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二十九年 中华文库
春正月
1月1日
○朔丁巳,上诣太庙,行展拜礼,历临和平、和缓两主第。出庙门时,命厘正堂上朴文秀入侍,饬贡物衙门差祭,使贡人给价图免之弊。命以二月初八日,行文庙酌献礼,试士于春塘台。教曰:“昨年三日,旧邸军兵冷处,今番岁首,亦为随驾,当慰悦试才矣。”又教曰:“岁首劝农传教,景庙代理后,此等事,东宫皆为之矣。”
1月2日
○戊午,以金履万为司谏,李启昌为掌令,徐有良、徐命天为正言,尹得雨为持平,洪凤汉为礼曹判书,朴文秀为判敦宁,黄仁俭为文学,尹心衡为礼曹参判,李宗白为户曹参判,尹东衡为判尹,宋明钦为军资正,洪重孝为校理,赵𪬵为修撰。
1月5日
○辛酉,内局入侍。命时、原任大臣、备堂同入。上曰:“六旬曰艾乎?”兵曹判书金尚星曰:“五十曰艾,六十曰耆。”上曰:“今则卿等以耆待我也。”尚星曰:“朝参单子还下,岁首朝参,何可不行于大朝耶?”右议政金尚鲁曰:“先朝丁酉后,年年禀朝参矣。”左议政李天辅,以承旨之不能援例更禀,请推考,允之。教曰:“听政后祀典,皆世子为之,而此则予虽老,必欲躬行。至于朝参,予何可为之?如教书之为,令书可以厘正矣。”尚鲁曰:“教书即古之宣麻也。大朝既官人,小朝何可宣麻?”都提调金若鲁曰:“东宫朝参,可行于时敏堂,而于正门则不可矣。”副司直李𪻶曰:“朝参,人君出治之大政。东宫之见臣僚,用接字,不用朝字,朝与接字,义异矣。”命会宁府使李彦燮拿问,北兵使李景喆罢职,以会宁开市时,纹缎犯禁卖买也。犯禁人,以无知妄犯,命参酌定配。尚鲁曰:“两西小米之属于均厅者,今已罢矣。请自今年为始,关西一千五百石、海西一千石,依己巳禀定,轮回添饷于摠戎厅及江都。”允之。户曹判书赵荣国曰:“长山以北各邑税米,因筵教使之作钱上纳。大抵以北各邑漕运,经越险津,多致臭载。故本曹从民愿辄许作钱,而一道之内,山沿税钱之或轻或重,亦斑驳矣。”尚鲁曰:“作钱既出于为民之意,从轻宜矣。”荣国曰:“然则宜以乙丑改定之价,仍为定式。”允之。厘正堂上朴文秀曰:“厘正之任,专委于臣,第以平市提调主管然后,事多便当。愿以臣所带缮工提调,相换焉。”上曰:“非灵城,决不为此言。”命换差。
○咸镜道观察使黄晸卒。上以其为春坊旧僚属,命吊赙、凡事,从优举行。
○王世子召见药院诸臣。都提调金若鲁曰:“圣寿满六旬,臣民忭欣,而大朝过为谦抑,实抑郁耳。”王世子曰:“情礼未展,何以则感回天听?”若鲁曰:“邸下于问寝、视膳之暇,从容陈白,或可以感回,而亦不可遽贻激恼也。”
1月6日
○壬戌,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右议政金尚鲁曰:“大朝宝算洽满六旬,而先朝已行之礼,尚未能伸抑郁矣。”令曰:“闷迫甚矣。”尚鲁曰:“李世熙之酌处,虽出圣上好生之德,两司所当争执。而谏臣独不求对,大失台体。前司谏南泰赫,宜罢其职。”从之。大司谏尹尚任、掌令李启昌等达曰:“臣等以三司合达停达之意发简矣,校理蔡济恭无所可否。此莫非臣等见轻之致,请递。”令曰:“勿辞,亦勿退待。”校理蔡济恭曰:“辛、壬年,臣年仅数岁,未能目见事实,而厥后只以章奏见之,则甲者乙者各有所见,必有大眼目大力量,然后可定其是非。而臣则眼目、力量,俱不足。以此蔑如之所见,或随甲者而连达,或随乙者而停达,则可谓无所不为之人,臣岂肯为此乎?所执既如许,合达停达,不能参涉矣。”尚任曰:“儒臣之言不成说。天下之人,皆有是非之心,是者是之,非者非之。世间安有无是非之人乎?”济恭曰:“合达停达,既无所见,不能参涉。”仍退出。尚任申前达,不从。又达:“彰义宫临幸时所下封书,职在出纳,蒙然承受,以致经宿,伊日承旨,请并罢职。”依达。又达:“三司合达,一边之人党习之伎俩,而经年未停,公议愤惋,前后圣教恻怛,有足以感豚鱼。而校理蔡济恭诿以不欲参涉,无所可否,论思言议之地,宁有如许苟简没是非之论哉?请校理蔡济恭罢职。”依达。启昌申前达,不从。尚鲁曰:“所见不合,则不参固宜矣。尚任之以不从己见,请罢济恭非矣。尚任宜罢职矣。”从之。
1月7日
○癸亥,除赵明履、金致仁、李奎采、具允明承旨。
○领议政李宗城初度呈辞,赐答不许。
1月8日
○甲子,上亲传太庙朔祭香,命承旨,书传教曰:
蕫子云:‘正朝廷,正百官,正万民。’予年至六旬,既不能正心,故不能正朝廷正百官正万民,中夜兴思,不觉蹶然。昨冬自旧邸承慈教复临,惟民为先,其本在农。岁首劝农之教,听政后元良当行者,而心犹惓惓,不自觉其自行。子不云乎?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语饬末,躬行本。既不能施一惠于吾民,欲复行五推于农坛,仪曹、太常知悉。礼,与其奢也,宁俭。耆民、庶民劳酒,依丁卯观刈例举行。
1月10日
○丙寅,礼曹启:“亲耕事命下矣,取考誊录,则己未年亲耕时,惊蛰后亥日先行先农祭,仍行亲耕礼。来二月十三日,即惊蛰后亥日日同,亲祭后亲耕之节,依己未例磨链举行。”允之。
1月11日
○丁卯,正言徐命天上书,略曰:
合辞大论,何等关系?而尹尚任以㝚、邃之至亲,怀营护之私,募得李启昌,猝发停简,手脚闪倏,心肠绽露。虽缘玉署之不肯联署,莫遂其计,而渠若有一分严畏之心,安敢乃尔?况其党习伎俩,公议愤惋等语,尤无严。臣谓两人亟施窜黜之典,以峻堤防也。
令曰:“今览此书,不思向者大朝之教,已极无严。而况以何等关系等言,肆然于章奏,尤涉寒心。其章给之,为先递差。”旋令施以告身之律。
○以金汉喆为大司谏,沈益圣为执义,李得宗为献纳,郑重器为持平,李宪默为正言,元景夏为左宾客,徐宗伋为弘文提学,赵载浩为同春秋,金尚星为右副宾客,韩光会为副校理,徐孝修为副修撰,尹得载为咸镜监司,沈星镇、李益辅为营建都监堂上。初上命诸陵寝碑役,自近陵为始,章陵、康陵、泰陵、孝陵、禧陵碑役先为举行,至是始设都监。
○领议政李宗城再度呈辞,赐答不许。
○内局入侍,命回还三使臣同入。下询曰:“彼中事何如?”正使海运君梿对曰:“近来土木之役,连延二十里,皇太后寿宴后,十三省皆设水陆斋云矣。”书状官兪汉萧曰:“皇帝不肯一日留京,出入无常。彼中有马上朝廷之谣矣。”又曰:“《吕晩村集》,欲为购来,而彼人不肯卖,只得诗抄一卷。虽非全集,出处、事迹,亦有可观矣。”命入之。
1月12日
○戊辰,夜,月犯东井星。
1月13日
○己巳,夜,月晕回木星。
1月14日
○庚午,以严瑀为承旨,金光世为大司宪,权相一为大司谏,郑汉奎为执义,沈墢为司谏,李弘稷为献纳,李星庆、权世橚为持平,尹坊、南鹤老为正言,闵百昌为兼文学,李惟秀为兼司书,蔡济恭为校理。
○备边司启:“元孙宫藏胎使,请以从二品改启下。”允之。
○领议政李宗城三度呈辞,赐答不许。
○命编辑堂上、贡市厘正堂上入侍。下询贡人之弊,判敦宁朴文秀曰:“应办官及月令,最为贡人难支之弊矣。”礼曹判书洪凤汉曰:“应办之法,大贡应大科,小贡应小科,初不过进排试官床三器。自辛酉变通之后,无论大、小科,其数或至四五百两,实为难堪。臣则欲均之,而文秀则曰:‘勿论此贡、彼贡,合计为六七千两,而十年为增广,数年为庭试,作为假令每年给某两,而每于一石收一升则好’云矣。自前应办,例定主掌添助,而虽欲均定,其势终不可均。臣等反复相议,惠厅、户曹贡价上下时,每一石除一升,留付常赈厅,应办物力,折价上下,则始可十分均平。又以其米,计给监察公故责应之费。所谓月令之规,永为革罢,则实是贡人莫大之惠。而但贡价一升所除之米,似不足各宫年例划送及各处祭需价。事体有别,此则置之。此外则勿论各司、各营,贷去、永下,皆除一升,以补其不足之数,事甚便好矣。”上曰:“然则必有贡人,然后可矣。”凤汉曰:“尽属之赈厅,而应办使馆主人当之,月令使墨子当之,作为定例,名曰办令定例,似好矣。”命洪凤汉,差惠厅堂上。其后司直李𪻶白上曰:“一石收一升,终涉苟简矣。”上曰:“均役之结钱、结米,略仿租庸调,而此则不然矣。应办则固好矣,月令则岂不又为一贡物耶?”𪻶曰:“户曹有加升,而惠厅无加升,自官取之,似如何矣?”上曰:“监察何责于贡人乎?”户曹判书赵荣国曰:“国初有十三司库,台监日日往审,各司之待监察,一如本司。依幕等事,贡人莫不担当故也。”文秀曰:“古有漆门之法,其器具,今犹索之于贡人矣。”凤汉又言:“均厅所储置者,钱木颇多,而守直甚踈,不成钱谷衙门模样。或恐惜小费而贻大害矣。”左议政李天辅曰:“设置一衙门于山下无人之地,积置财货,而官员即借来之官员,书吏、库直亦借来之下人,所见极为可闷。而如欲创设官员与员役,则便一惠厅,一年应下,将过万两,亦岂不可闷乎?此事极难处矣。”右议政金尚鲁曰:“臣于再昨年西下时,以此事下询,故臣已陈其别设一厅,则匪久转致张大,事多可闷之状。而即今事势,如欲仍前分差,以他司之郞厅,使之兼察,以他司之员役,借来使唤者,果有虚踈窒碍之端。且以守直一事言之,本厅处在无人之地,累巨万财货,积置其中,而所谓守直,极其零少,不无意外之虑,是诚难处。如欲创出实郞厅、实员役,则许多窠额,一时多出,规模、制置,便作一惠厅,一年之公然耗费,将至万馀金,此亦难处矣。臣意则均厅节目已颁,头緖已成,今则与初有异,不必别设,使之罢付惠厅惠堂兼管,如赈厅之例。而一年捧上、用下及遗在之数,不可不严存界限,俾无与惠厅混杂之弊也。”凤汉曰:“殿下以为民之至意,有此设厅之举,必思永久无弊之道,然后始可垂惠于生民。差出若干实员役,严其典守,间差荫郞,俾为着实句管之地,断不可已也。如其不然,依大臣所奏,虽合设于惠厅,亦似无妨矣。”上曰:“御将之差下均堂,亦有意矣。合属于惠厅,成节目以禀。”又命编辑堂上使前曰:“几杖、明器中,应有者若有恒日常御者,勿为新造,以此纳退圹。殇丧则勿用殡宫,内丧在先,则公除前进见服色,已载编辑中。而殡殿内丧在先,则公除前若有压尊之事,服色亦当若此。而勿论殡殿、殡宫,所尊处服尽后,若有随驾或迎送之节,以常服为之事,载于受教,而分付仪曹。”
1月15日
○辛未,日晕两珥,晕上有冠。
○王世子行常参,承旨、史官以次侍立。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升堂再拜,王世子答拜。弼善请陞座,王世子上席。诸臣皆于庭下再拜,注书唱:“达事官仍留,不达事官出。”天辅曰:“亲耕盛举,十五年再次行之。古之人君,以《豳风》一篇知稼穑艰难。而邸下随大朝亲临田亩,不但《豳风》讲读之有益也。”令曰:“当体念矣。”户曹判书赵荣国曰:“今当式年成籍,人君为民司牧,一国生齿之登耗虚实,理宜详知。而且版籍从实,然后亦可以均赋出役。中国则不但版籍有记,村里、井落亦皆一一画图而藏之,我国则籍法甚踈,式年成籍,太半虚漏。今番则无论京外,各别严饬,使之从实,而若或有漏,则请依《续典》勘罪。”从之。大司宪金光世申前达,不从。司谏沈墢申前达,不从。
1月17日
○癸酉,擢具宅奎为汉城府判尹。教曰:“人君用人,专在得人才。而自古可惜人才之沈滞者多。今方为都民釐弊,秋曹、京兆为先。判尹尹东衡许递,其代行司直具宅奎除授,示予惜才之意。”〈史臣曰:宅奎于辛、壬年间,出入两司,附于时议之峻者,论启窜逐,殆无虚日。又首发禧嫔张氏追尊大嫔之论,后又附于缓论,至于涕泣上前,自陈昔事之非。上怜之,自通政、嘉善至资宪,及其子允明之通政,皆出中批。〉
1月18日
○甲戌,流星出大陵星下,入西方,状如拳,色赤。
○兼司书李惟秀上书,略曰:
臣尝妄论今之首相,而今之地处、威势之截然不可侮,非比曩也。人得以言,揆以常情、事理,彼必不相容,臣固不自安。初既不欲与之同国,而今乃屈首伈伈于率百僚之下,一任其睢盱指默,则岂非前后郞当之甚者乎?
令曰:
末端措语,殊涉寒心。职则讲官,其何若是?且昨冬大朝处分洪准海,至严至正,则其所下语侵斥,尤极无严。其章给之,兼司书李惟秀,施以门黜之典,捧入承旨重推。
先是,领议政李宗城连呈辞单,连敦降谕,至是出城。
1月19日
○乙亥,遣承旨,以手书传于领议政李宗城,令与偕来。
1月20日
○丙子,命营建堂上入侍,下询五陵碑役,礼曹参议李益辅曰:“碑面大字,速书出然后,可无不及之患也。”上曰:“书写官谁也。”益辅曰:“前面洪启禧也,后面洛丰君楙也。”上曰:“领相何故出城耶?”筵臣以李惟秀书仰对。上曰:“元良处分弱矣。设官分职,界限甚严,则李惟秀之托以辞职,挟杂党习,往者所无。噫!渠以浚派,不思报效,甘心趋党,若有毫分思其君之复临,则焉敢若是?决不可置诸搢绅,以助党习。永刊仕版,勿举赦典。”仍教曰:“李惟秀之挟杂,业已知矣。卿之出城,其涉过矣。大臣体貌,比他有间。惟秀亦非台臣,则何轻去就,以损体统乎?”即日入城事,遣史官传谕于领议政李宗城。
1月21日
○丁丑,以洪益三为大司谏,李寿观为执义,李得宗为献纳,黄仁俭、徐海朝为持平,郑存谦、沈锈为正言,徐孝修为兼司书,韩光会为兼弼善,金镇商为知敦宁,崔载兴为泰仁县监,申思彦为黄海水使。载兴,奎瑞之孙也,少有心疾,不入场屋者数年,或以理学目之。郑羽良适在铨,闻其名往见之。载兴深自结纳,羽良力荐于上,直通咨议,未几又拜南台。士论哗然,大司谏李存中劾之。至是以母老得是邑。时,冒称学问,欺世媒荣者多,上厌之。闻人不乐科宦,辄曰:“是将为隐士乎?”
○领议政李宗城上书,请谴,赐答慰谕。
1月22日
○戊寅,王世子展谒于太庙。
1月23日
○己卯,上幸和协翁主第,以翁主之新葬也。
○备边司启:“既经秋操,则春操姑停有近例,请两都及统制使、庆尚左右兵使、全罗兵使、忠淸兵使、黄海兵使、京畿水使、南北兵使水陆操,并停止。”允之。
1月24日
○庚辰,流星出柳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1月25日
○辛巳,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顷因宁边府使金阳泽上书,令道臣商确状达矣。平安监司洪象汉以为:‘火田之已入税案者,不可变动,自今为始,随起随税。城下石田,限五结减税免役,募民耕作。城北之路,昔通今废,实由于取便。今若勒令复通,则似有纷纭之弊。’所陈三件事,道臣论列皆得宜,请依状达施行。”从之。右议政金尚鲁曰:“宣川之左岘,即关西之最重关防,而察其形便,既非筑城之地。城不可筑,则禁养树木,诚为要策。故判书宋真明曾按本道,植木于岘之东、西,今颇长养,而官府不善禁护,间多犯斫。且禁养步数,犹嫌不长,故臣于待罪本藩时,多买民田,东西退标,各限三四里,加植树木,俾为他日得力之地。而近来事久则渐弛,新旧禁养处及其他岭厄植木处,宜并申饬禁养,自备局发遣郞厅,以察其勤慢焉。”从之。
○上御春塘台,行别试才,连行三日。诸臣以圣寿六旬,迭请称庆,上以先朝六旬陈贺时,居忧私邸,不得参贺班,故以不忍受贺之意却之。命承旨,书怆怀诗,示诸臣。
1月27日
○癸未,日有两珥。
○春塘台入侍,绫昌君橚曰:“臣待罪厨院,以本院事仰达矣。本院有渔夫一百十名,封进宗庙荐新及御供白鱼生蟹者,今既尽属均役厅。自今年征税,输送于本院,以为自本院措备封进云,诚难处矣。”上曰:“鄕党篇云:‘沽酒市脯不食’,莫重荐新御供,以价代给,事体不当。令均厅禀议庙堂,商量区处。”命故忠臣洪霖孙,令军门调用,死节人李述原子遇芳,亦令铨曹调用。
○时,有獐逸于前,上笑曰:“此獐即岭南封进者,而元良以其生物,不忍伤害,放之后苑矣。”侍臣进玩物之戒,上曰:“其言是矣。承旨传于春坊,使东宫闻之也。”
二月
2月2日
○戊子,上诣永禧殿,行酌献礼。仍诣毓祥庙,行展拜礼。教曰:“追惟癸酉,一倍此心。四月二十六日,即我私亲初封之日也,其日当展拜,少伸此怀。以此分付。”还宫时,历临景福宫,教曰:“昔年癸酉御制诗曰:‘去年重遇龙飞岁,今日欣瞻圣祖宫。’予之又逢壬申,是岂初料?”命设幕次于康宁殿故址。时原任大臣入侍,奏与民乐,上愀然良久,顾谓大臣曰:“予老矣,卿等善辅元良。古人云:‘奏其乐,行其礼’,予不能行其礼矣。”左议政李天辅等顿首曰:“殿下何为发此言也?愿益自振励焉。”上曰:“此即昔年开创定都之阙,非光武南顿之比。今于三临,岂无一惠?建春、延秋、光化三门附近民人,给复一年,以示予意。”命承旨,书御制怆怀诗,示东宫,上曰:“圣祖所制‘日照龙鳞万甲金’之句,可以见气像矣。”
2月4日
○庚寅,命北兵使李景喆仍任,南兵使李征瑞递差,因咸镜道观察使尹得载所奏也。又命时任北兵使赵东鼎差南兵使之代。得载又曰:“北关距南关绝远,北关之民虽有冤枉,不来诉于巡营,皆归于评事,而评事过开市即还。宜令未秋前赴任,满瓜始还。”允之。
2月5日
○辛卯,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设官分职,各有所掌。掌隶院专管奴婢,而近年奴婢词讼,皆就讼于秋曹、京兆,隶院即一冗官。此后奴婢讼之不经本院,而先讼于秋曹、京兆者,请一切勿施。”从之。右议政金尚鲁曰:“朝家之封置黄肠于关东、岭南者,事体严重,而近来或称标外,或称私养,图出公文,斧斤乱入,封山在在童濯。请三陟、江陵、襄阳、高城、麟蹄五邑,毋论标外与私养山,虽有京司,请得一切勿施。”从之。
○命春秋馆堂上赵荣国入侍。教曰:“康陵王后葬月,实录与谱略志状相左,不可臆度厘正。分付营建厅,碑文某年下,只书一夏字。”荣国曰:“江都外城,朝家既捐数万之财,改以甓筑,而不幸崩坏。韩显谟又筑若干石城之后,今至八年,将无拳石片土之加筑,便作等弃之地。盖外城长五十里,而即今完筑者为三十里,崩颓处为二十里。臣察其地势,则浦土卑湿,城内堤防之水,潜自渗泄,故基址终不坚固,甓城何能耐久乎?甓固不如石,石固不如土矣。当初甓筑时,元非铲平土筑,而以土城为甓筑之,后又加土而增其高,故外甓虽毁,而内土自如矣。复隍之土,无所凭依,辄为雨水所荡洗,若过数年,土亦不复存。若因其势而土筑,则易为力,而女墙之筑,亦足用毁甓,不必多费财力而可以完了。两西税米中,参量划给本府,使之逐年改筑,则不过四年,可以不烦民力而完役矣。”允之。荣国考实录于江都而还,故奏及之。
2月6日
○壬辰,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请对,上不召见。时,大臣以圣寿六旬,连请告庙陈贺,上终不许。
2月7日
○癸巳,月犯毕星。
2月8日
○甲午,日晕两珥,晕上有冠,冠上有背。白虹逶迤晕上,良久乃减。
○上诣文庙,行酌献礼。御春塘台试士,取洪檍等六人。唱名讫,命新恩入侍,戒以党习。绫昌君橚曰:“近来宗室零替贫穷,居在江郊者,皆不堪其穷乏,宜有矜恤之典矣。”上曰:“令该曹,给衣资、食物。”洛丰君楙曰:“故密昌君妻,年至八十,诚稀贵矣。”上曰:“诚贵矣。况重臣之母,〈前判书李益炡母也。〉事体有别。衣资、食物,依全城君妻例举行。”承旨金致仁曰:“恩典非自下干请者。殊甚未安矣。”
○以赵明谦为大司谏,闵宅洙为执义,丁喜愼为掌令,李朝望、李齐贤为持平,郑基安为司谏,朴海润为正言,李箕镇为弘文提学,洪启禧为广州留守,郑纉述为左捕盗大将。
○以宫人文氏为昭媛。命安宝于昭媛教旨,因下御宝,承旨尹光毅不受曰:“非开政则御宝不敢受也。”遂缴还。上使中官切责光毅曰:“君父有命,则承旨何敢违也?非政事而安宝有前例,即为举行。”光毅曰:“后宫封爵,使承旨不待开政,遽然安宝,必有后弊。臣虽得罪,不敢奉教。”明日,上命他承旨,安宝教旨。然其后擢拜吏曹参议,嘉其直也。
2月11日
○丁酉,以成天柱为执义,沈益圣为司谏,韩光会为献纳,李仁源〈改名心源。〉为持平,李寿德、尹得雨为正言,金光国为弼善。
○内局入侍。上曰:“顷日大臣求对,何事也?”都提调金若鲁曰:“久未父侍故求对云矣。”上曰:“顷日赵荣国考来实录,故予误认而不许入侍矣。”又教曰:“祭文入达乎,入启乎?”记事官郑昌圣曰:“宗庙、各陵祭文则入启,其馀则皆入达。而至于特命致祭祭文一本入启,一本入达矣。”上曰:“祭文岂可两入乎?入启之文,若入元良,则入达之文,胡不入启乎?”承旨具允明曰:“祭文一节,臣未知何时格例而甚谬矣。至于监、兵使教书,书以令书者,亦多妨碍矣。”上曰:“予除其职,而书以令书者,未知何意也。”允明言:“此诚未安。变通似宜矣?”上曰:“既定之例,何可改乎?”仍命此后特教祭文,只入启。
2月12日
○戊戌,日晕,晕上有冠,晕下有履。
2月13日
○己亥,上行亲耕礼:
前一日,奉常寺设殿下耕籍位于南壝门外东南十步所南向随地之宜,典设司设幄座于观耕台上南向,小次于西阶下稍北南向。奉常寺设殿下版位于耕籍所南向,侍耕位于东西阶下北上,左右通礼、谒者、赞仪位于东阶下。又赞仪位于西阶下相向北上。从耕宗亲、宰臣位于东南,诸判书、台谏位在其南,皆西向北上。庶人位在其南少东十步外,耆民陪耕位又在其南,皆西向。设亲耕耒席于宗亲之北稍西南向。司仆寺设亲耕牛于亲耕位之西稍北,典乐设登歌之乐于观耕台上,轩架于庶人耕位西南俱北向。奉常寺设耕籍使位于亲耕位之东南向,奉常寺正在耕籍使之东南少退,籍田令在奉常寺正之南少退,俱西向北上。奉靑箱官及执畚锸官位于其后,奉常寺判官位于庶人位之前。主簿位于判官位之南少退西向北上,司仆寺正位于亲耕牛之东稍前南向,京畿观察使、邑令及诸县令位于庶人位之东西向,异依重行西上。〈畿内邑令管籍田者、县令服黑团领,当耕籍时,并立于田畔俟耕毕去。〉从耕官位于亲耕位之东执畚锸者之西稍北西上,又设从耕耒耟及牛于从耕官位之后。百官序立位于诸执事之后稍南。〈文东武西异位,重行相向。〉
○耕籍田。
殿下还大次,群臣各俟于次,奉常寺正具朝服,帅诸执耒耟者,先就位,谒者引侍耕、从耕诸执事及文武百官,皆朝服,〈四品以上朝服,五品以下黑团领。〉以次入就位。观察使、邑令及县令各就位。左通礼诣大次前跪,启请中严,殿下仍具远游冠、绛纱袍。少顷左通礼又启外办,殿下出次。左通礼跪,启请乘舆,殿下乘舆。轩架乐作。左右通礼挟引至观耕台南阶下,左通礼跪启请降舆,殿下降舆。礼仪使跪启请执圭,殿下执圭。礼仪使前导至耕籍位南向立,〈每立定礼仪使退俯伏于左。〉乐止。礼仪使启请行耕籍礼,籍田令进亲耕耒耜,南北向跪俯伏。搢圭解韬,出耒东向立,授奉常寺正,奉常寺正以授近侍〈承旨。〉进之,司仆寺正进牛。〈随牛人二人随之。〉礼仪使启请搢圭受耒,殿下搢圭〈如搢不便,近侍承捧。〉受耒耜。乐作。近侍一人与高品中官二人,〈中官黑团领。〉共执耒,司仆寺正执辔,〈两牛共一辔从后稍左执之。〉五推。礼毕乐止。近侍受耒耜,复转以次授之,籍田令复于鞱。礼仪使启请执圭,殿下执圭。礼仪使导殿下陞观耕台,轩架乐作,升自南阶,乐止,登歌乐作。殿下即座南向,乐止。谒者引从耕宰臣,〈大臣。〉就亲耕位之东亩稍北。又引从耕宗亲就亲耕位之西亩稍北,诸执耒耜者随之,各授耒耜执之,〈诸助耕随牛人各从之。〉轩架乐作。行七推之礼讫,退复位,乐止。谒者分引从耕诸判书,〈吏兵判。〉台谏〈两司长官。〉各就耕位〈吏判在宰臣亩之东,大司宪在吏判之东,兵判在宗臣亩之西,大司谏在兵判之西〉稍北,诸执耒耜者随之。各授耒耜执之。〈诸助耕随牛人各从之。〉乐作,行九推之礼讫,乐止。谒者分引侍从从耕官及文武百官,俱就观耕台下,依初位序立。奉常寺判官率庶人,以次耕于百亩,耕毕乃退。耕籍使陞自东阶,进幄座前稍东西向立。陪耕耆民,进台下北向四拜讫跪。都承旨进当座前北面,承教退之,南阶之东西向立,宣教而退。左通礼承教西面宣教曰:‘敬劳耆民。’耆民四拜,皆退复位。礼仪使启礼毕,〈赞仪亦唱。〉殿下降自南阶。登歌乐作,至台下乐止。左通礼跪启请释圭,殿下释圭,近侍跪受圭。左通礼跪启请乘舆,殿下乘舆,轩架乐作。至大次前乐止。左通礼跪启请降舆,殿下降舆,入大次,侍耕、从耕者及文武百官皆退。捧靑箱官以穜稑之种,传授奉常寺正,捧之耕所播之,判官帅主簿,视终百亩。奉常寺正省功毕,至大次,北面跪启功毕讫,皆退。“
○亲耕后劳酒仪:
其日亲耕讫,掖庭署仍设御座于亲耕台上南向,典设司设耆民、庶人位于台下,东西重行相向。〈耆民东,庶人西。〉又设拜位于台下稍南。内资寺设耆民、庶人酒卓于阶下东西,耆民、庶人各服其服,〈亲耕时服色。〉分东西整齐以待。〈京兆郞看检。〉左通礼诣大次前,跪启外办,殿下仍具远游冠、绛纱袍以出。左通礼跪启请乘舆,殿下乘舆,伞扇、侍卫如常仪。轩架乐作,左右挟引至观耕台南阶下,左通礼跪启请降舆,殿下降舆,轩架乐止,登歌乐作。左通礼跪启请执圭,近侍跪进圭,殿下执圭。左右通礼导殿下,升自南阶诣台上,殿下即座南向。伞扇、侍卫如常仪,乐止。耆民、庶人以次各入就拜位,〈通礼院检饬。〉四拜,〈无唱。〉讫,各就坐。东、西位执事者,〈卫军。〉各排馔器于耆民、庶人之前,内资寺官酌酒,〈醴酒。〉以授执事者,执事者行爵。耆民、庶人皆离位俯伏,跪受爵讫,还复位。行二爵至三爵,如上仪。少顷执事者撤馔器,耆民、庶人还就拜位,四拜。〈无唱。〉讫,左通礼陞自东阶进当座前,俯伏跪启礼毕,〈赞仪亦昌。〉殿下降舆,登架乐止。左右通礼导殿下,降自南阶,至台下乐止。左通礼跪启请释圭,殿下释圭,近侍跪受圭,左通礼跪启请乘舆,殿下乘舆。伞扇、侍卫如仪。左右通礼夹引至大次前,乐止。左通礼跪启请降舆,殿下降舆,入大次,耆民、庶人以次出。
○亲耕时,上曰:“正位神农氏,配位后稷耶?”承旨金致仁曰:“然矣。”上行五推讫,教曰:“今番则土脉深起。己未年则只起土皮矣。从耕亦有乐章乎?”礼曹判书洪凤汉曰:“有之矣。”命从耕诸臣推考,以不待乐章之毕而先退也。命礼仪使,亲往田畔,监播种。命时、原任大臣入侍。教曰:“东朝有赐酝,故宣赐矣。”顾谓左议政李天辅曰:“卿登耕根车榜,参于今日亲耕贵矣。”命承旨书御制诗。又命书传教曰:“今闻大臣所奏,我圣祖入耆社之年,即明年也。明年展谒其岂晩也,而以予日复一日之意,何待明秋?今秋当展谒健元陵,以此分付。”
○历临东关王庙。命东南庙,一例致祭。命户曹判书赵荣国推考,以庙中御制纱笼色渝不改也。
○还宫时,御兴仁门,命雉城当筑处,以红旗排立。教曰:“一雉之间,以一百三十步为准。”以近城芹田贮水,害城址,命尽填芹田。顾礼判洪凤汉曰:“东门当为几雉?”对曰:“光熙以北,以六雉磨链矣。”御明政门,命畿伯及差员入侍,谕以益勉劝农之意。仍教曰:“曾于己未,已行亲耕,于今暮年,其岂再行?而既已复临之后,眷眷者民也。其若眷眷重农为先,故不惮其惫,躬临东郊,复行五推之礼,咨道臣、守令,体予此意。齐王之烹阿封即墨,亦不过田野之辟不辟,以此下谕八道、三都。”
2月14日
○庚子,领府事金在鲁陈札乞骸,王世子优答不许。
○副修撰徐孝修上书,略曰:
大朝亲谒文庙,克笃尊贤之诚,躬临籍田,将行明农之举。尊圣则崇儒重道,自在其中,明农则务本知艰,不出此外,请厚礼积诚,招延山林之贤。
且言:
居厦毡而想田亩,衣衮冕而念袯襫。
答曰:“忧爱陈勉,可不留念?”
○命厘正厅堂上朴文秀入侍。下询厘正节目,文秀曰:“均役则外方称便,贡市则京民称便,此两事,须得年少才敏者,然后可以句管矣。”上曰:“此则御将当为之矣。”文秀曰:“均役成就,是些小事。悠悠万事,莫过辅导我邸下。若极择春坊,使之进讲,则一二年当大有进益矣。”上曰:“予意则欲优游学问,使自得矣。”文秀曰:“帝王家家法严截,虽是美事,而以闾阎家父子间言之,不可一向太严矣。”上曰:“我朝家法本如此矣。”
2月18日
○甲辰,户曹启:“即接内需司牒呈,则新宫银子、米太、元结,一依淑媛房例举行事,命下矣。依前例田土价银二千两输送,田庄未备前需用次,本曹太一百石、惠厅米一百石,限五年上下,元结二百结,待本房望呈后举行。”允之。
○设庭试文科初试。
2月20日
○丙午,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庆尚道邸人辈,以本道都事尹学辅非理侵虐之事,呈诉于厘正厅,其贻辱朝廷大矣。请拿问定罪。”从之。右议政金尚鲁曰:“顷日台臣,以封书经宿事,论罢承旨。台达既称伊日承旨,则申致云之分付院吏,独漏现告者,有关廉耻,罢职似宜矣。”从之。
2月21日
○丁未,营建厅启:“取考丁卯年营建时誊录,则一陵寝使役工匠、募军等价,布为六同二十一疋、米为七十五石,故依其数先为取用矣。今此五陵碑役各项工匠及募军等工役,极其浩多,米、布已尽用下,请米一百五十石、木十二同,自惠厅、兵曹输送。”允之。
○以徐命彬为大司宪,金阳泽为大司谏,金履万为执义,金元行为持平,李明焕、朴道源为正言,韩光肇为副校理,兪彦民为辅德,李𪻶为礼曹参判。
○内局入侍。左议政李天辅曰:“金川郡邑内,水土甚恶,道臣状请移邑于古金郊。古金郊在靑城岭直路,不害于关防,许移似好矣。”上曰:“此事异于军旅,何不禀于元良乎?”天辅曰:“此事既系关防,何可不禀于大朝乎?”上曰:“移邑固重难,而大臣所达如此,依施。”天辅曰:“道臣又请康翎移邑,而以地理不好为言,此则宜勿施矣。”上曰:“以地理为言非矣。海伯重推。”命春坊初拟时,两堂同议,因大臣所奏也。右议政金尚鲁曰:“宣川之东林,左压左岘之大路,右挟淸江坪众会之路,诚关西直路之第一关防。故胜国时筑城于此,设置防御使。顷年朝家命筑此城,而事役浩大,只筑西林,不筑东林。请令道臣,趁今春夏,仍于旧址筑城,而东林案山左岘之路上圆峰、路下鸾峰及西南之传道山四处,各设墩台,以为缓急得力之地焉。”允之。尚鲁请划给巡营别饷木一百同,允之。尚鲁曰:“义州府尹南泰耆,添筑白马山城,以为军饷、货财留置之计,其诚意笃至矣。但本府军额甚零少,不足以缓急捍御,本府马、步军之属于兵营者,有警勿为领付兵营,使之全数协守本府,定式施行似好矣。”允之。礼曹判书洪凤汉曰:“均役厅合属于宣惠厅,而许多钱谷、文簿,难以一荫郞独令照管,宜加出一郞,与常平郞厅,同为句管。勿论均厅、常赈厅两郞并为兼察,一如户曹版籍色两郞之例,则甚便矣。”允之。凤汉又曰:“均厅钱条,犹可支过,而至于米条,则各道结役之民,皆愿纳钱,故军门许多饷米,实难推移给代。若以钱直划于军门,则又有无限弊端。即今变通,只有一策。惠厅贡价,从前磨链者,岭南则五分内三分米一分木一分钱,湖南则六分内四分米一分木一分钱,湖西则五分内四分米一分则又为三分,二分木一分钱。其他诸厅,亦皆有恒定之规,木、钱则贡人有所利,至于米则除非惨凶,价不过二三两之故,民皆失利。自今为始,惠厅一从元定分数而磨链之后,米则自均厅依贡人所愿,换给结钱,而该厅米一石本价,除駄价、杂费,以三两七钱永作恒规,虽米谷至贱之时,不得或减。若当米贵之时,则民必不愿,亦不强之,以此定式,则贡人之蒙惠,既甚不少,均厅之米条,亦免苟简矣。”允之。凤汉曰:“同律度量衡,王政之大者,而近来各衙门斗斛,各自不同。自备局申饬,与惠厅斛子相准,严立科条则好矣。”尚鲁曰:“户曹造置铜斛,使京外较准,不必别为申饬。只令一从铜斛宜矣。”允之。凤汉曰:“海西隐馀结大、小米、太,难以船运,请依户曹作钱例作钱,俾除民弊。”允之。凤汉曰:“司饔院渔夫出给事,命下矣,闻荐新白鱼为五百个,供上生蟹为数千个,请自惠厅,磨链作贡。”上曰:“如此则事面正矣。”天辅、尚鲁等曰:“臣等有抑郁,而不敢力请者,此是天理、人情之不容已。殿下岂可牢拒乎?”上曰:“予顷日欲召卿等而有嫌故未果召矣。如是则往松岘宫之外,无他道矣。”
2月22日
○戊申,命厘正诸堂入侍。厘正堂上朴文秀曰:“和协翁主房各廛外上极浩多。书员全世范侵虐市民,怨声载路。若不重勘,无以惩后矣。”又请玄木二十同,送于和协房,使之即偿,上曰:“世范所为极无状。令该曹勿为征赎,从重严绳。”又命玄木五十五同,送于和协房。文秀曰:“统制使具善行,以均役后本营雕弊之由状闻。金在鲁为领相时,以划给万两覆启,臣窃有所讶惑者。均役前右沿渔税,尽属统营时,每年所捧不过四五千两,若失渔利,则只为数三千两。如使右沿所出渔税钱不足,则将以他道税钱,移充其万数乎?且统营既给万两,则岭南之左水营、湖南之左、右水营,不可不分给。然后朝家处分始不偏,而人心亦可以服矣。今若不论他水营,而独于统营给万两,则岂不偏乎?善行虽以古将帅,固圉之策,逐条证之,此则不然。如李汉超、李纲等所当之地,则战争方急,而即今南方有如是之忧乎?以民弊之最甚者言之,统营托以烙印,累千船只督令越海入来,又不即烙印迟滞多日,其间营属辈操纵,罔有纪极。元均为将则败,李舜臣为将则胜,惟在为将之善不善,岂在于船只之烙印与否乎?”礼曹判书洪凤汉曰:“既许万两,而全然不给,则统营形势,亦似切迫矣。”上曰:“其令均厅相议大臣后禀处。”
2月23日
○己酉,上临懿昭世孙魂宫。命都承旨赵明履,书懿昭世孙小祥祭文,教曰:“今番懿昭祥日,曾经讲书院、卫从司,方任外在者,亦令来参魂宫。释服时曾经师傅大臣,并入侍。”
2月25日
○辛亥,掌令丁喜愼上书,略曰:
庆尚左兵使孙镇民,素以岭人,擢授本阃。不思报效,使气骄纵。家在近地,姻娅之属,布列幕裨,残害军卒,呼冤满路,贪黩无厌,悍酷滋甚。岭南素以邹鲁之鄕,朝家轸念之故,守土之臣必以礼貌待士。而镇民则以本道之人,詈骂叱辱,若视奴隶,士子受棍者,比比有之。臣于前冬在湖西谪所,地近岭界,南来之人无不传说。臣以为拿致严惩,断不可已也。且岭南一道,地接岛夷,固圉之策,不可缓忽,故丁卯年间,因道臣陈请设立别武士都试之规。前任防御使及士夫子枝之操弓者,皆令入属,逐年试才,以为甄拔奖劝之地。而出身之优等者,未蒙收用,闲良之没技者,亦无论赏。始之耸动者,卒皆解体。盖节目讲定之时,没技一款,专不举论,出于草创踈略。而京军门及西北诸道,皆有没技直赴之规,一依他道之规,以为劝奖之地,亦合事宜也。
答曰:“所陈依施。”
2月26日
○壬子,以尹汲为弘文提学,韩光会为副应教。
○命大臣、礼曹堂上、儒臣入侍。上曰:“我国素称礼义之邦,则宜一遵典礼。而今此翁主嘉礼,予心有不安者,礼堂、儒臣并陈所见。”左议政李天辅曰:“和协翁主既出嫁,则在礼服当降等。今此婚礼,似无不可之理矣。”礼曹判书洪凤汉曰:“翁主既非期年之制,则嘉礼似无疑矣。”承旨严瑀曰:“以私家言之,服制为大功,则似无违于礼文矣。”上曰:“予意必欲博采群议,今则无疑矣。”天辅曰:“咸镜监司尹得载,以北关人,则不由陵官,直差浚源殿参奉,有所陈禀。而官制岂可曲为北关人变改乎?宜于六陵中,四窠用南关人,二窠用北关人矣。”允之。右议政金尚鲁曰:“北路有京参奉陞差之路,而关西独无此路。淸南北读书之士,终身埋没,非一视之义也。平壤崇灵殿参奉二窠,以南北各一人分差,仕满六十朔后,宜升迁京参奉,如浚源殿之例矣。”上曰:“西关不无向隅之叹,依所奏为之。”命厘正堂上朴文秀入侍。文秀曰:“前监察赵九成,即仁祖朝功臣赵时俊之玄孙也。以守卫官通籍除监察,则持平朴起采谓以守卫官出身,署经时书不字,又招政吏,使之出代,在前守卫官通仕者何限。而三曹、金吾、京兆,元无疵枳者,且署经之法,连三次不顺然后递职,乃审愼之意也。”上曰:“赵九成,令该曹调用。”文秀又曰:“岭南寺奴婢,或有百馀岁纳贡,男女虽老死而不得嫁娶,此足以感伤和气矣。”上曰:“奴婢之法,创自箕圣,惟我国有之矣。”校理洪重孝曰:“淳于意之女缇萦,愿没入为官婢,奴婢之法,未尝无也。但世世为奴婢,则我国之法矣。”上曰:“寺奴婢之弊,诚甚残忍矣。”
○湖西御史蔡济恭复命。上问曰:“均役果无民怨乎?”济恭曰:“民皆称便矣。”上曰:“盐税亦如何?”对曰:“民情亦称颂矣。”命恩津县监李最镇、瑞山前郡守任镜观、泰安郡守李师祚、洪州牧使安相徽、怀德县监李浚、舒川郡守洪有辅,并令该府勘罪,天安郡守金相说、稷山县监崔普兴,并赐玺书、表里,蓝浦县监李世泰右职调用,利仁察访金范锡,亦令擢用,因御史之书启也。
2月27日
○癸丑,下嫁和柔翁主于昌城尉黄仁点。仁点,参判梓之子也。
2月28日
○甲寅,正言朴道源上书,略曰:
具宅奎本以贼镜之血党,凡系惨毒之论,尽出其手。年前一疏之自服,不过外面之掩遮,其凶肚悖肠,隐然故在,厕诸搢绅之列,在渠犹幸。而卿月特擢,遽出意外。臣谓禀于大朝,亟令改正,断不可已也。
答曰:“极涉非矣。其章给之。”
○司谏沈益圣上书请:“愼简守令,如唐之殿柱帖,令庙堂另择循良吏,作一帖字,置诸左右,随窠差送。京城咫尺,毁撤墙屋,令京兆严加禁断。平壤庶尹朴师伯,杜门养病,坐衙甚罕。吴姓富人杀狱,专委下吏,请罢职不叙。木川县监金昌运,滥刑无辜,请先罢后拿。”答曰:“所陈令庙堂禀处。两守令,拿问处之。”
2月29日
○乙卯,上御明政殿,设文科殿试,取卢圣中等十一人。命诸试官侍食。上曰:“侍食于君,君祭先饭,其义何也?”都承旨赵明履曰:“有若为君尝食者然矣。”上曰:“故判书李真望,以恩赐为壮元矣,今则以恩赐付末,何也?”明履曰:“增别殿试,皆赐第者,故恩赐皆混坐制呈,而此则在庭者未第,恩赐则已第者,故坐于台上,必付末端矣。”上曰:“李葂〈李如梅孙也。〉至今生存乎?”对读官成天柱曰:“昨年已作故矣。”上曰:“李葂之言甚悲,以其族侄为康熙之婿,涕泣而言之。其人颇善,而官止同知,可怜矣。其孙尚幼乎?”天柱曰:“年才十馀岁云矣。”上曰:“其家有画像乎?”天柱曰:“如梅之父宁远伯李成梁,有画像矣。”命李如梅奉祀孙,待阕服付司勇禄,待年满调用。上曰:“李如松于神宗皇帝为戚里,卿等知之乎?”读券官李天辅曰:“出于何文?”上曰:“小说有之。如松之妻,郑贵妃之弟也。”天辅曰:“拯劣米事,御史之言是矣。洪象汉为惠堂时,以腐伤之米,勒给百姓,又为守令解由拘碍之法矣。”上曰:“岂忍以无于法之事,贻吾民无限之弊乎?解由一事置之。”命东宫召对讲规,一遵旧规,因世子傅李天辅所奏也。上曰:“具允明事,谁为之耶?”对读官严瑀曰:“非允明,乃其父宅奎事,而正言朴道源论之也。”上曰:“其书云何?”瑀曰:“贼镜血党云矣。”上曰:“血党之说犹缓矣。允明为人颇可,而其父则少时过为党习。然何可追提于今日乎?”
○左副承旨具允明上书,略曰:
臣家受恩旷绝,父子、兄弟并列朝籍,固知媢嫉忌克者之甚于他日,而亦不意白地诬蔑之言,至于斯也。年前李鼎辅以此等句语,污辱臣父,臣父洞辨之,已蒙大朝处分矣。今此踵袭无伦之语,臣不必汲汲自辨。
赐例答。
2月30日
○丙辰,掌令丁喜愼上书,略曰:
近来纪纲懈弛,白昼大道,剽夺恣横。去夜南部宋姓人家,明火强盗数十人,仗剑突入,结缚老少,倾产掠去。城内此变,前古所无。左、右捕将为先罢职,刻日追捕,断不可已也。骊州牧使田日祥,性本粗悖,恣行贪虐。勒捧隐结,虚卜过半,一斛捧籴,加征三斗,良丁捧招,专事纳赂,请削去仕版。淸安县监张涉,擅发留籴贸钱牟利,率置衙客,劫婚富民,请拿问定罪。
又言:
前持平柳正源,素负雅望,闭门读书,文艺、学识,罕出其右。向者堂录,实是公议,而其时台臣,以未经台职,遽请改正。国朝以来,未及通淸,而入于堂选,不啻斑斑。况正源已入台望,则尤非可论。特为还收改正之令焉。
答曰:“第一件事及改正还收事,依施。两守令,并拿问处之。”
三月
3月4日
○庚申,行懿昭世孙小祥祭,上临哭魂宫。掖庭署设殿下哭临位于魂宫神位之东南向。行祭后,哭临时至,诸护卫之官,俱诣阁外伺候。左通礼诣阁外跪,启请中严,小顷又启外办,殿下具翼善冠、黪袍、乌犀带、白皮靴以出。左右通礼前导,就哭临位南向坐,承旨、史官入侍如仪。左通礼跪启请哭,殿下哭,左通礼跪启请止哭,殿下止哭。左、右通礼导殿下入内。
○尚寝设哭临位于别殿。哭临时至,尚仪跪启外办。大王大妃殿具淡服,尚宫前导,至哭临位。尚仪跪启请哭,大王大妃殿哭,〈侍女皆哭。〉尚仪跪启请止哭,大王大妃殿止哭。〈侍女止哭。〉尚宫导大王大妃殿还内。
○尚寝设中宫殿哭临位于前殿,内命妇以下位于中宫殿位之后。哭临时至,尚仪跪启外办。中宫殿具淡服,尚宫前导,至哭临位。尚仪跪启请哭,中宫殿哭,内命妇以下哭。尚仪跪启请止哭,中宫殿止哭,内命妇以下止哭。尚宫导中宫殿还内。
○掖庭署设王世子哭临位于别堂西向。哭临时至,内侍跪白外备。王世子具衰服以出,内侍前引至哭临位西向坐。内侍跪赞请哭,王世子哭,内侍跪赞请止哭,王世子止哭。内侍引王世子,权就幄次,改具翼善冠、黪袍、乌犀带。内侍引王世子,还入就位。内侍跪赞请哭,王世子哭,内侍跪赞请止哭,王世子止哭。内侍跪赞请易服,王世子改具吉服。内侍引王世子还内。
○守则设王世子嫔哭临位于别堂。哭临时至,守则跪白外备。王世子嫔具衰服,守闺前引就哭临位。守则跪赞请哭,王世子嫔哭,〈侍女皆哭。〉守则跪赞请止哭,王世子嫔止哭。〈侍女止哭。〉守闺引王世子嫔,权就幄次,改具淡服。守闺引王世子嫔还入就位。守则跪赞请哭,王世子嫔哭,〈侍女皆哭。〉守则跪赞请止哭,王世子嫔止哭。〈侍女止哭。〉守则跪赞请易服,王世子嫔改具吉服。守闺引王世子嫔还内。
○以李喆辅为吏曹参判,权賮为献纳,郑亨复为户曹参判,赵明谦为兵曹参判,朴文秀为礼曹判书,申晩为右副宾客,元景夏为知经筵,沈星镇为同春秋,曹命教为艺文提学,赵𪬵为副校理,闵宅洙为司谏,赵重晦为弼善,崔逵泰为掌令,金时默为持平,金相福为承旨,赵东渐为右捕盗大将。
3月5日
○辛酉,奉常寺达:“秋、冬享亲祭时,功臣四十五位、七祀五位祭需价,请令惠厅,依夏享例磨链。”从之。
○判尹具宅奎上书自辨,赐例答。
○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请:“济州军兵习操,依牧使状达退行”,从之。
○命礼曹判书、都承旨入侍、命书懿昭墓茶礼祭文,命懿昭墓守墓官东阳君㭻、侍墓官金以载并加资。长番内官半熟马一匹赐给,守卫官以下并施赏有差。魂宫宗室夏陵君樀、新溪君㯖、绫安君槇、乐城守坛、长番内官各半熟马一匹,忠义以下各儿马一匹,饭监以下并依孝纯魂宫祥日例,米、布题给。
○命吉礼时主婚洛丰君楙鞍具马一匹面给,使者李成玉、嘉礼厅堂上判书洪凤汉、参判南有容各熟马一匹,判书元景夏、参判赵明履、参议李益辅各半熟马一匹,参议李应协儿马一匹赐给。都厅副应教赵重晦加资,正郞赵处鲁半熟马一匹,佐郞张命亿上弦弓一张赐给。监役官金峻、南鹤耇、尹沃并陞叙,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题给。
3月6日
○壬戌,月犯东井星。
○削及第李圣述科。圣述时被儒罚,而冒入登第,故左议政李天辅札请拔去。
3月7日
○癸亥,领议政李宗城陈书还鄕,赐答慰勉。
3月8日
○甲子,副校理赵𪬵上书:
请以《小学》一书,时时细绎于胄筵讲读之暇,频频体验于淸燕参决之馀。
又请
于小科初试时,受《小学》讲于四学,而抽栍考讲,通章背诵,取粗以上入格者,录其名而送于春曹,以为出榜后考验之地。请令庙堂,讲定节目,趁秋科颁行。
赐答嘉纳,令庙堂禀处。
3月9日
○乙丑,除洪凤汉礼曹判书,李喆辅、具允明承旨。
3月10日
○丙寅,上幸懿昭墓。上戎服出宫,改具翼善冠、黪袍、乌犀带上墓,命御将同上墓。上哭临移时,命承旨读碑文,上流涕不已。命致祭故忠臣吴达济、尹集、洪翼汉。上辇过翼汉家,见旌闾并赐祭,录用其子孙。又命致祭故完春君李遂良,录其后。遂良有戊申军功,而家在辇路傍也。还宫时,历临关王庙。上曰:“有能举靑龙刀者乎?”别军职李义培拔出再挥。上曰:“壮士也。”命佥使除授。
3月11日
○丁卯,上御明政殿,放文武榜,命新恩入侍。
3月14日
○庚午,月食。
○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礼曹判书洪凤汉请对,上不许召见。
3月15日
○辛未,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联札乞赐斥退,赐例批,仍下严教于尚鲁。尚鲁胥命金吾,命勿待命。
3月16日
○壬申,副校理韩光肇,以皇坛望拜礼日字禀定事请对,命问启。光肇曰:“辛未年自上下询望拜礼日字,而筵臣以庚寅日,明是十九日仰对,臣考见皇明正史,毅宗皇帝殉社之日,明是十八日丁未矣。”教曰:“其时或云十八,或云十九,心以为疑。考出侍讲院《沈阳日记》,使都承旨书出,奉于斋殿矣。”又教曰:“昔年以十九日为之,其后亦以十九日为之。”仍命以十九日为之。
3月18日
○甲戌,以金致仁、洪乐性为承旨,赵明履为吏曹参判,兪彦述为司谏,南鹤老为持平,尹东星为正言,韩光会为校理,徐孝修为修撰,赵锡命为判敦宁,金汉喆为同经筵。
○检阅李命植上书,略曰:
大朝于昨年冬,以都承旨之为翰苑兼堂,有下教矣。今之都承旨,即癸卯榜中人,其科名虽改,立身不正,臣私尝心非而口斥者,不啻屡矣。臣窃闻故参判臣赵锡胤,以郑世规之不合吏判,略论于私室酬酢,及其身为亚铨,以此自引,终至递罢。先辈处义,不苟如此。今臣之斥彼,非止锡胤之论世规,堂、郞之分,不但长亚之间,则臣何可甘为郞属,自负素心,重有愧于锡胤乎?
○检阅郑昌圣上书,略曰:
即伏见李命植书本,则其所引嫌者,即都承旨李喆辅癸卯科事也。臣父光殷亦参其科,其书虽不搀及臣家。而彼既举其科名而斥之,则顾臣隐痛之私、自处之义,决不可一刻蹲冒于职次。
赐例答。
3月19日
○乙亥,上行皇坛望拜礼于映花堂庭,命承旨,书怆怀记怀诗。命黜补检阅李命植保安察访。教曰:“都承旨李喆辅今日不参故问之,因命植书撕捱云。噫!予虽衰矣,几年苦心,使命植追思昨冬垂涕之事,则焉敢复售于今日乎?其章给之,保安察访除授,当日辞朝。此等之章,焉敢循例捧入?当该承旨递差。”户曹判书赵荣国曰:“莱府礼单参事,诚闷矣。当初改给礼参,出于不得已,而一年所给至于二百馀斤,则实有难继之患矣。”上曰:“此等事,何不禀于东宫耶?”荣国曰:“此是边境大事矣。今番所给单参,不为坼封而还送,此训导辈不善周旋之致也。莱伯亦不可无罚矣。”上曰:“然矣。”
3月20日
○丙子,自午时至酉时,四方昏濛若下尘。
○正言李明焕上书,略曰:
锡恒之罪,已声于前后合辞。虽以大朝顷年处分观之,其罪恶之贯盈,圣鉴业已洞烛。而昨冬复爵之命,忽下于群情之外。目前之大论未伸,而已举之王章旋寝,窃恐典章一扰,是非相蒙,枭獍馀孽,因此而生心也。尤所慨然者,复爵命下之日,朝臣咸聚阁外,而终无以一言匡救者,不意世道之至此也。伏愿邸下,入禀大朝,亟收锡恒复爵之命焉。洪准海论斥时相,实采一世之公议,而言者黜,相则自如,刑政之失当,亦非所望于圣朝者。李亮天疏辞,无甚关系,而乃与准海同罪。方当霈泽旁流,前后被谴之人,并蒙恩宥,而独此二人,流落瘴海,生还无期。臣又闻二人皆有老母,骨肉生离,血泣为日,此亦慈覆之天所宜衋然而悯怜者也。亦愿邸下,仰禀大朝,亟放洪准海、李亮天之投畀焉。即接朝纸,有检阅李命植外补之命。其所执可尚,而有此摧折,恐非培养士气之道。亦伏望陈达于大朝,即寝成命。
令曰:“今览此书,不思大朝前后下教,肆然如是,已涉寒心。况昨冬以准海、亮天事,圣心违豫,中外焦遑,至今思之,心犹惊焉。噫!彼若有臣子之心,则焉敢若此?事之无严,莫此为甚。正言李明焕为先递差,其章给之。
又令曰:”投畀岭海,倍道押送。“
○左承旨金致仁上书,略曰:
前正言李明焕投畀之命,臣窃以为过也。噫!彼明焕,以新进小官,新入台地,其所陈论,自附无隐之忱。则虽或不摡于睿心,固宜从容诲责,而今乃过加摧折,先之以递职,继而有此威谴,严程苍黄,景色愁沮。是岂淸朝之美事乎?明焕不足言,臣之所深惜者,台阁之重也。处分之过也。
答曰:“俄者处分,实由仰体圣意。而所陈如是,投畀之令还收。只递其职。”
3月23日
○己卯,命五陵营建厅堂上工曹参判沈星镇、礼曹参议李益辅并加资,郞厅卢脩、韩后裕并陞叙,监役李宪镇、陵官郑晩淳、朴载源、李𪣜、李思质并陞六,领役部将边将除授,写字官、工匠等米、布题给,书写官洛丰君楙、洪启禧各熟马一匹面给。
○以沈星镇、兪彦国、赵重晦为承旨,朴致文为司谏,李朝望为持平,李堉、李星庆为正言,洪重孝为副修撰,沈墢为辅德,李堣为弼善,赵明履为同经筵,吴𪼁为庆尚左兵使。
○命左议政李天辅入侍。天辅曰:“顷日求对,出于抑郁之忱,天理人情之不容已者。殿下何其过执也?”上曰:“予犹未忘边境事,故召卿矣。”天辅曰:“户判、莱伯俱有所失矣。”上曰:“莱伯之不待朝令,径先上送,极非矣。”命书传教曰:
顷者礼单参申饬,乃所以重交邻之道。而纪纲解弛,犹有弄奸之事,使彼人因此藉重,并与令前参不捧。此饬不过行于国中,则其令自飞到于馆中乎?任译辈誊举条,以示彼人之致,此皆任译辈所为。顷者决棍后,若有一分严畏之心,教诱彼人,瞒诱莱伯,莫重礼单参,不待朝令,任自上送乎?当该训导、别差,令统制使张军威循示三匝后,决棍五十度,海岛定配。噫!莱伯之伯字,岂偶然哉?待之以一府之伯,幺麿此等事,不为据理争执,敢为登闻,此非朝廷命官也。府使申𬀩南海县投畀,前府使赵载敏海美县投畀。造参人严刑一次远配,度支之臣,下义禁府推考。长湍府使李彛章,东莱府使除授。
命宋德相,桂坊调用。德相即先正宋时烈玄孙,天辅所荐也。天辅曰:“李万轼为名者,以渠父混之冤枉,伏于金虎门外涕泣呼诉,已数年。未知混之所犯如何,而往来时所见甚惨怜矣。”上曰:“此庚戌狱事也。李混事甚残忍矣。”命书传教曰:
顷闻李殷鼎之血䜣,心甚恻然。又闻李万轼伏泣门外云,亦甚矜恻。令该府,考文案登对禀处。
3月25日
○辛巳,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右议政金尚鲁曰:“平壤庶尹朴师伯,廉简综核,木川县监金昌运,绰有治声,而谏臣一书,论劾善治两守令,物情讶异。司谏沈益圣宜罢职矣。”从之。
○命大臣、金吾堂上入侍。命读李混招辞。上曰:“其事实谎诞,至今未雪矜怜矣。”左议政李天辅曰:“然矣。戊申狱则多漏,庚戌狱则多冤云矣。”上曰:“其中残忍者,睦天任也。讯问时只愿速死矣。”命持入全恩君墩上言。上曰:“完川事,尤冤矣。诸臣之意何如?”天辅曰:“以招辞观之,则亦落空矣。”上曰:“完川既白脱,则洛春事亦残忍矣。今若不伸,更待何日?”佥曰:“关系至重矣。”命读李庆祉招辞。上曰:“此亦暧昧矣。”右议政金尚鲁曰:“以武夫,戊申前不绝六贼,亦无怪矣。”命书传教曰:
温幸时闻李殷鼎之血诉,心甚矜恻,欲下教。而此等事,关系甚重,不可续续伸雪,尚今泯默。今因全恩君墩、李万轼事,取考文案。前完川都正烨,大抵益衍之招巧伪与谎诞者多,尚今在于丹书之中,欠于王政。睦天任其时终知过矣,事同之人,皆已复官,则尚在丹书,亦欠于察。李混其时数三下问,不过重其事,而至于讯问,其已过矣。东赫之招,亦涉谎诞,特为伸雪,以慰其子之心。李庆祉则李周衍之招极涉谎诞,其子血诉,令人感动。前完川都正烨、前直长睦天任、前营将李庆祉并给牒,李混亦雪丹书。因此思之,有尤为可恻者。前洛春君㙉,知其为人心,甚矜恻。事同独漏,此岂王政?一体给牒。噫!李混,感动其子,而考案处分。其他四人,常知其冤,而于今衰年,若不处分,吁嗟!五人何日昭雪于丹书之中?然国体则严,此后因此纷纭者,王府审之。
擢尹汲为汉城判尹,因天辅所奏,命从二品加望。又命户曹判书赵荣国罢职,因尚鲁所奏,礼单参不能察饬也。命捕将赵东渐入侍,申饬城内讥捕。时,城中多窃发,士族亦入云。
3月26日
○壬午,以金尚重为承旨,李成中为大司宪,严瑀为大司谏,郑基安为执义,李思观为司谏,李泽征为掌令,李基德为持平,李运海为正言,洪重孝为献纳,李益辅为工曹参判,申晩为判义禁,金圣佑为司书,韩光会为副应教,李重祚为弼善。
○正言李堉上书,略曰:
伏见昨下传教,有烨等五人伸雪复官之命,臣不胜惊叹讶惑之至。夫逆狱何等严重?而今因一罪人子鸣冤,迤至于五人之一例并雪。其时狱情,臣未能详知,而若其所坐,或涉冤枉,则当初参酌,犹之可也。到今年久之后,别无他端,而遽然宽释,是岂重狱体之道哉?臣谓仰禀大朝,更加审愼,亟还成命,断不可已也。
答曰:“大朝处分之事,其何更禀?”
○副修撰洪重孝上书,略曰:
以礼单参事,有任驿辈决棍岛配之命。从前倭人之约外希觊,罔非任驿辈不善周旋,而反为诱引之致。今此棍配,实出好生之盛德,而第统营之去莱府,为数百馀里,倭人安得知之?臣意令釜山佥使,张威决棍,使彼人目见朝廷处分,则必生严畏之心。而若论教诱幻弄之罪,则小通事辈甚于任译,查出其最无状一两人,枭示警众,似不可已也。户判谴罢,既坐此事,则臣恐彼人闻之益增其气。此后点退,必无限量,非细忧也。
答曰:“书辞令庙堂登对时禀处。”
3月27日
○癸未,上御春塘台,设劝武试才,命录用壬辰名将郭再祐子孙、再祐傍孙祯垕,入于劝武军官。上询其为红衣将军之族,有是命。左议政李天辅曰:“闻睦天任之兄弟,未得伸雪,其子鸣冤云矣。”上曰:“一体伸雪。”又教曰:“八金欲放释矣。”右议政金尚鲁曰:“方在台达中矣。”命书传教曰:
用履结末之后,八金宜即停止,而尚今不停云,不停台谏并罢职。雨露不择地而下。再昨虽已处分,其时卑微人或常汉枉罹者,大臣、金吾堂上会宾厅详考,别单书入。
上曰:“闻户曹给参一斤尾参五两,使之造参,此则户曹教之造参,非契人之罪也。倭驿决棍,令统制使举行矣,今闻儒臣陈书,令左水使举行。”
3月28日
○甲申,命内局都提调金若鲁罢职。时,上久不许入诊,若鲁缕缕陈请于春塘台帐殿,语多不择。教曰:“君臣分义截严。职在都提举,入诊已久,其所请事理当然,至诚以奏,可见血忱。而语次大不择,其在重纪纲严国体之道,不可无饬。判府事金若鲁罢职。”
夏四月
4月1日
○朔丙戌,王世子行常参。左议政李天辅曰:“近来台臣违牌,成一痼弊。常参即大朝会,而台臣皆三牌不进。正时已过,午鼓将鸣,若非宪府两台,常参几乎停止矣。违牌诸台,请并削职。”从之。执义郑基安申前达,不从。副应教韩光会曰:“罪人伸雪,虽出于大朝愍恤之盛德,而为台阁者不可无争执之论。执义郑基安入对之后,不发达,请递差。”又以持平李基德之处义,郞当请罢职,并从之。
4月2日
○丁亥,以尹得征为司谏,金履万为执义,朴致隆为献纳,李宪默、柳健为正言,徐孝修为修撰,蔡济恭为副修撰,金圣应为判义禁。
○命户曹判书赵荣国,仍任前职。
○上引见岭南御史李得宗。命军威县监南泰普陞叙,蔚山前府使南鹤宗、前统制使郑纉述,令该府处之,因御史别单也。
○上御明政殿,亲临太庙夏享大祭誓戒。
4月3日
○戊子,判敦宁府事赵锡命卒。
○以金相福为副提学,李得宗为副修撰,韩光肇为兼文学。
4月8日
○癸巳,上诣太庙,展拜后,省牲省器。
4月9日
○甲午,上亲行太庙夏享祭。教曰:“予年十九,以摄行初献官来此,翌年又求差永宁殿献官。今年六旬大享閟宫,其岂初料?太庙守仆朔料,依别监例给之。”还宫时历临东城,降舆巡城,命儒臣各陈雉城利害。副应教韩光会曰:“城广则守难,自古未有四十里之城能守者矣。地利不如人和之训,为第一务矣。”校理韩光肇曰:“城虽固,将非其人,则不能守。守城在得人,不在筑城矣。”副修撰蔡济恭曰:“《诗》云:‘迨天之未阴雨,撤彼桑土,绸缪牖户’,今日为一备,明日为一备,正得《诗》义,实为国家之远谟矣。”上曰:“儒臣所见,皆是矣。”命雉城役夫赐酒。至仁政门驻舆,命书感怀诗。教曰:“昔年摄行初献官时,有龙头宜向左之圣教矣。〈爵左刻龙头。〉”
4月10日
○乙未,掌令李泽征上书,略曰:
戊、庚两狱,载籍所无,其所干连,各有端緖。爰辞供案,纷如葛藤,其不可以不待复谳,遽施澡雪也明矣。近因其子孙之鸣冤,遂有七罪伸枉之命,防限一颓,实多隐忧。甚至乘轿之类,诉冤于阙外,血书之纸,投置于銮路,入侍诸臣,徒知承顺,窃为大僚慨咄也。当该禁堂,不可无谴责。
答曰:“玆事出于大朝德意。狱官谴责之请过矣。”
○修撰蔡济恭上书,略曰:
学问之道,勿论帝王与匹庶,皆以穷理为先。因是书以究其理,究其理以应是事,凡修齐治平之道,莫不于是焉求之。然读书之法有二患,即遍数不多也,日课间断也。帝王之学,苟有作辍,则凡奇技、淫巧之投间抵隙者,盖不胜其多。货利可殖也,声色可娱也,妇寺可亲也,数者一进于前,圣经贤传,日远日踈,渐不至于相忘者几希。近日睿候间有微恙,书筵召对,或行或辍,虽谓之应文备数,未为不可。臣未知邸下深居九重,所以遣日者何事,所以用工者何事?幸今日晷渐长,天气淸和,稍待平复,严立书程,遍数则以浃洽为主,日课则以间断为戒,以尽圣人纯亦之诚,岂非今日急务耶?
答曰:“所陈切矣。可不留念焉?”
4月11日
○丙申,宪府〈掌令李泽征。〉申前达,不从。又达:“尹光纉,乃敢以虎龙伪勋时追赠官秩,书其版籍略无顾忌。渠既出入经幄,而凶贼伏法伪勋已削之后,肆然累书,以为荣先耀后之资,蔑国法而护逆脉,岂有如光纉者乎?请绝岛安置。李圣述之曾为太学掌议也,一镜之疏下诸贼,并皆生墨,且以渠祖之虎龙伪勋时所赠官秩,书其帐籍,冒罚入场,罪至削科,亟令王府,拿鞫得情。瀛馆之选,责任甚重,而赵𪬵之蒙𫘤无识,举世所知,物情不允,贻羞同列,请令改正。”答曰:“殊涉过矣。”
○持平金元行上书,略曰:
臣天地间一穷民耳。夙婴酷祸,至痛贯中,窜伏荒墅,形存神死。窃自拟长为农夫,以没馀齿,不谓十数年前,猥忝一命。又自昨年,无端骤躐,台阁峻选,尤极猥越。臣是何人,敢膺是荣?然此犹平人无故者之言耳,若臣私义,非比恒品。呜呼!臣家当日之祸,尚忍言哉?臣之所生祖忠献公昌集,受恩先朝,矢心殉国,夷险一节。积忤凶党,憯毒之锋,并及三世,门户荡覆,为世所悲。虽在他人,犹至今崩心飮泣,臣则不孝,当变故罔极之际,不能刳胸剚肠,以自从于泉下。及遭圣明,犹且畏罪泯默,不能一暴其冤状,悠悠伈伈,隐忍苟活,戴盆号泣,无望睹天。向非大朝至仁至明,洞察幽枉,则卒无以洗丹书之籍而慰九地之魂。至于臣兄臣省行之蒙恩赠职,其愍恤之深,奖谕之隆,尤出寻常万万,臣虽自为辨白,何以加此哉?若臣之所自痛,则臣之忱诚浅薄,使臣祖当日之血忠,自阻于日月之明,几不免终古掩翳。而既蒙昭雪之后,一种谗贼之口,尚且肆其荧惑,而臣又莫能一辨,有孙如此将何以立于世乎?伏愿邸下亟许递臣职名,仍令刊去朝籍,俾得以毕命田庐。
赐例答。
4月13日
○戊戌,上御熙政堂,试宗臣讲,施赏有差。
○命前判府事金若鲁叙用。
○以权爀为大司宪,尹东浚为大司谏,李凤龄为执义,郑基安为司谏,闵堣为掌令,李弘稷为献纳,赵宗溥为持平,赵曮为正言,尹光毅为刑曹参判,金若鲁为判中枢府事。
○命掌令李泽征,刊名仕版,以请改正赵𪬵瀛选也。
○以赵东渐为统制使。
4月14日
○己亥,命进士李圣述大静县勿限年岛配,前承旨尹光纉海南县极边定配。圣述父衡秀参壬寅勋,例赠其父职,乙巳削伪勋。而圣述为掌议时,疏下六贼,皆生墨。及圣述登第,修撰徐孝修见其糊封中四祖有赠职,意其书壬寅赠职,筵白请严处,查出则乃孝行赠职也。其后自京兆,又考出圣述乙巳以后帐籍,则果书赠职于削勋后。光纉,衡秀之甥也,亦书其外祖赠职。李泽征发达,大臣亦请严处,有是命。光纉与其弟光绍,一时登科,皆尚气凌人,且峻于党论,人多嫉之。
○命江华留守韩翼谟内迁。
○以赵东夏为右捕盗大将。
4月15日
○庚子,流星出亢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4月17日
○壬寅,以申思建为江华留守。
4月18日
○癸卯,持平赵宗溥上书,略曰:
洪重孝名为儒臣,向日书中,刘氏、吕氏、沧桑、劫灰等说,极其乖悖,大骇听闻,请永刊仕籍。台阁言议,何等严重?而尹光纉事既发之后,徐志修送书,挽嘱于台臣,至播于搢绅之传说,请严加罪罚,以惩党习。
赐答不从。
4月21日
○丙午,以李朝望为持平,元景夏为判敦宁,韩翼谟为兵曹参判,李成中为右尹,徐志修为承旨。
○命前统制使郑纉述稷山县定配,以自统营上来时乘轿也。
4月22日
○丁未,持平李朝望上书,略曰:
曩者大臣,身在保护之任,前席陈恳,辞不达意,果有妄发,遽被处分,僚席大臣宜乎匡救。而赵𪬵,乃以玉署之臣,多费札救,不但职责之亏坏,殊涉謟附之态。削版之罚,断不可已也。洪准海、李亮天一言发口,继窜绝海,霈泽旁流,独漏宽典。伏愿仰禀大朝而亟放焉。
答曰:“赵𪬵事,大朝下教严截,焉敢若是?洪准海、李亮天事,其何营护?良可骇也。”
4月23日
○戊申,命大臣入侍。左议政李天辅曰:“右相虽以病不来,而李朝望以赵𪬵之札救都提调,目以謟附,故以此不安矣。”命持平李朝望海南县投畀,仍命申饬持正通。天辅曰:“故领敦宁赵显命,事母有至行,其追丧一节,虽非出于礼经,年过六十之大臣,草食守墓,成疾以逝,请依金有庆例,特为旌闾。”允之。天辅又曰:“故征士金昌翕,即文忠公寿恒之子也,志尚超迈,栖遁山泽,自遭己巳祸乱后,草衣木食,以终其身。先朝旌招之礼,公议惜其太晩,当此士节消磨之时,尤合表章。请特为赠职。”命赠吏曹判书。命户曹判书赵荣国许递。以持平赵宗溥,复理前说,目之以党首,大臣陈白也。命王世子侍坐,春坊上下番入侍。上曰:“昨日讲何书耶。”辅德朴致文对曰:“昨日行两筵,今日则只行书筵矣。”上曰:“前受音何书耶?”致文不能对,王世子对曰:“四勿箴矣。”上命诵视箴,王世子背诵。上以勤学勤政,多下勉饬之教。仍命择拟春坊官,以辅德之不能对前受音故也。
○赐领议政赵显命谥忠孝,左议政郑锡五谥贞简,东平尉郑载仑谥翼孝,德阳君岐谥靖僖,礼曹判书李彦纲谥贞孝,左议政柳灌谥忠肃,知敦宁李晰谥庄靖,赠左赞成金锡衍谥贞僖,兵曹判书徐必远谥贞毅,赠领议政张云翼谥贞敏,赠左赞成张鹏翼谥武肃,礼曹判书严缉谥贞宪,赠领𥐟政郑寿期谥贞简,礼曹判书卢禛谥宪敏,吏曹判书申命仁谥贞淸,工曹判书李光迪谥靖宪,赠左赞成崔庆会谥忠毅,判尹任说谥文靖,赠领议政申晸谥文肃,吏曹判书南铣谥贞敏,左议政金应南谥忠靖。以李宗白为大司宪,任珣为司谏,李仁源、李宜老为正言,成天柱为校理,李显重为副校理,申旼为承旨,沈墢为辅德,韩光会为舍人,李昌谊为户曹判书。
4月25日
○庚戌,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大朝以勤学勤政,为贻燕之谟。以私家言之,父兄之望子弟者,其心无穷。而大朝以三百年基业付畀邸下,而以勤学勤政四字眷眷饬励,伏愿益加警省。”答曰:“铭心焉。”天辅以分馆迟滞事,请承文院官员禁推。又以献纳李弘稷之反詈李启昌,请弘稷递差,并从之。
○《璇源录》厅启:“今式年《璇源录》修改时,御牒中请纪载元孙诞生。”允之。
4月26日
○辛亥,上幸毓祥宫,展拜讫,历临敦义门。教曰:“此处自成雉堞,不必筑雉城矣。”至明政门,命书传教曰:
旱气若此,弥月不雨。道傍观之,川渠皆涸,该曹之不请祈雨,深意有在。予虽在静摄,民将刘矣,何惜一身?其令该曹,待明朝初次祈雨,依例禀行。
教曰:“大政定日,相値祈雨斋日,虽値斋日,开政有例,依前定日举行。”
4月28日
○癸丑,行都政,吏曹判书赵载浩、兵曹判书金尚星进。以洪景海为说书,尹汲为刑曹判书,李台重为黄海监司,李普赫为判尹,曹命采为大司成,申晩为判义禁,赵明谦为知义禁,南泰齐为同义禁,柳复明为大司宪,尹光毅为大司谏,闵宅洙为执义,权赅、李寿德为掌令,南鹤老为持平,尹得养为正言,具善行、赵东夏为训链都正。
○内局入侍,大臣同为入侍。命内局收用世医子孙。右议政金尚鲁请录用四大臣子孙,允之。
○命儒臣,持《节酌通编》入侍。
4月29日
○甲寅,宪府〈执义闵宅洙、掌令权赅。〉申前达,不从。又达:
今日北面之臣,所欲寝皮而食肉者,莫虎龙若也。苟非绍述镜、梦包藏凶逆者,语及诬狱,举皆骨靑心寒。今有尹光纉者,肆然以虎龙伪勋时追赠官秩,书其版籍,略无顾忌。渠以经幄出入之人,忍以伪勋所赠者,累书国籍,此何心哉?乃者圣上特配之命,不足以惩其蔑法护逆之罪。请尹光纉绝岛安置。恶逆即覆载间一罪,虽其肠肚相连,心法传授者,亦不敢为肆然营护之计。而李圣述之曾为太学掌议也,一镜疏下诸贼,并皆生墨,且以渠祖之虎龙伪勋时所赠官秩,书其帐籍,不少畏惮,载天履地,何忍为此?其放恣无严之罪,不可不严问。请李圣述亟令王府拿鞫得情,以正王法。
答曰:“大朝已处分矣。”
4月30日
○乙卯,流星出氐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许,色赤。
○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右议政金尚鲁曰:“各司修葺之请,镇日沓至,当此闷旱焦忧之时,有乖恐惧修省之意。请阙内外及诸上司,限秋成停役。”从之。
五月
5月1日
○朔丙辰,以韩光会为司谏,闵百昌为执义,尹坊为掌令,李宜哲为正言,韩师得为刑曹参判。
5月2日
○丁巳,宪府申前达,不从。谏院申前达,不从。
○大司宪柳复明上书,略曰:
臣于礼单参事,窃有所慨。我国信义之名,著于天下,而今乃以刀圭小物,未免欺人之归者,宁不大可羞哉?亟令地部,划即变通。
又请贸胡参,又请:“禀于大朝,还寝崔锡恒复官之命。”答曰:“礼单参事,令庙堂禀处。禀大朝事,昨冬处分至当,其何如是?”
5月6日
○辛酉,命遣大臣,祷雨庙、社。
○观象监启:“今此出来礼部咨文中,以为庄亲王等条奏更定时宪书觜、参之序。古法以参中三星之东一星作距星,则觜前参后。康熙年间,用西洋筹书,以参中三星之西一星作距星,遂改为参前觜后。《时宪书》内星宿値日,亦依此铺注。乾隆五年钦天监奏称:‘宿之距度,惟人所指,而以星度考之,觜之占度本挟,古以觜在前,则距参一度,参之占度本广,古以参在后,则距井十度三十六分。若如西法,以参在前,以觜在后,则参反距觜一度,而觜宿距井十度三十六分,移而归觜,似不如古法为优。’重修《仪象志》、《恒星》、《经纬度表》查得星座次第,顺序改正,参宿在后,觜宿在前。乾隆十九年之《七政》,即用此表推筹,并《时宪书》之値宿,亦依古觜前参后,改正铺注事,奉旨移咨矣。我国《时宪书》内星宿値日,当依此法,觜前参后铺注。而至于《七政书》,新法《恒星表》未及得来之前,则觜、参二宿距度,势当姑依前法。而《七政书》乃《时宪书》之所从出,其列宿次第不可互异,故令本监官安国宾等,测验天象,考定距度,则其推筹立法,似为近密。《七政书》与《时宪书》,请一体改正。”令曰:“依。”
5月9日
○甲子,以严瑀、赵明鼎为承旨,金光世为兵曹参判。
○教曰:“几次祈雨,霈然愈邈,兴惟民农,食奚甘乎?瞻彼云汉,渴闷于心。来十一日当代牺,亲行于北郊,令仪曹即为举行。”
○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请对,命内局入侍大臣同入。天辅等以盛热亲祷,妨于静摄,苦请还寝,上曰:“昔年有何惜肌肤之教。予何惜一身,不为民请命乎?”命申旼加资,差禁卫营中军。上曰:“申旼陞资,何人可合武承旨乎?”尚鲁曰:“李润成、尹泰渊皆可矣。”上曰:“灵城曾经兵判,必知之矣。”朴文秀曰:“尹泰渊则臣未知其可合矣。”尚鲁曰:“臣忝居大僚,荐一武承旨,重臣遽谓不合,臣诚自愧。而重臣于李润成则不可否,于尹泰渊则若是,重臣于武弁辈,不能无爱恶,慨然矣。”文秀曰:“大臣以臣为有若偏论者然,臣亦慨然矣。虽是大臣所荐,圣上既有问,岂不敢可否乎?此则大臣失言矣。若大臣所荐,则人莫敢言乎?”天辅以文秀之盛气,分疏请推考,上特命重推。文秀曰:“尹泰渊则决不可用之矣。”尚鲁曰:“灵城以尹泰渊为臣之所荐,至欲永塞,岂不切迫乎?”命户曹判书李昌谊入侍。昌谊曰:“礼单参事,大关国计,且系边情。接慰官所赍去数十斤外,鳞次当送者又为八十馀斤。壬申、癸酉两年条又为七十馀斤,通计则今年内应给者为一百五六十斤。江参必经纪预买,然后可以支用,请关西税收米中,除出五六千石,换贸江参。”命限四千石划给。
5月10日
○乙丑,上御明政殿月台,行望拜礼,太祖高皇帝讳日也。
○上诣北郊坛所,奉审位版。
5月11日
○丙寅,上亲行祈雨祭。初献后喜雨有霈然之渐。上露立良久,衮袍尽湿。教曰:“此即我高皇帝及圣祖太宗之攸赐也。”还宫时,历临孝章庙。命秋曹、金吾,轻囚放释。
5月12日
○丁卯,教曰:“其虽得雨,五寸若一勺,明日当亲祭农坛。仪曹知悉。”内局提调朴文秀、副提调沈星镇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等求对请寝,上终不许。
5月13日
○戊辰,上幸先农坛。诣坛所,奉审位版,召田畔父老,询雨泽多寡,移秧早晩。
5月14日
○己巳,上亲行祈雨祭。御幕次,命京畿观察使金尚翼入侍,询道内弊瘼后还宫。
○命儒臣,持《节酌通编》入侍。
○教曰:“眇然凉德,近卅载临御,寻常澟惕,若陨渊谷。又况近来益衰,昨冬以后,心亦冷焉。而高高彼苍,顾我衰耄,恤我元元,其幸不旱,今几十载。极备极无自古有之,其有一旱,必至之势,心常憧憧。今年一旱,居然三朔,兴惟民农,予心闷迫。代牺躬礼,何敢曰衰。亲诣郊坛,为民祈请,三日小雨,岂曰由诚?实为偶然。而牟麦虽幸,水田太不足。凡祈雨之规,不报尺不止,昔年冒雨亲行,予已仰睹。以四五寸之雨,遽停祈雨,则非徒不可使闻于邻国,事神之道、为民之诚焉在?今出东郊,此正百闻不若一见也。牟麦可谓被泽,而秧版濯濯。及今沛然,其望西成,差过数日,秧将枯矣。目睹于此,心尤焦闷。曰已得雨,上下之心已懈,微诚尤浅,何以感孚?玉帛锺鼓,星月皎洁,自恧诚浅,思民飮涕。予岂不谕国君守社稷,而社坛摄祭,今已多年,其愆一也。为民亲耕,于帝于稷,其命摄祀,虽缘衰耄,此亦近倦,其愆二也。农人望雨,仪曹趑趄,而予不令即行,其愆三也。其知三愆,其不自勉,是欺予神也,欺我心也,欺我民也。自今日为先减膳。”
5月15日
○庚午,掌令李寿德上书,略曰:
东门之役,实出阴雨之备,而乱冢无主,修堞之际,自不免残骸之暴露,藁草短垅,朽骨如麻,不但行路之惨怜,抑恐冤气之干和。臣谓亟行掩骸之政,俾垂及骨之恩,则此亦为应灾之一假矣。
答曰:“依施。”
○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大朝特命金吾、秋曹,疏决滞囚,德意蔼然。实出于遇灾修省之念,而滞囚之弊,外方尤甚。请狱讼之久滞冤郁者,分付诸道及三都,一体疏决。”从之。
○命礼曹判书洪凤汉、吏曹参判赵明履入侍。上曰:“有一舌官上言以为:‘购来崇祯御笔矣。’”命内侍,捧出御笔簇子。书思无邪三字,字样颇大。上曰:“崇祯御笔之曾出来者凡三本,而皆书此三字,故予疑之,示卿等而质之矣。”明履曰:“似是模本矣。”上曰:“亦贵矣。”命卷而纳之。命书三角、北岳、木觅、汉江祈雨祭文。教曰:“凡土龙祭,祈雨之极者,而至于鞭龙,褺慢甚矣,此后一切去之。”
5月16日
○辛未,命承旨李之亿,摘奸骑曹留库钱货。之亿回奏:“银五万四千八百两内,欠缩七千两,钱十五万两内,欠缩九百两。”教曰:“何必察察?古语云:‘水淸无大鱼’,子产之见欺校人,诚好矣。初欲严处矣,更思之,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库子辈若不胜杖而自服一律,则非王者钦恤之意,关系亦重。相臣、兵判,讲确禀定。”又命兵曹判书金尚星推考。此下教书:“入铜龙,使元良知我此意。”
5月20日
○乙亥,司书金圣佑上书,略曰:
臣尝得大朝述编一部,每读至于於戏元良之句,辄不觉一倡三叹,有以见大圣人授受之心法也,尤当服膺而体行。臣请拈出其切于学问者,为邸下诵之。有曰‘飮食之滋味,一时之饱,学问之滋味,一生之饱。今夫一日两筵,便是一日之再食,熟读章句,沈潜义理,恍若刍豢之至味,则平生润身之功,岂但片时悦口而止乎?’又按有曰:‘读经之法,当究义理,看史之法,必辨治乱。’大哉,言乎!夫明义理,正是非,在于六经、四书,讨古今监得失,在于历代诸史。惟彼立万世君臣之纲,作人君建极之本者,惟《春秋》一部在。当邸下典学之时,讲明斯义阐发奥旨,今日之急务,惟邸下勖哉。
答曰:“所陈体念。”
5月21日
○丙子,以闵遇洙为大司宪,任珣为执义,任玮为献纳,李显祚、李锡祥为正言,金文行为应教,韩光肇为校理,郑亨复为同义禁,金尚星为艺文提学。
○命慕华馆蜥蜴祈雨,移行于庆会池。
○侍讲院启:“王世子《小学》毕讲,继讲册子事,当问议于师傅、宾客处。而《书传》毕讲时,因下教四书、二经重讲事,问议定夺矣。今将依前定夺,以四书、二经次第重讲,而先讲《大学》。”允之。
○内局入侍,命大臣同入。以李益辅差备堂,右议政金尚鲁所奏也。命申饬翰圈,左议政李天辅所白也。
○教曰:“庆会楼童子祈雨,明日移行于春塘台。”
○以具允明、金文行为承旨,成天柱为司谏,闵堣为掌令,李厚达、尹得雨为持平。
5月23日
○戊寅,上亲传健元陵忌辰祭香。
○教曰:“其雨其雨,云汉逾高。再次亲祷,不能得霈泽。二十六日当代牺,亲祷于社坛,令仪曹举行。”
○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请寝亲祷之命,不许。
5月24日
○己卯,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请对入侍。力请还寝亲祷之命,上终不听。命御营大将洪凤汉熟马面给,以雉城讫功也。命兵曹。逋欠库子辈,勿送秋曹,自本曹详核。
5月25日
○庚辰,上幸社坛,奉审坛上,省牲省器。
○以李尚允为持平,金相福为承旨,李宗城为判中枢府事。
○领议政李宗城上疏,略曰:
呜呼!乾刚日亢而言路永杜,官邪盈朝而评弹不到,衮职有阙而匡拂无闻,群僚无所惩畏而侈然自恣,人主无所顾忌而傲然自圣,只此一事,足以亡国。向来非常之过举、不测之威怒,震惊焦遑,亿兆同情,而曷尝有一人献规者乎?
又曰:
迩来五年之间,符验之见于外者,可以条举。次对既罢,庙堂无吁咈之谟,经筵已停,儒臣失讲读之责。大辟之生杀不断者几年,诸臣之章奏,不省为何语。外廷之接见时少,则所与处可知,机务之酬应既简,则所留意何事耶?
尾请尸职妨贤之罪,赐批许副。
5月26日
○辛巳,上亲行祈雨祭。还宫时,历临庆德宫。上曰:“三次祷雨,终无冥应,予无面还宫。姑留此宫,若不雨,则当更祷于雩坛。”即为解严事分付。又教曰:“岂有君父不脱衣露坐,而臣子则脱衣偃寝之理乎?”仍连下严教,大臣以下皆胥命,命勿待命。内局提调朴文秀苦请还宫,上始许之。文秀手执伞请张,又许之。
5月27日
○壬午,教曰:“明朝当诣雩坛,代犠躬行,仪曹举行。”
○内局请对,批曰:“其止之。”
○命吏曹参判赵明履入侍,命书雩坛亲祭文。命召入典乐。教曰:“雩祀迎神乐,《五礼仪》以为三成,而汝辈则以为九成,何也?”典乐对曰:“《乐学轨范》有之矣。”命持入《轨范》,命明履读奏讫,命议于大臣。
5月28日
○癸未,上幸雩坛,奉审坛上。上曰:“雩坛神,人神耶?”校理韩光肇曰:“《左传》有之,皆人神也。句芒氏,小皡之子,柷融氏,颛顼之子,后土氏,共工之子,蓐收氏、玄冥氏,小昊之子也。”上曰:“然乎”假注书具允钰问议左、右相后归奏以请:“依前以九成行祀”,命依议施行。命礼曹堂上、京兆堂上罢职,以坛内外不净也。除李益炡礼曹判书,申晩判尹。
5月29日
○甲申,上亲行祈雨祭。还宫时,内局提调朴文秀请进汤剂,上曰:“终未得雨,何心服药乎?”诸臣缕缕力请,始许进御。驾至城门外,领府事金在鲁请对,入侍曰:“昨日之雨,亦不过浥尘,此必有郁结之气而然矣。东门筑城时,骸骨狼藉云,掩骼埋胔,三代之美政也。即今召灾,人皆归咎于此,厉祭不可不急急为之矣。”上曰:“此不几于缌小功之察乎?”命召左、右相问之,左议政李天辅曰:“臣家近东城,故详知此事,与领府事所闻绝异。岂有千乘之国,为生灵筑城,因数十儿冢而致旱之理乎?”在鲁曰:“疏决,固是国之大政,且启覆之不行,亦已久矣。此亦致郁结之一段。今则虽不可举行,而冬间则必为之好矣。”上可之。驾至桃洞前路,命承旨进往囹圄,轻囚放释。又遣校理韩光肇,使之廉察畿邑冤狱,又命摠戎使具圣任,水门城役,姑为停止。
○上自是日,避正殿撤乐。亲制宗庙朔祭祭文,以祈雨。是夜,上以冕服,焚香默祷,达晓露坐。
六月
6月1日
○朔乙酉,命设五方土龙祭。
○执义任珣上书,略曰:
今玆之旱,亦太甚矣,伏愿咨访阙遗,讲论治道,以为消弭之策。至于事系荒政,尤不容少缓。顾今两麦大无,秋稼亦判告歉。若待抄饥,始议赒赈,则此真所谓揖让而救火,决河于枯鱼之肆也。目前宽民之道,莫先于麦籴。请令诸道,观民力缓急,减三分一四分一。且减关市之征,弛山泽之禁,即自古荒政之所先也。一自均役设行之后,舟梁、鱼盐之税,殆无异于汉、宋之世,官减一分之税,则民受一分之赐,官缓一日之督,则民被一日之惠。宜使句管之臣细加斟量,与民裁损,则其为惠,亦岂浅浅哉?
答曰:“令庙堂禀处。”掌令闵堣亦上书,请停营缮广储蓄阅库藏禁酿酒,且请:“式年大、小科,待明秋退行。”答曰:“令庙堂禀处。”
6月3日
○丁亥,行疏决。命鞫厅罪人南泰绩,依台达,设鞫严问。泰绩滞囹圄殆三十年,圣意欲酌处也。命许盘职牒还给,有以欲随名流,至严讯道毙,可谓枉杀之教。命李亮天、洪准海撤篱出陆,李明彦放。其馀罪谪,或放或量移。命前礼判洪凤汉叙用,还授将任。命杨州牧使元景淳,令该府从重勘处,以滥杀士人,执义任珣所奏也。至李世熙事,上厉声教曰:“世熙疏中一句语,予不忍诵之。诸臣闻此教,则必知予心矣。”同义禁赵明谦曰:“从前每下不敢闻之教,一番洞谕大臣好矣。”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等曰:“宰臣先发此言,臣等诚惶恐矣。”上曰:“予心有所憾,则当告慈圣而为之。岂畏卿等而不为乎?顷年已定庙号,视追崇岂不荣乎?故领相李光佐尝有所陈达,而吴命峻以为謟,岂不过乎?其后或有以依大院君例为之之论,而李秉常有所云云。又或有劝予以衮衣拜私庙者,岂可以红色服,入于私亲庙乎?此则欲使予待私亲以诸庙例也。金始炜、金潍、洪龙祚、李宗城、赵重晦、李箕镇,是皆名流乎?名流岂皆无父无母之人乎?”因呜咽诵蓼莪章。又教曰:“崔镇衡履历,当为摠都,而除兴德。于其赴任也,予语之曰:‘汝往兴德,飮瘴而死也。’”尚鲁曰:“崔镇衡实合摠都,向日兵判以崔镇海拟营将,臣称善矣。”上曰:“卿言是矣。”
○命严饬京外滥杖。
○持平李尚允上书,略曰:
东城改筑时,自东门至水口门,相距一里。而近来疠疫、痘疹所没男女不知几千,而皆殡于其间。今监蕫之人不能致察,筑城之际,使累千塜男女,埋于十数坑,坎折骸碎体,首足异处,顚倒狼藉,殆不忍见,此足为致灾之端。
批曰:“闻极惊惨。监瘗官,令该府拿处。”
○召见黄海监司李台重,慰勉而遣之。
6月4日
○戊子,以严瑀为大司谏,李奎徽为掌令,韩光会为校理,李宜哲为文学,韩翼谟为礼曹参判,李宗白为左尹,南泰齐为右尹,徐宗伋为弘文提学,尹汲为知经筵,李成中为同经筵。
○持平李厚达上书,请崔锡恒亟禀大朝,更施追削之典,尹东辂屏裔,尹光纉试券投火,又言:“近来堤防不严,得罪公议之类,敢驰骋于州郡,傲然以官长自处,天下宁有是理?请灵光郡守金始炜、江陵府使赵镇世、扶安县监李永祚,先汰见职,仍刊仕版。”答曰:“崔锡恒事,大朝处分至当,其何如是?尹东辂事,其子已为严处,何必叠施?其文付火事依施。金始炜等事过矣。”
○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四次亲祷,国朝所未有之事,此后复有亲祷之命,则邸下请摄似好矣。”答曰:“敢不请摄?而诚浅难期得请。惟冀大臣之善辞陈达耳。”仍下询曰:“台书所论尹东辂及金始炜等事,未知本事矣。”天辅曰:“东辂是光纉之父,而光纉以户籍伪赠事远窜。一事并罪父子过矣。金始炜、李永祚、赵镇世,是三司停论之人,既得罪公议,则不可复通宿趼。而但圣朝无弃物,出除外官,亦复何妨?”持平李尚允引避,答曰:“勿辞。”
○命大臣、金吾、秋曹、厘正堂上、兵判、畿伯、左、右捕将、二军色郞厅入侍。上曰:“今日东朝问安时见,御井皆涸,慈圣教曰:‘此井多汲,故易涸矣。’盖欲宽予之忧,止慈之恩至矣。今日更欲疏决矣。”命畿伯进前,下询畿内滞狱,金尚翼对曰:“顷皆疏释矣。”命两捕疏进前,下询:“捕厅则无冤郁者耶?”具善行、赵东夏等对曰:“旧囚外无滞狱,而连値斋戒,不施刑杖矣。”命鞫厅罪人南泰绩减死巨济府定配。命兵曹堂郞进前,下询库子辈逋欠,命身死者勿征。命厘正诸堂重推,以节目尚不禀定也。金吾、秋曹杂犯减等蒙放者,比初三日疏决尤伙然,上曰:“今则无憾矣。”命春坊入侍,下询重讲册子,辅德沈墢、说书洪景海对曰:“依再昨年下教,将重讲四书矣。”诸臣退出,已五鼓矣。
6月6日
○庚寅,以柳健为掌令,兪拓基为内局都提调,兪彦民为修撰,李得宗为兼司书,金尚星为左副宾客。
○内局入侍。命都提调金若鲁许副。
6月7日
○辛卯,上御明政殿月台,亲传明陵忌辰祭香。
○命承旨入侍。上曰:“兵判何不入来耶?”具允明对曰:“兵判必欲递免矣。”上曰:“是有甚麿意思?不欲当摠府望矣。”
6月9日
○癸巳,以申晩为左参赞,蔡济恭为副修撰,黄仁俭为司书,李义璧为庆尚右兵使,朴载河为全罗左水使,崔镇衡为都摠都事。
○命左参赞权𥛚特解本职。初,𥛚以宾客,入书筵奏曰:“雉城开基时,多发众冢,同瘗一坎,北道人客死藁殡者,亦混入其中。死者之子来寻不得,号泣道路。”且言:“浮石之所逼近思陵,以致震惊陵寝,斲伤山脉。”御将洪凤汉胥命。上命骑曹郞、京畿都事驰诣思陵奉审,回奏以爽实。命缄问𥛚,𥛚以闻于士人李寅翼仰对。命寅翼定配,𥛚递职。
6月11日
○乙未,司谏郑基安上书,请亟禀大朝,收还南泰绩岛配之命,答曰:“大朝己处分,今何更禀?”
○是日,始雨。命停土龙祭,召农民,问雨泽多寡。命畿伯入侍,审理道内狱案。
6月12日
○丙申,流星出虚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6月14日
○戊戌,以韩光会为司谏,权抗为掌令,洪檍、边致明为持平,李明焕、李仁源为正言,赵荣国为判尹,金相福为副提学,李得宗为副校理。
○命大臣、礼判、厘正堂上、京畿御史入侍。右议政金尚鲁曰:“臣等会于宾厅,户判则以方任度支,故得雨而喜,御将则以人皆以亢旱归咎于城役,故得雨而喜。所喜者各不同,故臣等笑之矣。”命龙仁县令尹熙复罢职,骊州牧使田日祥拿问,京畿御史韩光肇所奏也。
6月15日
○己亥,特擢任珣为承旨。
6月17日
○辛丑,王世子召见内局诸臣。内侍抱元孙出来,都提调兪拓基曰:“大朝以元孙异常为教,今乃仰瞻,实我东方无疆之庆矣。”
○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上札辞职,并不许。
6月18日
○壬寅,以李重庚为都承旨,沈墢为执义,安克孝为掌令,金光国为献纳,兪彦国为辅德,任玮为弼善,韩光会为应教。
○上御明政殿月廊,王世子侍坐,讲《诗经》。上曰:“予当尽读《周南》,元良读《关雎》、《葛覃》二章,领事以下各读一章。”上遂讲自篇题,至《麟趾章》。王世子讲《关雎》、《葛覃》二章,领事以下各论讲,陈文义。讫,领事金尚鲁曰:“殿下停讲几年,而讲声无减于前日,臣诚喜幸矣。”上谓世子曰:“予今六十讲经,此后书筵召对,不可暂停。”又命弘文录,申饬举行。领事李天辅等缕缕仰请复膳,教曰:“今日大臣、诸臣,非徒力请,既有前例云。而各司之不坐,多有民弊,内外中日之停止,军兵亦郁,为此御殿复膳等节特许。而憧憧之心,岂可以得雨而敢解乎?至于悬乐,立秋后举行,以示予犹有兢惕之意。”
6月20日
○甲辰,持平边致明上书,请疏决后不争执台臣警责,赐例答。
6月21日
○乙巳,以赵重稷为司谏,徐有良为正言,南有容为艺文提学。
○谏院〈献纳金光国。〉申前达,不从。又达:“泰绩罪犯狼藉于诸贼之招,今番供辞之抵赖,尤为凶狡。而酌处之命遽下于意外。此虽出于闷旱疏滞之德意,而此贼之生出狱门,关系非常。请仰禀大朝,岛配罪人泰绩,更令鞫厅,拿鞫严问,夬正王法。明彦之凶肚逆肠,绽露无馀,当初岛配,已是失刑。而中间之既放还仍,可见罪犯之难贳。特放之命,虽出于一时旷荡之典,堤防由是渐坏乱,贼无所惩畏请禀于大朝,亟寝明彦放释之命。”答曰:“其勿更烦。”疏决时,命南泰绩岛配,李明彦放,而历累日未有争之者。至是边致明始言之,金光国又发达。于是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并上书自引,王世子并赐优答,仍遣史官往谕。判义禁申晩、知义禁李春跻、同义禁赵明谦等,亦因边致明书,皆上书引罪,王世子并优答。大司谏严瑀、执义沈墢,持平洪檍等,又皆以当论不论,上书自劾焉,王世子并优答之。
6月23日
○丁未,宪府申前达,之从。
6月25日
○己酉,以曹命采、李景祚为承旨,尹坊为掌令,张澍为正言。
○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献纳金光国申前达,不从。应教韩光会请违牌台臣,并递差,从之。
○命大臣、礼判入侍。上曰:“今日召卿等,予心悲矣。今年即予私亲封爵之年也,追报之道,岂有他哉?顷年全恩君上疏,而予岂待其言乎?慈殿下教曰:‘可为之事为之’,此至当之教也。故领相李光佐所谓大字,予厌之矣。予受十六字尊号,而未能上一字于私亲,则此岂事理乎?前冬世熙之疏,巧且憯矣。”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等请明示圣意所在,上曰:“予意在于二字谥矣。”天辅等曰:“臣等当奉承矣。当自奉常寺官祭,永为不迁之位矣。”礼曹判书李益炡曰:“寝园之制、祀享之节,臣当与诸大臣,参考前例而仰陈矣。”
○追谥淑嫔崔氏曰和敬,庙曰宫,墓曰园。命时原任大臣、馆阁堂上、六曹参判以上,命招入侍议谥。领府事金在鲁、判府事金若鲁、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礼曹判书李益炡、兵曹判书金尚星、户曹判书李昌谊、刑曹判书尹汲、弘文提学徐宗伋、户曹参判郑亨复、艺文提学南有容、同春秋沈星镇、兵曹参判金光世、礼曹参判韩翼谟、吏曹参判赵明履、工曹参判李益辅、左副承旨李之亿、右副承旨赵明鼎入侍。若鲁曰:“夙夜儆戒曰敬,敬字好矣。”在鲁曰:“和字亦好矣。”上曰:“和敬字,尽叶予意。今日后无憾矣。明日当亲诣毓祥宫,行告由祭,亲自题主,依此举行。”若鲁曰:“今既定谥亲祭,似无上谥一节矣。”上曰:“然矣。”命以宗班仪宾,差诸执事。益炡曰:“丁字阁,当营建矣。宫园亲行摄行祭祝文,亦宜讲定矣。”上曰:“祝文中不敢称妃,压尊之故也。敬告字,当改以昭告,亦当书国王某矣。”天辅曰:“妃字,便是后字,《春秋》并尊之讥,甚严矣。”上曰:“大臣言是矣。”时,益炡请称妃,故上教及之。命谥单陪进时,陈鼓吹、仪仗。又教曰:“粉面改题时,当书姓贯耶?”在鲁等曰:“似不当书矣。”命中宫殿、王世子一体行礼,中宫殿由神佑门动驾。是日判府事兪拓基独违牌,下严教,命中道付处。之亿请还寝,特允之,命之亿加资,嘉其言也。
6月26日
○庚戌,上诣毓祥宫,王世子祗迎后随驾,行展拜礼。中宫殿辇至,王世子祗迎,行告由祭。改题主后,行还安祭。讫,上命王世子陪中宫殿先还宫。上还宫时,特命兵曹判书金尚星、都承旨李重庚加资,以其奏对称旨也。
○以诸臣之不即请追尊,连下严教曰:“大臣当免冠谢罪。”于是,大臣以下皆胥命,命勿待命。教曰:“予于私亲,如是足矣。至于加崇,有先王遗教矣。”
6月27日
○辛亥,以吴遂采、具允明为承旨,金尚重为大司谏,崔成大为执义,兪汉萧为献纳,韩光会为应教,李得宗为修撰,黄景源为大司成。
6月28日
○壬子,设封园都监,以礼曹判书李益炡等主其事。
○内局入侍,命礼判同入。上曰:“自前慈圣尊号及先朝世室,皆自我为之。臣下谁为之乎?”仍命书宫园式例。内局提调朴文秀曰:“昭宁园山主,依皇朝故事,世袭守园官则好矣。”上曰:“敦宁正则不紧乎?”礼曹判书李益炡曰:“似然矣。”上曰:“若出奉祀人,则多有窒碍处。祝文亦窒碍。若以宗室为祭官,则虽不出奉祀人,而常有奉祀人矣。”益炡曰:“参奉当差出矣。”同副承旨任珣曰:“参奉则似如何矣?”上曰:“然矣。”命入孝章墓祝式,亲制宫园四名日节祭祝文,命付香窒。
○上御明政殿月台,亲传惠陵忌辰祭香。
6月29日
○癸丑,命封园都监堂上入侍。教曰:“园所丁字阁阶砌,无过三层,龙、虎内古冢,亦置之。”都监堂上李昌谊曰:“丁字阁依懿昭墓例为教,而似甚小矣。”上曰:“予则尚以为大矣。”
○命毓祥宫亲祭时执事五都尉,各熟马一匹面给,赞礼以下施赏有差,守直内官以下,亦施赏。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七十九〉
秋七月
7月1日
○朔甲寅,宗簿寺达:“毓祥宫动驾时,中宫殿陪从每品抄启之后,其中四员偃然在家,终不陪进,请灵川君野、安陵君烓、光春令棬、云溪令棁并推考。”从之。
○王世子行常参。刑曹判书尹汲请申饬诸道,徒、流之类,切勿由暇,严加保授,从之。执义崔成大申前达,不从。
○上临懿昭魂宫。命承旨入侍,教曰:“夜梦见世孙矣。”亲书御制《毓祥宫纪怀铭并序》,命悬板毕造后承旨,具仪仗陪进悬揭。
7月2日
○乙卯,封园都监堂上请对入侍,以丁字阁、典祀厅及碑石、羊马石工役仰奏,命划给赈厅米一千二百石。
7月3日
○丙辰,命大臣入侍。右议政金尚鲁曰:“李之亿、金尚星、李重庚两日内俱以言超资。未知其言之果可赏,而赏犹不宜轻,况资级乎?”上曰:“卿言是矣。其日论救兪相,即赵明鼎所不能办者也。”尚鲁曰:“言出于之亿,故殿下纳之。明鼎若言之,则恐未必翕受矣。”
7月4日
○丁巳,流星出北极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7月5日
○戊午,王世孙召接大臣、备堂。右议政金尚鲁曰:“顷日南部宋姓人家作贼者,乃士族也。其中李有载即宋哲孙之婿也。哲孙之妻尹氏亦士族,而于尹星东为同气也。星东行己乖悖,同气不相容,转辗如仇雠。及其逢贼也,尹氏致疑于星东,星东入捕厅后,使其婢子,书呈谚状,要速杀。虽曰有载所为,而尹氏参涉之迹不可掩,虽使星东真个作贼,在同气之道,唯当掩蔽发明,而反以疑似而必欲驱陷死地者,天理灭矣。且尹氏亲死不奔丧之状,发于捕厅贼招。尹氏二罪俱关伦纪,虽曰妇女,不可不严绳,请远地定配。”令曰:“左相之意何如?”天辅曰:“尹女罪关伦纪,远地之配,断不可已。”令曰:“依。”尚鲁又曰:“尹星东以士族,行身悖戾,至变其姓以崔姓行于世,请照律严勘。”天辅曰:“星东以故都尉子孙,称以尹、崔奉事,以家侩为业,此等无赖辈,安知不入于贼党乎?不可留置于王城之内,令秋曹从重勘罪宜矣。”令曰:“依。”
○命封园都监堂上入侍,下询丁字阁及羊马石工役,命碑石勿为高大,又教曰:“陶潜岂不云乎?彼亦人子也,可善遇之。募军亦吾民,工匠亦吾民,抚之恤之,不加一鞭,此亦体小心之意也。”
7月7日
○庚申,命封园都监堂上入侍,下询丁字阁基址。礼曹判书李益炡曰:“若移建祈稔阁,则丁字阁可正当矣。”上曰:“予之初占是基,若有待焉,以此为定。”工曹参判李益辅曰:“阁内有一株松矣。”上曰:“乃万枝松也。”益炡曰:“杂木不可不除,而此松则圣上手种,故存之矣。”命誊来《六吾堂记文》。
7月9日
○壬戌,内局入侍,命厘正堂上同入。命兵曹判书金尚星许解,以尚星撕捱也。上曰:“凡事必也正名,隐馀结属之均役厅,意实为民,名则不正。自今均厅所属隐馀结,从其结数,作为免税,并与田大同及各税而属之均厅,则田案自在度支,其税归于均厅。如此然后可以正其名而实其事矣。以此载于节目本条,此后勿论,庚午前后隐结加现者,自归度支、均厅,无敢下手于其间,免税均厅之田,无敢折受于他处。而陈田亦令度支句管,度支、均厅若或有违令之事,则本厅既是三公所句管,该曹、该厅堂上草记重饬事,定式施行。”又教曰:“昔年则慈殿及大殿、世子宫外,皆无酪粥,于中宫殿乙亥后命设,其后贤嫔怆古,戊申年以入于东宫者,仍令进排。至于世孙宫,既封之后,事体无异于世子宫,故其令进排,而至于元孙宫,则定例中既与王子同,而内医院酪粥误为进排矣。酪牛虽曰畜物,自昔年为春耕而停封,酪牛之多,不至于此,今览册子,至于十八只之多,而并其犊为三十六也。《礼记》不云乎?于春,王者惜其卵、巢,为五碗之粥,使十八犊饥乳,非仁政也。元孙宫待册封后举行,其牛令内医院减数,一以示遵《礼记》之意,一以除市民之弊。”命书御制均役厅纶音及小志,载于节目。仍教曰:“统营事如何?”申晩曰:“御将则欲减数给之,领相则欲尽给万两矣。”上曰:“予则以灵城言为是矣。即今均厅虽有馀钱,将来此节目亦似不无阔狭,愼不可用之。”命李𪻶,读江契册子。𪻶曰:“江廛断然罢之宜矣。”朴文秀曰:“此是正论,而三江五廛,皆是三百年流来之廛矣。”
○以李𪻶为承旨,申晩为兵曹判书,李星庆、李德海为持平,李显重为副校理。
○领府事金在鲁陈札,请勿禁扈卫军卒乱廛,俾为资生,赐批不许。
7月11日
○甲子,应教韩光会上书,请招延山林之士,阔略礼数,以开其进身之路,答曰:“所陈切矣,当留念。”
7月13日
○丙寅,命吏曹参判赵明履入侍,书御制《续六吾堂祈稔阁诗》,命揭于六吾堂。上曰:“予之今年,与圣祖甲戌同符,而衰耄如此,良可叹也。耆社展谒则明春当为之矣。”又教曰:“凡事渐不如古,士大夫无读书者,而文集则多于古矣。”
7月16日
○己巳,上幸太庙,王世子随驾。行展拜礼讫,王世子先还宫,上仍诣毓祥宫。行礼,御三乐堂,谓吏曹参判赵明履曰:“昭宁园有鸡鸣山,古有善堪舆者过此地,口诵一句曰‘金鸡鸣而抟翼,王气藏于瓮匠。’瓮匠,其村多瓮匠,故名其村,岂不异乎?”明履曰:“此意宜入御制中矣。”上曰:“此近不经,何必形诸文字乎?”
7月17日
○庚午,上御明政殿,试馆学到记儒生制讲,命制述居首生员金和泽、讲经居首幼学金再郁、之次幼学权锺秀并直赴殿试。读券官李天辅曰:“闵百昌向来事,虽云非矣,其实亦可恕。圣朝无弃物,多年废枳可矜矣。”上曰:“百昌不能检身矣。”天辅曰:“臣在铨时,只拟司成望,今则公议颇容恕,间通亚长及修撰望。应教望则虽稍异于此,而只当一付铨地之公议,渐次通拟矣。且故判府事,以此飮恨而终云,岂不可怜乎?”上曰:“予于此辈,亦有弦韦。于百昌则不欲为已甚,而于李衡万则予爱其父子,渠乃与非类称老兄,岂不可痛乎?铨官若或检拟,则予当非之矣。”命前佐郞高裕,令该曹调用。裕,岭南人也。
7月18日
○辛未,流星出天中,入南方,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以尹凤五为执义,赵擎为司谏,金朝润为掌令,权賮为献纳,李基敬为正言,韩光肇为副校理,朴道源为文学,李天辅为内局都提调,尹汲为左参赞,洛丰君楙为谢恩正使,李成中为副使,洪镜辅为书状官,兪最基为大司成。
7月19日
○壬申,内局入侍,命厘正堂上同入。上曰:“自前东宫侍坐时,大臣及药院之臣,先问候于予,次问候于东宫,此不无压尊之嫌,此后侍坐时,则并为陈问于予宜矣。”教曰:“《贡市人弊瘼厘正册子》,既己览删以下,而至于《江契册子》,于一条,重宰之见不同,故其令置之。今日大臣入侍,既下教先从重臣之意施行后,廛人若踵前习,贻弊江民,当该廛人,严讯徒配,以宰臣之初册子议,更为施行,而大抵甲子节目其若遵行,岂有今番册子乎?此专由于国无纪纲,备局京兆凡事,置之度外之致,此后江民复有弊,而备局不问京兆,又助之,则国之纪纲从此而扫尽矣。且今若立法,当初不饬节目者宜饬,而今闻甲子节目后,京兆其有乱廛听施之事云,事之寒心,莫此为甚。此不严惩,何以立法?所犯京兆当该堂上,并罢职不叙。”都提调李天辅请禁截江密网,教曰:“闻大臣所奏,所谓密网,昔之成汤,解其三网,邹圣亦云‘数罟不入。’此等密网截江而设,鱼岂有种子?非《礼记》无覆巢之意,亦无放生池之心。奚独于此?昔年因《礼记》月令篇,令内局勿捧靑头鸭,此政当法祖宗也。噫!作此网者,无异于作俑者,而用此网者,亦无异于环四网者也。噫!鱼鳖虽江海中畜物,亦朝鲜水土中所产也,若是已甚而尽取,抑何意乎?其本虽微,不忍则大,若不严饬,是行不忍之政也。申饬此后造网者徒配。”天辅曰:“即此一事,可谓王政之大者。欲为民厘正,而泽及于鱼鳖,殿下一用心之效,所及远矣。”提调朴文秀,以夏月馔味极艰,请生鳆封进事,知委各道,上曰:“予曾见摘鳆图,可谓至难矣。岂忍为口腹而若是劳民乎?只令封进于慈殿。”文秀曰:“兪拓基凡干朝议,一不参涉,曾前议谥时,亦不进参。故其日亦不进,非以本事为如何而然矣。”上曰:“未白其心之前,不宜离都门一步地矣。何敢自便于鄕居乎?”天辅曰:“菜参一年条,无事顺给云幸矣。闻其措画,片片精神,既不苟乞,又不勒胁,只以礼单之礼字,从容争之,以为既曰‘礼单,则是我国以礼给之之物,汝等虽无识,安敢无礼点退乎?’盖其所执既正大,故彼人不敢作梗,无辞顺受,观其弛张,真方面之才矣。”上曰:“李彛章为人刚而分数明矣。”天辅曰:“备堂之任,比使事尤为较重,冬至副使李成中请改差使之专意备局。”允之,命以李命坤代之。
7月20日
○癸酉,以严瑀为承旨,赵荣国为刑曹判书,副司直吴遂采、大司成兪最基,并命加资。以遂采、最基,皆是久次,大臣所白也。
○文学朴道源上书,略曰:
具宅奎在辛、壬之际,凶疏、悖启无不攘臂。至若两大臣泉壤之启,发之者贼镜也,继之者宅奎也。且其父爀,乃于伪勋都监之日,与维贤为其郞属,肠肚相连。在允明之道,惟当革面改肠,而乃欲自处以十分无瑕累之地,驱言者于构虚捏无之科,实世道之大变,吁亦可怕。
答曰:“辞书之挟杂他语,殊涉非矣。”
7月21日
○甲戌,月晕回火星。
○左副承旨具允明上书对辨,赐例答。
○上御明政殿月台,行望拜礼,神宗皇帝讳日也。教曰:“三皇讳日,望拜已毕,《匪风》、《下泉》,一倍于心。况今日何日?靑丘今日,吾皇之赐,尤切怆感。宣武祠、武烈祠,特为致祭,以表予感皇恩之意焉。”仍命承旨,书祭文以下。
7月22日
○乙亥,副司直洪凤汉上书,略曰:
国家设官制法甚严。是以惠厅虽有两堂,凡事一从首堂之裁决,不如是则政无统緖,事多掣肘故也。顾今均厅付于惠厅,而合为一厅,则臣以次堂,冒昧专管,不成事理。伏乞亟令右僚,依例句管。
答曰:“所陈依施。”
○命设四门禜祭。
7月23日
○丙子,命减膳十日。教曰:“顷于戊申秋晓,闻雨声之过多,特命减膳。噫!于水于旱,良由不德。今者之衰,岂可比于戊申,而为元元之心、自勉之意,岂曰衰乎?自半夜以后尚今雨下,无异戊申。令厨院减膳十日,以表予饬躬之意。于慈殿,曾已教不在举行之中,于元良则今方听政,一例为之,其他各殿,亦勿减。”
○命司直李成中、礼曹参判韩翼谟,差备局有司堂上,大臣所白也。
○命当该铨官罢职,以内局都提调望,不拟李宗城也。始命判府事兪拓基勿待命。
○行本馆录,取兪汉萧等十五人。
○行翰圈,取申景沆等十七人。
○教曰:“贡市人弊瘼一也,而市人则已下教,贡人则无饬,此岂特命厘正之意乎?或为贡物衙门郞属,则恃此而求索戎服、盘果,身为士夫,令贡人頉免差祭,决非士大夫所为,其犯者直施制书有违之律。”
○右议政金尚鲁上札辞职,王世子优批不许。
7月25日
○戊寅,承旨入对,右承旨黄景源,读黄海水使状达曰:“臣以荒唐船事,有仰达者矣。我国沿海各镇,若见倭船及唐船过去者,则必依例问情逐送,而近来奸伪百出,诿以问情逐送,而引至洋中或岛屿无人处,不无卖买禁物之虑,请令备局,申饬沿海邑镇。”令曰:“唯。”
7月27日
○庚辰,以李成中为吏曹参判,金相福为吏曹参议,吴遂采为大司谏,徐命彬为判尹,金尚星为判义禁,沈墢为辅德,赵观彬为大提学。
○命大臣、卿宰入侍,命承旨书述怀诗。上曰:“予将告于慈圣矣。予为私亲,虽不敢望玉印,岂不可为银印乎?”连下严教,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等皆免冠伏庭,上曰:“李宗城亦怪矣。赵明履之拔于内局望宜矣。向来神道碑铭令李真望作之,而不肯制,故使宗臣制之矣。李益炡以扇盖事有奏,而诸臣皆无言矣。《易》之上经,首干、坤,下经首咸、恒,圣人岂无意乎?”上遂步入集瑞门。承、史随之,上曰:“何为随来耶?”承旨力请还御,上遂还御,命大臣入侍,下严教缕缕数千馀言。命承旨书传教曰:“上册印,以来月初六日举行,前一日予躬诣于本宫,晓行告由祭,翌朝上印后,仍为行祭。告由祭依俗祭仪,上册印仪,依孝纯宫仪,行祭依时祭仪事,分付仪曹。”又教曰:“银印欌、竹册柜,依例举行事,分付都监,上册印时,只行告由祭于本宫事分付,册印造成后,细仗、鼓吹陪进于本宫事分付。”上曰:“有上谥都监然后,可有封园都监也,诸臣于此事,皆如哑者矣。”教曰:“既上谥之后,宜有竹册、银印,令都监依孝纯宫例举行。封园都监,称上谥封园都监,事体尤重,差出都提调、都厅、监造官。”
○以金尚鲁为上谥封园都监都提调,韩光肇为都厅,金锺正、洪述海、李昌显差监造官。
7月28日
○辛巳,命竹册文大提学即为制进事分付。又教曰:“册印官,例以赞成差下,而参赞代行有例,依此举行。”
7月29日
○壬午,大提学赵观彬上书,略曰:
竹册文制进之命,固当即即奉行,而第有愚见,有不敢自隐者。今此上谥之举,实出于我大朝追报之至孝,凡在群下,孰不弹力于蕫役之节,而窃念竹册,比玉册虽有轻重,国朝大小册文,非承统妃嫔,则未尝有是事。如或一分有违于列朝典礼,而不复深思承命撰进,则是负国家也。伏乞仰禀大朝,及时裁处。
○都监堂上入侍,上曰:“大提学所制竹册文几许云耶?”右承旨黄景源曰:“大提学上书,未承答矣。”上曰:“何事也?”景源曰:“大小册文,非承统妃嫔,则未尝有之云矣。”上曰:“其心不览可知。宁不忠于其君,不忍崖异于兪拓基矣。”初命远配,旋命大臣入侍,上曰:“赵观彬无状矣,大臣当请讨矣。名位既定,渠何敢若是?昨日不脱冠,而左右顾瞻,已殊常矣。”命书亲问传教,又命判府事兪拓基罢职不叙。礼堂并递差,以节目多做错也。
○上御内司仆,亲鞫赵观彬。以禁府都事尹光烈、申大孙不即举行,问郞金光国问目草不书罪人二字,并依鞫囚例,施威旋放,仍令参鞫。观彬施威,令以不满迟晩,观彬供:“臣为人妄阘,不觉归于不满之科。”命去不觉等字,只纳不满之供。观彬供:“圣教如此,当依下教为之矣。”遂命三水府栫棘。判敦宁朴文秀请对,奏曰:“赵观彬诚非矣,而殿下岂不思其父乎?”命文秀罢职,命观彬定配之后,有职名往问人,并罢职。命左议政李天辅制竹册文。
○领府事金在鲁上札,略曰:
赵观彬书本,臣虽未及得见,盖闻以仪节间,一陈其见,元无毫分犯逆之辞。虽匹夫、贱隶犹不当非恶逆而设鞫,况以辅国崇宰一言不合,而遽施以三木囊头绑䌸而致之阙庭哉?此不可使闻于四方,垂法于后世。伏愿圣上,俯察老臣血忱,亟寝亲鞫之命。
上不省。
○特除吴遂采礼曹参判。
八月
8月2日
○甲申,以朴文秀为右参赞,沈錥为大司宪,李鼎辅为大司谏,韩光会为执义,兪彦述为司谏,任玮、南惠老为掌令,赵𪬵、李俊徽为持平,李仁源为文学,郑益河为工曹判书。
8月4日
○丙戌,礼曹启请来初四日为始,复常膳之意,分付厨院,上允之。
○以李喆辅为承旨。
8月5日
○丁亥,上幸毓祥宫。出宫时,命都承旨李喆辅,书上册印仪小识。上曰:“册印创于何时乎?”内局提调元景夏曰:“汉、宋及皇明,皆有册印矣。宋时陈瓘制皇太后册文,有劬劳罔极之恩云矣。”上曰:“近三十年不行之事,今日行之,亦有待也。”入宫门内驻舆,又命都承旨读进册印仪小识,行展拜礼,仍行告由祭。讫,上御风月轩,命景夏入侍。上曰:“用庚申例,则行祭于四更一点,用癸巳年例,则行祀于昼矣。”景夏曰:“既行告由祭,则上谥当于昼行之,而似不必夜行矣。且我朝文昭殿,仿皇朝奉先殿,而皇朝私亲别庙,则以时膳享祀,同于奉先殿,故祭品自光禄寺进焉。今祭品用时膳,则吻合于皇朝别庙祭仪矣。”上曰:“中宫殿则再次尊号,而私亲则至今阙如,今日册印等物,亲自流汗而纳柜矣。苍苍在上,列祖昭临,予为私亲,岂为过礼之事乎?”景夏曰:“皇明孝宗,于私亲忌日,浅淡服素食之言,载在正史。情礼之可伸者,今当尽之矣。”右议政金尚鲁曰:“东、西挟门,亦当有之矣。”上曰:“何必西挟门也?”景夏曰:“殿下出入之门,臣等岂敢出入乎?”上曰:“然则立三门。”礼曹判书李益炡曰:“行祭时刻,臣意则以质明行之似好矣。”命书传教曰:“曾前上谥,或夜或昼,难以裁定,且今夜与社稷大祭相値,上谥行祭,质明为之事分付。”尚鲁以表石前面,两行书之意仰禀,上曰:“唯。”教曰:“此后事体重焉,忌辰单子,令厨院书入。”
8月6日
○戊子,质明上行亲祭于毓祥宫。上谥册如仪,又上印如仪,亚、终献如仪,飮福。礼讫,还御斋室,上曰:“予今则无恨矣。宁嫔何年入宫?于私亲无间矣。”命承旨书传教曰:“既思吾亲,当思昔年。闵百祥无碍调用,宁嫔近族无职者,即为调用。”又教曰:“明年圣母复位之日,随以复爵谁嫔乎?儿无常母,曾已下教,噫!若思吾亲,宜思宁嫔,今日伸礼,使宁嫔孑孑归于寿进宫,则是忘私亲也。特将和柔以继宁嫔之后,令仪曹知悉。”又教曰:“今日此怀,何以伸焉?追惟甲戌,一倍怆焉。圣母复位,即于明年,尤况今日何以堪抑?闵百祥给牒叙用。”命上册印官左参赞朴文秀,熟马一匹面给,竹册文制述官左议政李天辅,熟马一匹面给,竹册文书写官、读竹册官、银印篆文书写官、行祭时执礼、大祝,各熟马一匹赐给,捧册、印官各加一资,工匠等,令该曹米、布题给,宫闱令李维新加资,守直中官、赞仪以下奏时官,各上弦弓赐给,守仆等米、布题给。又教曰:“今日行礼,一倍怆然。赠领相家,遣礼官致祭,其奉祀孙,右职调用。”命赵观彬撤篱,移配端川府,金吾、秋曹杂犯并放,岁抄点下于居中、居下者一并荡涤,徒年以下特放,轻囚亦放。
○还宫时,教曰:“今日伸礼,予怀一倍。赠领相孙进参者,只有崔镇衡一人,令该曹即为准职除授。”又教曰:“既已封园,心若奋飞。况予日复一日之心,何待明年,而今番国役,数年内稠叠,若不顾民,何以体我私亲昔年小心之义哉?明年展谒长陵,当展拜昭宁园。噫!明年展拜,意亦有在。呜呼!此心,彼苍知之。”驻舆呼写,涕泪沾襟。又教曰:“毓祥宫有未准结数者三百结,待宫望定举行事,分付户曹。”命书述怀诗及宁嫔致祭祭文。到惠政桥,命金吾、秋曹堂上入侍。上曰:“张益成之处置,何堂为之耶?”刑曹判书赵荣国曰:“参议申晦所处置矣。”上曰:“此汉即是宫任,故予即闻之,而近来宫家所属,未闻有如此处置,参议可谓汉之蕫宣矣”晦曰:“厥汉洪象汉之奴,而叛主为僧,长发还俗,出入闾阎,所行叵测,故臣于日昨赴坐时,严刑发配矣。”命书锺声诗及感怀诗,命承旨读宁嫔致祭文,上曰:“其若有知,必感我矣。”
○命前判府事兪拓基叙用。
8月7日
○己丑,教曰:“赠领议政致祭、贞敬夫人致祭,一体举行。”
○以金阳泽、金尚重为承旨,权爀为刑曹参判,曹命教为左尹,闵百祥为户曹参议,李敏坤为弼善兪拓基为判府事。
8月9日
○辛卯,上诣健元陵行礼。奉审陵上、碑阁、丁字阁,行初献礼。亚、终献讫,诣穆陵、徽陵、惠陵、崇陵、懿陵。还宫时阅武,命随驾军兵,依例犒馈,命致祭于金贵人墓。
8月10日
○壬辰,命畿伯及差使员入侍,教曰:“一番陵幸,三十七官、六驿丞皆差员,此实一道巨弊。此后依温幸例,凡差员兼差事,分付畿营。”
8月13日
○乙未,内局入侍,命吏曹判书赵载浩许递,闵百祥差备局有司堂上,都提调李天辅所白也。
○以赵载浩为刑曹判书,赵荣国为吏曹判书,闵百祥为承旨,尹汲为艺文提学,兪汉萧为弼善,崔镇衡为训链正。崔氏显用,自此始。
○命香室官员拿处,以香、祝换封也。
8月14日
○丙申,命罢右议政金尚鲁职,以封园都监状闻中,无园上奉审语也。
8月15日
○丁酉,内局入侍,命还寝金尚鲁处分,因都提调李天辅所奏状闻头辞,有奉审二字也。
○同副承旨闵百祥上书辞职,赐例答。
8月21日
○癸卯,命都监堂上入侍,都监都提调金尚鲁,缕缕引罪,上慰谕。尚鲁曰:“丁字阁后有古冢矣。”上曰:“置之。”尚鲁曰:“不可不平土矣。”上曰:“勿为平土,只左右补土,使无古冢形也。其上若生木,则予当使拔之矣。”
8月22日
○甲辰,月犯毕星。
○上御明政殿月台,亲传懿陵忌辰祭香。
8月27日
○己酉,以金尚星为弘文提学,申晩为知春秋,郑亨复为同春秋。
8月29日
○辛亥,上御明政殿,行翰林召试,取李世泽等五人。先是,翰圈之初成也,物议哗然,最称其淆滥,上问左议政李天辅曰:“今番翰圈何如?”天辅对曰:“其中有不知者,一二人矣。盖圈多猥杂也。”其后被圈人,以混称不知,欲撕捱不赴试,天辅筵白以史官误传致纷纭,请推史官。至是,金应淳、柳戆、李商芝不即入场,李徽中以被论不入,上严教督入应淳等三人,命事过后拿处,过三朔照律。徽中呈白券,诸臣以为处义雍容,上亦称善。
8月30日
○壬子,都监都提调金尚鲁等请对。上问园役形止,尚鲁曰:“工役垂讫矣。”上曰:“园役速成,无乃太催督耶?”尚鲁曰:“臣等虽令勿亟,工人皆自尽心,役易就矣。”因奏斋室楹壁,渗漏渝污,请改之,上曰:“恐又劳民,何必改为?”
○以李春跻为刑曹判书。
九月
9月1日
○朔癸丑,罢执义朴致文、献纳蔡济恭职。是日,王世子下令行常参,而因两司之终不承牌,遂至于停常参,左议政李天辅上札请罢职,从之。
○命礼曹判书李益炡、参判吴遂采递差,以洪凤汉为礼曹判书,沈星镇为参判。初,上命儒臣考《大明会典》陪祭仪。上曰:“皇朝亲祭,历代帝王庙陪从诸臣随行拜礼。今于昭宁园行祭时,随驾百官之戎服序立,甚为无谓。其君拜祭,其臣不拜可乎?园与陵异,四拜则不可,再拜何可废也?”遂教曰:“今年六十,其虽衰耄,为亲重礼,决不苟且,昨日禀定仪注,终涉寒心,礼曹判书李益炡、参判吴遂采禁推。”复命递差。
○命时原任大臣二品以上入侍。诸臣诣阁外,上先以中官下教曰:“今番园幸,大臣以下百官,勿为扈从。”仍命入侍。上曰:“既上谥封园,则事体重焉,君父行祭,而臣子不拜,宁有是理乎?”右议政金尚鲁曰:“臣等未及与闻仪注,故不敢禀定矣。”上曰:“若知不拜为非,其前胡不请对而正之?今日诸臣待予若此,更何所教?”知事元景夏曰:“圣教至此,臣等请待命。”上谕诸臣曰:“上下相持,终非美事,何必待命?”景夏曰:“严教之下,不敢晏然。”遂先趋出待罪。诸臣齐声仰奏曰:“不能请改仪节,此固臣等罪也,谓之不欲拜,则实非臣等本意也。”上厉声曰:“非徒今番仪注。顷日宫、园二次幸行,陪往诸臣,皆序立不拜,此岂礼乎?”诸臣逡巡退伏。礼曹判书洪凤汉进奏曰:“今此园幸仪注,大抵多有未遑者。如告由等节,亦当议定也。”上曰:“予亦思之。不告而称园,甚无义矣。”尚鲁曰:“此则待园役竣事后事也。”上曰:“不然。先事告由,礼也。”仍下未安之教。诸臣始皆下庭免冠请罪,并命退出。
○命左议政李天辅、右议政金尚鲁及宫、园陪往时序立不拜诸臣,一并罢职。教曰:“今日下教,非辞气也,非抑勒。诸臣虽欲自是,乌可得也?噫!君君臣臣之义,岂因予而陵夷乎?今若假借而不饬,五伦从此斁矣。二次陪从诸臣中,承、史、宗、荫、武堂下、留都将臣、侍卫外,不从上而拜大臣、诸臣,并令罢职,仪注昏谬礼官,罢职不叙。”
9月2日
○甲寅,承、史入侍。都承旨李喆辅奏曰:“殿下今番事,出于为亲至诚,人孰不感叹,而最可闷者,上下情志之阻隔也。大臣即殿下之腹心,礼官即奉令承教之有司也,殿下苟有可为之事,则召大臣、礼官而从容谕之,则谁不奉承乎?今者处分,可谓空朝廷矣。以我国之褊少,朝廷仅仅成样,岂宜空之乎?思量处之伏望。”上曰:“国无大臣,虽为可闷,而为亲何所恤乎?王者一号令之间,百有司可以备出,岂可谓无人乎?”喆辅曰:“颁教事重,而提学皆入罢职中,此可闷矣。”命在外两馆提学,申饬入城,颁教文今日内制进。
9月3日
○乙卯,上御明政殿月台,亲传太庙告由祭香。先是,上谓入侍诸臣曰:“有事则告,礼之常也,而况事体重者乎?上谥而不告,封园而不告,安祭而不告,则有事告之义焉在?王者为亲伸礼,决不可若是,其令择日告由于太庙,颁教陈贺之礼,并为举行。”于是,遂定以初四日丙辰,告由陈贺,昭宁园告由祭,亦同日举行。
○命金在鲁复拜领议政。遣史官谕曰:“七十耆旧休致之臣,今者复拜,其岂乐为?一则为国事,一则重事体也。卿年虽高,神气不衰,大礼在明,宜即视事。”
○以徐命彬为吏曹判书,申晩为兵曹判书。
○命置《楞严经》于中兴寺。教曰:“顷见故讲书院书册置簿,有《楞严经》。此非所以教吾孙之道,其令送置于北汉中兴寺。”
○命掌乐院,无得袭梨园古号。上谓诸臣曰:“梨园,乃唐时不正之名。今闻乐院以此称号,此后禁之。”
○命曾经侍从诸臣,并付军职,不参者直捧禁推。吏曹参判李成中曰:“贺班之参与不参,恐非下教申饬之事。至于禁推之命,尤似失当矣。”上曰:“宰臣之言是矣。”
○除李徽中为说书,以其善处义也。
9月4日
○丙辰,流星出帝座下,入坤方天际,长三四尺。太白犯轩辕大星。
○以领议政金在鲁为内局都提调,徐命臣为大司谏,南泰赫为执义,金履万为司谏,朴弘俊为献纳,李锡祥、沈锈为正言,南鹤老、李显祚为持平,洪凤汉为内局提调,丁喜愼为掌令,金圣应为判义禁,李宗白为礼曹参判,李匡世为工曹参判,郑弘淳为兼弼善,李重祚为兼文学,李鼎辅、尹心衡为同义禁,洪重征为户曹参判,李日跻为汉城左尹,李普赫为工曹判书。
○以和敬淑嫔上谥封园事,告太庙,陈贺颁赦。上御明政殿宣教,王世子率文武百官,致词陈贺。
王若曰。进册之仪才举,克叶情文,封园之礼己成,载宣纶綍,崇报既至,微诚小伸。惟我和敬淑嫔,允著柔嘉令德,休戚与共于己、戌,诚孚壸闱,儆戒不弛于夙宵,化赞宸极。馀慕尚僾于稔阁,至痛长结于旧奁。顾玆眇眇之承基,亦藉绵绵之馀庆。洪业永巩于万世,敢忘启佑之恩,缛典尚稽于卅年,盖体谦挹之志。前年进庙、墓之号,终有歉于显扬,暮境诵蓼莪之篇,嗟莫报于顾复。肆举崇奉之典,粗殚追慕之诚,竹册、银章,既荐二字之美谥,丁阁仪石,庸修万岁之吉冈。我享我将,命太常而庀具,载经载始,饬群工而底成,实荷笃庆而锡禧,今幸考德而报本。若汉、唐、宋明之故事,予不欲行,迨卿士大夫之俯询,佥曰允叶。扬徽之盛典克备,那堪追远之情?受诰之旧甲适回,益切感昔之悃。玆当礼告成之日,讵无播告脩之音?閟宫告由,幸仪文之罔缺,法殿受贺,觉怆喜之交深。开喜同休,宜施旷荡之典,涤瑕洗垢,咸被生成之恩。於戏?念皇天祖宗之垂庥,敢弛兢惕之志?顾多方臣民之耸听,庶见孝悌之兴。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郑宲制进。〉宣笺官郑弘淳读贺笺。讫,上含涕曰:“几年营为之事,今日乃成,怆喜之心,当如何哉?”命宣酝军兵。教曰:“六旬暮年,为私亲完礼。日吉辰良,大礼顺成,予何憾焉?告庙颁赦之后,应行之典,宜有大科,以庭试设行。”又教曰:“吏、兵曹永勿叙用、永刊仕版之类,并荡涤。”又命承旨赵明鼎,书传教曰:“吏、兵曹岁抄中,代理前点下外,并荡涤。”明鼎停笔曰:“其中干犯至重之人,并入荡涤,则不几于轻先乎?”上曰:“承宣之相持者,只为李匡谊也。今日安敢售党习乎?承旨推考。”
○复拜李天辅为左议政,李昌谊为户曹判书。
9月5日
○丁巳,教曰:“上谥封园都监都提调右议政金尚鲁,鞍具马一匹面给,提调李益炡、李昌谊、李益辅、都厅韩光肇并加资,郞厅李埴、李时中、李奎明、宋钦明、李宗德并陞叙,员役、工匠以下,并各施赏有差。”
9月6日
○戊午,领议政金在鲁上札,乞赐递解,答曰:“卿年虽老,气力尚健,保护重任,不可轻许。”
9月7日
○己未,更昭宁园守园官为守奉官,从礼判洪凤汉之请也。
○以金尚星为艺文提学,南有容为礼曹参判,弘文提学赵荣国为汉城判尹,金汉喆为左尹,沈星镇为右尹。
○初,上问领议政金在鲁等曰:“封园之至今迁延,意盖有在,必欲得礼之正,今则既已行之,其祧不祧,当议定也。”诸臣皆曰:“毓祥宫诞我圣躬,当为百世不祧之庙。”上曰:“予意欲上从世室而定礼矣。”诸臣曰:“若以上从世室为言,又有相碍难处之事,只以从母以子贵之义也。”上沈思久之,乃曰:“诸臣之意如此,予不得已勉从矣。”
○命依国舅例,赠领议政以上二代,赠赞成加赠右议政,赠判书加赠赞成。
9月10日
○壬戌,雨雹。
○判府事金若鲁卒。讣闻,命禄俸限三年仍给。
○上命造毓祥宫祭床,因谓侍臣曰:“今造床卓,特令狭小。不欲侈大矣。”礼曹判书洪凤汉曰:“近来侈靡成风,虽闾巷匹夫,竞尚奢丽,而今番凡节,务令省简,臣等不胜钦叹。”上问翰林李世泽曰:“先正墓石物何如?”世泽曰:“臣先祖文纯公臣滉,遗诫辞礼葬,故臣六代祖臣寯,再上疏不得请,遂用礼葬,而石物皆从简约,不甚高大矣。”上曰:“先正辞礼葬之意,可以为后世法也。”凤汉曰:“贡人月令之弊,自朝家变通之后,犹闻有纷纭之弊,立法之初,不可置之。掌务监察,请拿问。”上允之。
○宪府申前达,不从。
9月11日
○癸亥,上幸毓祥宫,行展拜礼讫,仍幸昭宁园。
○命礼房承旨入侍,教曰:“太庙进见,已告由,而毓祥宫,尚不告由。幸园而不告宫,礼乎?今夜先告由本宫后,当动驾,而依真殿例,口传告由,展拜一节,依例举行。”又教曰:“今者幸园,情礼当然,而园与墓,十馀里之间,于今伸礼,况十三是何日?怆怀冞切,孝章、孝纯、懿昭墓,以今十三日遣宗臣同日致祭,贵主墓,以今十四日遣内侍致祭。”亲制祭文,又命致祭庆恩府院君及赠领相墓,亦以十五日为之,皆亲制祭文以下。
○上诣毓祥宫,行告由祭。上具戎服,乘舆出正门,王世子具戎服,出就把子桥,祗送后还内。上入宫门,改具冕服,行祭。讫,仍诣昭宁园,改具浅淡服,诣板位,行展拜礼。先奉审碑阁,上曰:“碑石大矣。”次奉审园上,遂还御斋室。
9月12日
○甲子,月犯毕星。
○教曰:“挟辇牢子及巡令手,自此设粥以馈,而随驾军兵,御营厅、训局、龙虎营亦令设粥以馈。”
9月13日
○乙丑,上行亲祭,文武百官陪祭如仪。御制祭文曰:
“呜呼!粤在重光,拜墓入阙,三十三年光阴倏忽。其后展拜,时或有焉,自顾初心,一倍怆然。今因封园,爰命涓吉,躬自来诣,亲祭丁阁。昔年劬劳,小报万一,俯仰徘徊,感怀冞切。松柏依旧,维新象设,虽伸情礼,怅然一宿。树虽欲停,奈风不停?子虽欲养,莫能如情。吁嗟!今日尤何自抑?道过先陵,又拜于园,遥望夕云,只自飮泣。衔哀奉审,亲奠泂酌,俯察微诚,庶几歆格。”
○上行辞园礼,仍奉审园上。上曰:“崔天若之欲拔千枝松,诚怪矣。”同副承旨韩光肇曰:“金哥墓在近,而欲迁云矣。”上曰:“予已许其洞口内望祭矣,奉审时予从傍以上者,恐践人墓也。”回驾时,见流民问之,乃铁原人也。教曰:“昔之伊尹,虽一夫不获所,若挞于市,今日道傍,偶见乞人,心甚恻然。此政《孟子》所云穷人无所归者也,为字牧之臣,不能抚恤,使之流离,此岂体予如伤之意哉?该府使,令该府处之。”
○大驾还宫时,王世子祗迎于把子桥。
9月14日
○丙寅,命礼判入侍。洪凤汉曰:“毓祥宫三门红绡帐及神榻,十六日陪进,当行告由祭矣。”允之,又教曰:“今二十九日,乃东朝诞辰也。将于是日,亲临率百官陈贺,其令仪曹举行。”
9月15日
○丁卯,王世子行常参。判尹赵荣国曰:“都城内川渠,近来湮塞特甚,每値潦两,水道滥溢,为害不些,至有市民溺死之患,请令待明春开浚。”令曰:“依。”正言沈锈申前达不从。又请罢违牌台臣。令曰:“依。”
○罢吏曹判书徐命彬职,以违牌也。
9月16日
○戊辰,以申𬀩为大司谏,崔成大为执义,李弘稷为掌令,金尚星为左参赞,金镇商为右参赞,元景夏为左宾客,徐命彬为右宾客,申晩、徐命彬为知经筵。
9月18日
○庚午,设进士覆试。间一日生员覆试。
9月19日
○辛未,全罗道御史韩光会入侍。命灵岩郡守李养中加资,绣启所褒也。
○权二享妻洪氏上言,讼其夫造银之冤,教曰:“昔汉时,为缇萦,减淳于意之律,顷者以李宗林之孝,特减李爱之律。今洪召史之为夫讼冤,八年如一,其心可尚。权二亨之所犯,非犯汉高三章之法,此等之类,虽无其妻,于义有酌处者。为孝子而赦爱之一律,为义妇而酌处其夫,岂曰过乎?令秋曹,问于大臣禀处。”其后诸臣皆以为‘二亨之罪,实犯大辟,不可容贷’,特命减死远配。
9月23日
○乙亥,内局入侍,命大臣、备堂同入,王世子侍坐。领议政金在鲁请《东医宝鉴》及《增补万病回春》,令岭营刊板,允之。又请各陵、殿造果油淸加磨链,允之。同义禁李成中曰:“谷山前府使兪彦国,居中罢职后,以其父病呈由状仍发行,则道臣状请其擅离之罪,今方自金吾请拿,而闻其父病终不救,孝理之政,似有矜念之道矣。”在鲁曰:“兼营将守令,虽有面看交代之规,此不过文法之罪,而既遭其亲丧,似当分拣矣。”上曰:“分拣。”在鲁曰:“举条之下备局者,左相以草记回启,而未及书入者四件。其一,曾因京畿御史郑弘淳所启,津船体大行迟,令庙堂区划事,有变通之命矣。近来造船,异于前制云,请置之。”上曰:“唯。”在鲁曰:“其二,曾因兵判金尚星所启,武弁中虽未经守令,若虞候则当令依例施行事,有议处之命矣。近来武弁积滞,虽甚可闷,而一经虞候,仍作履历,则系是官制变通,且虞候中守令一二窠调用事,才有特教申饬,请置之。”上曰:“此事果何如?”在鲁曰:“在昔武弁元无经守令陞堂上之法,故称以名武者,未数年升堂上,其骤进无限节矣。中间变通,必经守令,乃得陞资,盖出于抑躁竞之意也。臣意则守令、虞候同是外任,依前所达定式,未为不可矣。”上曰:“唯。”在鲁曰:“其三,曾因司直金圣应所启,军器寺别破阵所减之数,变通为请,而以自京募入加定事命下矣。本寺别破阵既减额,而又不给代,则元军之难支,势所固然,请以守御厅标下军之革罢者,抄择定给。”上曰:“诸臣之意何如?”礼曹判书洪凤汉曰:“军器寺别破阵,庚午减额之后,不免苟简,至有此自京加定之请,而都下小民,除军兵、吏隶,无无身役者,今若充定收布,民弊必多矣。臣意则军兵加充之事,恐不可轻许矣。”上曰:“置之。”在鲁曰:“其四,曾因均税使李𪻶所启,湖南松田所在之地,松阴所被及松子所落之处,帐付田畓,陈荒可惜,更为定界事,有变通之命矣。各道松田定界外帐付良田,混入陈荒之弊,前后申饬,不啻严明,而丁卯年间,亦自本司别遣郞厅,湖南松田逐处摘奸后,禁标外量付田之陈荒者,一并还起事,覆启分付矣。朝令之下,不能着实举行,弊复如前,事极骇然,请令本道道臣,往复左右帅臣查报。”上曰:“唯。”
○以赵荣国为吏曹判书,金尚星为户曹判书,赵明履、金尚重为承旨,李天辅为内局都提调,任玮为献纳,李厚达为持平,郑昌圣、朴起采为正言,韩光会为副校理,李得宗、闵百昌为修撰,郑基安为辅德,李宜哲为司书,兪彦民为兼司书,金圣应为知事,郑益良为庆尚右兵使,李汉膺为全罗右兵使。
9月24日
○丙子,命知事元景夏、礼曹判书洪凤汉入侍,命持入《宫园式例补编》。上曰:“今则予心亦恰然矣。”景夏曰:“臣尝观纲目,汉章帝以马太后之故,眷爱外亲子弟,史氏称章帝之孝。殿下常以光城国舅、骊阳国舅奉祀孙录用之意,屡为下教,我圣上诚孝,远万于章帝矣。臣窃不胜钦仰。”
○宪府申前达,不从。
9月25日
○丁丑,月晕回木星。
○命礼曹判书洪凤汉入侍。凤汉曰:“结钱设后,勿论某田,皆自各邑从实报均厅,而京驿位田,则前兵判洪启禧陈达,使兵曹郞厅踏验报来事允下矣。今闻其事状,假如实田五百结,则每结只收一钱,仍以一百结报均厅,有若实结,只如是者然。朝家若轸念驿卒,特为许减,则容或可也,何可自下如是私减乎?此后则令本官与兵郞,眼同看审,从实成册以报,驿卒如有难支之弊,则亦有从长轸念之道矣。”上曰:“结役既定后,位田何可私减乎?驿卒支保之道,从便禀处。”凤汉曰:“两西年年会录木,略略运来,以补给代之需,其馀请勿论早晩,待谷贱量宜作米,以备水旱之用。”允之。
9月28日
○庚辰,雷动电光。
○内局入侍。左议政李天辅请放赵观彬,上曰:“唯。予自三水移端川也,盖亦不无放意而然矣。”
○命生、进入侍,以次各诵奏一句,命书祈稔阁观刈诗。上曰:“吾少时,欲优游耕田于此地,今不可复得,且田园皆已陈废,思之岂不怅然?”
9月29日
○辛巳,大王大妃殿诞日。上率百官陈贺,王世子致词。教曰:“六旬暮境,躬行慈殿诞弥之贺。今年此礼,是岂所料?爱日之心,一倍于中。慈殿同气中,故郡守李德邻妻有子,而尚无一命之官,何以祭其先?令该曹,特为调用。”
冬十月
10月1日
○朔壬午,日食。
10月3日
○甲申,司谏金履万上书言:
今日苍生之凋瘵甚矣。往岁之瘟疫、前冬之麻疹,死亡相枕,八路攸同,孑遗之氓,田荒室露,不能安堵,往往流散,邑里萧条,非复前日之富庶。不幸而又有今年旱、潦之灾,两南虽曰稍丰,畿甸及各道大抵失稔者多,传闻之说,容有过实者,而至于湖西之堤川、关东之原州、畿内之砥平、杨根、杨州、广州等地,臣于赴召之路,所经历而目睹者也。稻田太半陈废,黍、粟等谷,又损于风灾,节届西成,而甔石之资不足,愍我蒸黎,何以为生?呜呼!民依于国,国依于民,怀保之策,不容少缓,而其要惟在乎愼简守令。大朝申饬之命,非不至矣,历观列邑,率多为人而择官,鲜有为官而择人。剥民肥己者间亦有之,而道臣之殿最未必尽循公议,白简之刺举,绣衣之论启,特其千百而一耳。虽或犯赃毕露,而毕竟勘罪,不过数年禁锢、徒年、流配而止。墨吏无所惩畏,益事渔夺,民生之殿屎,月滋日甚,实由于赃法之不严也。噫!汉之欧阳歙,以当世儒宗,位登三事,而以赃罪论死,弟子千馀人,守阙求哀,而光武竟不之容贷。法苟如是,则虽有饕餮,亦不敢肆为贪虐矣。伏愿邸下,禀于大朝,凡诸守令之差遣也,先饬铨官以另择,不能另择则罪铨官,次饬道臣以淸汰,不能淸汰则罪道臣,一有犯赃,必裁以法,轻者窜逐之,重者诛殛之,持以悠久,不少懈弛,使人人警惧。则贪黩之风少革,而流散之民,亦可安集矣。盖亲民莫如守令,守令之贤否,而生民之休戚系焉,生民之休戚,而国家之安危随之,岂不大可畏也哉?
答曰:“所陈当留念。”
10月4日
○乙酉,上御明政殿,放生、进榜。上曰:“襕衫之制,高皇帝遗制,唐画所图如此矣。”
10月5日
○丙戌,日晕两珥。
○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水原府使李义丰,善于治民,且能束吏,故监司巡到时,官吏八十馀名,欲故生事,一时逃走,义丰以此报营,仍为上来。擅离虽有罪,以此递职,则适中吏辈之愿,请推考后催促下送,以为跟捕惩励之地。”令曰:“唯。”兵曹判书申晩曰:“向者邸下侍坐大朝,裁决积滞公事,以身教之为教,圣意出寻常万万矣。其后邸下久停次对,大朝以身教之意,果安在哉?此后则连为次对,或无时召见大臣、备堂,咨访治道焉。”令曰:“当体念。”天辅曰:“先正臣李珥,以八月雷动,在玉堂陈戒,顷者九月雷声,岂非灾异乎?臣在相职,当辞免而不能,惶愧无地矣。其时三司又无陈戒之事,亦甚慨然矣。”
○以安𠍱为大司谏,闵堣为掌令,李德海、尹东星为正言,徐命彬为判尹,李益炡为判义禁。
10月6日
○丁亥,以南泰齐为大司谏,柳健、申𣷯为正言,李明焕为文学,南泰会为修撰,李重祚为副校理。
10月9日
○庚寅,雨雹,雷动电光。
○内局入侍。命都承旨赵明履读殴阳脩秋声赋、醉翁亭记。上曰:“此文皆绝作矣,是所谓文中之画,然终是末世之文。如《禹贡》则天下山川财赋包括一篇之中,文简而详,读《禹贡》而观此文,则可知高下天壤矣。”命承旨入侍。上曰:“金东弼赠职乎?予赠达城而不赠东弼,则是负同气也。”使考之,则已赠赞成矣。又教曰:“今闻都宪沈錥逝状,怆怀曷喩?凡诸等事,依郑祭酒例举行。”
10月10日
○辛卯,雨雹,雷动电光。
○司书李宜哲上书,略曰:
自臣之前后在职,已跨四朔,而开讲之数,仅不过一筵、四对而止。虽缘睿候之未宁,驯至于此,志之所至,气必至焉,苟邸下笃志于学,则小小疾患不得妨工。读书之功,最忌间断,今使一日读十行,积至十日,则可尽百行,积累涵泳,心安而理熟,今邸下读书之法,间断既久,又无追补。群臣进谏,则辄以留念为教,而终不见留念之实,反不如不曰留念,犹可因其失而纳其规。孔子所谓从而不改者,似或近之。如或有疾患,不可临筵,则引致宫官于卧内,从容讲论,是亦典学之一道也。伏乞惟日孜孜,懋新睿学焉。
答曰:“所陈切矣,可不体念?”
10月11日
○壬辰,政院启曰:“前月之晦,已有雷变,而乃于去夜风雨之中,又有雷声电光之异,轰轰闪闪不止一再。盖以卦气观之,则九月虽群阳已剥,而犹有艮之一画,至于十月,山、地变为重坤,而纯阴充塞,于是而有雷电之作,则其为灾也有非九月之比。且前月而如此,今月而如此,有若上天之申申告戒,则其为可惧尤何如哉?灾不虚生,必有所由,目今纲纪之颓弛,风俗之坏败,机务之泮涣,民生之困瘁,凡可以召天灾而致时变。其端非一,而最是言路一切闭塞。上而君德之阙遗,下而臣僚之善恶,莫有能言之者,习熟见闻,含糊媕婀,已成一时之规,若是而可以裨治道,若是而可以巩国势,以赞亿万斯年之业耶?在昔哲王、懿辟之世,忠彦汇征之辰,亦有谏诤之言、紏劾之举,不可以圣明之时而缄其口也。抑复惟念言路壅阏,则臣道不得上行,君道不得下济,而上下阻隔之谓也。夫阳者,为天为君为上,阴者,为地为臣为下,而雷电者阴阳不交之攸致也,观时察象,岂不尤大可闷哉?且夫遇灾求言,国朝之故事斑斑,而伏睹殿下虽値非常可愕之灾,未尝有求言之教。圣意岂无所以,而故事之许久废阙,其亦大可忧也。臣等窃稽震之彖曰:‘震来,虩虩,笑言,哑哑’,程子释之曰:‘当震动之来,则恐惧不敢自宁,旋顾周虑,虩虩然也,处虑如是,则能保其安裕,故笑言哑哑。’由是观之,则处震之道,莫如恐惧顾震,而今日之所可顾虑者,莫如言路之闭塞。伏愿殿下,惕然恐惧,深思远虑,亟降明旨,洞开言路,以求修省,以保安裕之休焉。”批曰:“良由予耄,群工解体之致,方懔于心。其勉是矣,加勉焉。”政院又以达辞陈勉请懋学勤政,赐例答。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李天辅等陈札乞免,批曰:“已谕于政院之批,于卿何谕?其勉宜勉。”天辅等又上札于东宫,赐例答。
10月14日
○乙未,内局入侍。提调洪凤汉曰:“城中川渠,日以湮浅,近年潦雨,民或漂溺。若不及今浚涤,其忧甚大矣。”都提调李天辅曰:“凤汉之言是矣。臣亦常忧之,而都下近多水土之疾,此亦似由于水道之壅郁也。”上曰:“予不欲有所兴作,然苟利于民,何所惮乎?徐当议之。”天辅曰:“臣方引罪之不暇,不敢为他说,而第以大奋发大振作,望于殿下矣。”上曰:“予自彰义宫以后,心已灰冷,岂复有意于国事乎?予顷者偶见铜丸,心有所感,欲赋而未果矣。天地虽大,可以一丸喩之,人在天地之间,如在一丸之内,而或为党习,或为奔竞,纷纭不已,抑何意乎?且以邵子元会之说言之,十二会即天地之一大梦也,人之死生,亦一小梦也。混沌之世,安知有何等世界,而十二会之后,又安知有何等世界乎?每念及此,心若入定,非但枯木死灰而已。虽値明年,诸臣愼勿困我可也。”
○命参上引仪一窠,作为曾经参下引仪人之窠,因凤汉所奏也。
○黄海道观察使李台重上书言:
伏见该曹所颁布节目,臣不胜愕然惊愧,实不知何为而致此也。此莫非无状贱臣,诚意浅薄,上不能孚感睿听,中为庙堂之所见疑,下被有司之所沮格,臣实自讼,尚复何言?第念农家丰歉之分,自有定数,十分而不稔者七八,则谓之赤地,参半则谓之大无,至于三四,亦不免为凶岁,而其一二分不熟,则不害为丰年。顾今本道春夏之间,连有极无极备之灾,重之以虫损风伤,毋论旱水田初不落种,全不挂镰者其数过半,则万目所见不可讳也。时起元总七万馀结,所当给者,只为四千结零,灾则不过十分一之半分。虽穰穰大有之年,亦岂无川反复沙等小小灾名,可拟于此数耶?臣已于分等之状,详陈列邑灾荒实状,今不必覶缕叠床,而其所羞愧郁结者有难终默,略此概陈焉。臣于东西巡过之路,每当原野蒿菜之地,川溪沙砾之场,男女老少前拥后遮,或牵马而行,或担轿而走,处处指示,且泣且诉。臣本弱中,观其形色,几欲堕泪者,日不知其几数。所以慰谕之言,不过曰‘大、小朝轸恤民隐,靡不用极,而如此歉岁,必当益施慈覆之典,白地征税,决无其忧,尔等若能安保田庐,收拾残穗,耐过冬节,则开春即当设赈济活,必不令尔等终填沟壑’云尔’则民间之相恃而不即流亡者,所望亦惟在于是矣,今乃大违所料,欲以一半分之数,分之于六七分之灾,念彼愚民日夜悬企之馀,一闻此令,皆谓‘道臣不以闻也,朝家不我恤也,将鱼骇鸟散而莫之禁矣。目前籴谷之捧,开春赋税之征,其将责之于何处?臣亦以一路按察之官,与众民申申相约者何事,而不数日之间,以此分俵列邑,使之布诸民间,则其于奉承朝令,可幸无罪,而作何颜面复对吏民也?近来居藩任者,或当如此之时,请益不得,则擅分而受罪者有之,臣亦何惮于犴狴一时之勘,而妄意以为朝家之所不许,而道臣擅施私惠,则怨有所归,分所不敢,百尔思度,诚莫知其何以为处也。盖以道内灾邑分等言之,则海州以下十邑,同入于尤甚,而就其中言之,则海州、康翎、瓮津等三邑,其全不付种,初不发穗者,已为七八分,而其所谓馀存者,始既晩付不实,终又为风虫所伤,便成赤地,则此固尤甚之尤甚。所谓载宁、信川、文化、安岳、延安、平山、凤山等尤甚,抑可为其次矣。今此该曹节目只论延安、凤山等若干水灾,其他诸邑皆归之稍实,与臣前后所状达者不啻相左,而又防其加请之路,臣实莫晓其故也。
答曰:“令庙堂禀处。”
10月15日
○丙申,命礼曹判书洪凤汉入侍。凤汉曰:“明年,是我圣上周甲,即太祖以后初有之邦庆也。殿下上奉东朝,下有圣子神孙,臣民庆忭,殆有盛于昔日矣。告庙、陈贺之礼,恐不可已矣。”上曰:“予之周甲,何至于告庙乎?”都承旨赵明履曰:“天理不外人情,陟降之灵,岂不悦豫乎?”凤汉曰:“明年不独周甲,又是临御三十年也。臣子情礼,岂可虚过此岁乎?”上曰:“先朝所未行之礼,予岂忍受?卿等其勿复言。”上谓凤汉曰:“卿是均堂。即今储蓄几何?”对曰:“今年给代之馀,尚有三十馀万缗矣。”上曰:“然则诚有裕矣。”凤汉曰:“今虽如此,一经凶岁,便荡然矣。愿殿下,勿以为可恃。”上曰:“人存,政乃举,予与卿俱不能百岁,他日之弊,何能预知耶?均役财匮,害必及民,卿其谨守之。”
○命都承旨赵明履,读奏御制铜丸序,仍下询曰:“八音之名,卿知之乎?”对曰:“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也。”命历数其器,明履曰:“金为钟,石为磬,丝为琴瑟,竹为笙簧矣。”上曰:“以卿之博,尚不知此耶?竹是箫也。”又问:“匏是何器!”对曰:“未详矣。”上曰:“史官有知者耶?”检阅洪良汉对曰:“以臣所闻,匏乃笙簧也。”上笑曰:“翰林知之矣。曾闻其博学能文,果然矣。”
○以申晦为承旨。
○王世子行常参。左议政李天辅以雷异乞斥免,答曰:“此实由余不敏,大臣何嫌焉?”天辅曰:“遇灾脩省之道,莫要于勤学勤政。伏愿深留睿念,以答天谴焉。”兵曹判书申晩曰:“大臣所奏切矣,而勤学又为勤政之本矣。”天辅曰:“睿候近多不宁,有妨讲学。如欲勤学,尤先愼疾,愼疾之道,专在食、色,加意节宣幸甚。”答曰:“当加勉矣。”右承旨金尚重曰:“当此遇灾警惧之日,诸臣多有不进一言而退者,请重推。”从之。持平南鹤老申前达,不从。
10月16日
○丁酉,命春坊上下番入侍,下询东宫今日所讲,对曰:“以眩气停筵矣。”上曰:“东宫若停筵,则宫官当诣阁问候。岂宜视若常事耶?此后则著为令。”
10月17日
○戊戌,上御春塘台试士,取李铉玉等十五人。命新恩入侍,勉以公心事君。左议政李天辅曰:“侍直洪梓,仕满登科,宜用徐命天、赵曮例陛六矣。”允之。有一举子,陈疏于试券,命右承旨金尚重读奏。尚重曰:“此人出位陈章,事虽狂妄,言出忠爱,刍荛之贱,亦宜择矣。”上不答。
10月20日
○辛丑,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请加给京畿灾结一千结,从之。校理韩光会曰:“近来士习日乖。顷者亲临庭试之日,有一举子伏地称献先朝御笔,及令进呈,则非御笔,乃渠录券也。意在希觊,罪归欺罔,宜令有司重绳,以惩后焉。”从之。掌令闵堣申前达,不从。
10月22日
○癸卯,命礼曹判书洪凤汉、知事元景夏入侍。上曰:“毓祥宫既行官祭,则祝称私亲,岂非未安耶?顷者李益炡请加妣字,而先朝所赐爵号,予不敢改之矣。然私家亦称母为先妣,今称私亲以先妣何如?”都承旨赵明履曰:“妣字似异后妃之妃矣。景夏曰:”私亲之称,不载于经典,臣尝以为未安矣。谨稽《尔雅》,父母曰考妣,乃上下之通称也。故皇明孝宗追尊生母为某妣,后更称皇母,盖取《尔雅》之义也。臣谓称以先妣,无害于礼意矣。“上曰:”然则以此定号。“凤汉曰:”臣是礼官,而素昧典礼,顾此事体甚重,询问大臣而决之,似得愼重之道矣。“上曰:”卿以予意,往问于两相可也。“凤汉出而归奏:”领议政金在鲁议曰:‘《尔雅》所谓生曰父母,死曰考妣,虽是上下之通称,祝文中必称孝子、孝孙然后,方称考妣、祖考妣,盖妣与考,对称之辞也。是以宗庙祝文,皆称皇祖考妣、皇考妣,以此观之,今此祭文,恐不当并称矣。圣意如欲不用私亲二字,则改称先慈亲,恐不妨于礼义耶。’左议政李天辅议曰:‘妣字之上下通称,诚如圣教,而虽以闾巷士庶言之,为人后者,于所生亲不得称考、称妣,盖其致隆者,在所后也。况邦家之礼至严者乎?殿下入承大统上奉宗庙,今番宫园之礼,亶出于报本之至诚。凡系礼节,宜无所不至,而至于妣字,既有所重,似不当并称矣。殿下于私亲二字终有所未安,则或以先慈、与慈亲代用,恐不违于礼义矣。’“上览讫曰:”举子糊封,亦书生父,则今此妣字,有何并称之嫌乎?“凤汉曰:”称妣终异于称母,领相之言是矣。“命依领相议施行。命畿内身布、大同量减事,大臣登对时禀处,从景夏言也。景夏因曰:”臣之情迹,已成僇人,虽不忍便诀明时,惟宜早思屏退,以避骇机。“上曰:”卿以尹凤五事如是耶?“对曰:”凤五犹是显言公斥,不足深畏,至于暗地机射,必欲杀臣者有之,臣何以自容乎?“上曰:”其君明察则无患矣。“景夏曰:”滕甫有言:‘陛下亦难屡赦,臣何敢保乎?’“上曰:”先朝有李泰和年十八登第,以注书末拟受点。今李显祉亦十八登第,故予用此例矣。“都承旨赵明履曰:”试题多出隐僻文字。顷者庭试御题,不但试官无知者,虽以洪良汉之博洽,亦有所不解,儒生岂不难之乎?纵知之,顾何以尽其才乎?“上笑曰:”儒生自有知者矣。“命故左相宋寅明妻丧,考例赐赙,凤汉所奏也。
○宪府申前启,不从。
10月23日
○甲辰,命大臣、备局有司堂上入侍。左议政李天辅曰:“臣等承下教,议于领相,则以为结钱则立法之初,不可挠动,身布与大同,减之宜矣。”礼曹判书洪凤汉曰:“臣意则身布既减一疋,今不宜全减,田税体重,不可轻议,所可减者,惟大同而已。抑有一事焉,均役设厅之初,曾有随时蠲减之令矣,今已数年,储畜稍嬴,虽不能尽蠲诸道,先从畿内始,斯可示信于民,而民亦被实惠矣。”上曰:“卿言深合予意矣。”凤汉曰:“若蠲结钱,惠信俱立,而畿内结钱,不过二万五千缗,堂堂千乘之国,何惜于此而不行善政乎?身布断不可全减,大同则择其尤甚邑,量减几斗好矣。”上曰:“百姓足,君谁与不足?暮年恤民,宁失于过,而但恩竭则慢,何以继之?”命蠲畿内结钱,减畿内春大同,尤甚邑二斗,之次邑一斗。天辅曰:“此不但民被实惠,甚盛举也。均役以后,小民不识上意,或以聚敛目之,从今以往,庶可晓然知为民之意也。”上曰:“予则起自潜邸,临御日久,颇知民间利害,若元良则生长深宫,何由知之?卿等宜于次对时,详陈此事。”凤汉曰:“岭南鱼盐税,今年甚少,巨济等三邑税额,尤多奸弊云,宜遣习知本道事情者,一番按核矣。”上曰:“谁可耶?”凤汉曰:“闵百祥新经方伯,习知岭事,且渠受国厚恩,何惮一往乎?”命百祥入侍,下询曰:“灵城为均税使,尔为道臣,议定税法矣,何为而有弊耶?”对曰:“朴文秀为均税使,多行益下之政,统帅与水使侵渔之政一切罢之,民受其利,法非不善,而久则生弊,臣亦闻之矣。”上曰:“所谓五一税者,何谓?”对曰:“渔箭、船税,官收五分之一,是谓五一税也。统营初征三分之一矣,均税以后,减定五一,民甚便之,而监色辈从中弄奸,守令不能严防,致生近日之弊矣。”上曰:“此乃国之大政,专付于玆行,毋负委任之意也。”除金尚星户曹判书。
10月25日
○丙午,上御崇政殿月台,亲传翼陵忌辰祭香。下纶音曰:
噫!减布之政,列朝为民讲究者,而昔年又有恻怛之教,此予所以必减而后已者也。减布之后,宜有其代,所以有减省之政,有鱼盐之税,有军官布焉,有结钱焉。予岂乐为哉!鱼盐之税,寔为海民隐结之征,亦所当行者也,几番临门,几番临殿,寔为军民,非益上也。故均厅事目,已谕有馀则当减之意,而昔年大同亦有此意,今已百年未闻一减,虽有此教,安知他日之减给乎?今因畿甸岁歉,先施此政,吁嗟!暮年庶不欺民。此后诸道,庶可遵行,至于军官布,亦有此道,可以行于今而垂于后也,日后均厅虽有赢馀,上而乘舆,下而诸需,亦不可下手。勿论度支、军门、诸司,或敢有弛张其法者,亦或有请均厅所储者,勿拘资级,相臣请以严惩,直施制书有违之律。
上谓诸臣曰:“结钱既蠲,必有生心动摇之辈,而他日此法一挠,必先许道臣之眷率矣。今日史官若记予言,他日必见其验。诸臣近多任便,珍羞美馔常随于后,而予则戊申以后不御午饭,夜或不解衣而寝,虽不能为宋孝宗铁杖、木马,若当抢攘之时,则诸臣必不能及予矣。”
10月27日
○戊申,命吏曹参判李成中许递,以赵明履代之,以柳复明为承旨。
○命入吏曹亚堂望者,直拟都承旨,其馀待长官新通,已通经筵望者,直拟大宪。
○上御熙政堂,亲临都政。吏曹判书赵荣国、兵曹判书申晩进。以权赅为掌令,李堣为司谏,金阳泽为承文副提调,李鼎辅、尹汲为左、右宾客,兪彦述为弼善,李益辅为大司成,南惠老为献纳,李宗白为礼曹参判,徐命彬为左参赞,沈墢为辅德,韩德弼为右尹,李锡祥为持平,崔台衡、南泰耆为正言,崔镇海为昌城府使,崔镇衡为忠州营将,朴载海为全罗左水使,宋德相为洗马,金尚星为知经筵,韩光肇为承旨,李成中为同经筵,李喆辅为同春秋。
○亲政入侍时,命王世子侍坐。上曰:“使之侍坐者有意矣。顷年与汝往真殿,至第四室口告曰:‘今日入庭诸臣,如有为党者,当令不齿搢绅,毋负陟降矣。’仍命录出诸臣名二件,一置予侧,一置汝所,汝尚留之耶?”王世子对曰:“谨藏之矣。”上曰:“臣僚尚不可欺,况真殿乎?尹凤五即其中一人也。顷者放黜,即践前言尔。虽因赦荡涤,岂可检拟?俄已抹下望单,重推铨官,而近来一边人设为机阱,少有岐贰者,辄驱之罔测之科,目以镜、虎之党,此专由党习。且勿论大小,复提《大训》前事者,非臣子也。如近日合达是也,若以停论枳人者,亦宜并施禁锢。至于外托官师相规,内藏机关,以济私党者,闪倏难测,汝何由烛其情状耶?今日命汝侍坐,将以戒饬此事也。汝意以为如何?”王世子起对曰:“敢不铭心服膺?”上曰:“汝若不能遵此教,是使予负陟降也。”王世子起对曰:“下教若此,臣虽不敏,岂不感动?”上曰:“所对善矣。史官其详记之。”荣国曰:“岭南之李光庭、湖南之李毅敬,俱是一路之望,久屈参下,非奖励人才之道。请并陞六调用。”允之。命士庶年九十者,加资。
10月29日
○庚戌,流星出井星下,入乾方天际,林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设文、武科殿试,取权世矩等三十四人。
○科次入侍。上曰:“今年二榜,李显祉、金凤吉俱以十八岁登第,奇矣。”谓翰林洪良汉曰:“新榜注书翰林,例出初望耶?”良汉对曰:“然矣。”上曰:“李昌任、金凤吉,拟初望也。”良汉曰:“新榜注书,必令翰林出望者,盖取一榜极选,以储他日史材也。翰林,今虽变荐为圈,顾其职则自如。金凤吉则恐不合于此选,臣不敢奉教矣。”上笑曰:“然则任汝为矣。翰苑古风,例行新榜拣择,近亦不废耶?”良汉曰:“臣榜亦尝行之矣。”上曰:“今榜,汝亦行之可也。”谓承旨申晦曰:“翰林不许凤吉初望,承旨宜令注书拟次望也。”户曹判书金尚星曰:“今番结钱之荡减,不但为朝家莫大之惠,亦可以示信于八方民庶,臣诚钦仰。而即今外方民事之遑急,姑舍勿论,都下民情,不可不轸念。虽在丰年秋冬以前,则近畿米谷为都民聊赖之道,而畿凶如此。故其所仰哺,不过贡价,而以本曹言之,则九月以后别库米储已尽无馀,两魂宫祭需贡价应下者,钱、木则虽已上下,而米边则姑置之矣。贡人称冤犹是馀事,而米谷若流行,则都民亦可以纾急,曾前国家之必以从贵上下为法者,实是良法,而既无米储,则实无推移之路。前日圣教中以惠厅贷用事为教,而本曹非惠厅,则岂有贷用之处乎?十月以后则别营、军资监应下,又复乏绝,虽得三万石,决难继用于三月以前,而此数则亦不敢直请。必得近年条二万石,然后岁前大等贡物及军资监、别营放料等事,可以仅仅举行。臣已有禀议于大臣者,每每乞贷于惠厅,亦甚切闷。若于加用贡价中一分米之内,一半则本曹上下,一半则惠厅上下,若以此定式,则本曹亦无每每请贷之弊矣。”上曰:“本曹事势诚然矣。二万石使之许贷,而惠堂若有持难者,则当以加用事下教矣。”
10月30日
○辛亥,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畿内乃根本之地,而値此凶歉,大朝特加轸念,荡减结钱,其数不为不多,而惟恐或少,尤甚邑大同米二斗、之次邑一斗,亦为蠲减,恤民之德意甚盛矣。至于结钱荡减,圣意尤有在焉。良役之弊,其来已久,有伤和气,大朝特为均役,其时不无甲乙之议,而断然行之。减匹之后,不但无给代之道,又不可无馀储,以为水旱之备,故乃创结钱,无知小民,或以为稍存羡馀,以资国用,而节目之初,已有随时减给之教矣。今年畿凶,特减结钱,从此畿民可以仰认立法之本意,而他道之民亦必以为后当均被惠泽而悦服矣。其翌日又下备忘,以均厅之财,虽乘舆所用,亦不可犯手为教,邸下亦当仰体大朝恤民之盛意,虽臣等亦有以均厅之财力,推移事仰达者,愿坚守勿许焉。大凡国家财物互相取用,而均厅则专是为民,故伊时大朝屡次下教矣。”答曰:“当体念矣。”掌令权赅申前达,不从。
十一月
11月1日
○朔壬子,命礼曹判书洪凤汉入侍。凤汉曰:“竹册文中私亲二字,已以先慈亲改之矣。”上曰:“予无憾矣。”命于仲朔祭告由后举行。教曰:“今番都监宋钦明、郑弘来勤劳,而或以阳智或以重林,苟且弥缝,非其时下教之本意,阳智县监宋钦明、重林察访郑弘来并递职,令该曹更为择拟。”凤汉奏禀大同减斗数,上曰:“升斗、尺寸,上于殿陛,事体未安矣。尝闻慈殿下教,昔年阿母尚宫,见上前有钱,大惊曰:“此物岂可示人主耶?”此女真识体矣。’予则已见之矣,元良则不可使见之矣。然亦不可使之全不知,晋帝‘何不食肉糜’,宋主‘田舍翁之说’,诚不怪矣。”又教曰:“予之外孙,虽使观科,若登第则欲勿令从宦矣。”凤汉曰:“休戚之臣,何可不立朝乎?”
11月3日
○甲寅,流星出参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以闵遇洙为大司宪,任玮为执义,韩光会、郑弘淳为校理,李得宗为修撰,李惟秀为兼司书,郑弘淳为兼文学。
○忠淸、全罗两道儒生尹得佑等上书,请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从享文庙,答曰:“大朝已谕矣。退修学业。”
11月4日
○乙卯,命礼曹判书洪凤汉入侍。上曰:“毓祥宫修理,户判不往极非矣。若知宫园之重,岂敢如是乎?向者金尚重有妄发,虽因他事递差,而诸臣宜请罪矣。金尚迪则为人甚纯实矣。”后数日,尚重呈告,命递职。
○命复故府使徐瑱官。瑱,毓祥宫姊夫,而庚申狱谪死者也。命除金弘祖斋郞。弘祖,昭宁园山地旧主也。
○命诸都尉,拟各司提举望。
11月5日
○丙辰,上幸毓祥宫。王世子祗送于集英门外。
○黜补前承旨金尚重旌义县监。先是,上问金尚迪有子否,尚重对失旨,其后又请采纳举子疏,至是有是命。
11月6日
○丁巳,上亲行毓祥宫仲朔祭,仍还宫。王世子祗迎于集英门外。
○命先慈亲三字,改以王慈亲,从左、右相议也。
11月7日
○戊午,上御明政殿,放文、武科榜。仍命新恩入侍。
○辅德崔成大上书,略曰:
近日睿候欠和,连停两筵。凡于起居之节,别加将摄,以尽愼疾之道焉。邸下春秋鼎盛,睿学方懋。当此惜阴之日,如或作辍间断,未克严立课程,则尚何望缉熙之效乎?朱子之铭曰:‘呻吟北窗,气郁不舒。我读我书,如病得苏。’臣尝有味乎其言,敢为邸下诵之。
答曰:“所陈当留念。”
○正言南泰耆上书,略曰:
还谷受食,一是贫民,而见今冬月已深,催科方急,穷民之无依者,鬻子斥舍,犹不足以偿其一二,叫号于棰楚之下,宛转于囹圄之中。今年条还上,量宜权停,以待丰年,则小民之逐户受赐多矣。
答曰:“大朝已处分之事,我何更禀?”
11月8日
○己未,王世子下手书于判府事金尚鲁,令史官偕来。
11月9日
○庚申,以李昌谊为户曹判书,李基敬为持平,赵荣国为知经筵,尹心衡为同经筵。
11月10日
○辛酉,内局入诊。左议政李天辅曰:“庆尚监司尹东度有实病,屡朔废务,请许递。”允之。上问其代,天辅曰:“李彛章善治莱府,今若移陞,则莱民似落莫矣。”上曰:“称以善治,久滞边任,非好事,特为荐拟。”天辅曰:“故相臣宋寅明,以兵曹木四百同、禁御两营木各一百同,间年输送江都、南汉事禀定,而其后御营大将鱼有龟、兵曹判书朴文秀,以江都则有禁、御两营留营,不必别送,只南汉自兵曹逐年输送五十同事定夺矣。即今兵曹木储不敷,依元数输送诚难,请于每年输送十同。”允之。天辅又曰:“江都有壮义旅试才,松都有选武试才,而广州则无之,请依例设都试,以为慰悦之道。”上曰:“直赴之路甚多,此可闷也。依兵、水使习操后,试射放例为之也。”命惠厅陈米,以轻价发卖。时都下米直甚踊故也。
○判府事金尚鲁承命入侍,上慰谕。上曰:“孝纯禫月,当入庙乎?”吏曹参判赵明履曰:“然矣。闾阎则过祥后即为入庙矣。”命书懿昭入庙祝文,又命书孝纯神榻,同设于孝章丁字阁祝文。
○承旨入对。掌令权赅申前达,不从。
○命调用松都杜门洞子孙。
○窜前承旨尹光纉于海南县。初光纉以伪赠事命远窜,而因台启请岛配,久未发配,至是掌令权赅停达,始发配。
11月11日
○壬戌,以申旼为平安兵使。
○上临孝纯魂宫,行昼茶礼。
11月14日
○乙丑,夜,流星出参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白。
○行孝纯魂宫大祥祭。
○放孝纯宫女三十七人。
11月15日
○丙寅,月犯毕星。
○上临懿昭魂宫。命礼曹判书洪凤汉入侍。上曰:“私家则大祥后即为入庙,孝纯、懿昭,一体当入庙矣。”命孝纯宫入番宗臣东恩君榑、鹤城君楡、鹤陵君榯、乐林君埏并加资,忠义李锡圭、朴蔓庆奉事除授,奏时官、饭监以下并米、布题给,孝纯宫守墓官海蓬君橉加资,内厩马一匹、奴婢、田结赐给,侍墓官申致夏加资。
○以李彛章为庆尚监司。
11月16日
○丁卯,以李寿观为执义,宋德中、尹东星为持平,朴正源为正言,李最中为司书,沈墢为辅德,安允行为副校理,具善行为禁军别将,林象元为东莱府使。
11月17日
○戊辰,雷动。月晕两珥,晕上有冠,白虹贯月。
○雷电。雨雹于开城府。
11月18日
○己巳,政院启曰:“秋、冬之雷,比来固已频复,而昨夕之轰轰何为而作也?斯异之作,已足心愕,而妖辉之上干阴曜,又何为而叠现也?古人云‘忘余之天不可为;怒余之天犹可为。’臣等未敢知今日上下之间阙误安在,而天之警戒如是谆切欤?以言于上,则对越之诚或有所少忽,而求治之道失其要欤?听纳之量或有所未弘,而敢言之士不能进欤?刚毅严明之道,所尝勉励,而巽顺谀说之辞,或有所假借欤?常欲得贤共国,而朝廷有无人之叹欤?每拟为民济困,而京外多愁怨之声欤?以言于下,则百度堕坏,无蕫正之美,朝象泮涣,少和协之效欤?礼让扫地,趋附排轧之习益炽,而躁竞成风廉耻义理之都丧欤?规规于琐细事为之末,区区于夸虚沽炫之术,公道莫行,私意横流欤?根本切实之功,未见其效,而虚伪诞谲之俗,日以滋甚欤?凡此数事,皆系殿下之身心,而保护圣躬亦为今日之急务,并留圣念焉。”批曰:“已谕入侍承旨,宜加勉焉。”又达于东宫曰:“今之进言者,不过曰勤学勤政,有若应文备数者然,邸下视之以腐儒常语,而未尝加意于真个勤学真个勤政耳。夫勤学为勤政之本,臣等不敢知邸下以作辍无常之讲,为勤学否乎。范祖禹有言曰:‘学与不学,系天下之治乱。’盖有是然后,可以尽格、致、诚、正之功,可以致修、齐、治、平之化。精一执中,大舜之学也,缉熙光明,周王之学也,千圣一心,百王同法,而朱子曰:‘不读书,亦无以为学’,诚以研穷义理,辨别是非者,不能不资于是也。今邸下有讲学之名,而无讲学之实,荏苒岁月,未见践履之笃,玩愒朝夕,不闻琢磨之益。一曝未几十寒继至,则何以明理欲危微之辨,而何以尽知行精一之功哉?若然则邸下之临筵讲学,只为句读之归,臣等窃不胜慨然也。”答曰:“心方懔惕。所陈益加留心焉。”
○命广州留守洪启禧入侍。左副承旨李奎采曰:“启禧每欲以朱子本四书、二经及蔡氏本《书经》,依原本大书刊之,此书若出,则便于乙览,令开刊好矣。”允之。启禧又请工匠、粮料,并允之。奎采以雷异陈戒,上曰:“国事至此,皆由于予。每请予以身教之,故向于熙政堂召见东宫、大臣、备堂,为日次曰:‘昔庞士元,取百日事,决之一日,此何难乎?’厥后元良更不为,领相亦不来,虽以身教,而上下无效,奈何?’命春坊上下番入侍,下询今日开筵,弼善兪彦述、文学赵载厚对曰:”今日开筵矣。“上曰:”英庙呼成三问曰谨甫,兪判府事亦言:‘弘文馆窗棂,尚有烛痕’云。此是美事,虽一日百召,岂不好耶?朱子劝学文曰:‘勿谓今日不学有来日,勿谓今年不学有来年’云者,岂不警动耶?顷者罗参挟册而往,遽以停筵退去矣,今日讲何义耶?“彦述曰:”宋徽宗事,而邸下问与汉武何如矣。“上曰:”何以对之?“彦述曰:”汉武、徽宗无异,而汉武若无轮对诏,则同归于乱矣。“载厚曰:”天资则不可同日语,而汉武若不早悔则无异矣。“彦述曰:”小朝又问徽宗早悔则能免难耶?“臣对曰:”朝闻夕死,岂不好耶?“上曰:”悔之何益?虏已渡河矣。“启禧曰:”林下读书之士,若如孝庙、肃庙朝时积诚招徕,置之讲官之列,则必有大益矣。“上曰:”诸臣劝予以招徕,劝彼以还归,此果诚乎否乎?予多见之矣。“
11月20日
○辛未,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以雷异引咎,又曰:“近来书筵间断,虽或为之,不过循例,如此而欲应天变,如此而欲消灾异,则实非勤学勤政振作奋发之道也。臣每奏至此,辄以留意下答,而毕竟则学与政未免间断,此皆臣等不实之罪也。”兵曹判书申晩曰:“顷日雷异时,有仰达者矣。大臣所达甚好,而实政非奇异事。日用之间,以实心行实事,则皆为实政矣。大朝减结钱,是实惠,邸下亦仰体,则是实政也。”答曰:“当留念焉。”
○领议政金在鲁,以雷异上书乞免,赐例答。
○命承旨入侍,教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孝章虽云昔日主鬯,于元良为兄,于元孙为叔,其忌辰不可以私忌比之。予则谓春坊頉禀胄筵,厨院应进素馔,而闻今月十六日,元良特令以孝章忌辰停筵云。故世子忌辰,虽异于国忌,体则重于私忌,何待下令,而春坊循例禀胄筵,厨院循例进常馔?此岂以礼辅导之义乎?以予遥望懿陵,欲悌未悌之心,心不能耐更鼓将报,而特召承宣,问于春坊,问于厨院,其果例禀,其果不进。噫!于孝章于元良,若是蒙然,其不量予望懿陵之心,岂其异哉?然与国忌有间,宜有差等。孝章、孝纯忌辰,只正日春坊頉禀胄筵,厨院宜进素膳,而称曰孝章宫忌辰、孝纯宫忌辰。于元孙供上,称懿昭宫忌辰,封世孙后讲书頉禀,一依春坊。以此分付,亦载于御制。”
11月22日
○癸酉,命御制编次人入侍。上亲制祭文,致祭于故判府事金若鲁、故祭酒沈錥、故领府事赵显命,教曰:“予之初入春宫也,丰原时为说书,谓司钥曰:‘宋英宗来自藩邸,行装萧然,惟书数厨,今日邸下行装,何其多也?’予感其忠,至今不能忘矣。”礼曹判书洪凤汉曰:“赵显命生时,常以心事未暴于圣上,屡言于臣,臣欲一陈而未果矣。”上曰:“何事?”凤汉曰:“顷年高皇帝跻享皇坛也,显命进戒,意实无他,而被筵臣非斥,遂不能自安。盖由圣明犹未烛其本情而然矣。”上曰:“予于赵领敦宁,岂有一毫疑阻乎?君臣之际,可谓情志之难孚矣。”仍添书数句于祭文以下。
11月23日
○甲戌,罢吏曹判书赵荣国职,以洪凤汉代之。吏判每经都政,例呈告受由,限满始出仕。时荣国由限未满不赴备坐,左议政李天辅达于小朝,而直请罢职。上见政望,惊问始知,遂除凤汉。
○以赵明鼎为承旨,李师祚为执义,朴弘俊为司谏,郑楺为持平,赵曮为司书,李显重为兼司书,韩光会为兼弼善,金尚星为礼曹判书,金圣应为判尹,权𥛚为左参赞,郑益河为刑曹判书,金尚星为判义禁,郑亨复为同义禁。
11月25日
○丙子,上御养正阁,行初覆。王世子侍坐。左议政李天辅禀东宫书筵册子《论》、《孟》、《中庸》,请除《集注》,允之。命山阴县杀狱罪人僧就玄减死定配。平壤府杀狱罪人金得烨,醉与人哄,掷杀其三岁女儿,诸臣皆谓法不至死,而情不可赦也。上问王世子曰:“汝意何如?”王世子辞让久之,对曰:“闻其供案,有一觉字,可想其醉中不省,既醒而惊觉也。”上曰:“拈出一觉字善矣。孟子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我国其自此绵长矣。”命参酌定配。命掌令权赅陞资,以年过七十也。又擢户曹参判洪重征为知中枢府事,重征亦年过七十也。除黄景源承旨。
11月26日
○丁丑,内局入侍。都提调李天辅曰:
先大王深仁厚泽,普被八域,弘功伟烈,昭垂简册,不待臣等数字揄扬之请,而在臣等於戏不忘之道,亦岂无阐发圣德之诚哉?昔在辛丑,东朝下谚文备忘记于宾厅,而泰耇秘讳不发,故重臣宋相琦直入请见,泰耇终不许之,其时史官仅见之矣。“上曰:”史官谁也?“天辅曰:”申处洙也。当时宗社几危,而东朝守先王之遗旨,下谚札于宾厅,得有今日,莫非先大王遗赐,则授受之际,又光明正大矣。向者东朝虽上显翼二字,而先朝尚有阙典,明年将届圣心兴感,先大王加上徽号,断不可已也。“上曰:”予之八字之号,有加于先王,心常闷迫。今闻卿奏,在予诚至幸。一年之内,再伸诚礼,今以后可无憾矣。“命书传教曰:”噫!昔年六旬临御,深仁厚泽盛德弘烈,继圣祖于三百年,环东土数千里,得有今日,莫非至仁大德也。为今日臣子者,诚宜揄扬,而噫!予之再受不敢当之号,其本焉在?噫!子孙扬名,以显父母,孔圣称孝。匹庶犹然,况帝王乎?从此以后,圣德亦光明于来世矣。以予不敏,幸値此年,若不揄扬,岂曰为人子之道乎?追上谥号之礼,其令仪曹,即为举行。
○以李天辅为追上徽号都监都提调,申晩、尹汲、金尚星、李昌谊为提调,闵百昌、韩光会为都厅,徐宗伋为弘文提学,金尚星为艺文提学,权抗为掌令。
11月27日
○戊寅,命大臣入侍。领议政金在鲁曰:“先大王深仁至德,八域之民,於戏不忘,而臣亦先朝旧物,何幸不死,而生见此盛举,不胜感怆。自古帝王家,两世享年,稀贵之事,史牒所无,臣又将奉献玉宝,欣幸何达?议谥之规,列圣朝追上用四字,而今番则先大王深仁至德,难以四字形容,且以先大王仁德,当时尊号不入仁德字,实为欠典。”上曰:“子安敢议父谥?且谥法甚公,四字、八字,事体如何?明日议谥时当下教,而先考未及追上者,仁德二字矣。今卿等知君心,予无憾矣。”左议政李天辅曰:“随事之多少,字数亦为多少,而今番则八字诚合矣。”
○教曰:“孝章宫、孝纯宫祝史斋郞,更名曰赞者、谒者,祝史、斋郞入庙前,以忠义为之,入庙后以守直中官为之,于墓只有献官、赞、谒者,其斋、祝皆以守卫官兼行。懿昭宫、墓,亦依此例。”
○命国忌斋日,停书筵,以书筵册子,行召对。
11月28日
○己卯,命大臣、政府东、西壁、馆阁堂上、六曹参判以上,议四殿徽号于明政殿东庑。议肃宗大王徽号曰裕谟永运洪仁峻德,仁敬王后徽号曰宣穆,仁显王后徽号曰淑圣,大王大妃殿徽号曰永福,上曰:“今然后吾尽子道矣。”注书正书,盛以朱函,领议政金在鲁奉传于礼曹判书金尚星,尚星跪进于上,上跪受展览讫,诣通明殿,进览于东朝,上复跪授礼判。右承旨黄景源,书奉教敬依四字于纸末,奉安于彩轝,上步随至明政殿,王世子祗迎。具细仗、鼓吹,礼曹三堂陪进,奉安于都监。命先朝侍从臣并加资,士庶人八十者加资,限年赐米肉,旧逋计年荡减。
11月29日
○庚辰,王世子行三覆,断死刑十八人。
○放赵观彬,寝金尚重特补。命金吾、秋曹轻囚放释。
十二月
12月1日
○朔辛巳,王世子行常参。罢大司宪宋昌明职,以不即承牌也。执义李师祚申前达,不从。
○命承旨入侍。右副承旨赵明鼎曰:“昨日三覆时,王世子以今日酌处者,大朝下教外,无一人傅生,不得仰体钦恤好生之德,悚懔为教矣。”上曰:“昨夜问之东宫,果十分审愼矣。”
12月2日
○壬午,命追上徽号庆科,以大增广举行。
12月3日
○癸未,颁柑试士于泮宫,居首进士李溟运,命直赴殿试。
12月4日
○甲申,上御明政殿月台,亲传崇陵忌辰祭香。
○领议政金在鲁奏曰:“殿下于太庙、东朝尊奉之道,皆极尽无馀,而独不顾东宫至情群下至情,絜矩之道不如是矣。”礼曹判书金尚星曰:“自有邦庆,无如明年者,若不蒙允许,将安用邦礼乎?”上曰:“予意坚定,虽坊民盈庭,畿民尽来,予当谈笑而处之。即今只一聋字矣。”在鲁曰:“《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以殿下孝奉东朝之心,不顾东宫至情,非锡类之道矣。”上曰:“东宫以亲心为己心,则为锡类矣。今日事怪矣。卿等求对,元良知之乎?俄者元良来,故使之退去矣。”
12月5日
○乙酉,以金阳泽、李夏宗为承旨。
○命吏曹参判赵明履入侍。教曰:“噫!人子思亲之心,其孰无之,而岂有若予者乎?呜呼!昔年待周甲之圣心,予所仰睹也。宝龄周甲在辛丑,而龙髯莫攀于庚子,居常兴思,不觉呜咽而流涕。不料六旬奄値,今年岁律已暮。呜呼!明年即予回甲。昔年未逮之周甲,今将当之。其于夙宵,若思甲戌,心则愕而涕自流,静当其年,冷心尤冷。吁嗟!诸臣何不谅我?其当诚心谕之。人君回甲,我国再有,其况明年,偶値三十年临御,诸臣之必欲请,礼之当然,而予之所执,乃子道之当然。今年六旬,已有古例,而思贺班之未参,怀庚夏之至痛,至于卧于松岘,而终不受焉。今年犹然,况明年乎?且目今所重在焉,乐不可兼,心不可二。大礼既定,涓日不远,此时并举,不谅予意,不谅予意。昔人云‘愿察其影。’再昨夜日疑,心窃怪之,昨有此举,而彻夜下雨,雨声不止,日气又暖,中夜憧憧,不能交睫,即予不能感孚之致,特减膳三日,以示自勉之意。”左承旨申晦曰:“殿下何为此过中之举耶?”明履曰:“此非如此下教之事矣。”上曰:“冬暖如春,阴雨连下,时气失节,便是灾异,弭灾之道,何可不减膳乎?”
○命关东御史李显重入侍。命通川郡守郑锡教赐玺书表里,三陟府使李埉赐熟马,淮阳府使李应协令该府严查痛惩,因绣启褒贬也。
12月8日
○戊子,命都监堂上入侍,知事元景夏同入。左议政李天辅请还收减膳之教,上曰:“戊申以雨减膳,今年以日暖减膳,非毫分有慨于群下矣。”礼曹判书金尚星曰:“圣意所在,臣固知之,而亦岂敢空过明年也?”上曰:“卿等闻红犀带事乎?太祖赐户长于癸酉年,而今年癸酉奇矣。”景夏曰:“臣未之闻矣。安东权太师庙,亦有犀带,户长带此而行祭云矣。”上曰:“然乎。”景夏曰:“庆州玉篴,亦奇矣。逾鸟岭则篴声不出云矣。”
12月10日
○庚寅,流星出四辅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西平君桡等率诸宗,上书请于明年岁首,亟行盛礼,答曰:“所陈体念焉。”
○庆尚道观察使李彛章上书辞职,赐例答。
○王世子召接大臣、备堂。左议政李天辅曰:“城中流丐之自赈厅救活,大朝屡度申饬,而日昨闻流丐至有冻死于街衢者云。请京兆堂上推考,部官拿处。”令曰:“唯。”校理李惟秀,以执义李师祚、持平宋德中违牌,请罢职,令曰:“唯。”
○命领议政金在鲁入侍。在鲁曰:“洪重征特超知枢之命,固出于优老念旧之意,而尹凤朝则先朝乙酉登第,其年齿又过于重征二岁,特为变品陞资,俾入参于耆社恐宜矣。”上曰:“非久以昔日侍从,自当加资,先加一资也。”命平安道观察使洪象汉内拟,因在鲁所奏也。在鲁又曰:“李鼎辅恬静公平,实合升用,或特简或加望,俾陞卿列好矣。”上曰:“问于大臣加望。”在鲁又请寝李命植外补,上曰:“命植极非矣。”在鲁曰:“罚己行矣,翰林无以马官升六之规矣。”上曰:“年少辈当裁抑,置之。”
12月11日
○辛卯,以金光世为大司谏,任玮为执义,蔡庆承、李星庆为持平,南泰著为正言,金时默为文学,李明焕为司书,成天柱为修撰,李垍为副修撰,洪凤汉为同春秋,李彦燮为京畿水使。
○江原监司尹得和上书言:
参价增加之邑,结役烦重,民不能堪。未增价之邑,以廉价勒给参商而责纳,封进之时鞭扑狼藉,分征于参商之诸族,诸族奚罪?此实不忍之政也。御药封进,何等重大,而如是苟简?事体之未安,当为如何哉?
答曰:“令庙堂禀处。”
12月13日
○癸巳,命礼判、都监堂上入侍。左议政李天辅曰:“先朝侍从,既有加资之命,先朝宗臣,亦宜一体加资。”上曰:“谁也?”天辅曰:“西平君桡、洛昌君樘、绫昌君橚。”上曰:“并加资。”教曰:“八道中被歉尤甚邑还谷,特令停捧。畿甸之民,近来国役稠叠,又値大歉,京畿则通一道与三都,特为停捧。滞囹圄者,特为放送。”
12月14日
○甲午,命大臣入侍。上曰:“予以还谷事,召卿等矣。京畿通一道停捧,而三南独漏,非一视之义也。”领议政金在鲁曰:“岭南尤甚邑,胜于京畿稍实邑云。还谷本非百姓之物,还纳国谷又为民食者,则决不可一例停捧矣。”上曰:“虽然,若独漏,则实有有庳之民,奚罪之叹矣。”仍命湖西、湖南旧还特为停捧,以示一视之义。在鲁曰:“关西伯新荐,臣已有所思者矣。”上曰:“谁也?”在鲁曰:“备局副提调闵百祥宜陞擢,而其次海伯李台重矣。”上曰:“李台重不下于闵百祥,宜先用也。”
12月15日
○乙未,命递吏曹判书洪凤汉。凤汉以地处力辞不膺命,有特递之教。
12月16日
○丙申,以申晩为吏曹判书,李益炡为兵曹判书。
12月17日
○丁酉,以赵荣国为右参赞,李垍为兼文学,成天柱为兼司书。
○命都堂录,从近举行。以大礼当前,旧录多陞资也。
○内局入侍。上谓都提调李天辅曰:“李彛章除岭伯时,卿有所陈矣,参商用一律,然后国可为国矣。彛章移职之后,东莱参价还高云矣。”仍教曰:“李彛章递莱伯后,参价旋高云。以此推之,来头之弊可知。参商若此,倭译可知。幺麿参商,不有纪纲,因一莱伯之递,任自操纵,其在惩励之道,当严查求得,押送莱府,正法境上,使彼人晓然知国有纪纲,而大事当前,故今虽十分参酌,此后若复踵前习,参商、倭译亟施一律,断不饶贷。以此预为分付,罔令犯法,亦令道臣、莱伯,严察以闻。”
12月18日
○戊戌,上御明政殿月台誓戒,以二十六日,将行大祭于太室也。
○执义任玮申前达,不从。
12月19日
○己亥,特补弘文提学徐宗伋忠淸水使,以赵载浩代之。是日,大臣以下为会圈来会备局,而宗伋违牌故也。
12月20日
○庚子,雷动电光。
12月21日
○辛丑,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李天辅,以雷异联札乞免,不许。
○命弘文提学赵载浩许递,以南有容代之。
○命都提调衙门,勿拟都尉于提调,以资级相等也。
12月22日
○壬寅,以郑亨复为大司谏,徐命彬为判尹,李台重为平安监司。
12月23日
○癸卯,命礼曹判书金尚星入侍。读奏仪注图,上曰:“红盖及驾龟仙人旗,当用之矣。”尚星曰:“然矣。”上曰:“仁字、德字之追上尊号合当矣。吾东方亿万苍生,莫不被泽,朱雀、黄龙、太平旗立之也。明日当亲见,以此排立。”
12月24日
○甲辰,奉安册宝于明政殿。上具冕服奉审。
○是日书筵,王世子赐橘宫官,书下五言诗一绝于所盛𨱎盘,使之赓进,宫官刻其诗以为荣。文庙在东宫时,有题诗银盘赐橘之举,其时宫官,刻诗于盘,以为胜事。到今数百年始再睹,时人踵旧事而传美云。
12月25日
○乙巳,上诣太室。王世子随驾。行展拜礼讫,王世子先为还宫。命侍从以下不参班者,先罢后推,教曰:“今日邦庆,国朝初有,海东昆虫、草木,亦为耸动,而以乔木世臣,职在搢绅,若不进参于今班,是无臣节也。噫!领府事兪拓基以昔年簪笔之臣,庚子朝晡班进参,予亦见之矣。顷者处分其虽过矣,所重在焉,伊后业已开释,而尚今逡巡,予则曰过矣。噫!以其君一时之教,夏、秋已过,今冬将尽,犹撕捱于莫重大礼。今者处分,非徒君纲,欲使今日臣僚,知昔年矣。只饬重宰以下曰有君纲曰有其国乎?奉昔年之纲纪,特罢领府事兪拓基职,令今日大小群臣,少知君君臣臣之义。”
12月26日
○丙午,上行太庙大享,加上肃宗大王尊号曰裕谟永运洪仁峻德,仁敬王后曰宣穆,仁显王后曰淑圣,上册宝如仪。受胙讫还宫,王世子祗迎于弘化门外。命京兆,捧坊民上言,召耆老民人,下询疾苦。
○上御明政殿月台,亲传太庙、永禧殿腊享香。
○上诣通明殿,加上大王大妃殿尊号曰永福,进册宝。
○命右副承旨李夏宗,驰往典狱署,疏释罪囚。
○命寝侍从以上处分。
○加上尊号册宝,诣明政殿,权安仪:
其日,都监都提调以下捧册官、捧宝官、诸执事,各服朝服,捧册宝,各安于腰、彩舆。〈先安大王册宝,次安仁敬王后册宝,次安仁显王后册宝,次安大王大妃殿册宝,后仿此。〉仪仗、鼓吹前导,〈陈而不作。〉都提调以下随之诣阙。册、宝舆由正门入诣明政殿阶上,〈仪仗、鼓次止于阶下。〉引仪引都提调以下,就殿阶上北向立。举册、宝案者,各捧案入,自正门先置于殿内近北南向,〈册案在东,宝案在西,俱以北为上。〉捧册官、捧宝官,各捧册、宝凾,入自正门,各置于案,都提调以下权退。
○太室加上尊号册宝亲传,诣宗庙仪:
其日掖庭署设殿下版位于明政殿阶上当中北向,设小次于殿阶上东边,设祗迎位于台下在东西向,册宝权安位于殿内近北南向,〈先已排安。〉设王世子位于殿庭道东近南北向,又设祗迎位于殿下祗迎位之东南西向,典仪设宗亲、文武百官位于殿庭东西近南北向,掌乐院展轩悬于殿庭,设协律郞举麾位于西阶上,并如常典仪,设册宝权安幄于宗庙南门外,〈神门外。〉兵曹及掌乐院陈腰、彩舆于明政殿阶上,陈仪仗、鼓吹于正阶下,诸执事序立于东阶下。鼓初严,兵曹勒诸卫,陈仗、卫如仪,司仆寺正进舆于阁外。鼓二严,宗亲、文武百官〈四品以上朝服,五品以下黑团领。〉俱就外位,王世子具冕服,乘舆以出,至明政门外降舆入次,诸护卫之官及司禁,各服其服,俱诣阁外伺候,左通礼诣阁外,跪启请中严。鼓三严,诸执事官先就位,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由东、西偏门入就位,相礼引王世子,由东门入就位,引仪引领议政,升就明政殿檐阶下近东西向。左通礼跪启请外办,殿下具冕服执圭以出,伞扇、侍卫如常仪。〈轩架陈而不作。〉左、右通礼前导就版位北向立,伞扇、侍卫如常仪。典仪曰四拜,左通礼跪,启请鞠躬四拜兴平身,殿下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左通礼跪启请搢圭,殿下跪搢圭,〈如搢不便,则近侍承奉。〉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跪。〈赞仪亦唱。〉捧册官由东偏门入诣册案前,捧册凾,由正门出,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西向跪进,殿下受之,〈近侍对举。〉以授领议政。领议政东向跪受,由正门入,〈捧册官助举。〉还置于案,由东门出,立于檐阶下近东西向。捧宝官由东偏门,入诣宝案前,捧宝盝由正门出,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西向跪进,殿下受之,〈近侍对举。〉以授领议政。领议政东向跪受,由正门入,〈捧宝官助举。〉还置于案,由东门出,立于檐阶下近东西向。〈先传大王册宝,次传仁敬王后册宝,次传仁显王后册宝。〉左通礼跪启请执圭,俯伏兴四拜兴平身,殿下执圭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左通礼跪,启礼毕,〈赞仪亦唱。〉左、右通礼导殿下,降就祗迎位,〈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祗迎如常仪。〉西向立。领议政捧册函,由正门出,安于腰舆,捧宝盝由正门出,安于彩舆,〈先安大王册宝,次安仁敬王后册宝,次安仁显王后册宝。后仿此。〉降自正阶以出,仪仗、鼓吹前导。〈陈而不作。〉左通礼跪,启请鞠躬,殿下鞠躬过,则启请平身,殿下平身。王世子就祗迎位西向鞠躬,宗亲、文武百官回班相向鞠躬,〈东班则王世子位之后差退鞠躬,西班与东班相对鞠躬。〉过则平身。〈赞仪亦唱。〉册宝腰、彩舆出明政门,领议政及都监堂上以下随之。左、右通礼导殿下入小次,相礼引王世子出弘化门外,入幕次,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出就弘化门外祗迎位如仪。册、宝舆至宗庙南门外幄次前,捧、册宝官各捧册宝,权安于幄内。〈先置册、宝案于其内。〉领议政以下各就次,留礼曹正郞宿卫。
○太室加上尊号册宝亲传,诣宗庙时,王世子入参行礼仪:
其日,掖庭署设王世子位于殿庭道东近南北向,又设祗迎位于殿下祗迎位之东南西向。鼓二严,宗亲、文武百官,俱就外位,王世子具冕服,乘舆以出,相礼前引至明政门外。相礼跪赞请降舆,王世子降舆,相礼前引入次。鼓三严,诸执事官先就位,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由东、西偏门入就位。相礼跪赞请出次,王世子出次,相礼前引由东门入就位,殿下具冕服出就明政殿阶上版位北向立。左通礼跪,启请鞠躬、四拜、兴、平身,殿下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凡行礼时,相礼皆赞请如仪。〉左通礼跪启请跪,殿下跪,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跪。〈赞仪亦唱。〉捧册官由东偏门入诣册案前,捧册凾由正门出,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西向跪进,殿下受之,〈近侍对举。〉以授领议政。领议政东向跪受,由正门入,还置于案,由东门出,立于檐阶下近东西向。捧宝官由东偏门入诣宝案前,捧宝盝由正门出,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西向跪进,殿下受之,〈近侍对举。〉以授领议政。领议政东向跪受,由正门入,还置于案,由东门出,立于檐阶下近东西向。〈先传大王册宝,次传仁敬王后册宝,次传仁显王后册宝。〉左通礼跪启请俯伏、兴、四拜、兴、平身,殿下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左通礼跪启礼毕,〈赞仪亦唱。〉左、右通礼导殿下,降就祗迎位,〈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鞠躬如仪。〉西向立。领议政捧册凾,由正门出,安于腰舆,捧宝盝由正门出,安于彩舆,〈先安大王册宝,次安仁敬王后册宝,次安仁显王后册宝。〉降自正阶以出,仪仗、鼓吹前导。〈陈而不作。〉左通礼跪启请鞠躬,殿下鞠躬,过则平身,相礼引王世子就祗迎位西向鞠躬,宗亲、文武百官回班相向鞠躬,过则平身。〈赞仪亦唱。〉册宝腰、彩舆出明政门,领议政及都监堂上以下随之。左、右通礼导殿下入小次,相礼引王世子出明政门。相礼跪,赞请乘舆,王世子乘舆,至弘化门外降舆,入幕次。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出就弘化门外祗迎位如仪。册、宝舆至宗庙南门外幄次前,捧册、宝官各捧册宝,权安于幄内。〈先置册、宝案于其内。〉领议政以下各就次,留礼曹正郞宿卫。
○太室加上尊号时,上册宝仪:
前一日,典仪设权置册宝位于宗庙第十一室西阶下〈设褥席。〉东向,设领议政位于当室东阶下近南西向,都监堂上以下读册官、读宝官、捧册官、捧宝官、举册、宝案者位于领议政之后近南异位重行西向北上,典仪、代致词官、赞仪、引仪位于东阶下近北西向,宗亲、文武百官外位于庙东、西门外如仪。其日庙司帅其属开室,宗亲、文武百官各服朝服,〈四品以上朝服,五品以下黑团领。〉俱就外位。上册宝时将至,典仪、赞仪、引仪、代致词官先入就位四拜讫,引仪引宗亲、文武百官入就位。引仪引捧册官、捧宝官、举册、宝案者,诣南门外册、宝案前,各捧册宝及案,由正门入,领议政及都监堂上以下随之。至西阶下褥位,举案者以案各置于褥位,捧册官、捧宝官,各以册宝置于案。〈册在北,宝在南,各设亦如之。〉引仪引领议政以下就位。引仪引大祝、宫闱令就庭中,北向四拜后,仍诣盥洗位,盥洗讫,升自东阶,入诣当室神座前开椟,捧出神主,〈大祝捧大王神主,宫闱令各捧王后神主。〉设于座,覆以巾。赞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领议政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宗亲、文武百官同。引仪引领议政就庭中北向立。代致词官升自东阶,入诣神座前北向跪,赞仪唱跪,领议政以下跪,宗亲、文武百官跪。代致词官致词曰:‘议政府领议政臣某,奉教谨奉上加上尊号册宝。’启讫,代致词官俯伏、兴,降复位。赞仪唱俯伏、兴、平身,领议政以下俯伏、兴、平身,宗亲、文武百官同。引仪引领议政还复位。引仪引捧册官、捧宝官,俱诣西阶下册、宝案前西向跪,各捧册宝兴,升自正阶,举册、宝案者,各捧册、宝案从陞,引仪引领议政陞自东阶,读册官、读宝官从陞。领议政入诣当室神座前北向立。〈引仪止于户外。〉引仪赞跪搢笏,领议政跪搢笏,赞仪唱跪,宗亲文武百官及都监堂上以下皆跪。举案者各捧案,置香案前,〈册在西,宝在东。〉设褥席。捧册官、捧宝官,各捧册、宝凾,以次跪授领议政,〈先授大王册宝,次授仁敬王后册宝,次授仁显王后册宝。〉领议政以次受册、宝凾,各安于案,引仪赞执笏俯伏、兴,少退北向跪,领议政执笏,少退北向跪。捧册官进跪,开凾展册,读册官进北向跪,读册讫,俯伏、兴,还复位。捧册官以册还置于凾,捧函兴,举册案者跪,置案于神座前,俯伏、兴,捧册官跪,置册凾于案,俯伏、兴,捧册官及举册案者,俱降复位次。捧宝官进跪,开盝举宝,读宝官进北向跪,读宝讫,俯伏、兴,还复位。捧宝官以宝还置于盝,举盝兴,举宝案者跪,置案于神座前,〈册在西,宝在东。〉俯伏“兴,捧宝官跪,置宝于案,捧宝官及举宝案者,俯伏、兴,俱降复位。引仪赞俯伏、兴、平身,领议政俯伏兴、平身,赞仪唱俯伏、兴、平身,宗亲、文武百官及都监堂上以下,俯伏、兴、平身。次上仁敬王后册宝,次上仁显王后册宝,并如上仪。讫,引仪赞俯伏、兴、平身,领议政俯伏、兴、平身,赞仪唱俯伏、兴、平身,宗亲、文武百官及都监堂上以下俯伏、兴、平身,引仪引领议政降复位。赞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领议政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宗亲、文武百官同。大祝、宫闱令纳神主如常仪。引仪引领议政以下及宗亲、文武百官出。庙司帅其属,奉册宝,安于欌。
○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册宝亲传仪:
其日,掖庭署设殿下版位于明政殿阶上当中北向,设小次于殿阶上东边,设祗迎位于台下在东西向,册宝权安位于殿内近北南向,〈先已排安。〉设王世子位于殿庭道东近南北向,又设祗迎位于殿下祗迎位之东南西向,典仪设宗亲、文武百官位于殿庭东西近南北向。其日宗庙亲祭后,殿下仍具冕服,还至明政殿阶上入小次,诸执事序立于东阶下。亲传册宝时至,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四品以上朝服,五品以下黑团领。〉入就位,相礼引王世子入就位。大王大妃出御通明殿,侍卫如仪。引仪引使者就明政殿檐阶下近东西向。左通礼诣小次前跪,启请出次,殿下仍具冕服出次。左通礼跪启请执圭,近侍跪进圭,殿下执圭。左、右通礼前导,就版位北向立。〈伞扇、华盖、水精杖、金斧銊,先陈于正阶下左右。〉典仪曰四拜,左通礼跪启请鞠躬四拜兴、平身,殿下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左通礼跪启请跪搢圭,殿下跪搢圭,〈如搢不便,近侍承捧。〉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跪。〈赞仪亦唱。〉捧册官自东偏门入,〈后仿此。〉诣册案前,捧册凾,出自正门,〈后仿此。〉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西向跪进,殿下受之,〈近侍对举。〉以授正使。正使东向跪受,由正门入,〈捧册官助举。〉还置于案,由东门出,立于檐阶下近东西向。捧宝官入诣宝案前,捧宝盝出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西向跪进,殿下受之,〈近侍对举。〉以授正使。正使东向跪受,由正门入,〈捧宝官助举。〉还置于案,由东门出,立于檐阶下近东西向。左通礼跪启请执圭,俯伏、兴、四拜、兴、平身,殿下执圭,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左通礼跪启礼毕,〈赞仪亦唱。〉左、右通礼导殿下降就祗迎位,〈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祗迎如仪。〉西向立。正使捧册凾,副使捧宝盝,由正门出。使者以册宝,各安于腰、彩舆,〈腰、彩舆在殿阶上,仪仗、鼓吹在殿阶下。〉仪仗、鼓吹前导,〈陈而不作。〉降自正阶以出。左通礼跪启请鞠躬,殿下鞠躬,过则启请平身,殿下平身。王世子就祗迎位西向鞠躬,百官亦为鞠躬,过则平身。〈赞仪亦唱。〉册宝腰、彩舆陞自西阶,使者及都监都提调以下随之。至大王大妃殿阁门外,〈宾阳门。〉各以册函、宝盝,传授尚传以入。左、右通礼导殿下至乘舆所,左通礼跪启请释圭,殿下释圭,近侍跪受圭。左通礼跪启请乘舆,殿下乘舆以入,伞扇、侍卫如常仪。相礼引王世子出,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出。左通礼跪启解严,兵曹承教放仗。使者还至殿庭北向,近侍出诣使者东北西向立。使者跪,正使复命曰:‘奉教谨奉上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册宝,礼毕’云云讫,四拜,近侍启闻。
○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册宝亲传时,王世子入参行礼仪:
掖庭署设王世子拜位于明政殿庭道东近南北向,祗迎位于殿下祗迎位之东南西向。其日宗庙亲祭后,殿下仍具冕服还宫时,王世子具冕服乘舆以出,相礼前引,至弘化门外,入幕次,大驾至,出次祗迎讫,还入次。殿下至明政殿阶上,入小次,王世子出次乘舆,至明政门外,入幕次。传册宝时至,引仪分引宗亲、文武百官入就位。相礼跪赞请出次,王世子出次,相礼前引由东门入就位,〈承旨、史官、宫官应从入殿庭者朝服。〉伞扇、陪卫停于门外。大王大妃出御通明殿,侍卫如仪。引仪引使者陞就檐阶下西向立。殿下出次就版位北向立。左通礼跪启请鞠躬、四拜、兴、平身,殿下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凡行礼时,相礼皆赞请如仪。〉左通礼跪启请跪,殿下跪,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捧册官入诣册案前,捧册出,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西向跪进,殿下受之,以授正使。正使跪受,由正门入,还置于案,由东门出立于檐阶下近东西向。捧宝官入诣宝案前,捧宝盝出,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西向跪进,殿下受之,以授正使。正使进跪受,如受册仪。讫左通礼跪启请俯伏、兴、四拜、兴、平身,殿下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同。〈赞仪亦唱。〉左通礼跪启礼毕,〈赞仪亦唱。〉左、右通礼导殿下降就祗迎位,〈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鞠躬如仪。〉西向立。正使捧册函,副使捧宝盝,由正门出,各安于腰、彩舆,降自正阶,细仗、鼓吹前导。〈陈而不作。〉左通礼跪启请鞠躬,殿下鞠躬,过则平身。相礼引王世子就祗迎位西向鞠躬,宗亲、文武百官,回班相向,鞠躬,过则平身。〈赞仪亦唱。〉使者及都监都提调以下随之,升自西阶,诣大王大妃殿阁门外,〈宾阳门。〉传授尚传以入。殿下乘舆至内殿,相礼引王世子出明政门外。相礼跪赞请乘舆,王世子乘舆入来,大王大妃殿进致词、表里,行礼如仪。
○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上册宝仪:
前一日,尚寝帅其属,设大王大妃座于通明殿北壁南向,设宝案于座前近东,上册、宝案次之,香案二于殿外左右,设读册宝、捧册宝、举册、宝案者、女官执事位于东阶下西向北上,读册宝位于座前当中北向。〈并有案。〉宗庙亲祭后,殿下仍具冕服,还至明政殿阶上入小次,宗亲、文武百官具朝服,〈四品以上朝服,五品以下黑团领。〉入就位,王世子弘化门外祗迎后,仍具冕服入就位。尚仪跪启请中严,尚寝帅其属,传捧仪仗,陈于殿庭东西。尚仪又启外办,大王大妃具翟衣,加首开,尚宫前导以出,大王大妃陞座,炉烟升,尚记捧宝置于案,伞扇、侍卫如常仪。〈并女官擎执。〉殿下出次就版位四拜讫跪,王世子及宗亲、文武百官跪。〈在殿下亲传册宝仪。〉捧册官、捧宝官各捧册宝,以次跪授近侍,近侍传捧跪进,殿下受之,以授使者。使者跪受,置于腰、彩舆,使者随行,殿下入内。使者至大王大妃殿阁门外,以册宝权安于幄内。司谒引尚传,出诣使者前东向跪,正、副使北向跪,副使差退。正使称‘具官臣某等,奉教谨奉上尊号册宝’,尚传入传告典言,典言入启。尚传出复位,捧册官、捧宝官各捧册宝,以次跪进于副使前。副使跪受,以次授正使,正使受之,以次授尚传。尚传跪受兴,诣阁外跪,以次授捧册、宝女官,女官传捧陞诣,各置于读册、宝案。展册女官进跪,开册函展册,读册女官进北向跪读。讫,展册女官,以册置于函,捧册女官捧诣跪置于上册案,俯伏兴,俱降复位。展宝女官进跪开宝盝,读宝女官进北向跪读,并如读册仪。讫,俱降复位。尚仪进当座前,俯伏跪,启礼毕,俯伏兴退,大王大妃降座,尚宫前导还内,侍卫如常仪。捧册、宝女官各捧册宝以入。
○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后,殿下亲进表里贺仪:
其日尚寝设大王大妃座于通明殿北壁南向,宝案于座前近东,又设致词、礼物函案于座右近西,香案二于殿外左右,内侍府陈仪仗于殿庭东西如常仪,尚寝设殿下拜位于殿楹内当中北向,设小次于殿门外近东西向,〈随地之宜。〉设司赞〈以女官知礼者为之。〉位于殿楹内近东西向北上,典言、典赞在南差退。尚传俯伏跪,启请殿下中严,尚仪俯伏跪,启请大王大妃殿中严。尚宫以下具礼服,俱诣内阁伺候,女执事先入就位。尚传俯伏跪启外办,殿下具冕服,尚传前导以出,伞扇、侍卫如常仪。至阁,尚宫承引入小次。尚宫俯伏跪启外办,大王大妃具翟衣,加首开陞座,炉烟升,尚记捧宝置于案,伞扇、侍卫如常仪。〈女官擎执。〉尚仪俯伏跪启请出次,殿下出次。〈伞扇停于小次前。〉尚宫跪启请执圭,女官跪进圭,殿下执圭,尚宫前导由东门入就位。〈临时设褥席。〉司赞曰四拜,典赞唱鞠躬、四拜、兴、平身,殿下鞠躬、四拜、兴、平身。〈凡典赞之唱,皆承司赞之辞。〉典言进当座前俯伏跪,典赞唱跪,殿下跪。典言代致词云:‘国王臣某云云’,贺讫,俯伏、兴、平身复位。典赞唱俯伏、兴、平身,殿下俯伏、兴、平身。典赞唱跪、搢圭,殿下跪搢圭。〈如搢不便,女官承捧。〉尚记捧致词函,跪进于殿下前,殿下受函〈女官对举。〉以授尚宫,尚宫传捧跪置于案。尚记又捧礼物函,跪进于殿下前,殿下受函,〈女官对举。〉以授尚宫,尚宫传捧跪,置于案。尚宫跪启请执圭,女官跪进圭,殿下执圭。司赞曰四拜,典赞唱俯伏、兴、四拜、兴、平身,殿下俯伏、兴、四拜、兴、平身。尚宫导殿下出门跪,启请释圭,殿下释圭,女官跪受圭还内,侍卫如仪。尚记捧致词、礼物函内入。殿下行礼讫,王世子致词进表里,行礼如仪。
○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后,王世子进表里贺仪:
其日尚寝设大王大妃座于通明殿北壁南向,宝案于座前近东,又设致词、礼物函案于座右近西,香案二于殿外左右,内侍府陈仪仗于殿庭东西如仪,尚寝设殿下拜位于殿楹内,典宾设王世子拜位于殿庭道东北向,〈幕次于东阶下随地之宜。〉设司赞〈以女官知礼者为之。〉位于殿楹内近东西向北上,典言、典赞在南差退。内侍跪赞请王世子内严,尚传俯伏跪启请殿下中严,尚仪俯伏跪启请大王大妃殿中严。尚宫以下具礼服,俱诣内阁伺候,女执事先入就位。内侍又白外备,王世子具冕服以出,内侍前引至阁,典宾引入幕次。尚传俯伏跪启外办,殿下具冕服以出,尚传前导至阁,尚宫承引入小次。尚宫俯伏跪启外办,大王大妃具翟仪衣,加首开陞座,炉烟升,尚记捧宝置于案,伞扇、侍卫如常仪。〈女官擎执。〉尚仪俯伏跪启请出次,殿下出次,尚宫前导入就拜位。贺讫,〈在殿下亲进表里贺仪。〉典宾引王世子入就拜位。司赞曰四拜,典赞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鞠躬、四拜、兴、平身。〈凡典赞之唱,皆承司赞之辞。〉典言进当座前俯伏跪,典赞唱跪,王世子跪。典言代致词云:‘王世子臣某云云’,贺讫,俯伏、兴、平身。典赞唱俯伏、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平身。典赞唱跪,王世子跪,尚记捧致词函跪进于王世子前,王世子受函,〈女官对举。〉以授尚宫,尚宫传捧跪,置于大王大妃座前案。尚记又捧礼物函跪进于王世子前,王世子受函,〈女官对举。〉以授尚宫,尚宫传捧跪,置于案。司赞曰四拜,典赞唱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俯伏、兴、四拜、兴、平身。典宾引王世子至阁,内侍承引以出。尚记捧致词、礼物函入内。
○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后,中宫殿率嫔宫以下进表里贺仪:
其日尚寝设大王大妃座于通明殿北壁南向,宝案于座前近东,又设礼物函案于案右近西,香案二于殿外左右,内侍府陈仪仗于殿庭东西如常仪,尚寝设王妃拜位于殿楹内当中北向,典宾设王世子嫔拜位于殿庭道东,设命妇以下拜位于其后,每等异位重行俱北向,设司赞〈以女官知礼者为之。〉位于殿楹内近东西向北上,典赞在南差退。守则跪赞请内严,少顷又白外备,王世子嫔具礼服加首开以出,守闺前引至阁,命妇以下具礼服随后。至阁,典宾引王世子嫔及命妇,入就殿庭拜位。〈临时设褥席。〉尚仪跪启请中严,少顷又启外办,王妃具翟衣加首开以出,尚宫前导入就殿内拜位。〈临时设褥席。〉大王大妃具翟衣加首开,仍御通明殿,司赞曰四拜,典赞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王妃鞠躬、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嫔以下同。〈凡典赞之唱,皆承司赞之辞。〉典赞唱跪,王妃跪,王世子嫔以下皆跪。尚记捧礼物函跪进于王妃前,王妃受函,〈女官对举。〉以授尚宫,尚宫传捧跪置于案。司赞曰四拜,典赞唱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妃俯伏、兴、四拜、兴、平身,王世子嫔以下同。尚宫导王妃还内,典宾引王世子嫔及命妇出阁外,守闺前引王世子嫔入内,命妇乃退。
○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时,大殿、王世子致词内入仪:
前期,大殿、王世子致词,承文院缮写妆䌙,奉安于本院。〈御讳临时正书。〉正日未明,都监郞厅,以黑团领进诣承文院,承文院官亦以黑团领捧致词函,以次跪授都监郞厅,都监郞厅以次跪受,各置于龙亭。细仗、鼓吹前导,〈陈而不作。〉都监郞厅随至明政殿阶上,置于案。近侍及宫官亦以黑团领先诣明政殿阶上。都监郞厅捧出大殿致词函,跪传于近侍,近侍跪受,以授承传色,承传色跪受,安于龙亭。都监郞厅又捧出王世子致词函,跪传于宫官,宫官跪受,以授承言色,承言色跪受,安于龙亭。细仗、鼓吹前导〈陈而不作。〉以入,近侍、宫官及都监郞厅乃退。
12月27日
○丁未,上御明政殿颁教,王世孙率百官陈贺。教曰:
王若曰。宏谟祗承于翼子,戒惧恒深,丕号并隆于显亲,怆幸交切。玆率旧典,诞告多方。恭惟我圣考,四纪洪图,实启吾东方,万世熙运。至德要道,盖本乎明理,正义之工,弘规远猷,一出于敬天勤民之念。皇王之典章毕举,贻后昆而永垂,圣神之功化弥彰,泣遗黎而追诵。虽其基命于宥密,抑亦协治于齐修。猗欤!三殿,俪干之休,展也一德,履坤之正。徽音继阐,几切阴教之赞宣,宝算方隆,幸依慈化之垂庇。惟谨岁五享之礼,怆著存之不忘,虽奉日三朝之欢,愧志物之犹歉。属玆六十兴感之日,益切万一追报之心。苍梧之云渺绵,攀慕何及?宝嫠之辉晼晩,喜惧冞深。太室之显册扬徽,少伸终天之痛,慈极之崇号揭美,粗表爱日之忱。非敢谓数字有光,窃庶幸寸心无憾。天时偶符于癸岁,抚瑶牒而增伤,邦庆恰同于申年,奉宝箓而兴忭。物采载焕,情文罔愆。玆于本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加上肃宗大王尊号曰裕谟永运洪仁峻德,仁敬王后尊号曰宣穆,仁显王后尊号曰淑圣,大王大妃尊号曰永福。才淸庙之荐禋,又大庭之布綍,僾然如在,纵慰见尧墙之思,於乎!莫追。敢望纉禹服之烈?洪休载迓于宗社,天日增辉,涣号肆飏于寰区,雷雨均霈。於戏!常体若己恫之意,讵忽民忧?爰推锡尔类之恩,庶同众乐。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金尚星制进。〉
○命都监都提调左议政李天辅、太室上册宝慈殿进册宝正使领议政金在鲁鞍具马一匹,慈殿进册宝副使元景夏熟马一匹面给,提调判书申晩、金尚星、李昌谊、兼书写官尹汲、都厅闵百昌、韩光会、书写官兼读册官赵明履、曹命采、申晦、十一室大祝兪彦民、读金宝官郑弘淳、成天柱、安允行、都承旨柳复明、礼房承旨黄景源并加资,捧玉宝官、捧金宝官并准职除授,郞厅金孝大、金致一、李宗德、李明中、金善材、闵百兴并陞叙,监造官闵百顺、金益大、金相直、徐懋修、监役官李商重并陞六,举案官各加一资,庙司、左右通礼各半熟马一匹,赞、引仪以下各上弦弓一张赐给,员役、工匠以下赐米、布有差。
○遣承旨赵明鼎、韩光肇于畿内、三都,名曰审恤使,使察民间饥困、囹圄冤枉之类,馀七道,下谕道臣令举行。命惠厅招饥民赈恤,鄕民流丐,给粮下送。
○判府事李宗城入参贺班,命入侍。宗城曰:“今日诸臣之请,恐不可不听。”上曰:“予心如金石,其止之。”
○以李堉为掌令,朴师讷、具寿国为持平,李得宗为献纳,尹东星为正言,李显重为修撰,洪凤汉为左参赞,尹汲为知经筵,赵载浩为知春秋,赵明履为同成均,吴遂采为同义禁,金圣应为判敦宁,金尚星为右宾客,朴相德为黄海监司,金文行、李秀得为承旨。
12月28日
○戊申,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李天辅请对,教曰:“既谕,其退去。”再请,终不许。
12月29日
○己酉,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李天辅等率二品诸宰启曰:
臣等今日之所仰请者,实是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也,而只缘臣等忱诚浅微,不能孚感圣心,昨日求对,未蒙前席之一借,臣等抑塞惶陨。极知强聒之尤增死罪,而大小群情,莫可沮遏,乃敢率诸宰,来诣宾厅,齐声仰吁,以冀小垂察焉。噫!宝筹周甲,是何等旷庆,临御三纪,是何等旷庆?自古帝王,有一于此,犹是莫大之庆,殿下则兼而有之。况此两庆并凑于明岁,而又况殿下上奉东朝,庆福荐臻,求诸史牒,岂有如殿下之最盛者乎?明年一年,即吾东方千载一会,八域含生孰不蹈舞欢忭,而臣等获逢今日,徒畏严教,终使列朝已行之典礼,废阙而不得行焉,则臣等之罪,当如何哉?臣等虽甚愚昧,非不知殿下孝思无穷,念昔兴怆,而殿下其不念陟降之悦豫乎,又不念东朝之欣喜乎?臣等窃以为勉回圣心,亟举庆礼,然后述事之孝在此,顺志之孝在此,殿下之大孝,无过于此矣。伏乞亟降兪音,俯循群情,千万幸甚。
命还给。
○以黄景源为承旨。
12月30日
○庚戌,宾厅再启,教曰:“不知人子之心,而只行人臣之道乎?谓六旬只今日,而如是来困乎?若如此,则予将止水剌,其止之。”
○以韩光会为承旨。
○是岁,京中五部元户,三万四千九百五十三,人口十七万四千二百三。〈男口八万二千四百四十一,女口九万一千七百六十二。〉八道元户,一百七十三万七千七百九十六,人口七百十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三。〈男口三百五十万一千四百二十四,女口三百六十一万三千一。〉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