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三十三年 中华文库
春正月
1月1日
○朔癸巳,上诣皇坛,行望拜礼,仍制感怀文。
○以勤劝农、开陈田、善赈济三条,饬谕于八道、三都。
○命士庶嫁娶愆期者,令中外顾助,教曰:“寒士以嫁娶愆期为耻,往往匿不以闻,父母有问,子何有隐?万品逢春,咸有结实之理,而嗟哉!元元之愆期,不若草木,岂王政之所为?体予勤恳之意,俾有实效。”
1月2日
○甲午,以南有容为元孙师傅,洪启能为王孙教傅,金相奭为大司宪,洪启禧为左宾客。
1月3日
○乙未,上谒太庙,次诣永禧殿,次诣储庆宫,次诣毓祥宫展拜,还宫时历临和缓主第。
○特许前判书元景夏致仕。景夏时年六十,引欧阳脩故事,陈书乞休,上闻而嘉其志,特许之。
1月4日
○丙申,上御熙政堂,行讲经,讲经定以初六日,命进行是日。
○命停湖西尤甚邑大同税未捧者。左议政金尚鲁因道臣状闻,陈湖西饥荒状曰:“左道最甚,民有飮盐水自死者,或有夫妇相对自缢者。”上大惊恻,欲全蠲大同,大臣请姑停以待丰,从之。其后道臣又状请灾邑之居次者,大同停其半、永同等九邑税布以钱代之,上并许之。
○特罢御营大将郑纉述。时兵曹判书李𪻶,以公事屡要纉述,纉述终不往见,𪻶白上有是命,未几复授。
○命流民归本土者,自赈厅给路粮。
1月5日
○丁酉,上御宣政门,召见贡市人等,问弊瘼,减久逋。
○持平郑运维上书,略曰:
赈谷无多,请自朝家,除经费,分给各邑。且请陈田随起随税,陈辄减税之意,使守宰明谕,终以克欲明善之意,仰勉之。
上取览其章,特下锡马之典。
1月6日
○戊戌,命禁中外役民之政。
○召儒臣,命读《无逸篇》,教曰:“今日即元孙师傅相见之日,故召儒臣,讲此篇矣。”
1月8日
○庚子,以元仁孙为大司谏,朴道源为承旨。
○上亲传社稷祈谷祭香于仁政殿月台。上四拜焚香讫,又四拜。盖始命亲享,因三公力请,许摄行,是日传香,行焚香拜礼如亲享仪。
1月9日
○辛丑,召儒臣,命读《周颂》。
1月10日
○壬寅,宪府申前达,不从。
1月11日
○癸卯,月犯东井星。
1月14日
○丙午,上御养心阁,召儒臣,读《自省编》。
○特除文武沈滞人职。先是有文、武堂下沈滞人作帖书进之命,至是上命左、右相入侍,教曰:“今日予将为善政矣。”命书传教曰:
王者之政,其宜用一而耸百。文、武堂下沈滞人,命作帖书入者,一则为常目之资,一则为劝用之意,岂循常例?未通淸文臣前县监权相龙除持平,文臣之未经守令者直讲高裕除昌宁县监,前都事罗忠佐除高阳郡守,武臣三品之未经营将者府使李泓除罗州营将,前察访李寅白登科已四十六年,特除都摠都事。噫!卅载临御,年今望七,岂为观瞻而止?咨!铨曹之臣,体此意而举沈滞,以择人为先务。
1月16日
○戊申,上御明政门,行朝参,令东、西班各陈弊瘼,监察张翰凤,以圣意自强、东宫劝学仰勉,且陈择守令之意,上奖之,命调右职。户曹判书闵百祥言:“关东、湖西两道臣,于年分田摠报勘之状,以查陈免税等名色,计除于比摠之内者,有违事目。”上命拿问两道臣。左议政金尚鲁言荒岁劝农为急务,及此春耕将始之时,陈田起耕事,不可不另加申饬。陈田无论肯耕不肯耕,量给种粮,一一劝耕,降等、降续一一亲审,毋或相混事,分付各道。当此饥荒,穷民必不能保有农牛,屠宰之禁,亦宜申严。“上可之。绫昌君橚请东朝进宴,尚鲁以为:”时当春赈,不敢遽请矣。“上曰:”予以望七之年,上奉望八国母,实往牒所罕。大臣宜于岁首仰请,而尚此寂然,乃以春赈为言,诚慨然矣。“
○遣承旨,释金吾、秋曹轻囚,因直讲魏兴祖所奏。遣礼官,祭安边丁丑战亡将士。
○以申晦为大司宪,沈鑧为司谏,李彦衡为献纳,尹东升为校理,吴彦儒为刑曹判书,李昌谊为判义禁,李鼎辅为艺文提学,李裕身为江原道观察使,金尚喆为忠淸道观察使。
1月18日
○庚戌,捕盗大将李章吾请对,以长水人金义泽呈书备局,援告他人有不道之说,上曰:“是必见高廷烨事而为此也,此类若不严惩,何以励末世?即命押送全罗监营,与被告人对质后,启闻重绳以杜后弊。”
1月19日
○辛亥,正言朴奎寿上书,略曰:
臣于顷日还鄕之路,传闻湖左有流逋人携持二子女,夫谓妻曰:‘吾属终无生路,徒切饥寒,宁莫如速决。’先缢其子女,继而缢其妻,终又自缢,四尸悬于树枝。闻不胜惊惨,历见道臣语及于此,道臣亦已闻此,验视信然云矣。不惟此也。在道饿莩相续,流丐满街,扶携号呼,寒冻欲死之状,有不忍见者。及归鄕庐,不但十室九空,全村尽空者,在在有之,人烟萧条,景色愁惨。民惟邦本,而邦本如此,其将奈何,宁不懔然寒心?请特降恩旨,别谕道臣,令饬各邑,以抚摩安集,至诚保民为第一义,以善设方便,征敛无阙为第二义。以过为惨刻,致民流散者,为一大罪,旧逋之指征无处者,便即荡减,而痛禁里征、族征之弊,穷民之无依难捧者,许待年丰而勿施推刷之政,使斯民咸知朝廷德意,惟在怀保而不在征敛也。
王世子答以令庙堂禀处。
1月21日
○癸丑,上幸和缓主第,诸承旨、药房三提调请对入侍,都提调申晩请还寝动驾之命,上曰:“暂时往见,稍可解郁,卿等须勿苦挽也。”盖和缓所生二岁女病重也。
1月23日
○乙卯,上幸和缓主第,翁主女夭殁故也。玉堂上札请寝,诸承旨、药房三提调请对力言,并不从。
1月25日
○丁巳,京畿御史洪景海、关东御史尹东升复命。京畿之杨根郡守兪彦铉、阳川县监卢彦益、关东之狼川县监金纯泽、洪川县监洪益喆,以纯褒或赐玺书表里或锡马或调用右职。其馀不法守令,令该府从轻重勘处。
○以蔡济恭为大司谏,朴昌润为执义,洪梓为献纳,济恭旋以在外见递,特除金始煐为大司谏,李显重为承旨。
1月26日
○戊午,王世子坐景春堂,药房入诊。左议政金尚鲁求对请。“于卧内频接宫官及有司之臣,讲讨经旨,商确民事”,王世子曰:“当体念矣。”
1月27日
○己未,命蠲免淮阳、金城当年诸色贡税。先是御史尹东升还奏两邑凶荒为关东最,一境几空,大臣奏请划给赈谷,旋有是命。
○以具允明、洪乐性为承旨,尹坊为献纳,金华镇为正言,李鼎辅为弘文提学。
1月28日
○庚申,以具允明为关东安集使。时上御弘化门,召见流民有居淮阳、金城者,上问曰:“尔等身役尽除,又移北关谷三千石于尔邑,尔等欲归耶?”皆应曰:“愿归耳。”上曰:“其情戚矣。”命有司优给回粮,仍令安集使率去。其馀他道流民,令惠厅给粮替付还本土,其无衣者赐襦衣。又命蠲江陵、三陟诸色贡税有差,盖关东饥荒,淮、金为甚,两邑次之,故有是命。仍饬谕诸道:“若曰方伯、守令,于赒赈劝农之政,其若少忽,岂徒负予?苍苍将照汝矣。”
○擢尹得雨除承旨,罢校理尹东升职。东升以御史复命也,白上曰:“昨冬章源之招:‘凶言之根接于光佐’,宜明施典刑。而乃又掩置,窃恐凶逆馀孽,益无所惩畏。且闻尹得雨之名,紧出贼招,而不即拿鞫,乃反特旨进用,置诸经幄之列,四方传说,皆以为某也名出贼招,而尚在近列,则岂不有乖于国家刑政乎?”上不悦,责以太酸。盖东升,亦尝尊慕光佐,乙亥以后惧而改前见。又与得雨最亲,至是有此言,上薄之,遂擢得雨罢东升,盖将以镇之也。
○上下纶音曰:“今日临门见我赤子菜色之形悬鹑之状,推此而遐方之顚连丘壑,若亲睹焉。既饬诸道、三都,又勉大臣、惠堂,馀怀耿耿,召承宣勉尔。嗟!我胄子莫曰言耄,凡于代理,必也以民为先,补我三十年不逮之政焉。”仍命承旨,求对东宫以进之。
○以李最中为承旨。
1月29日
○辛酉,命停关东今秋朔膳。
○上亲传太庙朔祭香、永禧殿、储庆宫、毓祥宫文庙朔香、穆陵忌辰祭香于仁政殿。
○行皇坛望拜礼于仁政殿月台,以是日即丁丑下城日也。命忠烈祠、显节祠后孙并入参,上曰:“尝见当时日记,云‘日色无光’,今日亦然矣。予于六十四,复见今日,而况明日即穆陵忌辰也。追思蟒衣觐先王之事、日暮途远之批,予有何继述乎?”仍俯伏涕泣,玉音呜咽者久之,命致祭三学士祠,又命文忠公金尚容,特为不祧。
○户曹判书闵百祥,以赈厅谷储已竭,此后发卖与分赈,难以分排,请:“湖南厅留库旧米限万石与各厅减分米,并移送赈厅,两湖储置米亦限万石划送,俾及今船运继给焉。”上可之。百祥又言:“饥民追付者,厥数甚夥,无赖者多有混入,实惠不得下究。请令各部加设部将一人,又自军门择将校解事者,就各部精抄饥民,修整成册,每五日分赈时,与元饥民领付赈厅。而赈郞二人有难周察,请以惠郞五人分属五部,句管监赈。”上并从之。“
○以洪启禧为艺文提学,金汉喆为大司宪,沈勖之为正言。
二月
2月1日
○朔癸亥,上召见承旨曰:“明日即仁庙往见淸汗于踏十里之日也,予心一倍感怆。明日当临宣武祠奠酌。”
2月2日
○甲子,上临宣武祠,行酌献礼,仍幸懿昭墓,历临南关王庙。上至宣武祠行揖礼酌献毕,命取首位爵,上先飮,仍赐承旨,侍卫诸臣,以次飮。又命取副位爵,赐忠臣后孙及皇朝人后孙,上愀然曰:“黄河不淸世人皆浊,以今日祭酒,欲洗其心耳。”
○命致祭于至德祠。至德祠,即让宁大君庙也,在关王庙前,回銮时闻知,教曰:“是我东泰伯也,所以得至德之名。”遣承旨审其祠,及还宫,即亲制关王庙及至德祠祭文,不卜日致祭,又命修葺其祠,调用后孙。
2月3日
○乙丑,召儒臣,读诗经《匪风》、《下泉章》,上曰:“每想日暮途远之批,自不觉中夜起坐,小注陈氏之说虚矣。信如其言,黄河之淸,岂若是无期耶?”
2月4日
○丙寅,上御崇文堂,行讲经。
2月5日
○丁卯,上命入字书,定元孙名,亲书付春坊官,使告于东宫。
○命湖南道臣,诛诬告人金天成。时天成挟私诬人,谓‘与逆征同谋’,道臣究核以闻,上以人心罔测,令道臣以诬人律正法。前时,有金义泽者亦有所告,道臣以荒诞状闻,上命勿拘日次,严刑取服诬人状。
○命过期未婚娶者,自赈厅给米、钱使成婚,而男限三十岁,女限二十三岁,待成婚后,部官报赈厅,俾无虚实相蒙之弊。
2月7日
○己巳,酌处启覆罪人卜道咸等四人,上下教曰:“可以酌处者,若逾年而或物故,岂王者三覆求生之意?”乃命大臣、刑判,持文案入侍。道咸即镜城人也,以其妻不顺继母,驱打致死,诿以自缢。上览其案,教曰:“子为继母而打其妻,母为其子而欲灭其痕,其涉可矜。为不孝之妇,偿命其夫,岂王政乎?”特命定配。又特减赵老味等四人勘律有差。
○以洪景海为灵光按核御史,时湖南道臣启陈李世玄等淫狱故也。
2月9日
○辛未,宪府〈执义朴昌润。〉申前达,又达请瑞虎、元谐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事,并不从。
○上御崇文堂,行亲政,吏曹判书郑翚良、兵曹判书李𪻶之政也。以洪启禧为左宾客,金致仁为副提学,赵𪬵为校理,朱炯质为持平,韩光会为大司成,李得宗为大司谏。
2月11日
○癸酉,大司宪金汉喆疏陈五事,其一,田制不可不厘正,其二,盗贼不可不深忧,其三,海防不可不虑,其四,言路不可不开,其五,讲学不可不勤。其论田制以为:“厘正既久,渐致坏乱,初不耕种,白地纳税,民不支吾。”仍请改量,王世子答以令庙堂禀处,后皆不施。
○上召见大臣、惠堂,问饥民几何,惠堂闵百祥曰:“顷者七千馀人,今至八千七百馀人,而无愿归者矣。”申晩曰:“乞食之道,鄕不如京故也。”命儒臣,读《书传》。
2月14日
○丙子,中宫殿违豫,药房移直厨院。时坤殿因吐血,元气卒陷,连进参茶,少无动静,上下遑遑。
2月15日
○丁丑,申时,中宫殿徐氏升遐于观理阁。
○上曰:“予则无所疚怀,而见元良哀毁状,将何以抑乎,于东朝又以何辞而达之?古人以斑衣事亲,今将以期服事东朝。曩岁予着孝纯服登舆,观者飮泣,况今六十四耶?”
○是日,日城尉郑致达卒。礼单先入,少顷中宫殿升遐,诸臣将诣哭班,遽命左、右相入侍,上执手曰:“卿等解此胸中之悲,使得一泄也。”左议政金尚鲁、右议政申晩等不敢出一语,但以即临早还之意,陈白而退。时政院、三司之臣及领议政李天辅,相继请对,上答曰:“已教于左、右相,何为此举耶?”仍命承旨入侍。承旨李最中亟入进前叩头曰:“当此罔极之时,殿下奈何作此罔极之举?”上连下严教,最中涕泣争益力。上震怒,命最中退出,最中曰:“臣不得请,不敢出。”上命递最中职,仍闭阁门,遂以步辇出延英门。台谏、玉堂进前争执,上又命并递。大司谏李得宗曰:“虽递臣职,殿下此行,决不可为矣。”上命三司之臣,中途付处,已而只命递差。夜四更,始还宫,以领议政李天辅为摠护使。
2月16日
○戊寅,袭,仍行小敛。小敛进行,曾有故例,故是日行之。
○以金尚重为告讣使,李命植为书状官。
2月19日
○辛巳,行大敛,奉移灵床于景薰殿,仍下梓宫。
○命惠厅堂上,轮回监给饥民干粮,时两堂并带都监堂上,有是命。又命户判,往赈厅设粥,以馈饥民。又命除畿甸、关东国恤时前例卜定,又命减湖西、岭南、关东三道灾结还实者。
○特授尹东升为应教,李仁源、郑存谦为副校理,洪良汉、金华镇为修撰。
2月20日
○壬午,辰时成服。仪注:
殿下齐衰杖期,衣裳〈用次等粗生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细生布。〉冠、〈用稍细生布为三袭积向右,以布为武及缨。〉巾,〈承丧冠者用稍细生布。〉首绖、腰绖、〈并用生麻。〉绞带,〈用粗生布。〉杖〈桐。〉素履。〈造以白绵布,〉公除前视事服白袍,白布裹翼善冠,白布裹乌犀带白皮靴。凡丧事服衰服。燕居服白布衣白布笠生布带。公除后视事服,白袍、翼善冠、乌犀带、白皮靴。燕居服白布衣、黑布笠、白布带。十一月练祭,练冠、〈用八升布,以练布为武及缨。〉巾〈用练布。〉去首绖、负版、辟领、衰,改制衣裳,〈用七升布不练。〉练中衣、练布带、腰绖,〈腰绖用治葛缨用练布。〉桐杖、素履并仍。十三月祥祭,黪袍、翼善冠、乌犀带、白皮靴。十五月禫祭,玄袍、翼善冠、乌犀带、白皮靴。禫后衮龙袍、玉带。
○王世子齐衰杖期,衣裳、〈用次等粗生布。〉中衣,〈承丧服者,用稍细生布。〉冠〈用稍细生布,为三袭积向右,以布为武及缨。〉巾,〈承丧冠者用稍细生布。〉首绖、腰绖〈并用生麻。〉绞带,〈用粗生布。〉杖,〈桐。〉疏履。卒哭后视事服布袍,〈用生布。〉生布裹翼善冠,〈笠亦布裹。〉生布裹乌犀带白皮靴。凡丧事服衰服。十一月练祭练冠、〈用八升布,以练布为武及缨。〉巾,〈用练布。〉去首绖、负版、辟领、衰,改制衣裳,〈用七升布,不练。〉练中衣、练布带、腰绖,〈腰绖用治葛,缨用练布。〉桐杖仍,麻履。练后视事服白袍,白布裹翼善冠,〈笠亦白布裹。〉白布裹乌犀带、白皮靴。十三月祥祭,骖袍、翼善冠,〈笠仍用白。〉乌犀带、白皮靴。十五月禫祭,玄袍、翼善冠、乌犀带、白皮靴。〈卒哭前进见时,生布直领衣,生布裹笠生布带。卒哭后进见时,布袍生布裹翼善冠生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丧事服衰服。禫后燕居,服白衣白笠及带。禫后燕居,服白衣黑笠及带,心丧三年。〉 ○王世子嫔齐衰期年,大袖、长裙、〈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竹钗,麻带、〈麻带代用粗生布。〉布履。〈造以白绵布。〉十一月练祭,改制大袖、长裙,〈用七升布,不练。〉练布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十三月祥祭,深染玉色大袖、长裙,黑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十五月禫祭,黑色大袖、长裙,黑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卒哭后进见时,生布大袖、长裙,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心丧三年,与王世子同。〉亲女服同王世子嫔服。〈练、祥、禫、心丧三年,亦同王世子嫔。〉 ○大王大妃殿齐衰期年,大袖、长裙、〈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竹钗,〈箭筓。〉布带,〈用粗生布。〉布履。〈造以白绵布。〉公除后,白布大袖、长裙,黑盖头、头𢄼,白布带,期而吉服。
○内命妇嫔以下服,同大王大妃殿,公除后进见时,白衣裳黑带,祥后禫前同。
○尚宫以下,齐衰期年,背子、〈本国蒙头衣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侍婢以下无盖头。〉麻带,〈代用粗生布。〉素鞋。〈造以白皮。〉公除后侍卫时,白背子,白带,祥后禫前,深染玉色背子,黑带。
○守闺以下,齐衰期年,背子,〈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侍婢无盖头。〉麻带,〈代用粗生布。〉素鞋。〈造以白皮。〉祥后深染玉色背子,黑带,终三年。
○大王大妃殿尚宫以下服,从上服,出外与大殿尚宫以下服同。
○宗亲及文武百官,齐衰期年,衣裳、〈用次等粗主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细生布。〉冠。〈用稍细生布为三袭积向右,以布为武及缨。〉巾,〈承丧冠者,用稍细生布。网巾白缘而勿去金玉圈。〉首绖、腰绖,〈并用生麻。〉绞带,〈用粗生布。〉白皮靴。公服布团领衣,〈用生布。〉生布裹帽,〈角亦布裹〉生布裹角带,麻履。凡丧事服衰服。燕居服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带。公除后服白布团领衣,白布裹帽,笠亦同,白布裹角带。祥前入侍时,白布团领衣,乌纱帽、乌角带。十三月禫祭,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常时吉服。禫前入侍时,浅淡服。禫祭黑衣、乌纱帽、黑角带、黑皮靴。
○宗亲、文武百官妻,白布大袖。长裙,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卒哭而除。
○各道大小使臣及外官前衔官服,与百官服同,妻服与百官妻同。
○同姓、异姓缌麻以上亲,〈无论前衔及时任无职人。〉齐衰期年,与百官同。妻与百官妻同。同姓、异姓缌麻以上女,齐衰期年。
○守陵官及侍陵内侍,齐衰杖期,与亲子服同。
○内侍、司谒、司钥、饭监,齐衰期年,与百官服同。〈世子宫内侍以下,十三月祥后浅淡服终三年。〉别监、各差备人,粗生布直领衣,生布巾、生布带,〈用粗生布。〉白绳鞋。卒哭后,白衣、黑巾及带。祥后禫前浅淡服。〈世子宫别监以下,十三月祥后浅淡服终三年。〉 ○魂殿宗室服,与百官同。十三月练祭,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终三年。
○有职事前衔各品及成众官,〈内禁卫、忠义卫、忠赞卫、忠顺卫、别侍卫、族亲卫之类。〉布团领衣,〈用生布。〉生布裹帽,〈角亦布裹。〉生布裹角带,白皮靴。燕居服,生布衣、生布笠及带。公除后,白布团领衣,白布裹帽,白布裹角带。燕居,白衣、白笠、白带,期年而除。
○录事、书吏,生布衣、生布裹帽及平顶巾,笠亦同。生布带、白皮靴。公除后,白衣、白帽、平顶巾,白带,期年而除。
○生员、进士、生徒,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带,白皮靴、鞋。公除后,白衣、白笠、白带,期年而除。〈入学校白巾,入殿内黑巾。〉 ○社稷署、宗庙署官及诸陵、诸殿官入直,并服常服,乌纱帽、黑角带、黑皮靴。出外,与百官服同。
○甲士、正兵,白衣、白笠,生布带、白皮靴。公除后,白衣、白笠、白带,期年而除。
○庶人及僧徒,白衣、白笠、白带,期年而除。
○庶人女,白衣,卒哭而除。
○抄皂隶、罗将,白巾、白带,期年而除。
○诸道大小使臣及各官,承讣日,于正厅〈客舍。〉设香卓,以素服〈乌纱帽、黑角带。〉入庭,使臣在东,外官在西,重行北向跪,执事者上香,使臣及外官俯伏哭尽哀,行四拜礼。闻讣第六日成服,其日早晨,设香卓于正厅,去素服着齐衰,入庭跪,执事者上香,使臣及外官俯伏哭尽衰,行四拜礼。公除后改服及练、祥、禫节次与京官同。诸道观察使、节度使、牧使以上,遣人进笺陈慰。〈二品以上外官,虽非牧使亦进笺,沿边官不用举哀。〉 ○上御养心阁,引见时原任大臣、药房三提调、大臣,皆言不当进素膳,上曰:“东朝则一日为难,岂待成服后乎?予则不设傍盘,素膳在外而肉味入内,有何设素之意?至于东宫,则今日劝饭,明日劝肉,太似急迫。圣人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今若遽然请肉于代理之元良,不可使闻于邻国矣。领议政李天辅曰:”圣教至当。臣等当稍退日以请矣。“左议政金尚鲁曰:”国恤时大、中、小祀,《五礼仪》则卒哭后行之,《丧礼补编》则公除后行之,以手下故也。然公除为视事限也,今以公除后行祀,似太急矣。以群臣服言之,乃是不杖期,而公除后百官着白布帽带,岂不太急乎?“上曰:”予则公除着翼善冠,即乌帽也。“尚鲁曰:”岂以殿下公除,而臣等亦除之乎?“上顾洪启禧曰:”此段在于《补编》凡例注,内丧则卒哭后白布,而若内丧在先,则公除后白布云,果何如?“启禧曰:”以今年比诸庚戌,则在殿下固有异焉,而于群下则今年与庚戌何异也?在先之说,差误矣。“上命百官白布,依庚戌例举行。后乃以《补编》中在先二字,即压尊之意改,命臣僚,依《补编》于公除后,白帽白带,以终期年。
○命平安监司洪凤汉内迁,以慰安嫔宫也。
2月21日
○癸未,上大行王妃谥号曰贞圣〈坦然无私曰贞,众善播扬曰圣。〉陵号弘陵,殿号徽宁。
○遣敬差官于两西,取虞主桑木。
○以金尚翼为大司宪,李惟秀为大司谏,金时默为执义,宋德中为司谏,朴起采为掌令,李世泽为献纳,徐迥修、任㻐为正言。
2月22日
○甲申,赐日城尉郑致达谥曰孝敏。是日,上命不待谥状,即议致达谥,玉堂洪良汉、金华镇等上札言:“殡礼甫讫,舆痛方新,宜待公除后举行。”上不从。左议政金尚鲁又上札曰:
公除,礼之防也,制之严也,百职废事,以俟其限,讵不重欤?况政府,政本也,公除之前,开坐行府事,视他司尤不容轻议。而都尉之易名署经,虽差迟若,而日恐亦不晩。请从儒臣言。
上答:“以日耗之君,一何困哉?其即举行,以便予疾。”遂命参赞.检详,口传差出斯速举行,仍令除署经宣谥。于是太常议进,使即其夜宣之。
○以洪象汉为右参赞,尹东升为检详。
2月23日
○乙酉,上召见都监堂上。工曹判书李鼎辅,以殡殿所用五峰山屏风一片破伤仰禀,命涂纸以用。又奏:“丹靑漫漶处,不得不改,唐家缺处,虽加补葺,而不可不更施丹雘矣。”并命置之,仍命书传教曰:
殡殿所用攒宫外,素帐、红绡帐、交椅、祭床等物,仍用于山陵,祭床及烛台床、香床等物,仍用于魂殿,而魂殿牧丹屏,用纻布事定式。
2月24日
○丙戌,以守令多滞,命不待公除辞朝。
2月25日
○丁亥,定新陵于昌陵左罔。先是奉审长陵左右罔,而年运不合,上以长陵有前日揭板,故专意西道,更命诸大臣,同南原君𪳣往审昌陵局内,摠护使以莺峰下第三麓有艮坐新占处还奏,上曰:“予意在西道,虽得如拳地,犹可幸也。”盖明陵与昭宁园俱在西道,故圣意必欲以西为归者,盖出于不匮之孝也。
○忠淸监司金尚喆辞朝,上引见勉饬赈事。
○执义李基敬达:“大行王妃违豫之候,有非积年沈笃之比,而诸医不能对症进剂,两日之内,竟至大渐。请待令御医,并拿问定罪。”王世子依施。又达:“宣庙乙亥卒哭后,白衣冠视事者,以杖期有三年体,而大朝公除后视事服,用翼善冠、乌犀带,遽然从吉,恐乖礼意,而群下新丧国母,才服十馀日,变粗为白,务为从上之服,头脑不是,节次渐差。请大朝视事服,勿论公除前后,并以布裹,至卒哭始御翼善冠、乌犀带,百官亦仍生布公服,卒哭后乃变事,仰禀大朝,博询裁定。”小朝以此禀于上,上教:“以宣庙时事,大不衬于今日,以头脑不是等说,陈于元良,分义寒心”,命递基敬职。后,上竟如基敬言定制,载《补编》。
○以洪乐性为承旨。
2月27日
○己丑,大王大妃殿违豫,药房直宿本院。是日,上教以方往殡殿,忽心动,即进候东朝。东朝患候因挟痰,元气暴陷。仍命急煎参茶,于前连进,渐有微效。自此上昼夜不解带,时或倚栏而假寐。
2月29日
○辛卯,上御璇源殿斋室。时诸医请东朝炼脐,上自试艾灸于手上。都承旨金汉喆曰:“何必亲试乎?”上曰:“古有兄弟分灸,况为亲乎?”
三月
3月1日
○朔壬辰,新陵裁穴,稍偏于左,虚其右为正穴,遵上教也。
○命湖南道臣,慰谕罗州、沃沟、长水等民。昨冬湖南御史李显重诇察贼情虚实以来,上命更往宣布德意,至是显重归奏:“罗州自逆志后,常以居本州为耻,沃沟、长水,亦因时泽、义泽之变,人心未定。”故有是命。
○命元孙讲学,行于公除后。
3月2日
○癸巳,上改定公除后诸臣进见服色。先是令群下以白帽、布带终期年,至是又以其君御翼善冠、乌犀带,而群臣以白帽进见,事体不然,遂命公除后进见时帽带,从上服。
○命臣民家大小祥葬事,许行于公除后,上以公除后,朝家既不废大、中、小祀,则私家宜从时王之制。至于葬事,自前无禁令,有是命。
3月4日
○乙未,时,上御璇源殿,连召药房诸臣,议东朝所进药。
3月5日
○丙申,命放各道徒年以下罪人,蠲减诸色米布年久未捧,以东朝患候渐差也。上诵故判书李玄锡所制圣痘歌中:‘催颁德意蠲租税,夜静金吾闲械杻’之句,仍曰:“今者是举,亦继述昔年德意也。”
3月6日
○丁酉,命内局轮直,赏提调以下有差,亲制慈圣康复庆忭颂。命蠲减贡市人两年遗在,推行京外均惠之政也。
○命摄行皇坛大祭。先是上必欲躬行,値侍汤未果。是夜上徘徊中庭,遥闻钟磬声,不胜感怆,声止乃就寝。
3月7日
○戊戌,以金器大为承旨,尹东升为执义,吴奉源为掌令。
○宪府申前达,不从。
3月9日
○庚子,上幸毓祥宫,以忌辰也。回銮时,临和缓翁主第。
3月10日
○辛丑,上具翼善冠、黑圆领袍,诣皇坛,行四拜礼。
3月11日
○壬寅,定百官公除,从上之式。先是百官公除,宜从上十五日,而乃于十三日而除之,至是上觉其差,特推礼堂,有是命。
○教曰:“老老兴孝,即絜矩之道也。孔子亦云:‘祭之以礼。’若使士、庶不能伸礼,岂王者以孝为治之道乎?虽当因山前禁祭之时,至于祥、禫,则无论公除前后,其令勿禁,以示体圣训重丧礼之义。”
○掌令金元行上书东宫,请开书筵。其书首言居丧之则,有本有末,且引宋朝及我朝故事,请于因山前开书筵,王世子答以所陈切至,可不铭诸心。
3月12日
○癸卯,以东朝患候平复告庙。上临仁政殿,权停颁赦陈贺,以大行王妃因山前也。
○以金善行为大司宪,徐命膺为大司谏,宋文载为校理,许瑬为黄海水使。
○上亲制大行王妃行状,其文曰:
后姓徐氏,本大丘,高丽少尹闬后孙。十代祖弥性入我朝,以子赞成居正勋,赠达川府院君,九代祖赠左通礼居广,即居正之兄。五代祖渻,文科判中枢府事,谥忠肃,宣、仁两朝名臣。高祖景需典签,赠判书,曾祖亨履佥正,赠赞成,祖文道司评,赠议政。考宗悌郡守,初赠赞成,又赠右议政,甲辰予嗣服后,赠领议政达城府院君,谥孝僖。妣岑城府夫人李氏,本牛峰。始祖公靖高丽三重功臣门下侍中岑城府院君,谥文景。八代祖淳,入我朝,文科参判,录淸白吏。五代祖世铭赠承旨,己卯名贤。考通德郞师昌。壬申十二月初七日戌时,生于嘉会坊私第,甲申行吉礼,封达城郡夫人,皇兄元年辛丑,奉慈教,册封世弟嫔,甲辰封为妃。庚申受号惠敬,壬申加号庄愼,丙子加号康宣,丁丑二月十五日申时,薨逝于昌德宫之观理阁,享年六十有六。议谥曰贞圣,同年六月初四日,藏于高阳昌陵左罔辛向原,即明陵之右麓。此后姓本世系与始末也。噫!后年才十三,被我圣考之拣配予,而最荷恩眷。每进见也,必也笑颜而见之,即予所亲睹也。愉色婉容,以事两殿,七年侍汤,长在阙中,夙夜不懈。逮于庚子,弓剑莫攀,后哀慕转深,三年之后,犹于真殿之拜,无一不参。年已衰而其诚弥笃,闷我慈圣宝算之益高,无时进馔,以奉问寝之节,不惮衰而冞勤,且于毓祥宫祭奠,必诚必恪。癸酉上谥日,躬诣展拜,攀号流涕,每逢园陵忌辰,不辍三日之素,赠领相子孙,诚心待之。至于慈爱之心,至暮如一,其追思孝心,言辄泪下,虽在今番昏沈之时,其犹眷恋,劝令善护,此予所以叹服者。噫!予与后,虽一二年参差,俱逾六旬,上奉望八之慈圣,求诸往牒,可谓稀矣。岂意近益衰耗,元气一陷,参附罔效?呜呼哀哉!及其入梓宫日,见一封置者,即昔年御札及入阙后赐名者也,于此可见后恒日追慕之心,尤可悲也。然奉长乐承欢之馀,从容以归拜于陟降,后何戚焉?予于此时,先卜宅兆,知陵号用虚右之制,又何憾焉?噫!浮文夸大,即非予心,况于此文,其岂一字之浮饰焉?文虽略,略述后美德。侍汤焦悯之馀,少拾心神,呼写一篇,辞简意尽,可谓不负后九原之心矣。予有二男。长孝章世子,靖嫔李氏所诞,初封敬义君,元年封世子,孝纯贤嫔赵氏,丰陵府院君文命女。次元良,映嫔李氏所诞,后即取为子,封元子,翌年封世子,嫔洪氏,判书凤汉女。有二男,长懿昭世孙,次封元孙。有二郡主,与二王孙,皆年幼。亲制行录,仍作志文,永垂于后。
3月14日
○乙巳,上御璇源殿,行疏决。判义禁徐命彬陈尹蓍东不当仍,上曰:“以予老故,欲试之乎?”命罢命彬职。
3月15日
○丙午,命刊正言徐迥修仕版,放归南海县。时迥修上书,略曰:
尹蓍东之所坐,不过有怀无隐。虽以大朝处分观之,沁都旧守,不为无罪,而重臣才过数月,甄叙依旧,台臣经年岭外,罪名未除,于国家刑政,果何如也?
上命入其书,令承旨读奏,以其复售党习,有是命。
○罢平安监司尹汲职。先是以尹蓍东之论赵荣国,上疑蓍东之欲沮荣国之子云逵箕伯之行,或由于蓍东之从祖汲所指使,后因诸大臣明其不然,遂除汲箕伯。至是,因迥修疏救蓍东,命罢汲,时汲未及赴任也。
3月16日
○丁未,窜徐迥修于黑山岛,倍道押送。上以迥修既参搢绅联名之章,其章有曰:‘若复党心,上欺君父,下欺祖先。’而今乃复售党习,屡下严教,仍有是命。
3月18日
○己酉,饬中外,使指嗾徐迥修者自现。
3月19日
○庚戌,以朴昌润为执义,李基德为献纳,洪乐命、李潭为正言,洪梓为副校理,李仁源为副修撰,李益辅为大司成,金阳泽为副提学。
3月22日
○癸丑,关东安集使具允明复命。上以关东大歉,流民散四,遣使安集,蠲役移粟,至是允明竣事还奏。
3月23日
○甲寅,月犯立星。
○东朝违豫,更命内局提调一人直宿。
3月24日
○乙卯,上以东朝患候昏沈,屡接药院诸臣,忧形于色。
3月25日
○丙辰,命内局,三提调并直宿。上以东朝不进茶飮,上亦不进汤剂。
3月26日
○丁巳,巳时,大王大妃殿金氏升遐于永慕堂。是堂,初无名,上名以永慕,以寓孝思。
○时,东朝患候转笃,上达夜焦遑,奉进粟米飮,少无效,命设侍药厅。夜半,上御永慕堂前廊,命召入直儒臣洪良汉,泣谓曰:“慈候今已革矣,当即行祷庙、社,而文任未及牌招。汝其制进祭文,必以予愿身代之义,恳到为辞。”良汉遂制进,即遣大臣行祷。上下庭露祷,呼天煎泣,巳时大妃薨。先是有遗教,凡丧进供及进香时仪物,务从节俭减省,别贮白金一千五百两、锦缎、纱绡等物,俾恤经费。又封留肃庙国恤时所用银器,以备他日之用,至是上遵遗意,命下所司。
○上命成殡前,姑停徽宁殿朝夕奠、昼茶礼及加漆。
○殡殿都监摠护使及堂、郞、监造官,以徽宁殿所差仍之。后命加差堂、郞一人分直,又因摠护使奏,加差郞厅二员。
○上亲制大行大王大妃行录。以议号迫近,夜召承旨,飮泣呼写,气惫翌日始毕,教曰:“精神未耗之前,欲揄扬慈德之万一也。”其文曰:
惟我大行慈圣,即我圣考肃宗大王之继妃也,姓金氏,本庆州,始祖阏智,追尊世祖。二十七代孙傅,高丽封敬顺王。其后智允赠忠勤亮节赞化功臣知文化府事判都评议事。子稛入我朝,开国功臣左赞成鸡林君,谥齐肃。孙从舜,被选淸白,谥恭胡,历事世宗、文宗、端宗、世祖、睿宗、成宗。六代祖万匀,文科壮元,都宪,赠勋领议政月城府院君,生父千龄文科壮元,官至直提学。五代祖命元,以宣庙朝名勋左议政庆林府院君,谥忠翼。高祖守廉,赠领议政鳌原君。曾祖南重,礼曹判书庆川君,赠左赞成,谥贞孝。祖一振,赠领议政,考庆恩府院君柱臣,赠领议政,谥孝简。妣嘉林府夫人赵氏。始祖天赫,仕高丽,为嘉林伯,九代祖连城,始入我朝,知洪州事。高祖瑗司马壮元,文科承旨,曾祖希逸,司马壮元,文科重试,官至参判。祖锡馨,司马壮元,赠参判,考景昌,小子嗣服三十一年,遵昔年故事,特赠左赞成。丁卯九月二十九日丑时,我慈圣诞降于顺化坊私第之养正斋,即希逸之旧第也。壬午册封王妃,仍行嘉礼。圣后幼时,从祖母权氏见而异之曰:‘步履安详,举止端正,必也非常’云,可谓鉴识之明矣。我圣母,性本端庄贞一,沉默寡言,周《南之》化,洋溢宫壸,濯龙之戒,迥出寻常,本家子孙,虽微官小职,辄称过焉。七年侍汤,一心靡懈,五朔殡殿,虽隆寒盛暑,未尝或离。三年祭奠,必诚必敬,以此该司所进祭物,莫敢不致恪。深体昔年圣德,爱民之恩,恤民之泽,浃于肌髓,慈爱之仁,迈于汉之明德,若小子浅孝,亦蒙慈渥。虽在静摄之中,犹眷眷不已,呜呼!慈恩河海莫量。上册扬徽,称觞奉欢,臣子当然之事,而深自谦抑,绝不受焉,虽或勉从,而几次进号、几番进宴,俱不躬临。顾复之恩,至衰弥笃,一衣一食,莫非慈恩攸曁。而虽今番沈绵之中,其于粥飮,为小子必也强进而俯劝,自二十五日以后,不复承闻,此小子号泣哀慕,宁欲溘然者也。且躬自俭约,以今番自内书留者观之,可以仰认矣。凡于祭奠,皆定器数,古之所有,今多减焉。内帑银子、御库疋缎,遗命下都监,陵殿所用银器,以庚子进用者命用,今日袭敛诸具、殡殿物件,虽帷帐之属、大轝之饰,俱皆自内备置,慕昔年之慈心、恤经费之懿德,即往牒未闻,昔年敬天恤民之盛意,尚今追慕。一风一雨,无一放过,若値小子行礼陵庙之时,则或开阁观象,或步楹仰察,其若日朗风淸,则对小子而先谕心喜之意,其或久霖久旱,一阴一晴,辄慰小子。噫!述编既谕,此正知我心者,莫如父母也。呜呼!此后小子,虽欲复承玉音,焉可得也?呼写及此,不觉泪随声下。噫!党论即亡国之根柢,而深轸此弊,语或及此,必也深慨戚属之相戒无党,非徒国舅家训,是亦慈化攸曁。及夫《昭鉴》已成之后,慈心欣豫下教曰:‘因此而若无党,邦国幸矣。’噫!考诸往牒,虽贤君犹以祛党为难。至于后妃,在宋宣仁,亦未闻者,猗欤盛哉!噫!小子之四纪守此心,犹恐或懈者,一则仰体圣考之心,一则上慰慈圣之意也。昔年祛党,出于至诚。慈圣勤勤眷眷,又若是卓越前牒,而小子不孝不肖,莫能体圣意慰慈心,阐义之后,旧习犹存,此负昔年负慈圣也。思之及此,宁欲无语矣。噫!我慈圣母临五纪,慈化普洽,实算灵长,寿至望八,爱日之诚,罔陵之祝,交切于中。顷日违豫,幸赖神明之默佑,遄臻回春,因此而弥切,如松如柏之颂,岂意衰惫之症,挟表气而真元日下,医药罔效,乃于丁丑三月二十六日巳时,升遐于昌德宫景福殿西永慕堂?此盖小子诚孝浅薄之致,叫天号泣天不应,叩地欲陨,地亦不应,悠悠彼苍!此何人斯?此正小子终身永慕者也。噫!是月何月?顷于毓祥宫忌日,慈圣念昔飮涕,劝小子而往焉,才一望仙驭上宾,虽欲攀也,龙髯莫逮,虽欲养也,长乐閴寂,遥望暮云,涕泪霑臆。小子自编发时,奉我慈圣,慈圣享年望八,小子年亦望七。此诚往牒所稀,心窃庆幸,而近者气益衰耄,尤切懔惕。何意戊戌、庚子、甲辰、庚戌之衰麻与杖,复衣复杖于六十四岁乎?噫!彼内殿不睹今日,而吁嗟不肖,白首被发,慈音漠然。噫!昨年毓祥宫冬享祭文中,我慈圣一衣一食眷恋之句,专由慰解之意,噫!我慈亲今侍慈圣,必也欣幸,而眷小子之心,其将一倍,此正小子所以尤为陨心者也。噫!以慈圣慈爱之心,于皇兄与小子,无少间焉,念三宗之血脉,闷皇兄之无嗣,特命建储,往牒无闻,因此而皇兄有子,小子有依。岂意有戊申、乙亥乎?此非徒小子之直欲溘然,实国人之所共愤者,而慈圣闻此,笑而答之,无异平日。此小子所以钦叹者也,大哉至哉!礼陟越七日,议徽号曰定懿章穆,六月十三日上谥曰仁元,七月十二日奉葬于明陵右罔辛向原,春秋七十一岁。祔葬,即昔年之遗教,慈圣之至愿也,而适因旧标坐向之有忌,幸卜此罔。昔之隔远者,今为密迩。丁阁仍旧,三榻俨然,神理人情,俱为洽然,此岂非陟降之眷佑,慈诚之攸曁耶?从今以后,小子有欣幸归拜之颜,哀慕之中,庶慰此心矣。下玄宫铭旌、梓宫上字、表石前后面,皆躬自敬写,少伸哀慕之怀。今者行录,只举实事,而犹不能悉,何敢以繁文剩语,负慈圣𪫮日㧑谦之德意乎?令都监以此文仍作志文,一片微诚,尽载于此,呼写以毕,血泪被面。我圣考三十九年癸巳受尊号曰惠顺,皇兄二年壬寅又上尊号曰慈敬,小子嗣服二年丙午又上尊号曰献烈,十六年庚申又上尊号曰光宣,同年又上尊号曰显翼,二十三年丁卯又上尊号曰康圣,二十七年辛未又上尊号曰贞德,二十八年壬申又上尊号曰寿昌,二十九年癸酉又上尊号曰永福,三十二年丙子又上尊号曰隆化。呜呼!揄扬慈德,止于此耶?小子有二男,长孝章世子,初封敬义君,嗣服元年,册封,娶丰陵府院君赵文命女,即孝纯贤嫔也。次初封元子,丙辰册封世子,娶判书洪凤汉女。有十二翁主,第二和顺翁主下嫁月城尉金汉荩,即议政奉朝贺兴庆子。第三和平翁主下嫁锦城尉朴明源,即参判赠议政师正子,继子相喆文科庭试,娶县令金简行女。第八和协翁主下嫁永城尉申光绥,即右议政晩子,有继子年幼。第九和缓翁主下嫁日城尉郑致达,赠谥孝敏,即右议政羽良子,有小主。第十和柔翁主下嫁昌城尉黄仁点,即参判梓子。第十一十二尚幼。世子有四男,长懿昭世孙,次元孙,皆嫔所诞也。与二王孙俱年幼,有二郡主而年亦幼焉。兼附行录,永垂千亿云尔。〈自礼陟越七日以下追后足成。〉
3月27日
○戊午,袭,仍行小敛,遵旧例也。既敛,奉安景福殿。
○命除国恤时例,纳民赋。上虽在攀擗中,虑贻民弊,每事务从节约。
3月28日
○己未,上哭泣不绝声,诸大臣力劝粥飮,少进而已。
3月30日
○辛酉,行大敛,移奉通明殿,仍下梓宫。
○以百官、军兵颁料,不可逾月,命行禄都目。
夏四月
4月1日
○朔壬戌,辰时成服,仪注:
殿下齐衰三年,衣裳、〈用次等粗生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细生布。〉冠、〈用稍细生布,为三襞积向右以布为武及缨。〉巾,〈承丧冠者,用稍细生布。〉首绖、腰绖,〈并用生麻。〉绞带,〈用粗生布。〉杖,〈桐。〉疏履。卒哭后视事服布袍,〈用生布。〉生布裹翼善冠,〈笠亦布裹。〉生布裹乌犀带,白皮靴。凡丧事服衰服。十三月练祭,冠、〈用八升布,以练布为武及缨。〉巾,〈用练布。〉去首绖、负版、辟领、衰,改制衣裳,〈用七升布,不练。〉练中衣,练布带,腰绖,〈腰绖用治葛缨练用练布。〉桐杖仍,麻履。练后视事服白袍,白布裹翼善冠,〈笠亦白布裹。〉白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二十五月祥祭,黪袍,翼善冠,〈笠仍用白。〉乌犀带,白皮靴。二十七月禫祭,玄袍,翼善冠,乌犀带,白皮靴,禫后衮龙袍,玉带。
○王世子,齐衰期年,衣裳、〈用次等粗生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细生布。〉冠、〈用稍细生布,为三襞积向右,以布为武及缨。〉巾,〈承丧冠者,用稍细生布。〉首绖、腰绖〈并用生麻。〉绞带,〈用粗生布。〉疏履。
○王世子嫔,齐衰期年,大袖、长裙,〈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竹钗,〈箭筓。〉布带,〈用粗生布。〉布履。〈造以白绵布。〉 ○内命妇,齐衰三年,大袖、长裙,〈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竹钗,〈箭筓。〉麻带〈代用粗生布。〉布履。〈造以白绵布。〉十三月练祭,改制大袖、长裙,〈用七升布,不练。〉练布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二十五月祥祭,深染玉色大袖、长裙,黑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二十七月禫祭,黑色大袖、长裙,黑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禫后吉服。
○尚宫以下,齐衰三年,背子,〈本团、蒙头衣,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侍婢以下无盖头。〉麻带,〈代用粗生布。〉素鞋。〈造以白皮。〉十三月练祭,白布背子,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二十五月祥祭,深染玉色背子,黑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二十七月禫祭,黑色背子,黑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靴。
○守闺以下服,与大殿尚宫以下同。
○亲孙女,齐衰期年,大袖、长裙,〈用次等粗生布。〉盖头、头𢄼、〈用稍细生布。〉竹钗〈箭筓〉布带,布履。〈造以白绵布。〉 ○宗亲、文武百官,齐衰期年,衣裳、〈用次等粗生布。〉中衣,〈承衰服者,用稍细生布。〉冠、〈用稍细生布,为三襞积向右,以布为武及缨〉巾、〈承丧冠者,用稍细生布。〉网巾、〈白缘而勿去金玉圈子。〉首绖、腰绖,〈并用生麻。〉绞带,〈用粗生麻。〉白皮靴。公服布团领衣,〈用生布。〉生布裹帽,〈角亦布裹〉生布裹角带,白皮靴。凡丧事服衰服。燕居服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带。卒哭后公服白布团领衣,白布裹帽笠,白布裹角带。十三月练祭及二十五月祥祭,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常时吉服,禫前入侍时,浅淡服。禫祭黑衣,乌纱帽,黑角带,黑皮靴。
○宗亲、文武百官妻,白布大袖、长裙、盖头、头𢄼及带,白皮鞋。卒哭而除。
○各道大小使臣及外官、前衔官服,与百官服同。妻服与百官妻服同。
○同姓、异姓缌麻以上女,齐衰期年。
○守陵官及侍陵内侍,齐衰三年,自初丧至期年,与百官服同。十三月练祭,练冠、巾、中衣、带,去首绖、负版、辟领、衰,公服仍。二十五月祥祭,深染玉色团领衣、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二十七月禫后吉服。〈世子宫、嫔宫内侍、司钥、饭监服同〉。
○别监、各差备人,粗生布直领衣、生布巾、生布带、〈用粗生布。〉白绳鞋。十三月练后,白衣、白巾、白带。二十五月祥后,浅淡服、黑巾、黑带。禫后常服。
○魂殿宗室服,与百官同。十三月练祭,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终三年。〈世子宫、嫔宫别监各差备人服同。〉 ○有职事前衔各品成众官,〈内禁卫、忠义卫、忠赞卫、忠顺卫、别侍卫、族亲卫之类。〉布团领衣,〈用生布。〉生布裹帽,〈角亦布裹。〉生布裹角带、白皮靴。燕居服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带。卒哭后,白布团领衣、白布裹帽、白布裹角带、白皮靴。燕居服白衣、白笠、白带,期年而除。
○录事、书吏,生布衣、生布裹帽及平顶巾,笠亦同,生布带、白皮靴。卒哭后,白衣、白帽及平顶巾、白带,期年而除。
○生员、进士、生徒,生布衣、生布笠、生布带、白皮靴鞋。卒哭后,白衣、白笠、白带,期年而除。入学校白巾,入殿内黑巾。
○社稷署、宗庙署官及诸陵官入直,并服常服,乌纱帽、黑角带、黑皮靴,出外,与百官同。
○甲士、正兵,白衣、白笠、生布带、白皮靴。卒哭后,白衣、白笠、白带,期年而除。
○庶人及僧徒,白衣、白笠、白带,期年而除。
○庶人女,白衣,卒哭而除。
○抄皂隶、罗将,白衣、白巾、白带,期年而除。
○袭后百官,以白布团领、帽、带,举哀,罢散人员、儒生、庶民,以白衣、白笠,阙门外一时哭临。百官自此至成殡,每日朝晡哭,成服后至因山前,政院、玉堂、兵曹、摠府堂上禁直人员及药房问安之官,二品以上三司之公事入阙者及凡谢恩拜辞者,并令同入殿庭朝哭。适当晡时,亦许临,殷奠日,罢散官、馆学儒生,各服成服冠服,望哭外班。
○卒哭前,凡科举试才、议政府课试、弘文馆月课、读书堂赐暇、承文院肄习等事,并停止。
○初,两司请鞫侍药诸医,东宫命拿囚,上以由予诚浅,何可归罪于诸医,特命放之。都提调申晩等,亦胥命,勉谕出仕。
○以安𠍱为告讣使。
4月2日
○癸亥,上大行大王大妃殿谥号曰仁元,〈施仁服义曰仁,立义行德曰元。〉徽号定懿章穆,殿号孝昭,陵号明陵。
○药房、宾厅启请从权,政院、玉堂及入侍诸臣,或札陈或筵请,答曰:“噫!自九岁至今望七,奉我慈圣,不孝不肖,五十年来,无一毫报答。浃月侍汤,诚亦浅薄,仙驭莫攀,此正古人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者也。俯仰斯世,此何人哉?一旬之内,何言姜桂,而体我慈圣眷爱之至意?泣奏殡殿,勉循群请。”引见大臣以下,上伏苫哭,诸臣不忍仰视。
4月4日
○乙丑,定新陵于明陵右罔。先是,慈圣必欲以明陵之傍,为日后计,预占艮坐原,以山图属上,至是命诸大臣看审。所谓艮坐原,距明陵为四百馀步,上以丁阁之别创、树木之多伐为忧,闻陵傍右冈,又有乙坐新穴,极吉且近,仍命摠护使诸大臣,即往更审。以宗臣南原君𪳣解堪舆术,命同诣相地。翌日复命,佥曰吉,上喜甚曰:“一丁阁,将设三榻,慈意固在是矣。”遂定新陵。特加南原君秩,都监堂上,并锡马以赏之。
○教曰:“殡、魂殿,例有内外上食,故设水剌二器,插匙点茶者,即内水剌,而外水剌则只陈设而已,事涉文具。故自今徽宁殿为始,以司䆃寺水剌米,付诸内水剌,而加封者减之。山陵古无肉馔,曾于甲寅崇陵国恤时,因追慕创设,后乃仍之,转益过滥。中官陪进肉馔,道路相续,予尝以为不可。自弘陵始肉馔勿为陪进,仍为定制,载之《补编》。”
4月5日
○丙寅,盗入东郊尼舍,举火烧屋数十间,延及民家。偸取财物甚夥,命捕厅讥捕。
4月6日
○丁卯,上亲书孝昭殿铭旋。
4月7日
○戊辰,流星出南斗星下,入西方。
4月8日
○己巳,月犯轩辕、火星。
4月10日
○辛未,上亲书新陵表石阴记。
4月11日
○壬申,上引见告讣使安𠍱、金尚重及义州府尹李思观。𠍱等进伏,上俯哭良久,始止曰:“每送使臣,必以黄河报淸为言矣。虽当此时,岂无心于中州乎?”
4月12日
○癸酉,拜表于明政殿。前此国恤时,轩架陈而不作,至是特命去之。
4月13日
○甲戌,上亲书徽宁殿梓宫上字。
○知中枢府事赵观彬卒。观彬,忠翼公赵泰采之子也。少年登科,遭辛壬祸,既伸复始向用,至辅国正卿,典文衡。当宫园之礼,疏辞竹册文制述,时以为言人所难。
4月14日
○乙亥,湖南御史洪景海复命。上初则以非丧事不言不欲召见,既而曰:“民事不可缓也。”命召之。景海历陈灵光郡守李堣之贪猾、务安县监郑述祚之不法、长兴府使柳显章之昏劣无状,上命王府严勘。井邑县监申暕,以治最赐表里,馀从轻重赏罚有差。上问罗州事,景海曰:“罗人自闻征、志自征、志,罗人自罗人之教,卖家将迁者,皆感泣颂戴,还奠故居矣。”景海又奏:“一道赈邑中,务安、灵岩、康津、海南、珍岛为尤甚,而大同不纳者甚多。”命停五邑秋大同。
○下纶音,命减曳石僧军之数,自惠厅给粮。
4月15日
○丙子,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大司宪金善行奏曰:“月前弑父罪人,因国哀荐叠,未及正刑,径毙狱中。请秋堂重推。”从之。又以京城咫尺,鸟铳杀人,纵火行劫,即前所无之变怪,请罢捕将,以不禀大朝而罢将臣为难,不从。
4月16日
○丁丑,大行王妃梓宫加漆,凡二十三度而毕。结裹后,朝廷问安。
4月17日
○戊寅,上御通明殿庐次,命承旨读奏收议,领议政李天辅以为:“卒哭异于虞祭,系是吉祭,国朝典礼虽无前例,考诸礼书,则大行王妃卒哭,似当退行于大行大王大妃卒哭后。请上裁。”领中枢府事金在鲁以为:“谨按《礼记》,曾子问:‘并有丧,何先何后?’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反葬遂脩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也。’《丧服小记》曰:‘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盖葬是夺情之事,故虽先轻,而虞则重丧在殡,孝子不忍于此时先行也。’以此而言,则今此大行王妃因山后,虽并与虞祭而姑徐以待后事,固不违于礼意。而但《礼》曰:‘葬日虞,不忍一日离也。’郑氏曰:‘骨肉归于土,魂气则无所不之,孝子为其彷徨,祭而安之,’盖虞之急也如此。若先后葬之间,日月隔远,则其间许久不虞,其于不忍一日离之义,何如也?礼亦有随时变通者,徽宁殿虞祭不得不权宜即行。而至于卒哭,即礼所谓以吉祭易丧祭者,而又非有如虞之急,其不当先行于孝昭殿卒哭之前,恐为明白矣。或者以虞、卒之相远为疑,而此则不然。《礼》:‘赴葬者赴虞,而卒哭必俟三月’。赴者急疾之意,谓不待三月而葬者也。未及三月而葬者,即行虞,而卒哭则犹待三月,况重丧在殡者乎?”判中枢府事兪拓基以为:“谨按文敬公金集答崔硕儒之问,有曰:‘昆弟之丧,同宫未葬,似不可行父母丧卒哭,’文正公宋时烈答闵鼎重之问,有曰:‘承重孙虽先葬祖母,而父丧在殡,则似当待父葬毕后,先行祖母之虞、祔,’又答吴再挺之问,有曰:‘母丧将葬既穿圹而遭妻丧,成服后更择日葬母,而初、再虞则即行,三虞、卒哭则葬妻后择日行祭。’以此数条推之,重丧之卒哭,犹待轻丧之葬后,则况大行王妃卒哭之退行于大行大王大妃因山之后,恐为合宜。而王朝典礼,至严且重,未可以私家问答有所据依,惟在博询而审处。”判中枢府事李宗城以为:“国家典礼,事体至重。然而古经残缺,王朝礼无所考稽。凡有变节,皆以士丧礼推之,今日之礼,当以并有丧论。《杂记》:‘三年丧既顈,练、祥皆行。疏庾氏所云,后丧既殡,得为前丧虞、祔之说,《小记》所云:‘赴葬赴虞,三月而后卒哭’之文,’可以傍照,则虞祭似可行,而卒哭似当留待大行大王大妃卒哭之后矣。”教曰:“今览礼官问议大臣者,金领府事意,正合予意。徽宁殿只行虞祭,卒哭则待孝昭殿卒哭祭后举行。”
○都监堂上入侍时,上曰:“大行大王大妃殿旧铭旌,烧明政殿南阶,大行王妃殿旧铭旌,烧仁政殿东阶宜矣。”又曰:“壬午册袱尚在,而少有弊污,既是昔年所用,则今番更用,似无害矣。”因命列书因山时教命、玉册奉安轝数、床数,教曰:“大小殡殿册宝轝数、床数书下,依此举行。而执事玉册各二员,教命、玉宝、金宝各一员,而举案者每床各二员,褥席差备每床各一员,依此分付都监该曹。”
○司直赵荣国上书,辞药院提举,略曰:
昨年人言,实是搢绅大夫所未有之危辱。骇机凶锋,焱发潮驱,拟之以饕餮,胥之以鼎镬,而殿后之言,愈出愈巧,构成虚无之案,必欲湛灭而后已。幸赖大明傍烛,至仁曲庇,独察于众怒之中,垂怜于滨死之际,特命行查,夬赐伸理,臣之得有今日,秋毫皆圣德也。然士生斯世,所重者身与名耳。臣既蒙此不洁人所掩鼻,岂复有当世意也?
王世子答以勿辞。
4月18日
○己卯,上命摠护使与南原君𪳣,率相地人,进往山陵,以明日斩破土。
4月20日
○辛巳,王世子坐玉华堂,引接大臣、备堂,行次对。宪府申前达,不从。
4月21日
○壬午,上御通明殿庐次,召礼曹判书李益炡、兵曹判书李𪻶,进发靷时班次图,命大小殡殿端午物膳,依例封进。
4月23日
○甲申,北门内饥民,为虎囕死,命摠厅发炮手五十跟捕。
○掌令金元行上书,辞挽词制述,东宫答以勿辞。
4月26日
○丁亥,以洪凤汉为摠戎使,具善复为捕盗大将。
4月27日
○戊子,以闵百祥为平安道观察使。
4月28日
○己丑,以赵云逵为大司宪,南泰会为大司谏,金元行为执义,尹学东为司谏,南德老为献纳,李商芝、尹光暹为正言,金阳泽为副提学,赵曮为校理,洪梓为副校理,宋莹中为副修撰,元仁孙为大司成,兪胄基为全罗兵使,崔镇衡为庆尚左兵使。
○掌令李寿德上书,略曰:
臣谪居岭沿,习闻舟师军之称冤。盖自龙蛇再造之后,朝家之轸恤此辈甚厚,而中因绣衣多减料布,厚薄不均,轻重失宜,将有涣散之虑,防倭重地,缓急难恃。请令庙堂,岭南舟师、射格军料布,依两湖、海西诸道例准给,以复旧规,纳布叠役,亦令查免焉。
王世子答以禀处。
○右尹李应协上书,略曰:
乙亥逆狱干连之类,究厥情犯,决难轻议。而巨魁紧援,贷死岛置者,亦入减等,已不免失之太宽。若夫尹光纉之负犯,何等关系?贼述既以解墨伪赠两案伏法,至登颁教文字,则渠独同罪幸逭,可谓网漏呑舟。岛棘薄窜,不足瘅恶,曾未几何遽蒙减等之典。固知圣意出于旷荡,未闻有皋陶曰杀之论,至以囚棘之极典,拟置末减之徒律者,终违法意。
王世子答曰:“玆事圣上处分。寔出于斟量,余何更为烦禀乎?”
○以洪景海为丹阳、怀仁安集御史。上曰:“今闻大臣所奏,丹阳、怀仁民事可悯。御史即为下往,便宜安集两邑饥民之流散者,划给湖西储置米三百石,虽路上若逢丹、怀之民,先谕上旨,率去以赈之。”
○召礼房承旨具允明,教曰:“因山时步从,至延恩门也,予于庚子亦步从矣。今此因山时,予当为随轝,而追忆昔年一倍此心。然事体比前有异,虽难步从,岂备法辇?王者步辇,即所以代步也,此即《五礼仪》三年复制后初行也,宜备节文。因山日,当于明政殿东庭乘轿,自东挟至延恩门,大轝进前时,乘辇随轝,返虞时至弘化门外下辇,乘轿以入。神辇则明政殿月台下辇,至于文政殿,而予则仍以弘化东挟,入明政门外下轿当随入,令仪曹依此举行。”大臣以明陵望拜时服色仰禀,上曰:“明陵在一冈之内,而不得展拜,只自瞻望而归,则情理缺然,若欲展拜,则以衰服上陵,于心未安。辛丑奉审时及庚子、甲寅、庚戌年服色,宜考奏也。”具允明曰:“辛丑则异于今日,虽衰服展拜,固无压尊之嫌矣。”上曰:“然有外先、内先之节。仁穆王后国恤时谒陵仪,衬合今日,而若无可考之文,则当于红箭门外望拜矣。”仍下教曰:“今此因山时随轝也,宜有望拜之礼,而大臣皆言服色之难便。然辛丑皇兄谒陵时,予亦随驾奉审,而既同奉一冈,故以衰服一体奉审矣。外先、内先何拘轻重?且大丧制,王公、匹庶一也。其若同葬,则为子弟者,拘于轻重,将不得临圹乎?临圹之服非衰而何焉?或言今日与庚子异,既非同冈,则不可以衰服奉审。然此则有可据之例,昔年仁穆王后国恤,在于大王国恤之后,而亦非同冈。圣祖三年谒陵时,先陵奉审与否,当在实录,即令春秋馆堂、郞往考实录。且有近例,庚戌宣懿王后国恤因山后谒陵时,大王陵在一冈之上,其时奉审与否,亦必在日记。承旨并详考以奏。若无奉审之节,则红箭门内衰服展谒,于礼虽不敢行也,望陵不拜,岂人子之道乎?”命儒臣问议时、原任大臣。承旨考奏实录,上览之曰:“今则无可疑矣。虽以私家言之,母丧禫前持衰服,则将不见父耶?幽明虽殊,情理何异?朱子制礼,亦许入庙矣。”领议政李天辅议曰:“仁穆王后国恤时,圣祖展谒,必在因山后,则似无易服之节。庚戌谒懿陵时,恐无异同,而辛丑景庙谒陵时则一冈,奉审服色,宜无别矣,盖易服之节,惟在因山之后。王家疑礼,或以士庶之礼参考,而私家丧服,则无论葬前后,衰绖外无他服矣。今此红箭门外望拜,异于展谒,又异于奉审,参以情礼,少无不可矣。”诸大臣议皆同,上从之。
○命自今停讲筵。
4月29日
○庚寅,礼曹奏:“大行王妃因山后,徽宁殿只行虞祭,而卒哭则当待孝昭殿卒哭后举行矣,孝昭殿卒哭,卜以七月二十四日,而徽宁殿卒哭,卜以同月二十六日矣。”上可之。
○命右议政申晩,先写谥册文草图书。
○王世子坐玉华堂庐次,行次对。宪府申前达,不从。领议政李天辅言:“全罗监司李昌寿,以道内绵布大歉,请二十一邑大同布,代纳纯钱,宜从民情。”许之。又以开城留守吴遂采状达:“长湍军饷未捧最多,府使李樀请拿问。”从之。
○上引见礼房承旨、春秋馆堂上、入直儒臣。上曰:“昨日亲制秋夕祭文,人必以为吾君何如是彻夜制之,而予则有意矣。向日行录亦非作文之时,而夜深呼写亦有深意,精神未耗之前,欲为揄扬慈德之万一矣。”具允明曰:“殿下过为哀毁之中,每用圣心,宵旰不释,玉色自尔瘦铄,群下莫不惊虑矣。”尹得载曰:“当此极热,不顾玉体,常御衰服,处于苫庐,六七时祭奠,无不躬参,此非帝王之大孝也。臣考见壬申仁穆大妃国恤时实录,其时仁祖适在静摄,因山时祗迎阙门内,而一从群下之请矣。”上问曰:“因山随驾时,明陵则当展谒,而傍近诸陵,不可遍谒,宜有告由之节。儒臣之意何如?”修撰洪良汉曰:“情理缺然,诚如圣教,而告由之礼,终是义起,臣意则遣大臣奉审,似宜矣。”金华镇曰:“上番之言是矣。”上从之,命昌陵、翼陵、弘陵遣大臣奉审,顺怀墓遣内侍事下教。良汉仍言:“随轝之命,虽出出天之孝思,而春秋已望七耋,何可径情直行,而不念圣躬乎?”上曰:“言则是矣。予于不知之中,颇觉腰绖之缓下,古人所谓自然衣带缓者也。然予心已定,何可止也?”
五月
5月1日
○朔辛卯,咸镜道永兴、安边等邑,有土虫之灾。
5月4日
○甲午,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曰:“黄海水使崔镇海状启言:‘本营陆路烽燧,多未照应。请于城内德月山最高处,设一烽台,道内六山城,各设烽台’云。而六烽台之并设,姑难轻议,先许德月山置烽台。”上从之。
○吏曹参判参议望,直以本窠新通事定制。先是变旧制,以经筵、国子通望者,为参判、参议阶梯,至是吏曹判书郑翚良奏曰:“一自新定式之后,经筵、国子之通一年几至三四,铨望亦随增,臣意则铨堂通拟,不必由经筵、国子,直以本窠新通,则铨通不期简而自简矣。”上可之。
○下教曰:“临御卅载,无一惠政。而闾家借入之禁,即予初政也,年久法弛,一人犯之,将百人效之,可胜痛哉?如有犯者,儒生限己身停举,朝士终身禁锢,牵私不言者、该部官,与犯者同律。能吏之弊,甚于贪吏。法外之杖,曾已申饬,而焉知其令之必行乎?如有犯者,令道臣状闻,终身勿除守令,掩置道臣,与守令同罪。京狱之替囚正妻,非军务而用棍,俱已申饬而国纲解弛,焉知无此弊?如有犯者,勿论文、荫、武,勿叙显职,掩置不告该官员,勿叙右职。鱼盐复古,国必亡矣。寺奴婢法、关东详定等事,俱系均厅,均役若圯,国亦随亡。此后鱼盐陈告人,刑三次,勿限年岛配为定式。”
○命前后因山轝士,勿为叠用。
○以朴相德为吏曹参议,沈益圣为司谏,李廷喆为掌令,金永燮为持平,金埅为正言,南泰著为校理,李应协为兵曹参判。
○凡国恤时,敦宁府进香,不载《五礼仪》,而仁庙壬申后,启禀设行矣。至是,上教曰:“《五礼仪》之不载,是阙典也。从今依例举行,仍载《补编》。”
○赈厅启:“监官洪继兴、李振芳,以馈粥事奔走,遘病身死。”上闻而恻焉,命施恤典,其他饥民有物故,令各部,即瘗之。
5月5日
○乙未,命大行大王大妃殡殿谥册、哀册文,以谚书书入。
○殡殿都监堂上李益炡曰:“大行大王大妃发靷时,上当随轝,而下玄宫在卯时,题主奠后即为返虞,初虞祭,当行于魂殿矣。返虞时,自上亦当陪后。请以此举行。”上可之。
○命除弘陵四方石。上下纶音曰:
昔我太宗大王,亲诣王后陵,圹上盖石,例用全石者,命用二片,以此定制,昭载《国朝宝鉴》,今乃知尚用全石异矣。今已浮全石,则命用明陵焉。夫内圹则只用天灰而无四方石之盖,内圹所无,乃用于外圹,轻重若何?况灰久成石,即一石圹,石圹之上,又加片石,可谓文具中文具。噫!昔用二片者,无端改用,石工之巨弊,僧军之压伤,专由于此。隧道阁何等重也,而长木取用,贻弊外方,故才已更制,图载《补编》,此除一弊也。志石浮取,亦一巨弊,而刊毕印进之际,浮费多而亵慢甚。何幸自内得数片磁志,即宁陵馀片。因此而命自今明陵用磁志,此除二弊也。三弊既除二,何不又除一焉?体昔年盛意,以木代石。自弘陵特除四方石,已浮之石,置诸陵内,以为他日浮石之一助,其勿异议,即为举行。
〈史臣曰:夫四方石之无用,诚如上教,特以事关山陵,列朝因循不敢轻议。何幸天启圣断,不谋于众,一举而除之,猗欤盛哉!且于两山陵、殡、魂殿仪物,凡系文具及民弊者,一切减除定为令式。至于宣饭米之移划,大轝杠之轻造,尤可见爱恤之盛意矣。〉
5月6日
○丙申,召礼房承旨,下教曰:“昨日下教,有未尽者,亦有不细究者。大抵《五礼仪》本文即石椁之制,其制比今有异。故补《编之》成,盖以此也。内圹石藏之制虽无,外圹一盖石犹存焉,内圹中横带板,即设于外梓宫上者,盖不敢遽设天灰于梓宫上故也。外圹则非此之比,即石函之上筑灰之中,两灰之间,设板殊不紧。灰虽不朽,板则当朽,既朽之后,上下灰间,横作一隙,天灰低下之时,陵土亦必随下。以此推之,非徒不紧,反有害于圹中,此不细究者也。三百年仍用之石,今欲为民除弊,故以木代石,意近弥缝也。予亦若此,孰能请除方石乎?恍然觉之,岂可泯默?故殡殿告由文,初则曰以木代石,今改以全以灰筑,此虽一字一句,不敢慢于陟降故也。令都监只除方石,外圹中排杂物,筑灰后勿用一片板,全以筑灰,至于覆盂形,则玄门之外,即一石圹,依此举行。”
5月7日
○丁酉,教曰:“昔光武封褒德侯,意盖深矣。前承旨金相奭廉雅之操,可惩浮嚣。为人无偏,近益详知。判尹有窠,特为除授。”
○特除魏昌祖为承旨。
○药房入诊。上曰:“闻僧军赴役者,有庚子来赴者,令本道厚给食物,自该曹赐通政帖。”
○上教曰:“承旨李显重执滞偏隘之性,曾已知之,而咫尺之地,笑语交发,欲立己见,放纵无严甚矣。先递其职,施三等告身之律。”
5月8日
○戊戌,特擢鱼锡胤同知中枢府事,锡胤宣懿王后从弟也。下教曰:“追忆昔年奉两慈圣之时,感怀冞切。”遂有是命。
5月9日
○己亥,命撤罢饥民馈粥,病民之未及苏者,令活人署救疗,自愿归农者,计程给粮。
5月10日
○庚子,王世子坐玉华堂,行次对。大司谏南泰会达曰:“弑父罪人祚远,观其秋曹纳供,便是结案,亟令攸司,依律举行焉。”答曰:“所达虽是,不禀大朝,听施为难。”不从。
○上引见都监堂上、玉堂、春坊,以随轝时,上出入正门当否议大臣,皆以为阙门异庙门,不宜由挟门,上从之。又命吊敕之来,上受敕于仁政殿,孝昭殿致祭,行于宣政殿,徽宁殿致祭,行于资政殿。
5月11日
○辛丑,东籍亲耕田大麦熟,以当国哀,命摄刈。
5月12日
○壬寅,持平金永燮上书,略曰:
郑尚淳之奉命岭南也,采访之际,太多踈率。直入公堂,留连累日,毕竟褒奏,一循情私。沈溺官妓,以逞其丑,乞钱本倅,务悦其意。其在中和,色谤益著,向来失火,未必不由于耽色,臣谓削去仕版可也。“
又论大丘府使崔景兴、沔川郡守林象翼贪黩之状,并请递罢,王世子答曰:”削版事,拿问后处之,罢职事,亦一体拿问。“上取览其章,以宪臣曾任丰基,挟杂构捏,本道御史,特命缄问,旋以永燮就曹缄答,贻羞台阁,为先特递,仍教曰:”房妓之说,何可陈于居庐之时?其言不足道也。“
5月13日
○癸卯,以李泰祥为统制使。
○命山陵都监,弘陵虚右之地,依崇陵、明陵例,以石片刻十字形,埋标于正穴。
○礼曹启:“大行王妃谥册、宝内入陪进堂郞及捧入承旨服色,一依庚申、辛巳例用白衣、乌纱帽、黑角带,大行大王大妃谥册、宝陪进服色亦依癸亥、戊辰、庚戌例,用布团领、帽、带。”上可之。
○汉城府启:“因山时轝士,当入实数,为一万七百七十八名,传语军为一百五十名。而部官连为搜括,尚患不足矣。”上曰:“今此国役,往牒所无,为臣民者,若冀幸漏,是乱民也。更为抄启。噫!庚子,耽罗之民,相率诣京,愿负土山陵。噫!予虽凉德,望七之年,身被衰绖期服,若是搜括者,以两月之内,不忍叠用也。若思昔年深仁,虽有常时漏籍者,其宜飮泣自现,晓谕民间。”
○摠戎使洪凤汉自关西归入谢,上命引见于庐次,哭曰:“岂料今日服此服见卿乎?卿久于外,宜瞻颜色。”凤汉仰瞻而泣曰:“天颜淸瘦,非复昔日,臣不胜忧虑矣。”上曰:“关西国之重地,卿虽遽递,有何设施?”对曰:“臣发巡未半而撤还,未及周视关防,略有思量者,言于新伯。而人见不同,未知果何如也。”
○上取览执义金元行月前上东宫辞职书,特命许解本职,谕以:“言甚切直,于元良可谓顶门一针。深得儒臣之体,予用尚焉。须以书筵官,即为登道,辅我元良。”
5月14日
○甲辰,以金始煐为承旨。
5月16日
○丙午,以郑纉述为捕盗大将,沈鑧为执义,李世泽为持平,金华镇为副校理,洪凤汉为判义禁,申晦为同经筵。
○东籍亲耕田小麦熟,又命摄刈。
○上引见广州留守韩翼谟,问农形,下教曰:“麦事已登,耕耘不愆。虽在罔极之中,夙宵一念,惟望有年,近因旱气,心切闷焉。虽停大小祀之时,已有古例,遣近侍于三角、汉江、木觅,行祈雨祭。噫!诚孝浅薄,莫能致诚于侍汤,又由否德,亦莫能致方寸之雨,俯仰惭恧,此心难抑。限得雨减膳,以示饬躬之意。”仍命释轻囚。
○徽宁殿六月望、七月朔祭,定行三献礼,礼曹判书李益炡奏曰:“徽宁殿因山后朔、望祭,当备三献礼,而六七两月,在大行大王大妃因山前停祭时,不可无禀定。”右议政申晩曰:“朔望异卒哭等祭,似无不可行之义。”上命行之。益炡又言:“大行王妃发靷时,例当于启殡前三日,告由庙社,而大行大王大妃殡殿,亦当告由矣。”上可之。
○弑父罪人李祚远,依律正刑。先是谏臣以此请于小朝,答以不禀大朝,有难听施,至是上闻秋曹所奏,亟命行刑。以辇毂之下有此变,特命该部都事奉事,限十年置班末,以示严纲常之意。
○上御通明殿庐次,引见大臣、备堂,命罢开城留守徐宗伋。左议政金尚鲁言:“因长湍府使李樀拿问,闻松都牙兵身役,良军则捧钱一两五钱,私奴则捧六钱,故邻邑之民,避苦趋歇,贻害为多。况均役设法之后,军役擅减,大违朝令,宜罢职。”从之。
○光熙门外,有贼人,白昼放铳,杀人夺财,上命待因山后枭示。
5月17日
○丁未,再祈雨于龙山江、楮子岛。
○命轝军自愿者圣庙守仆四十名,除五朔赎钱,东门外契免一年役。上以轝军不足,饬京兆令落漏者自现,成均馆守庙应免者四十人自愿应募,东门外民,亦自愿担,诣沙岘,上嘉其诚有是命。仍下教曰:“览今民情,予心恧焉。临御卅载,无一惠及元元,至于都民尤莫惠究。而白首暮年身被衰麻,一心憧憧在于因山。而两月叠役,亦非仰体昔年德意,故前后勤问者此也。非徒泮民,与东郊民也,民情于此可见。后之嗣王,须体今日之意,诚心爱民。咨!尔三百六十州守令,咸体此意,爱民若同胞,吾国其庶几矣。
5月18日
○戊申,是日,大雨。先是命行祈雨祭,至再不雨,上悯之,命捕将释轻囚,又分遣御史洪良汉、南泰著于东、西江,使廉探冤郁,至是雨,上犹仍减膳,是雨适在御史奉使之时,而复命之日又雨,人谓‘圣上昭格之诚,感通如期’云。
○虎入东五陵局内,命军门捕之。
5月19日
○己酉,下纶音曰:
笞、杖自有法度,五十以下则笞也,一百以下则杖也。杖则惟在秋曹,而借其名者,或曰小者谓之笞,大者谓之杖,而小计大小五十以下则曰笞,六十以上则曰杖,若不厘正,民何堪焉?此后秋曹外外邑,则只限笞五十,更勿称杖。噫!以王者之尊,非讯鞫则不敢施刑,而士、庶名以奴,则私门施刑。至于私施乱杖,自有法曹与该厅,或状或言,依法处之何难,而快意私施乎?此后严饬,犯者重绳!非军务而用棍,曾有饬教,而兵曹、摠府凡于巡检,重者亦勿过十度事,严饬。“
5月20日
○庚戌,王世子坐玉华堂庐次,引接大臣、备堂。执义沈鑧申前达,不从。又达:“台阁事体,与他自别,朝家虽有缄问之举,为台臣者,当引据台例,往复喉院,容俟台衔之去身,方议缄辞之书纳。而前持平金永燮,身带台职,进往秋曹门外书呈缄辞,有若囚人之纳供,贻羞台阁莫此为甚。请罢职不叙。”王世子从之。
5月21日
○辛亥,行大行大妃发靷初度习仪。
○以金相奭为江华留守。
5月22日
○壬子,以曹命采为大司宪,李秀得为大司谏,郑恒龄为掌令,李锡祥为修撰,金汉喆为判尹,副提学金阳泽加嘉善资,为元孙师傅,李之亿特除左尹。
5月23日
○癸丑,上御通明殿庐次,引见大臣、礼判、畿伯。上命京畿监司郑弘淳进前问曰:“雨泽果周洽耶?”对曰:“然矣。”问:“道内有可禀处者耶?”弘淳曰:“竹山、坡州二邑欲打量,而臣只许陈田矣。至于杨州、长湍等六邑,曾有改量后降续之命,而俱以灾邑,未及举行矣。”左议政金尚鲁曰:“道臣审察缓急,待丰改量。而坡州两邑亦皆自愿,则并令以次举行可矣。”上曰:“量田重事。要在守令之得人,而其责在于监司矣。”弘淳因言:“方当因山之役,又値敕行,畿驿有难支之虑。本道赈馀谷还会录者,就其中请划给千石,以恤驿卒。”上特许之。
○三江御史南泰著、洪良汉复命,上召见于通明殿庐次。泰著奏宗臣西淸守蹴杀邻居朴姓人事,命拿问,严查以闻。又奏牙山居洪皓之子,与逆贼𣛮之女,离移本夫者潜通事,上命洪皓子刑配旌义,𣛮女为婢绝岛。良汉奏广兴守李泰祥滥杖贡人之奴,至于致死状,命该府严查。良汉因言两仓虚录之状、冰户敛钱之弊,并命拿问郞官。良汉又奏通津、金浦、阳川、富平等邑流民来住沿江,自成一村,见漏帐籍,或生弊端,请令京兆搜括入籍,上曰:“是化外之民也。既令括属京籍,四邑守令拿处。”良汉又奏:“西蚕室在汉江边,乃是公桑重地。而居民斫伐枯木,仍耕其地,内侍府利其地税亦不问,桑田几至童濯,殊非设置本意。”上曰:“蚕室为后妃而设也。阙中尝有蚕板,今闻如此,内侍之祛桑征税,甚于聚敛之臣。特施制书有违之律,坛直刑配。”又奏江村豪强人定配,合殁户顾恤,施之。
5月25日
○乙卯,摠护使李天辅上札,递,左议政金尚鲁代之。
○护军金元行上疏,略曰:
殿下方在严庐,未有命戒,而犹汲汲于训迪储君,不知臣不肖,亲发德音,责以辅导。真诚所发,可动木石,臣犹为人,能不感泣?即当不俟驾屦,进谢天陛,而诚有甚不敢至不忍者存焉,臣请泣涕而陈之。臣赋命至险,遭时罔极。臣祖忠献公臣昌集受知明陵,痛念国势,捐百死效危忠,不免凶贼之戕害,惨毒之锋,并及臣父兄,阖门荡覆,为世所悲,臣复何心,忍自同于平人,以重其不孝乎?幸今天日昭明,三世沈冤,次第尽伸,而至于昨年江祠之建,先人之忱诚亦既白矣,赋臣之情事亦云伸矣。惟是追惟祸初,骨惊心崩,屈伸幽明,无往不悲,悠悠此痛,贯彻肝肺,直无身而后已耳。嗟乎!已死之灰,不可复燃,既涸之泉,不可复食。臣虽欲含恩畏义,以报知遇,以此方寸,安得复与于当世事乎?
批曰:“今览尔章,思昔兴怆。尔今报效元良,即追尔祖意,何若是自画耶?其即上来,以副特谕。”
5月26日
○丙辰,定两魂殿祝币望瘗之礼,上命儒臣,持《礼记》《曲礼》入侍。上曰:“《大明集礼》,祭享祝文皆望燎,而惟于《五礼仪》称望瘗,久积坎中,不洁莫甚。而庙、社重礼,不敢以独见厘正,至如阙殿祔庙之后,此非庙、社之比,自孝昭殿、徽宁殿始,凡祭享祝币,望燎于坎上,瘗灰坎中,载之《补编》。”
○上召见都监堂上。李昌谊曰:“陵上四方石,即国朝四百年古礼,而一朝变改,臣子之心岂不缺然乎?”洪启禧曰:“此是我圣上轸民弊节国用之盛意,而今既浮出,只用于今,后勿更用之意,下教如何?”上曰:“谋之在下,断之在上。其石方在何处?”昌谊曰:“已运致穴前,堂、郞每见之,辄以不得用为恨矣。请博询于大臣及知礼儒臣而审处焉。”上曰:“卿等止。予已仰奏于殡殿,岂敢欺乎?卿等必动于浮议而然矣。”仍厉声使退。
○副司直郑干上书,略曰:
臣谨按仪礼,斩衰菅屦,齐衰疏屦,不杖期麻屦,齐衰三月与大功同绳屦,小功、缌轻没其屦名。盖菅、疏、麻、绳,随服渐杀,衰固不可无屦,屦不可错乱其等杀也明矣。是以庚子甲辰两年仪注,皆用菅屦,上下服俱是斩衰故也。庚戌则上服为齐衰三年,宗亲、文武百官之服为不杖期,上服宜疏屦,下服宜用麻屦,而宗亲、文武百官同用疏屦,实欠别白也。今年臣服,与庚戌同是不杖期,宜用麻屦,而仪曹行会,宗亲、文武百官衰服,元没屦号,代以白皮靴,白皮靴者,即公服所著也。庚戌疏屦,虽混同上下服而犹归从厚之义。今为二圣母服期,何等重制,而没其屦号,与缌、小功无异,固已未安。而上袭衰绖,下着公服之皮靴,岂非斑驳之甚乎?此盖有司之臣遵用《五礼仪》,而煞有不然者。夫《五礼仪》斩衰以下,俱用白皮靴。然其所谓衰服,乃生布裹帽、带,生布团领衣,即先正臣徐敬德所谓‘长布之衣,近于庶人’者,而不过以公服稍示变节而已。虽曰衰服,便是公服,则承以白皮靴,亦自相称。而庚子以后方丧之制,专用。《朱子服议》,一洗汉、唐以来千古之陋,冠绖、衣裳悉用古制,则何独于屦,反舍其服所称之麻屦,而乃用《礼经》不现之皮靴耶?且伏念尊同服同,而庚戌用屦,今年用靴,岂未谙已例耶?抑有意变更耶?何前后之殊异也?屦之为物虽微,而其所为用则不轻,宁可约绰看过耶?记曰:“衰与其不当物,宁无衰服,”虽以服制为断,制不当物,则盍思所以厘正乎?昔宋宁宗时,有司误用漆纱、浅黄之服,朱子请因启殡、发靷变制之节,复用初丧之服,追改既往之失,宁宗诏从之。此实改谬例之一大证也。伏乞邸下,将臣此章,上禀大朝,下询大臣及儒臣,及今发靷之日,去皮靴著麻屦,则方丧之制粹然一归于正,无因循苟且之弊矣。
王世子答曰:“令该曹禀处。”
5月27日
○丁巳,礼官以郑干书奏,上命从其议,百官衰服时,着麻屦,以代白靴。仍命载《补编》。
○上命儒臣持《礼记》入侍。上曰:“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唯衰麻,何谓也?”校理金华镇曰:“七十若以丧人自处,则岂不生病乎?”修撰洪良汉曰:“五十始衰故不极毁,七十则尤衰,故衰麻之外,飮食、居处与平居无异,盖不必居门外倚庐之谓也。”上曰:“元良讲礼,近亦不废耶?”良汉曰:“闻春坊言,近来逐日开讲。而但今启攒之期,只隔数日,虽是读礼之工,恐非开讲之时,未承圣教,故不敢辄停云矣。”上曰:“临时岂可开讲乎?”
○命贞圣王后殡殿启攒,行于前一日,载于《补编》。上以《五礼仪》有前三日启殡之文,命问议大臣,领府事金在鲁言:“观其文势,既曰启殡仪,而前三日告庙社,则似指启殡前三日也,其日似指启殡正日也。今若告庙日撤攒,则其间累日无所障蔽,诚甚未安。以私家言之,发靷前一日,因朝奠,告迁柩于几筵,仍迁于厅事,推以礼意,启殡,当在于发靷前一日,而告庙社当在启殡前三日也。”判府事李宗城言:“启殡之礼,所以将朝祖也,发靷前三日告太庙,所以替朝祖也,启殡之节,当在于发靷之夕矣。”兪拓基言:“古则土坎中出柩,以柩朝祖,故前期破殡,而今则与古有异,前期启殡似欠敬。臣议与李宗城同矣。”上下教曰:“引前一日启殡,即王公匹庶通行之例,况启殡与古制异?今则无日不启,一何局哉?宜从大臣之议。”
5月28日
○戊午,以徐志修为大司宪。
○宪府申前达,不从。
5月29日
○己未,上召见礼房承旨编次人。上曰:“通明殿傍有泉,名曰冽泉也。”呼写小识,将揭于通明殿。又曰:“是殿进宴为四度,上号凡八度,而今遭祸变,于此悲欢,诚相反矣。”又制述怀文。
六月
6月1日
○朔辛酉,上亲写贞圣王后铭旌,又亲写大行大王大妃梓宫上字。梓宫加漆,凡二十五度而毕。
6月2日
○壬戌,济州民四十人自愿赴山陵役上来,上御明政殿,召见慰谕之。有献蔈古者,上问:“何为来献?”对曰:“尝见劝民歌,有献芹者,臣亦以此意也。臣等居在绝海,屡遭荒岁,而不至饿死者,寔由我圣上移粟之惠,臣等虽无知,岂无感恩之心乎?”上曰:“予无一惠及民,实无受汝献之义。然尔等之诚,实由感先朝之德也,以所献供殡殿矣。”上闻济州寺奴兪万吉、金远行,是庚子因山时赴役者,又为来赴,甚嘉之,并其子若孙,永许免贱。
○命两医及军门,优赍涤暑之剂,以疗轝军之病。
○特叙前训链大将金圣应,复授前任。先是,宪臣以京城咫尺地,训局牢子,至以鸟铳杀人劫财,请罢大将矣,至是叙之。
6月3日
○癸亥,大行王妃发靷,上就端阳门外,望轝哭,仍随诣肃章门外,再拜哭送,还内。上曰:“敌体之义甚重。今予持衰,故哭送于阙中,而常时则当行于阙外。此意载《补编》,且注以丁丑创行之由。”
○王世子号泣随轝,涕泪交下。至慕华馆哭辞,从臣皆哭,返虞时亦然。
○命蠲丹阳、怀仁今年田租。上闻两邑民还集,已过三之二,深念怀保之道,依淮、金例,有是命。
6月4日
○甲子,葬贞圣王后于弘陵。
○因山仪注:
三月初二日,定贞圣王后山陵于昌陵左冈,以乙坐辛向裁穴,始役三月十九日巳时。斩草破土同月三十日午时,开金井五月初二日巳时,穴深八尺四寸。〈用营造尺。〉启攒宫六月初二日,发靷同月初三日丑时。山陵启攒宫同月初四日丑时,下玄宫同日辰时。谥、册宝内入五月二十五日巳时,内出同月二十七日辰时,赠谥殡殿同日巳时。改铭旌同日未时。六月初二日启攒宫。王世子具衰服入就位哭,尚食诣香案前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典言读祝讫,尚食迁灵座及奠于殿内。右议政申晩跪启:‘谨以吉辰启攒宫。’尚传率诸内侍,升撤攒宫。尚传以巾拂拭梓宫,覆以棺衣,内侍设幄灵座、灵寝并如初。六月初四日葬贞圣王后。前一日行遣奠如仪。摄通礼进灵座前,启请降座陞轝。内侍奉魂帛函,安于腰轝,虞主柜置其后。至殡殿门外,降轝陞辇。摄通礼进梓宫前,启请诣輴,左议政金尚鲁帅舁梓宫官及内侍,奉梓宫,从轮轝,将诣輴所,覆以素锦褚,内外皆哭。内侍以翣及行障,障梓宫,铭旌先行,至殡殿门外,升輴至外门外,升大轝。仪卫导从如式。执铎者振铎,宫人乘马,哭从不绝声。灵驾至崇礼门,改杠出门外,又改杠至路祭所,摄通礼进轝前,启请降辇陞轝。又启请降轝陞座。内侍奉魂帛函,入安于帐殿中。摄通礼进大轝前,启请少驻,留都百官进香,路祭如仪。王世子就奉辞位,哭尽哀。摄通礼进灵座前,启请降座陞轝。又启请降轝陞辇,摄通礼进大轝前,启请进发。至昼停所,进礼馔如朝夕奠。至昌陵红箭门外,摄通礼进魂帛辇前,启请少驻,担士回辇,北向停于褥席。少顷又启请进发。大轝至,亦如之。大轝进发至陵所,摄通礼进大轝前,启请降轝陞輴。至丁字阁,又启请降輴。左议政金尚鲁帅舁梓宫官奉梓宫,从轮轝进,安于攒宫内榻上南首。摄通礼进魂帛辇前,启请降辇陞轝,至丁字阁,又启请降轝陞座,内侍奉魂帛函,安于灵座,虞主置后,设香案于其前,设铭旌于灵座之右。又设谥册、宝、哀册及平时印宝于灵座之左,又设灵寝于梓宫之东。宫人就侍位哭如初。是日行迁奠如仪。摄通礼进灵座前,启请陞轝诣吉帷宫,又启请降轝陞座,内侍奉魂帛函,安于灵座。摄通礼又进梓宫前,启请陞輴,即玄宫,右议政申晩奉巾拭梓宫。左议政金尚鲁帅舁梓宫奉梓宫陞輴,担士奉輴左回北首,将即玄宫,宫人皆哭。輴至隧道阁,以轮轝奉梓宫,进安于退圹散轮上,去素锦褚。奉审解裹,用辘轳,安于退圹内轮轝上,右议政申晩奉巾拭梓宫,乃以棺衣三重,铭旌置其上。左议政金尚鲁帅舁梓宫官奉梓宫,安于外梓宫内。右议政申晩再整棺衣、铭旌。国葬都监提调洪象汉等,树黼、黻翣及画翣于梓宫两傍后。领议政李天辅奠哀册于退圹之西,奠赠玉、赠帛于哀册之南,执义沈鑧监封闭。右议政申晩覆土九锸。下志石,立虞主,行奠礼如仪。摄通礼进吉帷宫前,启请降座陞轝。内侍奉虞主,安于轝,魂帛置其后。至帷门外,启请降轝陞辇,仪仗前导。至昌陵红箭门外,回辇北向,停于褥席,少顷进发。至昼停所,进礼馔如朝夕奠。至城门外,王世子祗迎哭拜如仪,随后还宫。虞主辇至宗庙前路,回辇北向,停于褥席,少顷进发。至魂殿门外,摄通礼启请降辇陞轝。至殿阶上,又启请降轝陞座,内侍奉虞主,安于灵座。
○是日辰时,上御涵仁亭望哭,王世子在德成阁望哭。
○王世子之郊迎返虞也,望见神轝,俯伏哭,移时涕泪满席至于成流,臣民环瞻者莫不感泣。三更,奉神位于徽宁殿,王世子具衰服,行初虞祭。
6月5日
○乙丑,晓,王世子具衰服,行再虞祭。
○上御通明殿,赏摠护使、三都监堂、郞、轝士大将。摠护使李天辅、金尚鲁面赐厩马,殡殿都监提调李益炡、李鼎辅、申晦赐半熟马,金汉喆赐儿马,都厅金时默、郑存谦准职除授。国葬都监提调洪象汉、李𪻶、李喆辅赐半熟马,闵百祥赐儿马,都厅尹学东、郑纯俭准职除授。长生殿都提调李天辅、提调李鼎辅、宋昌明赐熟马,志文书写官申晩、哀册制述官元景夏书写官朴明源,谥册制述官郑翚良、书写官金汉荩赐熟马,题主官赵载洪、封闭官沈鑧加资,赠玉帛官李天辅赐厩马。金井取土承旨赐熟马,神辇侍卫礼房承旨赐熟马,史官、兵曹、摠府堂上、玉堂,并赐儿马,轝士大将具善复面给熟马。从事官赐儿马,山陵都监拭梓宫官申晩、提调李昌谊、洪启禧、李宗白赐熟马,都厅黄柙、李宜喆准职除授,郞厅、员役等考例施赏有差。
6月6日
○丙寅,海西长渊蝗。
○以朴昌润为执义,徐有良为持平,李邦绥为乔桐府使,铭旌书写官申晦加资宪,虞主书写官赵载洪加嘉善,封闭官沈鑧加通政。
6月7日
○丁卯,晓,王世子具衰服,行三虞祭。
○上引见都监堂上,下教曰:“朴知诫葬后亦设灵寝云,魂帛既安箱中,纳于灵寝恐无害,而至如神主,不宜卧置,此礼殊未可知也。”李喆辅曰:“神主不可卧置,葬后恐不当设寝矣。”
6月8日
○戊辰,行四虞祭。上以徽宁殿初虞过日中之礼,故以孝昭殿初虞,设行于行宫当否,问议大臣。判中枢府事兪拓基以为:“《五礼仪》初虞条葬之日,日中而行,或路远则但不出是日可也,若经宿以上则于行宫行之,《朱夫子家礼》亦云:‘若在家经宿以上,则于所馆行之。’朱夫子定论既如此,《五礼仪》亦如之,岂不以返于室而虞而安之,不得少迟而然耶?且因山及返虞时,殿下随轝仪节,俱载于《五礼仪》,则独于初虞不行于行宫,必行于魂殿者,恐有精义于其间,决不宜轻改。更伏念明陵下玄宫吉时在卯,则返虞必不甚晩,凡诸举行,恐不迟滞。虽或稍晩,先行虞祭,次行茶礼,似为合礼。《五礼仪》所载,如非有违于古礼,甚妨于事势者,则恐不宜容易变通。”诸大臣议皆同,上从之,命返虞后留小次整待,即行初虞祭于孝昭殿,次行茶礼,其夜当行再虞,以此令仪曹举行。
○以赵明鼎、具允明、蔡济恭为御制编次人。上引见礼房承旨、编次人。亲制虞祭文,谓李喆辅曰:“卿今老矣,欲使休焉,而难其代。赵明鼎,明履之从弟也,具允明,其父曾与纂辑之役,蔡济恭则予思吴光运,并差三人可也。”喆辅曰:“皆得人矣。”
6月9日
○己巳,锺城人赵自永等犯越,礼部送咨文,义州府尹驰启,备局核奏言:“取考庚午例,当送参核使押去罪人,而远地迟滞,宜先移咨付禁军骑拨,送义州以为转送北京。”上从之。备局仍荐李彛章为参核使,已而,湾尹又驰启,盛京咨文又来,备局请如北京礼部例,回咨先送,从之。
○掌令郑恒龄,以《御制常训》,衍成十二编,上书东宫以进,王世子嘉纳焉。后,上闻之,赐恒龄鹿皮。
6月10日
○庚午,命参核使李彛章入侍。彛章曰:“彼国必有需索,依前例赍去管饷、运饷库银各四百两,而面币则自平安兵营备往宜矣。”上许之。教曰:“犯越人赵自永、姜非岩等,已登咨文,参核使并押去,俱以实状,言于郞中。”彛章曰:“罪人会查处所,定以义州,而取考故事,则刑曹更招时,必具三堂上合坐推问,事体不轻矣。当与道臣合坐,而既行于义州,则别定有地望守令会同似宜矣。”上曰:“期会平壤,与道臣合坐可也。传云:‘不辱君命。’今此查事,专付于参核使,须善为周章焉。”彛章对曰:“臣敢不死生以之乎?”
6月11日
○辛未,行五虞祭。
○上曰:“山陵之役,贫寒士夫自愿赴役,又有一寡妇自来赴役,漕船军亦自愿。莫非昔年深恩浃人,没世不忘也。”时,三仓漕军一百八十名自愿赴役,上嘉之,命依济州民例,赐归粮。
○命李喆辅、洪启禧增修《丧礼续补编》,使赵明鼎、具允明校正。
○召见山陵取土郞厅金仁大,问土色何如,对曰:“似石非石。既坚且润,与弘陵同,盖是一脉而然矣。”上问知为故判决事金泰衍子,教曰:“故左相宋寅明曾荐金泰衍,而未及究用,心常惜之。今见其子仁大,仿佛其父。”令该曹调用外任。
6月12日
○壬申,大殡殿上谥后,上御崇文堂,命设谥册、谥宝权安所于明政殿,诸执事守直。
6月13日
○癸酉,四更,王世子行徽宁殿六虞祭。
○上命奉朝贺元景夏入侍。上问谒陵时哭四拜当否,景夏曰:“此是古礼之所未有,列圣之所未行,故无可据之礼。而第有旁照者,朝祖之礼,丧人服其服随柩,哭于庙前,殿下既随轝而谒先陵,当行哭拜之礼矣。”上曰:“然矣。人子情理,安得不哭?”仍问景夏曰:“卿家葬后,不设灵寝乎?”对曰:“葬后撤灵寝之文,不载于《家礼》,臣之高祖兄弟受学于朴知诫,故用知诫之礼,葬后不撤灵寝矣。臣母即文敬公李世弼之女,而世弼家丧礼,专用《备要》,故臣母尝以葬后勿设灵寝为言,今则不设矣。”景夏仍奏曰:“臣是既退之臣,今始入侍严庐,伏见庐次湫狭,日晴则朝夕曝阳,雨阴则湿气侵触。今殿下以七十之龄,当此极热,不释衰麻,六时哭泣,一不阙焉,圣体安得不受损乎?昔宋孝宗,以至孝称于帝王家,而六十一岁遭高宗丧,成服后百官五上表请还内,其时诸臣非导君自便也。惟我列圣朝,显庙当盛热居庐,近臣请限秋凉移御他所。孝庙断指侍汤出天之孝,迥绝百王,而药院以倚庐湫湿请移次,以上副东朝惟疾之忧为言,则孝庙勉从之。今殿下追念东朝平昔慈爱之心,则岂不思自护乎?”上涕泣曰:“予平日仰依慈圣,今无所恃,但尽子道而已。若乍离此处,小释衰服,则心便不安,心不安则气不平矣,奈何?”
6月14日
○甲戌,四更,王世子行徽宁殿七虞祭。
○右议政申晩奏:“伏闻《丧礼补编》有续成之命,而《五礼仪》与《补编》,各有条件,难于考阅。今若合成一册,随注其下,则庶便参证矣。”上曰:“甚善矣。”仍教曰:“《丧礼补编》,与本编参看,多有掣肘之端。又作续编,则《五礼仪》、《续五礼仪》、《补编》、《续补编》四册并行,尤当眩乱,《补编》体制稍更,一体通录,堂上以申晦、金致仁加差,校正官以成天柱、洪乐性加定。”晩又奏:“海西黑头浦渔采唐船,下陆作乱,驱打监官,水使状达以闻。不善防御,以致此举,追捕别将及浦监官,令本道严棍,地方官宜拿问矣。”上从之。户曹判书李喆辅曰:“民结所纳祭需价,既有蠲免之命,而令自庙堂区划,请使均役堂上讲确以奏。”摠戎使洪凤汉曰:“庙堂宜以储置米、射军布等属,划充其数,而见今惠厅米储大缩,岭、湖军布,亦难多划。请以关西税收米二万石、海西详定米一万石、划付均厅,每年粜籴以为外援,而自均厅折价三两,移送户曹,则两得其便矣。”上询大臣而许之。
6月15日
○乙亥,湖西德山地震,人有死者。
6月16日
○丙子,月犯土星。
○上御庐次,引见大臣、备堂。
○时,当因山京司不得行殿最,上命吏、兵房承旨,奏诸道殿最。
6月17日
○丁丑,上召见京畿监司郑弘淳,问外梓宫陪进沿道事,亲制丁字阁成殡祭文。
6月18日
○戊寅,上以赠玉帛亲行当否,议大臣。判府事李宗城言:“因山随轝之礼,虽载《五礼仪》,而稽诸公私文献,列朝未尝行焉。诚以情礼虽然,而王朝典礼,绝异匹庶,势有不可行者。是以玉帛之赠,自不得不以臣僚代之,窃想撰礼之臣必有商量,而非昧于古礼意也。今殿下既躬临矣,《五礼仪》替行之文,似难遵行矣。”兪拓基言:“领议政以哀册、赠玉帛入跪奠之文,少异于古礼之主人赠者,岂以难便于亲登躬行之节耶?若如圣教,就圹上位,近侍奉献,传于领议政,使之奉奠,则既有得于古礼,亦无碍于诸节矣。”上从之。仍教曰:“凡大祭省牲,《五礼仪》则亚献行之,《丧礼》饭含内侍行之者,无他,为其便于行而然也,赠玉帛之领相替行,亦如此矣。省牲礼,既因丘浚说,依古礼,亲行饭含,亦从古仪,而随诣山陵,乃今创行也。莫重玉帛,岂从便宜之例?佥议询同。今则下玄宫后,于圹右近侍奉玉帛,进于予,予传于领相,奠于圹中事,令仪曹举行,载于补编。”
6月19日
○己卯,王世子始讲学。上以虞祭已过,命春坊进讲。
6月20日
○庚辰,宪府申前达:“不从。
○王世子坐德成阁,行次对。右议政申晩奏:“平安监司闵百祥状达曰:‘内需司粘移本道以为:“永柔县有海嵩尉田土,自宁嫔房买得,令收税作钱上纳,”而今此打量之地,乃是海水出入之浦,初无筑堰起垦之事。则奸细辈攀缘内司,称以买得,广张四标,要为勒夺民田之计。’请饬内司,依续典勿施,作俑之人,照法勘罪为宜。”从之。
○上御庐次,引见摠护使及诸道差员,问农形民弊及山陵补土之役,左议政金尚鲁奏:“先陵后脉乃是沙石之地,树木稀踈,不可不广植而禁养矣。”上下教曰:“明陵陵官二窠,依长陵例俱作参奉,而奉事、直长仍其处例陞,待植木郁茂后陞六。时任官移付他职。”尚鲁又言:“山陵财力,比庚戌裁减太过,都监支用诚罔措矣。请划给赈厅钱二千两、关西别饷钱二千两。”上从之。诸臣既退,又召礼曹判书李益炡,取览国恤誊录,命书因山时明器减定纶音曰:
明器、服玩,虽与木奴婢、工歌人之形有异,或近于侈,或近於戏,或有不紧者,或有无用者。其近于侈者,螺钿梳函之类也;其近於戏者,小小器用之物也,其不紧者,土藤箱、唾盂、溲器之类也,其无用者,酒樽、酒盏之类也。况工歌人既除,则乐器之仍,亦若皮不存也。今当《补编》厘正之时,虽一皆祛之,未或不可,而遵孔子爱礼之意,祛其繁文,存其礼器、冠、衣之属,则圭、冕、上衣、下裳、大带、中单、方心、佩玉、绶、蔽膝、红袜、赤舄,磁器则饭钵一、匙楪一、爵一、簠一、簋一、香炉一,瓦器则釜一、鼎一,竹器则黍稷、稻粱、麻子、菽、小豆麦所盛筲八、幂八,而笾减半存六,木器则豆减半存六,乐器八音,即皇朝所赐也,只存铜钟一、磁磬一,祛机,埙一、唐琴一、笙一、箫一、鼓一,祛机、柷,其馀祛之。圭与佩玉,若以常时用者用之,则勿加造。内丧,《五礼仪》所载衣服制度,既非礼冠、翟衣也,其制异常,既用遗衣,今宜减也。至于梳函,是不可无者,祛螺钿与具匣,镜一用之,而此两件若用常御者,则勿加造。今此存减,毋论内外丧举行事,载之《补编》。
○以权颖为奉教,李世演为待教,金和泽、李镇恒、李东泰为检阅。
6月21日
○辛巳,流星出奎星下,入东方,尾长三四尺,色赤。
○上引见礼房承旨,泣谓之曰:“昨年九月、及十一月,今年二月直宿三提调,慈殿欲为施赏,封置宫绣之属,而未及颁赐,今始下药院,其令祗受。”诸臣莫不感泣。
6月22日
○壬午,上引见编次人,制述怀文。
○下教曰:“郞中虽到凤城,咨文之来,不过数日,不能周旋,其势固然。城将之问难曰:‘既有庚子前例,则何若是迟滞?’云,礼部议奏,内阁旨下,其何预度而不待咨文先诣乎?此理晓然。非徒此也,赍咨官,若以国恤荐仍,上下哀遑,未及周旋对之,则可谓不辱君命?而渠虽微官,不能办此,俯首而听,无一语及此,其在国体,不可不严处。义州译学,令参核使,从重决棍。”
6月23日
○癸未,流星出天市垣,入南方,长三四尺。
○以南彦彧为掌令,权世橚为持平,朴相冕为正言,李心源为副校理,南正五为庆尚左兵使。
○上引见左、右相。左议政金尚鲁曰:“彼国会查始来。而见湾尹誊报,则城将言辞略有不顺之色,译官虽不善对,而参核使往到后,似无虑矣。其在莱府,退送礼单,终使倭人来乞矣。”上曰:“我国当此荐丧,彼岂责其迟来耶?赍咨官所为,予切痛之。”又下教曰:“新陵虽在右冈,昔年遗教,既命依穆陵例,今不必拘于左右,三年后三榻次序,一从穆陵例宜矣。”尚鲁曰:“堂上洪启禧诣穆陵奉审制度,则懿仁王后陵在大王陵左冈,而自穴下以石作神路,属丁字阁神桥,仁穆大妃陵在东南冈,而亦自穴下作神路,属之左冈,神路距丁阁神桥,近为四五步云。以穆陵之制言之,今此新陵穴下,亦宜有连属旧丁阁之神路。而今则假丁阁,既为新陵而设,待三年后假丁阁撤去时,当始用穆陵神路之制。而但神路事役重大,及此时设神路于新陵穴下,姑属于假丁阁神桥,三年后移属神路于旧丁阁神桥,似宜矣。”上曰:“虽三年之内,岂可无旧丁阁神路乎?自新陵穴下,至旧丁阁神桥,先设神路可也。”尚鲁曰:“臣意则假丁阁,亦不可无神路,使之一体治设,待三年后撤去,只存旧丁阁连属之神路,恐不可已也。”上可之。
6月24日
○甲申,海西白川等邑海溢。
6月25日
○乙酉,上下教曰:“轮舆补土之役,前用市民与紫门监矣,壬申后始用卫军,而两朔叠役可矜,京雇军则当自内给粮,鄕军则令惠厅厚给粮米。”
6月26日
○丙戌,流星出北落星下,入坤方,尾长四尺,色赤。
6月27日
○丁亥,以菅屦、疏屦之制,命问议大臣。判府事兪拓基言:“斩衰菅屦,齐衰疏屦之制,俱在《礼经》。而第须先识菅与蒯之为何草,然后方可议其制样。而且见《五礼仪》注,菅屦疏屦,并代用白绵布鞋,岂以衰绖虽用古制,菅屦不可详故耶?与其仿不可详之制,改造他屦,不如遵用古今所行。且依朱子说,卒伍所着之制,不害于义矣。”李宗城言:“谨按朱子书曰:‘菅屦、疏屦,虽不可考,略以轻重推之,斩衰用今草鞋,齐衰用麻屦可也。’麻鞋今卒伍所着者。所谓菅与蒯,亦不知为何草,势将以无葛用顈之义,以藁代之,以代菅蒯之藁,成不可考之样,断然行之,已非愼重之意。而见今上下通用者,政是朱子所谓卒伍所着,亦自有据,且是列朝已行者,即礼也。”上曰:“朱子之意亦然,从俗可也。”
○上召见春坊官,问近讲何书,仍教曰:“昨日予偶往徽宁殿,则元良所看书册,积置案上,而予所未见者多矣。”辅德尹东升曰:“博学无方矣。”上曰:“讲学时何服耶?东升曰:”服衰。而德成阁甚狭,当午甚热,而问难无倦色矣。“上曰:”元良甚聪,读辄成诵矣。“东升曰:”非徒讲学克勤,五行虞祭,哀敬备至,祼荐周旋,无尺寸之失,微文小节,无不讲究。务归合礼,臣等相对感叹矣。“上曰:”然则何幸如之?“仍出示金在鲁所编《礼记补注》曰:”领府事用工于《礼记》多矣。“东升曰:”凡例如札疑之类矣,其中多徐志修之说也。“上曰:”信从故书之,志修必习于《礼记》也“。又问《礼记》编辑者谁也,东升曰:”汉儒戴圣所编也。“上曰:”《礼记》未经朱子手,为可恨耳。“东升曰:”《仪礼经传通解》,乃是朱子所范围类裒者,而勉斋《续通解》,亦是朱子所规画指授者,则不可谓全不经手矣。“
6月28日
○戊子,上御庐次,引见大臣、礼判。上曰:“淸、汉学中,淸学金振夏、汉学边宪,能解淸、汉语,故顷者敕使接待时用之。今览参核使状闻,译官金振夏往凤城,非徒酬酢有据,方当国有事之时,末端酬酢,能谕予意。渠虽微矣,此正不辱君命也,不可无劝奖。特为加资。御前通事乏人之时,其宜储陞。汉学边宪,一体加资。”尚鲁曰:“国中今方禁酒,待客使之礼,宜用醴酒。而京中既用醴,则西路诸邑,亦当如之矣。”上可之。
6月29日
○己丑,下教,饬参核使区别首从,勿如庚午例。先是,庚午犯越人,不分首从,并被一律故也。
6月30日
○庚寅,以黄最彦为掌令,李光瀷为献纳,赵明鼎为吏曹参议,郑存谦为副应教,赵𪬵为校理,海兴君橿为冬至谢恩正使,金尚翼为副使,李彦衡为书状官。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八十九〉
秋七月
7月1日
○朔辛卯,日有食之。
○上御徽宁殿。承旨具允明曰:“小朝以亲行殷奠事,下令春坊,臣实钦仰。”上曰:“东宫情礼当然。而春坊直令政院颁布。”此则非古例也。
○上御体元阁,召编次人具允明,亲制《年代龟鉴》书,命承旨徐命膺,书以《洪武正韵》体,令芸阁刊行。
○命礼房承旨,书传教曰:
孝昭殿祔庙后,徽宁殿当奉安于文政殿。神座、交椅、神榻、祭床之属,勿为烧火,仍用于文政殿,而惟御榻则烧之。孝昭殿陵殿银器,即孝宁殿旧物也,三年后当下尚方矣。
○全罗道海南等四邑海溢,顺天有震死者。
7月2日
○壬辰,上御通明殿庐次,召见忠淸道安集御史洪景海、会葬官伊川府使蔡济恭。上问济恭曰:“有民弊可达者乎?”济恭曰:“伊川东北五面,入于粮饷厅屯田。当初甲戌详定时,定其税总殆若金石,近年以来,所谓屯将,剥割不已,其税逐年增加,居民不堪其苦,流散过半。田亦从以陈废,此实为本邑之痼弊矣。”上命户判重推,一依甲戌详定施行。命承旨读御史书启,上问:“何以安集?”景海对曰:“两邑穷民,虽多还鄕,无牛不可耕作,故贷钱于列邑,往岭外贸牛,丹阳二十三头、怀仁十三头,分授无牛之民,使之作农。”又问守令能否,景海曰:“怀德县监金允升、淸安县监具德勋,恐非苏残祛弊之才矣。”命并改差,择其代以送。仍命书传教曰:
御史竭心安集,不负上意,其虽嘉之,两邑未归者,尚过百云。噫!彼丹、怀之民,是予赤子,虽一人未还,何甘玉食?御史其敢曰竣事而归乎?洪景海从重推考,即复下往。
○是夜,大雨。上命蠲今年畿甸结钱。上方悯旱,是夜卧内,闻雨声,起立庭下,以‘此雨莫非陟降与慈圣之眷顾,而今年畿甸,再困山陵之役,特减结钱,揄扬慈德之意’,亲告孝昭殿,仍御殡殿门外,呼写纶音。又命济州及湖南漕军赴役者,并复其户。
7月4日
○甲午,上御庐次,引见大臣、备堂。上曰:“元孙率郡主,而携草席望哭殡殿,若参祀然,诚奇矣。扩充此心,吾国其庶几矣。”摠护使洪凤汉曰:“元孙见殿下七十衰麻之容,有所观感矣。”
7月5日
○乙未,先是,上以仰体慈圣遗意,命备局讲究畿甸外七道施惠之政,至是左议政金尚鲁筵白之,命蠲七道、三都最旧逋。掌令尹在谦上书言:
守令率以未捧为已捧,荡涤命下,则民间之实未捧,谓之已捧而不荡减,其所荡减,不过奸吏之积年旧逋,馀是守令囊橐中物。今虽有荡减新令,实惠之壅遏不行,又必如前。请遣御史,廉察诸道。
虽未采施,识者以为的论。
○上御庐次,药房入诊。上曰:“靷日不远,宜姑停药物,而既定随轝,则所重在焉。当服参苓之剂矣。今此之雨,不先不后,可谓知时雨也。”都提调申晩曰:“此莫非殿下方寸之雨也,实由至诚而然矣。”上曰:“近日心怀,去益难定矣,非但气衰所致。人子之道,安得不然?”仍泪随言下。
○兵曹判书李𪻶,以再明日当行三度习仪,请差分兵曹参知,使进参,上可之。
7月6日
○丙申,上御庐次,谓承旨曰:“五月居庐,祭奠未尝一阙,少伸情礼。而庚子国恤时,慈圣每劝予飮食,今何可得也?”仍命停诸道物膳,惟孝昭殿上食所用,依例封进。
7月7日
○丁酉,御营大将郑纉述病免,以判敦宁洪凤汉代之。
○行大轝三度习仪。上具衰服,立于明政殿月台,迎哭甚哀,随神辇入建福门。上曰:“日热如此,军兵及轝士军,当馈米飮。”与神轝军、大驾扈军,并留待阴凉处。
7月8日
○戊戌,以具善复为摠戎使。
7月9日
○己亥,夜,流星出天际淡云间,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白,光照地。
○广州海溢。
○以郑干为承旨。
○上御通明殿楹外,命写仁元王后虞祭祝文及殡殿茶礼祝文。
○松都市民五十人,自愿赴役。上御涵仁亭,召问之,对曰:“为担大轝来矣。”上曰:“庚申动驾时,不忘汝辈矣。今汝辈自来赴役,其诚可嘉。”仍赐奠馀蜜果,依济州民例赐粮,限今年免役。
○上又御通明殿楹外,承旨郑干奏曰:“今此百官之服,乃是期年,异于三年之制,故不去金玉圈,而臣见朝臣马鞍,尚跨靑鼗,于礼不可矣。”上曰:“今闻堂上官尚用靑鼗云,既不去金玉,则如貂帽之辨等威,犹或可也,至于鞍辔,何可用华饰乎?自今三年之制,布裹鞍辔,期制则去华饰事,载《补编》。
7月10日
○庚子,行祖奠。命摠护使以下,来诣《集瑞门》。
7月11日
○辛丑,大行大王大妃发靷。上具衰服,哭步从。出弘化门,始乘步辇,至慕华馆,行遣奠。
臣谨按因山随轝,列朝之所未行者,而我圣上以不毁之年,断然行之,实千古帝王之盛节也。上诚孝出天,自在侍汤之时,露祷彻夜,及遭大故,攀擗号痛,哀动左右。敛殡、祭奠之外,微文细事,举皆亲执,疑礼变节靡不讲求。时当三伏,畏日如烁,恒御苫庐,不暂释衰,五朔殡殿,七时哭泣,未尝一废。虽在引接臣僚之时,哀至辄哭,毁戚劳悴,有非壮年匹庶所可及者。逮𫷷仪将举,哀慕遑遑之中,躬亲蕫饬,必诚必信,随轝之际,哭不绝声,侍卫诸臣无不悲痛,都人士女,拥路皆哭,返虞时亦然。此时深山穷谷之人,奔走来观,莫不感动,咸曰至哉吾王之孝也。
○王世子哭辞灵轝于慕华馆。始,大轝先到路祭所,东宫遣宫官问安,内侍传言无事,至昼停与陵所,亦如之。
○命放送都游军五百名。例于下玄宫时,以此军奉运大轝至陵上矣,上悯其劳民,命以储置米募军用之。上于路次,轝军有昏窒者,特赐御药,且以日热,预饬具治暑药物,多方救疗,以此轝人无一死伤者。
○上诣陵所。以衰服诣红箭门内,先行谒陵礼,次诣假丁阁,行哭拜之礼,仍奉审攒宫后,上陵奉审。时,上晨夜悲遑,冒热随轝,群下以圣体为虑,而上即诣陵上,不少疲倦,盖圣心一于诚敬,无待勉强而然,臣民咸叹异之。上召别看役许圭、卞兴瑞等,教曰:“虽闻大辇体极重,而犹不料其若此,于今见之,担夫何以堪之?此有倍于四方石矣。予将更其制除民弊,是亦我慈圣德意,流于万世也。大轝长杠联轴,汝等即其地裁损,送置京中。”仍载《补编》。
7月12日
○壬寅,葬仁元王后于明陵。
○因山仪注:
四月初四日,定仁元王后山陵于明陵右冈,以乙坐辛向裁穴。始役四月十六日巳时,斩草破土同月十九日巳时,开金井六月十三日卯时,穴深七尺四寸。〈用营造尺。〉启攒宫七月初十日卯时,发靷同月十一日丑时,山陵启攒宫同月十二日丑时,下玄宫同日卯时。前一日,上亲行遣奠,遂发靷,摄通礼进灵座前,启请降座陞轝,内侍捧魂帛函,安腰轝,虞主柜置其后。至殡殿门外,摄通礼启请降轝陞辇,摄通礼又进梓宫前,启请诣輴,左议政金尚鲁帅舁梓宫官及内侍,奉梓宫陞輴,至外门外,升大轝,仪卫导从如式。执铎者振铎,宫人乘马哭从,承旨二员随行。灵驾将发,上乘素舆,王世子随后。灵驾至宗庙前路,轝士回大轝北向,安于褥席,少顷进发。魂帛辇至,亦如之。大驾至宗庙前路,上降舆步过,复乘舆。灵驾至崇礼门内,改杠出门外,又改杠至路祭所。上降舆入幄次,王世子入幕次,内侍奉魂帛函,入安于帐殿中。灵驾少驻,留都百官进香,路祭如仪。王世子就奉辞位,哭尽哀。灵驾进发,上出次乘辇,至昼停所。灵驾少驻,内侍奉魂帛函,入安于帐殿中。上降舆入幄次,攸司进礼馔如朝夕奠。灵驾进发,至敬陵前路,魂帛辇、灵驾及大驾少驻,升降并如宗庙前路之仪。至明陵,上降辇乘舆。左议政率舁梓宫官,奉梓宫,从轮轝上,进安于攒宫内榻上南首。内侍奉魂帛函,安于灵座,虞主柜置其后。内侍设香案于其前,设铭旌于灵座之右,又设谥册宝、哀册及平时册宝于灵座之左、设灵寝于梓宫之东。大驾至红箭门外,降舆入幄次,具衰服去杖,入就红箭门内版位,俯伏哭四拜。仍奉审攒宫,又上陵奉审,入幄次。是日,上亲行迁奠,方相氏先至退圹上,以戈击四隅。摄通礼进灵座前,启请乘舆,诣吉帷宫,启请降舆陞座,内侍奉魂帛函,安于灵座。摄通礼进梓宫前,启请陞輴,即玄宫,左议政帅舁梓宫官,奉梓宫,从轮舆上陞輴。担士奉輴左回北首,将即玄宫,宫人皆哭。上出次杖哭,至奉辞位,文武百官皆哭从。輴至隧道阁,上入小次。左议政帅舁梓宫官,以轮舆奉梓宫,覆以素锦褚,从轮舆上,进安于退圹散轮上,去素锦褚,奉审解裹。用辘轳,安退圹内轮舆上,右议政申晩,再整棺衣铭旌。上就传玉帛位,奉哀册官,奉哀册跪授近侍,近侍跪进,上受之,传于领议政。〈时领议政病未从,左议政代行。〉左议政金尚鲁北向跪受,奠之于退圹之西。奉玉帛官奉玉帛,跪授近侍,近侍跪进,上受之,传于左议政。左议政北向跪受,奠于哀册之南。上还就奉辞位,国葬都监提调洪象汉,黻黼翣及画翣于梓宫两旁。上俯伏哭,尽哀四拜,百官皆俯伏哭四拜。上还幄次,执义朴昌润监闭,右议政覆土九锸,下志石。上出次诣灵位前跪,奉虞主柜,以香汤浴主,拭以巾,上具衰服去杖,盥手陞诣卓前西向立,亲题前面。内侍奉虞主,安于灵座,魂帛函置其后。有司进礼馔,尚食入设于灵座前,上香酌酒。典言跪读祝文,上俯伏哭四拜,还幄次。上杖出诣辞陵位,俯伏哭四拜,出就红门外幄次。内侍奉虞主柜,安于辇,魂帛函置其后。摄通礼启请进发,仪仗以次前引。上出次,就祗迎位,虞主辇至。上鞠躬遂乘辇,至敬陵前路。虞主辇及大驾少驻,升降如仪。至昼停所,内侍奉虞主柜,安于灵座,上降辇入幄次。有司进礼馔,并如朝夕奠。摄通礼进灵座前,启请降座乘辇,上出次,乘辇遂进发。王世子出就城门外慕华馆,祗迎神辇,俯伏哭尽哀,至宗庙前路,上俯伏哭极哀。虞主辇及大驾少驻,升降如仪。上随神辇,入建福门,至孝昭殿阶上,内侍奉虞主柜,安于灵座,上亲行初虞祭如仪。
○将行初虞,上谓左右曰:“初虞始称祭,即祭礼之始也。诸执事,其各致洁焉。”
○上始自攒宫,以至因山,凡可以自尽者无不躬亲为之,如下玄宫铭旌、梓宫上字表石前后面及练主,并亲写,以致必诚必信之孝。方其在陵上亲题主之时,雷雨作,幄内阴晦,而字画精细,左右咸异之。
○命以山陵都监馀米二百石,给高阳郡,以供山陵冰丁。上念冰丁为民弊,尽除分定畿邑者,使三十六官之民,咸知先后之德泽焉。
○返虞时,上遣大臣,奉审傍近诸陵寝,又遣礼官,致祭于庆恩府院君、嘉林府夫人墓。
○命地方官高阳郡守,修筑龙城大君、明嫔墓,皆在新陵近地故也。
7月13日
○癸卯,上亲行再虞祭,埋魂帛。命大祝洪良汉口告曰:“初虞已过,敬埋魂帛。”上退就殿门外阶上,亲裹魂箱授内侍,与执事者金享大奉埋于南阶上。答药院问安曰:“永辞慈颜,随辇而回,一倍罔极。其何顾躬?况昨日昼停与山陵,听大王大妃殿承传色声,且见大王大妃殿传语,此心陨坠。何忍以答?”
7月14日
○甲辰,上御涵仁亭,召见京畿监司、各务差使员,命书申饬八道道臣、三都留守纶音:‘仰体慈圣眷念元元’,辞旨恳恻。
○行赏典。摠护使李天辅、金尚鲁面赐鞍具马,殡殿都监提调李益炡、李鼎辅加资,申晦、金汉喆赐熟马,铭旌书写官李益辅、都厅金时默、郑存谦加资,初上字书写官朴明源、礼房承旨具允明、李奎采、赵明鼎、国葬都监提调洪象汉、李喆辅、李𪻶赐熟马,都厅尹学东、郑纯俭加资,郞厅、员役、工匠等施赏有差。志文书写官朴明源、哀册书写官金汉荩、谥册书写官申晩、宝篆书写官兪拓基面赐厩马,哀册制述官李鼎辅、谥册制述官元景夏并加资,奉册宝官李天辅、奉玉帛官金尚鲁赐鞍具马,诸执事各加一资,挽章书写官各赐弦弓。山陵都监提调李昌谊、洪启禧、李宗白、都厅黄柙、李宜哲、封闭官朴昌润加资,拭梓宫覆土官申晩赐熟马,取土承旨赵载洪赐儿马,京畿监司郑弘淳赐熟马,都差使员及地方官赐儿马,郞厅陞叙,三都监监造官并陞六,领役部将等除授边将,员役、工匠等分等施赏。长生殿提调赐熟马,神辇侍卫承旨具允明、金器大、对奉玉帛哀册都承旨赵载洪并加资,神辇侍卫史官、注书并陞六。
7月15日
○乙巳,上亲行孝昭殿三虞祭。命世子,行徽宁殿望祭。
○以任希教为执义,李鼎辅、李昌谊加崇禄,洪启禧加崇政,李宗白加正宪,李益辅加资宪,赵载洪加嘉义,具允明、金器大加嘉善,金时默、郑存谦、尹学东、郑纯俭、黄柙、李宜哲、朴昌润加通政。
○掌令南彦彧以不参候班,大臣推治下吏,引避请递,上不许。
7月16日
○丙午,上御建极堂,引见大臣、备堂。右议政申晩奏曰:“莱伯状启,倭差尚留不去,有作挐之虑矣。”上曰:“洪重孝为人慈详,而非勤干人。边臣不当若是,必有朝廷处分,然后可以弹压奸倭。”命东莱府使洪重孝定配巨济,以赵曮代之,当日下送。上曰:“今此两都监财力,必罄竭矣。”洪象汉曰:“臣考见前例,则辛巳用九万两,而今年两山陵所用不过八万馀两,以此推之,用财多寡,专系得人与否。臣意则都监郞厅员数太多。少加裁减,庶得节用之道矣。”上曰:“然矣。与摠护使相议,载之《补编》。”晩言:“判义禁洪凤汉,方带将任,难责议谳之职。”上许递,特授洪启禧代之。户曹判书李喆辅,以老病乞解,上许之,特授李宗白代之。吏曹判书郑翚良奏:“阙门外有一士子衣悬鹑,而血书鸣父冤者,问是杀狱罪人朴弼润之子也。”上闻之恻然曰:“向者江上御史来奏也,已知其罪不至偿命矣。昔之汉文,因缇萦之上书,特除肉刑,况此时闻此事乎?特命减律定配。”
○命量减魂殿供进蔬果。上曰:“菜果之贡,其弊最多。如海藿者,种则一而名为五,有粉藿早藿、藿耳、丝藿、甘藿之别。分品各进,民弊甚巨。特减丝藿、藿耳二种。如蔈古榛子,尤是稀种,熟知其弊,并命除供代用京贸,使外邑之民,咸知慈圣遗德。”
○以淸州周岸面,割属怀仁县,右议政申晩奏:“丹懹御史启言:‘怀仁为邑最僻小,民少役重,无以奠居。淸州周岸一面,在怀仁之南,壤地相接,而于淸州则无连属之处,请割此补彼以救残邑之弊。忠原栗谷曾有割付阴竹之例,请令道臣,详度彼此形便论启焉。”上从之。晩仍言:“两邑流民还集已多,必待尽复旧籍,则御史归期尚远,徒费厨传。请令撤还。”命书传教下谕。
7月17日
○丁未,上亲行孝昭殿四虞祭。王世子亚献。礼曺奏:“大行王妃服制,王世子及嫔宫,于卒哭后进见时用白布,即压于上服也。今上在谅暗,服色无可拘,请仍用布袍,”上可之。
○命行禜祭于四城门,因久雨也。翌日始晴,命赐献官执事熟马、弦弓。
○咸镜道累月亢旱,自初三日连四日大雨,翻盆人家,多渰没者。
○以李喆辅为广州留守。
7月18日
○戊申,夜木星,入昏星火星入井星。
○以金阳泽为大司宪,兪彦国为大司谏,金光国为司谏,李万育、任命周为掌令,李凤祥为持平,安克孝为献纳,赵贤逵为说书。
7月19日
○己酉,上亲行孝昭殿五虞祭。王世子亚献。
7月21日
○辛亥,夜,月犯毕星。
○上亲行孝昭殿六虞祭,王世子陪祭。
○遣承旨,致祭于新罗敬顺王墓。墓失所在,后裔金孝大等得于长湍改封,故上闻之,有是命。
7月22日
○壬子,奉朝贺元景夏罢职。是日以七虞陪祭朝臣多悬頉不进,命耆旧外并罢职,景夏亦在其中。后上以致仕之人,岂有罢职?特叙之。
7月23日
○癸丑,上亲行孝昭殿七虞祭。遣承旨,致祭于庆恩府院君墓,特赠故参议后衍参判命一体致祭,上以后衍乃国舅长子,受谨愼家训,当为法于戚属,褒嘉之有是命。
○以洪启禧为兵曺判书,前判书李𪻶以不参七虞祭坐罢也。全罗监司李昌寿以病乞递,许之。以洪麟汉代之,庆尚监司李成中内移,以赵云逵代之,以李仁培为正言。
○上引见大臣、礼判。左议政金尚鲁曰:“凡有都监仪轨一件,例分送政府而如有考例事,则取见于礼曺,故政府所储置而不省,久或见失。自今政府所送仪轨,移送于春秋馆,待曝晒之行,蒇之史库,俾得传之久远焉。”上可之。
7月24日
○甲寅,上亲行,孝昭殿卒哭。王世子陪祭。
7月25日
○乙卯,夜流星出天中,入南方,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上御涵仁亭,参核使李彛章复命。上召见之。彝章奏曰:“诸罪人入彼国,依前纳供,无变辞,彼中两查官,务从顺便,故查事顺成矣。”上嘉之曰:“不负去时之言,可谓不辱君命矣。”仍问:“查官,是满人耶,汉人耶?姓名云何?”对曰:“北京郞中名四达、沈阳员外名观音保,又有笔帖式伊里拾,皆淸人也。”“查时坐次何如?”对曰:“郞中主壁居中,员外居左,笔帖式居右而少退。参核使居右壁,刑曹假郞厅居参核使之右而少退,彼国通官居左壁而近南,不敢与参核相对。”
7月26日
○丙辰,大风雨。徽宁殿卒哭至是退行,上亲祭,王世子亚献。
7月27日
○丁巳,司直尹凤九上书,略曰:
夫未葬读葬礼,已葬读祭礼者,《曲礼》语也。邸下之今日读礼,正得圣人读礼之意也,臣于是岂胜钦叹?第窃伏念读书程法,实有次第,《礼经》何独不然?夏、商以来,代有损益,而周文之郁郁,孔子所从,所谓《仪礼》,后世莫敢拟议也。《仪礼》周公所制,而礼之全书也,《礼记》则杂出于汉儒记圣人之论礼,朱子曰:‘仪礼,经也,礼记,解也’者是也。若不读《仪》礼,而先读《礼记》,《礼记》许多说,果附着在何地?然《仪礼》注疏,卷帙浩多,实有望洋之叹,初看猝难领会。惟《朱子家礼》之书,酌古通今,简而不略,详而不繁,正好先此而知四礼之纲领节目。然后进乎《礼记》,以考乎制礼之本义,更展而大之,推源于《仪礼》,三百、三千之广大纤悉而究意焉,此读礼之全工也。有是《家礼》之后,宋朝诸贤至于我朝先正,莫不先致意于《家礼》,平日讲质讨论,多在于《家礼》,岂非以《家礼》之为礼学初程?如《大学》之为入德之门,而必先于《论》、《孟》、《中》庸也耶?亦不可不知也。或言‘《家礼》,是韦布之学,无干于王朝之礼,非法筵所讲也’,此则不然。朱子以为:“《仪礼》,多是士礼,天子、诸侯之礼,皆将士礼,增加为之。”盖《仪礼》之冠婚丧祭,皆以士名编者,诚以礼之大体,无贵贱同也。其所同之中,冠服度数之差别于士者,逐节见之而已。今就《家礼》而惯熟之,则其小小差别者,自可易通。以此言之,法筵之讲,亦何不以《家礼》为先也?昔者宣祖大王手帖《家礼》,讲问于筵臣,《家礼》果非帝王家所可讲明者耶?惟邸下念哉。
王世子优批以答。
○上召见药房诸臣。都提调申晩请剂入琼玉膏,上泣下曰:“前则上奉慈圣,故予有自护之心,今慈圣不在,岂独为予身而进御乎?昔高宗,亮阴三年,予则不脱孝巾,庶寓孝思矣。”
7月28日
○戊午,全罗道茂长县,有船败没,沿江亦多渰溺者,命举恤典,其拯活者,亦施赏。
7月29日
○己未,以朴昌润为承旨,尹得养为校理,江原监司李裕身遭母丧,以沈锈代之。以李昌谊为远接使,宋莹中为问礼官,以有吊敕牌文也。
○特放前东莱府使洪重孝。先是差倭之来,不欲空还,差倭素与馆守倭橘如栋不相能。重孝谍知之,乃行反间计,讽以朝廷将并塞年例公作米,如栋恐得罪于岛主,密与本府合谋逐之,约定期日,成手标以纳。重孝驰拨上之,未几定配命下。已而差倭如期入归,而重孝启闻至是始到,上以功过相准有是命。大差之被逐入归,始于此云。其后,上嘉其功,给牒叙用,命调京职。
八月
8月1日
○朔庚申,上行孝昭殿朔祭。命世子摄行徽宁殿朔祭。
○上复开讲经,御视事服,讲《中庸》。
○命三年内大小祭奠,皆定以亲祭。上以一朔二祭、五享、节日,不过九次,依《五礼仪》,以亲祭举行,仍命载《补编》。“
○上御斋室,召见远接使问礼官,教曰:“上下马宴,彼若问之,则答以我国严于丧礼,自庚子大丧,不用宴飨云尔,则彼不必强之矣。且以邦内禁酒,代用醴酒,言之可也。”
8月2日
○辛酉,上诣毓祥宫展拜。
○特罢兵曹判书洪启禧,以吏曹判书郑翚良代之。时旧阙光化门有帖榜者,上过阙见之,以阙门付杂书,前所未闻,有是命。仍拿问卫将及中官。
8月4日
○癸亥,上御涵仁亭,召见左、右相及远接使曰:“迎敕赐吊时,假魂殿以涵仁亭为定,而处地左右宜设补阶矣。”户曹判书李宗白曰:“只设补阶,则彼必生疑,立础撑柱,加建一间,仍设平床安交椅,又加红绡帐隐映,似便矣。”上曰:“蔽帐致祭,已非诚实,况彼以敕命致祭,而疑其不开帐则奈何?宁前垂一帐,设祭物,使彼献爵而入可也。卿等更思之。”承旨郑干曰:“辛亥致吊,以造假主有议云耳。”左议政金尚鲁曰:“假主无异于设虚位。事虽重难,暂时用之,何伤乎?”上曰:“临时更当下教矣。”仍命书传教曰:
山陵都监,虽有馀米,王者为民,岂只为目前,而惜二百斛米,恝视元元之弊?此后山陵进供冰丁永减,令度支、惠厅,各以米百石划给本官,一依今年例官备举行事,载《补编》。
又教曰:“国哀时畿甸之巨弊有二,一则宣饭米,一则冰丁也。既除一弊,何靳其一?从今为始,三年内宣饭米,自惠厅进供,而外邑当进者,以本色米添纳于大同税事,著为令,载《补编》。
○特除李成中为吏曹判书。
8月5日
○甲子,山陵祭传香,命皆亲行。
○训链都监达曰:“昨年黄海监司,以黄州等邑田政之紊乱,状请改量矣,本营所管载宁铁岘镇折受处,混入其中。是镇处深山长谷之中,山田瘠薄,收税甚少,军器、铁物,专藉于此,不可属之本邑。请令镇民,依前耕食。”令曰:“依施。”
○上命庆州府,图进新罗故基,又命弘文馆考奏三国基址。时承旨郑干以岭人入侍,故下询而有是教。
8月6日
○乙丑,上御涵仁亭,召儒臣及编次人,读《心鉴》。修撰洪良汉进《三国基址图》,各以方色表其界。上览曰:“三国地形,了然如掌矣。”良汉曰:“郑恒龄家有《东国大地图》,臣借来见之,则山川道路纤悉该备。且有百里尺量之,则凿凿无差矣。”上命承旨取来,手自披览,称善曰:“予七十之年,始见百里尺矣。”命弘文馆,摸进一本。
8月7日
○丙寅,夜,流星出水位星下,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白。
○上御涵仁亭,召儒臣南泰著、洪良汉,讲《无逸篇》,读《夙兴夜寐箴》。命录用故灵城君朴文秀、故参判南泰良子。
○命铨曹访求故名相卢守愼后,守愼当宣庙朝,撰进夙夜箴注解,以备进讲。是日,上命儒臣读此书,旷感有是命。
8月8日
○丁卯,上召兵曹判书郑翚良,问迎敕侍卫节目。
8月9日
○戊辰,上御涵仁亭,召儒臣讲《召诰》。上曰:“细览地图,果奇矣。人君欲见,则无不可得之物矣。”修撰洪良汉曰:“上之所好,下必甚焉,人主好恶,不可不愼。于此一事,亦有监戒之道矣。上曰:”然。“良汉曰:”又有《八道分图帖》。“命取入览之,教曰:”今览八道分图,尤极精该。亦依全图摸写以进,并令摸置本馆及备局。“良汉曰:”臣于地图事,窃有所怀。夫舆图者,有国之所重也,我国《胜览》之纂成,已过数百年。其后沿革,更无所考,不可不续成,而此则姑难轻议。至于列邑邑志,即舆地之本,挽近沿革,可以考征。请自本馆移文八道,列邑之有志者,无论誊本、印本,并收聚上送,其无成书者,即令修辑编成上送,以备考据焉。“上曰:”所奏甚善。即宜举行。“
8月10日
○己巳,王世子坐德成阁,行次对。左议政金尚鲁奏曰:“祖宗朝山陵内圹,皆用石室之制,载于《五礼仪》,虽未知昉于何朝,而中间废石用炭,退圹只用八尺四方石。而肃庙辛巳,减用五尺四寸,庚子亦然矣。顷者大朝以僧军调发之有弊,自今弘陵不用四方石,载之《补编诸》。诸臣奏以既输之石,不用可惜,上下严教,至有今日内椎碎之教。故不得已移用于曲墙矣。”东宫曰:“唯。”尚鲁又言:“先正臣宋时烈墓,在京畿水原,闻以宅兆不吉,移葬于湖西淸州。从祀文庙之贤,事体迥别,不可只循大臣迁葬之例。担轝、造墓军及葬祭需,宜令两邑,从厚顾助。”从之。
8月12日
○辛未,以尹得载为都承旨,李显重为兵曹参知。
○上御涵仁亭,召儒臣,讲《书传》。上曰:“才不借于异代,此则专系人君矣。”检讨官洪良汉曰:“周时以公卿大夫之子备宿卫,汉时亦然。我朝亦有此法,而今则尽废,诚可惜矣。”上曰:“古有正兵宅、甲士宅之称,使今之正兵、甲士,文为翰林、玉堂,武为宣传、都摠耶?”良汉曰:“今若不拘门阀,而专取人才,则安有不如古之叹乎?”上曰:“顷见孟儒龙,是孟思诚之孙也。虽云大贤之后,若此则难矣。”
8月14日
○癸酉,上具布裹翼善冠、视事服,御明政殿亲传望祭香。
○以李吉辅为承旨,特授金器大为兵曹参判。
8月15日
○甲戌,上亲行孝昭殿望祭,命世子,摄行徽宁殿望祭。
8月18日
○丁丑,设庭试、武科初试。两所试官启言:“初试规矩,以六两、柳叶箭、片箭,三技取二技,命两所各取五百人,而入格之数未充元额,殆近其半。曾有单技陞付之例,仰请上裁。”命依例陞付。
8月19日
○戊寅,上御庐次,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曰:“今年虽云稍登,而荐歉之馀,尽捧旧逋,则民必难支矣。”上问诸臣。右议政申晩曰:“若不早下教,而临时停捧,则反为奸民幻弄之资,而民未蒙实惠矣。”上命书传教曰:
谚云:‘民不欲丰岁。’究其心则戚矣。有若曰:‘百姓足,君谁与不足?’昔之汉文,犹减田租,况旧逋乎?荐歉之馀,并捧旧逋,则民何以堪?乙丙两年旧逋参半以捧,甲戌以前条特为停捧,以示暮年为民之意。
尚鲁又言:“诸道未捧,今已量停,丹、怀两邑亦当施惠矣。”晩曰:“然则淮、金两邑,不宜异同矣。”上曰:“然。”命书传教曰:
丹、怀、淮、金四邑田租、丁布之在逋者,并令蠲免。
尚鲁又奏湖西毕赈状:“忠原县监洪鉴辅,以善赈居首褒,而惠堂洪凤汉,以至亲引嫌不当,系是法外。请申饬举行。”因言:“鉴辅通敏练达,屡典州郡,治绩茂著,诚不易得之才。请令政曹破格调用,”上曰:“今闻所奏,何待回启?特为加资。”
○湖西安集御史洪景海复命,上以御史再往,多所招集,锡马嘉赏之,关东安集御史具允明及前道臣李裕身、湖西道臣金尚喆一体锡马,丹阳郡守郑锡教调用准职。淸风府大同税钱,臭载未拯三百九十两,特许荡减。
8月20日
○己卯,迎接都监启请:“吊敕入京时,不设傩礼之由,预通于通官。”允之。
8月21日
○庚辰,领议政李天辅引病呈辞,东宫赐答不许。
○左承旨郑干上书,论丧礼曰:
该曹仪注,有可疑者三。其一,白皮靴也,其一,公除后行祭如常也,其一,公除后群臣进见服,乌纱帽、黑角带也。皮靴事,臣顷陈贱见,即许改正,臣实感激。而谨按《礼记》:‘丧在殡则不祭’,非论丧之轻重,只为吉凶之不相干也。丧虽至轻,在殡则尚废祭,况我坤殿,于大朝为齐体,于祖宗为承重妇,于臣民有母道。而梓宫在攒,则如社稷虽不得不越绋行事,而至于宗庙陵寝,何可行祭如常乎?臣谓虽内丧在先,必于卒哭前停祭,当如庚戌仪注也。夫大朝之于坤殿为齐体而服,故杖期,固重于不杖期矣。然公除后,虽用翼善冠、乌犀带、微吉微素之服,而圣心犹自安矣,臣僚之于圣母有子道,而服公除后须用纯素之服,然后始安于心矣。《仪礼》,母后、后妃之服,俱是不杖期,而注疏无先后轻重之别,则臣谓宗亲、文武百官进见服,亦当一如庚戌也。
东宫答以令庙堂禀处。
○加忠原县监洪鉴辅、韩山郡守金时教、明川府使郑运一等官资,以善赈首褒,有是命。
○上引见迎接都监堂上及儒臣。上曰:“敕使致祭时,立彼人于三门外,祭床、香床、红绡帐,设于门外可也。”李宗白曰:“祭床则设于三门外红绡帐之间宜矣。”上曰:“彼虽欲见魂殿,只举帐而勿令入可也。三度习仪,亦皆设帐焉。”上问科举服色,命书传教曰:
庚子以前,三年之制未复,布帽无角有垂,故文武唱榜亦用布帽,而庚子以后服制大备,除麻带用布角带,而布垂则犹存矣。至于庚戌布帽有角,若此之后文武唱榜,宜用布裹幞头与布裹也字带,而庚戌帽角后未遑。今以一事比焉,三年之内诸臣服尽之前,若有小科,宜用布裹软巾布衫白条带,以此观之,用布裹幞头、也字带无疑矣。何与杂科放榜无间乎?自今唱榜,以布裹幞头、也字带举行。因此思之,三年内诸臣服尽后,进见时当服浅淡服。而若有大科唱榜,则从吉乎从浅淡服乎?令仪曹考前例以奏。
上又曰:“明年元良心制之后,诸臣以浅淡服进见,而内外侍人服色,从上乎从元良乎?此与壬午有间。令礼官议大臣。”又教曰:“今因官服事,恒有慨然者,录事人虽微,亦衣冠之人。况计仕授职,衣冠之制其宜遵古,而昔则有帽带录事,有有角平顶巾绦带录事矣,近年以来,班行有帽带录事,而无一平顶巾者,此亦观世道之一端。令政府、枢府复古制。”
8月22日
○辛巳,夜,月入东井星。
8月23日
○壬午,上御庐次,引见大臣、礼堂、编辑堂上。上问:“《续五礼仪》何人所撰耶?”右议政申晩曰:“是判府事李宗城奉教撰辑者也。”洪启禧曰:“甲辰大丧,殿下之披发过矣。”上曰:“其时予亦于心有疑,故捉发而问之矣。”启禧曰:“承重孙则固宜披发,而王世弟则有间矣。”命厘改。
○上御明政殿,召见丹阳、怀仁民人等。时,二邑民多聚阙外,上召见问曰:“御史既安集矣,汝等何不安土作业而上来耶?”民人等齐声仰对曰:“臣等蒙圣恩,还集故土,妻子相对,洒扫丘墓,如天之德,何以报答?男负女戴,愿一拜谢于阙下矣。”命给粮下送。
8月24日
○癸未,亲传懿陵忌辰香于明政殿月台。
○特罢献纳安克孝。克孝上书言:
兵曹参判李应协,性近顚狂,谤多鄙琐,诸司吏隶,来吊去贺,请永削仕版。果川县监洪献辅,买取凶逆家舍,请削仕籍。蔚山府使沈瑴,国恤公除前,逐日屠牛,供厨发卖,请罢职。
答曰:“第一件事,欲售旧习,挟杂陈书,良可寒心。第二件事,令该府查处,第三件事依施。”上取览其章,教以:“应协事,句断其人,亦不指的某事,惟意弹劾,安克孝罢职。献辅事,令该府严问,瑴事果若此,其律相反,令该府处之,亦为查问本道。”
8月25日
○甲申,昧爽下霜,夜电。
○领议政李天辅再度呈辞,赐答不许。
○告讣使安𠍱、金尚重还,上召见。又召儒臣,命读《书传》伊训篇。
○济州三邑大疫,死亡至五百馀人,京畿、咸镜两道尤炽,死者无数。
○命藏新刊编辑《补编》及新印大板经书于五处史库。
8月26日
○乙酉,东籍亲耕田进新稷。
○遣宣传官于东郊,观秋成早晩。
8月27日
○丙戌,礼曹启:“今当庭试,各陵官例许试暇,当以忠义差遣假官,而二十员尚有不足。请以三医司,依例充补。”上可之。
8月28日
○丁亥,夜,雷电。
○领议政李天辅三度呈辞,优答不许。
○特罢左议政金尚鲁、右议政申晩。尚鲁以庭试命官,再违召,晩陈札,上震怒以:“是科出于追慕,为臣子者,何心违牌?此特为其子侄观科计耳。”有是命。时、原任大臣,皆以病陈札,故以判书李鼎辅为文科命官,判府事李宗城为武科命官。
8月29日
○戊子,追设仁元王后患候平复庆科于春塘台,取李宅镇等十五人。先是,患候平复,既称庆,将待秋设科,而奄至不讳,上不忍中止,命追设于因山后,以虽欲孝谁为孝,命赋题。遂命除武科赴防,推昔年恩也。
○上亲临试士,及坼名,见安东权正忱,上教曰:“昔闻庭试,不渡汉江,今则红牌将逾鸟岭,庶不负同庆之意也。”
8月30日
○己丑,以李秀得为大司谏,徐志修为副提学,尹东升为副应教。
○上御明政殿月台,亲押两魂殿、毓祥宫、山陵朔祭祝文。
○召见文科新恩。
九月
9月1日
○朔庚寅,上亲行孝昭殿朔祭。王世子具白騘网巾、白布翼善冠、白布团领、布裹乘舆,出集英门,由铜龙门祗迎后,入斋室。具衰服,诣徽宁殿,摄行朔祭。
9月2日
○辛卯,上御庐次,命召儒臣,读周礼,讲文义。亲制九月十三日孝昭殿别茶礼、二十九日诞日茶礼祭文。
○全罗监司洪麟汉将辞朝,上召见勉谕。
9月3日
○壬辰,上行讲经。命叙前左议政金尚鲁、右议政申晩,复拜相职。是日,儒臣南泰著因《中庸》敬大臣之义陈白,有是命。
9月4日
○癸巳,夜,流星出天津星下,入西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
○掌令赵重明上书,略曰:
出陆罪人尹光纉、赵载敏,干犯不轻,向来减等,虽出于我大朝遇庆旷荡之典,堤防之不严,诚非细故。而执法之地,终无还收之达,量移善地,视同徒配,臣谓其时不言台臣,宜一牪罢职也。谏臣,之论一宰臣掇拾零琐数事,为其断案者,固失论事之体,而第彼宰臣,向于政院稠坐之中,历数朝绅,目以五鬼,语异谐嘲,声气不佳。再昨年以后旧染之污,咸与维新,则此等相讦,诚非美习,惜乎,台书之不以此为言也。然台臣则被谴,而宰臣则自如,恐欠于平物情之道。臣谓兵曹参判李应协,罢其职焉。台阁言事,何等严重,而前掌令尹在谦上书留院,过数日还为持去,尽拔紧要而更呈,台体顚倒,贻笑一世。臣谓不可不改正也。
答曰:“第一件第三件依施。第二件事,向者大朝下教,以细琐为教,则欲其阿护,至曰惜乎台书之不以此为言云,其所挟杂,良可寒心也。”
○召编次人具允明,命书亲制御容识文。
○上召儒臣,讲论《周礼》。
9月5日
○甲午,以金始煐、朴玶为承旨。
○命栫棘前掌令赵重明于大静县,倍道押付。自代理后,疏章皆入小朝,而有言事疏,则白于大朝。是日承旨奏重明有书,上取览召见,问其书语,重明奏对不明。上曰:“五鬼之说,非斥应协也,乃将辱诸人也。暗用机关,不忍正视若无其人,自有诬人律,而观渠即一痴𫘤,受嘱不足责也。”遂有是命。
9月6日
○乙未,召儒臣,讲《周礼》。
○厘正国恤时大小科榜服色,载《补编》。教曰:“今闻诸大臣献议,与予意同。噫!丧制期制复旧之后,其宜修举礼文。而大小科唱榜时,皆从其时进见服色。若庚子岁则当布帽、布袍,若今年则诸臣服尽之前,当布帽、布袍,服尽之后,当乌帽、浅淡服。若辛巳、戊申,则君臣服尽之前,当乌帽、浅淡服,若壬申则于诸臣,虽无服,其君服尽之前,亦从进见服、乌帽、浅淡服。而新恩服色,无论浅淡布袍,唱榜时一从其服而去华。盖赐酒生进,则勿论浅淡布袍,一从其色,巾则一从其色,用软巾,袍则布袍,用布带淡袍,用黑布带,只去襕衫、绦带,亦去赐酒事,载《补编》。”
9月7日
○丙申,以副提学徐志修,辞避馆录,特补乔桐水使。
9月8日
○丁酉,先是,朝廷以北路无木绵,每年以太仆税入绵花八千五百馀斤,自地部取来,入送北关,近百年矣。至是,太仆以连値绵荒,税额大缩,请只送二千斤,其馀未准之数,请自户曹贸送,从之。
9月9日
○戊戌,迎接都监启言:“远接使移文,而京中七处宴享及游观牛、驼骆牛、军威军、轩架、杂戏,敕使并停减。从前宴享许停之时,例遣别问安使,以示致谢之意矣。”命如例。
9月10日
○己亥,命政院,新榜假注书,以鄕人先拟。
9月11日
○庚子,行王世子痘候平复庭试于春塘台,取李在协等八人。
○庆尚道长鬐县地坼。
9月12日
○辛丑,夜,流星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
○召见文科新恩及武科壮元。
○教曰:“敕使赍来银缎,即是祭需,到政院后,直下户曹,仍载《补编》。
○左议政金尚鲁、右议政申晩上札、引咎辞职,上赐批曰:“顷者下教,欲重国体。目今敕使渡江,此时相职,岂可一日旷焉?卿须勿辞,即起视事。”
9月14日
○癸卯,午时,洒雪。
○上亲传两魂殿、山陵、毓祥宫望祭香于明政殿。
○命提学,试士太学,以三复蓼莪,命赋题,取柳侗、尹得孟二人,并赐第。赐入侍科次试官馂馀曰:“慈圣每当如此之日,必欲馈诸臣,故今日特赐之,卿等皆须知此意焉。”
9月15日
○甲辰,上亲行孝昭殿望祭,命世子摄行徽宁殿望祭。命诸臣期制未尽前,禁外方营邑开闭门鼓吹及道路行吹。
9月16日
○乙巳,夜,雷电,靑台官阙直无报,上严处之。政院、大臣、三司,以灾异陈戒。
○特罢吏曹参判南泰齐,以金致仁代之。时,吊敕在近,是日行两魂殿吊祭习仪,而吏曹启差祭官,上以大祝不差儒臣,填以两司,命罢该堂,窜该郞。又以敕行当到,大臣俱在外,下严教,右议政申晩,入城待命,遣史官,谕令造朝,晩承命。左议政金尚鲁在远畿,翌日始承命。
○以成天柱为承旨,洪重孝为大司谏。
9月17日
○丙午,夜,月入毕星。
○上御明政殿,设重试,取李基敬等七人,以金相肃、朴师亨为荫假注书。以文官皆赴重试,故例择荫参下中有名称者差拟,朴师亨在外,代以李定镇。命左、右史、翰林皆赴重试,以兼春秋入侍。
○玉堂亦以雷电陈札,上批曰:“噫!不才凉德,益又衰耗,无一政可举,无一惠及民,政事之堂闭已久,藏书之阁尘已堆矣。侈风淆习,日复日甚,贪官污吏,俱不惩畏,朝廷台阁之上,媕婀因循。设置靑台,何等重也,而观象无人,高高仁爱之天,何不示警?究厥咎,即由一人,方切懔惕。可不猛省?”
9月18日
○丁未,上御庐次,引见大臣、备堂,命罢咸镜道甫老知镇堡。初,镜城六堡,专为备野人而设矣,野人退走之后,有革罢之议,先罢将军坡镇,而只置五堡矣。今秋甫老知镇,为大水所漂,监司权爀状禀移设与革罢当否。上询筵臣,左议政金尚鲁、行司直金汉喆,皆言革罢便,从之。礼曹判书李益炡曰:“永禧殿,世祖大王晬容奉安年纪,曾于《璇源谱略》修正时,以仁祖十四年丙子载录,而今于本殿誊录,有丙子七月二十四日,江华留守状请祭官之语,则世祖影帧,于丙子,尚奉于江华奉先殿,已可推知。而丁丑二月十四日,留守状启,有奉先殿世祖影帧,得于兵火中,礼曹参判吕尔征陪行之语,又于誊录,有世祖影帧,江都埋安时毁破,丁丑四月改妆,同年闰四月二十四日奉安之语,以此观之,影帧奉安,不在丙子,而在于丁丑经乱之后矣。莫重奉安年纪,如是差误,则不可因循。今于谱略修正时,以仁祖十五年丁丑厘改,似合事宜矣。”命如所奏改正。御营大将洪凤汉曰:“诸军门教链官久勤迁转之规,兵曹与三军门则一都政迁二人,而后都政迁一人,守、摠两营则间都政迁一人,事载于《续兵将图说》矣。通计一年,三军门当迁三人,守、摠两营,则当迁一人,期于平均无冤,而该曹收用之规,则兵曹居先,三军门次之,守、摠又次之,故每当都政,兵曹则依数迁转,三军门则或迁或否,守、摠则全不迁。虽缘窠阙之窄少,无以迁转,宜乎武士之抑郁矣。臣请从今勿论都政散政,兵曹与诸军门教链官,依定式迁转,周而复始,毋拘每都政先后之法,使前都政未及迁,者先迁则庶无不均之弊矣。”左议政金尚鲁亦以为便,上从之。
○擢咸镜监司权爀为知敦宁,以立朝久次,从左议政金尚鲁言也。
○召儒臣,讲《周礼》。上曰:“我朝不行祔祭,岂因古者各庙,而我国庙制则异古而然耶?”承旨成天柱曰:“古者七庙、五庙,皆各立庙,故行祔祭矣,我国则同奉一庙,故祔祭不可行矣。惟文昭殿仿佛古制矣。”上曰:“永宁殿之制,予实未晓。似因初奉四王,而后来渐增,故其制如此矣。士夫家有不祧之位,则作别庙乎?”天柱曰:“或有别立庙者,或有祧其高祖,自曾祖而下,同祭于庙,以避僭礼矣。盖不祧之义甚重,惟王子勋臣不祧,而或有连二三世策勋者,并当不祧,则有近僭之嫌,故先儒之论,或谓只不迁其第一位,而其下虽勋,亦祧云矣。”上曰:“文庙从享者,亦当不祧矣。”
9月19日
○戊申,以李克禄为执义,郑尚淳为副应教,柳健为献纳,李彦衡为辅德,洪乐命为司书。
○掌令安致宅、李光瀷因雷异陈戒,王世子优批答之。
○以李基敬、南泰著为承旨。
○命诛弑父罪人尹宅尚于杨州。宅尚,杨州士族也,省鞫结案后,上以此等无伦之人,不可污都下,特命押送本州,大聚士民,正刑收孥,破家如法。
9月20日
○己酉,夜,流星出女星下,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王世子坐时敏堂,行次对。掌令安致宅申前达,不从。
9月21日
○庚戌,夜,流星出张星下,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吊敕祥泰等来。上御翼善冠、黑圆领袍,出迎于慕华馆,王世子祗迎于敦化门外,仍随驾。上先还明政殿,受吊祭于涵仁亭,就幕次,接见敕使。
○迎吊祭敕仪注〈孝昭征宁鬲坭殿同〉:
前期一日,典设司设敕使次于魂殿中门外西向,掖庭署设敕使位于灵座东西向,设权置祭文及币案于户外西向。设殿下立位于灵座西东向,又设殿下立位于东阶下北向,设小次于殿庭东南,又设祗迎位于小次之前。典仪、诸执事位于东阶下西向,宗亲文武百官、监察位于殿庭东西。其日,殿下具白袍素翼善冠、布裹乌犀带、白皮靴,出就斋殿。左通礼启请中严,殿下改具衰服,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服衰服。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设祭文及币案于灵座之左南向,设香炉、香盒牪烛于灵座之前,次设牢馔。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爵三于尊所。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具衰服入就位。大祝及诸执事先入殿庭北向西上,典仪曰四拜,赞仪唱四拜,大祝及诸执事四拜,盥帨各就位。相礼引王世子,改具期服,〈徽宁殿致祭时,改具本服衰服,去杖入就位。〉先就孝昭殿,入小次。〈孝昭殿致祭后明光门外乘舆徽宁殿门外降舆入次。〉左通礼诣明政殿小次前,请出次,殿下仍具衰服杖出。相礼跪请王世子出次,就祗迎位,殿下至,相礼请王世子鞠躬。殿下入小次,王世子还入小次。引礼引敕使,诣魂殿〈孝昭殿。〉中门外入次。祭时将至,相礼请王世子出次就位,左右赞礼导殿下,至东阶下位西向立。典仪曰哭,左赞礼请殿下哭,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凡王世子行礼时,相礼皆赞请。〉左赞礼请殿下去杖免绖,左右赞礼导殿下出中门。左赞礼请殿下止哭,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左右赞礼导殿下,迎于中门外之西东向立,引礼引敕使出次西向立。殿下由西门,先就西阶下位,引敕使由正门,入诣祭文案前。执事捧祭文及币,跪进于敕使前,敕使捧祭文及币,置于案。敕使就灵座东西向立,殿下由西阶,升诣东向位,引敕使诣香案前北向立。赞仪唱跪,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跪。引礼跪,赞三上香,敕使立三上香。引礼又赞奠币祭酒,引礼引敕使,还就位。读祭文官就祭文案前,西向立读讫,还置于案。典仪曰哭,左赞礼启请殿下哭,引礼赞敕使哭,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俯伏哭,典仪曰止哭,殿下止哭,敕使止哭,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止哭,兴四拜。执事者捧祭文及币,就燎所焚讫,左右赞礼导殿下,出至阶上东向立,引礼引敕使,出至阶上西向立。殿下揖,敕使答揖。引礼引敕使,降自东阶,左右赞礼导殿下,降自西阶,送至中门外。引礼引敕使,诣徽宁殿,行礼如上仪,惟服色,各用本服。
9月22日
○辛亥,流星出虚星下,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黄。
○上幸馆所。
○命承旨,致祭永安尉洪柱元,上自馆所回銮时,闻其家在近,故有是命。
9月23日
○壬子,雷电雨雹。
○上御庐次,召见编次人。上曰:“元孙气质,初甚豪迈,今则变化,判若二人,实由嫔善诲之功也。向闻读书声,甚洪亮,能类乃祖矣。”
○教曰:“三年之制,因山前后服色,庚子、甲辰,已有定礼,而至于期制,其宜厘正。君臣成服后,布帽、布袍、布裹带,卒哭后黑帽、白袍、黑带,燕居服布笠、布袍、布带。十一月练后,白笠、白袍、白带,十三月后用旧例,若无禫期服,则诸臣无服。惟于君服,成服后,翼善冠、白袍、乌犀带,燕居黑笠、白袍、白带。长子三年服,视事服,与杖期同,燕居服布笠、布袍、布带。练后黑笠、白衣、白带,至祥而止。此服,诸臣亦有期制,服色一依期年制举行事,载于《补编》。”
○京畿乔桐等三邑、平安道阳德等十邑、庆尚道安阴、江原道平康等四邑、忠淸道堤川、咸镜道茂山等三邑雨雹,大如鸡卵,伤人,道臣相继状闻。
9月24日
○癸丑,雷电。
○大臣、政院,以雷异,并陈札勉戒,大、小朝并嘉纳。上以十二事自责曰:“国势趋下,纪纲日隳,生民倒悬,耳目媕婀,政堂堆尘,书阁掩卷,宾对每多停禀,喉院不奏公事,浮嚣日甚,侈风日盛,闾巷之禁酒无效,朝廷之人事日胜,苟究其由,即予一人。”乃命减膳三日。召儒臣,讲《周礼》。语及皇明事,承旨成天柱曰:“明末有毛奇龄者文集东来,有言吴三桂事。初三桂畜姬陈圆圆,江南名娼也。李自成陷北京之日,三桂即送降表,闻自成之将劫圆。圆置营中,愤之收降表而乞援于淸人,称以为君复仇。其后我国,以三桂之起兵云南,想望兴复,三桂竟自立为帝,其心于是露矣。”
○以李命坤为咸镜道观察使,李宜老为持平,郑尚淳为副应教,洪梓为兼弼善,李成中为知经筵,尹凤朝为右宾客,权爀为左副宾客,南有容为右副宾客。
○两司诸臣,以雷异陈戒,王世子牪赐优答。
○王世子坐时敏堂,行次对。大臣、诸臣,以灾异陈戒,牪嘉纳。左议政金尚鲁奏:“济州三邑告饥,请划本道沿海常赈谷六千石,以赈之。”
○谏院申前达,不从,泰绩事停,以物故故也。
9月26日
○乙卯,夜,流星出毕星下,入西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月入太微垣。
9月28日
○丁巳,夜,流星出室星下,入西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
9月30日
○己未,夜,流星出河鼓星下,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上亲传两魂殿、山陵、毓祥宫朔祭香于明政殿。
○以具善复为禁卫大将。
○敕使归。上送之慕华馆,御宴享台,敕使至。上请行再拜礼,敕使曰:“国王春秋已高,不敢当礼。”固辞。上请行揖礼,敕使曰:“谨受教。”因言国王以衰老之龄,累然在疚,初既枉临,今又远将,已极不安于心。而接待之丰洁,药饵之调馈,恩甚厚矣,不胜感谢。“仍行茶礼而送之,回驾时历临懿昭墓。
○迎接都监启:“送敕时接见说话书奏,或有未详备处,自备局增删,以备睿览。”上可之。又启言:“通官徐宗益,以赠给白绵纸二千五百卷、杂物所盛柳笥二、银三千两,请留置户曹,待冬至使行付送事、令首译来告。盖通官辈行橐,恐见捉于敕使有此请,而曾多已例,不可不听。”上许之。
冬十月
10月1日
○朔庚申,上亲行孝昭殿朔祭,命世子,摄行徽宁殿朔祭。
○前大将具圣任卒。上下教悼之曰:“勋戚之后,为国竭忠,昔之宿将,今几无矣。”令该曹,从厚顾助。命召左、右相于斋殿,教曰:“以将望事,召卿等矣。张鹏翼、李森,皆貌好,故能致大用,凡有才者,貌亦好矣。圣任之子,能继其父,可谓有福矣。金圣应有三病,不喜射,畏悍马、过柔善也。”左议政金尚鲁曰:“臣等每言国家狃于升平,而见训将则以为无忧矣。”上曰:“圣应是福将矣。”尚鲁曰:“郑汝稷到处善治,不威而严,诚不易得之才也。”上曰:“具善复何如?”尚鲁曰:“亦可用之才也。”
○上御涵仁亭,召儒臣,讲《中庸》。
10月2日
○辛酉,以元景淳为大司宪,宋昌明为大司谏,金元行为执义,南德老为司谏,李秀逸、李万恢为掌令,李心源为献纳,李兴宗为正言,郑尚淳为副应教,申应显为持平。
○以郑汝稷为摠戎使。
○上御庐次,命左、右相及行司直李彛章、前北兵使吴𪼁同入。上曰:“犯越罪人,欲分三等以处,何如?”李彛章曰:“圣教善矣。”因陈参核时,与彼人问答之说,上曰:“善为之矣。”命吴𪼁,详陈犯越人被捉时事,𪼁对甚悉,上曰:“西北有事,则江边之人,必多可用矣。”
○召见辞朝诸守令。命济州牧使赵威镇进前,教曰:“予于白首暮年,岂欲要誉于济州民乎?以山陵赴役事观之,其向国之心,可谓至诚矣。凡人于其亲丧,若受惠于人,则感而思报,况君之于民乎?子若于济民,有一毫泛忽,则非但上负昔年恤岛民之盛意,实负孝昭殿也。尔于下去后,若使济民一人,有一日之饥,则是汝使我有一日之饥也。”仍命停济州三名日、秋冬方物。时,湖南登熟,惟岛中荐饥,令备局,划给赈资六千石,其后追遣督运御史,使督运谷。
○遣礼官,致祭于先正臣宋时烈墓,因玉堂洪梓奏其迁葬也。
10月3日
○壬戌,夜,流星出北极星下,入乾方,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色赤。
○行弘文录,选权世橚等二十人。特补副提学金阳泽为丰德府使,副应教郑尚淳为安阴县监。时,命行馆录,阳泽等屡违牌不出,故有是命。以金致仁代阳泽,洪梓代尚淳,即令会圈,致仁等承命,夜始完圈。
○宪府申前达,不从。谏院申前达,不从。
○以备局文郞厅洪良汉为济州督运御史,修撰洪景海为忠淸道淸安安集御史。是日,命左、右相入侍,仍召洪景海、洪良汉同入。教景海曰:“丹、怀两邑,顷既安集,今闻淸安之弊,无异丹、怀,二千馀户只存千馀户云,本县之民,岂无后我之叹?岁后,其即下往安集,仍兼劝农。”教良汉曰:“济州,是昔年眷恤之民也,今年陵役,可见其诚矣。今命尔为御史,督送运谷,兼察罗里铺以来。顾谓大臣曰:”御史若奉亲,则似难越海矣。“良汉曰:”臣敢不殚心奉行?而守令之慢于举行,谷物之不能精实者,当状闻论罪乎?“上可之。左议政金尚鲁曰:”元孙辅养,不可暂旷,而前师傅南有容,以母老家贫,陈章乞郡,此人不宜出外。请勿施其请,依古例厚给食物为宜。“上从之。
○以尹凤朝为大提学,时文衡被圈之人,只有凤朝一人。上谓大臣曰:“朝鲜将无大提学矣。”命入前望下点。
○拿推吏曹判书李成中。时,成中以尝遭尹蓍东论劾,至补岭藩,而及拜铨职,引义久不出,左议政金尚鲁札言:
东铨长情事,非不愍隘,踪地非不兢𡰈,而去就分义,以时轻重。昨日圣教,有非臣子所敢闻者,乍到城外,旋还郊次,事关纪纲。宜拿处。从之。
10月4日
○癸亥,夜,金星犯南斗,月犯立星。
○特授金致仁吏曹参判。
10月5日
○甲子,夜,电。
○以郑彦忠为掌令,金应淳为持平,洪景颜为副校理,洪良汉为修撰,金相福为礼曹参判,南有容为元孙师傅。
○王世子坐时敏堂,行次对。左议政金尚鲁,以军饷那移事,请京畿前水使兪胄基、李泰祥拿处,又请统营别会耗谷,间年移送江都,并从之。司谏南德老申前达,不从。
○上御庐次,召儒臣,讲周礼。命召太学典仆之随往因山者,问香桥傍旌闾者为谁,对以丙子乱保护先圣位版郑信国之闾。问:“有后乎?”对曰:“信国之五代孙元侨,方为守仆矣。”命赐米、布。
10月6日
○乙丑,夜,电。
○上御庐次,召儒臣,讲《周礼》。
○特递三陟府使金由行罢吏曹参议赵明鼎上召见辞朝守令,至三陟府使金由行,上问履历,由行对曰:“臣为鸿山县监,升公山判官,当温幸时,误认延丰县监,为定山座首,捽曳以下,遂至罪罢矣。其后又为醴泉郡守,以斗籴事,致台弹拿罢,今以司仆判官,拜是职矣。上问七事,由行又错对。问:”三陟事何如?“对曰:”臣未见前官,而概闻一境,剥皮而但馀骨矣。“上命书传教曰:
近者公不胜私,守令多不择人,三陟府使金由行,鸿山未准期,递陞公山,犯于斗籴,因赦荡涤,昨年勘律,今岁又升,法将何施?庚午之事,亦云眚也,而其气禀精粗,业已知矣。知而不谕,陟民何辜,特递其职,政官不遵饬教,吏曹参议赵明鼎罢职,特除前承旨李最中为三陟府使。盖由行,当庚午温幸,以公州判官赴行在。步过守令班,有戎服者坐不起,由行醉谓定山座首,叱令下,其人笑不应,由行怒,至使官隶捽曳而问之,乃延丰县监也,见者大惊骇。监司遂启罢由行,并及延丰守,为其受辱损体也。
○上召左、右相,讲定祀典节目。教曰:“大祭时献官以下,散斋三日、致斋二日,而一日则直宿本司,一日则宿于享所,朔望及节祭、陵祭,散斋二日、致斋一日事,载补编。大祭时,政院、兵曹、都摠府、春坊、桂坊、卫将、部将厅忠壮卫厅太仆寺,令分排入直。”仍下询曰:“皇朝改望瘗为望燎,意实深矣。予曾于陵幸时,见旧瘗祝,则水土相错,纸久而烂,蛙或生之,心甚悚然?自今欲改瘗为燎,诸臣之意何如?”佥曰:“皇朝典礼如此,遵行恐无不可矣。”上曰:“当广询诸臣矣。”
○上亲制《周礼》序,命校理尹得养书之,刊诸卷首。
○上闻吏曹判书李成中,胥命金吾,下教勿胥命即令入来。予将彻宵坐待。成中承命肃谢入侍。上慰谕曰:“予尚谓卿以故人之子,卿何迈迈?”成中泣,失声对曰:“臣之所遭,专由于权要。倘圣上,念其先不弃其孤,乞示可生之路。”上良久,命书传教曰:“去谗,为九经之一也。向者构虚之言,正是毛将焉传。既补复召,又何撕捱?而君使臣以礼,孔圣既云。特副其请,俾伸廉隅,许解其本职焉。”
10月7日
○丙寅,上亲传两魂殿、山陵冬享祭香于涵仁亭。
10月8日
○丁卯,夜,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巽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白。
○命承旨李基敬,释轻囚。基敬归奏,上下教曰:“今闻狱囚之状,若亲睹焉,心甚恻然。奚徒夏禹之泣辜?噫!夏、禹大圣也,岂有无辜之横罹,而犹尚若此,况否德乎?何者为黑,何者为白,而不即处决,只循日次之刑,呼号饥馁于囹圄之中,是岂王者之政,将焉用有司哉?其令秋官,镇日赴坐,详核可疑者,登对以禀。牌囚曾有申饬,而一人就囚,弊及其族。三冬之前,不获已者外,切勿捉囚,虽或捉囚,无过三日。且令该署,洒扫囹圄,优给藁席,以御寒湿。”
○上亲行孝昭殿冬享命世子,摄行徽宁殿冬享。
○特除李𪻶为吏曹判书。
10月9日
○戊辰,上御崇文堂,召儒臣,读《周礼》序。召见辞朝守令,问河东府使李杞龄曰:“汝欲为良吏乎,为能吏乎?”杞龄对曰:“臣欲爱民善政,勉为良吏矣。”上曰:“爱民之政,亦有良能之分。使民知吾爱民者能也,虽爱民而不使民知,然后始可谓良也,一则为人,一则为己。至愚而神者民也,虽饰于外,民必知之,况要誉之政,使民习渐渝,后人难于为治矣。予今在哀疚之中,为生民而召汝面饬矣。人苟有托子于我者,犹不可使之冻馁,况人君,托以百里之赤子,其忍谓九重莫知而任其冻馁乎?今尔之任民不顚连,野无冻馁,然后归见予也。”
○先是,《补编》校正官成天柱言,皇朝丧礼,有朝祖之节,上命议大臣,至是诸臣议不同。上曰:“奉梓宫朝祖,则果有进退之嫌,而以神帛行之,则梓宫自在故处,似无此嫌。领府事所谓‘不以入地之魄辞,而乃以返室之魂’云者,是则是矣。帛则归于墓庭,返室者乃木主也。领府事虽斥琼山之说,乃时王之制也。今之士大夫,皆从琼山之礼,盖遵皇朝之礼,予于是实有所感矣。曾因黄景源所奏,感毅宗东顾之恩,欲并配于皇坛,而适见先朝御制《英烈传诗》,不觉流涕而决意行之。其时故相丰原君颇有不喜色,谓予有张大之意矣。及至将事之夜,丰原见天光、云容之异,顾谓元景夏曰:‘此夜光景,不可不谨记而传后。’予于皇明之礼,安得无旷感,安可无从周之意乎?予于前日省牲于太庙,忽思先朝御制。‘回首丹门日欲暮,此心犹在庙庭前’之句,不觉飮涕而还矣。且予奉命往江都,先王待之甚苦,及归之日赐之以诗曰:‘喜尔归程初下船,迟迟八日待如年。’暂时离膝,而眷念若此,予岂敢不继述乎?明日当召诸大臣议定矣。”
10月10日
○己巳,特除罗弘渐为靑山县监。弘渐成川人,登文科二十五年,作散十三年,负薪养母,不复求仕。人或劝之,答曰:“亲老矣,岂可远游?”西人称之。儒臣尹得养因文义陈白,上曰:“是恬于进取,孝于其亲,可堪为字牧之任。”至是,特除是职。其后弘渐,辞以亲老,只肃命而归,人皆多之。
○改望瘗为望燎礼,定朝祖礼。上御崇文堂,召时、原任大臣、礼堂、编辑堂上,教曰:“予不释衰而见卿有意矣。顷以望燎事收议,今将讲定焉。”判府事兪拓基曰:“臣经外任多,校儒辈,或以币帛制衣服矣。”上曰:“予所虑正在此耳。”命书纶音曰:
噫!凡于望瘗,不无不洁之弊,心常懔然,见皇朝有望燎之礼,问于大臣,佥议无异同。庙、社、殿则体重,过祭后币则燎,祝则瘗置于内坎,岁末提调与礼堂、庙司、坛司、殿司,同就外坎精燎。太学亦然,请陵、墓、庙皆于过祭后望燎,曾瘗于坎者,先为精憭,诸道、郡、邑圣庙、社稷与凡用祝币处,皆望燎事定制,载《补编》。
又谓礼堂曰:“三年制复旧之后,宜有朝祖一节。领府事献议,有‘有进无退形归神返’之说,果是矣。领府事则斥丘琼山甚矣,然琼山非创为此礼也。乃皇明之礼,则不可斥也明矣。且子游之讥负夏主人者,以既祖而复推柩也。今若梓宫朝祖,而还于故处,则诚有进退之嫌矣。以帛代柩,则柩未尝动矣,岂不愈于不行乎?七月囚山实欲创行,而吾先君莫之行,故不敢前后异礼,而自今以后无所拘碍矣。”拓基曰:“皇朝所行,亦不过永乐、隆庆二次而已。”上曰:“见于书者二次,则列朝之皆行可知矣。”拓基曰:“皇朝则太庙在大明门之内,故行之无碍,而我国则太庙既在异宫,势不能行之。”上曰:“都城之内,便是一墙之内也。”左议政金尚鲁曰:“依古者迁于厅事之礼,前一日朝奠后,奉梓宫出就外殿,仍以神帛前发,行朝祖于太庙,还行祖奠,则似合于礼矣。”诸臣无异议。命书纶音曰:
礼岂自天降而从地生乎?其本即人情也。既叶于情,亦合于礼,则其何阙哉?噫!庚子以后丧制复古,一洗汉、唐之陋,至于今年《补编》将成,而犹有阙礼,即祔祭、朝祖二事也。祔祭则庙制异古,掣碍难行,至于朝祖,已载《大明会典》,亦有丘浚仪节,故问于诸大臣及在外儒臣矣。神帛朝祖,即文皇帝大恤时已行之礼,非丘氏之创论。虽奉神帛行礼,梓宫则在殡,亦无进退之可言。领府事之议以为:‘不辞永归之体魄,乃辞返室之魂帛,为持难之端。’然神帛非辞也,即替行梓宫之事,则不必为嫌。噫!祔祭虽不行,将来自当祔也,朝祖不行,更行于何时?思之及此,仪节之难便,即是第二件也。下询诸议,虽略有参差,而情已若此,礼亦有据,靷前一日,奉梓宫诣外殿,奉神帛行朝祖礼后,还安同殿行祖奠,则情礼既无憾,而亦不悖于有进无退之义。噫!经宿之幸,犹且先告,其于永辞,岂可阙焉?其令仪曹,商确仪节,载于《补编》。“
10月11日
○庚午,王世子坐时敏堂,行次对。令北道被灾邑粜籴,折半代捧,从道臣状也。司谏南德老申前达,不从。
○大提学尹凤朝以老病,上书辞职,优答不许。
10月12日
○辛未,夜,流星出娄星下,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白。五更,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南方,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色白。
○上召儒臣,讲《周礼》。
10月13日
○壬申,忠淸道公州、全义、稷山、石城等四邑大雷
○命赐中外士庶年八十以上米、肉。教曰:“昨春称觞之礼,亦不能行,遽遭罔极之痛,五朔之内,虽满案设馔,何能伸其忱?《传》云:‘上老老而民兴孝?’噫!家贫亲老,朝夕难继者,虽有古人之孝,其何能亲极滋味?思之及此,若恫在己。”遂有是命。
○上引见大臣、备堂。先是黄海监司启请:‘松都牙兵三百六人,依长湍、丰德例,汰还海西’事,自备局发关矣。开城留守吴遂采启言:‘今若一并移送,则本府将作无军之营’云云,左议政金尚鲁以不遵朝令,请推考,从之。左尹具善复奏:“公州居李斗载来告御将言:‘戊申逆贼子赵铁金、梁一增,至今隐伏’云。送捕校于本道究核,则铁金即正刑罪人东奎之侄,而乙丑杖毙罪人兴奎之子。一增则谓逆贼德溥之从孙,而考其帐籍,则德溥无兄弟矣。”尚鲁曰:“铁金虽异亡命,以凶逆之侄,漏网隐伏,不可只用缘坐本律。请严刑岛配,一增则更令本道查闻。”从之。户曹判书李宗白言:“今年国役稠叠,本曹经费无以支继。请依近例,取用关西别饷库绵布。”命许划三百同。特授金器大为都承旨。
10月14日
○癸酉,上亲传两魂殿、山陵、毓祥宫望祭香于涵仁亭。
○以成天柱为大司谏,宋德中为辅德,洪乐性为大司成,徐命彬为判义禁,李命植为文学。
10月15日
○甲戌,上亲行孝昭殿望祭,命世子,摄行徽宁殿望祭。
○复以李彛章为按核使,如义州。时彼中咨文又到,有赵自永等更查之语,有是命,引见送之,命与兵使同查。
○致仕奉朝贺朴弼琦卒。弼琦,性本恬雅,不事边幅,居官有遗爱,以三品官,引年致仕,国朝所未有也。谢官杜门,饵柏实,强健无疾,年逾八十而卒。
10月16日
○乙亥,以恭陵、顺陵有虎患,发送炮手,捉三虎。
10月17日
○丙子,夜,月犯东井星。
○上御庐次,召见冬至使海兴君橿。
10月18日
○丁丑,太白昼见。
○上御庐次,亲临讲制儒生制述居首李台鼎、第二李宜禄、殿讲居首李宗荣、第二金奎镇,并直赴殿试。
10月19日
○戊寅,太白昼见。
○上。亲临恭默阁,召试翰林被圈人,取严璘等四人,命应试人权正忱,以说书调用。正忱入场,以不闲四六,呈白券,上问而嘉之,教曰:“目今矫弊,莫如尚质。凡于应试,非所长,则随他人填券者多,而正忱不强其所不能,乃呈白券,可见质实也。况是忠定公拨[橃]之孙,岂不堪春坊参下?而若使无端下鄕,何以慰邹鲁鄕哉?说书待窠调用。”
○赐元孙师傅南有容虎皮。上召元孙,立榻下,指艺文提学南有容曰:“彼为谁?”元孙对曰:“南有容也。”上笑曰:“君前不讳故,名之耶?”命有容持试券问数字,元孙皆通晓,上命诵《童蒙先习》,元孙诵之不错。上喜谓有容曰:“读声铿锵如铁矣。卿于考诵时,或出下栍乎?”有容曰:“每善诵,虽欲下其栍,不得矣。”上谓元孙曰:“此时汝师诚难出外。”又谓有容曰:“《颜氏家训》云:‘教子婴孩。’卿其尽心辅导焉。元孙气质,渐胜于前,此卿之力也。终能如是,则宗社之幸也。”命书下教曰:
目今先务,莫大于辅导元孙。而师傅南有容,善为教导,有成就之望。宜示嘉奖之意,特赐虎皮一令。
上仍涕下曰:“今以此赐卿,使卿为皋比之师,非奖卿也,为宗社也。”每言及此,泪随声下矣。有容曰:“元孙天姿卓越,圣朝家法严正,其教易入。臣何力焉?”上曰:“从今简其礼貌,毋越日次。”有容曰:“三日一次,似太近矣。”上曰:“凡文必贵多读。予尝读《小学》百馀遍,故至今有记诵者矣。”有容曰:“辅导之方,不专于课读,在观感之如何。昔先正臣赵光祖于中庙朝,请选文学之士十数人,置诸辅养之任矣。”上曰:“广选多人,气品不齐,恐失养以正之道矣。”仍谓有容曰:“卿乞养未遂,宜念其私。”命其侄子公弼,调用守令。
○命致祭殉节人赠参判李元吉、斥和人赠别提李尚馨。
10月20日
○己卯,王世子坐时敏堂,行次对。左议政金尚鲁奏:“江原监司沈锈状言:‘淮阳、金城、三陟、旌善四邑,被灾尤甚。’请停免旧还。”从之。户曹判书李宗白曰:“京兆启请江上运负革罢,而此是《续典》所载运石契也。凡税米泊京江后,给厚直,雇人运入,故运马两契合成一契,而革罢洞契,以除江民之弊矣。今京兆因募民之讼端,直请罢契,为不可矣。”令勿施。
10月21日
○庚辰,夜,月入轩辕星。
10月22日
○辛巳,以金时默、郑存谦为承旨,蔡庆承为掌令,尹东升为副修撰。
○济州贡柑橘。上召见进贡人等问曰:“念汝弹丸小岛,逖在海陬,非朝家接济,何以济活耶?顷遣御史,督运湖南米六千石,为汝民明春之粮。念汝岛氓或有一夫之顚连,则此予负昔年也。”仍命赐衣、粮送之。
10月23日
○壬午,太白昼见。夜,流星出奎星下,入东方,状如钵,尾长五六尺,色赤。
○以吴𪼁为统制使。
○上引见大臣、备堂、编辑堂上。以济州前牧使李润成状请加划赈谷,下询大臣,以湖南沿海储置米二千石、军作米三千石、常赈耗租二千石、皮牟四千石、特为加划急速入送。先是置别将于临陂罗里铺,使主管济州交易之事矣,因有弊罢别将,属之临陂矣。至是备堂洪凤汉言:“罗铺鱼藿、竹笠之属,分授两湖诸邑,而临陂县令威令不行,辄多愆期不纳之弊。请命道臣句管勘簿。”上从之。命停济州三名日方物,并停明年贡马。
○遣弼善宋德中,廉察湖沿运谷事。
○平安监司闵百祥状请,碧潼犯越罪人金成三等,依法典枭示,命首唱者斩,随从人减死岛配,边将、地方官并拿处。
○东莱府使赵曮状言:“造参罪人李光林、金汝泽等严囚,以待处分。”命光林依律处断,汝泽以同情减死岛配,蒜山别将姜弼文,买取造参,有缔结之迹,命拿问严处。
○上谓左、右相曰:“宗臣之干犯恶逆者,虽不得不正法,究其本则一条血脉耳,其子、支何可没为奴婢耶?”左议政金尚鲁曰:“圣教意甚盛矣。”上曰:“坦、增、壆应坐流配者。仍其律而勿为奴,此后宗臣亲尽前,皆用此法事,著为令。”尚鲁又奏曰:“国哀时朝臣权着服色,乃是一时借吉也。当与常服有降杀,而《五礼仪》无所载,礼曹仪注,直以常服行礼。夫礼缘于情,情所不安,礼亦未安矣。皇坛则事体迥别,不可轻议,而太庙以下行礼,则以黑角带无纹黑团领,去胸褙,稍变常制为宜矣。”上可之。
○上召儒臣,讲《周礼》。
10月24日
○癸未,太白昼见,夜电。
○上召儒臣,讲《周礼》。
○特擢左尹尹得载为工曹判书,前参议赵暾为左尹,特除洪象汉刑曹判书,徐命彬汉城判尹。得载,游之子,暾,尚䌹之子,上念其父,有是命。
○上御明政殿月台,召五部父老,宣谕戒酒纶音。是日,命大臣、刑判,入侍于恭默阁,教曰:“今日乃酒禁一初之日。前后犯酒岛配者七百馀人,一并放送。改定律,朝士则施以十年禁锢,儒生则十年停举,庶民及公私贱,即其本土,十年为奴,酿者、飮者同律。”先是上以若无飮者,则酿者自止,令犯酿被捉者,许陈告买飮人,而除刑发配,于是奸民多陈告免刑,至是又特命直放。
○夜,召入直宣传官、武兼摠府郞,讲《武经》,施赏有差。
10月26日
○乙酉,太白昼见。
○上览诸道犯酒徒流案,湖南最多,而北道则无一人。命咸镜前后监司,并罢职,全罗前后监司,并赐马。
10月27日
○丙戌,太白昼见。
10月28日
○丁亥,太白昼见,夜流星出参星下,入巽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
○上御庐次,亲临都政,以李心源为校理,李基德为献纳,李在协为持平,郑远达、元义孙为正言,金勉行为文学,宋文载为辅德,柳健、李时敏为司书,赵暾为大司宪,洪启禧为判义禁,洪梓为司谏,金器大为大司谏,李星庆为弼善,李命峻为全罗右水使,金圣遇为全罗兵使,具秉勋为忠淸水使,韩德弼为京畿水使。德弼,以荫别荐,而亦授阃任也。上见兵郞郭圣济,问:“是故师傅始征之族?”教铨官曰:“始征是予甘盘故人也。”命录用其后。
10月29日
○戊子,上亲传两魂殿、山陵香。
○王世子坐时敏堂,行次对,因东莱府使状达,差倭料米逐年不足之数,令折半划给。
十一月
11月1日
○朔己丑,上亲行孝昭殿朔祭,王世子行亚献。是日,上御庐次,召儒臣,讲《中庸》。上语及酒禁,仍教曰:“今之可禁者,妇女髢䯻也。”知经筵洪凤汉曰:“人家婚礼,买髢者多至败产,禁令一下,满城必鼓舞矣。然一定邦制,然后始可禁也。”特进官郑亨复曰:“物情必称便矣。”上曰:“当代用何物耶?”凤汉曰:“古则少者戴簇头,老者始戴髢,而使儒臣博考而议定宜矣。”校理尹得养曰:“或言簇头,或言花冠,而若不禁奢,盛其首饰,则其弊反过于髢䯻矣。”
○上召大臣、卿宰,又以戒酒纶音诞告,其文曰:
惟我股肱卿宰、越我百僚咸听予谕。呜呼!昔人云:‘宫中好高䯻,四方高一尺。’今之群工之不戒酒,寔由寡躬之咎,庶民之不遵令,亦由寡躬之不诚。因此而上负陟降,下阏霈典,寔予之咎,寔予之咎。何谓上负陟降,一自禁酒后,每承慈圣称美之教,因山才讫,今岁不尽,而非徒不止,甚至会飮,陟降有知,其以寡躬谓能禁乎否乎?此所谓上负陟降也。何谓下阏霈典,噫!今春霈典,往牒所无,而至于犯酒者,或恐弛禁,一并不赦。今因处分,而取览徒流案,则其数将至十百,若此不已,将不知至于几十百。此即予不教,而令民陷法也。思之及此,不觉懔然。于春大赦不能放焉,是岂同庆之意?而今虽一并放释,何与于赦典哉?此所谓下阏霈典也。其将何颜行朔祭于孝昭殿,亦将何颜拜真殿乎?噫!酒乃尤物也。顷者宣谕,小民之感动何可必,而只谕父老,不及卿宰,此岂蕫子‘正朝廷而正万民’之意乎?今晓祭毕后,仍泣奏殿中曰:‘臣曁后嗣王,或有不戒酒之事,诸臣虽不知,于昭陟降若鉴之照。群臣或知而不谏,或身犯其戒者,亦降大何,使海东臣庶,无面慢之态。“噫!上自股肱下至百僚,体予为宗社苦心,其铭其佩,莫替予意,必以无刑为期,使我元元,罔陷于大戾。
○以金善行为大司宪,赵重晦为大司谏,宋德中为司谏,闵塾、李万育为掌令,李世演为持平,权噵、李弥为正言,尹东升为副校理。
11月2日
○庚寅,太白昼见。夜,流星出天中,入西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幼学洪述人称有上变,持疏诣阙门,诸承旨请对,左、右相亦求对,上命勿读奏其疏,召入述人于庭,问其疏意,即推寻奴婢挟憾嫁祸者也。上命大臣推鞫,知其丧性,无他情节,命配黑山岛,两司争执,不从。
11月3日
○辛卯,上引见冬至正使海兴君橿、副使金尚翼。橿以象译包银不满,求贷关西官银,上曰:“关西银皆是矿银,而每年使行,辄皆贷往。方今淸人极顺,虽不贻弊于我,蒙古则凶悍无比,见我人之用矿银,必谓朝鲜产银而流涎。一朝得志,则必征银于我,当此之时,其不为亡国之祸乎?黄河之淸无期,而蒙人之势渐盛,予实忧之。何卿等只思目前之计,而不为日后之虑也?”已而召象译问之,上量宜许贷。
11月4日
○壬辰,命前后戒酒纶音,编成一册,使芸阁刊布。
11月5日
○癸巳,上以视事服,诣毓祥宫,将行冬享也。
11月6日
○甲午,夜,月犯羽林军星。
○晓,上行礼,从行百官皆陪祭。历临彰义宫,夕还宫。
11月7日
○乙未,夜,流星出柳星下,入艮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白。五更流星出大角星下,入乾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
○领议政李天辅引疾寻单,已过六十度,上不问,左、右相亦未尝言之,天辅以辞单之入小朝,而上不之知,又上疏辞职,疏入五日而无批,是日始赐批慰谕,令承旨偕来。
○上召儒臣及校书提调洪启禧,问纶音刊行事。启禧言:“古者献酬,尚用玄酒,则太庙之用醴,不为过矣。而向者台臣李敏坤上书争之,臣尝以为非矣。近者酒禁荡然,心甚愤惋,及见宣传官摘奸之举,喜不自胜。殿下尝以因酒刑人为难,而《酒诰》,亦有‘予其杀语’,不严其法,将何以禁之?且殿下不许法司之讥察,夫讥字出于《周礼》,此乃圣人之法。行之苟得其道,则可无弊矣。”具允明曰:“法司讥察,一任吏胥耳,虽欲无弊,得乎?”启禧曰:“惟在择人。”允明曰:“择吏胥难于择官长矣。”上曰:“不禁曲,则不可禁也。”启禧曰:“醴酒亦非曲不成,曲不可禁也。”
臣谨按宗庙之用酒尚矣,三代以来未之或改,今之用醴,虽出于圣上祛酒之苦心,终恐无益于禁,而大有缺于享祀之礼也。李敏坤之书,备论声臭歆格之理,其曰‘郁鬯、五齐,古礼不可废’者,是诚不易之论。而启禧急于将顺,反加非斥,至引《酒诰》之‘杀’、《周礼》之‘讥’,傅会为说,导人主于严刻之政,可谓以经文奸者矣。“
11月8日
○丙申,太白昼见。
○领议政李天辅连上辞单,上更加敦勉,命承旨偕来。
○大提学尹凤朝上书,引老病辞职,优答不许。
○左、右相请对,入奏:“北京咨文,自义州誊来,而以三条设问矣。”上命读奏按核使问目措辞。教曰:“甚了然矣。”命送赵自永等于北道,严囚以待。金尚鲁曰:“按核使回来后当有奏文,而一事再奏亦涉张大。请以咨文,定送赍咨官宜矣。”上可之。
○以淸国所颁长陵以下列圣谥号,合书一册,藏于春秋馆。上曰:“淸国所赐之谥,我国虽不用奏文,彼国或有称先王之事,则不可不以其谥称之。而其谥字,予既不知,是甚不可。宜并书一通,藏之史阁。”
○上谓左、右相曰:“东宫七月以后,无进见之事矣。”金尚鲁以手叩地泣,失声曰:“臣等在外,实不知如此。臣等在上前言无所择,而于东宫则有不敢尽言矣。今既承圣教,第当入对陈戒矣。”
11月9日
○丁酉,夜,流星出参星下,入西方,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色赤。
○王世子坐时敏堂,行次对。江原监司沈锈状达铁原府使崔一衡申牒,言:
本府以关防重地,既移设防营,而尚无别峙军饷,事甚踈虞。请划给各色饷米二千石,分半粜籴,以补军需。许之。“左议政金尚鲁言:”训局江都有待变船,每请得两南退战船,又请修改材木及什物,封山禁松因许斫而滥失,诸镇民卒以收敛而难支,其弊甚大。请自今严防。“右议政申晩曰:”既称待变船,而请得于庙堂,则不宜都不相关。自今江都、训局改造船,长广尺度,成册报备局宜矣。“从之。两南敬差官状请川反浦落之灾,户曹判书李宗白以事目外给灾,请置之,尚鲁曰:”敬差官亲见被灾之形,不可使民白地出税也。“王世子曰:”所达是矣。依施。“尚鲁、晩进伏曰:”昨承大朝下教,如此如此。未知何故而如此也。“王世子泫然泣下曰:”此莫非不忠不孝之罪。上虽以七月后为教,而实则六月以后未得进见也。欲言所怀,左右烦甚不能也。“尚鲁等退,入侍于大朝,上问曰:”卿等今日入对,果开端乎?“尚鲁、晩曰:”臣等仰达而陈戒,则东宫涕泣有自责之教矣。“上曰:”幸矣。“上谓承旨南泰著曰:”东宫悔过,则必有下令,承旨持入以奏。“命都政新除授守令、边将入侍,各问为治之道,勉饬以遣。先是,上虑畿邑有冤狱,命校理洪景海廉问杨州、抱川等地,是日复命,以一二杀狱事仰陈,因言杨根郡守兪彦铉、抱川县监沈国贤善治状。”永平县令朴鸣阳,五月之内,杀一家三人,而孕妇被杖至于落胎,便同杀四人。且鸣阳藉官威,强欲娶妾于邑中士族之庶女,而因其女不从,狼狈而归云矣。“上骇之,命拿鸣阳,严问后照律,配镜城。户曹判书李宗白曰:”春初劝农纶音,有陈田能开者,当减其税之教矣。诸道减税之规各不同,或言当减三年,或言当减一年,《续典》则言陈田起垦者减半,税无以适从矣。“上曰:”减一年之税。“晩以海西道臣状启言:”载宁馀勿里筒内居民,曾有军役勿侵之令,故境内与他邑之民莫不争投。虽本有役者,一入于此,辄皆放免,故本邑军额之难充,诚为巨弊。当初筑筒时效劳人子孙,则并皆免役可也,其外居民,亦限其名数,勿侵杂役,而中间闲游者,请括充军役也。
上从之。
11月10日
○戊戌,太白昼见。
○上御涵仁亭,亲传诸陵庙冬至香。先是,储庆宫、毓祥宫及顺怀、昭显、愍怀、孝章、懿昭诸庙四仲朔祭,以二分、二至行焉,故宫庙曾无冬至祭。而十一月六日为毓祥宫生辰,上若亲行冬享于此,则必于是日移行矣。昨年至日,上以毓祥宫独不举冬至之享,命重推礼官,旋因礼官金汉喆奏,以无定例还寝。至是,礼判李益炡请对,备陈昨年礼官所奏之误,以为:“初六日适値阳至,则自可兼焉。若或先或后,则冬至祭设行无疑。”上曰:“予忘之矣。特令自今举行。”益炡曰:“各陵皆有冬至祭,则昭宁园之独不举行为阙典。”上曰:“园与墓皆无定例,予不欲创行矣。”
○是夜,上亲制至日纶音,颁示中外,勉饬臣工曰:
《复》之序卦曰:‘物不可以终尽,故受之以复。’噫!穷阴之中,一阳初复。《剥》之上九:‘硕果不食’:‘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抑阴扶阳之义,可谓至矣。以予否德,衰耗日甚,三十载临御,若能惠究于下,恩及于民,则吁嗟!吾民岂若是倒悬?顾今一阳生于下,小民亦有苏生之意乎?咨!尔大小臣工,莫曰寡躬之凉德,深追列圣爱民之盛意,讲究济民之政,使我元元,与之偕复。
11月11日
○己亥,上亲行孝昭殿冬至祭。
○上取览开国功臣靑海伯李之兰画像,命录用其孙衍五。
○王世子下令于政院曰:“以余不肖不敏,诚孝浅薄,问寝视膳之节,既不能以时,两魂殿祭享,亦莫能展诚,为子之道,实多亏失。是谁之过?寔予不肖。是谁之过?寔予不肖。大朝前后训诲,谆谆恳恻,实出于止慈之圣意,遇物之至教,而因予不肖不敏,不得仰体万一,昨年五月责躬之言,亦不能有一二践履者。思至于此,一倍惶愧,虽欲钻地以入,不可得也。至若讲学之不笃,政事之不勤,何莫非予咎,昨因两大臣之反复陈勉,尤觉予之不肖不敏。尤觉予之不肖不敏。怵然懔然,追悔莫及。怵然澟然,追悔莫及。自今以后痛自刻责,将欲事事补过一反前度,而若或不能践行如昨年之为,则是予之过益深。吁嗟!廷僚,体予此意,随事匡救,寔予之望。寔予之望。”承旨南泰著,请依下教持入,竟夕待阁外,终无入侍之命,是时泰著因靑海伯画像持入,始面进之,上命泰著读之,上击节惊叹曰:“奇哉奇哉。朝鲜其兴矣!虽太甲悔过,无过于此,胜予至日纶音矣。今当阳复之日,有此下令,胜于地中之一阳矣。宜速颁布,非暴其过,乃扬其能改也。”仍命书传教曰:
噫!白首暮年追慕一倍之中,夙宵憧憧。三百年宗社,陟降默佑,皇天祚宋,承旨持奏元良下令,寔万万梦想之外。此机不可逾。此机不可逾。吁嗟!耳目之臣,到于今其亦若前,甘心媕婀乎?是谁之力?即我股肱之力。恒日不能勉饬,心窃恧焉。有召元良欲谕者,时原任大臣、儒臣、耳目之官,其令入侍。
又命洪凤汉同为入侍。
○是夕,判府事兪拓基、左议政金尚鲁、右议政申晩、左参赞洪凤汉及两司长官、儒臣,咸待于阙中。初更,上以衰服,步出崇化门外,露地伏哭,东宫亦以衰服伏于后,崇化门即孝昭殿外门也。大臣以下趋伏于前,泣告曰:“殿下何为作此举也?”上曰:“承旨持奏东宫下令,有悔悟之语,故骤看之,不觉惊喜,将召卿等夸美之,细看则无精神所凑处。故召问东宫曰:‘自古悔过之君,必显言其病处,如汉武轮对诏然后,人皆信之,今汝所悔者何事?’东宫略言之,而终不洞陈矣。”诸臣齐声言:“东宫平日,过于严畏,故不能仰达。伏望速就次,召臣等从容下教焉。”上乃御斋殿,命承旨书传位之教,承旨阁笔曰:‘死不敢书’,命诸臣追入,更命东宫入侍,东宫进伏,上曰:“汝既云追悔莫及,而不言所悔之事,不过掩人耳目耳。”因下严教,东宫跪伏涕泣。拓基曰:“教诲子弟,无间贵贱,试以闾巷言之。父兄若过于严威,则子弟畏惮惶蹙,言语侍奉之间,自不免龃龉,或至转成疾病,若以慈和为主,开晓道理,则恩义两全,情志交孚。今殿下严威太胜,故东宫常怀兢蹙,应对之际,不免趑趄。伏乞从今务令心气和平,如有过差,则从容训戒,渐渍诱掖,一日二日,自然有将就之效矣。”晩曰:“教诲之道,譬如医家用药,岂可以一贴责效乎?连服不已,自然差胜矣。”凤汉曰:“东宫常时若闻入侍之命,则震恐战栗,虽易知之事,不能即对,盖缘不得于君父,过于严畏而然矣。”尚鲁曰:“殿下从今频召东宫,随事训迪,不使身体安逸,则渐至成就矣。”东宫退出,下阶昏窒不能起,拓基请急召医官诊脉。脉度不通,药不能下,进服淸心丸,良久始通言语。凤汉奏请以太仆驾轿入内,上许之。
○湖南全州等五邑、湖西公州等二十二邑,前月二十五日大雷电。
11月13日
○辛丑,上命左议政金尚鲁、右议政申晩、北道句管堂上洪启禧入侍,药院都提调兪拓基、提调赵荣国请同入。初昏时,上以便服坐涵仁亭下,诸臣趋进,上曰:“东宫落伤矣。”尚鲁曰:“臣等当即诊候。”上命左、右相同往,有顷还奏曰:“小安矣。”上曰:“洪凤汉极非矣。不得于君四字,乃舜之不得于瞽瞍之谓也。”尚鲁曰:“罔措之时,仓卒之言,自不能择矣。”荣国曰:“凡文有断章取义者,朱子封事,亦有负罪引慝之语矣。”上曰:“东宫挟侍,不善侍护,予欲鞫问。”尚鲁曰:“此非中官之罪也。”荣国曰:“中官安得不死?”上曰:“大臣则恕,而重臣则执法矣。”拓基曰:“更令医官诊察何如?”上曰:“右相与提调,率医进去。”诸臣少退在阁外,以承传色口傅下教曰:“徐泰恒,令该府严囚南间。”已而,复命诸臣入侍于恭默阁。下教曰:“今日元良之坠跌,专由中官之不谨,不可寻常处之。中官柳仁植、徐泰恒、崔圣兪及承传色洪硕海并远配,内人得惠大静县定配,倍道押送。”又改黑山岛。上问荣国曰:“朱子封事在何时耶?”荣国曰:“是宁宗时也。”拓基曰:“光宗不见宁宗,故宁宗亦不过宫,此朱子所以有是言也。”诸臣既退,上命承旨还入,书传教曰:
君臣分义截严。昔年金万重以奏语不审,处分严重,此等界限,不可不严。再昨御将所奏,虽由于轻率,此等之世,不可不严惩,罢职不叙。赵荣国所陈,意虽在宽,所引不衬于今日,罢职。“仍谓承旨曰:”如此然后,君臣之分重矣。金万重事,承旨知之乎?安𠍱对曰:“臣未之闻也。”
上曰:“赵师锡加卜之说也。”
11月14日
○壬寅,命药房入侍,上以药院都提调兪拓基,老病许递,以左议政金尚鲁代之,拓基谢曰:“臣筋力虽衰,国事如此,惟以顚仆为期,圣恩若是轸念,惶感则深,而私心亦甚怅缺矣。”
○上亲传两魂殿、山陵望祭香。
○药院提调李𪻶,率医官入对于宽毅阁。𪻶问候,东宫曰:“不知痛处矣。”诸医诊候讫,𪻶请议药,东宫曰:“议药何为?”𪻶曰:“圣上特命入诊议药矣。”东宫曰:“既有圣教,则议药可也。”遂以当归须散,禀定而退。
11月15日
○癸卯,太白昼见。
○上亲行孝昭殿望祭。
○上御庐次,召儒臣,讲《周礼》,特除李吉辅为承旨。
11月17日
○乙巳,罗里铺御史宋德中复命,命读书启。德中曰:“济州之民,皆愿别将之复设矣。”上令备局禀处。
11月18日
○丙午,京畿按核御史洪景海复命,启以为:“抱川士族女尹姓,潜奸其兄夫李星祜,渎乱风教。”命依法处之,星祜杖毙,尹女处绞。
○关西按核使李彛章复命,下询曰:“赵自永终不服耶?”彛章曰:“渠言‘为国而死则死矣,本事千万暧昧’云矣。”上曰:“鸟铳事,似不然矣。”彛章曰:“搜诸村间,终不得之。而但吉林将军既称亲检,则我国只信渠辈之言,而为之发明难矣。”上曰:“五步之内,非用铳之地也。”彛章曰:“所可虑者,以行凶器械之差错,又或行查矣。”上命与提学会议,制咨文。
○平安监司闵百祥上书辞职,略曰:
臣之褊性,过于嫉恶,目见郑承莱欺隐幻弄之丑迹,骇愤所激,至烦状闻。而不悦于臣者,谓臣故欲侵逼于其时道臣,哓哓之言,无所不至。噫!贤正之人而或有悖子,谨畏之家而或有猾奴,未闻或伤其贤正谨畏之本德,则一时褊裨之自下作奸,顾何损于主将耶?近闻庙堂之上,以臣幕裨李国贤之不善处义,送言铨曹,至停阃望。盖谓国贤,曾为故判书李台重之幕裨,又随臣来,不即决归于臣封状之时也。噫嘻!此何事也?苟使国贤果有不善处义之失,则是臣真有伤害台重之举也。重臣宽厚之德、淸白之操,臣于西来之后,益有所钦服,遗风馀惠,实多邈焉,难及之叹而不幸论一褊裨,反受意外之疑,疑之不足,移罪于幕裨,俯仰惭恨,尚何言哉?“答以勿辞。
11月19日
○丁未,上御弘化门,拿入犯酒罪人柳世侨等,大聚都民,将令将臣枭示,命刑官取视酒器,皆曰酒也,命示父老,亦曰酒也。上谓大臣曰:“罪人称醋,而诸臣谓酒,卿等其详视之。”左议政金尚鲁曰:“初见似酒,而染纸而嗅之,则亦似醋矣。”上入小次,命中官取入酒碗,良久上复出御,教曰:“人命至重,故予亲尝之,果是醋也。特放世侨,刑官之言酒者,罢其职。”
○特除申晦为刑曹判书。
○是日,金尚鲁进御榻前,低声进言,史官不得闻。
11月21日
○己酉,上命召刑判、判尹、禁将,问酒禁。特遣儒臣洪景海,周行五部及三江,聚民宣谕。临行戒之曰:“儒臣代予而往,使民知予期无刑之意。使民而知感,则儒臣之功也。”
○夜,召儒臣,命读《周礼》,至悬法象魏之文,上曰:“启覆久未行焉。今年命卜日,而近予精神渐不逮前,恐有误决之虑。该房必详考文案,而儒臣亦取阅,求其疑端以奏可也。”校理李锡祥曰:“罪在可杀,则必求其生道,无乃太过乎?”上曰:“求而不得,然后死者与我俱无憾矣。”郑存谦曰:“是故古有斋居而决囚矣。”上曰:“此唐宗之事也。虽有假仁借义之意,而犹能致贞观之治。苟有诚心则可,若但效斋居而无诚心,则虽斋百日,何益之有?”
11月22日
○庚戌,太白昼见。
11月23日
○辛亥,夜,流星出柳星下,入坤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洪景海宣谕,归奏民情莫不感动,命尽放十月以后犯禁者三百馀人。
○命致祭洪州六臣祠,录用朴彭年奉祀孙,因知义禁金汉喆言也。
11月24日
○壬子,以郑恒龄、李廷喆为掌令,李福源为献纳,尹光暹为正言。
○左议政金尚鲁,以药院都提调,率医官入诊东宫讫,仍进伏枕下,有低声所奏,史官不得闻。
○上引见知事朴致远赐虎皮。先是戊戌端懿王后丧,宗簿寺以旧例,发简诸道求进香之费。时当宁方带本寺提调,致远以掌令上疏,以为亲王子之发简求助,非淸朝美事。及乙巳当宁初,致远坐赃,被锢三十年,始收叙,连以优老恩,超至崇秩。至是,上谓筵臣曰:“予于致远,实无所介滞,而临御之初,被罪久废,非予本意也。君臣尚不知面,故予欲一见而谕意,但召之无名。可令新入耆社者入来。”致远入侍,上呼使前曰:“卿于其时,能弹王子,视今媕婀之风,可谓贤矣。”致远曰:“先王广开言路,故臣得以狂戆之说进,今殿下复开言路如先王,则忠直之言,必日至矣。”上称善曰:“所对不矫不巽。”遂赐虎皮以奖之,命录用其子。
11月26日
○甲寅,太白昼见。
○上御诚正阁,行启覆。是日死囚十五人,傅生议者九人。义州有过辜限成狱者。左议政金尚鲁曰:“过辜限而成狱,必有后弊。”上欲减死远配。尚鲁曰:“既过辜限,则定配亦过矣。”于是,特命放之,其时道臣及府尹,并罢职。上喜谓尚鲁曰:“启覆罪人之直放,嗣服后初有也。”申晩曰:“辜限虽过,驱人致死,不宜全释。”左参赞尹汲曰:“打死人而全无罪,独无后弊乎?”上皆不纳。
11月29日
○丁巳,药院入诊于东宫,议药讫,金尚鲁进伏枕下,以三覆不可不代行之意,低声仰达,继有密白语。
○命大臣、礼堂入侍。上谓礼曹判书李益炡曰:“尚衣院进练布,予方身有重丧。岂可为徽宁殿练服乎?”益炡曰:“此不过循例以进者。虽以私家言之,服父母丧,未必为妻丧服练也。”左议政金尚鲁曰:“徽宁殿练祭,殿下既主之,不服练而行祭,则何以谓练祭乎?虽有重丧,行祭时服练,卒事则还重服矣。”上曰:“予以期丧而服练,则群臣何不为练服乎?尚鲁曰:”群臣则不杖期,殿下则有杖期。杖期实具三年之体,故有练有禫。“上曰:”然乎?予谓世子,压于予而为十一月之练。“尚鲁曰:”不然。妻丧,子虽幼,而亦必行练事,至于禫祭,身有重丧者不得行。殿下既不得行,故徽宁殿无禫祭,东宫只择日而除服矣。“上曰:”予前日闻诸臣之言,皆以为予不当练云,乃今始知之矣。“益炡曰:”自前国恤练祭节目,三品以下时散官,白衣、白笠,哭拜于魂殿门外,而既是受衰之人,则只以白衣、白笠行礼,殊甚不可矣。“上曰:”此乃丧礼未复古时节目也。今于徽宁殿练祭,百官以衰服行礼可也。“时,益炡全昧礼节,只付下吏,照例举行,及闻大臣之言,始乃奏改云。
○校正官具允明陞资。仍命以承旨郑存谦差校正官,韩光会为承旨。
○是夜,左议政金尚鲁入侍言:“高皇帝欲杀宋濂,懿文太子谏。帝怒责之,太子惶恐至投井,世未尝以此为高皇帝之累。”上曰:“出于何书?”尚鲁曰:“臣实未见,而有见其书者矣。”上问洪启禧,对曰:“臣亦未尝见之,似非正史也。”上曰:“此所以为懿文也。”后命取《懿文传》,令儒臣读之,至高皇帝教诲太子之语,上称叹者久之。
11月30日
○戊午,上召见编次人,亲制孝昭殿朔祭文。教曰:“朔望陵祭献官,庚子则差以亚卿,今以一品,非古制也,其令复古。”
十二月
12月1日
○朔己未,太白昼见。
○上亲行孝昭殿朔祭。
○以尹东升为辅德,宋莹中为兼司书,洪良汉为修撰,尹东度为大司成。
○上召儒臣,讲《中庸》。
12月2日
○庚申,上御熙政堂,召见辞朝守令。
12月3日
○辛酉,太白昼见。
○王世子坐宽毅阁,行三覆,依律减死者,一遵初覆时上意所定。大司宪金善行、大司谏赵重晦,俱发酌处罪人还收之达,又申前达,并不从。时,睿候犹沉重,而强御法服,凭案以听事。诸臣既退,左议政金尚鲁请召医官诊候,仍进伏床下,低声奏,良久顾史官曰:“今日之语,史官勿书。”〈史臣曰:大臣者,以道事君,君上有过,则当正色以谏之,睿德有阙,则当昌言以匡之耳。低声密奏,岂大臣之道乎?至于令史官勿书,乃人主之所不得为也,而尚鲁敢尔,可谓无忌惮矣。〉 ○特叙前御将洪凤汉,复授前任。
12月4日
○壬戌,太白昼见。
○召见礼判编次人。上曰:“尚宫金氏,生于皇朝癸酉,十六入阙,见孝庙承储,至辛丑又见予承储,年九十一,殁于癸卯,为国竭诚,予不忘也。”命旌闾,仍亲制记其事。
○上御恭默阁,召大臣、刑判,问三覆断囚几人,仍教曰:“元良不自专矣。”刑曹判书申晦奏:“有北实者,以偸出仁政殿月廊锺、磬二个,见囚承款,而年是十四岁。以稚𫘤无知,不敢遽断一律,仰请上裁。”特命减死岛配。
12月5日
○癸亥,太白昼见。
○以郑汝稷为摠戎使。
12月6日
○甲子,上召见编辑堂上、礼堂。上曰:“孝昭殿祔太庙时,当有祔谒之礼,景庙神位,仍奉本室,在神理未安。诸议以为如何?”洪启禧曰:“神道异于人事,祔谒时,景庙室闭而不开,以示不安之意恐宜矣。迁动则决不可也。”成天柱曰:“端宗复位祔庙时,有故相南九万议,载《肃庙宝鉴》矣。”上曰:“故相之议,辞严义正,而但欲并奉世祖以下神位下庭,则事极重大,此先朝所以不能从,而只行闭门之礼也,虽闭庙门,居尊之嫌则一也。庄烈大妃祔庙,与今同矣,其时若有权奉他所之议,则安知先王之必不从也?向于端敬王后追祔时,只依端宗祔庙时例,而至今思之,终觉不安。孝昭殿神位祔谒于庙庭,而皇兄仍居殿上,则于心安乎?予当以皇兄之心为心,今欲于东翼阁暂时移安,待礼毕还安何如?”诸臣请广询。于是命问议大臣,多不献议,独领府事金在鲁言:“祖宗朝未尝议及此礼。惟神德王后祔庙时,只开太祖室与门,行礼于月台而陞座。己卯端宗大王祔谒时,下位各室则并不开门,己未端敬王后祔谒时,亦用此礼,斟量情礼,可谓曲尽无馀矣。盖神道虽云象生,升降回避之节,势难一如生时。虽以私家言之,子孙先亡,则致奠设祭,父祖虽主之,而亡者之主在倚卓无迁降,从古好礼之家,未闻有以此起疑而论难者。臣意则一依己卯、己未例,不开龛不开门,则便同隔屋,允为稳当。至于权奉移安,则处所于祔谒位,亦有阶上下之别,又将有移奉阶下之议乎。事体重大,不如遵依近例之为寡过。”判府事李宗城言:“神理、人情固若无间,而礼所谓‘生事毕而鬼事始’者,即存没幽明之所分也,事神之仪,不可纯用象生之礼。己卯、己未已行之例,止于不开龛不开门而已,则遽议移奉,恐有乖于尚静之意。”上曰:“领府事所谓移安之所,亦有阶上阶下之别云者,果似有此嫌。然人或有侍立于尊者,而又有尊者来谒,则不敢临视,侧立以避者,亦一道也。东翼阁虽在阶上,既是西向,则与南面以临者显殊矣。”遂下传教曰:“以朝祖、祔谒时仪节问议之后,奉览《宝鉴》,故相献议,已详予所欲谕不谕者。然神道与人事有间,奉而降阶,予亦曰难矣,而凡于修改亦有权安,则莫重朝祖、祔谒,岂无权安之礼,而只阖外门而已乎?噫!幽明虽殊,情理无异。孝昭殿祔谒时,我皇兄之心其将若何?为人子弟者,当以父兄之心为己心,自今定制,朝祖、祔谒仪注中,左室以下,则以权安翼阁之意,添入于告文,正时前二刻,权安于东翼阁,礼毕后还安事,载于《补编》。”编辑堂上洪启禧曰:“近因《补编》事,考见前后世子嫔葬礼,则有恭怀嫔事,敢奏矣。恭怀嫔尹氏,即顺怀世子嫔,而壬辰三月薨。未葬而四月遭倭乱,故穿坎于后苑,未及奉柩,殿内失火,未免延烧,宫人皆曰:‘嫔于生时常念佛,故便成茶毗,适符所愿’云。”上曰:“予见穿圹处,尚有筑灰之迹,而草不生焉。实录似不爽矣。”启禧曰:“《宣庙实录》即故判书李植所修,植是尹氏外孙,必详知而备书矣。”
12月7日
○乙丑,太白昼见。夜,流星出娄星下,入乾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左议政金尚鲁、礼曹判书李益炡请对入侍。上特命内人得惠、五福、中官洪硕海并放送。尚鲁曰:“挟侍中官独漏矣。”上曰:“当严处,不可不严,故迟之,卿既有言,予何不从?”遂命柳仁植、徐泰恒、崔圣兪一体放送。上谓礼官曰:“徽宁殿祥后行祭时,上下服色不可不预讲。亲祭时,当以视事服行礼,享官以下,孝昭殿服尽前,以布帽、布袍行礼,服尽后,以浅淡服行礼。徽宁殿中官、宫人,祥后除衰后,不可以孝昭殿衰服,行祀于本殿。中官则以常时布帽、布袍,宫人则只以常服白衣行礼。”又教礼官曰:“徽宁殿练祭时,中官当从上服练,练后去负版、襞领、衰、首绖,而腰绖则用熟麻。孝昭殿小祥亦当如此,并令仪曹举行。”
12月8日
○丙寅,命改正永宁殿祝式。上召礼官、编辑堂上,教曰:“永宁殿祝式,有斑驳处。盖宗庙祝式,称孝曾孙嗣王,而王妃位则加祖妃二字。若祧奉永宁殿,则不复书孝曾孙及祖妃字。而仁、明两庙祧迁后,仍用前式,及至元宗庙,则又引仁、明庙例,而亦不厘改。一殿之内,祝式不同,诚甚未安。且于仁宗室,独称孝曾侄孙者,似以非直派也,苟如是,则定宗、文宗、端宗、睿宗四室皆当用此矣。予欲从厚之意,诸室皆称孝曾孙,添书祖妃字,佥议何如?”洪启禧曰:“侄之为字,本妇人谓其兄弟之女也,称侄于伯、叔父者,乃是俗谬。且仁宗之丧,诸臣所为多无状,至称未逾年之君,而不行五月之葬,其所称侄,不足为后世法。”上动容曰:“仁宗,我东圣人也。予初谓明宗于仁宗既称弟,则宣朝必以孝侄称之,其后传次,遂以称孝曾侄孙。今闻重臣言,尤不可不厘正。”遂下询大臣。领府事金在鲁言:“国家于傍祖位,不称祖妃与孝曾孙。而臣意则德宗既是正储,又已追崇,而实诞成庙,则不可用傍祖之礼。睿宗则成宗既承统为子,尤不可改用傍祖之礼。圣意今欲从厚,则各室并用祖妃字,而德宗、睿宗室称孝曾孙,定宗、文宗、端宗、仁宗室,并称孝曾侄孙,恐为得宜。”判府事李宗城言:“此事曾于圣考丁卯间,已有询访,其时上教有曰:‘祖妃字依各室例书之,至于属称一款,有问于大臣、儒臣之命矣。既有成命,则尚未厘正者,有不敢知。请令礼官,遍考丁卯收议,更为禀处。”上曰:“诸大臣议与予意略同。永宁殿各室,一体俱称孝曾孙,亦称祖妃,明日礼房承旨,其厘正祝式。”又教曰:“德宗室,不称嗣王臣,而称国王臣者,其义精微。盖德宗未承统而追崇,则称嗣王无义故耳。顷年有言国王之称,似郊社之祝者。今若于国王上,书以孝曾孙,则情、文允合矣。”启禧曰:“元宗亦追崇,而不以国王称于祝矣。”上曰:“元宗则直以祢位入庙,德宗则成宗既祢睿宗,故与元宗有异矣。”启禧曰:“不然。德宗若不追崇,则当如德兴大院君,而既追崇入庙,则恐不可分而异之也。”上命议大臣。金在鲁言:“祝辞之不书属称,亦不称嗣,而只称国王,有若外祀,诚有所未晓者。臣尝细考,则《五礼仪》序例祝版条,年月下注有曰:‘懿庙称孝侄国王臣讳’,又于敢昭告于下注曰:“懿庙称皇伯考某王’,盖成庙朝初定祝式也。成庙既称孝侄,则中庙以后似当改称孝侄孙、孝曾侄孙。而全去属称,只称国王,未知其有何委折也,至于不曰嗣王而曰国王,似以其异于垂统也。然则元宗追崇后祝辞,不曰国王,而曰嗣王者,抑以其昭穆相传,异于兄弟之亲,不可谓未承统故欤?礼意精微,何敢论断?而德宗室则依圣教称孝曾孙国王恐合宜。”上曰:“国王之上,加孝曾孙,情固当矣理亦明矣。以此厘正。”其后编次人赵明鼎又言:“祝式既皆厘正,则德宗、元宗同是追崇,而一称国王,一称嗣王,事体终有不然矣。”上曰:“各室祝既皆称嗣王,惟于德宗室称国王,非一体厘正之意。且德宗、元宗均是追崇,而成庙当日之心,即后日仁庙之意也。一嗣字独漏,于心不安。既称孝曾孙,则孝字中已有嗣意,复何持难乎?”更问于大臣、诸臣,皆曰:“孝有嗣意,果如上教,圣学之高明,不胜赞颂。”上曰:“大臣意亦如此,德宗室祝式国王,亦以嗣王改正。”右议政申晩曰:“徽宁殿祝文,用敢告于三字,敢字似未安。”礼判李益炡曰:“先朝于永昭殿、敬宁殿祝,皆如是矣。”上命问议他大臣。金在鲁、李宗城皆以遵先仰对,上命仍前。又谓礼判曰:“明日练主仪注,有浴主大祝,王妃浴主,岂可使大祝乎?宗庙出纳主,王后位则例使宫闱令矣。自今定制,凡虞、练浴,大王位则命大祝,王后位则命宫闱令事,载《补编》。”
12月9日
○丁卯,上亲行徽宁殿练祭,大司成尹东度题练主。上行初献,王世子行亚献,大臣行终献。礼毕,仍奉虞主,诣太庙埋安,上曰:“夜中不可喧太庙,虞主诣太庙门外,仍以神轝奉安幄次,待天明埋安。”仍命题主官加资,奉常寺、缮工官并陞六。
12月10日
○戊辰,夜,月入毕星。
○礼曹判书李益炡请对言:“虞主埋安时,得一片玉于太庙后阶,十六字刻文宛然可见,故谨考列圣志状,则是仁宗谥册也。”上曰:“异哉!适出孝陵祝式厘正之日,幽显亦有时矣。是岂偶然?噫!仁宗圣德,海东愚夫愚妇皆诵焉,虽不能追崇揄扬,何忍泯没谥册,而不奉于本室乎?令礼、户、工判监造玉册,予当仍旧文敬写矣,其令择日告庙殿。此乃已上之册,请谥、读祝等节,今不可议,当日议政一人、三曹堂上,自明政殿,奉诣太庙,奉安当室。”仍问曰:“谥册玉片,何故埋于后阶乎?”益炡曰:“明庙以上列圣玉册,并无见存,似于壬辰乱时,埋于庙中,而今不知其处矣。”上曰:“仁宗谥册,今将重修,后日好事者,恐有并修列圣谥册之请矣。”
○时,上每于筵席,辄问近日上书之有无,曰:“十一日以后,朝臣无一人陈戒者,可谓国有臣乎?朝鲜必亡矣。”是日,掌令李廷喆上书,首论帝王之孝曰:
古之孝子,惟以父母之心为心,出一言举一足,无所不用其敬谨之心。念惟疾之贻忧,则惟恐发肤之毁伤,思奉养之竭诚,则不遑耳目之玩好。
仍以好学勤政陈勉。时朝臣上书,上必取览而奖斥之,于是人皆以归过于东宫,而蒙奖于大朝为惧,遂成讳言之风,三司之章,久绝于公车,至是廷喆始上书,而亦不过循常勉戒而已。
12月11日
○己巳,以李吉辅、元仁孙、宋文载为承旨,沈星镇为大司宪。
○颁柑太学,试士,李之晦、洪启谨居高等,并赐第。
○擢徐命臣为同义禁。命臣以试官入侍,上见其须白而久淹下大夫,特擢之。
12月12日
○庚午,夜,月犯东井星。
○上亲传太庙及两魂殿、山陵腊享香。仍诣孝昭殿斋殿,亲写仁宗大王谥册。
12月13日
○辛未,太白昼见。上亲行孝昭殿腊享。
12月14日
○壬申,命增修列圣志状。编辑堂上洪启禧奏言:“列圣志状事实,字句多舛谬处,肃、景两朝志状亦宜追刊。请厘正添修。”上许之。
12月15日
○癸酉,太白昼见。
○上亲行孝昭殿望祭。
12月16日
○甲戌,上召见备局诸堂。命禁中外妇女髢䯻,代以后䯻,朝臣堂下官时服,勿用红袍,依旧制从靑缘色。是时,妇女髢䯻,侈靡日甚,一䯻之费,或至数百金,上久欲矫之,屡询廷臣,至发策试士,而终无定论。堂下朝官,旧制用绿袍,自壬、丙乱后变为红袍,华人以君臣同服讥之。俗尚,又以鲜红为贵,转加侈费。上以二者不可不变也,复询诸臣,皆以为抑奢风修旧章,莫善于此,咸无异论。上乃亲制纶音,曰:
古人有高䯻之讥,而我国则阙中无此制,非宫中之好高䯻,即国人之好高䯻也。习俗转益侈靡,一䯻之费,殆过汉文十家之产,此即丽末陋风也。昔日命妇之入阙,皆从宫样,今则混为一套,至于加䯻而极矣。自今变髢䯻,用后䯻着宫样,常贱人则仍用髢。髻命妇、士族礼服,亦禁金珠及龙凤钗,以示抑奢侈正名分之意,颁谕中外。使士族妇女,勿复加髢,堂下官戎服外,着绿袍,一遵旧典。
○命诸道观察使,依前率眷。自均役之行,朝廷虑民力不纾,命禁道臣率眷,至是上以均厅所得既不加多,而有老亲者,拘于藩任,亦非择人之道,特命复旧。
○命停端午梳贴,首花、艾花,大小殡殿及各殿,勿为举行。
○命封进顺安县栗实于孝昭殿。先庙壬午,庆恩国舅,宰顺安,仁元大妃随往衙中,手植栗木于墙东,茁茂多实。其后大妃私亲有宰是邑者,间或私进其实矣,至是筵臣奏之,上怆然垂涕,制小识命镌揭官舍。又命封殖其树,缭垣设门,图上其形,进供其实于孝昭殿。
○以洪梓为辅德,金镇东为同敦宁。
○上召见内局都提调金尚鲁、提调李𪻶、副提调赵暾于恭默阁。尚鲁请端宗朝死节人判书赵克宽、监司赵遂良、正言赵廷瑞、直长赵藩等复其官,上从之,命录其后。克宽与其弟遂良、从弟藩及遂良之子廷瑞,同死于癸酉靖难。及庄陵复位,皇甫仁等三相复官,而克宽等以子孙孱微,不得同被恩典,故尚鲁言之。
○以赵暾为京畿观察使。
12月18日
○丙子,夜,月入太微西垣。
○特除李昌寿为都承旨。
12月19日
○丁丑,太白昼见。
○罢吏曹判书李𪻶、吏曹参议赵明鼎职。𪻶与明鼎因私事不协,呈告不出,明鼎亦引入。至是,𪻶以药房提调,登诊筵辞职,都提调金尚鲁,以𪻶筵中祈免失事体,明鼎语侵长僚起争端,请两罪之,上从之。特除尹得载为吏曹判书,洪乐性为吏曹参议。
○以李应协为大司谏,南泰齐为礼曹参判。
12月21日
○己卯,上御涵仁亭,召见平市署官员及市民,问其弊瘼。
○上召见编次人具允明于恭默阁,亲制纶音,曰:
今之奢,与古之奢异焉。衣服、飮食,随其贫富各自不齐,而今则不然,一人为之,百人效之,名曰时体,以有限之财,费无限之用。髢䯻非奢侈,大为奢,红袍非奢,鲜红为奢,时体之弊,类如此也。纹缎已禁,而尚方有纹囊之颁。自今鄕织,并禁其纹,颁示中外。
○上召儒臣,讲《周礼》。
12月22日
○庚辰,命以明年正月上旬,谒明陵,亲制各陵祭文。
12月23日
○辛巳,是夜,上有腹部下不平之候,召内局,入诊于卧内。时、原任大臣,并求对,领议政李天辅,撤单入侍,呈告凡七十三度而止。
12月24日
○壬午,自是日,内局日再入诊,移直于侍讲院。
12月25日
○癸未,上亲制孝昭殿告由文。
○上于卧内,召见春坊、桂坊勉谕。时东宫以足部之疾,久未引接臣僚矣。
12月26日
○甲申,以申应显为掌令,李寿凤为献纳,金锺正为正言,李心源为校理,金和泽为说书。
12月28日
○丙戌,以日寒,命释轻囚。
○仁宗谥册成。上御涵仁亭,祗迎亲审,遣大臣奉安于太庙当室。赏陪进大臣、监造官锡马,奉册官除准职,郞厅陞六。
○内局入诊。上命元孙侍坐,诵《童蒙先习》。元孙举止端嶷,讲音洪亮,仰瞻者莫不动容称贺。
12月29日
○丁亥,命朝士有老亲在鄕者,皆许岁首归觐,命赐米、肉。
○三陟府使李最中,书陈本邑贡参之弊,王世子令庙堂,覆奏采施。
○是夜,上亲制金匮文,命校理尹得养写进,仍藏于史阁。上于寝疾中,深以世道国事为忧,又値岁除,感而缀文,以寓勉励祈祝之意。文有八目,一曰时和岁丰,民生乐业,二曰世臣相保,泰山磐石,三曰任贤使能,百僚寅协,四曰节用爱民,家给人足,五曰谠言日进,迺公迺直,六曰奢风日祛,大布大帛,七曰醇厚日新,熙皞可卜,八曰浮嚣日洗,真实乃复,凡百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