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年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
(甲午)三十四年清道光十四年
附录

春正月

1月1日

○丁卯朔,下劝农纶音于八道四都曰:

是日即月正元日也。顾今艰虞溢目,百度解纽,岂无可警可饬之事?而予则曰课劝农功,最为目下急务。盖农者,不可缓也。无农则无食,无食则无民,无食无民,且将无国。予小子夙宵忧遑,恤恤乎稼穑之孔艰,憧憧乎雨旸之时若,耿然一念,罔敢自安。而旱涝为害,仍岁告歉,荡析之苦,顚连之患,将不能聊生,惟彼赤子,何尝获罪于天哉?职由凉德浅诚,未能上格仁昊,致此灾荒。静言以思,宁不懔然而悚,赧然而愧哉?再昨年三道被灾,可谓孔酷,而至于昨秋失稔,虽缘雨水之愆宜,实由人工之不逮。苟能耕耨及时,播种如期,则庶或有望于小康。而奈之何才经歉岁,民无固志,为字牧者,亦不能殚心蕫励,遂至于荐饥。而亦惟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不食而望其自饱乎?虽在屡丰之馀,兴作之节,固不可虚徐。若于今年,又复惰怠失时,则非直无秋,必将尽刘,岂不大可惧哉?咨尔八道四都方伯、守臣、曁列邑守宰之臣,咸听予言,各尽乃心,先自于耜,不夺不挠,或省或助。沟洫之壅阏者,疏而滀之,菑畬之陈废者,辟而易之,以豫以时,克尽事功,而凡民之贫而不能致力,怠而不肯服勤者,为守宰者,赒恤而导率之,为守宰而或忽于劝相劳叙之方者,考课黜陟,有方伯存焉,其各勉诸。呜呼!愿丰之心,何岁不切?而有民有国,亶系于今秋之大有。予言至此,岂惟守土之臣,惕然警省,一心对扬?亦惟我八路之民,想有以知予至意,予不多诰。

○颁赐老人别岁馔,仍命存问,年例也。

1月2日

○戊辰,应资老人下批,百岁者四十九人。

○陞黄冈县为黄州牧,以降号准十年也。

1月4日

○庚午,诣崇政殿月台,传社稷祈谷大祭香祝。

1月6日

○壬申,诣崇政殿月台,传宗庙春享香祝。

1月7日

○癸酉,以洪奭周为吏曹判书。

1月10日

○丙子,次对。命北关庆兴府邑治,与抚夷镇换设。因旧邑水害,道臣启请,而大臣覆奏,询及筹堂而许之也。领议政李相璜启言:“近日都下民情,闻渐遑汲。冰泮尚远,漕期未定,经冬苟活之命,値玆穷春,尤何以为生?从前如此之时,辄有发卖之举,昨春事,是其近例耳。今春民忧,比昨殆无异焉,则及今发卖,有不容已。若其分排几巡,付之惠堂,视其缓急,分数裁定。而抄户则当责之京兆,滥则伤惠,固宜务精,若抄之欲精,而至于当入而不入,则忽民命而遏上恩,所关非细,请严饬部官,俾知先甲之令。”从之。大小修葺之役,令户曺,专管举行。命罢营缮,付之缮工监,因户曺判书赵万永启禀也。

○以朴周寿为汉城府判尹。

○停诸道春操。

1月11日

○丁丑,教曰:“护军柳河源,才以回榜陞资矣,文科回榜,尤为稀贵,足称人瑞。知中枢府事作窠擢授,以侈优老之典,其子方为寝郞云,特为陞六,近邑守令待窠差送,俾遂便养。”

1月15日

○辛巳,京各司各营,进癸巳会计薄。时在黄金一百八十两零,银子三十三万四十二两零,钱五十六万八千五百六十两零,绵䌷一百七十一同十五疋零,木二千一百十四同十疋零,苎布一百同六疋零,布子七百三十四同四十五疋零,米九万四千三百九十二石零,田米四万二千八百十五石零,太一万二千七百三十二石零,皮杂谷二万五千四百七十三石零。

1月16日

○壬午,设人日制于泮宫。

○以李忠运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

1月19日

○乙酉,诣太庙展拜,仍诣昌德宫、璇源殿及景祐宫展拜。

1月21日

○丁亥,诣景慕宫,行酌献礼,以庄献世子、惠嫔宫诞降之百岁,而是日又庄献世子诞辰也。

1月22日

○戊子,命景慕宫酌献礼时,执礼徐万淳,礼房承旨安光直并加嘉善,执尊金遇明,大祝李肯愚,通礼权偌、安孝述,并加通政,其馀施赏有差。

○教曰:“前后申饬何如?而科试之荡然,士习之奔竞,愈往愈甚,每经一番场屋,物情辄益拂郁,此专由于为试官者,不能秉心至公,精白对扬之致。言念国纲,宁不寒心?今番京外试官,另加择差,俾无如前杂乱之弊。而若或不悛旧习,则是全无向国之念也。科场行私,自有常典。庙堂以此意,先为面饬于各道京试官下去之时。”

1月24日

○庚寅,教曰:“当此阳和布德,万品回苏之时,哀彼无告之赤子,不幸遭値荐歉,加以疠疫,流离顚连,死亡相续,已极惨矜。而又不能以时瘗埋,使尸骸狼藉于道路,有足以干和而致沴。静究厥咎,予实惭痛。三营门将臣,率五部官,躬往各其字内,逐处搜检,一一掩埋,俾无草率遗漏之叹。而竣事之后,当别遣内侍,摘奸庙堂,即为严饬于各营门将臣,自明日举行,而此意亦令赈厅畿营,知悉。”

1月25日

○辛卯,以金在昌为判义禁府事。

1月27日

○癸巳,御崇政殿,试春到记儒生,讲居首郑义恪,制居首郑最朝,并直赴殿试。

二月

2月2日

○丁酉,诣崇政殿月台,传社稷春享香祝。

○以沈能岳为礼曺判书,柳河源为刑曺判书,李勉升为艺文馆提学。

2月3日

○戊戌,诣崇政殿月台,传景慕宫春享及先农坛节祭香祝。

○以李嘉愚为吏曹参议。

2月4日

○己亥,领议政李相璜,三疏乞递,批曰:“以今艰危之国势,方且籍卿为理,岂欲相舍?屡恳如此,一向靳持,有欠敬礼之意,议政之衔,今姑勉副。卿须礼予至意,勿以释负为心,益勉匡弼之义。”

2月5日

○庚子,以李止渊为汉城府判尹。

2月6日

○辛丑,以郑鸿庆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9日

○甲辰,备局启言:“即见平安监司郑元容,兵使申䌹,义州府尹金在三状启,则以为‘因凤城将驰通,犯越女一名押来,而即为究问,则本以湾府行乞之女,哑聋癫狂,莫辨疆界,适値江冰之合,误入彼地,而言语不通,居住根因,实无以的覆取招’云。观于状辞,无他事端,则虽不可断之以故犯,而第念一带之界限莫严,三尺之常律至重,况是妇女,尤关边政,有难以没省觉无奸伪,遽议傅生。而怀孕果若的实,则姑为严囚,待其解腹,令湾尹,依律举行,观察使节度使地方官勘罪,亦依法典举行。而此事必自凤城,呈报礼部,则请先为具由移咨,转致北京。”允之。仍教曰:“既是病废没觉之人,则与故犯有异。特施次律。”

2月10日

○乙巳,次对。左议政沈象奎启言:“节俭二字,即殿下家法。而况今饥荒荐臻,国计哀痛,一或少忽于节损,不惟贻累于俭德,将无以弭灾患而济忧危。际伏闻主第新定,工役将始,以今眼目,虽不能一遵间架定制,而土木若至张大,糜费不免浩多,则时绌举赢,犹属馀事,亦非惜福遗安之道。贞淑翁主之特赐薍帘,淑徽公主之不许绣裳,此皆圣人慈爱备尽,教以义方之至意,岂非今日之所当监法者乎?乞令所司,简其制度,因以葺之。至于服饰帷帐器用之属,务从朴实,勿循华丽,实为导俗,祈永之一助。伏愿深留圣念。臣因此而又有所申奏者。近来朝廷之上,侈风日滋,堂下章服,非纱罗则为耻,寒素婚具,皆锦绮是求。委巷匹庶,从而效则,逾分蔑法,无所不有,民安得不穷,财安得不竭乎?纹缎设禁,事目截严,而边门搜检,一无谁何,英庙朝曁先朝受教,揭法到今,荡然无馀。苟欲少革流弊,莫若申严邦禁。自今年使行为始,另饬译院及湾府,象胥与商贾中,如有纹缎禁物之带回者,一依事目用法,搜检状启,如或徇纵不以实,则边臣亦施以潜卖禁物之律。”从之。又启言:“近来掖属宫人辈,称以祈祷,出入寺刹者,听闻所及,骇惑转甚。此虽是渠辈愚迷之习,妄有凭借,而骤听而狎闻者,亦何以知其然也?臣以宫府一体之义,敢此仰奏。伏愿从今一切禁断,俾无浸染左道,浪费布施之弊,至若巫觋之容隐于城𬮱,自有先朝悬法严禁,而近复荡无防闲,闾阎之间,渐多诳诱,其为痛骇,莫甚于此。申法禁而壹民志,有不容少忽。令法司乃捕厅,一并搜括,逐出部外,使不得接迹于京城近处,而若不一一扫除,复或出没,则法司堂上两捕将,断当重勘。请以此先甲严饬。”从之。命前府使宋宗洙守令差拟。宗洙先正臣时烈祀孙也,因大臣筵白也。

○以金兰淳为刑曹判书。

2月11日

○丙午,教曰:“罪人既施次律,本事且无疑端。春务方殷,迎送之弊,不可不念。关西道帅臣削职及地方官定配,并分拣,施以越俸五等之典。”

2月12日

○丁未,召见进贺正使洪敬谟,副使李光正,书状官金鼎集,辞陛也。

2月16日

○辛亥,教曰:“向来京试官差出时,已有所提饬者矣,京师,即表准之地,而挽近科弊,罔有纪极,士习之不靖,试官之挟杂,愈往愈甚,全昧羞耻,骎骎然莫可收拾。如是而八方安得不解体,国纲安得不扫地?今日北面于朝者,苟具一分秉彝,宁复看作寻常,慢不动听,甘自陷于自欺欺天之科乎?象魏在彼,予言不再,一、二所试官,各别择拟以入。至若场内场外整齐严密之方,令庙堂,另加蕫饬。”

2月17日

○壬子,命配违牌试官金箕晩于肃川府,洪在喆于长城府。以有情势,引义不膺也,寻放。

2月18日

○癸丑,设式年监试初试。

2月20日

○乙卯,冬至正使曺凤振等,以自燕离发,驰启。

2月22日

○丁巳,御崇政殿,行三日制,居首黄炅直赴殿试。

2月23日

○戊午,命罢监试二所诸试官职。以场内外杂乱,庙堂请罪也。

2月24日

○己未,以洪稚圭为成均馆大司成,申在植为右副宾客,沈日永为三道统御使。

2月28日

○癸亥,以李应植为咸镜南道节度使,金相顺为公忠道兵马节度使。

2月29日

○甲子,设式年文武科初试。

2月30日

○乙丑,持平李秉莹疏略曰:

夫奢侈者,消财之尾闾也,贪饕者,戕民之虺螫也。官员之冗,徒耗廪禄,吏额之多,徒开弊窦。以奢侈言之,上自搢绅家,下至闾巷,转相仿效,一婚之需,不啻中人十家之产,一宴之费,非特穷民一年之食。衣服飮食,家舍、器皿,逾分犯礼,民安得不困乎?臣以为先自宫闱,克行节省,以昭俭德,若有犯者,不加宽贷,以少纾国力焉。且我国百官章服,侔拟中华,而此亦为耗费之本也。朝服官服,所用不一,戎服军服,为弊甚巨。虎须雀羽,无补于事,朱笠丝笠,无稽于古。贫不能办者,一之为难,况于二三乎?另行更张,以从简略,亦为救弊之一助也。且䌷苎绵布,为我国之土产,若不能一朝变更,则无宁皆用本土之产,以为省费之道。夫锦缎之价,不啻倍蓰,各营之褊校,将何措备?臣以为定为新制,秩高者外,毋得用缎属,而军门则用冬木夏苎,俾为节用之方。以贪饕言之,则臣非敢诬一世也。舆人之诵,皆曰‘守令之廉谨者,非无其人,而除非绣衣褒启外,别无嘉将进用之举,贪饕者,固多被罪,而才经岁抄,荡叙则便若疏通拂拭之人,亦何能惩贪而劝廉乎?’夫贪吏之耗国贼民,非止一端。或犯用公货,以致虚留之弊,或潜行私贿,以污圣代淸明之理,或直剥穷民之膏血,而民亦见欺,或转成吏奴之流逋,而邑始流毒。为贪吏者,亦岂无一分秉彝而然哉?直以积仕而得一邑,则保妻子之为先也,善事而图进取,则充苞苴之为急也。夫奢侈为贿赂之源,贿赂为贪饕之本,贪饕为财竭之囮,则盍思所以治其本,而并祛其末也?臣谓治绩之茂著者,亟调右职而劝之,赃案之现露者,更不叙用以惩之,则岂不为圣代旌别之治乎?窃伏闻京外各营各司之公货,渐至枵然,莫可支吾。而若其京营门有无名色付料者,即搢绅家所谓别陪也。且朝士驺从之数,随爵品多寡,而近来无时带之职,而驺从满路,此非美事。臣以为或除或减,亦足为省费之一事焉。

批曰:“所陈令庙堂禀处。”

三月

3月4日

○己巳,以具信喜为平安道节度使。

3月10日

○乙亥,次对。左议政沈象奎启言:“祠院私设,法禁本严,而挽近以来,渐多冒犯,营邑莫能禁制,鄕里不胜纷挐。究其设施,则如非鄕战之习,即是讨索之计。自今如或有新建之鄕祠、院宇,而不能禁断,或至掩护,则断当依法典毁撤,主事者刑配之外,道守臣与地方官,并施以制书有违之律。赐额书院之追配一款,如非朝家所许,则法不可擅行跻享。此亦一体提饬,毋敢违越之地。因此又有切可骇闷,亟即禁断者。自古儒生疏举,如非斯文是非,义理关系,则未尝有率尔陈章者。盖儒论,本自审重,不可轻发,故所以取信于朝野,有补于世教。而夫何近年之间,一种杂乱之类,假托藉卖,称以疏厅,集聚无赖,作为爪牙,专以求请征索,为衣饭之资。通文发简,换面迭出,京邸邑属,推捉相续,私施毒刑,强取勒夺,经年阅岁,迄无已时。章甫有志之人,作为羞耻,儒林执正之论,反不光鲜,此非细忧,决难任他。苟欲使士论培植,杂类屏息,此在太学。使师儒之长,另究道理,条列报闻,庙堂禀处,永式施行,以绝彼藉托之习,以刷此疑似之耻。怪鬼知戢,恶习莫售,有不容已,故并此仰达。”从之。

○以金学淳、曺凤振、徐耕辅、申在植、洪命周、朴晦寿、金弘根,差备边司提调。

3月13日

○戊寅,诣毓祥宫、延祜宫、宣禧宫展拜,诣藏谱阁,行酌献礼,诣懿昭庙展拜,仍历临文祜庙。

3月15日

○庚辰,以朴宗薰为判义禁府事寻递,以李羲甲代之。

3月18日

○癸未,书状官李在鹤闻见别单:“一,皇后佟佳氏薨逝之后,全贵妃钮祜禄氏,著晋封为静贵妃彤嫔,而今年十月将举行册后之礼,”云。

3月19日

○甲申,诣崇政殿月台,行皇坛望拜礼。

3月20日

○乙酉,次对。左议政沈象奎启言:“即见咸镜监司权敦仁状启誊报,则今番明川都会监试,北关儒生辈所为,可谓大变怪。奔突咆哮,棒椎驱击,校吏皆被打伤,试官不免恇㤼,至有更取已揭之榜,追拔追付之举,其偾事辱命,无复馀地。国试事体,何等严重,则所当全榜削罢,俾知惩创。而法典既有凡科场,罪在试官则罪试官,罪在举子则罪举子,勿为罢榜之文,且其混同削罢,或不无玉石俱焚,远人赍冤之叹。元搒追付者,已自该曹,依状请拔去,则罢榜一款,今虽不为举论,而试官与儒生,均有其罪。主试之该评事,施以窜配之典,作挐之儒生等,令道臣,到底穷核,首倡与当先者,严刑准三次,远恶地限已身充定水军,随从而共犯者,亦并刑配,以惩其梗顽蔑法之习,断不可已。”从之。

○以申䌹为摠戎使。

○设式年监试会试。

3月22日

○丁亥,教曰:“国舅家大期不远,遣承旨致祭。”

夏四月

4月1日

○丙申朔,以金景善为义州府尹,柳基常为公忠道兵马节度使。

4月2日

○丁酉,命施江界府民家被烧二百六十五户,别恤典。

4月5日

○庚子,御兴政堂,受生进谢恩,命生员白最显,五卫将加设除授,以年过八十也。

4月6日

○辛丑,以宋冕载为司宪府大司宪,赵秉常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8日

○癸卯,设式年文武科覆试。

4月10日

○乙巳,次对。

4月11日

○丙午,以沈能岳为兵曹判书,朴宗薰为礼曹判书。

4月14日

○己酉,命除今年会试殿试时,易书之规,从大臣询议也。

4月17日

○壬子,以尹命圭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21日

○丙辰,以洪羲弼为司谏院大司谏。

○昌庆宫各殿堂营建之役,告毕。

4月22日

○丁巳,命营建都监提调赵万永加辅国,上梁文制述官以下施赏有差。

○纯陵修改本道观察使权敦仁加嘉义,地方官以下施赏有差。

4月25日

○庚申,行文武科殿试于崇政殿及训链院,文取沈宜升等四十九人,武取洪大恒等六百五十一人。

4月26日

○辛酉,命窜配罪人李羲准、申纬放。

4月27日

○壬戌,以李羲发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29日

○甲子,次对。左议政沈象奎启言:“顷因前持平李秉莹上疏,其所请服饰之另行更张,删去繁文者,往复停当于原任大臣矣。我东衣章,其制之最古者,帖里是已。上衣下裳,连缀成之,袂可回肘,盖有深衣即戎之义焉,故谓之戎服。而古则服之于帽袍之里,故又谓之帖里,加袍以趋朝,去袍而即戎,安不忘危,简而且便,古制为然。若稽先朝癸丑下教,以笠与帖里之藏奉于咸兴本宫,为戎服不可祛之证,此无容更议。而若其衣袖之旧仅回肘者,今几阔垂曳步矣,笠檐之旧才覆肩者,今且广过盘坐矣,无足为美观,而不适于便用,诚可慨讶。其阔其广,皆属侈费。今诚遵旧制,而无循已习之俗。斯可以祛其弊矣。若以既有戎服,而又有军服军戎何别,而服有此异?此为侈费,宜去其一云尔,则军服之侈费,不啻倍蓰于戎服,此宁可袪。而第亦有不可遽议者,盖军服,即介胄之里衣,如戎服之为帽袍之里衣也。各营军卒,皆着军服,各司皂隶,皆着帖里,即各从其将领官员之所常服而然也。将臣与有职武弁公服之下,今亦皆着军服,而文荫官则帖里,今变为氅衣。今虽不必更变其已变者,反滋烦弊,而其旧法之尚存者,又何可废之乎?然则军服亦不可辄除也。第伏念先朝惟华城幸行,参用军服,圣意所裁,岂无权度?而亦只标旗,以内扈驾诸臣,具军服陪从,各官则皆戎服,一如他幸行时。臣之愚浅,窃以为今后健陵、显隆园幸行时,亦当用陵园幸行常仪。盖以参用,非为永制常仪,所贵率由也,尝所耿耿,敢此因端并陈。而系是动驾仪节,事极重大,下询原任大臣礼堂馆阁堂上及诸备堂,务为至当之归,不胜幸望。至如笠之必以紫鬃结造者,不但患其费多,饰之繁冗,尤苦受风,以此为美,无谓莫甚。笠不用鬃结,饰亦去其弥文,如雀羽、傍羽、岭羽。陵幸仪注罢斋还宫时,虽有插羽之文,此未足有关礼节。城内殿座,皆非斋日,庙宫享谒还宫,虽已罢斋侍卫,亦未尝插羽,则何独于郊外,必如此哉?然则插羽一节,不为磨链于仪注,恐无不可。但虎须不知用自何时,而侍卫之戎服者,笠必插之,且客使之来,曾皆见此饰,而今忽除去,则无或视以简省于前仪乎?以此以彼,存之为可。外此前奏所云,近日朝仪之所讲究,合当变通厘正者,另成一通节目,以为启下遵行之地。”从之。又启言:“自古国家所以维持全安,靖世道而壹民志者,不过曰‘明义理’三字而已。有若故重臣赵得永丙寅一疏,秉执严正,树立卓绝,独炳消长之几,力辨忠逆之分,以明我先王精微之义理,以明我殿下继述之义理,得以晓然著明于一世,此正君臣上下交相勉励,不容暂忽者也。然则为今日嘉乃不忘,保守阐明之道,亦惟褒嘉此重臣。而且其晩年自靖,亦足以有裨风教。臣谓故吏曹判书赵得永,亟命议谥,以昭彝典为宜。在前如此之人,或有因特教不待谥状之例矣。”从之。

○赈厅,以五部发卖谷三巡毕分,启,大米三千三百五十二石零,小米二千三百九十一石零。

五月

5月2日

○丙寅,诣崇政殿月台,传景慕宫夏享香祝。

5月8日

○壬申,诣景祐宫,行茶礼。

5月11日

○乙亥,判中枢府事郑晩锡卒。教曰:“此大臣之向国忠勤,律身淸严,求诸近古,实不多得。而以今国事之多艰,政赖老成而维持,连日忧虑之际,竟见长逝之单,虚廓怅衋,无以为怀。卒判府事郑晩锡丧成服日,遣承旨致祭,诸般仪节,令该曹,依例举行,禄俸限三年输送,嗣孙待阕服调用。”旋因本家,以遗意辞礼葬,命葬需钱五百两,木布各五同输送。晩锡,温阳人,知事基安子也。起寒素以吏事显,精勤综密,疆力不懈。又诚于奉公,廉于律身,持绣斧按藩节,屡著嘉绩,当时材力任事之臣,罕出其右。及掌户惠财赋之职,声誉稍损于前,而其拜相也,皆以烦细失大体,讥之。

5月13日

○丁丑,教曰:“都下疠疫,终不寝熄云,别疠祭,不卜日设行。”

5月14日

○戊寅,以李鲁秉为吏曹参议。

5月15日

○己卯,月食自申初至申正,食十三分四十七秒,初亏正东,复圆正西,食在地下。

5月16日

○庚辰,备局以朝士衣章变通节目,启。一、文、荫武堂上三品以下章服,绢苎、䌷绵、外,自今纱、罗、绡,一并禁之。一,武臣便服、帖里,自曾经梱帅以上,始许着纱缎杂色,而防御使以下,则一切禁断,别军职勿论。一,各营褊校军服䌷、绵、布苎外,纱缎一切禁之,驾前驾后别队勿论。一,动驾时领军大将服色之有异于城内外者,终涉斑驳,自今京举动时,亦为一体军服。一,陵幸时文、荫、武堂下官,红帖里,亦依红袍变通例,自今以靑苎帖里改用,而毋论京外职官,红色帖里一并禁除之。一,朱笠之以鬃结造者自今一切禁之,或裹或付竹只取朱色。一,雀羽、傍羽、岭羽、自今一切禁除之。 ○以柳文敛为公忠道水军节度使,白殷镇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5月17日

○辛巳,以金在昌为判义禁府事。

5月20日

○甲申,御兴政堂,受文武科谢恩。

5月22日

○丙戌,昼讲。

5月25日

○己丑,昼讲。

5月26日

○庚寅,昼讲。

5月27日

○辛卯,昼讲。

5月28日

○壬辰,昼讲。

○以金大根为议政府检详。

5月29日

○癸巳,召对。

○进贺正使洪敬谟等,以自燕离发,驰启。

5月30日

○甲午,次对。命杨州牧各营各司所纳军米布代钱二千两,特为蠲减,因该倅疏请,大臣覆奏也。

○以李升权、金煐为左右捕盗大将,寻递煐,以申䌹代之。

○召对

○谥望下批。左议政金思穆敬献,吏曹判书赵得永文忠,吏曹判书韩用铎靖献,吏曹判书金锺正淸献,户曹判书李台重文敬,礼曹判书李鼎辅文简,刑曹判书丁范祖文宪,工曹判书郑枋孝宪,奉朝贺金履翼简献,判敦宁柳复明贞简,左参赞朴宗德孝宪,大司宪朴宗京贞简,知事李普温孝禧,安春君烿孝端,刑曹判书申大显孝毅,刑曹判书李海愚贞敏,赠吏曹判书金驲孙文敏,赠吏曹判书黄暹贞翼,赠吏曹判书柳云龙文献,左赞成朴崇元忠靖,赠兵曹判书申景𥙿景毅,赠兵曹判书白光彦忠愍,赠兵曹判书柳孝源武肃,高丽中枢院事朴门寿忠显,高丽赞成事崔瀁忠翼,高丽德宁府尹张安世忠贞。

六月

6月1日

○乙未朔,召对。

○教曰:“京外定配罪人赃官逋吏三百石以上,其他情犯紧重外,徒流以下,判义禁与刑曹判书,就议大臣,原案中区别付标以入,以为疏放之地。自本道道内发配者,亦令道臣,一体施行事,分付。”

○以曺凤振为刑曹判书。

6月2日

○丙申,召对。

○以李铎远为东莱府使。

6月3日

○丁酉,轮对。

○召对。

6月4日

○戊戌,召对。

○以申在植为京畿观察使,赵寅永为右副宾客。

6月5日

○己亥,召对。

6月6日

○庚子,召对。

6月7日

○辛丑,召对。

6月8日

○壬寅,召对。

○刑曹参判李鼎臣,引义陈疏,命问启,仍饬肃命。

6月9日

○癸卯,召对。

6月10日

○甲辰,次对。左议政沈象奎启言:“宪府之紏正风俗,即台官之职,而除非诣台,不许出禁,又台体也。近则监察,亦以风闻,各自出牌,推捉相望,杖囚惟意,岂谓霜台衙门,忽成词讼剧地?而下属之夤缘讨索,殆无纪极,平民之荡残愁怨,几至不聊,贻羞朝廷,莫此甚矣。自今监察出牌,一切禁断,凡属风化禁滥等事,并都宪主之,以为随时裁处。”从之。又启言:“北评事之任,非但为开市御史而已,特以北路隔远,京师武倅,踈于怀绥。故朝廷别遣有名望之年少文臣,使之宣布德意,兴劝人才,其职其责,綦重且要。挽近或惮于远役,难于滞外,占便成习,厌避为事。铨曹亦多曲循,无异于苟充,则贻羞贻弊,无所不至,至有革罢评事,永祛痼弊之论。臣谓苟欲矫救,莫若如前择差。自今以阁臣及曾经翰注,另为排拟,使远人,复知朝廷之尊,而仍令载之政例,无得久而阔狭。”从之。

6月16日

○庚戌,特擢金熙华为都摠府摠管。

6月17日

○辛亥,以金迈淳为江华府留守。

6月19日

○癸丑,放轻囚。

6月22日

○丙辰,以李止渊差宣惠厅提调。

6月23日

○丁巳,刑曹以疏放事,议大臣后付标入启,特放一千二百四十三人。

6月24日

○戊午,岭南湖西京畿及四都毕赈。岭南尚州等三十六邑驿,饥民五十一万九千六百九十四口,赈谷四万四千七百四十六石,湖西大兴等六十五邑镇驿,饥民六十八万一千四百五口,赈谷四万四千五百九十四石,京畿杨州等三十邑镇,饥民二十九万四千四百三十二口,赈谷二万四千七百八十二石,广州饥民八万四千七百二十二口,赈谷六千六百六十二石,江华饥民五万五千六百三十九口,赈谷三千三百九石,水原饥民一万九千七十二口,赈谷一千一百二十二石,开城饥民七万二百五十八口,赈谷四千九百九十石。 ○吏曹,以诸道毕赈状覆启,首褒守令尚州牧使赵基复,开宁县监金在敬,大兴郡守韩玙,牙山县监金镇华,并施褒赏之典,补赈人分等施赏。

6月25日

○己未,教曰:“朝家既成言舫远人矣,今于事过之后,不为从愿酬赏,便是失信也,罔民也。宁有如许国体乎?补赈人之当初守令边将自愿者,并依愿施行。”

○行都政,吏曹判书洪奭周,参判金道喜,兵曹判书沈能岳。以徐俊辅为弘文馆提学,赵斗淳为成均馆大司成,金兴根为吏曹参议,李正耆为司谏院大司谏,徐耕辅为司宪府大司宪,沈能岳为右宾客。

秋七月

7月1日

○甲子朔,命施博川、嘉山两邑民家漂颓四百四十户,别恤典。

7月3日

○丙寅,诣崇政殿月台,传太庙秋享香祝。

7月5日

○戊辰,次对。命湖西提川县田税收米,自甲午条代钱上纳,以山郡转输之为弊,道伯状请,大臣覆奏也。

○以朴绮寿为吏曹判书。

7月7日

○庚午,义州府尹金景善,以前后民家漂颓一千七百三十七户,把守四十五幕,人物渰死十六人,启,教以:“六岛沉没之报,已至多日,而漂渰之数,未能详知,念切于中矣。今见状辞,极为惊惨。若不别例顾恤,则岂能及时奠安乎?庙堂商确具由,一边草记,一边知委,俾此嗷嗷民命,得保一日可也。”

7月9日

○壬申,卜相,加卜,以洪奭周为议政府左议政兼世孙傅,朴宗薰为右议政,沈象奎陞拜领议政兼世孙师,以金兰淳为礼曹判书,南锡圭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7月11日

○甲戌,谕左议政洪奭周,教曰:“有国则有相,天地之常经也,辅相之重,何时不然,而以今日国势民命之极艰极危。所以维持而奠安之者,顾不在于辅佐之得人乎?肆予爰立之举,乃在于卿,非梦非卜,实膺简心。予心之喜,姑舍,上自朝着,下至舆儓,亦莫不加额相贺,而必不以是举,谓予有私于卿也。卿之平日文学,特其馀事。内行纯笃,家无二言,操履恬静,矜式一世。而历试之绩庸,中外茂著,今日之致卿于三事,意岂徒然?且卿,先卿之孙也。以福履之盛,値宁考之世,位居元辅,协赞至治,八域宁谧,臣主俱荣,卿独不思趾美于先卿,而予岂不以宁考之所以待先卿者,待卿乎?叩卿之所存,竭卿之所知,则可使将败之国势,得以维持,而将刘之民命,得以奠安,而予将垂拱而一听于卿矣。卿岂不欲有意于是乎?玆遣近侍,替告披心之谕,望卿,勿复规规于备例之俗套,即日簉朝,以副予侧席之思。”

○谕右议政朴宗薰,教曰:“家贫思贤妻,国乱思良相,即古今之名喩,而尤切于目下矣。以予所见,国势之岌嶪,朝着之淆杂,民生之倒悬,无一可恃,骎骎然日阽于危乱之域,而未可谓治世矣。苟欲弭乱于未然,政宜辅相之得贤,而苟欲得贤,卿实其人。于是乎吾之相已定,而胜于稽众,考卜多矣。虽然,是岂独予心之简畀,抑亦循朝野之舆论,大同之地,予虽欲舍卿得乎?卿以忠贞之裔,尽匪躬之操,内而八座、六官之长,外而守宰方伯之任,劳勚绩庸,无出于卿之右者矣。操行不苟,而夷险燥湿,义在勿避,持身恬简,而甘辛酸醎,无适不当。今予之举,卿非欲为荣耀于卿,乃所以担负于卿也。以卿平日之厚积薄发,而一试当,见其渐乱者复治,而消弭于未然也,民国之幸,孰加于此?玆将心腹之谕,庸申股肱之托,望卿勿复留意于文具,而即起簉朝,以副予如渴之望。”

○以李志渊为吏曹参判。

○停诸道秋操

7月13日

○丙子,教曰:“日前淸北水灾之报,固已惊惨。而湾府酷被其害,民户之沉没漂颓,至于近二千之多,哀彼众民,仓猝当此,其奔走呼号之状,如在目中,思之痛心。才令庙堂,商确其怀保奠接之方,使之星火知委,其间果已安接整顿,得免失所之患乎?不可无一番慰谕之举,宁边府使李肯愚,慰谕使差下,驰往湾府,被灾形止,亲自看审,招致众民,以朝家矜悯不忍忘之至意,面面晓谕,俾无一民失所之叹。历路嘉博诸邑之被灾民人等,一体慰谕后,并为消详状闻事,分付。”

○命施永兴府人物渰死三十六名,别恤典。

7月15日

○戊寅,礼曹启言:“行知中枢府事赵万永妻贞敬夫人宋氏,去夜卒逝云。嫔宫闻讣,即日举哀,第四日成服,十三日公除,十三月除衰服等节,请依礼文磨链举行。”允之。又启言:“贞敬夫人宋氏之丧,王世孙,依《五礼仪》,当于举哀时,进粗布带,而方在冠礼前,故不得循例磨链以入矣。第念粗布带五日之制,似因《通编》五服条,王世子于期以下亲无服之文,为此以日易月之礼。且八岁受服,即士庶人通行之节,则举哀与受服,煞有间焉。今因不为举哀,并废五日之制,恐欠情礼。而本曹既无可据之已例,请下询大臣处之。”命举哀之节,勿为磨链粗布带入之,询问置之,王世孙遣使致奠之节,依礼文择日举行。又命丧需葬需,依丰陵夫人例为之,柩材择送。

○以洪命周为汉城府判尹,李翊会为左宾客。

○左议政洪奭周,疏辞相职,批曰:“知卿之深,自以为无过于予,则今日之举,是岂可已而不已者乎?卿试思之。士不欲有意于当世则已矣,既立身于朝矣,君不欲任之以政则已矣,将举国而听之矣,幼学而壮行,君子之大愿也,任贤而使能,人主之至计也。以予之所知,居卿之所处,目见国事之日非,民势之日困,而慨然不以世道之责自任,则不几于越人之视秦瘠,而有负于平日之所学乎?望卿谅予言之非虚,念时事之多艰,勿复辞巽,即起膺命。”

7月16日

○己卯,右议政朴宗薰,疏辞相职。批曰:“日昨之谕,已申予为民国得贤之喜,庶几卿亦谅之矣。人有恒言,辄曰民国,而夷考其实,有时乎言与事不相副矣,今卿则不然,以昔日之历试,考已著之成续,文理密察,条理井井,灿然有不可掩者,苟非其聪明才智,诚力精干,两足以了当世之事,何以致此?予之所深喜,历多日而不能自已者,夫岂徒然?噫!今日之卿,即昔日之卿也,以昔日之所试,试之于今日,予复何忧于民国也?言实由中,尚或动听。望卿勿复巽辞,即起膺命。”

7月19日

○壬午,命施安东等邑民家漂颓一千五百六十七户,人物渰压二十九名,别恤典。

7月21日

○甲申,左议政洪奭周,再疏辞免,批曰:“虚伫之馀,巽牍又至,不觉愕眙者良久。卿既,以‘知臣莫如’为言,予当因此而奉复也。噫!今日之弊有三,卿无一焉。人心之浇薄,卿之厚德,足以齐之,朝着之奔竞,卿之恬静,足以镇之,俗习之侈靡,卿之佥约,足以矫之。至于任启沃之责,决民国之计,才猷诚力,又无过于卿者。予则曰:‘知臣莫如,’政在于是。卿安得一向迈迈,辞而不居乎?往复之际,一日为闷,玆遣承宣,又宣批旨,望卿,即起簉朝,以副予跛伫之思。”仍命遣承旨传谕。

7月22日

○乙酉,右议政朴宗薰,再疏辞免,批曰:“卿疏所谓‘一言相感’云者,实获我心矣。予之平日眷注,而倚毗,果何如也?日来之以谕以批,罄予至意,至于再三,则今此巽章,又何为而来也?岂予诚浅,不足以感动卿听乎?良用歉叹,房、杜、文、富,才不借于异代,论相而得人,卿岂多让于今日?以学问而本乎经传,有用之学也,以才猷而综于庶务,有用之才也,以践历而已试内外,既著之迹也,卿若端委廊庙,蕫率百僚,纪纲紊而复振,风俗颓而复正。行彰瘅之政,而绝幸望之路,朝象得以丕变,世道得以底平,则卿之责塞而予将不期逸而自逸,予安得不以是厚望于卿乎?玆遣承宣,申布心曲,卿须即为起膺,以答延伫之意。”仍命遣承旨传谕。

7月23日

○丙戌,设七夕制于泮宫。

○以李羲甲为判义禁府事。

7月28日

○辛卯,左议政洪奭周,三疏辞免,赐批敦勉,遣亚卿偕来。

7月29日

○壬辰,右议政朴宗薰,三疏辞免,赐批敦勉,遣亚卿偕来

八月

8月1日

○癸巳朔,持平权秉德,上疏请罢漕船,付之京江,盖阴为江民地也。教曰:“持平权秉德,称以古事,投进一疏,旨意极其骇悖,不胜惊惋。如此挟杂之类,不可以台言,有所参恕,为先施以屏裔之典。”

8月3日

○乙未,诣崇政殿月台,传景慕宫秋享及南坛祭香祝。

8月4日

○丙申,以洪命周为刑曹判书,洪敬谟为工曹判书,曺凤振为右副宾客,柳河源为汉城府判尹。

8月5日

○丁酉,诣崇政殿月台,传社稷秋享香祝。

8月10日

○壬寅,教曰:“再昨年昨年歉荒,尚忍言哉?使我无告之赤子,顚连于沟壑,十损其二三,重以国储告罄,蠲荡赈贷之政,虽已仅仅成样,而思之至此,尚觉厚颜。今幸仁天眷顾,庶几有秋,民国之庆,孰有加于此哉?年事虽曰少康,死亡流离,不可猝复,则将未免侵及邻族,贻害百端。哀彼疮痍之民,不知乐岁之为喜,而重困于征敛,是岂与民休息之义乎?畿辅,根本重地,与他道自别,两年军钱停退条,限明年更为仍停,以示朝家轸恤元元之至意事,庙堂措辞行会。外此如有可以纾民力者,庙堂与道臣,预为商确闻奏。”

○命以领议政沈象奎为扈卫大将。

8月12日

○甲辰,召对。

○以郑基善为司宪府大司宪,金鼎均为司谏院大司谏,金熙华为汉城府判尹。

8月13日

○乙巳,召对。

8月15日

○丁未,诣昌德宫,行璇源殿茶礼。

○次对于熙政堂。领议政沈象奎启言:“此堂,即我列圣朝重熙累洽,勤政常御之所也。昨冬告灾,圣心惊惕,亟命经始,不烦民力,而栋宇依旧。今日殿下临御,而臣等进对前席,回想伊时光景,可谓转灾为祥。而虽旧维新之兆,实基于此,诚不胜万万忭贺。第伏念肯堂肯构之义,非屋室造作之谓,即增崇基业延祚无穷之喩,则群下之所环瞻欣喜者,亦岂为跂翼轮奂之美,率还前观而然哉?此正殿下奋发修省,丕新景命之一大期会。而述先志为诒谟之要,惜财用为爱民之本,伏愿念玆在玆,休养生息,日新圣德,赫然改观,使兆庶蒙福,一世被泽,自今伊始,无有已时,而今又新卜贤辅,初行宾对于此堂,有以仰认延访周咨之圣意,明良喜起之盛,可以复睹于今日。顾臣眷眷下忱,惟在于益懋圣念,蕲望之切,敢此仰达。”批曰:“所陈切实,当体念矣。”左议政洪奭周启言:“顾今国纲扫地,民命阽危,世道人心,无一可恃,我圣上忧叹之教,亦已屡发于丝纶矣。是宜君臣上下,聚精会神,汲汲皇皇,不遑宵旰,而窃覵于举措之际,则不独大小臣工之狃于恬嬉而已,我殿下亦惟深居高拱,略无振励,朝绅之晋接绝罕,政务之咨访未闻,将何望于挽回既危之国势,奠安将刘之民生乎?臣于数十年前,待罪于论思出纳之任,亦尝屡奉淸燕之对矣,三昼讲读之际,万机裁断之时,顾问不倦,酬酢如响,蔼然情志之交孚,尚不任钦颂于中。比年以来,时或登对,则虽辅臣之敷奏,循例赐可之外,绝不闻一语之问答。窃伏睹圣智之周物,初未尝少损于往时,而独于酬接之间,似不免有厌倦之意。皇天祖宗之付畀在我殿下,四百年宗社安危在我殿下,亿兆生灵之系望,在我殿下,殿下于此,安可以有厌倦之意耶?若或以静摄之馀,务在休养,劳心疲精,虑妨保啬,则琐事漫务,固不必一一留神。而至于经传义理之讲确,民国𬣙谟之讨论,不惟无妨于保啬,实有大益于节宣颐养之方。虽以闾巷匹庶言之,闲居终日,无所寓心,则四体自不觉,纵弛,神气亦随以萎苶,积久成习,骎骎然日就衰惫,而方寸之间,亦罕有舒畅愉悦之时。必也心有所用,身有所事而后,始可以收拾筋力,振发精神,而渐臻于淸明康疆之域。伏望圣明,深念斯理,试自今日筵席,闻一奏对,则就其言而详叩其可否,发一政令,则因其事而细询其得失,圣意所在,则明白剖示。或有疑端,则反复问难。每于燕闲之暇,或召接儒臣,或延访群僚,或䌷绎方册,或商确机务。以至闾里疾苦稼穑艰难人情物态,四方异闻,无不悉陈于黈纩之前,则圣学之将就,圣聪之开发,其效所及,固不可胜言。而今日得一善言,明日讲一美政,益闻其所未闻,益悟其所未悟,愈久愈新,滋味渐生,其为颐神适情,而有裨于天和之调养,又孰有大于是者耶?顾今国家之事,一毛一发,无不受病,虽难以一一枚举,而苟圣心一加奋励,则其所矫革,亦只是次第间事。惟愿少垂澄省焉。”批曰:“所陈切实,当体念矣。”又言辅导春宫成就睿德之道曰:“山林宿德之士,草野怀器之人,旁招广求,以资其熏陶辅养,两坊宾僚之任,十分妙选,而既得其人,亦必久于其职。请饬铨曹,另加愼择。”批曰:“所陈出于悃愊,实为感叹。分付铨曹,并为采施,俾有实效。”又启请裁抑近习,收养遗弃,仍请台臣权秉德屏裔之典,特加参酌,以示优假言官之意,并嘉纳焉。右议政朴宗薰启言:“今日臣等之登对,适在于新成之殿阁,而此即我列圣朝视朝常衙之所也。今日重新,有以仰我殿下堂构涂艧之圣意。追先而监于宪,践位而行其事,汤德日新,周命维新,永奠无疆之基筮,自今万亿维年,区区善颂,惟在于此。宋臣范祖禹之言:‘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臣敢以法祖宗三字,为殿下献。左相才以勉圣学辅睿德,有所仰陈,其言恳恳,即臣之所欲言者耳。顾今日大本急务,固无过于睿德成就,其所以成就之本,又在于殿下身教物诲之勤。讲筵则课日频御,讲磨经传,用示典学之道,臣邻则以时召接,讨论事务,俾知勤政之要,则在殿下自治之方,裕后之谟,将两得之矣。昔程子论冲年辅养之道,以为‘宜选贤德,以备讲官,陪侍宿直,陈说道义,所以涵养气质,熏陶德性。’又请内侍宫人,皆选老成厚重之人,不使侈靡之物,浅俗之言,接于耳目,此诚切至之论也。若使程子,今日立朝,亦必以此言进,殿下可不动听而亟行之乎?臣以为宫官,必极选而久任,毋徒作通拟升进之阶,勿轻许辞递迁易之路,以责实效,桂坊官,亦必以端方读书之人,广选荐授,俾与顾问之列,毋令挟册具员而止,则必有其益。至于燕处深严,俎豆嬉戏之地,所以立规范而戒逸乐,尤当致勤而毋忽。殿下之所奉受于昔日者,亦惟在于勤讲学亲贤士,今日所当仰述者,又岂外此乎?伏愿深留圣意焉。”批曰:“所陈切实,忧爱之诚,溢于言外,深所感叹。当体念而服膺也。”又启请杜幸门淸仕路,择守令,明殿最,抑近习,严宫禁,并嘉纳焉。又启言:“节约之政曰,臣窃以为新作主第,过于侈大也。臣固知圣上止慈之念,非出尚侈之意,而间架太广,力役太烦,有逾古制,且非其时。若曰,费出内藏,不烦经用,则有大不然。财出于民,岂有二源哉?今虽后时,言之无及,而苟欲裁损,岂无其道?且出阁不远,虽衣食器用之微,勿近奢丽,务从俭约,则实为锡福之本,非但为节费而已。昔在宣庙朝东阳尉主第浅露,与邻舍相临,赐薍荐以障之,不许增葺。今其第,尚在此,岂非今日所可仰法乎?深加圣意,是臣区区之望也。”批曰:“主第事,所陈甚好,予方感愧之不暇也。”

○以李翊会为弘文馆提学,朴晦寿为副提学,旋递晦寿以金弘根代之,又递弘根,以权敦仁代之。

8月16日

○戊申,掌令黄䅘陈疏自卞,批曰:“事属既往,而论者今又不在,何须更提,重伤忠厚之风乎?况往役义重,岂可一向逡巡?”䅘时,差书状官,以年前尹锡永疏驳,引义,而锡永已作故也。

8月19日

○辛亥,诣宗庙、景慕宫展拜。

8月20日

○壬子,以李景在为吏曹参议。

8月23日

○乙卯,命高丽忠臣直提学成思齐,依吉再例,勿为赠职,只施节惠。因吏曹启言,收议大臣也。

8月24日

○丙辰,以曺凤振为咸镜道观察使,金学淳为左宾客。

8月28日

○庚申,诣永禧殿,行酌献礼,仍诣储庆宫展拜。

○以赵寅永为工曹判书。

九月

9月10日

○壬申,次对。

○以柳相弼为右捕盗大将。

9月13日

○乙亥,诣昌德宫,行璇源殿茶礼。

9月17日

○己卯,诣明陵展谒亲祭。

9月19日

○辛巳,命明陵亲祭时,亚献官以下,施赏,执礼李鼎在,大祝金鼎集,加通政,礼房承旨尹声大加嘉善。

9月20日

○壬午,两司大司宪郑基善,大司谏金鼎均,司谏朴鸣和,掌令李凤纯、赵锡龟,持平李明迪,正言李埉、沈宜升。联札,请书九孙、李根仁刑配,申纲奴严核,金宅善投畀,并以跸路讼冤也。批曰:“李书九、申纲事,严堤防之义,不在于孙与奴之刑配,不允。至于金宅善事,朝家业已有所照烛,卿等之言尤为过矣。”玉堂联疏继请,不允。

9月21日

○癸未,以朴晦寿为成均馆大司成,朴周寿为左宾客。

9月22日

○甲申,诣昌德宫,行璇源殿茶礼,仍御春塘台,行瑞葱台试射。

9月25日

○丁亥,御崇政殿,试秋到记儒生,讲居首尹晩求,制居首闵致文,并直赴殿试。

9月26日

○戊子,御崇政殿月台,行太庙冬享誓戒。

○以李止渊为艺文馆提学。

9月27日

○己丑,命施忠臣赠持平李逸英,赠持平李逸老兄弟,赠参判李敏进等旌闾之典,皆以丙子殉节也。烈女镇川故宣传官申义养妻韩氏,孝子平壤故士人金尚洙,竹山故通德郞韩学新,杨根故同知韩复庆,并旌闾,孝子扶安故学生金会奎赠职,会奎妻烈女崔氏旌闾,皆以儒生上言,该曹覆启也。

9月28日

○庚寅,命太庙冬享亲行例为之。以亲行有命,而大臣联札请寝,从之而有是命。

9月29日

○辛卯,次对。

○以徐俊辅为刑曹判书,徐耕辅为汉城府判尹。

○义禁府启言:“杨州幼学宋顺来上言,为其祖莹中伸雪事。问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沈象奎以为:‘宋莹中当初所坐,即是深文二字,而以其讲筵奏语推之,则谓以属于色目之论云者,不为无据,不但伊时上疏之故相,亦为辨析,先朝甲寅下教,已有俯烛吁冤既久,原情足恕。且乙丙诸案,多被朝家昭雪之恩,此人所罹,最为轻歇,而尚未蒙一视之泽,公议亦为称屈。然而事系刑政,不敢擅断。’云,左议政洪奭周以为:‘宋莹中事,当初所坐,非不深重,而先朝甲寅下教,既有俯烛者,则其所鸣冤,容或无怪。到今年久之后,特施旷荡之典,似不至大伤于堤防。而刑政所系,事体不轻,以臣愚见,不敢质言。’云,右议政朴宗薰以为:‘诸条辨证,不无所据,窃听公议,亦多称屈。而年久刑政,有不敢遽然擅断。’云矣。大臣之议如此,请上裁。”教曰:“依诸大臣议施行。”

○吏曹启言:“洪州幼学郑奎容上言,为其父东浚伸雪事。收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沈象奎以为:‘臣于昨年,因该曹之请,询议大臣,虽以年久之案,有难遽议仰对,而第其当初所坐,既无把捉,则非为其子之屡有呼吁,其在刑政,恐不当以年久,因仍置之。’云,左议政洪奭周以为:‘臣于年前,待罪该曹,适値此事之回达,以其罪名不轻,年条久远,仰请置之矣。今承献议之命,亦不敢有改前见。’云,右议政朴宗薰以为:‘此事鸣吁,非止一再,亦尝屡有询议,诸论多以所坐之无所把捉为对,而特以事属稍久,郑重至今矣。臣亦别无愚见。’云。大臣之议如此,请上裁,”教曰:“依领右相议施行。”

冬十月

10月1日

○壬辰朔,昌德宫营建告讫。赐都监提调赵万永田结奴婢,仍命子婿中初仕调用,其馀施赏有差。

10月3日

○甲午,诣崇政殿月台,传太庙、永宁殿冬享香祝。

10月7日

○戊戌,以金在昌为判义禁府事,金逌根为左副宾客,李义肇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宪玮为吏曹参判。

10月9日

○庚子,设九日制于泮宫。

10月10日

○辛丑,次对。命安东前参知郑来成,特加一资,以其年九十一,大臣请施优典也。

10月15日

○丙午,雷。

10月16日

○丁未,教曰:“连岁灾荒之馀,幸得少康,方以仁天悔祸为蕲祝,雷异示警,又发于收藏之时,无乃予之否德,尚有馀愆而然欤?警惧震惕,莫省攸措。自今日至十八日减膳撤乐,以寓修省之义。”政院,承旨南履懋、洪远谟、吴致愚、金鼎集。议启以为:“月过收声,节届闭物,而今玆靑台雷异之报,何为而至也?古人云:‘无灾忘我,有灾爱我,此诚我殿下警惕修省,转灾为祥之一大机会也。臣等虽未敢傅会为说,以蹈汉儒之陋,而灾不虚生,厥有所召。我殿下试看今日之象,果治乎否乎?以言乎朝象,则纪纲解弛,大小恬嬉,以言乎言路,则媕婀成习,规箴无闻,以言乎民隐,则饥馑荐经,殿屎日甚,而州县之贪墨无惩,以言乎国计,则旱涝相仍,财赋岁缩,而公私之经用莫继。推此以往,有不可一一指陈,而朱夫子所云:‘一毫一发,无不受病者,’殆不幸近之矣。此莫非群下不能对扬圣德,阐发休治之罪。而臣等死罪。亦以为殿下懋实之政,犹有所未尽而然也。噫!勤政二字,即我朝家法,而窃覵近日讲学,间多停撤,圣工或欠于缉熙,召接每致稀阔,群情无望于交孚。如此而尚可谓天工无旷,百度俱举乎?今若伈泄度日,以天灾为适然,而不思所以仰答,则此岂大圣人应天以实之道乎?惟殿下,勿以臣等之言,归之陈腐,凡于政令施措之间,益懋诚敬,以为消弭之方焉。”批曰:“尔等陈免,认出衷曲,当惕念矣。”

○领议政沈象奎,右议政朴宗薰,联札略曰:

中夜殷雷,何为而作也?隆隆隐隐,有似不泄之怒蓄而示威,臣等不觉蹶然惊起,休然以惧,莫省措躬之所。伏惟圣心警惕,丙枕靡甘也。顾今朝着恬嬉,民生殿屎,忧虞溢目,振作无望,纵使时令顺轨,禨祥日臻,尚不可一日自豫。矧玆月届纯阴。时惟闭藏,既雨以风继之殷,其冬行夏令,是曰咎征。灾不虚生,岂无所召?然若因灾而惧,修省有道,则殷桑宋星,未始不为转移之机。古之人:‘不曰惟灾是惧,而以遇灾不警为惧焉。’臣未敢指某事某征,若傅会者然。惟愿我殿下,淸燕对越之地,渊然深思,若曰:‘修己事天,诚有未至也?发政措事,治有所阙也?志存怀保,而小民之疾苦方棘也?务在听纳而臣邻之媕婀转甚也?财不节而侈风日炽也?野有遗而人才不兴也?’以是数者,推以广之。有改无勉,以益昭圣化,仰答天心,则仁爱之理,其应如响,政所谓警告诏戒,多在泰宁之世者此也。然若论应天之实,则其所宜先,惟辅相是已。国之有相,即使之寅亮天工,燮和二气,下服民志,上格天听,故汉世策免,盖亦敬天修省之一实政也。如臣等无似,猥玷三事,一味尸素,既无以格心弼违,裨益淸明之化,又不能发谋断体,导扬子育之仁,灾警之至,咎实在是。乞赐斥退,以答灾异焉。

批曰:“上天示谴,实由寡昧。予方责躬之不暇,际见卿等之引咎,尤增予惭恧。陈勉之事,谨当服膺,卿等益懋弘济之策,用副修省之实。”

○两司大司宪郑基善,掌令李凤纯、赵锡龟,持平李明迪,大司谏李羲肇,司谏朴鸣和,正言李㙽、沈宜升。联札,玉堂副应教徐有赞。陈勉,并优批嘉纳。

10月17日

○戊申,又雷。

10月18日

○己酉,政院议启陈勉,批曰:“数日之内,再有此警,予心之悚惕兢惧,尤倍于前。际见尔等所陈,可谓切实,当益加体念矣。”两司又陈联札,仰勉以来谏之实,批曰:“广言路之义,予独不知乎?所陈固好。先自卿等无有忌讳,各尽所怀,以尽忠谠之风。”

10月19日

○庚戌,以金逌根为工曹判书,弘文馆提学李止渊为右宾客,郑基善为右副宾客。

○校理柳致明疏略曰:

大小恬嬉,百度弛废,纪纲不立而廉防坏,奢侈成风而财用匮。毁廉则趋利愈甚。伤财则害民愈深,政如倒海倾湫之莫可堤防。殿下可不思所以回澜返源,以霑濡涸辙之民,而使天心底豫哉?殿下有仁圣之德,有恭俭之实,蔼然仁闻,被于四境。然而不免于财伤民困而上干天和者,凡以致治之未得其道也。其失在于仁恕太胜,渊默太过,群下或至于怠缓,惠泽或至于壅阏,而弊病百出,群枉并作,以至民不料生而莫之可救也。然又岂必他求哉?惟在殿下,加之意而已。

批曰:“由予否德,百度废弛,雷异荐警于收藏之节,兢惕惭悚,尚复何言?尔以远人,不避忌讳,悉陈无隐,忧爱之诚,深庸嘉乃。”

○玉堂应教金羽根,副校理李在鹤,修撰洪祐顺,副修撰权用经。联疏,陈勉,优批嘉纳。

○特教擢校理柳致明承旨。

10月20日

○辛亥,雨雹。

○次对。领议政沈象奎启言:“日前雷异,圣心惕然,特下纶音,深示警惧修省之意,至命减法膳撤宫悬,精诚上昭,仁天降监,庶几感格底豫,可以转灾为祥。曾不数日,殷殷烨烨,复此申申,臣尤震悚,历求其故,引咎请谴,非敢比数前人,持循故事。盖以今玆之雷,臣则窃以为由臣而致此异也。传曰‘雷二月出地,雷出则万物出,八月入地,雷入则万物入。入则除害,出则兴利。’雷出雷入,天运之常度,除害兴利,人事之对时,天人感应,灾祥随异。当兴利之时,而无兴利之事,则雷虽出而不鸣矣。当除害之时,而无除害之举,则雷虽入而犹动矣。意者今之上下中外所害当除者,皆未除也,而雷为之动焉。臣不能格心正事,远猷辰告,使圣志赫然奋发,德化洒然章明,此其害为惛愤不匡,所当除也。臣不能勤恤民隐,遍究保惠,使百姓安生乐业,八域蒙福流泽,此其害为歇后,不任所当除也,臣不能董饬官常,整肃朝纲,而一世渐至陵夷,百隶习为怠慢,此其害为摸棱,不持所当除也。臣不能登崇材俊,抑黜庸鄙,而贤愚无所区别,善恶俱失彰瘅,此其害为糊涂不举,所当除也。又若通患匮乏,而竞尚侈靡,思得横财而济之,此其益匮乏,而终穷滥,甚于盗贼之害,臣不能矫之,以布被瓦器弊车羸马,不择守令,而任为贪饕,从而能事以视之,此其为守令者,鲜廉愼几,如豺虎之害,臣不能处之以冀州按事,山东剔奸。言路关朝廷得失,忠谠不闻,上无以救其阙失,崇其德美。而官师微规,辄致疑怨,况指斥激切乎?则噤闭之害,不啻久病之忌药,此不可不除也。讼狱系民生休戚,公平不行,下无以措其手足,保其性命,而听理少失,易结冤郁,况嘱卖逼迫乎?则滥枉之害,非但无情者尽辞,此不可不除也。居可以除害之地,而纵其为害,此与身自害之无异。臣职为首相,实居除害之地,而无所除之,而又害之洊雷申警,咎专在臣,故,曰由臣而致此异也。今欲为消弭之道,无先于斥黜臣。臣诚惶恐祈恳之至。若臣之所不能,而身自为害者,与臣之纵其为害,而与自害无异者,皆臣之事,无所委罪,而殿下既深示以修省之意,须当实有修省之事。凡此诸害,从今日以往,欲望殿下之洞察而悉除之,皆其事也。害既悉除,则利自必臻,邦其永孚于休。转灾为祥,孰有大于此者乎?申愿懋哉懋哉。”批曰:“见卿所陈,恳恻痛切,发于至诚,有足动人,深庸感叹。至若自引,其在交勉之义,岂不万万过当乎?”右议政朴宗薰启言:“三日之内,洊雷示警,有若申申诏告然,今此骤雹,亦系乖候。古人有言‘惟失世有道之正,正其事而异自消也。’臣窃以为在今则事事皆可正也。然成汤之遇灾自责,有曰‘官失职欤,’一官之失其职,犹足以召灾,况辅相之惎重乎?今之申警,未尝不由于官失其职,而若论失职之罪,则臣实其人。臣本空踈驽劣,滥辱高位。臣之受任,亦已数月,凡臣所当为之职分,果有何事报答,何事称塞?国纲日见其弛解,而臣有董正之一为乎?朝政未尝无得失,而臣有献替之一言乎?官邪而有剌举之实乎?民穷而有奠安之策乎?凡若此类,不可更仆不职之罪,臣固自知。今于恐惧修省之日,特举而罪之,则此非但汉朝策免之应故事而已。臣方自请谴,何暇献规,而交勉之义不敢终默。避殿减膳,责躬求言,即遇灾自警之故实,而不有实事而践焉,则竟归不诚,无足以动天心而弭灾沴矣。避正殿,不如杜幸门之尤为切要,而不试之才,逾分之职,皆是耳。名器之重,何官不然,而字牧之任,即治本所关,民命所系,苟或夤缘冒滥而得之,则毕竟害及于民,上干天怒,可不惧哉?减常膳不如节帑用之,尤属切急,节用者,非但撙约克削之谓,凡不恒之费,非经之用,皆是耳。帑藏本非古制。而若又把作私财,出之无艺,则辗转浸竭,毕竟害归于民,谪见于天,可不惧哉?臣谓将国朝及前代熙世,遇警修举之政令事实及,应旨陈勉之言,议章奏汇,作一通置诸左右,昕夕省览,可勉者勉之,可行者行之,则古昔名硕之嘉谟嘉猷,皆将亲见于今日,而敦名教以正风俗也,恢公正以振纲维也,贪墨之可惩也,廉节之可奖也,不过举而措之,向所云杜幸门节帑用,亦其一事耳。切愿圣上,留神焉。”批曰:“所陈发于忠款,敢不服膺?至于汉朝策免云云,本非美事,卿言过矣。”

10月21日

○壬子,以赵斗淳为成均馆大司成,赵秉铉为庆尚道观察使,金在三为公忠道观察使,在三特教也。

○召见冬至正使李翊会,副使朴齐闻,书状官黄𥞵,辞陛也。

10月22日

○癸丑,左议政洪奭周札略曰:

臣获蒙恩暇,荣动邱垅,感戴铭镂,不知所报。在道之时,再値轰烨之异,窃独懔惧,旋伏闻圣心儆惕,纶言载宣。又见承弼之臣,引汉世策免故事,联章自列,乞赐斥退,臣亦备员廊庙,请谴之义,谅无异同。而况臣之庸驽踈迂,最居人下?苟求其匪才冒宠,而可以召灾者,宜莫有先于臣者矣。汉制有之曰:‘与闻国政而无益于民者斥,’今臣之叨贰枢筦,亦既三月于玆,而曾莫能发一虑陈一策,以究毫发及民之效,课功责实,其宜在斥黜之科久矣。矧又加之以灾沴警告之若是者乎?惟圣明,亟赐镌改,更择贤能,以图燮理,则为今消弭之道,恐无大于是者矣。臣闻古人之言曰:‘应天以实,不以文,动民以行,不以言。’殿下前日之教:‘畏天省躬,’不为不至矣,论思献纳,疏启迭陈,亦不为不勤矣,若求何事之见诸施行,何言之措诸实用,而何政何令之赫然有异于遇灾之前者,臣未之见也。殿下,试反而思之,是果可谓实与行耶?抑止于文与言而已耶?下民至愚,犹难以空言动也,何况上天之尊严威神,而其可应之以虚文耶?三日之间,咎征叠见,谆谆戒告,臣窃恐灾异之来,又不止于今者所遘而已。臣伏睹两司联陈之牍,以求言为请,是固援例之常谈,非有逆耳难从之端。而及承圣批。乃有曰:‘广言路之义,予独不知乎,’不惟无采用之实,显示以不概之意。王言一出,八方传播,必将谓圣意之厌闻于多言。古所云‘𫍙𫍙之声音颜色,拒人于千里之外者。’岂不深可惧哉?以是观之,则殿下于其谓文与言者,亦未免于始励而终怠也,尤何以望天心之底豫耶?虽然,臣则知圣意之未尝厌闻于谠言也。殿下,以儒臣柳致明之疏,不避忌讳,超擢绯玉之列,若诚有厌闻之意,则岂是哉?第伏念法语之从,改之为贵,巽与之说,绎之为贵。殿下既已嘉纳其言矣,何不先就其疏所陈渊默太过之戒,而思所以幡然迁改,勤于晋接,不惮咨访,以图其修省振励之实效耶?臣观其疏,专以民生之慰安苏息,为第一义,是诚目下之急务也。臣于今行,历见畿辅数三邑穑事之登,固称乐岁。而洊饥之馀,闾里半空,陈荒汰覆之税,流离死绝之籴,其贻害于危喘者,殆未可以十百计也。其所不及于耳目者,又可知其为几何哉?台疏所谓有甚凶年者,谅非过语。而有司征督之严,州县椎剥之急,顾乃视之以含哺宿饱,家给人足者然,不复有向者忧恤之念。人心纵弛,天意示警,今玆雷异之偏在于年谷稍登之日者,安知其不由于是耶?窃愿圣明,仰祗天戒,俯矜民隐,惕然对越,常如遇警之初,恻然宽恤,毋忘赒饥之岁。改下台章之批,以恢虚受之量,先从可采之言,益讲措施之实,则转灾为祥,亶在是一念间耳。臣不胜蕲祝之至。

批曰:“所以勉戒于寡躬者,丁宁恳恻,无言不到,良庸感叹。若曰‘灾不虚生,’则由予否德,有足干和。饥馑荐臻,民国困瘁,虽无轰烨之告警,宁可曰安于心乎?予方自反之不暇,而卿乃远引汉朝虚伪之事,欲予效尤,岂所望于卿乎?”

10月23日

○甲寅,昼讲。

○命京畿旱田被水灾者,令道臣,详查登闻,定限降续,从左议政洪奭周启禀也。

10月25日

○丙辰,以宋冕载为司宪府大司宪,朴宗琦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26日

○丁巳,召对。

10月27日

○戊午,以李止渊为户曹判书。

10月28日

○己未,药院口启以为:“臣等即伏闻入诊医官所传,则头疼微作,便道不顺,朝来症候,比昨虽似少减,而犹未夬复常度。臣等率医官入诊,议定汤剂,不容少缓。亟许召接。”批曰:“医官已为入诊,汤剂议定可也。”命进御加味正气散一贴煎入。

10月29日

○庚申,药院口启,批曰:“医官当自内召诊矣,待医官出去,汤剂议定。”

○行弘文录,副提学权敦仁,应教金羽根,校理徐念淳,修撰洪锺应。三点,沈启锡、许晟、朴宗休、金龙洛、宋尚玉、李源益、洪在喆、金东健、李寅皋、权溭、金锡淳、尹致秀、李谦在、李㙽、李明迪、韩镇庭、严锡履、赵鹤年、韩宓履、洪羲锡、尹致定、徐元淳、李公翼、赵秉恒、金在田、尹滋耕、金公铉、赵得林、成原默、沈宜升。

10月30日

○辛酉,命医官,自内入诊。

○给诸道诸都当年灾,三万八千八百十二结。

十一月

11月1日

○壬戌朔,药院都提调洪奭周,提调金兰淳,副提调南履懋。入诊。上候以肿患欠宁,命傅贴荞麦餠,制入。

○以安光赞为咸镜北道节度使。

11月2日

○癸亥,药院入诊,进加味君子汤,傅贴加味秋麦餠,制入熏洗方煎入。

11月3日

○甲子,药院入诊,进加味君子汤。

○以李载亨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11月4日

○乙丑,药院入诊,进加味君子汤前方中,去车前子防风唐木香,加缩砂五分,人参加五分,熏洗方煎入。

11月5日

○丙寅,药院入诊,进加味君子汤前方中,人参加五分,傅贴加味阴阳散制入。

○命旌善郡流绝户还谷二千二百石零,及军身布,并荡减,庙堂因道启禀之也。

11月6日

○丁卯,药院入诊,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进加味君子汤,傅贴消痰餠制入。

○药房口启以为:“臣等伏闻入诊医官之言,则凝聚之处,疼势稍减,寝睡之节,比前差稳,而诸节尚稽快复,静摄已至多日,伏不胜忧虑之至。此时直宿,不容少缓,亟许臣等,直宿本院。”教曰:“轮直为之。”

○命工曹判书金逌根,大护军朴周寿,行护军朴岐寿,东宁尉金贤根别入直。

11月7日

○戊辰,夜雷。

○药院入诊,进加味君子汤前方中,加半夏一钱,傅贴加味阴阳散制入。

○以金逌根差宣惠厅提调。

11月8日

○己巳,药院入诊,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都提调洪奭周曰:“脚部运用,渐为便利乎?”上曰:“不得便利矣。”奉朝贺南公辙曰:“静摄中,召见不必尽备礼数之意,臣等已为缕缕仰达。伏愿从便起居,勿以礼数为拘焉。”进加味君子汤前方中,去缩砂,加唐木香五分。

11月9日

○庚午,药院入诊,傅贴促脓膏制入,进参苓飮。

11月10日

○辛未,药院请诊,命诊候自内为之,进加味君子汤前方中,去半夏,加肉桂一钱,人参加一钱,白木加五分。又参苓飮停止,加减养胃汤煎入。

○药院,以医官李惟铎、金殷相、直宿待令加差,启。

11月11日

○壬申,命药院并直,从口启也。

○药院请诊,批曰:“医官当自内入诊矣。”进异功散。

11月12日

○癸酉,药院请诊,批曰:“医官当自内入诊矣。”进加味异功散,傅贴透脓散制入。

○召见药院诸臣,进姜橘茶淸心元。又召见药院诸臣,医官入诊,李亨基等诊候讫,奏曰:“脉候大为不足矣。”都提调洪奭周曰:“上候如此,臣等当移直于司饔院。依例以侍药厅称号矣,许之。进参橘茶,调竹沥三匙。

11月13日

○甲戌,药院入诊,召见药院诸臣及时原任大臣阁臣。

○药院启言:“今当汤剂连进之时,政宜博采众论。副护军丁若镛,副司果朴齐颜,精通医理,素有名称,幼学林启运,亦解治肿,多试见效,俱合与闻于议药。请并令同参于诊筵。”从之。进姜橘茶,加姜汁二匙。

○召见药院诸臣及时原任大臣阁臣。

○命进御一两重人参粟米飮煎入。又命一两重人参粟米飮,更为煎入,又命进御姜橘茶,调砂糖屑入之。又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

○命进御淡姜茶淸心元半丸,苏合元二丸调入,又命进御吉具飮煎入,又命进御二两重人参粟米飮,更为煎入。又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又命进御二两重人参粟米飮,更为煎入。

○命知事赵万永,永明尉洪显周,昌宁尉金炳畴,判敦宁金在昌,公忠监司金在三,尚衣佥正金左根,副司果朴镐寿,并别入直。

○行庙社宫山川祈祷。

○上,大渐。

○命大宝,传于王世孙。

○命宫城扈卫。

○亥时上升遐于庆熙宫之会祥殿。

○复。内侍以常御上服左荷之陞自前东溜,左执领右执腰,北向三呼曰上位复。讫,以衣入覆于大行大王上,以燕几辍足。 ○易服。王世孙去上服,披发着素服,扱上衽,中宫殿、世子嫔宫,皆去冠及上服,披发着素服。

○以长乐殿为殡殿。

○药院口达于王世孙以为:“当此罔极之痛,睿候必多伤损之节,中宫殿气候,世子嫔宫气候,亦必有损节,三钱重人参粟米飮,自今日逐日煎入。”又达言:“臣等自今日,依例直宿本院。”

○药院口达以为:“臣等俱昧医药之理,久忝保护之任,终遭此崩天之痛,臣等之罪,万死难赎。惟愿亟被刑章,以蓐蝼蚁。谨此席藁待罪。”答曰:“罔极,勿待罪。”

○中宫殿口传教曰:“大行大王崇俭节用,经费民弊,尝所爱惜,今番衣襨数爻,先为书入,自内所不当之衣襨,自外举行。”

○中宫殿口传教曰:“兴完君是应,代奠官,兴寅君最应,守陵官,差下。”

○王世孙令曰:“南延君球,工曹判书金逌根,尚衣佥正金左根,永明尉洪显周,东宁尉金贤根,昌宁尉金炳畴,大护军朴周寿,护军朴岐寿、朴宗喜、金基常,前府使朴镐寿,判敦宁金在昌,公忠监司金在三,前校理洪祐喆,并宗戚执事差下。

○长生殿梓宫望,金字梓宫,暑字梓宫外长七尺一寸八分,内长六尺五寸八分,外广二尺三寸,内广一尺七寸,外高二尺三寸三分,内高一尺七寸。露字梓宫,令以首望奉来,更因下令,副望奉来。

○以领议政沈象奎为院相,政院达言:“大行初丧时,首相称以院相,参坐本院,凡大小事裁处禀达。今方依例为之。”依之。

○令明日袭时,大臣阁臣以下入参。

○院相达言:“明日袭时,时原任大臣、阁臣、承旨、礼曹三堂上、工曹判书、两司长官、玉堂、春坊各一员,依例入参。”依之。又达言:“在前国恤时行巡,无事单子外,巡监军单子,阙内各处入直将官单子及军号,以前一日所下仍用,今亦依此为之。”

○礼曹达言:“《五礼仪》,自初丧至卒哭,并停大中小祀,而殡后惟祭社稷事载录。请依此举行。”依之。

11月14日

○乙亥,药院口启于中宫殿,以为自昨以来,哀毁罔极之中,必多伤损之节。且王世孙邸下,全无所进,臣等不胜忧虑。玆敢奉进粥一器,进御后仍复劝进世孙宫,伏望。“批曰:”罔极。“

○药院口达于世子嫔宫以为:“遭此罔极之痛,必多伤损之节。而中宫殿王世孙邸下,哀毁亦当如何?不胜忧迫之至,玆敢奉进粥飮。伏望抑哀强进,奉劝于中宫殿世孙宫,答曰罔极。又达于王世孙以为,”邸下任情哭泣,全无所进。且伏念中宫殿世子嫔宫,哀毁罔极,必多伤损,实不胜焦迫。玆敢奉进粥飮,抑哀勉进,奉劝于中宫殿世子嫔宫。“答曰:”罔极。“再达答曰:”罔极。“三达答曰:当仰劝于中宫殿嫔宫矣。”

○礼曹进嗣位节目,口传令曰:“如此罔极之中,何忍见之乎?”还给。时原任大臣,奉朝贺南公辙,领府事李相璜,领议政沈象奎,左议政洪奭周,右议政朴宗薰。率百官庭达言:“皇穹不吊,我大行大王,奄弃臣民,率土含生,奔走呼号,无所依归。仰惟我邸下,方在冲年,遽缠罔极之痛,皇皇靡逮,当复如何?顾今四百年祖宗丕緖,传在邸下,亿万人生灵系托,亦惟在邸下,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古贤君哲辟,每当继嗣之际,虽哀毁号擗之中,未始不随即勉从,我朝已行之例亦然。而今有节目还下之举,臣等不胜罔措。非不知睿孝出天,当此时,有不忍践位行礼,而天位不可暂旷,民心无所维系,我邸下,独不念及于此乎?呜呼!岁在庚申,我大行大王,亦以冲眇之年,黼裳登阼,今我邸下,若以大行大王之心为心,则臣等之言,其必有概于睿衷矣。玆敢相率仰吁,所进嗣位节目,即赐达下焉。臣等谨稽国朝彝典,方以垂帘故事,仰请于我慈殿。亦愿仰禀慈旨,俯循庭吁。答曰:”罔极之时,有不可听,垂帘之典,小子亦切望焉。“

○大臣率百官庭请于中宫殿言:“皇穹不吊,降割我邦家,大行大王,奄弃臣民,率土含恤,尚赖我储宫邸下。圣质夙著于岐嶷,睿学方懋于将就,宗祧有托,殿宫有赖,第伏念冲龄嗣服,万几至烦。凡系民生休戚,军国事务,非有所阅历,亦无以独裁。历数往牒,未有如今日国势之岌嶪者,苟非考之以前代盛典,稽之以我家故事,亟定裘冕之仪,帘帷之举,则恐无以慰祖宗陟降之灵,答兆庶颙仰之情。况我坤圣殿下,化育群生,三十馀年配干之德,虽不出于闺闼,正家之化,固已洽于邦国,保佑我文孙,丕膺介福,则宁不为之掩抑而式遵之乎?苟非然者,臣等何敢以无稽之言,仰渎于崩迫呼擗之中?伏愿诞降明谕,撰进仪节。”批曰:“臣民无禄,遭崩拆之恸,未亡人之一缕苟全,极为冥顽。此时何忍生而闻此不忍闻之言乎?望勿烦请。”

○政院承旨权敦仁、南履懋、李穆渊、吴致愚、金鼎集、柳致明。议达,请嗣位,答曰:“天地罔极,此何言也。”

○政院议启,请垂帘,批曰:“臣民无禄,遭此崩坼之恸。未亡人之一缕苟全,极为冥顽。此时岂可生闻如此不忍闻之言乎?惟望勿为烦请焉。”

○递摠戎使申䌹,以李惟秀代之,以金逌根为御营大将。

○中宫殿,命袭敛时训将入参。

○摠护使左议政洪奭周,殡殿都监提调金逌根、金在昌、朴周寿,国葬都监提调李止渊、郑基善、金兰淳,山陵都监提调李勉升、赵寅永、徐耕辅,梓宫上字书写官金逌根,铭旌书写官洪显周差下。

○卿宰侍从罢散人,并叙用,付军职入参哭班。从备局达也。

○令铭旌书写处所,以兴政堂为之。

○礼曹达言:“宗庙、景慕宫告由文,今当举行,而谨稽大行朝宗庙祝式,则肃庙室以下,书以皇高曾祖考。今则真宗室以下祝辞,书以皇高曾祖考,景慕宫祝辞,亦不可不禀定,书以皇叔高祖父,允合礼意。请分付香室,依此举行。”依之。

○礼曹达言:“庚子、甲辰、丙申、庚申,袭具皆用翼善冠,衮龙袍,而《丧礼补编》,袭具亦如此载录矣,今亦依此分付尚方。”依之。又达言:“黼杀,依庚子、甲辰、丙申、庚申已行之礼,及《丧礼补编》所载,用于袭时。”依之。

○辰时,沐浴,袭奠如仪。

○令小敛时,百官环绖。

○礼曹达言:“梓宫加漆时,不可无告由之举,而屡次加漆,每告事由,实涉烦渎,屡次加漆之由,并入于初次告祝中,似为合宜。依前例令艺文馆措辞撰出,亦令代奠官,因朝奠预告。”依之。

○礼曹达言:“今此国恤大、中、小祀,限卒哭前停止事,已为入达。而庆基殿冬至祭香祝,本殿官员,前已陪往,今十六日行永陵忌辰祭香祝,十四日行本陵忌辰祭受香时,都受陪往矣。知委本殿,本陵官员,还为陪奉上来,香室净洁处烧火之意,请分付。”依之。

○礼曹达言:“今此大丧,王世孙成服日节次,当为磨链,而谨按《礼记》,《曾子问》传注以为‘齐衰以下,可因丧服,而冠斩衰不可,’《杂记》有云:‘以丧冠者,虽三年之丧可也,’先正臣金长生所著《疑礼问解》有曰:‘孔子曰“武王崩,成王年十三而嗣立,明年夏六月既葬,冠而朝于祖,’以此观之,斩衰而冠,亦有据也。又按《五礼通考》冠礼条,盛氏世佐曰:‘冠颂云,古者王世子虽幼,其即位则尊为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又云‘君薨而世子主丧,是亦冠也。’诸说不一,事体莫重,请下询大臣及馆阁堂上在外儒贤处之。”依之。

○玉堂,应教金羽根,校理徐念淳,副校理洪祐顺,修撰洪锺应、赵锡龟、副修撰吴取善、宋持养。联札,请嗣位,答曰:“如此罔极之时,此何言也?”

11月15日

○丙子,药院口达以为:“臣等伏闻邸下,任情哭泣,全无所进。且伏念中宫殿、世子嫔宫,哀毁罔极,必多伤损,玆敢奉进粥飮。抑哀勉进,仍为奉劝于中宫殿世子嫔宫。”又达言:“邸下全无所进,中宫殿、世子嫔宫,必多伤损。玆敢奉进汤元糜,抑哀勉进,仍为奉劝于中宫殿、世子嫔宫。”并答曰:“罔极,当仰劝于中宫殿嫔宫矣。”

○院相达言:“今日小敛时,时原任大臣、阁臣、承旨、礼曹三堂上、工曹判书两司长官、玉堂、春坊各一员,请入参。”依之。

○午时,小敛奠如仪。

○小敛。衣襨绛纱袍一袭,上例衣。中单上衣、下裳,画玉绶、蔽膝、昼佩玉、并常时所御。远游冠,新制紫的宫绡。多红云纹缎贴里缎,军服并下倒衣。多红云纹缎龙袍,多红云纹甲纱贴里,缎快子二件,红缎道袍、蓝缎道袍、多红万寿长春缎衾,内拱白贡缎。片衣五十五件。

○时原任大臣庭达,请嗣位,答曰:“罔极之中,何忍为答?垂帘之典,小子亦方颙祝耳。”再达,批曰:“罔极之中,连见不忍闻之言,尤为罔极。”

○时原任大臣,庭请中宫殿垂帘,批曰:“昨日以前,朝廷未尽相谅未亡人之情事,依据国朝故事,以如此之事烦请,或可谓无怪,而昨日以后,似可相谅,未亡人之情事。天地间穷毒冥顽之人,更有如未亡人乎?一息尚存者,悲冤惭痛,罔极罔极,今日又以此言强迫,殆所望于朝廷之外也。世孙虽冲年,天姿英明,任宗社神人之托,外而大臣尽心协辅,则国家大事非一妇人之所知。今此攀擗罔极之中,以不忍闻之言,逐日烦请,以助此时未亡人之情事,实欲溘然无知矣。”再启,批曰:“如此罔极之时,连以不忍闻之言,一向强迫,益恨未亡人之命途奇险,无可答之辞矣。”

○院议,达请嗣位,答曰:“罔极之中,何为屡烦乎?”再达,答曰:“屡见不忍闻之言,尤为罔极。”

○院议,启请中宫殿垂帘,批曰:“已谕于庭启,同览焉。”再启,批曰:“已谕于大臣矣。”

○中宫殿口传,命明日灵床移奉门路,以广达门为之。

○差下殡殿享官,永明尉洪显周,东宁尉金贤根,昌宁尉金炳畴,工曹判书金逌根,大护军朴周寿,兴完君是应,护军朴岐寿、金基常。

○殡殿都监达言:“梓宫奉入时,权安处所,先为禀定然后,当为举行。而取考丙申誊录,则因下令,崇政殿内设幄次举行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今以庆善堂为之。

○殡殿都监达言:“殡殿,以长乐殿为之事,令下矣。本都监处所,当以殡殿近处禀定,而延光门外,无外司可合处,何以为之,”令以重光院为之。

○时原任阁臣,原任提学南公辙、沈象奎、洪奭周、朴宗薰,原任直提学朴绮寿、赵寅永、郑基善,原任直阁徐俊辅、李光文、朴永元,检校直阁徐万淳,原任直阁李嘉愚,检校直阁李景在,原任直阁金鼎集、吴取善,原任待教李宪玮,检校待教金兴根、赵斗淳、金学性。联札请嗣位垂帘,答曰:“罔极之中,何忍闻此言也?”

○玉堂联札,答曰:“连见札子,罔极而已。垂帘之典,方切颙望。”

○两司大司宪宋冕载,大司谏朴宗琦,执义赵万恊,持平李源益、洪在喆,正言尹滋耕、兪象焕。联札,答曰:“罔极之中,何忍为答。”

11月16日

○丁丑,月食。自午初至未初,食六分四十秒,初亏东北,食甚正南,复圆西南,食在地下。 ○药院口达,请进糜粥,答曰:“罔极,当仰劝于中宫殿、嫔宫矣。”

○院议,达请嗣位,答曰:“转益罔极,何为屡烦也。”再达,答曰:“转益罔极而已。”

○院议,请中宫殿垂廉,批曰:“何忍于此时,如此强迫乎?”再启,批曰:“俄已尽言,更勿烦请望也。”

○时原任大臣,庭达请嗣位,答曰:“小子罔极之心,与昨日同也。垂廉之典,日夜颙祝耳。”再达答曰:“罔极之情,益无可言。”

○时原任大臣,率百官庭请垂廉,批曰:“时日变迁,恸冤罔极,天地茫然。如此之言,生不欲闻矣。”再启,批曰:“俄既悉言,更勿烦请望也。”

○令大殓时,时原任大臣阁臣以下入参。

○礼曹达言:“今此大丧,王世孙成服日,节次当为磨链,而谨按《礼记》、《疑礼问解》、《五礼通考》,诸说不一。事体莫重,下询大臣及馆阁堂上在外儒贤处之事,依下矣。收议则领府事李相璜以为:‘今此礼臣询议之请,即以因丧而冠之,不能无疑于礼之常变也。邦礼虽与士礼不同,惟冠则本由士礼而作,遂以推用于邦国者也。于士礼则因丧而冠,虽三年,亦可即礼之经文也。宋儒陈澔之注,有斩衰不可之说,此似可疑。然既无确然之左验,已不可据以为归。及其注《杂记》也,则乃曰“当冠而遭五服之丧,则因丧而遂加冠”,既曰“五服皆可冠”,则斩固在五服中矣,一人之言,前后相戾如是,尤而不可以无凭之注说,而疑昭载之经文。然则士礼之当冠已如此,以邦礼则周成王嗣立,既葬而冠,以朝祖而见诸侯。既葬犹可冠,则以丧而冠,尤无可疑。且按《家语》冠颂有曰:“君薨而世子主丧,是亦冠也”,又曰:“古者王世子虽幼,即位则尊为人君,而治成人之事,何冠之有?”此因孟懿子之问,而夫子答之如是。然则邦礼之尤重于士礼,而其当冠有如此,明儒归有光、徐师曾,论天子诸侯丧冠,本圣人之言,而推演为说,俱非无稽而然。由前而士礼之丧冠,载于经文,由后而邦礼之丧冠,又有周典孔训,此庶为今日参酌援引之资。然臣本𫍲陋昧礼,重以号陨迷惘,神思不接,无以广考仰对。惟愿更为博询而处之。’云,领议政沈象奎以为:‘因丧而冠,变礼之大者,而犹为之者,大不得已而然也。丧非可冠之时,而不冠则其不可尤有大于非时而冠。故盖亦恤恤焉而为之耳。《礼》、《杂记》曰:“以丧冠者,虽三年之丧可也。既冠于次,入哭踊者三,”乃出《家语》,孔子答孟懿子之问曰:“君薨而世子主丧,是亦冠也。”记传圣训如此,故先儒之论以为:“主重丧者,不可着童子之服。”此即所谓不可,尤有大于非时而冠也。《左氏传》,鲁季武子之对晋侯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礼必备具,其重如此。而以丧冠,不但礼无以备具,乃哭踊而为之。其不得已有如此践位,承统主君父之丧,尊为人君,治成人之事,虽幼,不可以童子行之也。因丧而冠,其说亦多,此特其概,邦礼尤有所重。臣之空踈昏耄,今又号恸迷惘,实不足与议,诚惶诚惧。伏惟睿裁。’云,左议政洪奭周以为:‘周成王十四而冠,见于《大戴记》,鲁襄公十二而冠,见于《左氏传》,是天子诸侯,皆有未冠而嗣位者也。嗣位之时,既未及冠,则头上所加,亦必别有其制,而今不可考矣。唐《开元礼》,有皇帝加元服仪,未冠之时,着空顶黑紒帻绛纱袍,而嗣位时服色则无所表见。以我朝典礼言之,则东宫之冲年受册,以七章服,而加帻于首,嗣位之服,亦似当傍照此例,以九章衮服加帻于其上。而旧典之无所明著,有不敢臆断而创说。若以礼曹草记所引冠颂之文见之,则其曰“君薨而世子主丧,是亦冠也者。”本出于《大戴》所称孔子之言,而明儒徐师曾,推演其义曰:“不幸天子崩,太子未冠,则冕而践阼,不行冠礼。”徐氏之说,虽非有经传明文,而既因圣言而推演者,则亦不可遽归之于无稽之论,此或为今日可援之证。至于因丧而冠,虽三年亦可,则礼固有明文矣。斩衰不可之说,只见于宋儒陈澔之注解,绝无他可据之左验。而陈澔之注杂记也,乃曰“当冠而遭五服之丧,则因丧成服而遂加冠。”比礼无分服之轻重。既曰五服则斩衰,亦在其中矣。以陈氏一人之说而前后矛盾,若此,又何可执此而致疑于礼经之本文乎?且我东先正,既以斩衰而冠,为有据,而识礼之家,至今皆遵而行之,不以为疑,此一款,恐无其悖于礼意。而王朝之礼,与士庶有异,以臣踈浅蔑学,亦未敢质言硬定。惟愿博询而处之云’,右议政朴宗薰以为:‘谨按《礼》、《杂记》曰:“以丧冠者,虽三年之丧可也”《家语》,夫子答孟懿子之问曰:“古者王世子虽幼,其即位则尊为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又曰:“君薨而世子主丧,是亦冠也。”明儒归有光论此有曰:“冠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之礼也。”已奉宗统,君临天下,将又责之以为人子弟臣少之礼乎?我东儒贤诸论有曰:“丧冠,古礼有个节目,当酌古参今,仿而行之。”又有曰:“只当因丧而冠,盖重丧,不可着童子之服,此皆因丧而冠之说也。”至若曾子问曰:“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丧,则因成服而冠,除丧不改冠。”此所称齐衰,盖非指三年之丧也,故郑氏注《杂记》,以丧冠章曰。“虽者,明齐衰以下,皆可以丧冠也”此言虽三年之丧,亦可冠,则齐衰以下,从可知之谓也,其义较明。而陈氏乃于《杂记》以《丧冠章》注曰:“斩衰不可”此言实不合经文本旨,而亦非郑氏之意也。经既明言三年之丧,则何可更分斩齐乎?不可因陈氏一言之差,而并疑于古经明白之文矣。且《家语》曰:“成王嗣立,明年夏六月,既葬,冠而朝于祖,以见诸侯。”此乃成周之礼,夫子之训也。既葬,犹可以冠,则况因丧而冠之,明载经文乎?明儒徐师曾之说曰:“冕而践位,不行冠”云者,亦有见于此也。故开元礼,亦以《杂记》此文,揭为典礼。据此以观,则古今经传儒先之论,概可见矣。臣于礼学,素所蒙昧,且王朝礼,自与士庶,迥有不同。矧玆哀遑崩迫之中,未暇广考,只以经传著明之文,仰备裁择。惟愿博询而行之云,弘文提学金逌根以为:‘君道已成,无待乎冠与不冠。礼制因丧,即出于变而通变,曺达所引,亦不无据。而臣素昧礼经,识又𫍲浅,今于莫重典礼,何敢有所质对’云,艺文提学李止渊以为:‘因丧而冠,即变礼之大者,礼经之说,春秋之论,不为无据。而但历代帝王之冲年嗣位而用此礼者,未有确证,以臣谀见,不敢臆对。’云,知春秋金学淳以为:‘此是王朝莫重之礼,而事参经变,诸说不一,以臣𫍲浅,何敢质言?而第伏念成王冠颂,载于通解,康王麻冕,著于顾命,冠礼之不以斩衰为拘,践阼之必以服冕为重,恐或为斟酌依据之端。惟在博询审处,务归至当。’云,同春秋洪羲瑾以为:‘嗣位临宁,君道无待细节,因丧成冠,王制未著变礼,以臣𫍲浅之见,何敢有所臆对。’云,请徽裁。”中宫殿口传,教曰:“大臣馆阁堂上之议如此,”依议施行。“

○时原任阁臣,联札请嗣位,答曰:“屡见不忍言之札,渐益罔极。垂廉之典,小子颙祝尤切。”玉堂联札,请嗣位,答曰:“何忍以不忍闻之言,屡烦不已,罔极罔极。”两司联札,请嗣位,答曰:“已悉堂答,谅此罔极。”

○申时,移奉灵床于长乐殿。

11月17日

○戊寅,时原任大臣,率百官庭请垂廉,批曰:“未亡人遭天崩之恸后,顽缕之至于今日,专依世孙。而世孙冲年,当艰大之业,万几有难一一摠揽。卿等又以国朝故事,累日恳请,姑抑情勉从矣。”

○时原任大臣,率百官庭达,请嗣位,批曰:“恸迫罔极之中,屡承慈教之慰谕,且奉垂廉之允从。谨当勉循群请也。”

○垂廉处所,令以兴政堂为之。

○殡殿都监达言:“梓宫银钉上加漆,今月十八日为始,间一日为之,准十度进漆。”

○礼曹达言:“储君嗣位涓吉,今十一月十九日,告于庙社宫庙,以告文举行。”

○令嗣位时出还宫门路,以崇贤门为之。

○巳时,大敛,下梓宫奠如仪。

○大敛衣襨,冕服一袭,上倒衣。○中单、上衣、下裳、画玉带、后绶蔽膝、方心曲领,并常时所御。○冕冠赤袜赤舄并实于梓宫。锦香楪纹宁绡缎夹袖,鸦靑楪纹宁绡缎快子,并下倒衣。柳靑缎衾,内供白贡缎。实梓宫衣襨,冕冠,赤袜,赤舄,玉色桃榴缎长衣,甫罗桃榴缎赤古里,蓝桃榴缎广袖,草绿宁绡缎广袖,白贡缎袴,白熟绡袴二件,多红万寿纹缎道袍,蓝桃榴缎氅衣,多红云纹缎龙袍,纹缎军服,红道袍五件,蓝道袍五件,玉色长衣二件,云纹甲纱快子三件,蓝氅衣三件,多红云纹甲纱龙袍片衣五件,各色缎属二十六疋,雪绵子十二斤六囊,红云纹缎如天衾,蓝金线缎。地褥枕。并紫的缎。

○礼曹达言:“《丧礼补编》《服制条》,有‘宗社诸陵殿宫入直时,并黑团领去胸褙,惟当殿本陵及以下陵庙则否之文’矣。今此大行大王国恤时,文祜庙、延庆墓官卒哭前,朔望焚香受香及卒哭后受香行祭服色,以布团领帽带举行事,请知委。”依之。又达言:“《丧礼补编》《戒令条》,兵曹勒诸卫,谨守内外及应宿卫之所,。礼曹凡干丧事,报议政府,行移中外,各供其职,如沐浴、饭含、袭敛、成殡、成服、治椑、治葬、停祭、停乐、巷市,禁嫁娶、禁屠宰之类事载录,请依此举行。”依之。

11月18日

○己卯,卯时,成服。

○命凤城传报官,以宣传官假衔下送。

○中宫殿口传下教曰:“世孙宫冠礼处所,以景贤堂为之,时、原任大臣、师傅、宾客、春坊、承、史、时原任阁臣入参。”

○丙时,王世孙,行冠礼如仪。

○王世孙,诣殡殿,受大宝。

明年四月

4月19日

○明年四月戊申,葬交河仁陵。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卷之三十四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