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年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
(癸巳)三十三年清道光十三年
三十四年

春正月

1月1日

○癸酉朔,下劝农纶音曰:“咨尔八道四都方伯守臣曁守宰民庶,明听予诰。呜呼!昨年民事,尚何言哉?惟予凉德,未能克享天心,威罚之降,不于予躬,而反罹于尔无辜。三道告歉,畿甸尤酷,自秋徂冬,殿屎相续,若到春穷,其将尽刘,予庸是惧,寝食靡宁。赈贷之议,蠲荡之政,虽以为靡不用极,而其于几万生灵之殆同勺水车薪,何哉?幸赖列邑诸人,出义捐财,得以弥缝牵补,纾目前之急,在诸人,诚足嘉尚,在朝廷,实非获已。苟使国有备豫,岂容若是苟艰?思之哀痛,言而忸怩。噫!国依于民,民依于食,食之本在农。水旱之灾,虽系于天,勤惰之别,专在于人。人若不服田力穑,以修人事,而一遇灾眚,辄委于天,天心亦岂肯底豫而降康,畀之以穰穰乎?见今阳和布德,东作伊始,而三路惨歉之馀,饥冻滨死之民,将何以得免失农之患?虽以少康之处言之,疲于转输,困于征敛,市谷腾价,公私俱匮,流户就食,主客并瘁,农民事力之不能周赡,亦可以推知。来秋穑事之憧憧为虑,有甚于目下遑汲。为方伯守宰者,苟能殚诚,劝课给粮,以补不足,借牛而助其力,点伍而修筑泽陂,巡野而垦辟荒芜,使之乐事趋功,不愆农时,则举将知劝,庶几有年。民命之起死为生,亶在于是,国计之转危为安,亦惟在于是,今日之悠悠万事,孰有大于是者乎?玆将若恫之思,庸示敷心之谕,勿视以常年例饬,其各实心奉行,以副予宵旰之望。”

○颁赐老人别岁馔,仍命存问,年例也。

1月2日

○甲戌,应资老人下批,百岁者九十人。

1月6日

○戊寅,以洪羲弼为司谏院大司谏。

1月7日

○己卯,京畿监司郑基善启请公赈邑大同结钱,救急邑结钱,并待秋收纳,备局以正供事体严重,覆启靳许,教曰:“畿伯疏辞,庙堂之覆启请寝,事体当然。而但今年畿内民情,不可不念,特为许施。”

○诣崇政殿月台,传社稷祈谷大祭香祝。

1月11日

○癸未,设人日制于泮宫。

○停诸道春操,以赈政方张也。

1月15日

○丁亥,广州留守朴绮寿驰启言:“献陵局内,有树木犯斫之弊,臣方躬往看审。”教曰:“陵寝局内树木之如是犯斫,万万惊悚,乌在陵官守直之意乎?待看审状闻,当有处分,而他陵亦难保无此患,境内两陵,一体看审状闻。”绮寿以驰往巡审,则新斫木根,松桧杂木,合计为二千一百二十四株,启,命陵官令该府拿问,犯斫之陵属严核勘处。禁府照律,陵官任百秀、金台铉并定配。

○以赵秉龟为成均馆大司成。

○京各司各营,进壬辰会计薄。时在黄金一百八十两零,银子三十五万二千四百二十两零,钱八十八万九千一百八十两零,绵䌷一百五十四同,绵布二千二百九十八同零,苎布八十八同,麻布一千二十三同零,米二十万五千七百九十石零,田米四万七千七百七十石零,黄豆二万三百二十石零,皮杂谷三万一千五百九十石零。

1月17日

○己丑,诣太庙展拜,仍诣昌德宫、璇源殿、景祐宫展拜。

1月18日

○庚寅,以金盛渊为吏曹参议。

1月19日

○辛卯,次对。领议政南公辙启言:“今日国事,无兴发之地,而逸豫之渐狃,无激劝之方,而偸惰之益痼。试以目下事言之,都下畿内,民心骚动,有甚于已甲之凶,此其故何也?彼至愚而神者,皆知其国无储蓄,吏无循良,无一可恃而然也。自前度支所入,不能当一岁之出,则取足于惠厅各营门,今则惠厅各营门,犹患不给。凡理财之道,曰开曰蓄曰节。既不能开,则当蓄当节,而积年因循,遂无确然之效。《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此言不节以制度,则侈肆至于伤财害民矣。今之州郡长吏,视已甲之岁,其间不甚远,而才能亦多有落下者。人有恒言:‘今世无大贪大虐’,此言似矣,而若曰循良者少,而剥割者多,又非已甚之论也。嗣后繍行之按廉,自当验其赈政之善与不善,黜陟之明与不明,而犹不如以治最良者,援例擢用。然后贤者有以不渝,不宵者益得勉励,民之受惠,自然久且远矣。大抵欲救凶年,当以节财用得良吏二者,为先务要道。而窃覵殿下,虽有忧民之盛德,而实惠终未下究者,由于兴发激劝,有所不足以致逸豫偸惰之至于此也。臣每读前史,宋自南渡之后,群臣任事者,无恢复之谋,低言缓语,互相推诿,晏若无事。明万历之时,上下酬应之道,渊默阔绝,遇事则迁就,惟日以迟回阁部,议事到至难处,辄罢散曰俟再议,已而复然。或有言当改革者,辄以生事止之。以臣观于今日,则其不与彼时同者,盖几希矣。此皆臣等之罪,而亦岂敢不责难于吾君乎?”教曰:“所陈切实,深中今日之病源。而政是上下交勉之时,敢不体念乎?至于劝惩之方,令铨曹,知悉对扬。”公辙,又以晋州城陷之旧甲重回,启请殉节诸臣,依昨年露梁等处例,设坛致侑,金海表忠祠,一体赐祭,从之。吏曹判书李止渊启言:“今番补赈之施赏,并出常格,曲副其愿,盖由激劝之方,信令之道。而第念守令为任,责在牧民,非如中军边将之比。除非积仕历试,有不宜轻授。且考已例,罕有可据,末流之弊,不可不念。已蒙承传者,固当随窠施行,而此后则稍加区别,以严官方似好。”从之。命各道堤堰,严饬修筑,从堤堰堂上赵寅永启也。

○命京城所在各邑流丐,给路需,押还原籍官,追付饥口,从备局启也。

1月22日

○甲午,以李完植为三道统制使。

1月23日

○乙未,以洪奭周为左副宾客,金学淳为弘文馆提学。

1月25日

○丁酉,以金弘根为吏曹参判,严焘为司谏院大司谏。

1月28日

○庚子,以李光文为右副宾客,李升权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

1月29日

○辛丑,召见药院诸臣。提调赵万永启言:“本院所重,莫过于参政,而挽近江贡,百伪渐滋,甚至向日作奸之类,而极矣。此专由于秤缩公用之本色出给,以开转卖之路故也。从今为始,本色应下秤缩四斤,公用一斤,腊药参劣缩二斤合七斤,依京贡受价例,以代钱,分春秋直纳本院,作为医官员役辈聊赖之资。其外各样例下,尽以京贡取用,更勿以本色上下,俾严典守之方。而既减七斤之数,则秋腊两等,不必分纳,以此一体定式似好。”从之。

二月

2月1日

○壬寅朔,庆尚监司金阳淳驰启言:

右兵营去月二十四日夜,失火,兵使李仁达,死于火炎中,所佩密符及三镇营将兵符左只与所属三十一官兵符左只,谕书节銊,各库开金,并入烧烬中云。

命勿拘常格,各别择差,当日辞朝。仍命邑镇烧烬符信,新造下送。以安光赞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2月4日

○乙巳,徽庆园亲祭命下,时原任大臣,联札以道路之不净,请寝,赐批勉从。

2月8日

○己酉,以郑元容为司宪府大司宪,洪羲祖为司谏院大司谏,吴致愚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12日

○癸丑,召见回榜老人朴宗侠,仍教曰:“远人也,岂可无示意之举?五卫将除授,下去时给马衣资米肉,令道臣,从优觅给。”

2月14日

○乙卯,诣永禧殿、储庆宫展拜,仍诣景慕宫展拜。

2月18日

○己未,以金相宇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2月22日

○癸亥,浚川司,以浚川始役,启。

2月23日

○甲子,御崇政殿,试春到记儒生,讲居首金玉龙,制居首李祖荣,并直赴殿试。

2月26日

○丁卯,冬至正使徐耕辅等,以自燕离发,驰启。

2月30日

○辛未,先是,前江原监司李纪渊,以承旨登对启言:“关东贡参添价条,各邑殖利钱,取息太重,每年所收利条,殆近二万两,此是东民切骨难支之端。今此五斤参减贡之后,当有本道添价之剩馀,以此作谷,添耗会录,拖至耗条,足代殖利之数,殖利名色,一并荡减。而前此减贡条之自该营请得者,今将限满,此亦退限添补,一体作谷为宜。”令庙堂禀处。至是,领议政南公辙,请依施,从之。

三月

3月1日

○壬申朔,以李存敬为咸镜南道节度使。

3月2日

○癸酉,以申纬为司谏院大司谏,旋递,以任文白代之。

3月5日

○丙子,特擢大护军洪奭周为判义禁府事。

3月6日

○丁丑,以李儒常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3月7日

○戊寅,大司谏任文白,疏请庆尚右兵营失火根因,别遣解事之臣,按核情伪,令庙堂禀处。备局以别遣按使,事体至重,请令道臣,择刚明守令,定查官与新帅臣,眼同盘核,从之。

3月8日

○己卯,备局启言:“即闻都下无赖之辈,成群作党,谓以‘米价高踊,专由于市人之操纵’,先破廛屋,仍为放火。凡城内之以谷为廛者,举被其患,甚至有各营校卒之禁饬出去者,亦不能禁断,听闻所及,光景危怕。此实无前之变怪,亦必有始倡煽动之类。而目下事势,猝无以查其首从,分等施律,请为先令各营门左右捕厅,多发校卒,随挐随捉,出付军门,当日内枭首警众。”允之。仍教曰:“辇毂之下,有此无前之恶习,诚为惊惋。而苟能禁戢于无赖辈始发之初,则宁有光景之至此危怕乎?诇捕之地,难免其责左右捕将,并施谴罢之典。虽以各营门言之,此非寻常变怪,则不宜若是伈泄。诸将臣并从重推考。”备局又启言:“即因草记批旨,自各营捉得都市作挐之类,一并出付该营,枭首警众。”教曰:“如许乱民之一并用律,固无足惜,而仓卒捕捉之际,不无其中横罹之患,兵判与三营门将臣左右捕将,合坐于禁卫营,连夜盘核,查出用律。”

3月10日

○辛巳,先是,分遣中使于东西道,各陵园墓摘奸木根,则株数多寡,虽或不齐,而大抵犯斫之弊,无处不然。至是,礼曹启请依定式拿问陵官,教曰:“陵官之职责果何事,而树木斫痕之若是狼藉,无处不然,宁可曰不知而致此乎?藉使不知而致此,则难逭溺职之律,况浮于不知者之罪乎?使为陵官者,苟知有恭敬桑梓之义,则岂至于此乎?所当一并严处,而特以不治治之之意,姑为安徐。而日后当连有廉察之举,若一向不勤守护,复抵犯科,则断当施以加倍之律,自卿曹,严饬于各陵园墓所。”

○备局启言:“近来国纲解弛,民习狞悍,甚至日昨都市之变而极矣。乱民就捕之类,今方盘核,明正典刑。而苟究其源,即由于米廛人之乘时射利,以致众怨沸腾,一唱百随,其势莫遏而然也。见今商贸,多聚于江上,市直反踊于岁初,日日刁蹬,转至几万家,待此举火者,多有赍钱而未售,则市人贸商,互相和应,暗地约束之迹,不问可知。今使乱民抵法,而容贷此辈,则将无以底定骚扰,奠安穷乏,请各米廛首头人等,令秋曹,一并捉来,查实后严刑岛配。京内江上都贾积置者,又使京兆捕厅,另加检饬,俾无得如前壅谷,亦毋敢因端扰市。虽以平市署言之,常时苟能操束,岂容廛民,任意低昻乎?请提调,施以谴罢之典。”允之。

○以徐有矩为全罗道观察使,洪奭周为户曹判书。

3月11日

○壬午,以徐箕淳为吏曹参议。

○教曰:“饬已施矣,左右捕将仍任。”

○教曰:“浚川始役,已有日,今至何境?而果以庚辰地平为准乎?挽近何事不然,而浚川一款,尤易有名无实。都城之内,民家垫没,古有是否?潦水即逐年恒有之事,今番若不大肆力,又将有如昨年之患,尚可谓有国乎?浚川诸堂,十分惕念,连加董饬,勿以塞责了当为心。而来头如无显著之实效,溺职之罪,在所难免。日间当别遣内侍摘奸,而庙堂并以此意,预为察饬于浚川司。”

○兵曹判书朴周寿启言:“臣与训将赵万永,御将兼察禁将李惟秀,权察左右捕将柳相亮,同为开坐,作挐廛肆毁破民家之诸汉,严加盘核,则金光宪,以扈卫军官,逞憾于米商之不卖粮米,乃与无赖辈,唱聚徒党,烧券毁廛,打破家产之不足,假称斋直,肆然藉重,罪合万戮。高亿哲,含愤于米廛操纵之习,乘夜呼诉,及朝聚众,首倡作挐,先自两米廛,至于杂谷廛,仍往城内外市肆,打破火烧。馀波及于闾户,转出江上积谷之家,毁至十五户之多,此真乱民之逞凶者。洪真吉,手持摇铃,作为乱民之前唱,姜春得、禹范伊、刘七成、奴范哲等,俱以浮浪之类,大道烧廛,京郊打家,聚众作恶,既皆自服矣。右汉等七名,并出付该营,枭首警众。黄基祯等十一名,或助势或胁随,所犯俱系难赦,而酌处宜有分等,并移送秋曹,严刑后远恶地限己身充军。申大吉等二十七名,罪有浅深,宜置傅轻,并令捕厅,严掍惩励放送。其馀金罗用等七名,俱是鄕氓,横罹可恕,请并放送。”允之。

3月12日

○癸未,刑曹启言:“今番乱民辈,放火隳突之举,诚一变怪,当日徒党,尽行诛戮,未为过也。特推好生之德,深轸横罹之患,至有合坐查出之命,枭首止于七名,臣诚钦仰万万。而七汉之犯此死罪,亦有其本。盖江上聚谷,无如今年之多,故二月旬望之间,米价稍歇,民情赖安。而江商积庤之谷,闷其价之不踊,指挥旅客,使之藏谷,和应市民,使之增价。二月念晦以来,一駄一担之谷,不许入都,十馀旅客之中,一人行卖,馀皆闭肆。如是轮回,故买者纷集于一处,米价不得不翔贵。初六七日之间,猝然倍腾,至于初八日,闭京廛而极矣。满城穷民之待而举火者,无不空橐而归。号泣者载路,愤骂者填街,烟火不起,景色愁惨,亦振古所无之变也。无知小民,忍饥含愤,何变之不生乎?此辈用法之后,探听物议,则有口者皆曰:‘彼汉,既以乱民伏法,则召乱之本,似当同罪,而市民则止于刑配,江商则不损毫发,朝家刑政,不能无憾’,一倍怫郁,不胜扰聒。羔难平者物情,难防者众口。当此年事凶荒,人心涣散之日,此亦不可不念。大抵七汉之罪,万死犹轻,而究其本则求食而不得食,至犯罔赦之罪而死者也。虽不能为之制产,使之无饥,而江肆京市储积之谷,未及预禁,奸邪任其藏闭,立视饥饿,使犯刑戮。市民江商,无一对七人之命。则彼死者之心,不知渠罪之当死,恚亲此辈之独全,得不为愤郁干和之端乎?此非臣言,即都下千万人之言也。江商中最多谷而藏闭不出者,市民中闭门不卖,激起乱民者,请究核查得,施以七汉已施之律。”教曰:“审如卿言,则一遇困急,人将无所不为乎?然则乱民辈,初无可死之罪,而直是朝家刑政之乖当也,良用䩄然。江商市民辈之置辟与否,惟当视其罪之可杀不可杀而已。岂可为乱民泄愤,有若偿命者然乎?令庙堂禀处。”

3月13日

○甲申,备局启言:“谨按《大典通编》,有聚党遮截于道路,劫夺人财者,以明火律论,不待时斩。又曰:‘白昼场市,掠夺财物者,其倡斩’,又按《大明律》曰:‘若放火故烧官民房屋,皆斩’,此所以日前乱民之直请枭首者也。至于市民,则固尝有乘时作奸,江商则本无以积储为罪,故一则以严刑岛配为定,一则令京兆捕厅,紏察禁饬,使之次次出谷。而如是而复或不悛,则断当用法之意,分付。盖亦因《通编》所载,市价刁蹬之律,与《大明律》所载平估物价,或贵或贱之例也,曷尝有低昻于其间?而今此秋曹草记,只据闾巷小民,寒暑亦咨之言,至以乱民之抵法者,足以干和,江商市民之请律,有若泄愤偿命者然,本意虽出于为民遣辞,自归于不审。请刑曹判书李勉升,施以谴罢之典。至于廛人江商,决不可以常时多贸置法,以启嗣后无穷之弊。而其互相和应,使都市,遽至于买卖,断绝法官,既为捉囚,则其所查核,当责于廷尉奏当之后,可杀不可杀,庙堂自当禀覆,以俟上裁。此则令秋曹,更为详查严核,明知其在法当用一律,然后具意见论理启闻。”教曰:“既有日前草记,何必更核?即为举行之意,分付秋曹。”

3月14日

○乙酉,以朴宗薰为刑曹判书。

3月16日

○丁亥,以金履载为司宪府大司宪,洪永观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17日

○戊子,诣毓祥宫、延祜宫、宣禧宫、藏谱阁、懿昭庙展拜,仍临文祜庙奠酌。

○大司谏洪永观疏略曰:

第以目下言之,最是都市谷贵,士民之困乏者,遑急甚于朝夕,商贾之积储者,操纵异于昨今,甚至有日前乱民事而极矣。似此凶悖之习,曾是前所未闻。苟无当日处分,出于生道杀人之举,则其何以底定人心,振起国纲乎?臣固钦仰万万,而第其乱民则律至大辟,而廛人则罪止刑配,所以愚夫愚妇,疑有轻重之不相称也。然而此辈,即日用不知之类,彼安知右律今例,三尺至严,不容一毫低昻于其间哉?特以江上坐贸之辈,乘时罔利,都下行卖之徒,逐日增价,众怒如火,万口齐响。臣闻国人皆曰‘可杀’,见可杀然后杀之,即有国之通义也。岂可为乱民泄愤,殆若对互而偿命者然乎?臣于前秋判草记辞语,实不胜慨然。虽闾巷间稍有识见者,亦应知此个道理,而未料卿宰谋国之地,有此见动于浮议,未免为推波助澜之归也。臣固知重臣此言,出于有怀必陈,不足深看,而臣愚浅见,恐或有末流之害,收拾不得者。臣窃观前世救荒之政,每以增价招商,为善策者,盖以米直高低,实系时势,原非人力所可勒定。而要之,米商多聚,则米直自低,似此事理,皦如烛照。此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者也。今闻贸商辈,一自秋曹草记之后,莫不惊㤼危惧,以贸米为祸胎,以藏谷为罪罟,见储者惟恐其不出,方运者惟恐其或来,数日之间,散而之四者,不知为几千万包云。此虽风传,未必准信,细谅事情,容或无怪。且今公私蓄积,罄尽无馀,民生命脉,专藉贸谷。则万一有旧贸已尽,新贸不继,虽有智者,亦无以善其后矣。臣谓严饬有司之臣,使之晓喩米商,俾各知朝家法意,非以贸谷为罪,无敢使商舶,逗遛市买,匮绝而法隶之,因衅诛求,严加禁断,以遵不扰市之戒,实为急务也。至如向日市民之闭肆,江商之壅谷,即是召乱之本,而尚无核实之举,则亦非惩奸励后之道。且伪升和水之说,真如其言,死有馀罪。严核得情,施以当律,断不可已也。

批曰:“疏辞令庙堂禀处,庙堂请依疏辞施行。”从之。

3月19日

○庚寅,诣崇政殿月台,行皇坛望拜礼。

3月20日

○辛卯,设三日制于泮宫。

3月22日

○癸巳,备局启言:“浚川物力区划三万七千三百两零,今几用下,无以排用云。前以关东物力中,先为移划,而尚有馀储,就此二万两及惠厅钱一万两合钱三万两,更为划给,以为竣事之地。”允之。

○以金在昌、洪羲俊为左右宾客。

3月23日

○甲午,召对。

3月24日

○乙未,以金在三为义州府尹。

3月26日

○丁酉,召对。

3月28日

○己亥,诣崇政殿,行太庙夏享誓戒。

○侍讲院,以王世孙书筵进讲《孝经》垂毕,启,命以《小学》继讲。

3月29日

○庚子,赈厅,以五部发卖谷五巡毕分,启,大米五千七十二石零,小米三千四百九十石零,太三千三百七十七石零。

夏四月

4月2日

○壬寅,冬至使书状官金鼎集,别单言,𠸄咭唎国船,昨年十一月在沈阳西南隍城岛,初十日在盖州海口,而巡察海面,水师等官,不能趁即逐送之故,佐领徐士斌等五人,俱为革职,严饬沿海各官,明查夷船,下落押领出境云。“

4月3日

○癸卯,雨雹。

4月5日

○乙巳,诣太庙,省牲器斋宿。

4月6日

○丙午,行太庙夏享。

4月8日

○戊申,命施江界府民家失火二百十五户,别恤典。

4月9日

○己酉,刑曹启言:“击铮人西部幼学徐有圭,为其父万修讼冤。系是义禁府所管,请令该府拿处。”教曰:“此是行查成案之事,而年来其子之鸣冤,不知为几次。则只以更查体重,不为举论,亦非朝家刑政之宜,向来大臣三司,既言查事之失实,则今不可不一番更核,以定其冤否?分付该道道臣,取其时赃案,一一逐条详核以闻。”

4月10日

○庚戌,次对。领议政南公辙,因平安监司沈能岳状启言:“昨冬使行中,岁弊木八十一疋,见失,仅为购贸充纳,幸免生頉。而偸窃人洪大宗等五汉,自湾府诇捉,已为输款云。近来纪纲荡然,前后犯禁条者何限,而至于岁币偸窃之事而极矣。事当依原典并施一律,以惩来后,而第其所犯,只是偸取方物,既无潜卖淸人者,则准诸本律,熬有间焉。令道臣,更为查出其首魁一名,状闻后境上枭首,其馀诸汉,并严刑后远恶地为奴。监色将校,视此律分轻重勘罪。此事关系甚重,且不无后弊,而初则湾尹处置,未免踈忽,使价之还渡后,又复任他不问者,亦难免其责。湾尹则道启既己请罪,而三使臣请并从重推考。”从之。又启言:“顷以江商及米廛人,令秋曹,究核论报之意,有所草记分付矣。即见刑曹所报,则东幕旅客主人金在纯,实为江商之孤注,藏谷和水,两罪俱发,众恶所萃,作奸昭著之状,查案既以首魁为定。下米廛人郑宗根,以有米不卖,无辞纳招。而使都下许多民户,至于绝火之境,乱民之变,出自渠廛。下米廛人李东显,以大小升互用事,已经捕厅棍治,而不但街路喧传,该廛立证,更无可疑。杂谷廛人崔凤丽,知其和水迹,而仍为掩匿,九石之尚今积置云者,无非窘遁妆撰之辞矣。在纯、宗根,即是召乱之本,而问于法曹。又考《大明律》、《通编》,则虽无明的可据之文,而细究情犯,则转益愤惋,不可以当初所定之律,为拟。真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而察之见其可杀者也。执法而论者,或以杀人,当极其审愼,傍准且不可,况无法典明文乎?此言亦然。故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而终见其可杀无惜。凡在法当死,而情犯有可恕者,或得阔狭。然则情犯当死,而法文所不载者,岂可容贷?此乃执情而作法者也。右项两汉,令秋曹,捧结案后,出付军门,枭首警众。凡私造斛斗,斗升不准式者,《明律》杖六十,《通编》只令禁断。税米和水,首倡外知情者,《通编》只令刑配,市谷和水,亦无明文。然今番事出之后,当用加倍之律。李东显、崔凤丽,并严刑远恶地定配,其馀在囚诸汉,令秋曹,从轻重酌处为宜。臣之愚见如此,而大抵罪关大辟,钦哉惟恤。且执其情犯,制法于无法之中,则有难以独见论断。请博询于诸大臣,而法曹堂上,今又登筵,亦为下询。”上,询秋堂,刑曹判书朴宗薰曰:“江商廛民辈,闭绝谷卖,阻断民食,以至于激成市闹,此其罪,死不足赎。而考诸律书,无此条目矣。第臣窃以为法有尽而事无穷。故情重而律轻,则有上下比附之例焉。无于法者之法,则当据经而为断。谨按《大明律》,有诳赚局骗拐带人财物者,准窃盗论之文。此囚和应操切之迹,何异于诳赚局骗乎?其情理难恕,则不翅过之。又按窃盗有三犯绞之律。此囚之自该署法司,禁饬警治,不止于三,而怙恶稔奸,愈往愈甚,不可但以三犯论也。名例称准者,纵云但准其罪,然比附之法,政为此等设也。《周书》曰:‘小罪非眚,乃惟终’,又曰:‘下刑适重上服。’夫下刑,犹可以上服,则况以死罪而准死律,夫孰曰不然乎?且国人皆曰可杀,则国人杀之也,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也。若以圣人好生之德,又分轻重于诸囚之中,则两罪俱发之金在纯,证迹无疑之郑宗根,当属重典。其外各廛人则虽涉同罪,既无现赃,参酌差等,恐非失刑。伪升则虽甚狡恶,明有定律,加等惩恶则可,而舍律用辟则难矣。愚见如此,更愿博询而处之。”原任大臣,皆以为宜用一律,从之。

○弛酒禁,前后犯禁发配人并放。

○以李纪渊差备边司提调,以北汉工役告竣,摠戎使柳相亮,特超正二品阶,并从大臣言也。

○礼曹判书赵万永启言:“太庙大享,列朝各室,皆有名德勋庸之臣,配食庭下,列在左右,可以观明良际会之盛矣。惟我先大王至仁隆功,尊为世室,而配飨只为一人,若有欠于晠典。而先朝臣邻,允合一体之祀者,实有其人。故领敦宁忠文公臣金祖淳,弱冠簪笔,即处深严,𬣙谟密勿,献替补拾,秉执之坚正,器识之深远,遂被先大王之殊知。知其忠贞审愼,可属大事,故末年顾托之音,郑重谆复,此实我圣上所承聆而识简者也。即与汉武之知霍光,昭烈之托武侯,异世而同符矣。我圣上嗣服之后,以肺腑之亲,受心膂之寄,夙夜洞属,入告出顺,内外弥纶,赞我圣上升平之治者,盖三十年馀,忧劳尽瘁,死而后己。真不负先王之命,而益彰先王之明,归侍先王,可以有辞先朝庙庭之配飨,须求同德之宗臣,则孰有愈于斯人者哉?且于年久之后,殁而追配,亦有先正臣宋时烈之例,请令时原任大臣诸臣,会议后俯采佥同之言,亟行当行之典。”教曰:“时原任大臣馆阁堂上,命招会议。”

4月11日

○辛亥,宾厅会议,领议政南公辙以为:“忠文公金祖淳,以器量之深厚,秉执之坚正,受知先朝,终承顾托。而为肺腑之亲,逮事我圣上三十馀年,忠顺勤劳,弥纶赞治,其功不可诬也。臣谨依下教,与应参诸臣,会议,则询谋佥同。宗伯追配之请,非一人之言,即公共之论也。”领府事李相璜以为:‘忠文公金祖淳,忠荩亮直,受知先朝,至承顾命之重。迪忱笃棐,鞫躬向前,仰体先朝之志事,恪守先朝之秉执,辰告日赞,维世镇物,保乂我邦家,式至于今,劳勚茂著。以昔年同德之臣,举今日追配之典,礼臣所请,允叶公议。“判府事郑晩锡以为,”忠文公金祖淳,早被先大王殊知,契合昭融,启沃密勿,至受顾托之重。益懋尽瘁之义,三十年保护弥纶,奠国势于泰磐,忠贞弥坚,勋庸茂著。而所彰者,先朝之志事也,所守者,先朝之秉执也,同德追配,允叶公议“,刑曹判书朴宗薰以为,”忠文公金祖淳,膺先朝契遇之隆,奉庚申顾托之重。秉执严正,明大义于一世,𬣙谟宥密,赞至治于卅载。经术文章,发为功业,永惟平日贞忠之笃,允符昔年同德之盛。今玆庭享之请,寔出公共之论。“户曹判书洪奭周以为,”忠文公金祖淳,以秉守之确,操履之端,早托昭融之契合,久赞宥密之启沃,至于三十年保护弥纶之功,寔可以对扬末命,无替寄托之重。忠贞勋劳,普胜舆诵,功宗之祀,情文允宜。宗伯所奏,亶出公议。“兵曾判书朴周寿以为,”忠文公金祖淳,荷先朝顾托之重,乃心王室,三十年辅导之功,实无愧于古人追先报今之义。配食庙庭,允合情文,追举礼典,亦有援据。“吏曹判书李止渊以为,”忠文公金祖淳之于我宁考,其借手则义理之正也,其受知则付托之重也,所以终始勋劳之大,寔由当日际遇之隆。庙配宜取同德,追举亦有古典,礼判所奏,允叶情文。“右参赞赵寅永以为,”此实舆论所在,且系臣兄之所提禀者,臣无容更议。“左参赞洪义俊,工曹判书金学淳,直提学徐憙淳、郑基善,大司谏洪永观,副应教朴宗吉,议亦同,教曰:”今已询同,依议施行。“

○孝明世子睿制缮写后,监董阁臣以下施赏。

4月12日

○壬子,以郑元容为左副宾客,赵秉铉为公忠道观察使,李贞坤为兵马节度使。

○礼曹启言:“正宗大王庙庭配享功臣忠文公金祖淳,已为启下矣,此与大王祔庙时配享之节有异。谨稽肃庙朝庚申领议政郑太和追配显宗大王庙庭时,议定于二月,而配享于夏享大祭之日,今亦请依已例,秋享大祭时举行。”允之。

○秋曹启言:“江民金在纯,藏谷和水,市民郑宗根,闭肆断卖等情节,个个承款,依大臣议,依例结案,出付军门,枭首警众,李东显、崔凤丽,各严刑一次,远恶地定配。”允之。

4月13日

○癸丑,命诸道补赈人,分等施赏。

○领议政南公辙,疏陈病状乞退,仍乞休致,批曰:“自予复致卿中书,适値三道告歉,民国遑急之时,籍卿诚力,得以维持奠安,予心之依赖当何如?而卿之劳弊神思,亦已多矣,安得不为卿忧闷乎?然而他不暇顾者,今日国事,一毛一发,无不受病,诚如卿言,岂徒言之?忧之深而念之切,又孰有过于卿者?则拮据卒瘏,弥纶调护之责,非卿伊谁?卿虽处闲,尚欲起而畀之,况今坐漏船而舍副手,望他人之来救,宁可曰举措得宜乎?赈政虽已垂毕,忧虞方且溢目,卿之今日求退,诚亦不谅之甚矣。以卿为国尽瘁之义,何忍舍予而自占方便乎?不待多诰,想必犁然。”

4月14日

○甲寅,双靑权管一窠,许作北关三营门亲骑卫取才初仕窠,宝化权管一窠,移作两兵营轮辟窠,因该道臣权敦仁状请,备局覆奏,许施也。

4月16日

○丙辰,以金阳淳为吏曹参判。

○备局,以浚川物力不足,请以均厅各营门钱八千两划下,允之,仍命浚川军民,自各其营犒馈。

4月17日

○丁巳,以赵寅永为艺文馆提学,徐憙淳为庆尚道观察使,郑知容为黄海道观察使。

4月18日

○戊午,内阁,提学洪奭周,直提学徐憙淳、郑基善,检校直阁李景在,检校待教金兴根、李肯愚。会圈,直阁五点,吴取善、李公翼、金景善、赵秉宪,待教五点,金学性、曹云承、徐耆淳,以吴取善为奎章阁直阁,金学性为待教。

4月19日

○己未,浚川司,以自松杞桥至永都桥,依庚辰地平开浚毕役,启,堂上以下,施赏有差。

4月20日

○庚申,吏曹判书李止渊陈疏乞递,赐批许之,以徐俊辅代之。以郑元容为水原府留守。

4月21日

○辛酉,以李止渊为工曹判书,徐俊辅为右副宾客。

4月24日

○甲子,特教领府事李相璜拜议政府左议政,世孙傅,判府事沈象奎,拜右议政,以郑晩锡为领中枢府事,宋冕载为汉城府判尹。

4月26日

○丙寅,谕左议政李相璜曰:“予惟今日国事之艰危,思得耆宿硕德而共济,苟欲求旧,无过于卿。迺者重卜之举,不稽于龟筮,不谋于卿士,而断自予衷,爰在于卿,卿之贞亮尽瘁,国耳公耳之一假苦心,岂徒予平日之所钦叹?实亦国人之所共颂,以今之时,致卿于朝,予安得不喜而不寐,充然于心乎?况今元辅之独贤,已经岁矣。赈政虽幸才毕,民国之忧,去益罔涯,卿勿复事文具,即日簉朝,曁我元辅,同寅共贞,克勉推车之义,偕底康庄之安。予之所望于卿者,不啻如渴,玆遣近侍,庸申悃愊,卿其犁然命驾,以副侧席之思。”命遣承旨传谕,仍与偕来。

○谕右议政沈象奎曰:“自卿去国,倏尔七载。憧憧之思,无日不往来于中,而间因忧戚荐仍,世故多端,恝然若相忘者。虽知卿雅度,不我遐弃,而予心之欿然,当如何?向来西枢之除,意固有在。顾今国势民情,孤危岌嶪。若将朝夕有事,而元辅独贤,亦既劳止,鼎席俱备,不容少缓。迺者金瓯之卜,复膺旧德之推。予岂私卿?实叶舆情,以卿匪躬之操,听予披心之谕。不待多诰,想必幡然。卿须即日登途,以幸国事。”

4月27日

○丁卯,领议政南公辙,再疏辞职,仍乞休致,批曰:“前批罄悉,谓卿改图,今玆巽牍,奚为又至?愕尔者良久,莫省所以。卿以鼎席备员,屡恳不已,予亦闷卿独贤。爰有重卜之举,幸得耆旧硕德,卿应体予至意,为予回心,同寅共贞,弘济时艰。而一向浼浼,有若不俟终日者,其或有见于诚礼衰薄,不承权舆之渐乎?不然,卿之自为身计,固得矣。何忍以二十年体国元老,见国事之日阽忧危,而脱然长往,不少顾恋也?以今之时,卿虽欲暂闲,尚不可得,况三字之衔,尤岂议到之事乎?万万非所望,过矣过矣。至于愼节,虽是衰境例症,辅相之职,初非筋力奔走。卧阁论道,何妨于调养,而更有僚相之得以分劳者乎?卿其勿复辞巽,亟断来章,以安予心,以幸国事。”

4月28日

○戊辰,以右议政沈象奎附奏,教曰:“见卿附奏,辞旨悲苦,殆若梦寐相对。始也不禁,怆然于中,而岐伫之馀,继而又茫然自失也。噫!卿,先朝旧臣,而予之所简心倚毗之辅相也,中间契阔,便属沧桑。而国事从以阽危,如日下山,莫可收拾,此时望卿之来,不啻如饥渴之于飮食,则不思救焚拯溺之急,而乃反缓声漫语,徒寻克让之美,非予平日眷注之意,而于卿追先报今之义,亦不当若是其恝然也。至若衅丑二字,似指年前事,而卿之所不忍道,予之所不欲闻也。今于几年之后,何可强觅而追提,以戚予心乎?万万过矣,万万过矣。卿其谅予必致之诚,即为回心,幡然登途。”

○特擢开城留守申在植知经筵事,寻因备局启,仍任本职。

4月29日

○己巳,左议政李相璜,陈疏辞职,批曰:“日昨附奏,已见大意。岂不欲更有所云?而默而俟之,窃冀卿之不日回心,簉朝有期。今于巽牍之至,实愧诚礼之未孚。卿以纪纲风俗,国计民生之如水益下,忧深思远,款款忠虑,溢于辞表。而五入中书,若为难进之义,予诚感之切而又不能无惑者。卿试思之,卿是体国大臣也,以予平日倚毗,当此极艰之会,置相而不及于卿,其失舆情而无远图,当何如也?然则今日之举,何尝为荣侈于卿?乃所以担负于卿也。卿虽欲固守雅度,未可以为予一劳乎?况自古大臣之屡递屡拜者,历数何限?而未闻以此为引,卿言过矣。望卿体予急切之至意,即起膺命。”

○教曰:“昨见摘奸宣传官回奏,则都下流丐,浮黄欲死之状,诚甚矜恻。令赈厅,益加搜访,援例顾恤。”

4月30日

○庚午,以右议政沈象奎附奏,教曰:“衷曲之谕,至于再矣,方俟回音,跂予愈切。及见附奏之来,卿心尚未涣然,所执冞固,予不能不为卿致慨也。君臣之间,贵相知心。予则自以为披露心腹,更无馀蕴,而卿则犹且拘拘摸索于皮膜之外,尚可事谓知予心乎?且卿以虞旌为喩,予请因言而奉复也。虞人则非其招故不往也,今卿,大臣,而予以大臣之礼招之,尚可谓非其招乎?况重卜之日,群情允叶,都人士加额日望卿来,予又务积诚意,敦请不已。此予所谓致大臣之礼也,卿果何辞而拒予,何义而固执乎?望卿谅予不能致则不能止之至意,勉回初意,即速登途。”

○赈厅,以各部病民六百三口,恤典分给,启。

五月

5月3日

○癸酉,左议政李相璜,再疏辞职,赐批敦勉,仍遣亚卿偕来。

5月4日

○甲戌,以李止渊为弘文馆提学,徐能辅为左副宾客,李东膺为三道统御使,申緖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沈汉永为水军节度使。

5月6日

○丙子,右议政沈象奎,以负罪臣从县道陈疏乞递,批曰:“每一讯谕,望眼欲穿,不谓来章,依旧奉虚,惄如之甚,殆忘寝食。况又𫍙𫍙之色,微婉其辞,有若不相较挈者,卿其果于遐予乎?予言虽不足动听,以卿所处,期望何如?则坐见胥溺之患,迫在朝夕,而尚不欲起而援之乎?使古之大臣,当如今之时,必不待两言而出。曾谓卿之雅量,多让于前哲乎?卿须深悯时艰,勉回日迈,随即登途,以副至意。”

5月8日

○戊寅,以李勉升为司宪府大司宪,朴齐一为司谏院大司谏。

5月10日

○庚辰,诣崇政殿月台,行皇坛望拜礼。

5月13日

○癸未,右议政沈象奎,再疏略曰:

丁亥代听备忘初下之日,臣以时任,进对奏告。虽从诸原任后,集议举行,实皆臣之事也。昏谬糊涂,廷请之未援古规,节目之径先裁禀,睿教明正。臣罪当诛,而中道薄窜,勘未蔽辜。院议台论,争执方峻,而旋放田里,继又全宥,情蒙毕谅。恩荷曲贳,归伏松楸,惟有感结瞻颂,呜呼!已矣。臣乃至顽至冥,至今不死,今殿下起之于久废,处之以旧职,德意瀜浃,又厪载育。宜若不顾黥劓之毁,谤议之畏,敢为必辞之计?而徐究既省,实有不敢不必辞之义焉。至于当初弹臣者,臣不惟不识其人,并不识其面,其人之于臣,亦应如此,何以识臣之心术?隐微不相识,则未必有仇怨,而惟欲极意丑辱,吁!亦异矣。其论臣居第,引譬虽失不伦,使臣居处,薄陋不蔽,此言奚自而至?是则臣所自咎,何恨于人也?又若合达之目以奸凶,不患无辞,势亦必至,虽甚恶,亦何也?而至其指臣,屡疏于丁亥春初者,谓以‘意在固位患失’,臆逆不情,有伤伦理,当者抑郁,固不足言,有识见之,必惜盛世之有此等言论也。到今臣亦不欲引卞,而此两端之必牵连及之者,盖以明臣,不敢不必辞之义,不在于此也。忍言无裁,猥渎至此,更乞怜其朽残,察其哀苦,亟行谴诛,勿复置之生人之数焉。

批曰:“予之谕卿者五,而卿之复予者又五矣。往复之至于此,汔可以已,今者之疏,复申前说,卿无或近于支离乎?予则已辞竭矣。至若往事云云,在卿不过一时横逆,在予实为增戚,何忍更提也?予亦因此而固知卿之不欲来有以也。自卿之栖屑于外也,岁月寖远,而一未得致意焉,诚已浅矣。古者躬驾而出,载车而还也,今予欲安坐而致之,礼又衰矣。抚躬循省,尚觉有䩄,宜乎卿之不予顾也。虽然《诗》不云乎:‘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以诗人忠厚之义,不能不有望于卿,卿须恕寡昧之所失,念民国之至计,毋靳跫音,即日惠然。”仍命遣知申传谕,仍与偕来。

5月15日

○乙酉,右议政沈象奎,谓承不敢闻之教,走府狱胥命,教曰:“予则以无隐之义,披告心曲,而卿自太深看,至于胥命,万万过矣。予之不安,又当如何?卿其回心,即为上来。”

5月16日

○丙戌,领议政南公辙疏略曰:

臣之老癃,当此艰虞,叨此重任,居无终食之顷,不忘素餐之忧。而尚今不去者,一则曰独任而无处推诿也,一则曰三路歉荒,大赈方张也。今幸旧德重卜而膺命,庙务可以整顿,两麦丰登,秋农将占善成。臣于是,犹且蹲仍,不能志遂而践言,则是无其说也,又无其理也。至于丑秽病状,前已罄悉,而眼视昏暗,岂可重瞻于舜日,脚力痿薾,无以更历于尧阶,此乃圣鉴之所俯烛。且臣本末底蕴,一世皆知。少从荫补,不过口腹之私计,长据华膴,遂至齿发之淍落,常冒怀禄之耻,未有辞荣之节。今若辜恩忘世,只占一已之便私,则神明必殛之矣,如欲不自量度,妄希前脩高蹈之风,则有识者,必当窃笑之矣,臣不敢为此。诚以目下之廉隅道理,不如是则为知进不知退之鄙夫而已矣。又以臣之家庭故事,屡有仰陈,盖其经营则四十馀年也,章奏则二十馀上也。上下相持,因循未决,此臣之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者也。伏乞特赐允副,仍许三字之衔。

批曰:“前批罄悉予意,谓卿感回,不复云云,又接来章,雅执冞坚,予心之怅然如失,殆难以言语,谕其万一也。昔者先王,简拔以卿遗予,自予冲龄,所以辅导予启迪予,使予幸免于大过,得至于今日者。非卿之忠之诚,寡躬其何以及于此也?况今以元辅之重,値艰危之会,所以奠安我民生,磐泰我邦基者,非卿之责,而伊谁之云,则卿何忍中途弃予,予何忍一朝舍卿也?虽然,卿于年来,屡以休致为请,非止一再,而予亦以成就有时,质言于卿者久矣。今卿敦遂初之素志,思趾美于先卿,急流勇退舍烦就闲。卿之请予者,可以裨益于世教,而予之许卿者,足称盛时之美事,卿之成就,可谓臣主俱荣,永有辞于后世矣。所请勉副,卿勿以已退为心,凡系民国大计,不惮敷陈,以补予不逮,以答予至意,是所望也。”特命遣承旨传谕。

○命左议政李相璜,升拜领议政,右议政沈象奎陞拜左议政,前领议政南公辙,付致仕奉朝贺。

○右议政沈象奎,引狱中上书之义,陈疏,批曰:“今览来章,非徒不谅予心,一节深于一节,卿有何狱中上书之义乎?卿之此举,只不过必欲遐予而然。予实自反,何尤于卿?至于引经训以寓陈勉之意,深庸感叹。而予之今日重卜于卿者,即所谓无旷之义,而卿又其人也。以弥纶之量,任弘济之责,予方日夕望卿,而卿反舍前途之坦夷,寻已往之险巇,不我肯顾,自诒伊戚,是岂予平日蕲向倚毗之至意乎?望卿亟改前图,斯速登途。”

5月17日

○丁亥,命领议政李相璜,兼扈卫大将。

○教曰:“即闻城内,轮疾炽盛,无依之类,依檐傍屋,栖遑街路云。该府各部,奚为昧例,任置而不顾乎?即令部官,躬寻坊曲之露处方痛者,领出城外。而于斯之际,易致有驱迫致伤之弊,须十分详审。亦令活人惠民署,救疗,依接之方,另饬施行。”

5月19日

○己丑,更谕左议政沈象奎曰:“卿之胥命,于今几日矣。批谕之后,并与信息而又阻,何卿若浼,乃至此极?予于卿,若曰诚礼之未至,则固所甘受,何尝有辞教之未安,而卿乃强觅,为此过举?顾今国事岌嶪,主势孤危,所恃者惟卿等二三大臣。而况自我不见,七载之久,以常情论之,卿于受任之初,固宜不遑言私,即日就道。君臣相对,所怀何限?而迄不见谅,为此相持者,此果休戚与共之义乎?以卿去就,予之用虑既多,每有一番酬应,辄至一番烦恼,卿何困予之至此也?卿虽欲独行雅志,予亦独无是心乎?辗转务胜,有伤事面,卿之老成,庶几谅此。望卿勿复固执,幡然上来,听予面谕。

5月21日

○辛卯,以金学淳为刑曹判书。

5月22日

○壬辰,御崇政殿,行奉朝贺南公辙宣麻,仍召见之,公辙曰:“殿下春秋异鼎盛之时,宵旰少頣养之暇。每诵古人天颜非昔之语,自不觉感极而惧。伏愿节宣保啬,必尽其方,常使真元内腴,精华外敷焉。成就睿德,在于勤讲,宾客及两坊官,必加遴选,久任责效,以为朝夕出入,渐磨诱掖之方焉。节欲,所以养志,惜福,所以祈永。平日身教之法,必以菲衣恶食之训,为先焉。”上曰:“卿之立朝四十馀年,忠勤贞亮之操,常所钦叹,而今此所陈诸条,出于进退不忘之至诚忧爱,怅然之馀,重为之感叹,不能已已。谨当铭心服膺,毋负卿临退郑重之厚意。”

○领议政李相璜,陈疏辞职,批曰:“卿之进此,尚云晩矣。予岂私好于卿?古例即然,安心勿辞。”

5月24日

○甲午,教曰:“左相事,诚甚慨然。予之日来勉谕,不知为几次,则一不见答,有若不欲相关者,此果角胜乎,自重乎?分义不当如此。不可以平日之敬礼,一向任置,左议政沈象奎,施以白郡中道付处之典。”

5月26日

○丙申,次对。领议政李相璜启言:“今日廷臣之欲献忠纳德者,动以勉睿学,为第一义。元老告退之筵,款款拳拳,又以是为归者,诚以目下悠悠万事,未有急于此故耳。谨按贾谊《保傅传》有曰:‘早教谕选左右。’顾今早谕之方,亦莫如我殿下,以身而先,遇物而诲之之为亲且切焉。容貌辞气之微,先示以必敬无怠,衣服飮食之细,常戒以必俭无侈。又以古昔人辟,善可为法,恶可为惩,易知易晓之前言往迹,耳提面命,谆谆不已。俾内守自正,外诱不入,则缉熙光明,为尧为舜,将见权舆于是矣,至于选左右之方,则亦有列圣朝故事。妙选宫僚之中,必择其端方博闻之士,久于其职,而朝夕左右,使有熏陶之效。臣于昔日,叨陪前席,先大王下教若曰:‘予所成就,得于宫僚者甚多。’由此观之,选宫僚,即我朝家法,而实与三代之设四辅喩德行,同一揆矣。近来人才虽不逮古,而饬躬绩学,亦未尝无人。惟简在心,久处深严,使接时多而不接时少,则不但陈喩启沃之功而已。中有存者,外有着,虽于折旋进退之际,亦必有仪可象。不知之中,自然有裨补之益。为今日启佑以正之道,未有重于此者。”教曰:“陈勉事,款款之诚,溢于辞表,深庸感叹。敢不另加留念乎?”又启言:“国之有财用,犹人之有气血。气血充足,则身其康强,气血枯涸,则身不保有。故先圣论治国,而以节用爱人为本。盖国家财用,皆出于民,如有不节,用度有阙,则末流之害,必归于民。近来国用枵罄,到底哀痛。而先以帑藏言之,其设施法意,如宋之封桩,皇明之甲乙等库。而昔在列圣朝,常轸宫府一体之意,且念粒米铢金,皆从吾民辛苦中来。故用之有节,恒存赢馀,水旱之流行而发而赈之,经用之不敷而出而补之,即我朝家法也。近闻帑藏之需,每患匮竭,动未免移责于外府。昔之有馀,今焉不足,岂无所以然耶?若以无益之费,非经之用,以致帑储之有诎,责之外府,则虽使外府丰裕,日渐月积,竟当不支。况目下经用衙门,几皆入不当出,岌岌有不虑朝夕之忧。又于经用之外,辄需内帑之所不足,则害将安归?伏愿先自帑储而严饬所司,量出入而务节约焉。”教曰:“所陈切中时病,当另念矣。”又启言:“日前以病丐之顚连,圣念若恫,救疗则付之医署,依接则责诸赈听,恩恤周至,德意洋溢,仁闻所曁,夫孰不钦戴感诵?而目下都城内外,以轮气转染者,日闻炽盛。实为大闷。饥丐众则感病易,病者众则熏袭广。令该府该部,一一摘奸,其可以自力者则给粮资出付畿营,使各津,送本籍。殍骸之未收者,亦令审访随埋。”教曰:“申饬该府该营,俾有实效。”

5月27日

○丁酉,公忠监司赵秉铉,疏陈赈馀民情遑急之状,仍请本道大同之若而邑已捧条,依例装载,未捧条,限秋成停退。备局以正赋法意严重,覆启靳许,教曰:“湖西民情既如此,向来之施于京畿者,何靳于湖西乎?特为许施。”

5月29日

○己亥,以李羲发为司谏院大司谏。

○京畿、海西、湖西、广州、江华、水原、松都毕赈。京畿杨州等三十邑镇,饥民八十二万七千八百三十七口,赈谷五万五千三百五十七石。湖西公州等六十二邑镇,饥民八十六万四千二百十五口。赈谷六万四千二百十五石。广州饥民十六万六千一百八十七口,赈谷四千九百九十六石。江华饥民十一万六千九百十口,赈谷四千二百四十二石。水原饥民十三万一千二百十一口,赈谷四千七百五十六石。松都饥民七万二百五十八口,赈谷一千九百九十六石,海西四十二邑镇,饥民四十八万二千二百七十四口,赈谷二万四千七百七十一石。各道补赈人等施赏有差,或差守令,或差中军边将,或差京职六品及初仕者甚多。

六月

6月1日

○庚子朔,日有食之自申初至酉初,食四分十七秒,初亏西北,食甚正北,复圆东北。 ○还授前大护军金教根,前护军金炳朝职牒。

○以朴大圭为东莱府使。

6月2日

○辛丑,平安监司沈能岳启言:“楚山前府使徐万修赃案,差定查官,眼同行查,则赃迹之狼藉,殊涉过情,供辞之参差,多有失实。以言乎人命冤死,则安时宪等三汉,间旬棍治,非必死之刑,尹基玉等四名,劳心忧虑,非可死之端,而加之老病,适会致毙,则直断冤死,怨欠的当。以言乎金、银、参、茸、貂鼠、䌷、木等物,则数百馀名多民,既不能面面查问,则多少虚实,固不得到底归正。而第以吏鄕所供观之,各种贸易之际,本价之受害,势也,而混称以白纳该库,进排之时,下记之见减,例也而并谓之勒征。物数之增衍,渐至差毫谬千,事情之虚张,庶可举一反三。查征谷则又耗别剩,邑例之谬弊,而未免蹈袭,私谷查征,仓奸之舞弄,而实合摘发。五千馀两之买田救弊,处置既甚得宜,七千馀两之付之由吏者,虽因径递,而未及措划,初无犯用之迹。大抵潜商之属公,虽是法意,而无怪其取谤,仓谷之查发,为惩奸猾,而适足以敛怨。乱民首倡,怨徒肠连,或积小成大,或指无谓有,苟究其实,合有参恕之端。”教曰:“道查既如此,赃案爻周,罪名荡涤。”

6月3日

○壬寅,礼曹启言:“跨朔亢旱,秧节渐晩。初次祈雨祭,请不卜日设行。”允之。仍命香祝亲传,是夜雨,水深二寸二分。

6月4日

○癸卯,雨,水深四寸七分。政院启言:“初次祈雨祭亲传香事命下,而昨日甘霈,通宵不止,何以为之?教曰:”甘霈周洽,民事万幸。祈雨祭停止。“

6月5日

○甲辰,雨,水深一寸六分。

6月6日

○乙巳,命前左议政沈象奎,分拣,复拜前任。

6月7日

○丙午,行翰圈别兼春秋金大根、洪锺应、李谦在。三点,洪永圭、赵徽林、徐宪淳、曹云承、洪说谟、徐耆淳、金学性、朴齐宪。

○平安监司义州府尹状启:“大国人持都京礼部咨文出来,故坼见,则皇后崩逝,奏泒正副使恭赍前往一折,于五月二十二日奏,本日奉朱笔圈散秩出大臣盛桂,理藩院右侍郞赛尚阿,钦此相应抄录,原奏知照事。”

○以敕奇甚紧,召见领议政李相璜,礼曹判书赵万永,宣惠堂上朴周寿,备局有司堂上李止渊、徐能辅、赵寅永。以朴宗薰差远接使,赵万永差馆伴,洪奭周差延接都监提调,赵秉宪差问礼官。

6月8日

○丁未,备局启言:“畿辅敕需,本自不敷,而间又铸事不成,元谷荡然,况今敕奇当头,酬接之节,万万紧急。请以海营敕钱一万两,惠厅钱六千两,禁御两营钱各二千两贷下,备报之方,令道臣,另加经纪,更为论报。”允之。

○礼曹启言:“取考《誊录》,则皇后丧传讣敕出来时,自上具翼善冠衮龙袍,出宫至郊馆,改具黪袍乌犀带,百官从上服。迎敕至殿庭,有举哀之节矣,今亦依前例磨链。而在前传讣敕出来时,多有空阙迎敕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教曰:”明政殿为之。“

6月9日

○戊申,行翰林召试,取朴齐宪、徐宪淳、曺云承、洪说谟。

○谕左议政沈象奎曰:“向来处分,虽出于事体之不得不然,而予岂乐为也哉?卿试思之。卿之至今相持,即不过卿一已事,而予之必欲致卿,乃是为国事也。然则公私轻重,不待智者而知之。自古及今,未尝闻大臣以私义为拘,不得进身者。以卿高识,宁不及此而强为此逡巡乎?况今敕奇甚急,庙务方殷,卿之上来,尤不容一时虚徐。玆遣正卿,更申至意,望卿犁然领会,勿复靳持,即日就途,以副侧席之思。”

6月10日

○己酉,命今秋式年鄕汉城试诸科,并退行于明春,因诸道设赈及客使将至,备局启请也。

6月12日

○辛亥,公忠左道暗行御史金箕晩书启,论温阳前郡守李祖植、丹阳前郡守李游、淸安前县监申命藻、天安前郡守郑东万、前前郡守徐秉淳、西原县监成兢默、镇川县监洪翼周、前县监徐有皓、全义县监边相岱、平泽前县监具秉鲁、牙山县监李敦明、连原前察访蔡弘勉、永同县监金普根、前县监赵学点、稷山前县监郑泽友、新昌县监姜彛文、燕岐县监郑鹤济、阴城县监赵得谦、延丰县监丁夏教、稷山县监金天叙、西原前营将具载凤等不治状,并令分轻重勘处。

又言忠州牧使金祖渊、木川县监成宪曾、报恩郡守李允植、文义县令韩玙善治状,祖渊赐玺书表里。宪曾给熟马,允植、玙陞叙。别单陈各衙门还耗从市直作钱及各邑小详定之弊、军保米代钱流亡户还布荡减、延丰县详定米添划增、若驿站廨宇撤去事。并令庙堂,从长采施。

6月14日

○癸丑,以徐俊辅为判义禁府事。

○平安监司沈能岳,疏陈病状乞递,批曰:“病状既如此,迎敕之节,依海西已例,令兵使代行。”

6月15日

○甲寅,平安监司义州府尹状启:

敕使木牌文乃盛京礼部咨文出来,考见则正使散秩大臣信勇公盛桂,副使理藩院右侍郞厢白旗蒙古副都统赛尚阿,随带六品通官吉勒通、阿英祥,七品通官安泰,八品通官德禄福、森布定,于六月初四日,自京起程。

6月16日

○乙卯,公忠右道暗行御史黄𥞵书启:“论瑞山郡守李守益,泰安郡守权达准,靑阳前县监丁学冕,鲁城县监徐胤辅,结城县监朴祥发,蓝浦县监洪泳谟,韩山前郡守曺锡玄,礼山前前县监郑翼容,德山前县监韩用锈,海美前县监崔笠,扶馀前县监李宜铉,石城县监林勉洙,礼山前县监权载大,利仁前察访李仪朝,恩津县监李衡秀,海美县监李用弼,金井察访洪宪荣,洪州前牧使金在三,沔川郡守沈宜晋,礼山县监洪㙉,靑阳县监宋钦成,平薪前佥使申纬等不治状,并令分轻重勘处。又言保宁县监李羲臣、公州前判官闵靖显、大兴郡守李鼎民善治状,羲臣授准职,靖显、鼎民陞叙。别单陈田税冒录白征之弊,一并详查,军政杂頉冒称之数,一并汰削,驿马滥把之严禁,安眠松政之申严,鱼盐船税之查减。并令庙堂,从长采施。

6月17日

○丙辰,以曺凤振为刑曹判书。

○左议政沈象奎更陈辞疏,赐批敦勉。

6月19日

○戊午,谕左议政沈象奎曰:“批谕之后,日俟好音,又无变动,何郁如之?卿之一向逡巡,无或以年前横逆之致?乎其间许多往复,皆是昭晣之语。况今时移事过,水流云空,则何可以此,作为难进之端乎?此特卿之借此而欲遐予也。然予则断无舍卿之理,必致之诚,不容踈也,百里之地,不足远也。卿若览此而犹复坚卧,则予当有非常之举。言既出矣,卿其谅之。”

6月20日

○己未,因乐院日次请诊,教曰:“予于日间,欲进淸暑之剂,而都相请诊议定,然后方可进服矣。”以左相方带都提调故也。

○次对。领议政李相璜启言:“守令,为治民之本。此而或忽于愼择,上虽有若恫之仁,而泽无以下究,下虽有无告之冤,而情无由上达,其有关于斯民之休戚者如此。今年大赈被灾滨死,虽无此强彼界之异然,外邑播诵之入耳者,视长吏之治否,而民情有恃,而为命与穷,若无归之不同然。则民命生死实悬于守令,而非但休戚而已。每値政月,屡勤饬教,而铨曹举行,辄未见有实效。或至能否之不暇审察,踈昵之不免为累,殆若置民命于膜外而不之恤也。是岂到底恻怛悉心对扬之意哉?近来人才,去益眇然,龚、黄、杜、召,虽不可得,至于存心爱物之士,剸烦理切之材,心诚求之,当不至于全无其人。请以此另加申饬于铨官。”从之。又启言:“各营衙门所掌财赋,到底枵竭,一则曰刁徒外受之旷年滞纳也,二则曰员役之伺隙售奸,侵蚀逋负也。为郞官者,既不留心典守,至有躬犯之说,身为官长,不惟不能束下,乃反为吏先驱者,揆以常理,宁或有是?得此梁楚臣为耻之。下官不职汉法所不贷,此意请一体分付,使各该衙门堂上,随现随启,俾各惩创。”从之。

○礼曹判书赵万永启言:“今春晋阳致侑之命,实出于旧甲兴感之盛意。忠毅公崔庆会,殉节卓绝,请依金千镒、黄进例,施以不祧之典”,询大臣,从之。庆会,以本道节度使,同时殉节者也。

○以徐能辅差伴送使。

6月22日

○辛酉,行都政,吏曹判书徐俊辅,参判金阳淳,兵曹判书朴周寿。以尹声大为吏曹参议,金铣为汉城府判尹,任鼎常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光文为司宪府大司宪。

6月23日

○壬戌,放轻囚。

6月24日

○癸亥,左议政沈象奎,胥命金吾门外,谕曰:“今闻入城之报,予之欣豁,当何如也?卿果无即地见予之心,而又为此胥命之举乎?万万过矣。国事待卿而共济,汤剂待卿而议定,卿其即为入来肃命,予方临轩以待。”

6月25日

○甲子,召见左议政沈象奎。

6月26日

○乙丑,刑曹判书曺凤振,上疏陈情乞递,批曰:“向来事,在卿可谓旡妄也,不幸也。今于万事已宿之后,何可追提,以伤事面乎?勿辞肃命。”

秋七月

7月1日

○己巳朔,诣崇政殿月台,传太庙、永宁殿秋享香祝。

○以金基常为江华府留守,特除也。

○左议政沈象奎,陈疏辞职,批曰:“日前筵席相对,见卿颜发之衰,觉予非昔之感。语到沧桑,殆若梦境,卿何忍更提情势,重戚予心乎?况国势之罔涯,民情之倒悬,莫今时若,如卿老成宿德之人,尚不欲着手,则予将复望于谁乎?卿既出膺,更勿辞巽,克尽弘济之策,以幸国事,以安予心。”

○命施蔚山府民家失火一百一户,别恤典。

7月2日

○庚午,以朴宗薰为左宾客。

7月3日

○辛未,雨,水深一尺五寸八分。

7月4日

○壬申,以朴宗薰为吏曹判书,吴致愚为参议。

7月8日

○丙子,宗庙、景慕宫展谒有命,左议政沈象奎,以霖暑,上札请退期,仍陈情病,批曰:“庙宫展谒退期之请,卿言如此,依施。情苦二字,此何言也?卿之前后所经,予已尽照烛,而已尽昭晣,卿尚不信予而有此云云乎?然则太不谅予矣。予方以股肱心膂之重,托于卿,卿勿过自谦抑,随事献替,以副予望。”

7月9日

○丁丑,以洪奭周为左副宾客。

○命施前后五部民家,颓压一千二百十八户,恤典。

7月11日

○己卯,停各道秋操,以敕行临境也。

7月13日

○辛巳,雨水深三寸一分。教曰:“霖雨跨朔支离,而祈晴之举,尚此迟迟者,出于十分难愼矣。今又连霔,顿无开霁之意,言念穑事,万万忧悚。祈晴祭,不卜日明日设行,祭官,依近例阁臣差遣。”

7月14日

○壬午,雨,水深八分,行禜祭于四门。

7月15日

○癸未,雨,水深二寸五分。

○次对。礼曹判书赵万永启言:“敕行郊迎时,大驾还宫后,则敕行前导,不过禁辟军若而哨矣。近来纪纲解弛,每有观光人杂遝之弊,诚不可示彼远人。令各营中军中,不参随驾之人,率该营标下军,仍领先牌军,前行于敕使头局,严禁杂人。自阙往馆所及送敕时,一体举行,仍以此定式似好,询大臣。”从之。

○以李翊会为汉城府判尹,徐俊辅为工曹判书。

7月19日

○丁亥,以李止渊为弘文馆提学。

○备局启言:“今番敕行渡江之后,只以上谕淸汉各一本印出者,封启上送,无所概及于敕书有无,及到中和,始为登闻,由前则未免踈忽,由后则太涉稽缓。苟能着意董饬,到底周旋,宁有是也?决不可置而勿论。远接使朴宗薰,平安兵使申䌹,义州府尹金在三,并施罢职之典。而敕务旁午,有难临时改易,姑令戴罪举行,而传旨则待过敕捧入。当该首译,为先自本院削籍,亦令攸司,待过敕严加科治。”允之。又启言:“今番送敕时,服色之以浅淡服磨链启下者,仿用乾隆戊辰已例。盖雍正以前,皇帝崩逝传讣之时,皆以迎敕第四日成服,又三日而除服,除服之限,每在于送敕之前。故服色不得不用素。皇后丧传讣之敕,虽无成服节次,亦援用皇帝讣敕之例,故自迎敕至送敕,仍以浅淡服迎送,戊辰廷议,盖由于此。及至乾隆己未,皇帝丧讣敕,因先朝特教,迎敕之日,即为成服,成服之后三日而除,送敕日字,在于除服之后。故郊送服色,皆以从吉磨錬。戊辰则在己未厘改之前,今番则在己未厘改之后,今若以戊辰之例,仍用浅淡服色于传讣过三日之后,则是反重于己未庚辰也,律以礼意,实涉迳庭,恐不可无厘正之举,而厘正之际,亦不可无斟酌商量者。馆所动驾时服色,己未则虽以成服三日内之故,仍用浅淡服,然今番则既无成服节次,迎敕翌日馆所动驾时,若仍用己未例浅淡服色,则是与有服制无别,已不知于礼意如何。而迎敕后翌日,既用淡色,伊后送敕,无他节拍,而遽服吉服,则于礼又无可据,此实为目下斟酌量之端。然则迎敕翌日馆所动驾时服色,若以无扬黑圆领袍磨链,似无涉于有服之嫌,亦不害为从厚之意。而仪文所系,其事至重,请更为下询于原任大臣与礼堂处之。”领府事郑晩锡以为:“皇后讣敕之迎送服色,虽有戊辰已例,而先朝己未皇帝讣敕之来也,其迎送服色,因特教酌定,至于庚辰,遵守其例。其丧有大小,礼亦隆杀。今此讣敕之迎送服色,不可加隆于己庚也审矣。且馆所动驾时,用黑圆领袍,虽无礼制之可援,而既无即吉之节,又合从厚之义。并依庙启施行,恐合事宜。”礼曹判书赵万永以为:“敕行仪节之自臣曹,已为启下者。即由皇后讣敕衬合者,只有乾隆戊辰已例,为可据,故一遵举行。而今以皇帝讣敕郊送,用华服,皇后讣敕郊送,反用浅淡色者,为轻重倒置,则诚合厘正。至于馆所动驾时,用黑圆领袍,虽无的确援用之文,参以事情,似有层节,并依庙堂草记,改磨链恐好。”礼曹参判徐淇修,参议徐箕淳议同。教曰:“时原任大臣礼堂之议归一,依议施行。”

○同敦宁金愚淳,从县道陈辞疏,仍请教养东宫,成就睿德,批曰:“所陈当体念。而卿以癃衰之年,不忘忧爱之诚,深庸嘉叹。”

7月21日

○己丑,诣崇政殿月台,行皇坛望拜礼,仍试参班儒武,制居首金洙根,射居首李兼熙,并直赴殿试。

7月22日

○庚寅,以李羲甲为礼曹判书。

7月24日

○壬辰,诣慕华馆迎敕,诣明政殿受敕。书敕书曰:

朕统御万方,勤宣治化,爰资懿德,式范宫闱,玆皇后佟佳氏,于道光十三年四月二十九日崩逝。以王职列藩屏,谊关休戚,特用遣官讣知。“

接见敕使,行茶礼。

7月25日

○癸巳,诣馆所,接见敕使,行茶礼。

○召见,进香正使李止渊,副使朴晦寿,书状官李竣祜,辞陛也。

7月26日

○甲午,遣承旨,请留敕使,又遣大臣,请留敕使,以急于复命,明欲回程云。

○命施安东府人物渰死三十六名,别恤典。

7月27日

○乙未,诣慕华馆送敕。

○礼曹以禜祭后积雨快霁,报谢祭择日设行,启。

○教曰:“饬已施矣,事已竣矣,远接使朴宗薰,分拣,仍任前职。此时迎送之弊,不可不念,平安兵使申䌹,义州府尹金在三,一体分拣。”

7月29日

○丁酉,以金履载为广州府留守。

○吏曹判书朴宗薰,疏陈情病乞递,批曰:“傧事之不审,容或无怪,何须更提?铨任之复授,意不徒然,卿其勿辞,益勉对扬之责。”

○设七夕制于泮宫。

八月

8月1日

○己亥朔,诣崇政殿月台,传景慕宫秋享香祝。

○以朴绮寿为弘文馆提学。

8月2日

○庚子,以金在昌为礼曹判书。

8月3日

○辛丑,以朴岐寿为京畿观察使。

○命施灵岩、康津二邑人物渰死一百四十九名,别恤典。

○黄海道暗行御史洪羲锡书启,论安岳前郡守赵忠植、海州前判官金初淳、丰川前府使尹济弘、前前府使李晩植、长渊县监李仁泳、前县监金星翼、松禾县监金尚义、康翎县监朴民翰、瑞兴府使金永锡、麒麟察访李致五、前水使白恒镇等不治状,并令分轻重勘处。又言白川郡守郑世翼、丰川府使李元緖善治状,世翼施以陞叙,元緖给儿马。别单言田政之查陈厘正、军政之革谬汰定、还政之量石均分、海路瞭望之申饬、封山禁养之严明。并令庙堂、从长采施。

8月5日

○癸卯,以金兰淳为吏曹参判,郑祖荣为开城府留守。

8月6日

○甲辰,雨雹。

8月7日

○乙巳,以南履懋为司谏院大司谏,沈能俊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

8月8日

○丙午,诣太庙景慕宫展拜。

8月11日

○己酉,副护军金启渊,上疏言:

湾府最多忠义之人,癸巳回銮之后,以御笔特书‘义州人皆是鄕大夫者’九字,颁降湾人,至今尊阁。辛未之变,本府人举义争先,贼破之后,其时府尹为之筑一堂,扁之曰义会。其后丙子,台臣引宣庙朝故事,请特赐御笔于义会堂人,以鄕大夫褒异之,可以均蒙特施之典。批下本道本府,使之查实登闻,伊时道臣,即为启闻,而庙堂尚未回启。今若遵圣朝已行之恩数,以义会堂人皆是鄕大夫之华褒,特降宸翰而宠之,则实亦有关于树风奖义之一道。

教曰:“副护军金启渊,不顾出位之嫌,投进一疏,其窥觊无严之习,极为可骇。施以康津县投畀之典,原疏还给。”

8月14日

○壬子,命浚川司浚馀钱六千两,训局铸剩钱一万一千两,并分排各道,量宜作谷,从备局启也。

8月15日

○癸丑,诣昌德宫,行真殿茶礼。

8月17日

○乙卯,以赵容和为江原观察使。

8月18日

○丙辰,备局启言:“即闻宪府监察,诿以紏察谷商之奸,弊别立节目,列录禁条,使列邑江主人辈,专当廉探,课月进告,又使该府下属,眼同举行云,举措极其骇悖,听闻至于骚挠。扰市之弊,已属当念,贻羞风宪,莫此为甚。请当该监察,捧现告汰去,吏隶并移法司,严刑远配。”教曰:“监察所为,万万骇然,不可汰去而止。令该府拿问,从重勘罪,以为惩励之地。”

8月19日

○丁巳,昼讲。

8月20日

○戊午,次对。领议政李相璜,请饬外邑还逋减价征捧之弊,严禁各司郞官假官代直之规,并从之。左议政沈象奎启言:“今番湖西海西繍启所论,前后守令察访,虽贪虐纵肆,赃贿狼藉,鄙琐昏懦,怨讟腾播,而率皆敢为发明,觊幸掉免,从其所供,则几皆无犯可罪。奏谳之际,概从阔略,关和则有宁容乃已?既已照勘,今不必尽行追理,至于灾结,法典至严,两道守令察访中犯此者,不可以已勘而仍置。请并令该府,就其所犯多寡,各以原律,更为加勘而议谳,判义禁徐俊辅,请施以谴罢之典。”从之。

○召对。

○命以兵曹惠厅银一万两,各道折钱四万五千两,划给户曹,以敕需预备,庙堂请之也。

8月21日

○己未,御崇政殿,试秋到记儒生,讲居首姜长焕,制居首曺锡亨,并直赴殿试。

8月22日

○庚申,召对。

○以申在植为工曹判书,李羲甲为判义禁府事。

8月24日

○壬戌,召对。

8月25日

○癸亥,召对。

8月26日

○甲子,召对。

8月28日

○丙寅,召对。

8月29日

○丁卯,诣徽庆园展谒亲祭,园官以下施赏。

九月

9月1日

○戊辰朔,召对。

○以金在昌为判义禁府事。

9月2日

○己巳,召对。

○以李宽奎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9月3日

○庚午,召对。

9月4日

○辛未,召对。

9月5日

○壬申,药院入诊,左议政沈象奎启言:“今年年形,又此荐歉,甚至于地部惠厅之料禄颁放,贡米上下,亦将排继不得云。惠厅耗条年例作钱各谷,合折米三万二千六百二十馀石,勿为作钱,该厅又有湖南军作米,就此更划五千石,仍令各该道臣,各依本厅区划石数,定差员运送,则春三朔贡米应下不足者,可以略绰排比,都下民食,亦可随以有赖。以惠厅之米,充惠厅之用,亦胜他谷苟且挪贷之举,户曹料禄所需,亦可推移相济,请以此分付。”从之。

○召对。

○教曰:“畿伯秋巡,今既停止,各陵、园墓奉审,骊州牧使及道内秩高守令假承旨差下,使之分诣。”

9月6日

○癸酉,召对。

9月7日

○甲戌,召对。

9月8日

○乙亥,召对。

9月9日

○丙子,召对。

○馆学儒生生员洪迈燮等六百六十八人,上疏略曰:

“赠领议政忠文公金祖淳,绍述乎先正臣文正公金尚宪,文忠公金寿恒之忠贞显烈,私淑于先正臣文简公金昌协,文敬公金元行之道德懿行。天质绝异,淸明英迈,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孝悌内笃,忠信外孚,因文悟道,造诣渊邃。约礼律己,践履贞确,襟度夷旷而泂澈,不可澄挠,神采颖炯而祥和,自然辉发。文章黼黻乎昭代,风裁领袖乎善类,人之望之若祥麟瑞凤之羽仪朝端。而若其平生秉执之严,则一部义理,曰有所受,百劫推荡,毅然莫夺。蒙被我正宗大王不世之遇,契合昭融,旷绝今古,鞠躬尽瘁,失心殚竭。不幸庚申以后,国势孤危,时事艰虞,而处肺腑之亲,任柱石之重,恐伤先王之明,夙夜不敢自宁,小心翼翼,国耳公耳,扶翊保定,密勿赞襄。自中年谦畏逊谢,恬退处闲,而终南未忍便诀,江湖亦自有忧,淑慝之彰瘅,而功存社稷,纪纲之维持而信如蓍龟,怡然顺理,浑然无迹。比如大川乔狱,不见运动,而功利所及,人莫不知。若其毓祉启庆,惠于王家,跻君民于春台玉烛之和,措宗祏于泰山磐石之安,迓绩景命,以弼我东方亿万年丕丕基,是宜生则簠簋而事之,殁则俎豆而享之。肆我殿下亲缀致侑之文,若曰‘相须一体任之不贰’,又曰:‘导予寡昧,罔不以正’,又曰:‘迪予继述,昭揭义理,三十年馀,身佩安危’,又曰‘尽瘁至死,是卿之谓,大厦梁摧,中流楫失’,噫!其盛矣。有以见大圣人知臣莫如之衷,而迺者宗伯之臣,献一国公共之议,爰行庭配之典,朝廷之崇报,非不至矣。衿绅之所以诵遗徽而景前行者,舍俎豆奚以哉?瞻彼黄骊,山高而水长,忠文公杖屦攸止衣冠之藏也。遗躅如昨,精灵隔晨,鄕邦之攀慕在玆,士林之依仰在玆。亟许忠文公建祠之请,以兴观感之美,以绥国家之福焉。

批曰:”疏事令庙堂禀处。“

9月10日

○丁丑,召对。

9月11日

○戊寅,轮对。

○召对。

9月12日

○己卯,召对。

9月13日

○庚辰,诣昌德宫,行璇源殿茶礼,仍诣春塘台,行瑞葱台试射。

○教曰:“今当诞辰,祗谒真殿,如承謦欬,追慕益新。业欲以金鲁敬事,一番洞谕,而未果矣。抉摘文字,尚非朝廷之美事,而况以言语罪人,尤关后弊。向来处分,虽缘重台言之意,而其所声罪之两款事,关系不轻。宜无对人说道之理,孰闻而孰传之乎?其时传教,以‘梁楚’二字,为究竟者,予意有在。蔽一言曰,本事不能无疑,疑则从轻,圣人之训也。且四年海岛,足惩其言行不谨之罪。到今予小子,以英庙之心为心,则仰体昔日眷爱贵主之圣意。是日是举,即出于寓慕展诚之一端,古今岛荐棘罪人金鲁敬,特为放送。”政院都承旨金阳淳,左承旨徐淇修,右承旨赵琮镇,左副承旨安光直,右副承旨洪永观,同副承旨赵秉常。议启,请亟寝成命,批曰:“予之特放金鲁敬,必于是日,意有所在,岂无酌量而然乎?更勿烦启,即为颁布可也。”

9月14日

○辛巳,召对。

○政院再启,请昨日处分,亟降反汗之音,批曰:“勿烦。”三启,批曰:“喉院事体,与台阁有异。出纳之地,经日争执,使命令阏而不行,岂成说乎?卿等并推考。更勿烦启,即为颁布。”

○以金兰淳为右副宾客,朴齐明为成均馆大司成。

○玉堂副应教徐有赞,校理李基华,李垿,副校理金箕晩、黄浩民,修撰黄𥞵,修撰成遂默。联札,请亟寝金鲁敬放送之命,批曰:“尔等不见院议之批乎?予之昨日处分,自以为不悖于义,何至如是纷纭?勿烦。”再札,批曰:“勿烦。”

○两司大司谏南履懋,执义郑琦和,掌令林永洙,持平郑德和、宋持养,献纳金乐寿,正言黄基安。联疏,请寝金鲁敬放送之命,批曰:“尔等不见院议堂札之批乎?且尔等之疏,既曰‘是日是命,固知圣意所在云尔’,则今此强聒,又何为也?太欠诚实矣,勿烦。”再疏,批曰:“勿烦。”

9月15日

○壬午,召对。

○教曰:“闻训将家延谥,在于今二十七日云,赠赞成赵曮,故判书赵镇宽两代祠版,其日遣承旨致祭。”

9月16日

○癸未,召对。

○以柳相亮为刑曹判书。

9月17日

○甲申,召对。

○备局启言:“閟宫望享时诸执事,或有不陪香祝,直诣享所者云。请捧现告,拿问重勘。”命大祝朴宗吉,祝史李谦秀,赞者沈憙贤,谒者李容鼎,施以窜配之典。“仍教曰:”献官李寅泰,不能即为草记者,太涉巽软,亦为罢职。“

9月18日

○乙酉,召对。

9月19日

○丙戌,召对。

○以李光文为司宪府大司宪,洪永观为司谏院大司谏。

9月20日

○丁亥,召对。

9月21日

○戊子,召对。

○两司合启中金鲁敬事,停启,李鹤秀事中煽惑下,琐琐之娅,蛇盘蚓结八字抹去,溯源则下鲁敬之无将不道,表里和应,肠肚紏结十五字抹去。

9月22日

○己丑,诣昌德宫,行璇源殿茶礼。

○召对。

○义禁府以荐棘罪人金鲁敬,台启已停,放送,启。

9月23日

○庚寅,召对。

9月24日

○辛卯,以徐耕辅为兵曹判书,特除也。

9月25日

○壬辰,设九日制于泮宫。

○召对。

9月26日

○癸巳,召对。

9月28日

○乙未,以李宪球为吏曹参议,李翊会为司宪府大司宪,洪羲弼为司谏院大司谏。

冬十月

10月1日

○戊戌朔,以权馥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2日

○己亥,诣崇政殿月台,传太庙冬享香祝。

○召对。

○京畿暗行御史李是远书启,

论骊州牧使徐有素、前牧使闵致成、安山前郡守洪喆、阳城前县监张燮元、杨州牧使柳相弼、前牧使沈英锡、杨根郡守赵镇刚、交河郡守金履畴、积城县监李善永、坡州牧使吴致勋、竹山府使李显夔、富平前府使林显喆、金浦前郡守李时佐、振威县令李儒胜、阴竹前县监吴淳常、抱川县监元有五、开城经历李仁承、广州判官南芝耇、重林察访金锡龟、庆安察访成老镇、仁川府使李益秀、龙仁县令李𬇹、前县令朴齐仑、前水使李鼎会、水原前中军申命源等不治状,并令分轻重勘处。又言麻田郡守洪蓍谟、阳川县令金晋教善治状,并陞叙。又论前前监司李羲准曰:‘欲铸张说之横财,自陷安石之误。国储置遍察,特载事目,法意至重,而八千八百五十五两五钱八分,都归于铸所之消瀜,至使莫重陵役之费,假贷于富民,事体伤痛,敕米措置,意在备豫,而备局区划钱二万三千六百四十七两二钱四分,尽入于干没,则营谷作钱一万四百十六两七钱二分,刑汉城府米耗代钱一千二百二十七两八钱,已载于铸所贷下重记中。而其外别划谷充补时,不足条八百六十三石十三斗四升零,以营还原谷换划,则既非耗条,自成虚留。岁前私救急条一千二十石,割用公谷,亦无区处。误信李善永、李有斌奸邪欺负之徒,轻开铜穴,到处穿凿,只泄山川之气,初无铢两之得,有识之忧叹,不但为钱货之荡然,上项诸条,物议喧腾,不可诿于体重而不为举论。开城前前留守李鼎臣,全无士夫风气,自失分司体䫉,招延驵侩之徒,任其狎昵,收聚娼妓之类,与同居处,遂成淆漓淫靡之场。赂门大开,湾府千里之人,坐占武科,私意横流,市井乳臭之童,滥图鄕解。奸裨李寅斌、李季渊等,浊乱政体,恣行胸臆,都试入格,非钱不得,参商出强,待贿始行,猾校受其頣指,富民困于讨索。奸赃狼藉,发露于由吏之招者,至于一万八千四百馀两,则事之羞耻,莫此为甚。还耗之毁法滥捧,实招穷民切骨之怨,族征之冒禁复启,乃为宠吏收逋之计,訾议纷然。

别单,又论:

江华以保障之地,事体自别,而军饷之蠹坏,帑货之消瀜,溯究弊源,莫甚于戊子己丑数三年间。而奸裨郑云始,符同恶傔权应祜,诖误其时留守申纬,打破前人之成规,公行不法非义之事,甚至阴设机阱,驱人索赂,而风教之黩乱,更无可言,舆议之喧腾,尚今不息。如此等辈,若不以重法勘断,俾有所大假惩创,则士大夫之仕宦者,轻则为其所欺蔽,重则为其所陷溺,其流之祸,将无纪极。并行查后询议大臣。羲准配白川郡,纬配平山府,鼎臣夺告身。

又论水原前留守徐俊辅、广州前留守李锡奎、朴绮寿、江华前留守洪命周、开城前留守申在植等不察之失,俊辅、锡奎、命周,并谴罢,绮寿、在植问备。别单言:“陵树禁养之严饬、各邑赈式之厘正、广州、江华军饷帑货之督捧、巡雇两厅还耗之代钱、巡营债钱之许荡、列邑逋吏之请惩、驿马滥骑,民库滥下,军政叠役之弊。并令庙堂,从长采施。

10月4日

○辛丑,召对。

○以朴周寿为汉城府判尹。

10月6日

○癸卯,召对。

10月7日

○甲辰,召对。

10月8日

○乙巳,召对。

○赞善吴熙常卒。教曰:“此儒贤虽未尝一番簉朝,平日朝家礼遇何如也?今闻长逝,极为惊怆。故善赞吴熙常家丧需,考例从优输送事,分付。”熙常,海州人,判书载绍子也。少以宰相子,淸修好学,笃志力行。筮荫不仕,声望蔼然,及以遗逸选,遂退居鹭湖江上,四方之士,多矜式焉。然近世儒家法门,皆以隐而不出,为不易之义谛,则平日所蕴致泽之术,未易可论也。

10月9日

○丙午,司谏尹锡永疏略曰:

京畿御史李是远,畿甸三十七官,计其出道,为二十馀处,则邑属村氓,皆能识面,厨传驲递,不胜贻弊,已不免大违潜行之义。而谓以省墓,盛列威仪,官备祭物,伐草之时,调发役丁,归家而支供络续,发仓而私贷狼藉。至于松都江华之征债,大播恶声,果川、广之頉伍,奚所依据?每于露迹之时,姻亲族党之送马邀来者,如非推奴夺田之事,皆是反讼逞憾之举,而推捉相望,贿赂随之。于是乎从人之讨索无限,列郡之荡残可知。而安山之直状启,阳城之先封库,此由昧例,何足深责?而潜入京城,留宿鄕庐,即自有御史以来所未曾闻见。传说之藉藉者,渠亦自知,而浮言之云云者,岂忍提道?乃其先发之计,未免反拙之归。况其狠戾之性,自有种子,目无朝廷,待人太薄。论断之际,全不审愼,书启一出,莫不骇愤。别单之猥杂冗滥,已无可言,而亦有托公营私之迹,臣谓李是远,亟施屏裔之典。而因此而又有不容终默者。黄𥞵之鄙陋荒杂,本不足比数于人,而褒贬之倒置,公议尚沸,赂物之传授,众目莫掩。且况张乐醵飮,是岂监赈之行所可忍为者乎?洪羲锡,以发身荫涂,曾被繍论之踪,从者索赂之说,遍于海境,贻羞莫甚。臣谓湖西右道御史黄𥞵,海西御史洪羲锡,亦施刊削之典。至于金箕晩,苟欲责备,难免草率,施以谴罢宜矣。

批曰:“论人已甚,本非美事,尔言不又近之乎?不允。

10月11日

○戊申,教曰:“畿湖年形,又此荐歉,民生之困悴,国计之罔涯,思之寒心。苟有一分纾力之道,何惜不为乎?中宫殿日下雉鲜,戊子磨链条,自今为始,永许停减,以示节用之一端,庙堂须体此意,凡可以减省而无害于事体,有益于民国者,从长烂商,以为对扬之地。”

10月12日

○己酉,以徐能辅、金箕殷为议政府左右参赞。

10月15日

○壬子,次对。领议政李相璜启言:“馆学儒生疏陈故忠文公金祖淳德业事功之实,仍请建祠腏享之典,而批旨,令庙堂禀处矣。崇德报功,晠世之彝典也。忠文公金祖淳,贞亮粹白,自释褐之初,受知于先朝则哲之明,俯烛其忠信可仗,故至承凭几之末命。秉义理之公,而扶树世教,忘身家之私,而勤劳王室。敉前功棐今休,殚竭保护,尽瘁靡弛,使孤危之国势,维持而奠安之者,繄谁之力?器宇之渊邃,操履之笃实,无待于外,而自然合轨,立论正而淸议为准,执德弘而善类有恃。且其诗礼传家,渊源有自,姿性近道,契悟入微。英华所发,验诸巾箱,而盖自有造诣之不可掩者,勋庸德业,有国柱石,经术文章,为世冠冕,夷考终始,实合于俎豆之享。而今此士论之取近于骊上者,亦有所据而然,请特依儒疏所请施行。”允之。命饬京外戢盗之政,严禁诸道防谷之弊,又饬各宫各司鱼盐收税及各衙门预下外受等弊,从领议政李相璜所奏也。左议政沈象奎以节财用,反复陈勉,优批开纳。

○召对。

○以李惟秀为左捕盗大将。

10月17日

○甲寅,召见冬至正使曺凤振、副使朴来谦、书状官李在鹤,辞陛也。

○夜四更,昌德宫、大造殿及熙政堂火,延烧澄光楼、玉华堂、养心阁。召见大臣阁臣,领议政李相璜曰:“宫禁火灾,前后相仍,此诚大灾异也。今番失火,决不可以寻常言。崇构广厦,决无俄顷间延烧之理,既有守直之人,又当时刻巡警,则趁未觉察,延烧至此,无论过误与非过误,必有致此之由,不容无到底严究之政矣。”

○遣内阁提学洪奭周,诣璇源殿奉审。

○教曰:“顾予否德,叨承丕基,天怒于上,民怨于下,歉荒荐臻,民生顚连,灾眚叠至,国储罄乏,兴言及此,拊心歉忸。今此回禄之灾,又何为而发也?大内殿阁,荡为灰烬,列圣朝临御之所,攀瞻无地,惊悚震懔,靡所措躬。一则寡昧之罪也,二则寡昧之罪也。此虽与法殿有异,不可晏若无事。自今至十九日减膳三日,以示予恐惧修省之意。而此政君臣上下惕虑交勉之日,庙堂体予至意,俾尽匡弼励翼之义,以副应天以实之道焉。”

○教曰:“当此荐歉之时,岂可遽议兴作?而大造殿及熙政堂,与寻常殿阁有异,不可不即为改建。营建财力,庙堂即为烂商措划。”

10月18日

○乙卯,领议政李相璜,左议政沈象奎,联札自引,仍陈勉,批曰:“筵奏札陈,明白剀切,敢不体念?至于自引,又何过也?由予否德,致此变异,今若归咎于卿等,岂所谓应天以实之道乎?益殚匪躬之义,庸答弘济之责,是所望也。”

○承旨金阳淳,启请昌德宫守直内官卫将之罪,命并令该府,拿问严核。中官李祉亨、李长润、朱宗洽等以为:“十七夜睡梦中,闻端阳门外卫所军士之呼声,始知其差备内失火,救火次急入,则庄顺门锁闭。故一边排门以入,一边呼唤齐政阁守直武监,而火势大炽,已为蔓延于养心阁,而失火根因,全然不知”云。教曰:“李祉亨、朱宗洽,则身为守直内官,常时苟能惕念,憧憧于看检禁火之节,岂有如此之患?而况火灾发于夜深无人之际者,尤为惊怪。其根因,不可不严核,两中官严刑究核,期于得情,李长润则八十老物,无足深责,除刑推议处。”更招后照律,并减死岛配。

10月19日

○丙辰,以郑基善为吏曹参判。

10月21日

○戊午,教曰:“灾荒溢目而复议兴作,虽非乐为之事,每念民力与经用,实有头须为白之叹。日昨有改建财力措划之教,未知庙堂之如何区处,而当此役巨费广之时,自上亦不可无示意之举。就岭南贡参中二斤,关东贡参中六斤权减,四道所在甲胄价米全数,内局燕贸折半,并为限三年划下,以补营建所用。非曰此数足以优办此役,即予锦玉靡甘,与民共苦之义也,庙堂知悉。”

10月22日

○己未,次对。领议政李相璜启言:“日寒未甚,童稚流丐,往往有道路僵毙者。今已如此,若値隆冬及春穷,则未知将又如何矣。先朝甲辰,以各部中贫穷无依之死亡与道路上僵尸之暴露者,特垂悯念,有自赈厅施恤之教。而伊时掩骸之政,自京兆申饬该部为之矣,请并以此分付。”从之。请擢礼曹参判洪敬谟,户曹参判金兰淳,吏曹参判郑基善,护军李纪渊,正卿辅德李鼎秉,副护军尹命圭、赵冀永,吏曹参议李宪球,右承旨朴永元亚卿,从之。又启言:“东内营役,不容少缓。伏奉昨日传教下者,察民力之孔艰,念国计之罔涯,至于捐御供而补役费。今此特划之数,自两道贡参之权减,以至四道甲胄价米及内局燕贸折半,并以三年为准。丝纶之下,自有可以对天心而洽民情者,此实出于不伤财不害民之盛德至仁也。营建容入之数,略以西阙已例,参量多寡,则今此所下外,当有别般加划。前下雉鲜减贡价,虽当还属惠局,姑先移用,昨年关东减参赢馀及年前减贡条,权退年限,并使作还者,亦可从便取用,岭南漕馀钱,年各不同,而元非经用所关,此三条,可以自明年限三年推移。而其外禁御两营上番,当自乙未复旧,更退三年之限,微寓调丁之意,恐合便宜。以特划三条,并计今所仰请之四条,则都数当为三十万两,内外如是分排,庶可以济用于役费矣。”从之。

○以朴宗琦为吏曹参判,安光直为参议。

10月23日

○庚申,户曹判书洪奭周,上疏乞递,许之。以赵万永代之。仍差昌德宫营建都监堂上。

10月24日

○辛酉,赐忠文公金祖淳院额曰玄岩。

○以李应植为公忠道兵马节度使。

10月27日

○甲子,命昌德宫、昌庆宫殿堂改建上梁吉日,今年内推择举行。

10月29日

○丙寅,给诸道诸都,当年灾七万九千二百四结。京畿九千七百四十五结,湖西二万二千结,湖南二万四千四百结,岭南一万五千结,海西四千一百八十一结,关东二百九十九结,关西九百十五结,水原一千八十结,广州四百九十六结,江华八百六十八结,开城三百二十结。 ○京畿新还军布分数停退,大同折半待秋停退,结钱及鱼盐船税春等条,限麦秋停退。广州新还分数停退,湖西新还及鱼盐船税,分数停退,大同折半待秋停退,岭南新还分数停退。

○赈资。京畿牟二万五千石,小米三千石,丹木九百斤,胡椒四十斗。湖西牟二万石,米二千石,丹木九百斤,胡椒四十斗,空名帖五百张。岭南各谷一万七千石,折米二千石,空名帖五百张,丹木一千斤,胡椒五十斗。广州小米一千石,牟二千五百石,丹木一百斤,胡椒十斗。江华牟二千五百八十石,米二百五十石,钱三千两,丹木一百斤,胡椒二十斗。

十一月

11月3日

○己巳,以李羲甲为判义禁府事。

11月4日

○庚午,承旨闵致成,以骊州牧繍启论列事,陈疏自引,批曰:“尔之必不以一县误了身家,予所深烛,何用多卞?勿辞,即为入来肃命。”

○以洪奭周为判义禁府事,郑基善为汉城府判尹。

11月6日

○壬申,以金道喜为吏曹参判。

11月9日

○乙亥,以郑元容为平安道观察使。

11月10日

○丙子,以李光文为水原府留守,朴绮寿为右宾客,宋冕载为左副宾客,申在植为艺文馆提学。

11月15日

○辛巳,特除赵秉常为司谏院大司谏。

11月16日

○壬午,以金学淳为艺文馆提学。

11月17日

○癸未,月食自寅正至卯正,食十七分五秒,初亏正东,复圆正南。

11月19日

○乙酉,金吾堂上联疏,略曰:

即伏见金吾公事判付下者,有中官李允吉分拣放送之命,玆事虽微,关系不轻,区区愚悃,窃不任忧叹之至,挽近以来,纲纽渐解。此辈之逾滥无惮,往往有传闻之可愕者,虽以该囚所犯言之,题决民诉,指挥外邑,有若法府之听讼,上司之行关,肆然无严,一至于此,此习既狃,何所不为?至于假掖隶而称官,拓图署而代印,尚可云薄物细故,而稽律定罪,亦非轻典,岂可以一番就囚,为足以薄施其罚,而遽置之勿问之科乎?且闻古人之言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若有作奸犯科者,宜付有司,以昭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顾今圣明在上,恪守关和,朝臣议谳,唯法是视,而独于掖庭暬近之类,屡费辞教,曲加庇护,不复问廷尉之当,其为累于平明之治,果何如也?臣等职在奉法,义当执艺,既有所怀,玆敢相率联吁?伏乞还寝成命,更令考律照勘,重施行遣,以为防微杜渐之道。

批以“渠辈真有难贳之罪,予亦何惜而屈法曲贷乎?卿等此举,太涉张大矣。”不允。

11月23日

○己丑,皇后册谥敕书,顺付于回还进香使,以别遣陪臣贺谢之意,移咨礼部。

11月25日

○辛卯,次对。领议政李相璜启言:“设仓峙还,本所以备豫荒政,而分留各半,以为新陈互易之规者也。近来尽分取耗,以充京外各营衙门岁支之用,留库仅有名色。而大农告匮则请,各司救弊则请。始犹就耗,入中请划,而渐至于耗不支费,则不免岁割元谷,并与其留库名色,而无几存矣。虽以今年言之,以有夏间贸牟之若干万石,故仅仅涂抹于畿湖赈划,而来后充行之灾,未保其必无,倘猝然又値如昨今之岁,则更无可为之道,永念民事,实为哀痛,不容不留意于备豫。如关西巡兵营之各库会录,岁有磨勘于京司岭南之漕馀钱,与南仓别备海西之补民库钱,与兵营之逐岁会录者,湖南之均役钱,实皆类此,就此各样会录,酌量分数,课岁作还,命之曰救荒谷,或补赈谷,别为储直于沿海诸邑,易相转移处。关东之减参钱,亦合推移,拟议于此中矣。三南储置,海西关东详定,用下冗杂烦复,奸伪多端,另为定例颁遵,则亦可以少杜尾闾之泄。禁军七番,先朝壮勇设营时,减一番为壮勇卫,及至壮勇罢营之后,禁军一番不为复额,而仍前六番矣。间因本兵奏请,复仍七番之数,然禁军定额,本是六番,而一番则是追后增额者。今若仍昔日已减之额,而减中间还复之数,不失旧制,可省公费矣。奉常寺五大享亲祭磨链条之,前期四朔上下者,有非综核之政。自今待取禀发落后,授价,亲享则以亲享上下,摄行则以摄享上下,恐合事宜。而该贡进排,有不得不前期,限一年措备待令者,此则令该堂,审量裁处,此外凡系可减可罢者,痛加裁抑,矜从节约,以为宫府一体之政。如此而大本既立,则其馀末节,自当触类引伸,虽在所陈诸条之外,将次第整釐。”并从之。仍教曰:“下款所陈,上下效勉,宫府一体之义,尤为切实于今日,当益加体念。而予亦以是奉勉于卿等也。”又启言:“以昨秋失稔,今式年初试,仰请退行于明春,而今秋又此荐歉,京外事情之主客俱困,明春与今秋等耳。势将依该曹择日设试,而省弊之方,不可不留意。各道大小初试,依先朝丁巳年例,左右道设试之处,则都事勿为差送,令道臣及京试官分试,而北道则道臣与评事,分所设场,江原、黄海两道,则令该营,都聚设行,不害为一时权宜之政。”从之。左议政沈象奎启言:“月前宾对,领相有以预下外受一切防塞之意,仰奏蒙允。臣以为必欲痛革此弊,不可不有别般定式,永图久效。请为先关饬各道,凡京司当年作钱条,勿令出给差人,并为具陈省趁期上纳,而自明年户曹惠厅及各司各营年例耗条作钱,各举实数,依摠厅两西小米及户曹例,贸参谷作钱例,具报筹司,自筹司发关于谷在该道,以为照数执钱,直为输纳,而该司捧上之时,以其陈省,粘报筹司,以为考准凭处之资。”从之。

○以郑基善为礼曹判书。

11月27日

○癸巳,放轻囚,施衣薄军兵及流丐,恤典。

11月29日

○乙未,夜雷电。

○以李纪渊为工曹判书,李止渊为右宾客。

十二月

12月1日

○丁酉朔,大护军南履翼,卒。

12月3日

○己亥,兵曹启言:“内入直禁军,每以一百名磨链,今既减额,入直名数,当有改磨链。而宿卫体重,请收议于诸大臣将臣处之。”领议政李相璜以为:“禁旅入直数之减定,虽有辛亥已例,此在壮营未罢之前,有不可以是援据。今既无入直之壮勇卫,而减定禁旅,入直之名数,则有非重宿卫之义,臣意以一百人,依前磨链入直为宜云。”左议政沈象奎以为:“三内一番,今虽减额,禁军入直,不可或减于前。依前以一百人磨链,允合事体云。”训錬大将赵万永以为:“禁军阙内入直,原是一百人矣。曾在辛亥年,三内移属壮营之后,因特教,以五十人为之,则今于减额之时,似当援用辛亥已例,而宿卫直数之遽然减半,事甚踈虞。依前以一百人替直,恐宜云。”禁卫大将李铁求,御营大将李惟秀,摠戎使柳相亮等议同,命依大臣将臣议为之。

12月7日

○癸卯,以洪稚圭为吏曹参议。

12月8日

○甲辰,教曰:“畿湖荐遭歉荒,民势转益遑汲,念彼鹑鹄,哀痛在心。赒赈之需,虽已区划,悯恤之政,宜有特典。内帑丹木二千斤,胡椒一百斗,别为颁下,庙堂分送两道,以补赈资。因此思之,明春民情,尤不可责以常例。两道尤甚邑大同米,折半待秋成停退,结钱及鱼盐船税春等条,退限麦秋,湖西之尤甚邑大同木免税木,亦令纯钱代捧,俾为一分纾力之道事,分付。”

12月9日

○乙巳,庆尚监司徐憙淳,疏请各邑大同木纯钱代捧,批曰:“民势如是,特依湖西已施之例而许施。”

○教曰:“才因岭伯疏请,尤甚邑大同木,既许纯钱代捧矣。岭南民情,虽与畿湖荐歉有异,设赈则一也。其在朝家均视之义,宜无彼此之别。内帑丹本一千斤,胡椒五十斗,特为颁下,庙堂即为下送,以补赈需事,分付。”

12月16日

○壬子,全罗监司徐有矩,疏请山邑大同绵布,纯钱代捧,赐批许施。既而,教曰:“完伯所请,今既特施。湖西岭南绵歉,不下于湖南,而只许尤甚邑代钱,必有向隅之叹。两道大同木,无论三等邑,并许纯钱代捧事,令庙堂,星火知委。”

12月19日

○乙卯,以李元八为司谏院大司谏,具锡朋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12月21日

○丁巳,以朴宗薰为弘文馆提学。

12月22日

○戊午,行都政。吏曹判书朴宗薰,参议洪稚圭,兵曹判书徐耕辅。

12月26日

○壬戌,设柑制于泮宫,居首尹穳直赴殿试。

12月27日

○癸亥,次对。命繍衣可合人抄启。又命申明监试照讫讲之规,式年三南文东堂,令道臣合设,武试亦令兵营合设,并从领议政李相璜言也。饬诸道道荐,勿拘前衔生进,必择经行实践才德具备之士,以名登闻,仍令选部,次次援例收用,从左议政沈象奎言也。惠厅堂上朴周寿启言:“三南尤甚邑外,大同木,使之本色上纳。”批曰:“所陈虽是守经之论,而予既许之,岂可失信于民乎?不允。”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卷之三十三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