷所犯,然乎?”承旨等启曰:“然。”即传于仁锡曰:“宗智与兵曹同议授之,安讷别坐个满,故拟望耳,非有私也。吏曹不可问也。然宗智、安讷皆有所犯,可改差。”
9月2日
○乙未,国忌。
○吏曹判书李克增来启曰:“成川府使、宁边判官有缺,本曹摠书堪任者姓名,送于兵曹,兵曹以赵宗智、安讷为可,故拟望耳,非臣所擅也。今闻,台谏以臣为挟私荐用,请避嫌。”传曰:“卿岂听人请托为乎?但宗智、安讷宿有罪咎,故命改差耳。其勿避嫌。”克增更启曰:“臣本庸劣,滥长铨曹,以致物议,安然就职,心实未安。请与台谏对辨。”命召问正言李仁锡,仁锡对曰:“赵宗智,赵之汀四寸也;克增之妾,赵之汀收养也。赵宗智,前为碧潼郡守,又为处置使,皆以不廉见黜,决不可用,今拜守令,臣等意谓,以此因缘,请托得除耳。别无所闻。”传曰:“如此未实之事,后勿复启。”
9月3日
○丙午,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东部主簿金惧知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4日
○丁酉,御经筵。
○御后苑,观射,赐中多者李阳生、朴壅弓矢。
○领议政申叔舟承命撰《永慕录记》以进。其文曰:
成化八年,岁在壬辰春,上命崔泾、安贵生,奉画昭宪王后、世祖大王、睿宗大王睟容,为轴妆潢既讫。以是年夏五月丙辰,备仪卫,奉安于璇源殿先王、先后之次。上哀慕罔极,乃命陞泾贵生职,赐以鞍马。内自三宫,下至在朝之臣,凡及见闻,莫不悲感兴怀。上又以璇源殿旧有案,只记奉审节目,命序次始末悉追记之。太宗以上,岁月既久,不可更考,但录画样轴数;世宗以后,乃得详录进,赐名曰《永慕录》,誊写藏之,将以传后,命臣叔舟识其事。臣窃谓,曾子释治国平天下,首言:“上老老而民兴孝。”朱子解之曰:“上行下效,捷于影响。”盖孝者出治之本,而人心之所同也。惟我圣上,天性仁孝,即政之初,遂及于是,其哀慕之诚,自无所不用其极,不假营为,而感发于人者如是。诚能推此心,以孝为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则人之观瞻感化,将不能自已也。因严、因亲之教,不肃而成,及其至也,通于神明,光于四海,宗庙享之,子孙保之,其所因者本也。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况于人心之所同哉?所谓捷于影响,岂不信哉?亦在圣上扩而充之而已尔。
○吏曹判书李克增上状辞职曰:
《书》曰:“居宠思危。”《老子》曰:“知足不辱。”古人所以戒之者,以其名势之地,人臣之所难处也。臣以庸驽,叨任铨曹,于今二十六朔,不能甄别人物,误错注拟,为台谏之诮者,则诚有之矣。若为其亲戚、邻里,得我而为之,则非臣本心也。天日之下,安有欺罔乎?顷者,宁边判官有阙,以仕满别坐四人,议诸兵曹,兵曹以安讷为可,故备望尔。若以荐用族亲为心,则本族切近当迁者有之矣,尚未敢荐,何敢致意于妻四寸乎?臣本无心也。赵宗智本非族亲,此谏院所独知,而臣所不知也。如此罗织,被之以不屑之名,臣切痛心。此乃臣不能思危、不能知足、不能取信于人之所致也。䩄然就职,臣实愧焉。乞解臣铨曹之任,不胜幸甚。
9月5日
○戊戌,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宗彦九郞贞秀,遣人来献土宜。
9月6日
○己亥,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7日
○庚子,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金愼孙素无实职者,而遽授都事,臣等启请改差,而今除宣传官,至为猥滥。请改正。”传曰:“愼孙试才叙用,不可改也。”
○议政府启曰:“自昔帝王有志于保民、兴化者,莫不以躬行节俭为先务。或出于巧饰,则民不之从,如唐玄宗之焚锦绣、珠玉,终亦何补于导民成俗?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以身教者,其效岂不速哉?我国家升平、富庶,几百年于玆矣。人皆狃于安逸,骄侈成习,世家、巨族倡之于上,无知细民效之于下,室庐、飮食、婚姻、丧葬,服用戏玩之具,争崇奢僭,靡有纪极。非徒淆淳散朴,有伤风教,坐费恒产,渐至失业,是诚可虑也。圣上明知其然,首务节俭,躬行率之,又严立科条,以禁制之,又特降务本节用传旨,谆谆下谕,其为国家,万世虑至矣。请令典校署,写印传旨,颁之汉城府、诸道、诸邑,悬于官门、坊市、村落、闾巷,上自大小朝臣,下至僻居小民,莫不知圣上导民之至意,各怀警省,毋令自贻困穷。如是而犹有不悛者,是乃自速厥辜,刑之无赦何如?”命以谚字,反译印出,颁中外,使妇人、小子,无不周知。“
9月8日
○辛丑,国忌。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今闻稳城之战,府使赵琮越江追逐,为贼所围,军士皆弃而溃散,势甚危迫,判官朴恒卿射杀贼一人,贼乃散,琮遂得脱。其先退者,不可不治其罪,卿其推鞫以启。”
○兵曹启:“稳城府使赵琮、判官朴恒卿、卫将金自献、部将卢伯孙,当兀狄哈来寇时,用军无律,为贼所陷,多丧军卒罪,律该斩待时。”命减死决杖,赵琮、朴恒卿,会宁充军;金自献、卢伯孙,甲山充军。
9月9日
○壬寅,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检讨官成伣启曰:“《诗》《葛藟篇》曰:‘终远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此言,百姓困穷,而流离失所也。《中谷有蓷篇》范氏之言曰:‘世治则室家相保。’者,上之所养也;‘世乱则室家相弃。’者,上之所残也。其使民也勤,取民也厚,则夫妇日以衰薄,而凶年不免于离散矣。《书》云:‘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今勤御经筵,听言纳谏,民间积弊,刬除殆尽,减诸道贡膳,蠲内需寺长利,为赐多矣。犹民未苏复者,只缘豪强者滥征积债,民不堪苦。其所耕田,尽纳巨室,民无立锥之地,巨室积谷,倍于官府,而义仓之粟,太半不收,少遇凶歉,势难周给。无知之民,更贷私债,年年取息,终至失所,强者为盗,弱者离散,十室九空,诚为可叹。而况今年有风灾,国家不得已发仓赈救,脱有数年之荒,则将何以给之?臣意以为,依古限田之法,定民田结负,使不得过制,私债亦定几硕,使不得过义仓之数,如有劫夺田地财物者,依强盗论断,则贫民安业,而富室不得豪横矣。《诗》者,善可为法,恶可为戒,圣人所以垂劝惩于后世者也。帝王之学,不特章句之末,又当远稽诸古,以矫当时之弊。愿殿下留心焉。”
○兵曹据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启本启:“诸镇军士数少,而今方有贼变,忠赞卫本衣冠子弟,善射御,其居吉城以北诸邑者,除番上,悉令赴防。”从之。
9月10日
○癸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成均馆典籍朴瑾等四人轮对。
○御昼讲。
○以禹贡为资宪丹城君,庆由恭通政行安州牧使。
○御夕讲。
9月11日
○甲辰,受常参。
○御经筵。
○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启曰:“《大典》云:‘失行妇女之子孙,勿许守令职。’又云:‘妇人更适三夫,与失行同。’金孟铨祖母适三夫,今为文川郡守,请递。”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12日
○乙巳,受常参。
○御经筵。
○义禁府三覆启:“金季守与行刑大存结党,劫非论石岘行人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大存妻麻今定属发配时,与奸夫于里澄相应,劫押行驿子逃亡罪,律该斩待时;于里澄用金刃,伤害驿子,夺麻今罪,律该绞待时。”皆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13日
○丙午,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礼曹正郞金自贞,非有杰出之才,而命优迁佐郞;权栗,仕未满,而命除正郞,臣等以为个满之法将毁矣。任铨曹者,得人则自当择人而用之,何必特用?”传曰:“予闻金自贞为礼曹正郞,能尽其任,固当褒赏。礼曹所任,非人人可治,而权栗亦将仕满,故命陞授耳。”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14日
○丁未,御经筵。
○幸慕华馆阅武,仍观武臣射。
9月15日
○戊申,司宪府持平徐赾来启曰:“金顺诚以兵曹正郞,拜汉城庶尹,出为平昌郡守,未满其意,托以妻病,使其子上书,夤缘启达以免。请鞫其由,依法准期不叙。且金自贞优等迁转,权栗不计仕日陞授,皆未便,请改正。”不听。
○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启曰:“今欲遣堤堰使于下三道,三道虽曰小稔,灾伤与京畿无异,请停之。如不得已,令其道观察使,巡审何如?”传曰:“堤堰永久蒙利,庸可已乎?”
○行护军金漑上言曰:
臣父莲城君定卿,在太宗监国时,为上镇抚,与都镇抚尹抵,共侍卫焉。时臣父欲婚臣母,外祖母不听,尹抵将此意陈于太宗,太宗使外祖母之族安原君主婚,而外祖母辞不得,此则众所共知。且在丁亥,授臣议政府左参赞,台谏论驳,世祖不允曰:“今日荡涤金漑事。”其时侍坐宰臣所共闻知。今者,臣子长兴库令孟铨拜文川郡守,台谏又论之臣母之事,乃外祖母遵奉太宗传教,情理可恕,非他妇人三适之例也。业已蒙世祖荡涤之语,而今乃追论,臣实痛焉。
传曰:“孟铨,勿改差。”
○下书京畿观察使尹继谦曰:
广州居韩德万,前者告捕贼人,贼徒蓄愤,焚德万家,杀其妻子,又追寻德万,杀而刳之。纵恣无忌如此,其谓国有纪纲乎?急令广州、杨州、龙仁、果川等官,穷极根寻,虽非境内,通行追捕。三朔内未得捕获,则罢其守令,首吏、该吏全家徙边。若其贼人逃寓他邑而后伣,则所在守令及首吏、该吏,亦依此例施行。卿宜戒谕守令,曲加布置,刻日捕捉。如有能自捕告者,其论,赏依张永奇捕捉例施行。
9月16日
○己酉,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洪允成启曰:“台谏请停堤堰使之行,臣请避嫌。”上曰:“卿之行,有何弊乎?不可不行。”大司宪权瑊启曰:“金愼孙滥受宣传官,权栗未个满而陞授正郞,金自贞别无才能而优迁,金孟铨既命改正而又命勿递,皆不可。孟铨祖母嫁金定卿,虽云太宗命之,无证可据,岂可信乎?请皆改正。”不听。
○都摠府都事金徽等五人轮对。
○堤堰使洪允成辞。
○御昼讲。
○礼曹据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启本启:“三登人奉职郞池中连,平时养父母孝,及殁,构一室,设画像,朝夕设奠,出告反面,诚孝可嘉。请令吏、兵曹,随才叙用,以示奖劝。平壤土官金京利之父,得狂疾;江界人刘山之母、昌城人李毛知里之父,皆患恶疾,京利、刘山、毛知里斫断左手无名指,和药以进,以致差愈,诚孝亦可取。请令所在邑,旌门复户。”从之。
○御夕讲。
9月17日
○庚戌,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18日
○辛亥,御经筵。
○斡朵里童阿亡哈等八人来献土宜。阿亡哈即淸周之弟也。
○御后苑,召入直正兵射侯,中多者九人,赐儿马各一匹。
9月19日
○壬子,受常参。
○御经筵。
○李阳生捕强盗古道金、末应贵、加乙麻、愁乙外而来,即下义禁府,鞫问屯聚冠岳山拒敌官兵之状,又命李德良、李钦石,往捕馀党。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20日
○癸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大丘囚良人金得中、梁春、僧人性柔劫私奴秃和尚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从之。
○御夕讲。
9月21日
○甲寅,御经筵。
○都摠府都事金调阳等五人轮对。
○长渊县监金孝孙辞,上引见谓曰:“防御、安民等事,尔往懋哉。”
○司宪府持平徐赾来启曰:“前此吏、兵房承旨入参政厅,故有相避之法,请载诸《大典》。”传曰:“先王朝不载《大典》,是必有意,当令考之。”
○司宪府启:“前承传教:‘宋益孙压良为贱事,来秋遣分台分拣。’臣等以为,分台发遣,则今当年险,驿路有弊,令其道灾伤敬差官吏曹正郞孙比长,推鞫以启。”从之。
○御昼讲。
○礼曹据江原道观察使李克墩启本启:“高城人行副司直黄信之,其母年八十九,奉养尽心,母尝罹疾,无须臾离侧。及母病笃气绝,信之抱经一昼夜,母得苏,至今无恙,一鄕称之。请令吏、兵曹,随才叙用,以示劝奖。”从之。
○御夕讲。
9月23日
○丙辰,国忌。
○领议政申叔舟来启曰:“迩来政事日,令军士围立帐外,禁奔竞,臣意大体未便。若听请托,则何必待政事时也。请除之。”传曰:“今后勿尔也。”〈史臣曰:“疑则勿任,任则勿疑,圣训也。自古君臣之间,每患于相疑,意不交孚,而能臻善治者,鲜矣。纵使禁奔竞于白日,其可尽察于昏夜乎?是则徒取猜疑之名,而无益于事矣。叔舟之言,真确论也。虽然畏首、畏尾者,其能发此言乎?叔舟,可谓贤也。”〉
○传旨礼曹曰:“予念国家习尚奢侈,思欲躬行率下,以矫时弊,乃命内间服用布帛,悉用十升、十一升。礼曹因此请,定为士族九升、十升,庶人八升、九升之制。而议者又曰:‘我国事大,须用细布,民间若不习为,将无以应用,又于朝仪草草。’予亦思之,矫俗太俭,非可继之道,其士族衣服,勿拘升数。”
○传旨刑曹曰:“守令捕强盗者,四人以下表里,五人以上加资,十人以上超资。境内强盗发至十度,而未捕一人者,降一资。捕强盗时,人吏随从有功者,一依强盗捕捉人例,论赏;十度内未捕一人者,该吏定驿吏,待捕盗,自赎还本役。”
9月24日
○丁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议政府、诸馆堂上及六曹参判以上,会忠勋府,议选堪为艺文录者,尹孝孙等三十人以启。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25日
○戊午,艺文馆副提学柳眷等合司来启曰:“昨日选艺文录三十人,臣等以为甚不精。六曹参判以上,各举所知圈点,点多者取之,院相等虽知不精,以为物议如是,亦不改正。今之与选者,居官治事则可矣,其于艺文所任则不合。在世宗朝,经筵官有阙,则择取一、二人补之,今修撰有阙,请择一人用之,随后更择。”传曰:“以点多者取之,何患不精?多择人待阙,不亦可乎?”柳眷等更启,不听。
○花山君权攀卒,吊祭礼葬如例。攀,字子龙,安东人,赞成踶之子也。屡举不第,荫补显陵直,累迁尚瑞丞。世祖靖难,其兄㧛建策有大功,攀亦预焉。及世祖即位,赐输忠劲节佐翼功臣号,拜典农少尹;己卯,升通政佥知中枢院事。堂上官例不得赴举,上以攀久屈场屋,特许赴,遂中第,升嘉善,封花山君。丙戌,拜京畿节度使兼开城府尹;丁亥,以疾辞递,封花山君。至是卒,年五十四。赠谥安襄:宽裕和平,安;因事有功,襄。攀温厚宽平,与物无忤,至于待子弟僮仆,无不款至,盖其性然也。
9月26日
○己未,国忌。
○艺文馆副提学柳眷等合司,来请改正艺文录,不听。
○户曹据江原道观察使李克墩启本启:“今年凶歉,请癸巳年贡物,黄金、铅铁,勿令采取。”从之。
9月27日
○庚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副提学柳眷启曰:“艺文录,前选四十馀人,今又选三十人,凡七十馀人,岂能尽合于选?臣亦自知不称,艺文重选,不可不精。”上曰:“尔言当矣。然用之知其不才,则舍之何难?”执义任士洪启曰:“我朝之有艺文馆,犹中国之有翰林院也,侍从左右,辅养君德,其任重矣。昔唐太宗,以天下之大,只选瀛州十八学士;我朝文臣数百人,所选多至七十馀人,岂能精乎?”上曰:“尔尽知不精乎?”对曰:“人之学术、心术,臣不能尽知也。但艺文之选,不可不精,故启之耳。”上曰:“昔帝尧用鲧,试可乃已,予亦试之而后已。”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28日
○辛酉,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典翰洪贵达启曰:“臣等艺文录拣择不精,请改正,教曰:‘业已拣择,试可乃已。’臣以为,他官则初未简选,故姑用之,知其不可,然后退之;艺文馆职,非人人所得滥居。故议政府、六曹及诸馆堂上会议择之。若既用而退之,不如当初精择之为愈也。”同知事郑自英启曰:“今之艺文馆,犹昔之集贤殿也。集贤殿官有阙,则愼择一人以补之,今前后所拣,总七十人。唐聚天下之才,宜若多矣,只择十八学士,谓之登瀛洲,今以东方之小,所选多至于此,其不精可知。年少者犹有成就之望,年高者亦预焉,请改正。”上曰:“吏曹先择其可者,而用之耳。何患不精?”献纳崔汉祯启曰:“臣以不才得与艺文录,请避嫌。”不听。
○领议政申叔舟启曰:“艺文馆,以艺文录拣择不精,累请改正。臣意以谓,若但指一人之名,而共议之,则议者难于公言可否,故总书文臣姓名,各于名下圈点,点多者取之,限三圈以上,率皆收录,当其有阙,则吏曹随人品高下而用之可矣。且多择则被选者,皆自以为,将任此职也,莫不奋励。今议者曰:‘唐时只有十八学士,今所选甚多,不精可知。’臣以为,唐时学士,则不过十八人,其将为学士者,不知其几也。今经筵官既有数矣,其将为经筵官者,虽多亦何害?前日拣择时,副提学柳眷亦参焉,其日不言某也可,某也不可,而今反以择人不精为言,臣窃惑焉。且经筵官,于国家用人之事,非所当驳也。”传曰:“柳眷既参拣择时,而反论其不精,予甚非之。”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尚州囚僧人洪淡奸私奴加仇之妻者斤,与者斤谋杀加仇之,恐事泄,并杀者斤罪,律该斩不待时。”从之。
○御夕讲。
9月29日
○壬戌,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正言金悌臣启曰:“日者选艺文录,臣以不才,滥与于选。古人云:‘君德成就,在经筵。’艺文录,诚国家重选,不可不精也。”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30日
○癸亥,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领事金国光启曰:“今进讲《杕杜篇》,言人君好贤之诚也;《釆苓篇》,言人君去谗之方也。为君之道,不过好贤、去谗二者而已。愿上潜心焉。”持平徐赾启曰:“今闻捕盗五人以上守令,许加资,臣意捕贼有功,则赏之以物足矣。何必加阶?爵赏不可如此太滥。请收成命。”司谏金永坚启曰:“捕盗,守令职分事也。但严网漏之罚,则守令畏法,而力于捕盗矣。”上曰:“徒有罚而无赏可乎?秩卑而捕盗有功者,只许一资耳,非滥除高官也。”
○司宪府启:“前承传教:‘诸邑守令妻女,皆乘有屋轿子,弊及于民,令诸道观察使,依《大典》检察。其治罪节目,商议以启。’臣等闻,诸邑守令家眷,谋避触法,出都城数息外,乃乘轿而行。本府无由觉举。请自今守令妻往来时,二品以上外,乘有屋轿子者,观察使令所经诸邑、诸驿,严加考察,如有犯禁者,家长罢黜;所经诸邑守令、察访、驿丞,如或不用意考察,或担持人抄给者,以制书有违律论断;迎送驺从,详定数外加定者,本邑该吏定属本道残驿吏,以杜巨弊,何如?”从之。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二十二〉
冬十月
10月1日
○朔甲子,御经筵。
○传旨工曹、司仆寺,赐捕盗部将金舜辅、李永僖鞍具马一匹,金萱、韩万孙马一匹。
○兵曹启:“《大典》内:‘训链院习读官三十员与禄官权知,习读兵书,或习射御,每朔考讲,给分数,岁抄通考优等者三人,启闻叙用。’而习读官无禄可仰,又无根随、点心,人皆厌之,时仕者少。《武经》,兵家指南,而平时不讲,则他日致用为难,劝励条件议启。一。考讲分数多者,司正、司猛、司勇中递儿八,每都目随阙相递,除授给禄。一。前衔人,依别坐例,仕满加阶一,有属处人,依《大典》歇处例,三日给别仕一。一依医书习读官例,给根随各一,且供给半点心。一堪为将帅堂上官,常仕讲习,其中勤业人,启闻褒奖。”从之。
○兵曹启:“今承传教,西班职亦考实职有无,除授节目议启。请都摠府经历则实行五品,都事、万户则实行六品,部将则实行七品者,试才除授。且都摠府职管军务,事甚烦剧,依前例,兼择有吏才谙练人用之。内禁卫,常习射御,不必更试武才,只试讲书,何如?”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2日
○乙丑,御经筵。
○谕堤堰使洪允成、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曰:“予念卿等冒寒勤劳于外,遣内官李存,特赐卿等宴,卿其一欢。又各赐毛衣一领、鹿皮靴一部,至可领也。”
○御昼讲。
○以柳子光为崇政武灵君,洪纯老嘉靖唐城君,李阳生嘉靖鸡城君,金舜臣嘉善佥知中枢府事。
○御夕讲。
10月3日
○丙寅,亲传宗庙冬享大祭香祝。
10月4日
○丁卯,上诣文昭殿,行冬享大祭。
10月5日
○戊辰,御仁政殿,行飮福宴。宗宰密城君琛等、领议政申叔舟等入侍,倭人及野人阿亡哈等与焉。上谓阿亡哈曰:“汝从逆虏,背归蒲州,罪莫重焉。然悔悟来朝,其诚可嘉。”可亡哈谢曰:“自今愿没齿归顺。”
10月6日
○己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掌令李孟贤、献纳崔汉祯启曰:“郑麟趾家奴李逢、金禄殴杀卢敬熙,此非奴辈杀之,麟趾实令其奴拿来,岂麟趾不知?为麟趾者,固当谢罪之不暇,反上言,欲掩己过,其罪大矣。今不罪之,何以戒后?请鞫之。”上曰:“河东安得知之?”孟贤等又启曰:“冠岳山贼人并其妻,置重典。臣等窃以为,罪之大者,无如乱臣,而妻、妾犹不坐,恐后世以此借口,为滥刑之端也。”上曰:“尔言然矣。初欲置重典者,以其助贼抗拒官兵故也。”〈史臣曰:“麟趾,自以为累朝勋老,数犯邦宪,而置不问,奴仆恃之,纵恣如是。”〉
○昭格署令李三产等三人轮对。
10月7日
○庚午,上幸丰壤城山观猎,野人童阿亡哈等十二人、倭人皮昆洒毛等三人亦扈驾。驾至大方洞,有一男子,着蓑衣哀号。上使人问之,自言:“去夜,贼夺衣而去。”上怜之,命赐衣,又有老嫠,坐道傍,上愍其老,命赐绵布袄子。至衍福寺北射场,驻驾,获禽甚多,赐野人阿亡哈等弓矢。
10月8日
○辛未,院相申叔舟、尹子云启曰:“比来强盗肆行,至有拒敌官军者。臣等思之,为强盗者,皆才人、白丁,若尽杀无遗,则有妨好生之德,若不区处,为盗不止,良民受害。世宗虑其后弊,使才人、白丁,杂处平民,相与婚嫁,著于令甲。此辈习性,异于常人,自中婚嫁,别为一种,守令慢不禁制,今其种类繁滋。唯以射猎为事,人人目为盗贼,此辈亦自惊惑,一闻捕贼,便即逃窜,因为饥寒所迫,为盗者多。臣等意,令所在邑,尽籍其名,编于民户,官给田产,或抄定衙前,则官足使令,彼亦乐于任事,数世之后,尽为良民矣。如是而犹干邦宪,移东就西,不常厥居者,例以盗贼论断,何如?”传曰:“卿言甚可,更会议以启。”
○刑曹三覆启:“典狱囚甲士赵敬义伪造兵曹印信罪,依受教,斩待时;白丁韩同与末同、赵元明火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殷山囚军人张本来再犯窃盗罪,依受教,绞待时。”从之。
10月9日
○壬申,御经筵。
○谕诸道观察使曰:“春秋分遣典舰司郞厅,点检兵船,已有成规,近来或因年歉,或患使命烦多,遂不举行。今闻,诸浦防御,渐至陵夷,卿巡行亲审,其所未至处,令都事审视以启。诸邑城子完不完,松木倍养之状,并审以启。予亦不时遣人,审其虚实。”
○御昼讲。
○行司猛曺汉臣率甲士金石良来启曰:“甲士安继祖、兪自恭、兪自明、金顺同、朴眉入直弘礼门,夜半兪自恭云:‘鲁山君,右𣍰诞生。’继祖答曰:‘是乃佛也。’自恭又云:‘去秋风变,禾稼尽伤,哀我妻子,何以生活?如此风变,未审行何德政而然欤?古有进武副尉、进义副尉,今展力副尉、效力副尉,未审此何等职号。古者,军士率领者,唯三军镇抚而已,今或都摠府,或卫将,或部将,侵虐多门,此是光陵大王时所设也。’又云:‘宰相受禄甚厚,荣幸亦大,而我辈役役于卒伍。古者,军士皆准职受禄,今禄俸都是行司勇,而又减甲士奉足,此皆宰相公事。宰相多畜嬖妾,其妻色衰则薄待,我当夺之,如不得夺妻,当妻其女,令鼓瑟。’”院相韩明浍、成奉祖启请穷推,传曰:“语言间事,何足介意?置之何如?”明浍等曰:“诚如圣谕,然问而弃之为便。”命下自恭等于义禁府。
○御夕讲。
10月10日
○癸酉,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11日
○甲戌,中宫诞日,百官进表里如仪,命召曾经政丞、议政府堂上、六曹判书、司宪府大司宪、汉城府判尹、宗亲正二品以上、宰枢一品及耆老堂上,于仁政殿东庑馈之。
○礼曹启:“成均馆儒生,一朔都会有弊。请依世宗、世祖朝故事,三月三日、九月九日,议政府、六曹、馆阁堂上各一员,礼曹、成均馆堂上全数,会成均馆,课试以为式。”从之。
10月12日
○乙亥,御经筵。
○下书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曰:
新详定内,入朝使臣干粮,勿论使、副使、单使,并给八十斗,议政加十斗,今次正朝使之行始,依详定数,题给。
○议政府启:“府郞厅,非他司之例。前此舍人有阙,则必以检详陞差,今则拘于个月,不得陞差。《大典》内,府郞厅除授时,有不计仕日择差之法,请今后舍人有阙,依旧例,以检详陞差。”从之。
○御昼讲。
○礼曹据野人佥知童阿亡哈上言启曰:“请召致本曹,宣传语之曰:‘汝所陈事意,予已知悉。当初斡朵里等移去建州时,汝父独留会宁,诚心效力,故国家待之极厚,在北门者,无与为比。汝母本在北靑,许以为妻,造家筑墙,凡所以卫护之者,无所不至。岁己卯,毛怜卫人为阿比车所扇动,汝父来告其事,故入居城内,而挈家赴贼,其时彼我之人,所共见闻也。岂待多里介来告,然后乃知耶?多里介方匆冗战争之时,人皆从贼,而独能来归,先王怜其志,特命除职侍卫。汝今信汝母诬饰之言耳。又当庚辰岁,马鉴之来,汝母为人所诱,边将招之,入城而不来,故令军士取来,汝母挈汝,遂往建州。汝母本我国人,法当治罪,先王以为:“妇人之事,不足责也。”命其父添寿,率来汝母,犹迁延不得已,而后乃来。先王怜淸周之故,亦不之罪,亦非马仇音波所告也。多里介等告,与父方于朱乙温之战,亦所未闻,且其时作贼者,先王皆贳其罪,待之如旧,今汝之所言,皆先王所已区处,不宜追论。汝但能自今革心,效顺以继汝父初年归款之诚,则予之待汝,亦当如先王之待汝父矣。前者,汝兄淸周启曰:“弟阿亡哈久在建州,老母每思念之。请因斡朵里之往建州者,招之以来,令母子得一相见。”怜其意,特许之,非予为招汝来也。然今来尔母相见,亦是孝顺之事,予甚嘉之。汝之来居会宁,任汝所为,造家筑墙,已令从汝所愿,汝宜知之。’如是开说,何如?”从之。
○御夕讲。
10月13日
○丙子,遣上护军具达忠,奉表如京师贺正,百官拜表如仪。传于具达忠及书状官郭垠曰:“我国请免金、银贡。今闻金、银渐贵,其价倍重,是必有冒禁潜货于中国者也。禁令虽设,而检察陵夷,无所畏惮,卿等严加检察。”传于承政院曰:“近来赴京使臣,何不赐宴?”都承旨郑孝常等启曰:“近因酒禁,不设也。”传曰:“赐饯于门外。”仍命郑孝常,赍宣酝往慰之。
○御经筵。
○观象监副正崔汉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启请鞫郑麟趾,传曰:“河东所不知,不可推也。”利贞等更启曰:“远方奴仆有行不义者,其家长尚且治罪,况家内事乎?若以为勋旧大臣而不问,则臣恐有力者,皆得擅杀民,无所措手足矣。”不听。
○传曰:“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予于经筵之暇,思欲观猎,以讲武事,丰壤山城甚便,然日短路远,近山可打围处议启。”院相韩明浍、成奉祖启曰:“杨州洪福山路便且近。”传曰:“可。”
○户曹据江原道观察使李克墩启本启:“本道麟蹄县人吏雕残,无守邑,请逃亡人吏、官奴婢,不计年限还本,依自募入居例,除贡赋、杂役。且县居乱臣南怡奴婢八口,本县永属。”从之。
○御昼讲。
○唐人金硕原、金宝、杨未和、韩泰妇女土尼,自建州卫逃来永安道惠山、平安道满浦等镇。就差正朝使通事司译院正金许义,押解辽东。
○御夕讲。
10月14日
○丁丑,御经筵。讲讫,掌令李孟贤、正言金悌臣启曰:“殿下观猎未几,又欲幸洪福山。古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武事,所以除民害,而为干豆也。今年水、旱、风灾交作,京畿凶歉尤甚,正殿下侧身修行之日也。观猎而废经筵,可乎?”上曰:“此言是也。其停之。”
○司谏院正言金悌臣来启曰:“卢敬熙拿来,实由麟趾指使,乌得无罪?其奴婢纵暴于外,本主犹当坐不禁之罪,况在一家乎?”传曰:“奴子所犯,何关其主?”
○御昼讲。
○户曹启:“有钱谷各司官吏个月事、楮货兴用事、鱼箭结造事、赴防甲士禄俸题给事节目,详议后录。一。钱谷诸司久任,所系匪轻,而其官员并皆例迁,更出迭入,钱谷日就耗损,将来可虑。军资监、济用监、奉常寺、内资寺、内赡寺、丰储仓,全数三十个月;司䆃寺、司赡寺副正、佥正,礼宾寺副正、判官,义盈库、长兴库令、主簿,广兴仓守、主簿,并久任。其司官员,虽非久任,议政府、六曹郞厅、台谏、守令外勿许例迁。一。《大典》内:‘楮货一张准米一升。’近不兴用,楮法渐弛。今后车价及一应收赎,专用楮货,药材典卖,依旧例楮货为半行用,违者并以制书有违律论,市里楮货买卖时,违法减价者,亦以右律科罪。一。鱼箭,前此令诸邑、诸浦结造,以供荐新、进上、贡物,其馀贸谷,补军资。今诸处赐与鱼箭,并皆还收,依前例施行,其所贸布谷多少,观察使检察,每节季具数启闻。一。两界赴防甲士禄俸,各因路远,亲受为难,不得已卖于京中富商,未蒙实惠。今考,平安道有绵布二千四百八十四匹、布三千八百六十四匹、绵子十二斤,永安道有绵布六千五十一匹、布二千一百五十五匹、绵䌷一百九十一匹、绵子七百二十四斤、绵花一千三百八十五斤。令其道都事、评事,从时直,以甲士禄俸计给,每等题给之数,启闻施行。”从之。
○御夕讲。
10月15日
○戊寅,户曹启:“前此典牲署羔为半,放养于仍火岛,今年大雨,全岛覆沙,无草可牧,请限草盛间,本司合养。”从之。
10月16日
○己卯,月食。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郑麟趾,若以卢敬熙为有罪,则当告法司治罪,固不可拿致私门,而乃上书云:‘此实家僮所为,非臣所知,不幸其人病死。’其矫饰如此,请须推鞫。”不听。
10月17日
○庚辰,受常参。
○御经筵。
○命赐院相郑麟趾、郑昌孙、申叔舟、韩明浍、崔恒、尹子云、曺锡文、金国光、成奉祖貂裘各一领。
○司宪府掌令许迪、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请郑麟趾之罪,不听。
○议政府、六曹议启:“今年京畿失农最甚,其年分下中者,请以下下收税。忠请道则非京畿之比,水田等第过轻,请陞一等。”从之。
○御昼讲。
○礼曹启:“近年中朝疑我招抚野人,至遣使臣来问。今考除万户札付,皆有论其父祖,许令归附,俾管某地等处句当,此实中朝疑我之一端也。今后万户勿给札付,皆给官教。”从之。
○御夕讲。
10月18日
○辛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持平金利贞、正言李仁锡请鞫郑麟趾。上曰:“郑政丞,安知此事?以其所不知,强致于罪,则非待勋旧之道也。”利贞曰:“虽或不知,家长亦当坐罪。况拿致杖杀,麟趾何由不知?今官吏滥用一笞一杖者,皆以滥刑论断,况私门擅杀乎?此事发于辇谷之下,故殿下得闻耳。在远方恃势凌弱者,何由上闻?此而不惩,法不行矣。”不听。
○观象监正陈九经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掌令许迪、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启曰:“卢敬熙杖痕,或一寸、或二寸,几至三十馀处。郑麟趾欺罔上书,明矣。愿下攸司,穷问不直之罪。”不听。
○吏曹据兵曹关启:“前承传教:‘李施爱征讨时,各官守令私带行鄕吏、官奴等,并各还本役,以实州郡。’故虽亲冒矢石,战胜有功者,若本非自募之人,则并还本役,而今海州牧使朴徐昌陪吏吴从山、吴同孙,以李施爱女婿朴水生捕捉之功,永免鄕役,则有违传教本意。请只免身役。”从之。
○礼曹启:“建州卫都督童甫下土使送马阿多右、童仓子土老使送童加罗雄时等言:‘李满住子甫加大谋欲报仇,请兵于甫下土及土老,答曰:“自我祖父,效顺朝鲜,不可与汝作贼。”拒之不听,然虑大国疑我,不敢来款,今甫下土、土老等,使吾等赍书,以达归附之意。’臣等参详,岁在戊寅,建州卫都督李满住、右卫都督童仓、左卫都督罗郞可等,使人持书来朝,其时修答书,兼赐段衣一、绵布数匹,而中国遂疑我招抚,至遣使臣来问。今若修答书,则恐万一传播中国。请招马阿多右等于本曹,宣传语之曰:‘前之征李满住,实承上国之命,非我私怒。虽甫加大来朝,亦当待之如旧,况甫下土等乎?今乃自生疑沮何耶?今使人来款,予乃嘉之。’以此开说,何如?”从之。
○御昼讲。
○传曰:“典医监、惠民署药价过重,救病者难于买用,更酌轻重,详定其价,以便于民。”
○御夕讲。
10月19日
○壬午,御经筵。
○下书忠淸道兵马节度使朴良臣曰:
《大典》内:‘若应变捕盗,及恶兽害人畜,则不待符,先发后闻。’卿以秋冬习陈后,捕虎为请,何耶?目前常事,尚且不知,况久远之法,焉能奉行乎?其在平时,捕虎等事,专不用意,可知也。殊无委任之意,今后愼勿如是。
○传于承政院曰:“权瑚之压良为贱,颇有情迹。天下未辨其父者,有之;不辨其母者,未之有也。瑚,以贵今之子,为顺非之子,则其为压良明白。予以狱囚旷日淹滞,皆以时推照律,然政丞咸以为可更鞫。今别定委官,承旨、台谏俱会义禁府,刻日速决,以解冤抑。”
○御昼讲。
○传于户曹曰:“圆觉、奉先寺僧人供馈,依旧题给;诸处供馈,因旱减省者,并宜题给。”
○御夕讲。
10月20日
○癸未,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21日
○甲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司谏金永坚启曰:“大抵人君生于深宫、长于富贵,不知稼穑之艰难、生民之休戚。是以古之帝王,于《书》之《无逸》、《诗》之《豳风》,莫不留心焉。或有图揭壁上以观之者,愿殿下留意。”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22日
○乙酉,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司谏院正言金悌臣来请郑麟趾之罪,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23日
○丙戌,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行司直李孟孙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传旨:“今后常参、朝启外,如经筵、后苑观射时入侍者,毋着黑圆领。”
○御夕讲。
10月24日
○丁亥,受常参。
○御经筵。
○兀良哈中枢刘阿赤介等九人来献土宜。
○光山府院君金国光、都承旨郑孝常启曰:“权瑚等奴婢分拣事,一则母子分拣,一则奴主相诘,系关纲常,不可不穷推,以归于正。请辞证内有违端者,柳之盛、柳淑涟等五人刑问归一。”传曰:“之盛等五人刑问,似乎未稳。然姑刑一次,且杨守泗、卢昐,以贵孙为顺非之子,更鞫之。”
○御昼讲。
○领议政申叔舟启曰:“前此,倭人往来有定数,而又有数外出来者,今年则岛主所送,不满五十只,诸岛使船亦然。意者,对马三岛因复小二殿,从戎于博多之间,故不来欤;前此贞国特送使船未及归报,故不来欤;抑博多富饶,故就食于彼而不来欤?迩来,倭人自相攻伐,兵革之际,必有败绩者,若奔走涣散,困于饥渴,则鼠窃狗偸,出没我边陲,未可知也,不可不为之备。然若用文移,则人必先自骚动,而倭人之恒居三浦者,转相通谕矣。请以他事,遣朝官,密谕主将,何如?今昌原府使洪性纲,吏治有馀,而短于武事。本府,倭人往来咽喉之地,若有事变,先受其敌。性纲,时未赴任,请以内地有武才守令换差。”传曰:“可。”
○御夕讲。
10月25日
○戊子,御经筵。讲讫,上曰:“冬雨无害欤?”领事金国光、成奉祖对曰:“人云:‘二月之雨,害于两麦。’今时则无害矣。”同知事李承召启曰:“虽若无害,雨非其时。古人云:‘冬无愆阳。’冬日之雨,以愆阳也。”
○御昼讲。
○义禁府三覆启:“府囚强盗私奴末应实、高道金、白丁赵石伊、成己屯聚冠岳山,拒敌官兵罪,律该斩不待时;妻子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入官;父母、祖孙、兄弟流二千里。”从之。
○御夕讲。
10月26日
○己丑,御经筵。
○下书全罗道观察使金之庆曰:
今闻道内罗州、务安、康津、长兴、绫城等处强盗田卜万、金元等二十馀人,结党作贼,多害人命,卿宜多般布置,斯速捕捉。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27日
○庚寅,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28日
○辛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司谏金永坚启曰:“德原君曙率无赖三千馀人,往会岩寺罪,固重矣。殿下特贳之,只将方好连定役,曙宜戒愼恐惧,改心易虑。而今朝启请放方好连,欲施私恩,大不可。请推问。”不听。
○行司直闵孝干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田税收纳时,特遣朝官检察,欲其均赋敛,而便官民也。然朝官、守令无以异也。在外则为守令,在内则为朝官,但在监司择公廉守令耳。今岁旱荒,若遣朝官,驿路有弊,请仍旧。德源君曙,不念前日之非,方殿下视事之时,请放好连,侮慢朝廷,孰大于是?且好连必请托于德源君,请并推鞫。”传曰:“朝官发遣,则已与大臣,计之熟矣。德源君不识事理来请耳,何有请托?”
○御昼讲。
○义禁府启:“前署令柳之盛、前兵曹正郞权瑚、学生权继珠,以良女于云子贵同,为己婢顺非子,仲孙、仲非亦非顺非所生,而冒讼于官罪,柳之盛律该杖六十、徒一年,权瑚、权继珠杖一百。前刑曹佐郞杨守泗、前校理卢昐为刑曹郞厅时,听权瑚之请,亦以贵同为顺非所生,不公分拣罪,卢昐律该杖一百、徒三年,并决杖,告身尽行追夺,杨守泗杖八十,夺告身三等。”命收柳之盛、卢昐、杨守泗、权瑚告身,永不叙用。
○御夕讲。
10月29日
○壬辰,下书永安道观察使郑兰宗、南道节度使李经曰:“比闻,监司、节度使,以诸镇军士称为衙前,多占役使,至为不可。其定数以启。”
○刑曹三覆启:“咸安囚良人金龙与才白丁梁莫生、良衣万等偸取龟山县官库杂物罪,依受教,五人以上成群作贼,为首者、持弓矢金刃者,皆斩待时。”从之。
十一月
11月1日
○朔癸巳,行护军卢允弼等捕强盗崔末同以启,命下义禁府。初,冠岳山强盗拒敌官兵,皆论以反逆妻子为奴,在逃崔末同、得守等之妻,属平安道官婢。将发行,得守、末同欲要于路,劫夺其妻,潜持弓矢,向洪济院,尚衣院匠人熊之知其谋以告,同里卢允弼同往捕得守等三人,唯崔末同挺身脱走,追之不及。是日夜,崔末同欲杀熊之,到熊之家,呼其名,熊之知其为末同,伺便突出,捽末同发,其妻奔告允弼,允弼、许熙等即往捕之。
○司宪府持平金利贞来启曰:“德原君方上视事之时,敢干私事,其听好连请嘱明甚。若问德原君,则好连请托自露矣。”又启曰:“国家重守令,委之一邑,而至于纳税,则特遣朝官,若不能堪此事,何以治邑?今岁旱荒,使命繁多,乞谕监司愼择守令,差定何如?”传曰:“德原君,以好连定役由于己,故怜之耳。守令纳税之时,作弊多端,又虑纳税淹久,旷官废事,故委遣朝官耳。”利贞更请德原君罪,传曰:“大王大妃将召德原君,切责之,其勿复言。”
11月2日
○甲午,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今因观察使所启,知尼麻车屯兵近地,是必欲报前日高岭败还之怨也。斡朵里等素附于我,实同编氓,不可坐视侵掠,以孤归附之心,亦不可遽与兀狄哈相战,代人受敌,宜严兵设,疑示以救援之势。又虑沿江诸镇,今虽收获入堡,狃于寻常,多误机事。卿申警诸戍,毋为贼所乘。”
○义禁府启:“府囚良女善非背本夫,与私奴池众通奸罪,律该绞。”命减死。
○义禁府三覆启:“甲士兪自恭言:‘前此行幸打围时,令三军镇抚,统察军士,光陵朝始设卫、部将,多张形名。’又言:‘释迦佛右胁诞生,而鲁山君亦右胁诞生。腋有鳞甲。’造妖言罪,律该斩不待时。”命示院相,佥曰:“罪当死。”特命减死,决杖一百、全家定属满浦镇。
11月3日
○乙未,御经筵。
○司谏院启:“正因寺注持雪俊,素淫纵,无戒行。近者邀致尼僧、妇女,昼夜混处,令僧人把门,虽奴仆不敢窥其所为,踪迹诡秘。请穷推痛惩。”不听。〈史臣曰:“俊,士族子,少为髡,游于瑢门学字。因写经,出入闾巷,犯戒亦多,谏院之请以此也。”〉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4日
○丙申,御经筵。讲讫,上曰:“今当冬月,气候温暖,予甚轸念。”领事曺锡文进曰:“十月非苦寒之候。苦寒必自冬至始,今虽温暖,未为大害。然冬必积雪,禾麦乃茂,比来无雪,是可虑也。”掌令李孟贤曰:“今年自春徂夏,灾变滋至,臣谓民间之弊未尽革,国家之政未尽得也。请令详究弊政,以救民瘼。”大司谏成俊曰:“今年之荒,京畿尤甚,民将饥饿,请令京畿诸邑勿征公债,以苏民生。守令拘于解由之法,不念生民之艰难,唯务毕征,临门督促,迫于星火,欲除民害,莫若择贤守令也。”同知事郑自英曰:“自古阴阳不调,必由大纲不正。所谓大纲者,五伦也。今子或有大不孝于亲者,弟或有大不友于兄者,疏薄正妻者有之,长幼无序者有之,而法司闻而不劾,劾不痛绳,阴阳安得和乎?”锡文曰:“南方境连倭岛,守御不可不固。国家升平日久,沿边城堡渐至颓圮,守令慢不修筑。请令观察使察举,随宜补筑,以固边圉。”成俊曰:“去丁亥年,臣奉使南方,历观诸浦,万户才兼文武者十无一二,脱有不虞,将何应敌?请令愼简有武才者,以守诸浦。且京中各司奴子,分为三番,役二朔休一朔,奔走不暇,生理无聊。若此,则臣恐公贱日至散亡,而终不得救矣。请依旧例施行。”
○行副司直李昭等五人轮对。
○兀良哈中枢金阿罗哈等八人来朝。
○御昼讲。
○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请郑麟趾、德原君曙之罪,不听。
○谕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左道兵马节度使金峤、水军节度使金继贞、右道兵马节度使河叔溥、水军节度使李秉正,全罗道观察使金之庆、兵马节度使朴植、水军节度使韩忠仁,忠淸道观察使韩继纯、兵马节度使朴良信、水军节度使金致元曰:“卿久劳于外,时方冱寒,特遣宣慰使金自贞,赐宴以慰之,兼赐衣一领,卿其领受。”弼商加赐貂皮耳掩。
○户曹启:“今承传教:‘陈言者有言:“诸邑用度,专在屯田,今多被夺于势家。自今不计年限,可还收。”其议节目以启。’臣等参详天顺七年六月日本曹受教:‘诸邑、诸镇各有屯田,守令、万户不顾大体,以其屯田或私相赠与,或以薄田相换,或滥给人吏,因此公田日缩,用度不足。令诸道观察使,择定刚明差使员,诸邑、诸镇屯田结负之数,穷极推刷,田案成籍。其有赠给、相换田地,守令隐匿不告者,勿拣赦前,罢职,戒后。’其立法不为不严,弊复如前,请令诸道观察使,委都事,勿拘年限,穷极刷出,守令知而不举者,罢黜;观察使、都事不用意推刷者,重论。本曹亦许人陈告,得实者,以其田,量宜充赏。”从之。
○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驰启:“金山人前县监郑成良、安东人前教授李筬,学问精博,历任守令,治民有效。解官沈滞,不营产业,日以经籍自娱。庆州人生员朱继程,言行忠信,学问精熟,于文于吏,施无不可,优游村巷,不求闻达。”吏曹据此启请于东班,随阙叙用,从之。
○御夕讲。
11月5日
○丁酉,受常参。
○御经筵。
○兵曹据训链参军张重智等上言启:“文科则分四馆,一年九人去官;武举则无他出身之地,独有训链院,而历二年五人去官。以此沈滞者多,请自今权知、禄官,每一年三人去官,何如?”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6日
○戊戌,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7日
○己亥,受常参。
○御经筵。
11月8日
○庚子,谕釜山浦水军佥节制使人尹莘遇、荠浦水军佥节制使吴澨、盐浦万户李顺良曰:“予念边将守御之劳,遣金自贞,赐宴左、右道节度使,尔可来参。且赐尔弓箭一部,至可领也。”
○崇义殿使王循礼欲觐养母,乞假,往公州。命给马,又赐药饵。
○义禁府三覆启:“府囚强盗私奴石乙伊屯冠岳山拒敌官兵罪,律该斩不待时,妻子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入官,父母、祖孙、兄弟流二千里安置。”从之。
11月9日
○辛丑,宣慰使金自贞辞,赐弓箭。其赍去事目:“一。对马岛及深远处倭人,近日不出来,尔勿露形迹,秘密闻见。一。沿边镇、浦防御堤备,密嘱兵、水使及监司,令依例巡行布置,勿使骚动。一。三浦佥节制使若有秘密事,而以公牒报使,则人吏不顾大体,漏泄必矣。今后节制使手书消息,密通主将,主将密启,毋致漏泄。以此面嘱。一。各浦兵船,当初造成不牢实,遂致限年未至,而便不可用,诸浦皆然。及摘奸之时,畏罪隐覆,不以实闻,边将岂宜如是?若至误机,岂不为大患哉?令水军节度使,一一亲行检阅,浮泊行船,以验其可用,某浦某字船可使几年,某浦某字船不可用,逐一开写以闻,毋有所隐。已前之事,处处皆然,因循已久,玆不论罪,如更遣人摘奸,而一有不实,将置重罪,节度使亦不免欺隐之罪。以此面嘱。一。船军狃于升平,率以子枝立番,或以雇工自代,名载军籍,而至有数十年不知浦所者,亦或有拘持万户不法,万户不能制之,遂不立番者。以此,水军无有知水路惯操船者,一朝有变,是亦大患也。水军节度使,一一亲行检阅,一年以上不自立番者,与胁制万户而不立番者,逐一开写以闻。此欲知水军慢法,非以罪万户也。毋有所隐,予将摘奸。以此面嘱。一。陆军惰缓亦久,不可不预整。诸镇军卒亦有代立、阙立者,兵马节度使、水军节度使亲行点阅可也。以此面嘱。”
11月10日
○壬寅,骨看兀狄哈中枢李都弄吾等七人来朝。
11月11日
○癸卯,大王大妃诞日,上率百官,进表里。
○传旨吏曹,给吴伯昌告身,因韩明浍之启也。
○上进宴于大王大妃,命召月山大君婷、德源君曙、河城府院君郑显祖及院相、承旨、入直诸将,赐酒乐馈之。前兴原君吴伯昌亦与焉。
11月12日
○甲辰,御经筵。讲讫,大司谏成俊启曰:“臣等闻夜对讲《左氏春秋》,然论古今治乱、兴亡之迹,君子、小人进退之机,纤悉备具可法可师者,无如《宋元节要》,愿殿下先讲焉。”上顾问领事韩明浍等启曰:“读《胡传春秋》,则不可不知《左传》,故请讲耳。”知事卢思愼曰:“《左传》亦具载治道,何必先讲《宋史》?”俊又启曰:“古者必斋戒、沐浴,而进见于君,今以常服入见,有违于礼。请于经筵,复着黑圆领。”上曰:“无伤也。”掌令李孟贤曰:“章服,所以别贵贱也。今者为进献一事,使人人皆着细布衣,臣恐奢侈成风,上下无章,请禁防以辨上下之分。”上曰:“若不常习,难成细密之布,故有是命也。”
○赐上洛府院君金礩貂裘一领。
○御昼讲。
○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启曰:“吴伯昌,罪重罚轻,又未久而还给告身,赏罚人主之大柄,不宜轻也。”传曰:“今当仲朔宴,还给告身,庸何伤乎?”仁锡曰:“伯昌,只收告身,以功臣也。今又以功臣还给,则功臣何所惩乎?请还告身。”传曰:“亦足征矣。”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3日
○乙巳,冬至。上率百官,行望阙礼。又进表里于大王大妃、仁粹王妃、王大妃殿。
○御仁政殿,受贺。
○御仁政殿,行功臣仲朔宴。诸功臣及嫡长咸与焉。
○刑曹三覆启:“晋州囚私奴朴末生强奸故金思彦妻古火伊罪,律该绞待时;振威囚白丁黄莫同与白丁金介叱同、李巨乙亐未等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并从之。
11月14日
○丙午,御经筵。
○御书:
亲功臣通政以上子、婿、弟、侄中,各加一资;嫡长通政以上及资穷者,赐鄕表里;未资穷者,各加一资。
○御昼讲。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监司,人主之耳目也。吴伯昌为观察使,私嘱守令,放出重囚。又于推问时,朦胧天聪,不直人也。理宜不叙,而只收告身,才经数月而还给,后虽有如此之人,何以惩戒?请亟还收告身。”不听。
○御夕讲。
11月15日
○丁未,受朝贺。
○御宣政殿,讲文臣成健等五人、成均馆儒生潘佑亨等五人书。
○司谏院正言李仁锡来启曰:“吴伯昌不宜给职牒。”命仁锡以入,仁锡进曰:“吴伯昌欺君罔上,罪固大矣。以功臣,只收告身,未久而还给,未便。请还收。”上曰:“一、二日收告身,亦足知戒,况二、三朔乎?”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请还收吴伯昌告身,不听。
○传旨忠勋府曰:“予念,诸功臣尽忠、宣力,勋在国家,其世嗣当与宗社匹休,而或有绝嗣者,或有废黜者,或有置散者,予为恻然。其议继绝推恩节目以启。”
○御夜对。
11月16日
○戊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兼司宪府执义赵岷待罪曰:“臣初除护军,去十月改除司猛,臣不知其由,误受护军禄,请还纳。”传曰:“勿收禄。”
○御昼讲。
○以金礩为大匡辅国崇禄上洛府院君,洪应崇政益城君,权瑊崇政行司宪府大司宪,权擎资宪永嘉君,鱼世谦嘉靖咸从君,金顺命嘉善礼曹参判,韩堡嘉善汉城府右尹,孙昭嘉善鸡川君,崔永潾通政刑曹参议,柳轾通政承政院左副承旨,沈瀚通政承政院右副承旨,柳眷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
○刑曹三覆启:“大丘囚私婢莫只与物故婢正月古肖同谋杀其主郭氏罪,律该凌迟处死。”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7日
○己酉,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正言金悌臣启曰:“吴伯昌,本一憸邪小人,宜置诸重典,而只收告身,臣等已为缺望。曾未数月,命还给告身,小人何所惩乎?请还收。”不听。
○行司直李居仁等三人轮对。
○御昼讲。
○赐请承袭使书状官金湘、通事黄中、张自孝各田十结。
○御夕讲。
11月18日
○庚戌,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谏成俊、掌令许迪启曰:“伯昌听请,放出重囚,而文过饰非,以至上疏诬上之,罪孰大于是?上以功臣之故,只收告身,仅阅两月,命还给之,甚未便。请还收。”不听。
○传旨吏曹,还给金继孙告身。
○谕庆尚道观察使尹弼商曰:“今因右道节度使河叔溥所启,知熊川人朱德分等为倭人所劫被夺衣物。旧约,海外诸岛钓鱼倭人持兵器者,以贼待之,况荠浦、永登浦之间,非海外诸岛之比,而持兵器,恣行无忌,有违旧约。其令所在守令、万户,因便问三浦恒居倭人曰:‘今劫掠者,在永登之间,此非钓鱼者往来之路,是汝三浦人所为,宜即根寻来告。’如是语之,且勿致骚扰。”
○御昼讲。
○吏曹启:“前此本曹受教:‘守令十考二中者,降授无禄官。’而京官五考一中者,则随例迁转,有乖惩之方。请今后京官一中者迁转时,勿除右职。”从之。
○御夕讲。
11月19日
○辛亥,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斡朵里护军金昌巨等八人来朝。
○传曰:“净业院,世祖特命重修,又赐奴婢、田地,其所以拥护三宝者,至矣。其田地税外杂徭及奴婢各户贡赋外杂徭,一皆蠲免,俾专香火之供。”
○御昼讲。
○传于户曹曰:“京畿失农尤甚,奴婢、田地据执外,限癸巳年秋成,停杂讼;京中各司柴场,勿禁民刈取。”
○御夕讲。
11月20日
○壬子,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21日
○癸丑,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献纳崔汉祯请还收吴伯昌告身,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22日
○甲寅,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行护军赵祉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23日
○乙卯,受常参。
○御经筵。
○汉城府启:“今年早旱晩水,加以风灾,来春谷贵,则饥民必多。请依前例,预设赈济场。”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24日
○丙辰,受常参。
○御经筵。
○京畿观察使尹继谦来启曰:“京畿饥甚,请限今年,勿禁讲武场等禁山樵采,以资贫民衣食。”传曰:“卿言是也。京都近山外,勿禁。”
○御昼讲。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刑曹一应推鞫,郞厅必告堂上而后行之。今仲奇之事,独罪郞厅,而参议只左迁,判书、参判勿论,未便。请并科罪。况仲奇上言曰:‘参判李克墩,以权瑚五寸侄女夫,知情右之。’今不并按可乎?”不听。
○御夕讲。
11月25日
○丁巳,受朝参。
○御经筵。
○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卒,辍朝,吊祭礼葬如例。达孙,南阳人,赠领中枢院事治之子也。少业弓马,选补内禁卫,累历,至义州道水军佥节制使。景泰癸酉,中武科,升拜佥知中枢院事,其冬以巡将,领其卒,从世祖,靖难有大功,赐输忠卫社协策靖难功臣之号,拜兵曹参议。甲戌,升参判,阶嘉善,封南阳君。及世祖即位,策推忠劲节佐翼功臣。丙子,超拜资宪兵曹判书,累官至辅国崇禄南阳府院君。成化丁亥,加大匡辅国,寻拜议政府左议政;戊子,复授南阳府院君。至是卒,年五十八。谥安武:好和不争,安;克定祸乱,武。达孙,状貌魁伟,武艺绝伦,性淸廉,久典兵权,不受私谒。唯以酒色,自娱晩年,侍妾常十馀人,杯觞不离于口,久患风痹,上每遣医视疾。及病笃,亲旧有劝以节飮、服药者,达孙曰:“吾,羽林贱士,过蒙上恩,位至一品,年近六十,于分足矣。复有何望?”
11月26日
○戊午,先是,因济用监正申允底轮对,命输本监前排物件于承政院。至是,问院相曰:“济用监前排物件内,择可用者,分置诸司;其不可用者,造衣,分赐军士,何如?”申叔舟、崔恒启曰:“上教允当。但虑不得遍给军士。臣等意,两界烟台戍卒,忍寒候望,在所当恤。世宗朝赐狗皮裘,今可以此,造衣赐之。”传曰:“可。”
○申叔舟、崔恒启曰:“承文院专掌事大文书,习吏文、汉语,其任非轻。今职带兼官者非一,而无一人刻意肄习,臣等以为,择聪慧有文学者二人,为兼官,每当事大文书磨勘时,令来参。”从之。叔舟等又启曰:“成均馆,风化之源,名儒、贤士,皆由此出,迩来文风稍弛,科举之文,寝不如初,浮靡太甚。请择文臣堂上有名望者四员,逐日一员轮仕,或讲书、或制述,劝课何如?”传曰:“可。”叔舟,乃以工曹判书成任、吏曹参判李芮、咸从君鱼世谦、行司直洪敬孙拟望以启。
○申叔舟又启曰:“金贵枝,本贫寒人也,以观象监正,升授检汉城尹,退居田野,向以星变,承命而来。本监副提调金石梯死后无可代者,请授贵枝军职,兼差副提调。”传曰:“贵枝,精于天文者耶?”叔舟曰:“无出其右。但《大典》:‘检职者复叙时,降二资。’今贵枝降二资,则不得为提调。臣不之察,率尔误启,惶恐。”传曰:“贵枝降一资叙用,差副提调。”
11月27日
○己未,御经筵。
○命左副承旨柳轾,往吊于南阳府院君洪达孙家。
○户曹启:“今年京畿凶歉,他道则不然,不必设赈济场。若有饥民,令五部,究问根脚,送东、西活人署赈救,若私贱及有亲戚者,还本完聚,何如?”从之。
○传旨户曹,赐南阳府院君洪达孙赙中米十硕、糙米二十砚、黄豆二十硕、正布五十匹、纸一百卷。
11月28日
○庚辰,国忘。
11月29日
○辛酉,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行司直愼后甲等五人轮对。
○骨看兀狄哈都万户李小通阿等七人来朝。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30日
○壬戌,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刑曹听讼,堂上、郞厅同议施行,今权瑚之讼,只罪郞厅,不及堂上,可乎?请并罪之。李克墩,以权瑚姻戚,知情私庇,是罪在克墩,请鞫之。郑自英,前日经筵启曰:‘阴阳失序,实是大纲不正。’及本府推问,答以不知,奸诈莫甚。姜希孟、梁诚之奉安《实录》而还,枉道横行,罪固重矣,并释不治,未便。请皆科罪。”传曰:“李克墩不可鞫问。尔等不穷问自英,而云取上裁,故只令教授耳。今何更言?希孟、诚之,皆大臣也。过误事,何罪之有?”
○御昼讲。
○御夕讲。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二十四〉
十二月
12月1日
○朔癸亥,受朝贺。
○兀良哈中枢豆升巨等九人来献土宜。
○御宣政殿,讲宗亲丹山守穗等三人、文臣成均馆典籍洪自阿、儒生孙执经等五人书。河东府院君郑麟趾等侍讲。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仲奇之事,刑曹堂上、郞厅皆与焉。况权瑚为李克墩五寸,故一时郞厅皆承克墩指挥,请并罪克墩。又姜希孟、梁诚之,非不知枉道为不可,而滥乘驿骑,请科罪。郑自英所言不孝、不友、疏薄正妻之事,非但启于上前,扬言于经筵厅曰:‘丧内,杀牛食肉者有之;有姓洪者,薄待正妻。’及本府问之,则虑取怨,不言其名,请问之。”皆不听。
○院相申叔舟、韩明浍启曰:“凡狱讼淹滞者,专由奸黠之徒,号为外知部者,常立官门,阴嗾元只,或自代讼,变乱是非,使官吏眩于是非,不能断决。请令该司,推问痛惩。”从之。
12月2日
○甲子,受常参。
○御经筵。
○传旨户曹曰:“今构懿庙于延庆宫后园,其延庆宫,赐月山大君婷。”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3日
○乙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金顺诚,前授平昌郡守,辞不赴,法当六年不叙,而未逾数月,遽命叙用,后之规避守令者,必以顺诚为例。请还成命。”不听。
○院相韩明浍启曰:“相避之法,或兄弟、叔侄同一官,则在下者避之,今兵曹郞厅避都摠府诸卫,都摠府郞厅、部将亦避兵曹堂上,有碍用人之路。且兵曹、都摠府卫将,虽为一体,职掌不同。自今一衙门外,毋令相避,何如?”传曰:“可。”
○御昼讲。
○吏曹据京畿观察使启本启:“良才道、平丘道、迎曙道各驿,乃诸道摠会之地,其察访择人授之,京职兼差何如?”从之。
○御夕讲。
12月4日
○丙寅,兀良哈金波乙多尚等八人来献土宜。
○传旨义禁府曰:“金奉元为忠淸道兵马节度使,听吴子庆、孟硕钦之请,放习阵军士,又营中杂物,私自尽用,当番军士,自家役使。孟硕钦请放习阵军士,收敛米𥸴;吴子庆亦请放习阵军士,收敛米𥸴及材木,打杀木手魏士文,已入棺藁葬,而遣奴子,发棺,投尸水中,使之检验无据,其推鞫以启。”
○司宪府掌令李孟贤来启曰:“昨日传曰:‘政丞来言:“金顺诚妻有重病,未即赴任。”此邑久空,故命改差。’臣以为,如其亲病则宜矣,托以妻病,使其子上言,冒烦天听,虽六年不叙,未足偿其罪也。未久而复许外叙,臣实未知所以。若事关国体,则政丞启之宜矣,如朝士妻病细琐事,不宜启也。臣恐此路一开,后弊难防。”传曰:“所司督令赴任,故政丞言之,非误也。”孟贤更启,不听。
12月5日
○丁卯,国忌。
12月6日
○戊辰,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行护军金克忸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掌令李孟贤来启曰:“昨启金顺诚事,传曰:‘政丞言之。’臣以为,若所言公,则非惟政丞,下官亦得言之。今顺诚,以平昌郡不惬于心,请于政丞,诚有罪矣;政丞听其请,上达亦非也。请并罪之。”传曰:“予问政丞,故政丞言之耳,尔言非也。若言之不已,必生大事。”孟贤又论启,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7日
○己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执义任士洪启曰:“平昌,僻郡,金顺诚规避不赴,已命依法准期不叙,曾未数月,遽命还叙,恐法不信也。”上曰:“昨日尔等请罪政丞,政丞所与共治者也,不听政丞之言,则君臣之间,情志否隔矣。”士洪曰:“若所言不公,则岂可以政丞之言而听用乎?前日传曰:‘尔等欲使我不能行此细事乎?’昨日又传曰:‘若言之不已,则必生大事。’人主虽和颜色而纳谏,臣下犹不得尽言,况震之以威乎?臣恐谠论,从此不进矣。”上曰:“言可用,则言之可也;言不可听,而言之烦,故云然耳。”士洪曰:“台谏,执法而已,岂预料上之听与不听也?请勿叙顺诚,以戒来者。”不听。
○御昼讲。
○上党府院君韩明浍来启曰:“宪府,以臣为私启顺诚事,请罪之,不胜惶恐。顺诚,曾为臣郞厅,臣知其以妻病,不能赴任,故启之耳。岂有他意?顺诚妻病转剧,欲待其愈而行,非惮平昌凋残也。顺诚妻病,非独臣知,众所共知,岂将虚辞以启乎?盛满难居,古人所患,周公圣大人也,犹未免谗谤,况臣不德,久典兵权,居宠思危,有日矣。今宪府启请如是,臣何颜复据权柄乎?请解兼判兵曹,以塞众议。”命召掌令李孟贤问曰:“顺诚请于政丞,谁所见闻欤?”孟贤启曰:“臣等无所闻见,但顺诚若不请,则政丞何由知其妻病乎?臣以此知顺诚之请也。政丞干以私事,亦非大臣之体,请问之。”传曰:“请问政丞,谁所言也?”孟贤启曰:“台中过事,必共议之,非一人所为。”传曰:“先发言者,谁也?”孟贤启曰:“共议之时,未知某先发。臣当退问以启。”传曰:“可。”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8日
○庚午,亲传宗庙、社稷腊享祭香祝。
○御经筵。
○兀良哈护军金罗果等八人来朝。
○司宪府大司宪权瑊来启曰:“请罪明浍,臣实先发言。”执义任士洪、掌令李孟贤、持平徐赾、金利贞来启曰:“虽权瑊先发言,举司议合乃启。且人君之失,言之者众;宰相之失,言之者少。若问先发言者,则害于大体,故祖宗朝皆不问之,今后勿问,幸甚。”传于院相曰:“台谏以小事,请政丞之罪,则诸政丞岂得安心乎?凡事使政丞不得言,则予在深宫,何以得闻下情乎?且台谏为予耳目,事关大体,则言之可也,如此小事,烦请不已可乎?大司宪既先发言,左迁何如?”院相金国光、成奉祖启曰:“诚如圣谕。祖宗以来,台谏言不中,必问发言者罪之,今司宪府所启非也。”传曰:“宪府官吏,并皆左迁。”〈史臣曰:“上幼年继统,方与大臣,日讲治道,惟大臣是听。而今韩明浍为台谏所论,上欲递先发言者,盖亦重元老大臣之意也。金国光、成奉祖等,不以言路有伤为对,反以为祖宗故事,是何意也?假使祖宗果有是事,宁可引以为法乎?臣未知国光等逢迎上意,为固宠之计欤?抑亦知已不容时议,终为台谏所攻,预为之地欤?此不几于一言而丧邦乎?将安用彼相?”〉
○御昼讲。
○司谏院献纳崔汉祯来启曰:“言官虽失言,固当宽容,今宪府一言事,而递命左迁,臣恐言路塞矣。言事不中者,帝王皆不之罪者,广言路也。”不听。
○义禁府三覆启:“府囚强盗胜万、金莫同与末应贵、古道金、金莫同、金得守、物故李石屯,冠岳山,拒敌官兵罪,胜万、金莫同律该斩不待时,妻子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入官,父母、祖孙、兄弟流二千里。”从之。
○刑曹三覆启:“典狱囚良人朴顿逸、朴延山劫姜自智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从之。
○御夕讲。
12月9日
○辛未,御经筵。讲讫,上谓领事曺锡文、尹子云曰:“昨日令左迁宪府官吏,予非欲绝其言路,亦非欲不言大臣之过也。宪府以小事,固请劾大臣故尔。”司谏金永坚启曰:“今以台谏言事,而命皆左迁,恐累从谏之美。人主乐闻直谏,下犹不敢尽言,况罪言者乎?虽人主之失,台谏犹当诤论不避,况大臣之失乎?昔朱云折槛,辛毗牵裾,虽在中主,犹且优容,况在圣明之时乎?”上良久曰:“予非拒谏,亦非庇政丞也。”锡文启曰:“台谏,言论虽过,不可左迁示贬。”上谓永坚曰:“宪府员不可不左迁,然尔等勿以是为嫌,苟有所闻,当尽言不讳。”
○御昼讲。
○上党府院君韩明浍来启曰:“今命左迁宪府官吏,臣以为,所司以言为责,虽人主之失,直言无避。今所言深中臣病,以臣之故,责令左迁,后世以为何如?”传曰:“业已递之,何可改也?”大王大妃传曰:“宪府之失有三:以隐微之事,请罪大臣,主上反复开谕,彼乃固执,其失一也;以细碎之事,强请再三,其失二也;主上问先发言者,宪府不对,以为非祖宗故事,其失三也。故主上命左迁。”
○以尹弼商为崇禄议政府右赞成,许琮崇政阳川君,徐居正崇政行司宪府大司宪,郑孝常正宪鸡林君兼庆尚道观察使,韩致仁资宪知敦宁府事,韩致义资宪兵曹判书,李崇元嘉善行承政院都承旨,申瀞通政左承旨,柳轾通政右承旨,沈浣通政左副承旨,柳眷通政右副承旨,金纽通政同副承旨,郑自源通政掌隶院判决事,李克基通政艺文馆副提学,李陆通政成均馆大司成,玄硕圭通训行司宪府执义,朴崇质通训行司谏院司谏,金自贞中直行司宪府掌令,安瑚朝奉行司宪府持平,辛仲琚奉直守司宪府持平,陈祉中训行司谏院正言。
○御夕讲。
12月10日
○壬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院相韩明浍来启曰:“近来功臣子孙犯罪该笞者,皆论赎,似为烦碎。请仿祖宗朝故事,附过。”传曰:“卿言是也。然附过之法,载在令甲乎?详考以闻。如疏薄正妻等故犯之罪,岂可论以功臣而轻赦乎?”明浍曰:“臣所言非谓是也,但指轻罪耳。若大罪,则或收职牒,或付处、安置随罪轻重治之,有何不可?但近日功臣子孙,笞五十、四十者,或有减一等、二等论赎者,故启之耳。”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1日
○癸酉,受朝参。
○御经筵。
○火剌温兀狄哈万户洪多伊哈等七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2日
○甲戌,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3日
○乙亥,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4日
○丙子,受常参。
○御经筵。
○兀良哈上护军舍吾大等九人来朝。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5日
○丁丑,受朝贺。
○御经筵。
○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李启仁辞,上引见居仁启曰:“诸浦兵船,皆载火药,而陆地无火药库,请构屋数间,以藏火药。”上谓都承旨李崇元曰:“其问便否于院相。”院相郑麟趾、崔恒启曰:“李居仁所启构火药库事,不可行也。国家令水使、万户率船军,治器械,昼夜常载船上者,欲其惯于行船也。水使辈,犹结草屋,常居陆地,若构数间火药库,则是教猱升木也。固不可许也。”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6日
○戊寅,御经筵。
○艺文馆修撰安琛等三人轮对。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南道节度使李经、平安道节度使辛铸曰:“穷阴之月,寒风甚劲,予念分阃绝域,勤劳殊切,特赐貂裘一领、貂耳掩一事,至可领也。又念斥候、烟台军,蒙犯霜雪,艰苦莫甚,今送毛衣三十、防衣二百、翻巨知三、甘套十、耳掩二十七,卿其分授之。”
○御昼讲。
○谕永安道观察使郑兰宗、平安道观察使李继孙曰:“念卿勤劳于外,冒寒驱驰,特赐襦帖里一领、貂皮耳掩一事,至可领也。”
○御夕讲。
12月17日
○己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火剌温兀狄哈中枢军有等十三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8日
○庚辰,受常参。
○御经筵。
○院相郑昌孙、曺锡文启曰:“肃川府使柳子文,依凭进上,聚敛民间,私用熟茧二硕;甑山县令金孟规,私用官库米三硕,皆罪在不赦。而禁府论以赦前弃之,甚不可。守令侵刻小民者多有之,如此辈终身废弃,可也。今子文等幸败露,若不痛绳以法,则人无所畏忌矣。请更照律,惩戒。”传曰:“可。”
○御昼讲。
○司宪府掌令许迪来启曰:“《大典》:‘赃吏子孙,勿授司宪府职。’黄敬兄,赃吏黄保身之子也。今授监察,请改差。”传曰:“可。”
○御夕讲。
12月19日
○辛巳,受常参。
○御经筵。
○刑曹三覆启:“典狱囚白丁莫松、金戒守劫行人强盗罪,洪州囚鄕吏李山老、白丁崔山、良人朴同、私奴金叱同劫朴佛老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晋州囚白丁黄仇知与良人金末山等盗姜子鱼家衣服、杂物罪,依受教,三人以上成群作贼,为首者绞待时。永川囚学生李末同强奸李甫诚女元非罪,律该绞待时。”并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20日
○壬午,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辛仲琚来启曰:“前者吏曹授辛寿聃良才道察访,后启以佐郞金义亨妻从兄例,当相避而误授,请改差,命勿改差。臣意,吏曹初岂不知为相避而授之?此路一开,弊将难救,请改差,并鞫吏曹。”传曰:“除授,堂上所为,郞厅何知?”仲琚又启曰:“有相避者,仕满例迁,常事也。寿聃新授者,而不避亲嫌,今若不治,恐《大典》法毁。”传曰:“用人,须人器相当,寿聃不可改差,吏曹亦不当鞫也。”
○御昼讲。
○以李德良为嘉靖全义君。
○御夕讲。
12月21日
○癸未,御经筵。
○户曹启:“《大典》:‘诸镇将供给,用衙禄田,不足则用官屯田。’然则诸道兵马节度使、水军节度使、佥节制使、万户等供给,当用屯田所收,不足然后,方用军资谷。今者不用屯田所收,而专用军资谷,军资不可妄费。请今后屯田所收,令观察使具数启闻,以一年供给准,屯田所收之数有不足,然后许用军资。”从之。
○御昼讲。
○赐敬惠公主彩段、绫绡。公主,文宗女也。
○御夕讲。
12月22日
○甲申,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持平辛仲琚来启曰:“方好连等坐交结宗亲之罪,定役未久,而遽放之,臣恐罪人无所征艾。乞仍旧定役。”传曰:“此非死罪,放之何伤?”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光州囚驿吏朴三万、私奴崔山劫南仲连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边邑奴婢。”从之。
○御夕讲。
12月23日
○乙酉,刑曹三覆启:“南原囚私奴莫三与得文、金山盗李奇童家衣服、杂物罪,依受教,三人以上成群作贼,为首者绞待时。”从之。
12月24日
○丙戌,斡朵里万户童尚时等八人来献土宜。
○户曹据京畿观察使启本启:“麻田、抱川两邑残敝尤甚,民生可矜。请限五年,权除不紧贡物。”从之。
12月27日
○己丑,火剌温兀狄哈中枢者里等六人来朝。
○新昌君孟硕钦来启曰:“邻人朴由达者,与昌原君交通,偶与臣言曰:‘昌原君解音律,能弓马,赏罚分明,其家人皆曰:“才艺,殆过主上。”’臣闻此言,不敢不启。”传曰:“卿闻其言,来启是矣。然此卿所传闻,未知实否,置之可也。”左承旨申瀞、同副承旨金纽启曰:“圣上包容细人之言,置之度外,此盛德事也。然其言不道,不可不鞫。”传曰:“此非硕钦亲闻之言,不可推劾动摇人心也。”
12月28日
○庚寅,上御宣政殿,观傩。
12月29日
○辛卯,上御后苑,观火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