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
(壬申)十八年清康熙三十一年
十九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辛亥,是日阴曀。大风日食。人莫不变色。

○上特下备忘于百官起居班曰:“阴尽北陆,春迎东郊。天地和同,万品昭苏。体乾元之至仁,新一代之庶政。至诚无息,此正其机也。咨!尔大小臣僚,体此诰谕。痛革旧染,与岁俱新。是予之切望者也。且布德和令,教饬农事,王政之所先务,宜令诸道方伯,申饬列邑,广询元元疾苦,条列以闻。而仍令修治其封疆,审端其经术,皆自力田,各尽人事,以示朝家恤民务本之意。”

○北关以雷电闻。

1月3日

○癸丑,以柳命天为户曺判书,李允修为承旨。

○副提学权瑎,因元日备忘,进一疏,极赞圣德,仍进册子。盖以体乾元新厥德为主意。而又作箴以戒之,别无新奇语。

1月5日

○乙卯,上御崇政门行朝参,是日殿坐移时,而只一二大臣,以数件等闲事,奏覆而退。台阁诸臣,无一人言事者。副应教权重经进曰:“元日日食,实为非常之灾,甚可畏也。即今宫闱之间,或不无邪迳,传说虽未可尽信,此宜惕念处也。且公道灭绝,私意太胜,铨曺用人,科场取士,未必尽出于公,而人无言之者,此上下情志阻隔之致也。”盖所谓私迳,意在闵黯。黯使燕还,有私献数种物,其贸来鹦鹉,纳诸宫中之说,颇狼藉云。权闵两家,争权有隙,此或出于乘时媒孽,而亦不敢明言攻之,可见闵家势焰之盛也。

1月6日

○丙辰,副提学权瑎请对入侍。是时,因彼中五使之来,将于关西废四郡,别遣武臣,董役开路,请使监司,分付江界府使,择其傍近邑勤干解事者以任之。瑎是筹司有司堂上,故以大臣诸宰之意,参以已见,禀旨行之。瑎因白上曰:“异国珍物,本非人君所当玩,外间有银鼠皮作御裘之说,臣窃慨然。晋武帝、唐玄宗,不过凡主,而焚雉头裘锦绣帐,史氏美之。以殿下之明圣,岂不若两君之所为乎?”上嘉纳之。即命下银鼠裘二领于政院,使焚之。仍降备忘曰:“獒者,一畜物。而西旅贡之。君奭作书以戒。武王恐或玩物丧志,终累大德也。今日筵中,权瑎以却异物昭俭德,缕缕陈达,其令尚方,悉焚此裘,以表予翕受敷施之意。”

1月7日

○丁巳,须柑泮宫试土,居首进士李震寿赐第。

1月8日

○戊午,以李义徴为刑曺判书,权瑎为大司宪,李震休为执义,全兑一为掌令,闵兴道为持平,柳栽为正言。

○湖南大风,大静县监张后载,亦渰死,官船败没,近来所罕也。上命举恤典。

1月9日

○己未,上谒庙。正殿与永宁殿之间,相去稍阔。上欲步诣。大臣劝止之,始御小辇。上亲审两殿,殿内仪物色渝者,命改之。

1月12日

○壬戌,引见大臣备局诸宰。

1月15日

○乙丑,引见下直监司兵使,面谕而遣之,仍令入侍承旨,书备忘以下曰:“国俗浇薄,民志不固,一闻浮言,辄至波荡。京中士夫,胥动讹言,挈家下鄕者,襁属于道,以致村闾骚然云。无识愚氓,不必深罪,身为士夫,稍知分义者,所当晓谕镇定之不暇,而动于不当动之说,先思各自保身之心,脱有金革之警,尚何望其为王前驱?其令京兆,申饬各部,表表士夫之惊动下鄕者,精查以闻。”后因大臣言,姑寝查问之举,令加警饬。

○以闵就道为都承旨,沈梓为工曺判书,权瑍为开城留守。

1月17日

○丁卯,以柳命贤为礼曺判书,权重经为执义,蔡成胤为持平。

○江原道尝因原州革号,改称以江春。至是限满,故复旧号。

1月18日

○戊辰,湖西人刘得实,打杀其所生两女,情节凶惨。因该曺覆启,不待时处绞。

○赞善李玄逸请对,进札记有曰:“彼国移咨,将以明春,差遣大臣五六人,阅视长白山以南地方形势,朝议方欲除道于鸭绿东边,历长白之阳直抵豆满江,以达其行李云。彼若欲知山河形势,纂修《一统志》而已,则不过分付我国委官审视,作为图画,使之奏闻,甚易且便。何至烦使者五六人,周行外国封疆,经涉险阻乎?彼必西有深患,故为兔营三窟之计,而诡言以欺我也。今若为彼积威之所怯,不敢出一辞相违越,一惟其令之从,除道路以导之,丰饩廪以馈之,则非但彼之匈恣,益无忌惮,凿山刊木之劳,馈饷烦费之难,必将罔有纪极。且彼既开道路,托以每年周行,看阅其险阻要害处。调立城障防戌,以为渐生侵削之计,则何计以拒乎?今之议者,或谓不可遽然违拂,姑从其请,以顺其意,俟其有难从之势然后,拒之未晩,此亦似是而实不然也。夫不谋之于始,塞之于微,使彼之盘据既固,我之困竭已极然后,乃始收拾补苴,以遏其临高搏石之势,则其不格明矣。夫以今日形势,固难轻为浅近之谋,遽尔闭关而绝约,为今之计,莫若逊辞陈恳,以实情相告曰:‘小邦自经连岁大侵,八路民生阻饥之馀,困弊极矣。实难千里裹粮,以供凿山治道之役。鸭绿以东,长白以南,草木荟蔚,崖谷险侧,若使堑山堙谷,开通道路,以为使价经行之地,则有非数年之役所能就。大国遍覆区字,兼爱内外之民,小邦之困厄,亦大国之所隐也。惟愿大国,量此形势,且停大臣官员远外临辱之勤,只令小邦该事之臣,挟一二画工及熟谙北土形势之人,商度地形,绘画作图,封裹以进,以《周礼》职方氏,令遂人各以其所掌土地险易,人民多寡之数,诏于王者之为,则可免大国使价跋涉险阻之苦,小邦民夫赢粮远役之弊,而长白、土门山河形势,已暸然于黄屋之下矣。且自丙子以后,有大小两国各守地界不相侵越之约,故小邦恪守东藩,钦仰大国之以信义相孚者,于今五十馀年。今者若使小邦,图画北地山川形势,以供纂修《一统志》之役,则岂敢一毫差舛,以负我大国以信义字小之意哉云尔?’则彼虽不快意,亦不至遽加怪责。徐观其所答如何,别作调度,以应其变,而及此闲暇,先为自强之策,以修阴雨之备,使我有以待之,则虽不得已至于用兵,亦岂遽出其下哉?”上曰:“顷陈道路之险而未有牢绝之言,今遽逆拒,不但无益,反为生梗,事势至此,不得允从。所引《周礼》之言最好,而彼人难以礼义责之矣。”承旨权歆曰:“顷日筵中,臣以李泼、李洁赠职事仰达也。引崔永庆郑介淸事以证之。退而考之,则介淸未有赠职之举,未免失实矣。”玄逸曰:“永庆、介淸,俱以名儒,一时冤死。介淸独阙褒赠,为不均矣。”上命一体赠职。介淸特一贱流,而初无可褒之善,无端请赠,以实其诬证之辞,其亦无严也已。

1月21日

○辛未,上亲制《大明集礼》序文,下政院,使之一体绣梓,序文曰:“礼也者,寓于至理,日用事物之所当然,而体用备具,小大由之。此所谓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而不可斯须去身者也。予于万几之暇,翻阅方册,得集礼一部书,迺大明太祖高皇帝之所撰定也。编帙摠四十卷,而上自祀天祭地宗庙社稷之礼,以至朝会冠昏朝贡亲征吊赙之仪,莫不昭载,纤悉该博。夫以台小子之昧于礼学者,尚且一展了然,多所裨益,然后知是书实礼家之指南,而与我朝《五礼仪》,相表里,为万世不刊之典也。惜乎!其御府所藏,颇有脱落,不克成帙,爰命玉署,蒐取礼部,俾补其缺。又允可儒臣李允修之奏,精写一通,详加校雠,仍付二南,为之剞劂,广布臣邻而寿其传,以申予有庸五礼之意,庶乎有补于治化之万一云。”

1月22日

○壬申,以成瑨为掌令,柳命坚为吏曺参判。命坚即命天、命贤之兄也。命天才递吏判,而命贤代之。命贤才递,命坚又为亚铨,其势焰可知。

1月23日

○癸,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递接伴使李万元,仍前任水原府使,以朴庆后代之。初五敕傧接之任,位高者皆厌避,故以万元变通差出。万元又图递。庆后以黄海监司,方在外,大臣白上强遣之。是时朝廷风习,可见边倅边将之谋避者,定以充军之律。时因骚屑,厌避边任者,前后相续。故台谏启请定式,又以茂山县监姜必遇称病不赴,请令攸司别样科罪。上从之。

1月25日

○乙亥,上受灸时,因药房都提调金德远言:“六臣复官告身,特令吏曺,成出给其子孙,无者付书院传后,院宇额号,初定以愍节祠,令该曺改以书院启下。”

1月26日

○丙子,日晕。

○以权瑎为京畿观察使,李玄逸为大司宪,李济民为正言,金一夔为司谏,沈最良为掌令,李允修为黄海道观察使。

○宪府启:“日者司谏李文兴,招致政院房,直于台厅,诘问诸堂后笔债所用处,致令翰注狼狈出去。若使堂后,真有所犯者,则不可不明核痛斥,以革贱秽之习。如其不然,何可以污蔑之名,加之于淸选之地,而终莫之辨乎?下番翰材朴行义,注书吴尚友,既以违牌下吏,请前假注书赵德邻、柳瑍,并拿问详核处置。”上从之。

1月27日

○丁丑,宪府请丰基郡守兪命雄、北靑判官兪命弘,并削去仕版。命雄等,以故参判櫶之侄子,见嫉时人故也。

○汉城府启曰:“京中士夫之惊动讹言,挈家下鄕者,其数为三十家。而查问之下,无人自首,我为贫也。我为柴草也,各自掩讳,终难核实,徒益骚扰。”传曰:“似难区别论罪,姑从宽免。而自今以后,复有惊动骚屑,汲汲奔窜者,则当绳以重律,定式申饬。”

1月28日

○戊寅,以李日井为副修撰。

○上受灸毕。命两大臣三大将入侍,询以江都城役事及西北沿边治道便否。初药房都提调金德远,因入侍陈达曰:“江都土城女墙,三军门今方始役,而地势沮洳,未保坚固,姑待经夏,复加莎草后,筑女墙似好。且五使之来,荒绝无人之境,千里开路,其势诚难。初不如不许江边路,而直由薛罕岭,引送之为便。”至是,使诸臣各陈意见。左议政睦来善曰:“议于首相权大运,则亦以为财力既聚,大事不可不速成。”右议政闵黯曰:“未崩颓之前,不可以易颓预虑,有所等待。”禁卫大将闵宗道、训链大将李义徴,皆以已始之役难止为言。御营大将黄徴,亦依违其间。上曰:“待秋之说,不无意见,而其间事故,亦不可知,女墙趁即始役可也。”来善等又以为:“彼人必欲由江边过去,则急时开路,事必顚顿,不如预为修治。”上可其言。宗道请于江都镇海寺空地,作库舍留置本营杂物,兵曺银子三万两,木绵五百同,亦为运置,使僧徒守护。“上许之。

1月29日

○己卯,大司宪李玄逸上疏曰:

朱子曰:‘事理只有一个是非。今朝廷之上,不敢辨别是非,如宰相固不欲逆上意,上亦不欲忤宰相意。聚天下之不敢言是非者在朝廷,如何做得事?凡事是则守而勿失,非则去而勿留。此直上直下之道,若其不分墨白,不辨是非,而猥曰同寅协恭,此大乱之道也。’至哉言乎!向者圣教所谓直气消沮,瞻顾成习者,亦与此意同也。大凡天下之患,莫甚于知其是而不能用,知其非而不能去。苟或失于照管,以是为非,以非为是,则虽不免差谬于前。容或改图于后,若明是非之判,而只碍个失人情,不敢忤逆,则岂非朱子所谓致大乱之道乎?且人臣事君,三谏而不听则去,古之制也。安有谏不行言不听而强聒不舍,至于阅月经年而不知止乎?为人上者,亦当审察其所言之当否,如其是则进而用之,如其不是则斥而去之可也。不宜不用其言而苟留其人也。“

答曰:”所陈大意虽好,论事之际,不可不审。更加熟量,务归平允,是所望于卿者也。“

二月

2月1日

○朔辛巳,前参判李选,卒于机张谪所,年六十二。选字择之,右议政厚源子也。师事宋时烈,性刚方谅直,以名节自饬。阅历风霜,志气弥厉。当少辈分贰之日,力扶正论,攘斥诐淫,一队人忌嫉特甚。上亦不喜之,屡拟家宰及度支司寇之长,而辄不用。宦涂虽阏,时望益重。己巳祸作,首被窜逐。是时前辈,几尽沦亡馀存惟选等数人。而选官位尚未满,世所期待者,咸拟以为他日之硕果。而至是遽卒,士类莫不伤惜。选自少日,服习文史,闻见博洽,最熟于国朝故实,人有叩之,应答如响。有人赠诗曰:“一部国子监,胸中森典宪。”世以为知言云。

2月2日

○壬午,前判书南龙翼,卒于明川谪所,年六十五。龙翼字云卿,自幼颖脱绝伦,词翰敏速,虽在仓卒,操纸笔立书,语辄成章。早登第,仍魁重试,才名甚盛,历扬淸显。长东铨主文柄,秩跻辅国,为人和厚无偏,不喜论议,惟以诗酒自娱,有若忘怀世事,而中实有守,律身颇简,屡经世变,素履无亏。当元子定号时入对,论大事,不必太遽,忤上旨,仍被奸党构诬,久谪于外。人又称其晩节可观云。后复官谥文宪。

2月6日

○丙戌,大司宪李玄逸等,请寝展陵,以上才经灸灼也?上不听,特命勿捧大小臣僚扫坟呈辞。盖因此激恼也。

2月8日

○戊子,月犯火星。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左议政睦来善曰:“暗行御史沿路所闻,别单以闻,例也。至于抽栍外守令不治犯科者,复命后,或举劾或入陈,未为不可。而忠淸左道御史金文夏别单中,抽栍外守令,直为论列,兵水使事体自别。而全罗左道御史李顺晩,启罢水使,亦是无前之事,请并推考。”上从之。大司宪李玄逸,以请寝陵幸,申启不从。户曺判书柳命天,继有陵幸节目禀定事。上疑命天与大臣合力,请止行幸,天威遽震,连下责教曰:“天道虽玄远,不出于人情之外。展谒先陵,情理当然,则天意岂有不安于此乎?士大夫皆有扫坟之事,而人君之谒陵,齐声请寝。为人君者岂不苦哉?”玄逸曰:“孟子云:‘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欤?又有蹙颇之事。’此不可不念矣。”上曰:“此出于情理之当然,至引蹙頞等语,不亦冤痛乎?”是日诸臣,莫不震慑失措。

2月11日

○辛卯,以成瓘为司谏,丁时润为正言,吴始大为江华留守。

2月12日

○壬辰,月犯轩辕左角星。

2月13日

○癸巳,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权大运曰:“李玄逸以草野之人,言语之间,虽或失宜,固当容恕。而近日台启,究其本意,不过爱君忧民而止耳。囚此而至下未安之教,恐有不承权舆之叹?”上曰:“当开释而慰谕焉。”仍命别谕于玄逸曰:“七情之中,易发难制者,唯怒为甚。予之病痛,正在这里。非不寻常加意于存养之功,而粗暴之病,未免有时闯发。顷于筵中,卿之所陈,出于忧爱。而予不徐究,辞气之间,有欠和平,致令不安,寔予之过。追悔何及?卿其体此勤恳开释之意,安心勿辞。”大运曰:“顷因右相所达,有各衙门签丁之事,以此骚屑益甚。姑为停止,以待五使之回还而举行似宜。”上曰:“此与大军籍有异,而人心细琐,自政院少有密匣出纳之事,则互相煽动,骚屑藉藉,以此遽停签丁,未知其如何也。”右议政闵黯曰:“光阳白云山,乃船材长养之处,而入于崇善君房折受矣。即今仁嫔房、义昌君房田民,皆属于崇善君房,而因其一百二十结折受处之有頉,改受光阳县五面、顺天府、六面长兴府六面,则十七面,当为数三小县之地,揆以事理,岂容如是?”上曰:“崇善君房,奉仁嫔祭祀,故有此折受。而似为过滥,勿施可也。仍命此后则毋得频数折受,其他诸宫家折受,或有过滥之事,则令吏曺察处。”

○正言丁时润上疏曰:

日昨宪臣之启,不过过虑玉体之损伤。而殿下不少恕究,反加威怒,因此激恼,至有扫坟呈辞勿捧之教,既坏令甲。且近迁怒,而喉司初不缴还,及其入侍,又不敢救正。至若辅导君德,儒臣之责,紏谬绳愆,谏臣之职,而草草数语,不成说话,此数臣者,固难免公议之非斥。而亦由于殿下轻视臣邻,辄加摧折,人怀危怖,习成巽软也。“

上答:”以大意固好。“司谏成瓘,亦疏言之。上优答之。

2月14日

○甲午,赐故掌令许厚祠额。厚即许穆之从兄也。经术无闻而至列于祀典,物情嗤其滥。

2月15日

○乙未,下备忘曰:“闻骊州地,黄昌副尉坟山白虎内,尹夏济称名人,遽生偸葬之计,郡主无他子弟,将欲亲往禁断云。近来偸葬之弊,愈往愈甚。况王孙女葬地,与他自别?夏济亦是儒贤之子,殊异乎无识士民,而作此可骇之举,无严甚矣。即令本道禁断,而若巳偸葬,则依法掘移,启闻论罪。”夏济即鑴之子也。素无赖习武断,朝廷方以儒贤待鑴。此事亦出于怙势云。

2月16日

○丙申,玉堂进善恶图屏,应教许颎等,联名上札曰:“于其善者,有同道之兴,于其恶者,有同事之戒,其为感发宸衷,补益治道,岂浅鲜也哉?若指点人物,贪玩绘事,臣等虽愚鲁,决知圣明之不为此也。”上优答之。

2月17日

○丁酉,夜火星犯井星。

○台官禁推者,始定先递后囚之规。盖以台臣体貌自别,而带职就拿,为未安也。

○右议政闵黯、礼曺判书柳命贤请对白上曰:“金翊汉赍去五使路程记,北路惠山以后,自云宠至吉州,定以十站矣。即见咸镜监司状启:‘自惠山由柏德岭,过芦隐东山至茂山,不过三四日程。而路不甚险,且处于白头之南长白之北,正是豆满上流,既有此捷路,不必由云宠,以抵绝远之吉州。’前北评事赵湜,亦言:‘六镇之人,皆愿指示此路云。’即今五使,姑无声息,虽出来,似在三月旬望间,转向北路之际,将至四月。日字尚远,冰雪巳消,治路之役,似无未及。请更作路程记,急送丁卞尔璹处,使之转通金翊汉,以为临时问答之地。”上可之。

2月18日

○戊戌,以许颎为执义,柳宪章、李徴龟为掌令,任舜元为正言,李宇谦、沈枋为持平。

○湖西以地震闻。

2月19日

○己亥,以吴始万为承旨,权重经为司谏,许颎为承旨。

○领中枢府事郑载嵩卒,年六十一。郑氏自文翼公光弼以后,作相者多矣。载嵩以太和为父,致和为叔,知和为从叔。且称有才谞,久判度支,又为入相。而无矫矫风节,当伦彝斁晦之际,独以名位终,其人可知也。

2月20日

○庚子,上御禁苑。命驾后禁军试艺。政院以大臣丧停朝市,请寝,上不从。

2月22日

○壬寅,以成任为正言。

○大司谏李玄纪,以全罗观察使递来,闻右道暗行御史李寅烨,将欲议已。及其未复命,汲汲疏斥,为先发制人计,物议颇以为骇。至是引避曰:“李寅烨入境数日,以勿卖战船之意,私通扶安,自露踪迹,处处留连。不愼言语,某当褒某当罪之说,传播列邑,除夕岭底之会,酬酢之说,有耳皆闻。且左道御史李頣晩,棍打兵使洪以度军官,出于年少气锐,不顾事体之致而以度托以索赂,驱逐书吏,急书报知于道臣曰:‘不识事体,可骇可愕。’恣意凌踏,若欧奴隶,及臣上来,惧遭台弹,夤缘缓颊,语涉苟且。臣于祈免之章,附陈其概,以为尊朝廷重使命之地。反而思之,轻遽之失,在所难免、请命递斥。”答曰:“勿辞。谏院以既涉率尔,且关后弊,处置递之。”

2月25日

○乙巳,冬至使先来状启,至以五使不来闻。上喜之。赍咨历官金翊汉及先来军官等,特命加资。

2月26日

○丙午,上诣光陵,行展谒礼,将亲审陵上。诸大臣齐进以,陵坂峻岌,两陵间相去稍阔,恐致玉体劳伤,请寝。不从。

2月27日

○丁未,上诣丁字阁,行酌献礼,仍命遣官致祭于仁嫔及龙城大君墓,以其在近也。

○初上以陵内树木茂密,且多假家,火患可畏,命严禁南草。俄而,斋室至近处,失火惊扰,仅得扑灭。命兵曺当该郞官先罢后推,失火人囚禁科罪。

○上至昼停所,因左议政睦来善言,命承旨书教曰:“列圣陵寝,多在杨州一邑,理宜优恤,而今当行幸,不可无别样施惠之道。本州自辛酉至丙寅,六年未收籴谷及积年未收骑步兵价布,特许荡减,以示德意。”其见减者,为谷一千五百石,军布十二同云。后又因权大运言,傍近邑民役多寡,令道臣分等以闻。

○上驾至沙河里,登将坛亲临阅武,先使御营将士,结阵以待,而不知设辕门迎车驾之仪,中军元振洙、教链官金太白并拿入,施棍有差。禁卫中军张希载亦拿入还释。又有训链都监军卒,误放铳丸于御幕近处者。大将李义徴待罪,御营大将黄徴,亦以中军被棍待罪。上并命登坛听号,承旨李湜,以军政不肃,师徒失律,请推考本兵及诸大将。上从之。时操链号令,兵判闵宗道皆主之。而所谓阵法,殆近儿戏云。

○上因判府事金德远言,闻使臣李宇鼎,在道病重,命送御医看病。

2月28日

○戊申,宪府以沙场阅武,多违节度,请两局大将拿治,兵曺判书推考。误放铳丸之军兵依律勘断。上不从。仍下教曰:“御营大失细柳之军法,殊极未安,而业已参酌处分,军兵之误放铳丸,事出无情,只令从重决棍。”

○判书李宇鼎,卒于淸国,年五十八。宇鼎少时,借文登第密附许积,赖其卵育,滥跻八座,为世所嗤点。至是奉使未还,客死他境,人以是悲之。

三月

3月2日

○辛亥,以吴始复拜守御使,李宇鼎之代也。

○庆尚左道御营军下番者,归至松坡津竸渡,船重致败,渰死者数十名。上闻而惊惨,命特施恤典,亦令本厅,多发军拯尸当该将官,以不遵护送之约束,令攸司推问科罪。

3月3日

○壬子,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大司宪李玄逸申前启,仍陈所怀曰:“闵鼎重按律事,臣所发论,而经年争执,尚未蒙允。臣今复叨言地,意见岂异前日?”又曰:“庚申之狱,人心至今愤菀,金元燮、李东根疏中,既请伸理,而自上有议处之教矣。唐太宗曰:‘反逆有二,兴师动众一也。恶言犯法二也。岂可不论轻重同异,均谓之反而皆坐死乎?”向来坚、柟所坐,恶言犯法者也。柟之随坐,巳蒙释。而故相臣许积,以累朝眷遇之大臣,其子垕,坐坚同生,独未见宥。若令放还,则有光圣德矣。“上答以:”当问议大臣而处之。然大臣方入侍,而亦不敢言。“领议政权大运曰:”两局大将请拿之启,在台体固然。一向靳允,则相持之际,反恐军务有旷废之患。今虽许拿,处分轻重,惟在上裁之如何矣。“上始依台启。右议政闵黯曰:”陵幸时既有仁嫔墓致祭之命,而德兴大院君墓,亦在不远处,宜一体施行。“上许之。

○以权重经为应教,权圭为大司谏,李震休为司谏,李济民为掌令,孙德升为持平,丁时润为正言。

3月4日

○癸丑,罢御营大将黄徴职,以阅武时失律之罪也。庙堂荐尹以济为其代。

3月5日

○甲寅,以李宇晋为执义,睦昌明为大司成,成瑨为掌令,尹悠期为持平。

3月6日

○乙卯,擢张希载为摠戎使,用备局荐也。希载发迹市廛,藉力椒房,与闵黯辈。结为心腹,超迁至将任,人莫不侧目。

3月7日

○丙辰,以李震休为承旨,成瓘为司谏。

3月8日

○丁巳,前大司宪李玄逸还鄕。上特下备忘,遣史官勉留,使之偕来。

3月9日

○戊午,以李聃命为大司宪。

○永昭殿墙内,槐木雷震。

3月10日

○己未,是日退行三日制,生员郑维渐居首,命赐第。

3月11日

○庚申,御昼讲。

3月12日

○辛酉,御昼讲。侍读官洪墩曰:“张希载以年少戚里,猝当兵权,未知其可。姑递将任,置诸闲班,则实光圣德矣。”知经筵柳命天独曰:“即今将才乏人,忧虞多端,玉堂之论,不能无弊。”上曰:“筵臣所达,不无意见。当此艰虞之日,循资用之,意亦非偶也。”

3月13日

○壬戌,以沈最良为掌令,李济民为修撰。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吴始复曰:“李玄纪疏论御史李寅烨事,果是实状,则殊甚骇然。来善、黯皆以为不可无罪。”上命拿问寅烨。兵曺判书闵宗道曰:“御史李頣晩之棍打军官,虽不稳当,兵使之因此发怒,凌蔑奉命之臣,大坏体统,请洪以度罢职。”上命李頣晩推考,洪以度先罢后推。正言成任启:“译官卞承俊之女,滥乘屋轿。前持平尹悠期,以其女怀孕,征赎径放,请罢职。”从之。

3月14日

○癸亥,北关犯越罪人刘哲石等四人,并命减死。初自本道,定查官推核,既输情以闻,因筵臣李义徴言。上谓:“当初成狱,出于希功者之发告,特令本道,更查疏释。”

○参知李玄纪上疏曰:

臣在湖臬目见御史李寅烨行止不谨之状,还朝之后,略陈其概矣。得见寅烨疏本及书启,则构诬臣身,罔有纪极,不料人心之危恶,至于此极也。其疏既曰:‘战船禁卖,招邀士子,不无苗脉云。’则不诬之状,渠亦不得自掩矣。

又曰:“受命南下,几尽廉察之后,来到岭底,与守令接见,若于腊月二十七日之前,已尽廉问,则其后七十日所为者何事,且长城既是牲邑,而前后三入,把酒款洽,岂非放恣之甚乎?二十七日,既到长城,留连累日,遂及除夕,其间琐屑之谤,不欲提举,以伤忠厚之义,而语意传播,有耳皆闻。暗行之意,果安在哉?所谓阑入左道云者,本指潭阳而寅烨诿以康津,乃以康津倅行赂营门之说,挿入于书启,以实其疏中胁持先发等语,吁!亦巧矣。潭阳之于右道,不相关系,而无端迤入,刑杖狼藉,此何举措?且臣疏所谓闻其称誉而詑说于营门者,扶安县监金重九也。知其将害而先修其重记者,咸平县监尹尔厚。则闻于邻倅,两人俱在,臣不敢诬。而寅烨费辞掩覆,此非欺罔而何?寅烨书启有曰:‘康津县监方万元,上年赈恤勤慢条启之时,规入一等,走送奸吏,贷给七十两银子于监司所善人朴善交者,行赂营中云。’尤不满一笑也。上年春绫州牧使李曼著,为营迁葬,率地官朴善交而来,欲得欢心,请贷营谷,臣题给二石米,此岂为行赂之蹊径乎?设令善交,凭借受赂,此岂臣之所可知也?况臣之毕赈状启,以不无扰民之端等语,贬斥万元,又置中考,则万元之赂,可谓得售乎?寅烨又曰:‘褒贬之时,万元因监司之子及曾所带军官,图嘱监司,入于上考之说,传播道内云。’此一款尤为明白可证之端。万元不无訾谤。故冬等殿最,欲置下考。都事闵震炯曰:‘此人以校生百馀名,降定军役,故疾怨者多。中下之考,实为冤屈云。’故终置上考。震炯尚在,可以立辨。而寅烨构虚捏无,因父及子,噫!亦甚矣。寅烨又曰:‘监司料理赈资之际,多有鄙琐之诮云。’大抵庚午凶荒,振古所无。三万石赈谷,一并荡涤。四千石移转,不烦民力,其间不免有转贩拮据之事。所谓鄙琐者,无乃指此耶?夫鄙琐云者,为私营利之谓也。不料赈活饥民,反招鄙琐之目也。若果有鄙琐之事,则何不指某事为鄙琐,以暴其罪,只举赈资料理一款,暗然挿入鄙琐二字,以为报复之计?手段虽巧,肝肺难掩,臣不欲呶呶也。寅烨别单中又曰:‘八九年来,巡营创出一规,卜定生鱼于浦人,种数岁增,征敛日加,前监司之卜定,倍于他人。而一鱼持纳之际,人情必厚。浦户渔人,相继逃散云。’此尤不足辨也。生鱼分定,其来已久。及臣莅任,数爻无加,给价如前。寅烨从何得闻而谓之倍他也?上年秋临陂县令李耋,请罢生鱼分定之规矣。及至寅烨之入道内,耋邀至团乐,殆过数日,此等说话,必出于邑弊条陈之际,而实不知事势之不可已也。生鱼分定文书,皆在营门,一一料给,可以得实,滥征与否,岂难知也?沿海之民,设赈招集,几尽复旧。寅烨所谓滥征生鱼,以致流散云者,急于陷人而不自知其不成说也。盖寅烨构臣,其目有四。一则曰:‘行赂营门,规入一等,而赈后驰启,既加贬斥。’一则曰:‘拘于颜情,置之上考,而幕官酬酢,明有可证,赈事料理,指为鄙琐,而至诚救民,中心无怍,生鱼分定,勒谓横敛,而只遵前例,一无所加。岂不知以此为罪,决难成案,而自知其事迹之彰露,反噬臣身,追入臣名于书启中,有若初既廉察者然?此其意,不过曰无论事之虚实,言之当否,渠之姓名,既入于书启,则渠之前日疏陈吾事,人或谓之不公,而吾之罪过,自当躲免。其为设计,不可谓不密。然实不知事皆有证而不攻自破,况其书启中,一褒一贬,皆以好恶,则言之善恶,不足喜怒,而妄言之罪,实所难逃。乞下司败,行查本道。”上答:“以寅烨所为,极其无严,意外构诬,不足深嫌。”

3月15日

○甲子,以蔡成胤为持平。

3月16日

○乙丑,御昼讲。侍读官沈仲良曰:“尹夏济以偸葬之罪,方被囚。其偸葬处,亦既掘移,而第其父鑴,以朝家礼遇之臣,今乃暴露孤榇,无人守护,此为矜恻。今姑放释,使葬其父,然后勘其罪,则可谓恩法俱伸矣。”上答:“以既令议处,自当结末。”仲良又缕缕不已,上不答。

○前判书吴挺纬卒。挺纬贪鄙无耻,其党亦不之重。特以桢、柟至亲显用,及柟诛无势,又挂狱事,不见用,郁抑而死。年七十七。

3月19日

○戊辰,以裵正徽为掌令,朴涏为献纳。

○御昼讲。

3月21日

○庚午,御昼讲。

3月22日

○辛未,以李一台为正言。

3月23日

○壬申,右议政闵黯上疏曰:

即闻御史李寅烨金吾更推之招,以为:‘臣一家人及故参判姜硕宾家,有求买黔毛浦退船之请云。’身在大臣之列,名入爰辞之中,毋论其事之有无,贻累朝廷多矣。

上答:“以如此不近理甚无谓之说,何足挂齿?安心勿辞。”

3月25日

○甲戌,上命大提学及禁中诸近臣,制进喜雨诗,赏赐有差。

○复故副摠管成胜爵。胜,三问之父也。六臣之死,胜亦与之。上既复六臣官爵。洪州儒生等上疏曰:

胜之丘墓,在本州鲁恩洞,距旧宅数里而近,三问妻亦葬其侧,而胜之父子家产,尽没入官,本道连山县,有成家田,民方属勋府。而闻其臧获,至今招魂设奠,岁一次。六臣既复官,则胜不宜异同,且请还给其田民,俾禁遗墓之樵牧。

上令该府议处。覆奏以为:“成家田土,今当出给。而奴婢则文书无可据,本府奴婢,在连山县者,特为划给为宜。”上许之。

○持平蔡成胤疏,请尹镌改葬时,令该曺该道,给葬需及役军。答曰:“夏济等之冒法偸葬,诚甚可恶。而礼遇之臣,事体有别,疏辞当依施。”

3月26日

○乙亥,御昼讲,检讨官赵湜曰:“昨日别制,以喜雨命题,圣意盖出于识喜,而小雨不足沾湿,即今方有旱征,愿圣上,勿解寅畏之念。窃见本馆故事,孝庙朝旱馀得大霈,而玉堂上札,犹以益加寅畏为戒矣。”上嘉纳之。

3月27日

○丙子,御昼讲,检讨官赵湜,因非礼勿视之训进曰:“昨年谒圣后还宫时,使新恩前导,而倡优之戏,杂陈于辇前云。所谓优倡侏儒,岂非孔圣之所严斥乎?”侍读官沈仲良曰:“此非自上传教陈戏也。”上曰:“倡夫自随新恩耳,非予耽玩杂戏也。此后则当斥去焉。”

3月28日

○丁丑,以申厚载为都承旨,朴涏为副修撰,宋儒龙为献纳,闵兴道为持平。

3月29日

○戊寅,是月陨霜于岭南四十九邑,其厚如雪。

夏四月

4月1日

○朔庚辰,御昼讲。

○献纳宋儒龙上疏曰:“绣衣廉问,自古为重简。侍从之臣,畀耳目之寄,承纶咨访,幽隐毕达,定其臧否。褒惩乃行,其事体顾不大欤?迺者湖南御史李寅烨,初被谏臣之疏斥,终至金吾之置对,臣窃惜此举也。谏臣则曰:‘御史奉使不谨。’御史则曰:‘道臣居官不法。’姑未核实,臣未知其孰是,而未及复命之前,径先疏劾,终未妥当。御史书启之时,既举道臣之名,则勿论虚实,因其一疏,按核之举,先及于奉使之臣,其在处分,果可谓得当乎?虽使寅烨之言,皆出于爽实,朝家不以此直为勘律。而既令行查,则入于查案之人,岂可独为晏然乎?”上以朝家自当推核处之,为答。

○平安道江西人八名,全罗道沃沟人十九名,连以渰死驰闻。并命施恤典。

4月3日

○壬午,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命诸道凡有贤行美节者,祀于鄕。毋得辄立书院,只听道德学问之表著者,时书院之役大兴,上章请额者相望。至有一人叠设者。右议政闵黯以为言。上从之。

4月7日

○丙戌,火星犯鬼宿西北星,月犯轩辕右角星。

○崇善君澂夫人丧,上特命礼葬。初礼曺援前例,请只给丧需及役军。上,下教曰:“王子夫人之丧,与他有异。仁祖朝以后,因特教连行礼葬。而辛酉年仁兴君夫人之丧,金锡胄与户判,担当防塞矣。一时谬例,不可仍遵,斯速举行。”

4月8日

○丁亥,尚衣院旧有夏节御衣云绞纱八疋封进之规。庚辛大侵时,启禀权减,至是请复前例。许之。

4月10日

○己丑,遣御史洪重夏,廉察江原道。

○上览刑曺囚案,悯其多。命该司趁速疏决,以示钦恤之意。

○大司谏权圭等启曰:“仄闻物议,以为台阁之含默,未有如今日。喉舌之臣,作诗讥刺。搢绅之间,传诵藉藉。臣等疲软不职,厚招人非,何敢一刻仍冒乎?两司诸台,皆以此引避。”承旨许颎、李震休等上疏曰:

台阁之上,默无一言者,殆至数朔。顷于宾厅引见之日,又寂寥而退,故僚席谈话之际,偶得诽谐一句,相与酬酢而罢。不料传播搢绅,转生层节,致令多官引避,事之是非,姑舍勿论,意外闹端,既绿臣等,则何敢诿之于一时戏语而晏然乎?“

上并答以勿辞。

○右议政闵黯以湖南御史李寅烨所供中,图买战船事,上札自辨曰:“即闻金吾囚人李万衢之招,茂长买船人崔厚永,以见亲于臣,夸诩于人云。臣不胜瞿然。退船买卖,自是微事。御史潜行时,私通禁卖,可谓严紧。及到本镇,既得苗脉而不曾究核,泛然回启。对吏之后,始有指斥,其为处事,何如是不明白也?仕宦之人,不能无门生故吏。既贵之后,例多袭膻而影附,往贻累于人,厚永之买船,不在于臣入燕京之时,则臣亦难免乎疑似之谤也。”上优批答之。

4月12日

○辛卯,持平闵兴道启曰:“承旨许颎等,处近密之地,为调戏之句,致有台阁引避之举,如使颎等,真有致慨于台端之循默,则曷不显斥于迭登前席之时,徒自聚首窃议,联缀谑浪之辞,作为标榜之资乎?不可无规警,请推考。”从之。

4月13日

○壬辰,京畿人李溭上疏,请罪成僴。答曰:“士而侮辱儒贤,良可寒心。第自四学,既施儒生之极罚,则推以上之朝廷,有所推核,殊未知恰当也。初祭酒李玄逸之还鄕也,四学发文,将为请留,疏中学儒生成僴,书回文之下曰:‘玄逸虱附误国之权奸,欲杀已屏之大臣。’斥去之疏,犹可为召还之疏,不可参。盖权奸,指柳命贤等。而大臣,谓闵鼎重也。于是玄逸之徒党,大骇之,遂有李溭之疏,而台阁之论且发矣。僴,俊,任之从弟也。两人俱方出入台阁,傅会时议,而僴独如此,故其党尤嫉之。”

○以尹以道、朴绅为承旨,权歆为大司谏,金允一为掌令。

4月14日

○癸巳,故相柳成龙之孙前教官柳后常,自称为其祖辨诬,上疏曰:

安邦俊,即故相臣郑澈之门徒也。作己丑伪录,以为崔永庆之杀死,先祖臣成龙实主之。删改圣祖罪澈之教,进退先臣拜相之日,欲以伸澈而加诬于先臣,为澈左袒者,悦其书。刊布中外,立邦俊祠以尊之。士林之痛恨,为如何哉?

上纳其言,命毁邦俊祠宇。

4月16日

○乙未,御昼讲。侍读官洪墩等进曰:“臣闻后苑映花堂,有重修之命。此不过欲为他日试士时临御之所,而堂之隅,又将起二堂云。臣未知圣明,其以一二间台舍,所费不多而为之耶?昔汉文帝,计中人之产,罢露台之役。夫以天下之大,惜百金之费,则我国之所宜惜,奚特十金而已?而况理者难长而易消,欲者易长而难消?臣恐圣心一放,则理日消而欲日长,台榭游观之乐,渐进而不可御,其已成者已,其未成者犹可及止也。”上曰:“映花同春,修毁补弊而已。虽无营造之事,儒臣之有怀无隐,子用嘉之。”

○大司宪李聃命上疏请杀闵鼎重,有曰:“鼎重之罪,浮于烈,淫于恒、胄而彼三奸者,或己伏法,或被收司之律于身毙之后。而鼎重以呑舟巨鱼,独漏天网。鼎重之生,可谓寿恒等之冤也。世道日趋于委靡,人心渐狃于姑息,士气终于拉毁,国体终于亏坏,无以除凶洒耻,而报一国神人之望。顷者宪臣李玄逸,不顾众怒,直辞昌言于入侍之日,庶几宇宙间公议,复起于消缩之馀。又拘于僚员之不齐,未及发简,旋至递还。盖当时呈病,不但宪长,一府诸台,同时引入。而在诸台则并请出牌,在宪长则独许捧单,进退操纵之间,形迹太露。劳心于容护鼎重,费力于沮遏公议。今日朝廷,少有纪纲,喉司之臣,必不敢乃尔。臣疏一出,人必有以臣为冒嫌者矣。然礼于亲仇,不与共戴天也。见无礼于其君,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夫鼎重,非臣一人之私仇,实国家之奸贼。揆以私情,质之公议,允合上告君父,下告有司,明其罪而正王法,玆敢冒烦渎之诛而毕陈焉。”答曰:“鼎重之负犯,予非不知。第寿恒、时烈,以首恶,既正王法。鼎重亦已栫棘,虽不加律,不可谓讨罪之不严也。盖聃命之父元祯,被鞫于庚申逆狱,竟毙杖下。时鼎重为委官,聃命之怨毒,固也。敢以报私仇为言。其亦放肆甚矣。”

4月17日

○丙申,宪府启:“顷者四学儒生,以祭酒李玄逸召还事陈疏也。成僴为名者,乃以无根丑诋之说,笔之通文之尾,诪张阖辟,恣意诬辱,隐然以误国二字,并与诸臣而构陷之。幺麿虮虱之徒,敢为丑正之态,此而不惩,阴凶觊觎之辈,益无所惮。而日后之虑,有不可胜言,请成僴边远定配。”上不允。

4月18日

○丁酉,以李日井为执义,李济民为献纳,朴万鼎为校理,擢权重经为承旨,睦昌明陞为刑曺判书,权愈陞为工曺判书,两除皆中批也。

○知敦宁府事尹深卒。深,参判鏶之子为人,阴险粗鄙,少附金锡胄,得拜铨郞。后密于桢、柟,为世指目。庚申坐废,己巳复起,长本兵,工隶书,屡以此进秩,卒年六十。

4月20日

○己亥,时久旱。政院请设行祈雨祭。传曰:“芒种已迫,雨意愈漠,言念民事,诚极渴闷。今观启辞,正合予意,其令该曺,不卜日行祷于今二十四日。”

○以吴尚游为正言。

4月23日

○壬寅,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因领议政权大运言罢李玄纪职。初玄纪闻御史议已急,封章迎击之。虽其阿好之类,无不心知其无状,而口不肯言。反为玄纪地,拘囚御史,以困辱之,其书启中所论列,事关卿宰则谓之构捏。罪在玄纪则称以行查,终使御史廉问,归诸失实然后,大臣始以玄纪之不待复命,径先疏斥,有损事体,且关后弊。白上而罢其职。右议政闵黯则以为:“御史所持以为玄纪罪者,乃方万元、朴善交等中间弄奸之事。而初非玄纪所知,游辞曲护,惟恐上或觑其情态。盖以图买战船,渠亦有犯故耳,流成僴于镇海。宪府申前启,争之愈力,大臣亦言其不可不从。”上乃允之。

4月24日

○癸卯,咸兴人虎硕、麒硕,弑其父,私奴唜男之金杀其主,并设鞫取服斩之,潴其家。

○时畿内大饥。观察使权瑎以闻。命发江都军饷米以赈之。

4月25日

○甲辰,备边司启曰:“备局皂隶之持帖文夜行者,捕盗厅例不问,顷者本局夜回公也。捕盗军官不察禁帖之有无,䌸止皂隶,瞒告主将而杖之,以为犯夜横行,诟辱军官。臣等骇之,汰其军官而罪其吏。今闻捕盗大将张希载,连日呈疏,语多不平。此虽出于未谙事体,不闲文字之故,其在朝廷体例,不可无规警之道,请推考。”上允之。初奉常正张遇一,应一之弟也。抱家牒往投希载。希载悦之,馆之邻舍,待以家老。至是,为希载代草其疏,有曰:“世道薄恶,人心偏私,质微者风易之挠,力弱者势易之屈。一日旷职,骇机百出,欲以激怒希载而威制朝绅也。”

○畿甸蝗。

4月28日

○丁未,朔宁郡大雨雹,伤稼。

○以成瓘为司谏,忱季良为献纳。

○谏院启:“顷者祭酒李玄逸之南下也,圣上之别遣史官,意非偶然。而玄逸未及治任,濡滞江上史官则经先作行,直向岭南,待玄逸下去,始乃传命。使圣朝留贤之盛意,终不免为文具之归。请其时传谕史官罢职。黄海兵使禹瑞圭,抛弃军务,专事肥己,操链之时。见凤山马兵所持之马,才品绝好,潜嘱马主,托以见失,成出立旨之后,廉价抑买。且于巡历试射时,多载绵布而行。只以匹端,塞责论赏,买得良马三匹而归。军情怨愤,听闻俱骇,请禹瑞圭罢职不叙。”上只许史官推考。禹瑞圭事,上谓风闻难信,初令推考,台启久不停,始命拿问,亦使本道,详查以闻。

4月29日

○戊申,以李济民为掌令,李宇谦为持平。

4月30日

○己酉,御昼讲。

○前判书金万重,卒于南海谪所,年五十六。万重字重叔,万基之弟也。为人淸修蕴藉,孝友甚笃,立朝言议侃侃,消长之际,尤著鲠直,廉介绝人。位至崇品,寒素如儒生,以王妃近戚,弥自谦畏,避远权要,力辞两铨文衡,不拜,世以是多之。文词警拔,诗尤古雅,不作近世粗俗语,而亦晦匿不自见,人以其天资近道,而未能用工学问为恨。在谪遭母丧,不得奔赴,哀号成疾而卒,一时莫不悲伤之。

五月

5月1日

○朔庚戌,御昼讲。

○以郑来祥为执义,李聃命为副提学,宋儒龙为献纳,闵就道为大司宪。

5月2日

○辛亥,以李泰龟为承旨,李沃为礼曺参判,沈季良为吏曺正郞。

○御昼讲。知经筵柳命天言:“近者都下,小疫甚炽,朝家虽有禁令,臣僚之出入禁中者,未必尽非薰染之人。世子宫则尤宜申饬。而经筵之遂日引接,亦未知何如也?自今请并与相见礼,姑停之。”上不答。又曰:“昔汉安帝时,樊准上疏:‘请博选儒雅,以俟圣上讲习之期。’今世子开筵之日不远,宜令有司,搜访草野博学之士,以为咨议进善。至于翊卫之官,亦宜以学问之士择置。”上可之。已而下教曰:“命天所陈拘忌之说,实出忧爱之诚。而至于经筵入侍,亦不无拘忌云者,其谓已经而又将不免耶?奏事不当若是其不审也。”政院申饬。于是,命天上札请免。不许。

5月5日

○甲寅,时久不雨,礼曺请复祷,允之。是夕小雨。

○传曰:“卒崇善君夫人禄俸,限三年仍给,特恩也。

5月11日

○庚申,月犯房第三星。

○灵丰君㵓上札曰:“昔者一匹夫匹妇之衔冤,而六月飞霜。三年致旱,始知灾沴之作,由人所召,方今亢旱孔酷,稼事失时,旧谷既罄,麦秋未登,哀我赤子举将填壑。殿下焦心竭虑,殚尽诚敬,圭璧相望,以冀上天之格。而然其所以祷之者,亦不过文具之归耳。第缘冤气郁塞乎天地之间,有以致乎此也。臣愚以为,我殿下万几之中,或未能垂鉴于白屋生民之困悴,泉壤覆盆之孤魂矣。伏愿圣明,益懋厥德,至诚无息,则感回天怒,旱不为灾。”上优批答之。既而,㵓复上疏,请雪其嫡母柳氏之冤,复其封帖。上,下教责之曰:“此事明有仁祖朝处分,则不敢有所提起于今日。而曾在壬戌年间,朝参之时,灵丰敢以此意,肆然陈达,故谴责之矣。今又投呈一疏,以冀侥幸。虽曰为母伸白,其在事体,殊极猥越,此疏还出给。捧入承旨推考。”

5月12日

○辛酉,旱甚。遣大臣祷雨不验。于是,下备忘记曰:

再次祈雨之后,视天梦梦,尚靳霈泽。言念民事,若恫在已。顾予诚意浅薄,不足以感格天心,而民事之渴闷至此。躬诣南郊,代牺祈祷之举,不容少缓。其令礼官,不卜日举行。仍令大提学制进亲祭文,具陈予罪已之意。且命有司,申饬诸司,及侍卫将卒,于坛所举动时,毋得践蹂禾谷,以伤为民祷雨之意。“

○映花堂成。堂在春塘台,命叙重建时监董劳,赏赍有差。

○以李玄逸为大司宪,洪重铉为正言,李日井为司谏,闵兴道为持平,李达意为掌令。

○陨霜于三水等邑,道臣以闻。

5月13日

○壬戌,是时日晕星变,殆过一望而犹不止。

5月14日

○癸亥,亲诣南郊祷雨。

○夜月犯南斗第二星。

5月15日

○甲子,礼曺参议姜世龟上疏曰:

昨日备忘记中代牺祈祷不容少缓之教,此成汤之心也。继而有映花堂重建时主管内官监及上梁文制述读文官等书启论赏之命。圣心于此,已介然有间焉者矣。以此心求诸小民,尚不可动,况上天乎?噫!别馆缮修,本非急务,亦可谓时屈举赢,譬之汉文之不作露台,尚有慊然。况刻期督成?若不及时,殆近于子午凌霄之役,是岂盛德事?而加之以既发罪己之言,旋施不当之典,一日之间,一念之顷,敬肆倏忽,志虑参错,此殿下学问之力,犹有所未纯而然也。一小堂改作,虽曰琐细,无甚关系,而圣心危微之端,亦足见矣。假令天度不愆,雨晹时若,则臣恐殿下之心,已侈然。逸豫之事,未必不日盛也。由玆观之,天虽梦梦,格之孔易。但忧殿下一心之非,为难格也。《书》曰:‘憟憟危惧。若将陨于深渊。’汤之此心,宁须臾间也?臣敢以此望于殿下,伏愿殿下,终始以汤之心为心,无少间断,毋尚弥文,力行实事,则天心庶可感矣。

答曰:“所陈虽不谅予心,第其大意,实出忧爱,予甚嘉尚,可不体念焉?”

○以成瓘为司谏,洪重夏为持平,金汝键为正言。

5月16日

○乙丑,引见大臣备局诸宰,时有文柱天者上疏以为:“今年是开国周甲,不可无告庙陈贺之举。”上以闻诸大臣。领议政权大运等对以:“其言不经,不足施。”上可之。大运曰:“永宗设镇,臣意则自初以为难,而弊端甚多,军饷亦乏,此实难处。”右议政闵黯曰:“永宗是江都门户,所关甚紧,乍设旋罢,事亦顚倒。划给旁近邑粜谷二千石,俾作军饷为宜。”上许之。黯又曰:“江都城役已完,四十里粉堞峥嵘,国有缓急可恃而为固。其董役之人,宜从重论赏,使居各军门久勤之先。”上可之。于是加资及守令除授者,至于数十人之多矣。台官遂论其不可以一时董役之劳,辄下陞秩除吏之教,启十数上,竟不允。居无何,为潦雨所败坏者太半。

○礼曺请复祷雨许之。

○以姜鋧为大司谏,沈季良为副应教。

5月18日

○丁卯,金星与火星相犯。入轩辕左角星内。

○甑山蝗,碧潼陨霜,道臣以闻。

5月20日

○己巳,沃沟火,延烧六十馀家。命举恤典。

5月21日

○庚午,以金兑一为献纳。

○御昼讲。

5月22日

○辛未,御昼讲。

5月25日

○甲戌,大司谏姜鋧上疏曰:

凡被系囹圄之人,夏则颁冰,冬则与藁席,或恐其死非其命者,岂非大圣人体天好生之意哉?废庶人一处外第之后,供役之单孑,衣食之艰楚,非外人所敢知。而臣顷忝秋曺时,讯治一盗,观其文案,则乃作乱于废庶人之家者也。常汉辈与人斗哄,乃于白昼,逾墙垣如入无人之家,发觉驱出,则打破锁钥而逃。闾巷贱隶之家,尚无此患,况以曾居中壸之人,遇此闾家所未有之变,宁不寒心哉?古语曰:‘冠虽弊,不设于履。’庶人虽在废处之中,其有异于凡庶则决矣。仰惟圣德天覆,无物不容,阳春发育之中,昆虫草木,皆得其所。以殿下含弘广大之德,独不念及于是乎?此事虽微,有关于国体则非细,禁令之下,朝臣以为忌讳而无敢言者。臣虽知有犯禁之罪,职在言地,泯默而不达,则其有负于耳目之任大矣。宜令刑官,各别严治,以杜日后之弊。王世子辅养之方,不容少缓,而日夕游处,不离阿保之手,耳目擩染,或多玩戏之娱,恐非所以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与正人居之道也。伏愿殿下,益择左右近习之端方正直者,与之保护而教导焉。至于私僻之言,奇邪之物,一切斥去,毋令狎习于燕居之中。殿下亦宜常加戒诲,克尽蒙养以正之道,无或间断,实交修协辅之一大关也。

答曰:“见捉贼徒,令该司查治,疏末所陈,言甚切实,可不采施焉。”

5月26日

○乙亥,陨霜于三水、甲山。

5月27日

○丙子,以朴涏为献纳,特陞沈仲良户曺参议,赵湜工曺参议。

5月29日

○戊寅,御昼讲。

六月

6月1日

○朔己卯,御昼讲。

○以金邦杰为大司谏,李一台为掌令。

6月3日

○辛巳,以吴始复为判义禁,沈仲良为承旨。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

○特命放在谪人沈廷辅兄弟,时淑明公主才经大病,愿得毋子相见,上悯之,有是命。

6月4日

○壬午,司谏成瓘、献纳朴涏启曰:“宁海远窜罪人李頣命,以师命之弟,缔交匈胄、贼勋之辈,凡所以鍜链诬狱,戕害善类者,靡不怂恿而密赞之。盖其阴贼之性,偏有所钟,兄弟之恶,一也。师命则既伏邦刑,而独使頣命,偃息内地,有若等闲谴配者,失刑大矣。请命移配绝岛。”允之。

6月6日

○甲申,前判书洪万容卒,年六十二。万容,永安尉柱元之子也。再登魁科,平进至六卿,文而无害,以福禄终,后谥贞简。

6月11日

○己丑,以闵彦良为正言,郑思孝为说书,李云徴为江原道观察使。

6月12日

○庚寅,梁山郡牛生六脚犊。

6月13日

○辛卯,引见大臣备局诸宰。

6月16日

○甲午,以郑重徽为都承旨。

6月19日

○丁酉,时将行都目政,既卜日,吏曺佐郞李东标在鄕久不至。吏曺以东标之外郞望见拟者,只一人,势难变通。若用戊子前例,只与假郞厅开政,则未免苟且,论启禀旨。上令差出郞官。既而,因右议政闵黯札论递东标,更以两望备拟。朴涏为其代。盖黯子章道,为人素凶狡,稔见其父淫纵之习,效之而益甚,全无行检,无赖强梁,广搜财色,惟事贪淫,名入于市儿街童之谣。借述登第,为世所指点,而淸涂要职辄欲居前。人皆侧目而莫敢言。东标以鄕人为郞官,欲稍示裁抑,遂忤当路意。屡举代不谐,狼狈而归,至是黯不顾嫌,竟请递之。朴涏又以权宜差除,引嫌不出。临开政,严教屡至,始入谢。上谓不遵朝令,下吏夺职。

6月21日

○己亥,为都目政,以李东标为献纳,郑来祥为校理,李日井为执义,柳栽为副修撰。

6月22日

○庚子,都目政。以朴绅为忠淸道观察使,沈季良为执义,李日井为承旨。初右议政闵黯白上曰:“李日井词翰俱优,而庚申以后,杜门不出者十年。历事二朝,尚沈下僚,不无积薪之叹。”上纳其说,遂有超拜之命。

○上以永宁殿大祭,未尝躬行,为缺然。秋享时将亲诣,命有司考例以禀。礼曺启曰:“国家祀典,只用《五礼仪》,而宗庙五享外,永宁殿,无亲行之仪。先朝膳录,亦无可誊。盖以事理推之,既亲行于永宁殿,则势当遣大臣,摄行于宗庙,此为妨碍之端。”上谓:“事难创行,遂寝前命。”

6月23日

○辛丑,引见大臣备局诸宰。

6月25日

○癸卯,前左议政闵鼎重,卒于碧潼谪所,年六十五。鼎重字大受。为人英特刚毅,以礼饬躬,早登魁科,力秉淸议,最为宋时烈、宋浚吉诸贤所重。长国子,甚有造士之效,时称郑晔后一人。后选他职,仍兼不递,教导不倦,士习为之丕变。及按关北,以北俗专尚武艺,踈于文事,苟昧亲上事长之义,虽材力强健,无所用之。遂以身为率,大阐儒化,未几彬彬可观。后遭鑴、积当国,迁谪南荒,虽在摈斥,舆望愈隆,以为今日之陈了翁、刘元城。其人也,庚申更化,首入台府,众情翕然。居位数年,一以匡主德扶士论为主,他不顾问。晩见尹拯背师,与金寿恒入对,别白是非,世道益有赖焉。己巳变后,群奸必欲杀之,而犹有所顾畏,未果,至是卒。后复官谥文忠。

6月27日

○乙巳,流星出北极星上。入巽方。

秋七月

7月1日

○朔戊申,上闻诸道,多有渰压死者,皆命施恤典,湖西则多至五十名,盖前所未有云。

7月2日

○己酉,以李宇晋为司谏,朴明义为正言。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

7月5日

○壬子,以金梦阳为承旨,郑来祥为执义,洪柱震为掌令,柳宪章为修撰。

○召对玉堂官。参赞官权重经曰:“赵王伦之乱,兵气太盛,识者以为天下将乱,故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盖六朝之乱而得唐太宗偃武修文然后,治五代之乱而得宋太祖释兵权然后,治。此前事之龟鉴也。今我国家升平,殆六十年,上下恬嬉,而近来自上颇崇武艺,草野之士,或有虑之者矣。”上曰:“儒臣所言,不无意见,而安不忘危,古人之至戒也,亦不可偏废也。”

○平壤人合进弑其主,鞫斩之,罢其庶尹,法当降邑号,而以旧都故,只降称判官。

7月6日

○癸丑,掌令李达意上疏曰:“伏睹殿下恻怛之教,责躬之言,前后相望,耸动瞻听,太平之期朝夕可待。而至今施为之际,尚未有以大慰民心。纪纲尚未整肃,公道尚未恢张,天心未豫而旱蝗连年,实惠未下而怨咨犹兴。豪右广占而流民失业;狱讼多滞而冤气未泄。圣上虽亲行桑野之祷,视听自我之天,岂有感应之速乎?伏愿圣上,敬天则严对越之诚,临民则推若保之泽,有罪罔赦则断之不疑,忠厚可仗则任之勿贰。不求近效,不事文具,则纪纲可立,公道可行,民情悦而天意得矣。”上答以。进言之诚,予用嘉之。

7月8日

○乙卯,以李宇谦为持平,李济民为修撰。

7月12日

○己未,时畿甸大水。上,下教曰:“秋霖支离,尚未开霁。言念民事,殊甚可虑。令该曺祈晴,四门禜祭,不卜日设行。”

○以任舜元为正言,李寿徴为承旨。

7月13日

○庚申,引见大臣备局诸宰。上曰:“国家自丙子乱后,升平且六十年矣。武备不足,申饬乎?”左议政睦来善、右议政闵黯对曰:“为国之道,安不忘危。有备斯无患矣。何可偏废?”兵曺判书闵宗道曰:“今朝廷虽粗安,武备不可单虚。仍言关西军饷不给之弊。”上曰:“卿等,皆不晓予意耶?古人云:‘忘战必危。’又曰:”居安思危,况今南寇睥睨,西北有警,此岂狃于少康而置武备于度外之时乎?日者召对时,右承旨权重经,援据六朝乱亡之事,目予以专尚武艺,至曰草野之士,多有忧之者,予甚慨然。自今不欲申饬。“来善曰:”重经所达,殊涉妄率。今承圣教,不胜惊骇。此特年少书生不达时宜而然耳。申明戎备,岂有少累于君德乎?“黯曰:”重经自是迃儒,军旅之事,有何所知?其言诚妄矣。然臣下有违拂之言,则吁咈之可也,警责之可也。旷日之后,始下未安之教,恐有歉于优容之圣德矣。“承旨沈仲良曰:”此不过迃儒之论,岂敢侵逼于上躬耶?体下之道,不宜若是。“宗道曰:”臣尝于习操时观之,凡临机应敌之道,皆极踈缓,若是而犹足谓之克诘戎政乎?“上曰:”然。有申饬之名而无申饬之实,予曾于陵幸时,见束伍军全不成貌样,然而局外之人,指目如此。不亦芳哉?“已而上,下责教曰:”筵席不严,承旨察之可也。于是,左右战憟,不敢出一言,盖上意将亲临阅武,故先之以天威,使不敢有谏者。宗道之言,可见其迎合之甚矣。“

○谏院启曰:“守令之潜奸邑婢,滥率衙眷,俱系作奸犯科,而道臣视为寻常,台臣置而不论,此习渐长,有若例事,至于潜奸,其害尤大。士夫名节之丧,难洗之谤,皆祟于此,不可不痛禁。请自今各别审察,随现论罪,而掩置之道臣,并与其守令,一体论罪。”上谓:“道臣事体自别,命守令则随现论罪,道臣只推考。”

7月14日

○辛酉,以金为都承旨,李玄逸为吏曺参判,郑维岳为大司宪。

7月15日

○壬戌,上将临视武艺于春塘台,又观兵于露梁教场,先命有司,涓日以启。

7月16日

○癸亥,以李周徴为承旨,李义徴为判尹。

7月19日

○丙寅,以李玄纪为承旨,柳栽为持平,李济民为修撰。

○上,下教曰:“阅武时军中号令节奏,训局当专掌,不可无宠异之典,特赐甲胄弓矢于训链大将李义徴。”

7月22日

○己巳,以李泰龟为承旨,沈季良为司谏,李宇晋为辅德。

7月23日

○庚午,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以平安观察使沈檀状启,启禀曰:“府城缮修,岂不为他日得力之地,而恐致彼人疑问,至于大兴山城西北俯瞰处,增筑墩台,不但功役浩繁,财力难办,臣于奉使往来时,尝见此城东北隅,以近官道,客使之来,至以松枝列树而蔽遮之。今若增筑墩台,尤烦听闻,不如姑徐。”上可之。训链大将李义徴曰:“都监之兵,异于他军门,亲临阅武时,虽步卒,披甲,法也。第今日候尚热,恐不能堪。”上许令解甲赴阵。

7月25日

○壬申,兵曹判书闵宗道,以亲阅军令,即本兵所主。而自上有训将当掌之教,请对入禀曰:“都监一营外,非训将所可主。”上曰:“己未年阅武时,尝见训将具甲胄,故今亦有所赐。而解甲登坛后,则本兵之长,当主号令。”宗道又曰:“亲临阅武,甚重举也。诸大将法当具甲胄驰马听号,而令中军替行,为未安。非有上命,恐不可解甲。参谒时,尤不当只以戎服行军礼。”上是其言,乃命三营大将并具甲胄。

7月26日

○癸酉,领议政权大运引疾请告者累月,为参阅武出视事。上引见慰勉。忠淸观察使朴绅辞陛,亦赐对宣谕。

7月27日

○甲戌,以柳命坚为副提学,权圭为大司谏,李宇晋为司谏。

7月29日

○丙子,上侵晨动驾,临露梁将坛,大阅兵。承旨李寿徴有母病,不得随班,即命改差,赵湜为其代,既阅兵,上谓:“各营阵法节奏,视前练熟,特赐三大将内厩马一匹,禁军别将亦赐马。又以突击时被获,杖禁军将郑文彬。”

7月30日

○丁丑,是月诸路大水,民家漂没数千户,死者甚众,湖西为尤甚。随道臣状闻,皆命施恤典。洪、大兴、林川三邑山崩,冢墓陷𬯎,漂棺者多。

○两西及湖西关东北,俱大雨雹,雹大如鹅鸭卵,禽畜中者辄死,盆盎之破碎,若撞击云。

○上谓:“禁旅以辇下亲兵,战马疲残,器械渝弊,命兵曺申饬修饰。”

八月

8月2日

○己卯,流星出五车星上。入北方。

8月3日

○庚辰,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权大运等,以诸路水灾之惨,请加优恤,以慰民心。上遂命年分事目中,水田外旱田,亦勿拘常法,特许区别给灾,渰压死者。所在蠲役。既而,下备忘记曰:“今年怀襄之灾,振古所无,穑事之不幸,已不可言。而连观诸道状启,人物死者,几至六百人之多。其为惊惨,孰甚于此乎?援例恤典之命,虽下,而不可不别为施惠。其死人中有身役未捧者,一并查出荡减事,下谕于诸道监司。”时上将幸丰德厚陵,权大运因论民弊,进曰:“今年年事如此,道路险远,役众为闷,或可换定于近陵耶?”上沈吟良久曰:“若欲待八路大丰,始行拜陵之礼,虽十年,亦难行矣。”诸臣不敢复言。

○先是。因司谏李宇晋之言,论罢守令滥率者,至三十馀人。权大运言:“迎送纷纭,反贻民弊,遂命勿罢,使决杖于营门而还莅其任,其有托以廉耻,弃官去者,于其道,准期定配。”

○以沈最良为掌令,成俊、权頀为持平,柳命坚为大司宪,成瓘为辅德,丁时润为司书,柳栽为副修撰。

○下备忘记曰:“拜陵之礼,虽不可以道里稍远为拘。第今日晷渐短,禾谷未收,不如徐待春和之时。厚陵展谒,今姑寝止。改定于宣陵,令有司,以今念间,更涓日期。”

8月6日

○癸未,以李聃命为大司宪,权歆为大司谏,朴澄为掌令,李一台、洪柱震为正言,李东标为副校理,闵昌道为副提学,李凤徴为全罗道观察使,权瑎为平安道观察使。

8月7日

○甲申,上还御昌德宫。

8月8日

○乙酉,上出临春塘台观武才。大臣及武试官睦昌明、张希载等入侍。上命赐侍卫诸臣馔,有一举人,欲发矢而弓折者。承旨李泰龟以为不可射,遽使之退出。上谓:“亲临试才,与科场事体有间,承旨之不待传教,擅出举子为放肆。特命递差。”

8月9日

○丙戌,上亲临观武才如昨日,凡四日而罢。右议政闵黯尝以博川郡守梁益命,勇力绝人,白于上。至是,召使至前试其艺。益命能以拳打石,石应手,辄破碎。上问:“复有所能乎?”对曰:“使臣立,从前交投之以石,能御之。”得毋中,乃命宣传官四人,取石投之。益命手格足蹴,无一中者。上悦,遂下教曰:“益命今何官?”左右对曰:“以前郡守,坐下考。”命涤其考,授相当职。左议政睦来善进曰:“亲阅武艺,国之大事,所不可已,而如益命之技,特抵格之戏耳。不可试之于咫尺之地,愿无以为常。”上许之。

8月11日

○戊子,上因观武艺,兼试士文科,取愼尔益等六人,赐及第。诸军门将士张希载等三十六人,加资有差,以武才入格也。是科也,政院吏受赂者,不知其数。及试,多掠卷而微语者,人皆疑之,场屋之不严甚矣。主试者,右议政闵黯也。

○以闵兴道为持平。

8月12日

○己丑,流星出壁星上,入东方。

8月14日

○辛卯,命湖堂被抄人。洪墩、蔡彭胤来诣银台赋诗,以萃试映花堂为题,既制进,赏赍有差。

8月16日

○癸巳,以权圭为都承旨,柳栽为正言,李东标为校理,朴涏为修撰。

8月17日

○甲午,永昭殿移奉时,两司之官不参陪班,以有物议。俱引避,玉堂处置递之。

8月19日

○丙申,月入昴星中。

○以李湜为大司谏,郑来祥为执义,洪柱震为掌令,任舜元、朴万鼎为持平,权頀为正言,柳宪章为副校理,沈季良为司谏,南益熏为庆尚道观察使,李东标为献纳,李宇晋为辅德。

8月20日

○丁酉,上诣宣陵,行展谒礼如仪,仍谒靖陵,及回銮,御露梁将坛阅水原军兵。上曰:“鄕军操链,大抵生踈,多不成样,而独水原不然。虽谓之精锐,可矣。大臣睦来善、闵黯等,俱称其精链,且以为丙子扈驾南汉之功,不可无激劝之举。上遂命遣近侍试才,或赐第或颁赏,特赐摠戎使张希载内厩马一匹。”

8月21日

○戊戌,月晕回木星。

8月23日

○庚子,引见大臣备局诸宰,许摠戎厅限一年铸钱。初领府事金德远,因沙场阅武,力言摠戎厅物力凋弊,朝廷宜轸其调度。摠戎使张希载,遂请新铸以裕用,至是,领议政大运奏许之。赠故县监郭䞭正卿,为之立后,以奉其祀,仍令有司录用。工曺判书权愈所建请也。䞭当壬辰之乱,起义兵讨贼,朝廷嘉之。特授察访,转知安阴县,及丁酉之乱,守黄石山城,城陷,以身殉国。二子翼蔽,并受贼害,一女随夫出城,夫死亦自刎,人谓三纲萃于一门云。上以旱涝相仍,恶风又作,霜降太早,大侵将及,畿甸海西,被灾为尤甚,特命给两道田灾十分之七。

○以朴澄为掌令。

○灵恩君涵,以浴温请暇。特命给由马。谏院以有民弊,请还寝,从之。

8月24日

○辛丑,升南益熏为咸镜道观察使,以申厚载为开城留守,沈季良为校理,李宇晋为司谏,李玄纪为庆尚道观察使,尹以道为承旨。

8月27日

○甲辰,试成均馆到记儒生。李圣肇居首,赐第。

○夜对玉堂官,命入侍诸臣,各赋夜气诗,仍宣酝。大提学权愈,亦宣召与焉。既制进,各赐纸笔墨有差。承旨沈橃自湖臬,递归属耳,仍极陈沿边水灾。上恻然下教曰:“今年水灾,八路同然。京甸湖西海西等三道,既许给灾,且减渰死人身布矣。抑念诸道民人,或有家舍覆没,田畴沈压,赤身奔避,荡尽家产之类,虽幸免死,顚顿流离,无以保存。其为矜恻,与死者何异?其令诸道道臣,别为抄出以闻,一体蠲役,广示朝家恤民之德意。”

○谏院启曰:“前后备忘,念年事之告凶,哀民生之困乏,旱田之灾,既给于三道,分数之灾,又许于二路。而十行丝纶,辞旨恻怛,凡在听闻,孰不感泣?第念今年年事,虽有彼胜于此者,其终为失稔,则大抵一国同也。三道之外,五道之旱田,伤于旱涝者多。二路之外,六路之水田,全不收获者多。若不别样变通,大施惠泽,则圣上至诚救民之意,竟归于不均。请令诸道道臣,详验灾实,区别变通,其被灾尤甚之邑,一体许灾。”答曰:“令该曺禀处。”

九月

9月1日

○朔丁未,御昼讲。

9月2日

○戊申,御昼讲。

○以成瓘为执义,金汝键为持平,柳宪章为辅德,闵兴道为司书。

9月3日

○己酉,灵丰君㵓卒。上命礼葬,限三年给俸。谏院启,争之不从,后数日,领议政权大运亦言之。上遂命勿为举行。

9月4日

○庚戌,月犯心后星。

9月5日

○辛亥,以李寿徴为承旨,柳栽为副修撰,朴涏为副校理,任舜元为正言。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以凶岁有民弊,命寝南汉城操。水原试才赏格令户。兵曺磨链划给。勿用赈厅钱货,从大臣言也。前参判崔宽年八十。因右议政闵黯言,命超正卿秩以优之。

9月7日

○癸丑,夜雷电。

9月9日

○乙卯,以朴明义为正言,李东标为吏曺佐郞,朴涏为献纳。

9月11日

○丁巳,御昼讲,参赞官沈橃曰:“故留守兪玚,曾在庚申间,再陈疏,论故相臣许穆、闵熙等而至曰,谋逆讨逆,至今见者心寒。而知制教姜鋧制进玚致祭文,有台省秉直之句。既而,自觉其非,送书请改,而启下文字,不敢私改,何以为之?”上命推考制述官,亦勿举致祭。

9月12日

○戊午,御昼讲。

9月13日

○己未,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全罗观察使李凤徴辞陛,亦命引对勉谕而遣之。

9月14日

○庚申,雷。

○以柳命贤为大司成,李万元为吏曺参议,朴万鼎为副校理,朴昌汉为弼善,闵彦良为持平,睦林重为掌令。

9月15日

○辛酉,上自制二首诗,以御笔镂板以下曰:“一即曾题武安王庙者,一即历入武安庙有感而作者也。其令分揭于东南关王庙,以表予敬慕之意。诗曰:‘生平我慕寿亭公,节义精忠万古崇。志劳匡复身先逝,烈士千秋涕满胸。有事东郊历古庙,入瞻遗像肃然淸。今辰致敬思愈切,愿佑东方万世宁。’”

9月16日

○壬戌,御昼讲。

9月17日

○癸亥,以睦林一为大司谏,李济民为司谏,李宇谦为持平,闵兴道为正言。

9月19日

○乙丑,左议政睦来善袖札记入对,条陈民事,请停诸道旧粜之捧,上可之。又请军保身布奴婢贡木,或减半或减三之一。江都移谷之给畿民者,亦许所在捧留,以除输纳之弊。上并令庙堂,商确以处,后皆许施之。

9月20日

○丙寅,上以年事失稔,命畿甸月令物膳及湖西关东关北朔膳,限明秋量减。

○以李文兴为辅德,金汝键为正言。

9月21日

○丁卯,流星出北河星上。入艮方。

○执义成瓘上疏:“请退捧畿甸两西籴谷,两西给木花灾,海西别收米停捧。”上令庙堂议处。

9月22日

○戊辰,流星出狼星上。入西方。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

9月24日

○庚午,上诣永禧殿,行酌献礼。

○夜二更,京都地大震,是日京畿忠淸全罗庆尚江原等道俱震有声如雷,甚处屋宇掀簸,窗户自辟,山川草木无不震动。至有鸟兽惊散窜迸者,其震多从西北起,至东南云。

9月26日

○壬申,承文正字郑汉柱,差假注书,尝当夜传谕于大臣,路逢巡逻将官,迫令下马,将官据军门例不下。汉柱方醉甚,大怒叱之,欲缚致其所领逻卒。将官又不肯。汉柱乃回至待漏院,送言于政院,以为将官慢谕书,驱逐史官,使不得前。政院遂白之,系治将官,训链大将李义徴,陈将官无罪状。于是,下备忘记曰:“文臣之轻蔑武臣,已成痼弊,良可寒心。凡巡逻将官,虽过阙门,不下马,自是军门通行之规。而史官怒于不当怒之地,张皇书送于政院,及其该司推核,终归爽实,其凌驾武臣,构虚捏无之状,殊甚骇异。当该注书罢职。”已而,谏院劾承旨递之。

9月27日

○癸酉,谏院启曰:“阴竹县监安后尹,路逢科儒,呵禁下马。儒生辈愤怒,捽下驱辱。后尹还官,追执数三人,不复究核,遽加刑讯。儒生等,所为诚乖悖。而至于不报上司,擅自用刑,殊甚骇异,请安后尹拿问。作挐儒生,令本道明查科罪。”从之。

9月28日

○甲戌,夜流星出狼星上。入坤方。

○退行九日制,愼硕泰居首,赐第。

9月29日

○乙亥,以李宇晋为司谏,李一台为正言,李济民为副修撰。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丙子,御昼讲。

10月3日

○戊寅,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袖札奏事曰:“闻春川府使李玄锡之言,仁祖朝虑关东戎政之虚踈,设置防御营于春川,中间辗转变更,以致有其名而无其实。原州镇六邑,属南汉。岭东九郡,属三陟。营将淮阳镇十邑及春川府军兵,并属铁原营将,而无一道统领之将。今依当初事目,令防御使兼府使,每年巡操,检饬军务。而原州镇兵,若临乱未及入于南汉,则并令受节制于防御使为便。”上谓江原道无兵使,以致军政紊乱如此。“遂可其奏,后数年,因道臣启,只令铁原一镇兵统属,馀皆仍旧例。来善又曰:”灾荒孔惨,节损至及上供,朝臣禄俸,不可无减。“上曰:”俸禄薄甚,今又减之,殊非忠信重禄之道。“来善力请,乃许之。且论军门赏格过滥,如御营厅禁卫营试才,名目多端,一年所费,多至一百数十同布,此不可不变通。”上作色曰:“军兵劝奖之规,其来远矣。虽在庚辛大侵,未尝闻有议减之者。民固可恤,军兵独非民乎?虽大臣言,未知其可也。”

10月5日

○庚辰,以李麟徴为承旨,李瑞雨为工曺参判。瑞雨曾为咸镜监司,坐事削职。左议政睦来善白上曰:“瑞雨文翰,可任词苑,不可令久废。”遂命收叙。未几,授艺文提学。朴涏为副修撰,柳宪章为献纳。

10月12日

○丁亥,以李寿徴为左承旨,李济民为修撰,洪重夏为正言。

○馆学儒生金泰润等上疏,请笃诚礼,召还祭酒李玄逸,上从之。遂下备忘别谕。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命定假造银货之律,以不待时处斩,论从大臣言也。禁卫大将闵宗道,御营大将尹以济,以凶岁军粮苟简,请依甲子年例,鄕兵征召,十哨减其半,可之。

10月14日

○己丑,以李泰龟为承旨,兪夏益为大司宪,李东标为校理。

10月16日

○辛卯,行初启覆,论死囚。

10月17日

○壬辰,月晕回木星。

○以尹以济为右参赞,丁时翰为进善。

10月18日

○癸巳,月晕回木星。

○以权愈为右参赞,李宇谦为文学,金汝键为持平,沈最良为掌令。

10月19日

○甲午,流星出毕星上,入南方。

10月21日

○丙申,御昼讲。副提学闵昌道曰:“臣前在岭臬,习闻岭人辛梦参、文东道、郑重履行谊之美,请以应侧席之求。”上命该曺调用。

10月23日

○戊戌,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奏曰:“前营将孙汝义,以庆州人,尝多捕剧贼,至蒙赏秩,方以事在系。而闻其贼党,含毒怯害汝义庶母妻子,传说狼藉,而庆州府尹营将及兵使,不即驰报,久乃有牒,而泛言人命致伤,所报不分明,其尸职可知。此而不征,无以戢他。且京畿振威县,贼徒恣行,本县令及水原讨捕使,亦不可无责。”上闻而骇之。遂命庆尚左兵使柳德三,庆州营将尹遇进,府尹许颎,并姑从重推考,而终不能讥捕作变之贼,则拿问定罪。水原讨捕使赵渭叟,振威县令许塖,罚亦如之。

○广州地震。

10月24日

○己亥,御昼讲。武臣张希载白上曰:“臣所管摠戎厅军需凋弊,已与兵曺判书闵宗道相议,贷得本曹银万两,将付教链官,入送于使燕之行,料理取剩,以资贸铜而铸钱。”上可之。时宗道与希载,相为表里,恣行货贿,惟其所欲。

10月27日

○壬寅,流星出鬼星下,入巽方。

10月28日

○癸卯,以尹以济为工曺判书,蔡献徴为正言,李东标为吏曺佐郞。

10月29日

○甲辰,流星出北斗星下,入东方。

○是年多大风,海路败船死者,二百馀人,人家失火死者,四十馀人。虎咬雷震及渰压死者,凡千馀人。其他厉疫夭札者,不在其数,人物死亡,未有若是之多云。

○折冲金夏鼎上言,陈其祖云深河死节状。命追旌其闾。安边正军金贵元,夜为虎所咬,将曳出门阈。其妻春觉之,大声扼虎,力夺之,反被咬而死。事闻,命旌闾。

○水原试才御史沈季良,与府使赵渭叟,多因请托取人,至于贿赂公行,人言甚藉。事觉,命兵曺按籍查勘,京外人冒属者,过半。上怒,以季良为奉使无状,下吏削职。罢渭叟。

十一月

11月6日

○辛亥,以柳命贤为吏曺参判,李玄逸为赞善,崔恒齐为文学。

11月11日

○丙辰,以权瑍为大司成,李湜为大司谏。

11月12日

○丁巳,金星入氐星中。

○崇善君澂卒后,未有谥。上特下旨趣之曰:“崇善君与外朝有异,岂待见家状而后,知其平生哉?身居近宗,小心谨愼,贤可知矣。至诚侍药,终始不懈,行有馀矣。其令太常议谥。”

○行三覆,断死囚八人,特命减死绝岛,为奴者一人,以其法当死而情有可恕也。领议政权大运曰:“都民饥甚,请无征藏冰米。令赈恤厅划给,以从民愿。”上许之。京畿诸邑守边将兵符,多与营符差违,监司启其状请厘改。承旨以禀。上曰:“审如是,缓急无以凭信,且虑他道皆然,令政院下谕诸道监司,所在合验,以正其误。”

11月14日

○己未,延安地震,白川雷动,臣以闻。

11月16日

○辛酉,以睦林一为承旨,郑来祥为副应教,洪重夏为持平,权頀为司书。

○谏院启曰:“朝纲日以颓圮,人心益无顾忌。街谈巷议,犹且不足,作为谚谣,用意至巧。初入洛下之樵讴,转成西关之妓唱,远迩传播,听闻骇惑,使满朝搢绅,受其讥诮。一时愚氓,肆其笑侮,轻蔑朝廷,羞辱当世,甚矣。不可不详核而审治之。其与闻人沈杓,请令攸司,严问摘发,照律科罪。”允之。既而,以杓所坐,不过传闻,有难核得。命放之,事遂寝。

11月21日

○丙寅,以李瑞雨为都承旨,崔恒齐为掌令,睦林重为献纳,柳宪章为副校理。

11月23日

○戊辰,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先是,守令有辞陛时亲承饬谕,而以不治居下考者。上特恶之,久不下叙命。大臣权大运以为若因此永锢,则事涉冤枉,始许岁抄时,循例书入。永宗镇有牧场,尝因备局启请,许令募民耕作,盖为实边计,而间多为仕宦家所占。至是,大运请令本镇佥使,查出禁断,自今定式。随其耕食者,定军役,而有子者传之子,无子者给代定之军。“上可之。

11月24日

○己巳,以李玄逸为大司宪。

○上以畿甸及湖西海西被灾为尤甚,特下备忘,谕三道监司曰:“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可爱非民?可恤非民?予以凉德,为民父母,莫敢遑宁。一人饥犹吾之饥;一人寒犹吾之寒。相与谋度于广厦之上者,一则民事,二则民事,而惠泽未究,困穷日甚,厥故安在?正坐乎不能以实心行实政也。政令如此,则视听自我之天,安得不赫然威怒而降饥馑也哉?今岁灾荒,亦孔之棘矣。水旱风霜,卒痒稼穑。冬序未尽,室如悬罄。扶老携幼,散而之四。村落殆空,景象萧然,则来春道殣之惨,不言可想。呜呼!书不云乎?暑雨祈寒,小民亦惟曰怨咨。思艰图易之责,亶在一人,而缘予不辟,使我无罪无辜之赤子,替罹荼毒,兴言及此,不觉哽咽。凡系蠲役赒赈之政,或已举行,或方讲究,靡不用极。咨尔方伯,体予至意,申明列邑,劳之来之,抚摩是先,苟涉救民,何惮条奏?且前头设赈之时,必使守令,如治家事,勿委监色,身自担当,至诚济活,得名捐瘠。是予之日夜冀望者,并宜知悉,着念奉行。”

11月27日

○壬申,以李寅宾为掌令。

○是夜风雪甚。上,下教曰:“燠室拥裘,尚觉澟冽,念彼贫残军卒,何以堪之?阙内入直之土,自内赐酒食。宫城外卫卒,其令内资寺馈酒,司宰监赐肴,以示予轸恤之意。俄而,又以前日内资所供酒味淡薄,命当该官员及下人,拿治以征之。”

11月28日

○癸酉,配投疏人金日晋于茂山府。日晋古阜人。其疏有曰:

朝廷者,四方之根本。今日朝廷,不可谓正。朝廷不正则四方不治,生民困苦,愁怨成沴,阴阳不和,年谷大侵。察影推形,其理甚明。此正君臣上下一心修省,以弭天灾之日也。殿下之于今日,上畏天戒,下念民事,供御之物,太半减损。台殿之间,绝无营缮。对越之诚,怀保之心,足以感动天地。凡为臣子者,所当仰体圣心,冀回天怒,弘济艰难,而日夜之所经营,大小之所筹画者,只是第宅之宏丽,与马之肥泽,服饰之华靡,器用之奇巧,转相慕效,仍成习尚,遂至于荒淫无度,伤风败俗之境,试以委巷之所嗤笑,通朝之所共知者言之。或有一宴浃旬,歌吹沸天,纱灯引路,夜以继日。或有劫买故,召相第宅,东西增益,穷极崇侈。或有一岁之中,两辨甲第一区之价,俱费千金,至于大官小官之结构修营,务为壮丽,宴乐放僻,靡所不为者,指不胜屈。噫!圣上减膳于上而臣子酣乐于下;圣上辍作于内而臣子木妖于外,此可谓君臣上下一心修省,以应天灾者乎?抑有甚于此者,君之路马,犹且式之,况供事掖庭之人乎?因一细微之争哄,棍打掖庭之下人,恣意擅治,无所顾忌,长此不已,何所不至?掖庭所属,虽有重罪,必待启禀而后,始为囚治,乃祖宗朝已定之规。而今则视若私贱,任自棍打,几至殒命。贾谊所谓:‘陛级近地者。’不幸近之。呜呼!内奴呈讼,所关几何?而榻前陈达,不啻缕缕,苞苴之简,至于上彻,而终归掩遮,不克钩得,一讼立落,固不足言。而窃恐自今以后,贿赂益炽,赃污难禁也。且凡设科之举,勿论大小文武,其所出题试才,必须十分愼重,以尽至公至正之道然后,人心可服,国体得宜矣。曾闻故老之言,以题被罪者,前后非一,则可见其可愼而不可忽也。累百代事迹,千万卷子书,可题者何限?而今年一所监试诗题之出也。国言藉藉,谓宜罢榜而三公不言,两司缄口,人心之愤惋,至今未已,公共之论,其可遏乎?伏愿殿下,勿以已过而置之。必为罢榜而后已,则人心可定矣。至于水原设科之意,盖出于慰悦军情,收拾人才者也。奉使之臣,亲承圣教,则所当竭尽公正之道,而竣事之前,人言喧腾,流播远迩。噫!主事之臣,一有不谨,其伤损国体,乖乱人心,至于如此,则岂不大可寒心者乎?呜呼!可骇可愕之事,不止于此。有心者皆忧惧,有口者咸欲言,而若有一撄于时议,则台谏先击,大臣继发,惟恐殿下之万一觉悟,交相掩蔽,虽以殿下之明断,亦没奈何?思之至此,未尝不胆寒而骨冷也。窃念今日,天之示警,有加于前,求言之教,犹至今不下,臣窃惜之。伏愿大开不讳之门,勿间朝野之言,兼听并受,克恢采纳之道,不胜幸甚。“疏入,命还给曰:”托以进言,用意不正,丑诋朝廷,略无顾忌,良可骇异。所当施以儒罚,而姑从宽典,治之以不治。“既而,因召对玉堂讲官承旨睦林一等力陈日晋素行无赖情态可恶之状,上遂下备忘远配。盖日晋意在投间而语多触讳,故时宰大恶之,必抵罪而后已。

○命诸承旨持公事入侍,裁判以下。

十二月

12月1日

○朔乙亥,上以日寒,命给宿卫军士藁席及襦衣之资。又命秋曺,决轻囚之系狱者。

○以赵德纯、柳以复为持平,蔡献徴为掌令,金汝键为正言,柳栽为校理,李济民为执义,成瓘为辅德,沈樘为司书。

○上特下旨,谕八道监司曰:“重莫重于人命,死不可以复生。是以虽以人主之挟雷霆之威,操生杀之柄者,凡于刑人杀人,不敢徇喜怒之私。其生其死,一付公议。今夫杀人伪印必诛之罪,难贷之恶,而犹尚会集卿宰,再三详核,引律拟罪,求生必死,情罪俱无可恕,而诸大夫皆曰可杀然后,杀之者,岂非人命至重,不如是,或恐有抱冤枉死,以伤和气也欤?由此观之,国家之所以重人命者,为如何?而奈之何大小州县之官,罔念钦恤之道,决罚多不如法,或因纤芥之嫌,或触一时之怒,别用大杖,恣意扑杀,轻视人命,不啻草芥,事之寒心,孰甚于此?昨观岁抄,诸道守令之犯此条而获谴者,亦非一二。故如此之类,一不牵复,俾知有所惩戢,而不可无别样申饬之道。咨!尔方伯须以此意,晓谕列邑,各自惕念,期革弊习。而凡为字牧者,不体明教,违法滥刑,犹夫前日,而随事现发,则当绳以重律,断不饶贷,卿其着实举行。”

○兵曺判书闵宗道,因金日晋疏,上疏自辨曰:“臣迁谪十载,出卖京第,幸赖天恩,重入脩门,方图庇身之所。而人言故相臣李浣妾子妇寡居,欲卖家舍,继闻其家,中因起讼,家与基异主,一买其基于李灿称名人,一买其家于李家妇,俱是溢价,各受其价,则勒买之说,从何而出也?李浣生时,割半与他子,而其舍犹属其主,东西增益,抑何谓也?臣家之傍,有一隙地,所属将校,设厅而处,仅成模样,所谓崇侈者,指此而发耶?至于犯夜别监之棍打,前例然也。以不为启达,已被问备,委折在缄辞中,臣固不必覶缕也。又以病乞免。”答曰:“倾轧朝绅,此辈伎俩,奸情莫逃,惩恶既严,则于卿有何一毫不安之端乎?仍念知臣,宜莫如君,予既知卿才之可堪重寄,故委以大司马之任矣。既委之后,又知卿之殚知竭力,尽心国事故,必欲其久于任而责成效也。卿于乞免之章,辄以疾病之难强为辞,无乃以久处权要,深自不安,而乃为此引疾之计耶?若果以此,则必未深思,故摅予怀,用示决不可轻递之意,卿其谅哉?”

○领议政权大运、左议政睦来善、领府事金德远、右议政闵黯,俱以金日晋疏,引嫌陈疏。上遣史官谕批曰:“日晋疏中,费了许多辞说,而要其造意,则一出于荧惑嫁祸之手段,奸情慝态,如见肺肝,尝试之计虽密,是非之天自明,岂能动予一发也?仍念小子之视卿等,不啻手足心膂。一种怪鬼,纵或闯发,予宁有疑阻?卿等亦何必以此不安,引咎丐免,以孤予平日之至意乎?卿其体此由中之诰,安心勿辞。”

12月2日

○丙子,宪府论:“罪人焕、爀等授职牒之非,请还收成命。”不从。焕、爀随坐,法例当然,而时辈百端救解,以至蒙放,未久又为给牒而还收之启,草草不成说,见者骇之。上又命放㮒门黜。谏院请还收。草草如宪府启,亦不允。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守御使吴始复,持南汉图入奏曰:“汗峰左右两墩台,不可不筑。而役布无出处,请得兵曺馀丁布。”上许给三十同。始复又称将多造佛狼机,贸铜于东莱,而运价为难。大臣请以尚州储置米削给。可之。既罢对,上以刑曺判书睦昌明、吏曺参议李万元、承旨赵湜所着暖帽,有欠观美,特赐貂帽各一部以宠之。

○兵曺判书闵宗道以病辞。上连遣医赐药,日使掖隶问疾,其叔黯。为请解职而犹靳之,其恩宠无比云。

12月6日

○庚辰,命诸承旨持公事入侍,裁判以下。

12月7日

○辛巳,兵曺判书闵宗道病免,以睦昌明为兵曺判书。

12月9日

○癸未,上以近来章服,多不遵华制,命六品以上,具胸褙。文之翰注,武之宣传官,系是近侍,一体为之。

12月12日

○丙戌,以尹以济为刑曺判书,李济民为副修撰,权歆为承旨,成瓘为执义。

○地震。

12月13日

○丁亥,流星出巽方入南方。

○初上既拿治沈季良,罢赵渭叟。命兵曺查汰试才冒赴人,而直赴及第者,犹至三十人,论赏至于九百人之多。政院争之不得。宪府启曰:“试场事体,至严且重。或涉不谨,一致滥杂,则并与一榜而罢之,乃所以重试事而严国体也。水原试才,初出于慰悦军兵,而一榜全局,不精不严,而犹且仍施恩典,岂非苟简之甚?请并寝直赴论赏之命。且主试不察,固御史之罪,而冒录之责,实在本府,请并拿前府使赵渭叟。”累启竟不允。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时贼魁张吉山,匿阳德地。捕盗厅遣将校掩捕,官军失捕。大臣请罪其县监,以警他邑。上可之。

12月17日

○辛卯,副提学闵昌道等,为弘文录,取金文夏、洪重夏、李宇谦、丁时润、崔恒齐、李元龄、沈枋、金汝键、李师尚、闵彦良、李允明、柳以复、权頀、洪重铉、睦林重、闵兴道等十六人。

12月18日

○壬辰,复季冬大傩之礼。初仁祖丁丑乱后,以多浮费,权罢之。至是,上按《周礼》掌梦,命观象监,考《五礼仪》复旧制。但方相氏所着纸面,代以木,为省费也。

12月20日

○甲午,以闵宗道为工曺判书,崔恒齐为掌令,朴涏为吏曺佐郞。

○上览湖南杀狱文案,多踈漏,乃下教曰:“杀狱之最紧最重者,莫如检覆,一有不明,死生系焉,可不详审乎?间有外方守令,厌其亲审,付之下吏,因缘用奸,任意增减,狱事迁就,至有数十年不决而瘦死狱中者,此怨冤之所由兴也,予甚恻然。其令该曺,知委诸道,自今以往,该官必亲自开检,一从《无冤录》,毋或有难明未尽之患。

○前判书尹階,卒于康津谪所,年七十一。階,判书晖之孙,故相斗寿之曾孙也。以大家子,有才局计虑,当少辈分贰之初,独不诡合,以此屡被𬺈龁,而前辈颇扶护之。及卒,虽曾所力斥者,亦为之嗟惜云。

12月25日

○己亥,月犯心后星。

○以李宇晋、安如石为承旨,李济民为舍人,郑来祥为司谏。

12月26日

○庚子,以洪万朝为都承旨,洪重铉为正言,李济民为副修撰。万朝与左承旨睦林一相避,政院以禀。上命递万朝,以林一陞为都承旨,李周征为承旨。

12月27日

○辛丑,流星出大角星上。

12月30日

○甲辰,宪府启言:“平安兵使洪时畴之子以夏,作为谚谣,历诋朝绅,而不知呵禁,反令唱习,西关妓乐,转成新谱,轻朝廷辱当世,莫此为甚,请削去仕版。”不允。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卷之二十四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