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年 高宗统天隆运肇极敦伦正圣光义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谟汤敬应命立纪至化神烈巍勲洪业启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宪武章仁翼贞孝太皇帝实录
(甲子)元年清同治三年
二年

春正月

1月1日

初一日,癸卯。诣殡殿,行昼茶礼。

大王大妃教曰:“此人之昔年受眷,予所深知者也。在今日不可无示意之举,副护军朴圭寿特加一资。”

特擢李载元为同知经筵事,特除赵成夏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1月2日

初二日。大王大妃教曰:“此时鼎席,不可不备,上护军李景在拜相。”

右议政李景在。

备边司启:“即见户曹所报,则以为:‘年前神佑门失火后,及徽庆园迁奉后,各样贡价未下,为十五万两。今此国恤时,各项应用,先受之不得不给者,为十万两,贸米价之出给者,恰为十五万两。毋论某样,限四十万两,趁即划下’为辞矣。各样急需,不过一时捱过者,数甚夥多,而诸路谷蠲荡后,实无一包着手之处,姑先以各营各司咸镜监营封桩银子中分数区划,使之取用何如?”允之。

1月3日

初三日。大王大妃谕右议政李景在,曰:“卿于是职,尚云晩矣。听于舆人,朝野之属望已久,卿或未及自知乎?予虽处深宫之中,亦既闻之矣。呜呼,国家之久安长治,惟在于辅相之得人。才识之足以救时,谋猷之足以有为,未必无其人也,而必求断断无他技。休休如有容者,惟卿可以当之。今此特简,亶出于深量而熟计,卿应谅此至意,不俟驾屦,而予所以厚望于卿者,更有其说。卿试思之,此何时也?若或过自巽让,必寻中书故事,则岂所以望于卿者乎?冲辟方在谅暗,何忍屡烦酬应,而予又强御帘帷,每发敷心之谕,则其在卿心,必不自安矣。识时达权,君子所贵也。卿必有以处之。即起簉朝,以幸国事。”

谕右议政李景在,曰:“今此慈教,特出圣简,朝野相贺,群情可见。是所谓‘国人皆曰贤而吾之相定矣’者也。卿之历试中外,亦已多矣;贮望廊庙,亦已久矣。笃厚之行,可以范俗;恬简之操,可以镇物。今日枚卜,舍卿伊谁?成命之下,予心充然。卿应仰体殊眷,即起膺命。予不多诰。侧席而俟之。”

礼曹启:“中宫殿进号事,因赵秉悳议,承命更议于时原任大臣,则领府事郑元容以为:‘臣之前此献议,即遵己酉已行之典也,今亦无他见’云。诸大臣议同,上裁何如?”大王大妃教曰:“依己酉年例为之。”

1月4日

初四日。备边司启:“即见京畿监司韩正教所报,则以为:‘当此因山大役,各样进排,不容不及今措办物力,钱限二万五千两,为先划下’为辞矣。诸般工役之费,及今料理,然后可无窘跲之患,而畿邑事势,万难策应。大同米一千五百石、结钱三千两,特为外划,使之举行何如?”允之。

1月5日

初五日。山陵都监丁字阁上梁文制述官,申锡愚,书写官,兴寅君、最应,启差。

1月6日

初六日。大王大妃教曰:“海西各宫结剩馀都捧、导掌名色,一并革罢,结价则各该邑依旧收捧,所谓京差人,并逐出境外之意,令庙堂知委。”

备边司启:“关北撤铸之命,寔出于慈圣经远之念,非不钦仰万万。而第参以听闻,揆诸事势,则中撤之故,京外数百家民产,荡败无馀,昼宵号泣,栖遑道路云。寒署怨咨,犹足干和,况此荡其产,而无处可推者类乎?既掇旋设,似涉销刻,而事到甚不得已处,不无阔狭权宜之道。分付主管堂上,限六十日,特许鼓铸,使荡败之民,为几分收拾何如?”允之。

1月7日

初七日。山陵都监启:“今此因山时大小使客之支待,若皆分定于畿邑,则厨传之弊,不可不念。依各年例,奉命承旨外,使各其司举行,而中使往来时则依例乘太仆马,粮馔令户惠厅备给何如?”允之。

户曹以“大院君宫第宅依例举行事,命下矣。家舍价钱一万七千八百三十两上下,新建与修补之节,次第举行”启。

1月8日

初八日。大王大妃教曰:“今此使命,事体重大,非他时比。而七耋老人之力疾远赴,甚庸忧虑。奏请正使特为许副,以右相为之。赵斗淳许副,以李景在代之。

1月10日

初十日。引见时原任大臣及阁臣。公除翌日,承候也。领府事郑元容曰:“今日,我殿下命吉、命哲、命历年之初服也。圣德之如尧、舜,洪基之如盘泰,皆殿下自修以致者也。人主动静,上天监临,常存畏天之心;有国典章,祖宗传授,常存法祖之心。孝享庙宫,常以诚敬为先;深爱慈殿,常以养志为本。昭俭德,以裕财用;开言路,以补阙遗。勤讲学,乃修德之基也;爱民生,乃固本之道也。一念慥慥,造次必是,则德日盛而治日隆。天心悦豫,福禄来降,子孙众多之庆,邦箓万亿之祥,即必至之理也。臣窃为心祈而攒祝,伏愿殿下,懋哉懋哉!”教曰:“所奏,切当甚好。当体念矣。”判府事金兴根曰:“领府事所陈,甚好。伏望体念焉。人君所自期,在第一等事业,尧、舜、禹、汤、文、武是也。人臣所借手事君者,不以汉、唐中主期望之,古今通谊也。向于御极日登对,略陈刍荛之说,而夫为尧为舜,初非高远难行之事。遵慈圣义方之训,用群僚忠侃之言,一事为一命令,动合典谟,不待诰戒,而其要则在典学。夫学云者,非委巷经生学者寻摘占毕之谓也。体验躬行,允恭克让,期乎尧,浚哲文明,期乎舜,而禹之俭,汤之敬,文王之纯,武王之烈,皆圣明所宜自期。凡所以如此者,即惟曰以慈心为心而已。是所谓‘立志’也。志有所自立然后,万事随顺,有左右逢原之妙,千万祷祝。”教曰:“所奏皆忠言切当,当体念矣。”领议政金左根曰:“公除奄过,圣慕益复皇皇,荩公除之义,计日代月,举其公而如除之谓也。此非他,一日万几,不可久旷而然耳。今日即殿下视事之初元也。人主一动一静,万化之权舆,兆庶之所观瞻,可不愼欤?先儒言,欲法尧、舜,当法祖宗。列圣传授家法,不出于‘敬’‘勤’‘俭’三字。信能敬以事天,勤以典学,俭以裕民。宗社无疆之休,实基于此。念玆在玆,毋或少忽焉。”教曰:“‘敬’‘勤’‘俭’三字甚好,当铭念矣。”又启:“南延君厚德懿范,实为昭代宗英之贤,而积善毓庆,至今日而弥光矣。追远崇报之节,未可只循常例。大院君本生曾祖考祖考,特施加赠之典,外家亦施三代貤赠,恐好。故敢此仰达矣。”大王大妃,允之。左议政赵斗淳曰:“僚相所奏,皆昌言也,嘉谟也。殿下苟一一体行之,圣帝明王,切不出于此。臣无容架叠,而勤学之为常经达道,以其万化所由源也。命哲命吉在此,建极建福在此,而好问之于勤学,交须而互资,盖生知之圣,亦有待于问。是故曰‘好问则裕’今殿下,于宫中古事,可以缵述者,则必仰禀于慈圣;于朝廷典式,可以明习者,则必俯问于臣僚。今日理会得一事,明日理会得一事,无往非学与问之助也,第此冒陈之矣。”教曰:“问而行之甚好。未及问之事,卿等自当奏之矣。”右议政李景在曰:“臣滥膺谬命,尚不觉惶汗浃背,岂敢以见职自居?猥效初筵故事,妄有所陈,而区区微忱,有不能自己者。今日即我圣上一元之初也。三阳回泰,万品昭苏。尧天舜日,廓然重明,群黎百姓,莫不延颈攒手。惟圣德之日进,圣化之日新,是仰是祝,此诚千载一会也。伏愿殿下冲龄嗣服,时値艰虞,上焉而宗社之重,下焉而亿兆之望,亶在于殿下之一身。其所以进圣德新圣化之本,亦不外于懋圣学也。臣未敢知甘盘旧学,已至几分地界,而盖讲学,乃作圣之基出治之具也。天下之事理无穷,而安危、得失之几、修齐治平之道,悉在于经训史册之中,必须心绎体认。而后已然之验、必然之理,罔不了然于方寸之内。于斯乎学而思,思而学,沈潜融会,心与理一,则日用应接之际,自然一出于天理之公。礼乐刑政,由是而发,典章文物,由是而著,天下虽大,万几虽烦,而处之有道,无一事之不得其中,无一物之不得其正。所以君心一正,而朝廷正,四方正也。此千圣相传之学,而唐、虞三代所以成雍熙之治也。臣伏闻祖宗朝故事,重经筵而亲儒臣,虽在亮阴之中,未尝有间断,讲书有疑则召问,临事有晦则召对。不惟讲明文义而已,必思体验之实,不止纸上空言而已,必思施措之方。故圣德有日进之盛,圣化有日新之美,岂非后圣之所当法乎?在殿下进德新化之要,惟在于学,则今日急务,恐无大于此也。伏愿监于成宪,益勉圣工,必以唐、虞为准,祖宗为法,亹亹不已,以造夫缉熙光明之域,以基我太平万岁之业。是臣至祝焉。”教曰:“所陈甚好,当勉从矣。”大王大妃教曰:“今十五日次对,进定于十三日。”又教曰:“今番次对,即主上视事之初也。原任大臣同为入参。”又教曰:“放逐鄕里罪人金始渊,罪固罔赦,而非但有大行朝处分。追念昔年,特贷一缕,济州牧围篱安置。”仍教曰:“金始渊,即鏴之子也。鏴当翼庙时眷遇,果何如,而渠以乃父之子,年前按节湖南时,贪饕狼藉,予虽处深宫,尽为入闻,予心痛骇,有倍他人。故有此下教耳。”

大王大妃教曰:“呜呼,惟我大行大王,法天无为,从善如流,害于政者,无一念之过差,利于民者,无一事之靳惜。内无服御玩好之侈靡,外无宫室苑囿之兴作。敬天勤民,格感神祗,御极十有四年之间,风调雨顺,岁以丰登,宜其府库有充溢之积,黔黎无捐瘠之患,既庶且富之效,庶几乎其见之矣。夫何国用之匮竭,民生之困瘁,纲纪之废弛,风俗之颓败,日甚一日,莫可收拾?不胜愁怨,而干纪败常之类有之,不堪诛求,而犯分凌节之挠作焉。泽不下究之虑,恒切于中宸,治不徯志之叹,每发于丙枕。比年以来,宵旰忧勤,岂外人所得以知哉?恸矣恸矣!尚忍言哉?噫,方伯、帅长、百执事之所分忧者何事,所效忠者何事?今当冲王初服之辰,苟不能明示好恶,整顿纲维,以巩固我万亿年丕丕基,则又岂予勉御帘帷之意哉?呜呼,凡今日大夫、卿士、百僚庶尹,孰非乔木、世禄与共休戚者乎?自厥祖先,莫不尚名节励廉耻,以左右我先王者也。名节之全坏,廉耻之尽丧,未有甚于此日,则邦之杌陧,谁将任其咎乎?昔人之以为名节,而今人则不以为重,昔人之以为羞耻,而今人则不以为怪。廉防荡然,私欲横流,营营逐逐,惟利是求。关和金石,视同文具,苞苴贿赂,作为胜事。謇谔之风,寂无闻于台阁,公平之政,久未见于铨衡。甘自谄屈,不以为鄙,从他笑骂,不以为耻。骎骎然习俗日非,世道日下,生民之倒悬,国计之哀痛,遂至于无复可言。言之及此,宁不痛心而疾首哉?世轻世重,厥有典宪,雷、霆、铁、钺非曰无之,姑以咸与维新之义,有此敷心洞谕之举。凡百有位,各自淬砺,有官守者,尽其官守,有言责者,尽其言责。外而方面大吏守土近民之职,咸思尽乃职事,无自归于孤恩负先之科。其有暋不知畏者,他时悔罪之日,无或曰予不曾告诫也,将此别谕颁示中外。”

奉迎大臣以下,施赏有差。都承旨闵致庠,加资。

命通礼院奉礼,永为革罢。

特除李䆃重为户曹参议,李汇重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大王大妃教曰:“前都正郑文升,即翼庙桂坊也,特为加资。

赐老人及儒贤岁馔。

命朝官年九十以上人,各加一资,资穷者,知事加设单付。

以金敬镇为吏曹参议,赵成夏为弘文馆副提学,姜时永为弘文馆提学,李裕膺为司宪府大司宪,郑鎏为司谏院大司谏,赵在应为京畿观察使。

副护军申直模疏陈九条:敦圣孝、懋圣学、崇俭德、敬大臣、节财用、振纪纲、开言路、择守令、招贤俊。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1月11日

十一日。礼曹启:“今年乃圣上即位之元年,设科取士,寔是应行之彝典,而皆以增广设行矣。今亦依此待国恤卒哭后,请择日以入。”允之。

备局启:“顷以式年大小科待秋退行事,启禀蒙允,而登极庆科日字,卒哭后当推择矣。式与庆日字之参互排比,势将拖至深冬,依癸酉已例,式科则请退以明春。”允之。

下劝农纶音于八道、四都。若曰:

是岁上春,即予嗣服一元之初也。今天之命哲命吉命历年,寔肇基于玆,而眇眇予幼冲人,叨承丕緖,邦本何以巩固,天命何以仰答?其于治法政谟,惟不克负荷是惧,幸有我慈圣所明训。戒之以当法祖宗,敬天爱民,而谨愼节俭,为敬天爱民之本。人主之一动一言,皆系民生之苦乐。予虽寡昧,奉承谆复,耳提之教,敢不慥慥服膺,敉克图功于攸受休乎?君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之足由乎农,农之作在乎时。授时所以敬天也,劭农所以爱民也。猗,我列圣朝熙洽郅隆之治,罔不以此为第一先务。每岁孟春,诞宣十行温纶,董厥服田,乃是我家成法,而亦粤我大行大王御极十有四载,忧民一念,宵旰惓惓,八域含生,久囿化育之泽,举切没世不忘之思。在今予小子继述之道,岂敢以宅忧谅暗,一切恭默于民事之切至者乎?矧今国计已绌,民生日瘁,其所以借手而维持者,惟务本是已。昨秋穑事,野受巨浸,峡被早霜,大熟之望,转至歉荒。哀我赤子,际此穷春,盻盻然填于沟壑者,势所必至。每一念到,若恫在已,宁不惕然恤然乎?见今东作方始,乐事兴功,亶由乎劝相有方,简其稼器;修其稼政,并力以相助;假贷以相救。以至整沟洫辟污莱,骏发尔私,期底茨梁之庆,用供我祈天永命,曷不休哉?咨,尔方伯居留守牧之臣,体予至意,其各知悉。

行都承旨兪致善制以金永爵为开城府留守,洪远燮为司宪府大司宪,韩兢人为司谏院大司谏。

前掌令金震休疏陈十条:养君德、勤圣学、招贤俊、纳忠谏、恤困穷、崇节俭、择守令、恢公道。振纪纲诘戎政。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1月12日

十二日。教曰:“今年即景慕宫舟梁回甲也,待因山后,遣大臣摄行酌献礼,洪翼靖公祀孙,问名调用。”

召对。

行护军李载元疏略:“今当受恩感悚之会,又有一段耿轖者。臣家自先所有免税田结,即正赋中折受者也,亲尽还纳,成宪即然。况値司农之帐付日蹙,宫府之经用莫继,而罔念国计之匮艰,徒占分外之丰裕,既非臣衷私之所敢安。而臣季父,用是忧闷,屡勤诏诲,谆谆申复于国家轻重之分,典式遵违之间,促臣控实,期准明命。故并玆赘陈,亟令该曹,尽数还收,俾全微谅,则其所纡荣,不啻为如新受赐也。”批曰:“当仰禀东朝裁处矣。”

大王大妃教曰:“护军李载元疏请纳宫结事。虽出于大院君事事节用之意,而本房折受,与他自别,有难全数还收。姑以三百三十结许施,以成其美。”

备边司启:“向因前公忠监司所报,忠州牧己未、庚申、辛酉三年未纳大同米、太、并船价七千八百馀石,并以详定代钱,限五年排纳矣。即见今监司枚举该牧使郑顺朝报辞,则‘壬戌条大同米、太之并船价欠缩者,又为五千馀石’云矣。盖己、庚、辛流来陈结,虚伍之民结中加磨链者,其后仍为勿施。故三年未纳条中万馀两之归属于前前牧使时欠缩者,良以此也。既有壬戌以前三年未捧之零数,故壬戌癸亥所纳,每以三年条,引等除减,则忠州一邑两税,更无当年内准纳之时矣。不得不一番大更张,使邑势复完,税法就整,而壬戌未捧条及癸亥当年条,并特许详定代纳,则在民户,除加征之瘼,在本邑,有措处之道。己、庚、辛、壬零数及癸亥条,无论某衙门纳并船价,一并以详定,除情费以纳,使无遗欠之弊,则前此五年排纳,自在无论矣。如是变通之后,不可不从速句勘,以三月为限,准数捧纳之意,严饬于该道臣,其所逋诸汉,一一严查督捧。千石以上,启闻依法,其馀分等刑配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以成原默为判义禁府事,李敦荣为议政府左参赞。

1月13日

十三日。次对。领议政金左根曰:“今日即我圣上即祚之上甲初元也。端本正始,自诒哲命,自今日伊始;进德修业,无疆历服,自今日伊始。盈庭百僚、环域群黎之攒手祈祝者,亦始于今日。臣不胜惓惓忧爱之忱,敢陈规勉之辞。圣上御极之日,慈圣殿下以敬天、爱民,书授于圣上,圣上起而敬受之,此真精一心法之相传,而为生民立极,为万世开太平者也。上天之所视听,惟民是从,故人主以爱民为德,则天心悦豫,降之百祥。昔周成王,冲年嗣位,周公、召公为之辅导,周公欲其君之享国长久,则曰:‘则知小人之依’,召公欲其君之祈天永命,则曰:‘丕能𫍯于小民’。以周、召之贤,而爱君祝君之语,以爱民为事天之本,此实后世人主之龟鉴也。古之哲辟懿主,一念元元,保如赤子。虽一粒一缕,必思闾阎之艰苦,虽一言一令,必念暑寒之怨咨,常如日月之照临而阳春之煦嘘。躬行节俭,而薄其徭敛,政先抚字,而恤其穷匮。好生之德,浃洽众心,欢声协气,上格天心。故诗曰:‘宜民宜人,受禄于天者也。’人主虽有爱民之心,若不监古而师古,则何以知良法美规而举斯措彼乎?殷高宗作位之初,良弼进戒之辞,亦惟曰:‘念终始典于学。’伏愿殿下,懋哉懋哉!”教曰:“所陈切实,当服膺矣。”左根曰:“才以爱民之说仰陈,而人主居九重之中,八域遐远之民情民势,无以周察而遍烛,故设置字牧之官,以为分忧共理之责,小民之苦乐休戚,专系于司牧之官。故愼择循良,即人主爱民之大政也。见今都政不远,守令多窠,将填代而补阙矣。民生困瘁,莫近日若,随窠拣选,最为急务。又当初元之时,八方拭目以待之,此在铨曹对扬之何如耳。必务恢张公明,惟以才器为取,则岂无实效之著见者乎?初仕,他日出宰之阶也。亦不可不采访择拟,此意另饬两铨何如?”允之。大王大妃曰:“守令初仕愼择,何时不筵饬,而每归文具,诚庸慨然。今番则自庙堂各别申饬,期有实效可也。”对曰:“两铨今既登筵,仰承帘教。岂不惕念对扬乎?”又曰:“支敕一事,为目下急务,而三道本有敕需钱滋殖者,年消岁匮,其来已久。海西则按簿征刷,容或有几分可济,而畿内关西则徒存名色,临时拮据,不过是庙堂请得或户结科外之敛,不然则富民之勒差敕监矣。民产之白地豪夺,看作应行之事,是岂所忍为也,而为方伯守令者,亦仓卒无他道理而然矣。思之及此,宁欲无言。今当一初之会,凡系苟简陋谬之习,合有大更张大作新之举,为先以刷逋之方,从长措办之略,请关问三道道臣、开城留守处,使之划即论理启闻,以为禀处何如?”允之。左议政赵斗淳曰:“是年者,殿下践位之初元也;今日者,殿下出治之盛时也。上元甲子,统干支而为之首,是诚继天立极与物更始之会也。于千万年,其永启泰于此,惟殿下念宗祧熙洽之休,体慈圣托付之隆,自任以二帝三王第一等事功,小大中外,蚤夜攒祝,而若其条目,则臣于月前登对之,初己以敬天、法祖、勤学、爱民,仰陈之。盖为尧、为舜之大经大本也。伏况慈圣义方之训,遇物之诲,晨夕所以承聆者,奉以行之;体以验之,圣化所发,不啻若火然泉达,而山东父老思见德化之祝,将遍于八域矣。”教曰:“所陈切实,当体念矣。”大王大妃曰:“政府筹司,并称庙堂,而文簿则只自备边司举行,极涉如何?自今以后。各为举行可也。”左根曰:“朝廷机务之筹司专管,而政府则独不与闻,果如慈教矣。然而屡百年流来之事,筵退后,谨当相议停当矣。”斗淳曰:“故相臣崔鸣吉,屡以筹司设施后,政府之为闲司为言,至发于章奏矣。今承慈教,至当至当,筵退后烂商,更为禀定矣。”又曰:“劝讲自内阁举行,而讲规则参酌甲午年例,筵退后,当禀达矣。”大王大妃曰:“以简便为之,易于晓义可也。”仍教曰:“武弁若经总管,则以宰列待之,而卿等之下对为东西班,体格甚不美。自今更定规式,后日次对禀达,可也。”左根曰:“筵退后议定,而政府事,亦一体议定后仰达矣。”领府事郑元容曰:“今日急先务,惟典学是也。非博学多闻,则无以鉴古而为政。故自古圣哲之君,必皆好学。且民心向背,专由于其君之学不学。故昔汉宣帝入承之初,有曰:‘在民间,读《诗传》、《孝经》、《论语》,可以承宗庙、子万姓矣。’民心愈切爱戴,而宣帝谙知民间疾苦,以守宰之数递为弊,久任责成,遂成中兴之业。今殿下勤学而择任长吏,则可见治化之日隆矣。”大王大妃曰:“所奏好矣。辅导之责,卿等须尽诚也。”元容曰:“劝讲日字,每以择吉举行矣。依此举行何如?”大王大妃曰:“依此为之也。”元容曰:“前代人主冲年之时,母后每勤劝诫,皇明神宗十岁时,皇太后至诚勉学,使张居正,书进讲规。神宗或未夙兴,则太后临寝房外言曰:‘皇上起未,讲官已会。’母后之诚意如此,则圣学安得不将就乎?今日讲学劝课之道,深有望于慈圣殿下之一念教导矣。”大王大妃曰:“自内岂不诚心劝学,而随事启沃之道,卿等与臣僚之诚勤协赞,予亦有至望者矣。”

召对。

以金炳冀、金炳国、金炳学、金辅根、金学性、郑基世,差劝讲官。

1月14日

十四日。召对。

1月15日

十五日。召对。

以赵成夏为成均馆大司成。

待教会圈:赵宁夏、洪锺学、朴齐教,以赵宁夏为奎章阁待教。

弘文馆以“时原任大臣,承慈殿下教,进劝讲条目”启。一,讲册《孝经》。一,玉堂入直上下番中,每日一员轮回入参。一,曾经文衡及阁臣中曾经提学人,每日一员轮回入参。一,自上先诵前受音一通,后入侍讲官读奏新受音,仍为释义,自上受读十遍,讲官以下各陈文义,而亦或拈出其疑义反复仰质。一,每五日,大臣一员轮回入参陈说文义,而亦就立日间所受读中拈出若干条,或仰质或敷奏。一,每日劝讲外亦行召对,而玉堂上下番及入直或仕进阁臣如例入参讲,规则依胄筵时召对例,自上读劝讲时所受音十遍。一,劝讲时御座以坐讲磨链,陪讲诸臣亦于劝讲时,则起坐。副护军高时鸿疏陈七条:勤学问、广言路、立纪纲、恢公道、尚节俭、择字牧、釐弊政。批曰:“七事所陈,甚切实。当铭念矣。”

1月16日

十六日。召对。

黄海监司徐衡淳“以丰川府使申命溵,专事贪墨,恣行不法,许多鄙琐丑声,有难枚举。众民不堪其毒,群聚入庭,数其过失,旋又打破吏、校四五家。如此不法之守令,不可仍置,该府使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

大王大妃教曰:“即见海伯状启,则丰川事,极为可骇。比年来诸邑事变,非无惩创,而官之贪墨、民之凌犯,一向如此,则廉耻纪纲,更无可论,国将何以为国乎?如此之事,不可寻常处之,该府使申命溵,具格拿来。虽以道臣言之,如彼贪虐无严之类,宜无不闻不知之理,必待民邑起闹之后,始为论罢乎?为先施以越俸三等之典,奸猾吏校及作乱民人,到底穷核,分等驰启。”

1月17日

十七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近日进言者,多有条陈时务,毋论节目之何如,语其纲领则无非昌言嘉谟也。此等议论,非但人君之所愿闻也,亦辅弼卿士之不可须臾忘者也。惟当上下交勉,随事警省,岂可以老生常谈而忽之哉?欲施嘉奖示意之举,而未行其实,惟赏其言,非所以待臣工也。愿忠之士,岂愿如此乎?中外臣僚,咸知予务实之意,勿使开言路三字,归于虚文而益务献芹之诚。”

命革罢幸州江边及各道、各邑、各浦,自内司创设无名之税。

备边司启:“即见平安监司洪祐吉所报,则以为:‘支敕当头,经纪措划,不容虚徐,一敕所费,统计为八九万两。而挽近敕需,尽入逋薮,各邑时存,仅为二万七千馀两银,用馀为七百两。不足之数,以时价贸入,则有钱五六万两然后,可以排比。本营所纳均厅耗作钱零在三万二千六百馀两、户曹纳各样钱二万一千三百馀两,合五万三千九百馀两,姑先推移备用,待秋拮据,则在京司不过几月宽限,在本营庶可一分纾力为辞矣。客使供顿之费,今方料理,而所需之年逋岁欠,趁期收合,万无其望。依所请许施,而上纳待秋一一拮据,毋或漫漶事,分付道臣何如?”允之。

以李丰翼为吏曹参判,赵献永为刑曹判书,洪淳穆为黄海道观察使。

前掌令韩容悳陈勉疏。批曰:“所陈,不无可采。当留念矣。”

持平安致默安致默疏陈六条:敦圣学、公选举、开言路、择守令、抑奢侈、正风俗。批曰:“六条敷陈,皆切于时务,予庸嘉纳矣。”

1月18日

十八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曾前轝士抄出之时,每有不善察饬之叹。饶户豪民,太半见漏;贫穷残独,偏被侵困。此专由于京兆五部吏属之作奸。而亦多有冒称假托于应頉名色而图免者。则毕竟苟且充数之弊、诛求讨索之患,自归于穷蔀无告之民,遂为闾里间一大疾苦。言念纪纲,极为骇叹。如或如前杂乱,不善操束,则自有处置之道,自京兆堂上以下,断不容贷矣。庙堂进来京兆堂上,以此意严饬。此时部官尤,当专择,一体分付。”

大王大妃教曰:“庶类许通,即我列圣朝曲遂万物之盛德大惠,而许通多年,尚无实效。虽良质美才之卓然出人者,一号为庶,铁限限焉。彼亦世族之裔,天赋未殊,举而锢之无用之地,已屡百年,亦物理事势之行不得也。自今为始,无拘旧规,惟才是用,俾无抑郁之叹事,分付两铨。”

大王大妃教曰:“究厥情状,则前后所为,莫掩其乐祸喜事之迹矣。放逐罪人蔡龟渊、薪智岛还为安置。”

国葬都监启:“谨稽《补编》,服玩秩:‘冕、圭、衣裳、中单、蔽膝、佩玉、方心曲领、绶大带、赤舄、红袜,自尚衣院造成。冕、圭若用常御,则勿为新造。镜匣、梳函,亦用常御,则勿造’事载录。而甲午、己酉,并以内下入用,只几、杖自都监造成矣。今番则内下与新造,豫先禀定,然后可以举行,何以为之乎?”教曰:“依己酉年例举行。”

右议政李景在辞本兼诸职疏略:“臣冒膺中书之命,而又叨专对之任,鼎席之重,万万非如臣庸陋所敢当也,原隰之役,万万非如臣衰朽所堪任也。冒羞出膺,拼命直前,材器之不称,气力之不逮,自知甚明,而有未敢辞矣。辞陛在迩,往来将费半年,相府重任,岂可虚緳于出疆之身,一任其关废哉?至若药院提举保护之责,尤不可一日暂旷。乞禀东朝,将臣本兼诸职,并即镌改以便公私。”批曰:“今日使事,既重且大。卿于拜相之初,慨然膺命,寔出体国之诚,而慈圣之眷畀方隆,卿之报效,岂有方域内外之殊哉?时相之奉使出疆,已例亦多,何必辞巽乎?所辞药院之任,今姑免副。”

奉常寺以“东耤亲耕田所种九谷,例于先农祭后付种,而今年既未行祭,过元定日后,即为起垦播种”启。

1月19日

十九日。诣殡殿,梓宫书‘上’字,结裹后,行别奠。

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近来漕弊,无所不有,奚但故败之为可疑哉?且以故败言之,道臣之论启,该厅之禀覆,何尝不据法张皇乎?终未闻明其故败,依律行法。但闻臭载之报,前后相续,无乃据法之说,出于文具而然乎?似此非难处之事,每叹纪纲之废弛,亦为朝廷之耻也。庙堂以此意分付湖西道臣处,在囚诸汉之致败情节,严核得情,即速驰启。”

1月20日

二十日。劝讲。

大王大妃教曰:“六腊大政之每有饬教,本非文具,而竟归文具,则此非铨官之咎乎?铨衡,重任也。况在今日,图报之念,应有倍于常时,今此饬教,必不视之以文具矣。初仕之极选、守令之愼择,此关来后之著绩,而凡厥恢公疏郁之政,都在物论之厌服与否。今不多辞申饬,以此意分付两铨。”

都政:以宋来熙为司宪府大司宪,申辙求为司谏院大司谏。

特擢郑瑬为都总府副总管。

1月21日

二十一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召见时原任大臣、礼堂三使臣三使臣辞陛也。。领府事郑元容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尊号,向伏承更待下教之慈教矣。臣等相议后,更有所禀达者,敢此求对矣。”领议政金左根曰:“两慈殿上号,因东朝下教,姑为停止。而第以事体言之,因山前举行,允合象平昔之义,恐不当以哀遑因循,故臣等相率请对。伏乞亟赐兪音焉。”大王大妃曰:“当此罔极之中,如此张大之举,有所如何?姑待卒哭后为之,似合事理。卿等须深量处之也。”左根曰:“留待卒哭后,虽出于哀遑不暇之圣意,而因山前举行,允合情礼。伏愿亟赐兪音焉。”大王大妃曰:“向承大行朝至恳,虽不得已勉从,而当此之时,尤增罔极,有所不忍者矣。”左根曰:“既是大行朝未卒之典,则迨此因山前,克行缛仪,实是神理、人情之不得不然者,故敢此仰达矣。”大王大妃曰:“今日张大之举,追念增恸,而今闻卿等之奏,其在仰体昔日之义,人情固然。虽不得已勉从,而仪节间,似多难便之端。卿等筵退后,当有下教矣。”左根曰:“上号事,既承兪音,进号日字,令该曹推择举行何如?”大王大妃曰:“尊号节次,从当下教,而进表里一节,置之可也。”左根曰:“年前以经费不足,原包参八千斤外,加定五千斤,以为作银补用矣。见今支调,比曩时尤为窘绌,二千斤更为添付,则当为七千斤,而与元包总计之,为一万五千斤矣。收税之节,使译院量宜磨链,俾敷需用恐好,故仰达矣。”大王大妃曰:“苟利于国用,则今始变通,尚云晩矣。依所奏施行可也。”左根曰:“闻象胥之言,则包参收税,恰为二十一万两,而译院公用条六万两除之,其馀十五万两,补用于某样经费,则其于裕财之道,莫过于此矣。”大王大妃曰:“当商量为之,而包参别将则依古例,以义州人为之可也。”三使臣进前兼使李景在、副使林肯洙、书状官洪必谟。。大王大妃曰:“西路事势,诚难形言,沿路饥荒,敕期又迫,极为悯然。须各别饬谕于方伯、守令,使之精白对扬可也。”景在曰:“西路敕需,挽近以来,枵荡无馀云。如此大事,将何以经纪乎?不胜忧悯矣。”大王大妃曰:“敕需钱自来有定,何至如是荡竭乎?”景在曰:“纪纲解弛,法度颓废,列邑之蓄储俱罄,一无留置云矣。”大王大妃曰:“然则敕需皆归于何处乎?”景在曰:“营邑公用窘绌,每为挪贷,未即充补,且有监色辈之欠逋,至于此境云矣。经费之资,必生于民,而此若一切严防,则亦恐难经纪大事,诚甚悯迫矣。”大王大妃曰:“当令庙堂商议为之矣。卿须平安往返可也。”

召见守令、边将初仕人。大王大妃曰:“守令即牧民之官也,边将即积仕之人也,初仕人即日后为守令者也。其能报答之道,果皆著念乎?近来百弊生于伤廉,若或犯赃,陷于罪过,则岂不大可惧乎?其各勉之。”仍命承旨:“此筵教誊出颁布,使守令、边将初仕人,一一听之可也。”

以洪在喆、李敦宇、赵得林、洪锺应、尹致定,差劝讲官。

备边司启:“即见水原留守南秉吉状启,则以为‘营属支放不足,每年为三千两。某样钱限一万两,趁即划下,立本取殖,外帑库每年封桩钱一千六百两,亦许取用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年例耗作,既入于荡还之中,则支调不继,势固容然,而且无从他弥缝之道。年前本司别置钱中南汉山城贷下七千两,使之移划之意,分付该营,外帑封桩钱一千六百两,亦许取用,以为立本分排何如?”允之。

山陵都监启:“陵所近于两陵局内,火巢似无加拓之地,而四标界限,不可不分定,令礼曹及京畿监司,眼同地方官举行何如?”允之。

大王大妃教曰:“幸州江边收税创设之金定奎等,移送秋曹,严刑远配;其时次知中官,施以刊削之典。”

大王大妃教曰:“罢拜峰牧场。”以但有所费,难期实效,今姑撤罢。

1月22日

二十二日。劝讲。

召对。

召见京畿监司赵在应。辞陛也。

大王大妃教曰:“日前灵岩、罗州臭载事,令湖西道臣严核驰启矣。今此砺山等邑,又何以致败论乎?漕法尽废,一任此辈之偸窃防纳,无所不为,以肥牟利奸细之徒,而国计之哀痛,民生之殿屎,置之度外,则仁爱之政如此乎?观此查启,其为作奸故败,不待更问。此不可不依律处断,令庙堂禀处。”

1月23日

二十三日。备边司启:“以灵岩、罗州臭载事,有旨令庙堂禀处矣。今此臭载,可疑者甚多。装载谷数之各供相左,一也。沙屿水沈,初非全船覆败,设或霑垫,石数则当自在。钩拯与否,初非可论,则所谓未钩拯之若是伙多者,二也。龙安谷之称以未载者,勘合记则自在,三也。七月装发之十月始到通津,四也。节节破绽,事事讶惑,作奸之真赃,不翅和盘托出。慈教截严,漕法至重,其在惩创之政,船主及沙工之合施一律,无容更议。金云千、蔡元西两汉,令畿营捉上,施以枭警之典,格军并严刑一次惩励。砺山、龙安骑船色吏之借名替行者,各严刑一次,定配;砺山色吏之蹑后观望,晩始自现,显有和应之迹,严刑二次,岛配。谷主官之不能操束,地方官之不善检察,俱有其责,砺山、金堤、临陂、龙安倅及通津前前倅,并令该府拿勘,而金堤、临陂之并与假色吏而初不骑船,事甚骇然,添问目捧供何如?”允之。

召对。

劝讲。

1月24日

二十四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事之骇恶,莫甚于幸州江边收税之说。而今既禁革,因此更有处分矣。京外杂类之凭借宫房、内司,作弊外邑者,前后申饬,不啻截严,而此辈作弊,迄无已时。终未有一道臣、一守令遵奉列圣朝受教、举法启闻者,畏怯观望而然乎?士大夫之巽软无能,乃至于此,诚可谓之寒心矣。挽近以来,则其所凭借,又非但宫房、内司也。各司、各营以至于卿宰大家,莫不入于此辈之藉卖,而开洑也、筑堰也、采矿也、设庖也,种种骚扰,无所不有。沿海浦港,鱼盐为之萧瑟;封山关厄,树木为之童濯。伪造量案而白夺民田者有之,诈犯公货而荡尽民产者有之。千头万端,无非此辈之兴妖作怪,则哀我斯民,何以聊生?言念及此,痛矣痛矣!庙堂申饬,未尝无之,而竟视文具,一无实效,遂至于烦此下教。其于治体,果何如哉?所谓都贾,又何名色也?通邑大都,遐土僻鄕,处处盘据,物物拘执,低仰价直,操纵卖买,讨索侵困,惟意充欲。各该地方,应有官长,而若未闻知,初不禁断,一任吾民之受病于此辈,其为骇惋,又不胜言。今此饬教,颁示八路,凡有如前凭借作弊者,邑而报营,营而启闻,登即依法施律。目下所谓都贾名色,一并严加禁革,而如有日后复踵前习者,随其现发,各别严绳事,分付庙堂,严饬京兆,行会于八道、四都。”

备边司启:“砺山等四邑大同船船主及沙工,施以当律之意,草记启下矣。奸顽蔑法之徒,庶或知戢,而因此事端,有所操饬者,船主、沙工辈之邸债是耳。此辈既干没公谷于装载之初,遂图出邸债于上纳之时。为京邸者,利其滋殖之无厌,为船主、沙工者,幸其勘纳之趁期,便同和应,遂成痼瘼。此弊不祛,则原窦自在矣。待执筹船下去,令三南道臣,行关两税装载各邑,查问船主、沙工后,邸债所报之已满倍殖者,本文记收聚营庭,一并爻周。设有不得已出债磨勘之事故,日后备报,无过倍殖之意,成节目,报本司反贴施行事,行会三道道臣处何如?”允之。

1月25日

二十五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此囚罪犯之胪列于道启者,即掀露无馀之迹也。岂可寻常处置乎?丰川前府使申命溵,令该府以道启内辞意发问目,各别严刑,一一捧口招以入。”

以金炳学为吏曹判书,郑基世为兵曹判书,赵得林为判义禁府事。

1月26日

二十六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噫,渠虽武人,本是名族,独不念乃祖之世受国恩乎?贪饕残虐,若是狼藉,竟使无辜之民,不堪怨毒,胥陷于犯分兴扰之罪,可谓忘先负国天良都泯者也。比年以来,诸处事变,渠亦闻知,全不惩畏,而敢肆恶习,尤岂非无严之极而怙终之大者乎?其在生道杀人刑期无刑之义,身首异处,以警将来,实非过重,而特念议功之意,付之次律。禁堂开坐通衢,大会民人,申命溵更加严刑一次后,金甲岛围篱安置,三倍道押送。决杖时百官序立,以为知耻知惧。”

以曺锡雨为弘文馆提学,金炳冀为判敦宁府事,宋应龙为刑曹判书。

1月27日

二十七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观此畿伯状启,又不胜骇然矣。事系查报营门,则虽寻常罪人,未见决处之前,不可自邑擅放。况此汉等罪犯,为何等事也,而从其所愿,任便行止乎?以此推之,凡今日任职居官者,法之一字,废而不讲,从可知矣。令前逃躲之说,所不敢辄告于小邑官长,而今于此事,乃有此说乎?通津府使闵羲敬,令该府拿问严敷,捧口招以入。该府吏校,必有符同为奸者矣。捉致营庭,穷核驰启,在逃之汉,严加讥诇,不日捉得事,并为分付于两捕厅。”

副护军金镇衡上疏,论时弊。其头辞有曰:“翼考继既绝之緖,天心悦豫,太母定大伦之统,群疑涣释。神人之积郁始伸,朝野之欣忭惟同。”仍陈:“宫府俱枵,仓库尽竭,颁禄难继,赈饷莫拟,而贪官污吏,侵虐无度,税籴都归私橐,军额尽入虚簿。今若澄源杜弊,其必教之以道而后,可期于变之效”云云。批曰:“省疏具悉。”

大王大妃教曰:“金镇衡之疏,满纸张皇,何其画出时弊也?况其神人之积郁始伸云者,此何语也?挟杂无状之迹,极为可骇。施以窜配之典。”

1月28日

二十八日。劝讲。

召对。

院议启行都承旨李载元、左承旨徐承辅、右承旨金寿铉、左副承旨姜兰馨、右副承旨郑泰好、同副承旨李锺淳。,请金镇衡快正典刑。批曰:“声讨非喉之责,何必如是?”

玉堂联札应教赵用夏、副应教兪致范、校理尹致贤、韩镇棨、副校理赵昌和、黄正渊、修撰李心宰、宋熙正副修撰洪轩锺。,请金镇衡快正典刑。批曰:“其言之究说不得,只是积郁始伸一句语也。若谓全篇尽是穷凶绝悖,则尔等之言,亦太不称责矣。”

两司联札执义李廷斗、司谏洪承亿、掌令郑显德、献纳李友烨、正言金炳翊、高时勉。,请金镇衡快正典刑。批曰:“其言之究说不得,已谕于堂札之批矣。东朝处分,出于十分斟量,何必纷纭乎?”

1月29日

二十九日。劝讲讫,领议政金左根曰:“日前金镇衡疏事,处分非不至当,而其所遣辞,究说不得,只见其骇妄无严之极。台阁声讨方张,而大抵罚止窜配,太涉惟轻,故敢此仰达矣。”左议政赵斗淳曰:“金镇衡疏,名以说弊,而一二句语,包藏隐映,绝悖至凶。所谓群疑何疑,久郁何郁?事系重敬,臣不敢胪陈,而倡出千万不当之说,甘犯千万罔赦之罪。今若以疏逖贸昧,罪止窜配,则群情愤痛,恐无止熄之日。台阁声讨,必将继发,亟允其请,是臣区区之望矣。”教曰:“当仰禀东朝矣。”

召对。

二月

2月1日

初一日,壬申。诣殡殿,行朔奠。

大王大妃教曰:“金镇衡事,思之多矣。其所谓极言时弊,若出于名节自修之士,则非曰不可,而以此人而有此言,谁将以为慷慨论事乎?一则挟杂也,二则觊也。而遂至于惊心骇目之语,乃敢平平言之。无耻无识之类,必不自知其干犯罔赦,而徒怀以言获罪之叹,则其亦难解之惑。故十分斟量,窜配示警矣。台论如此,其在明好恶惩淑慝之义不可一向靳持。金镇衡,施以岛配之典。”

院议启左承旨徐承辅、右承旨金寿铉、左副承旨姜兰馨、右副承旨郑泰好、同副承旨李锺淳。,请金镇衡事,亟允群请。赐批不允。

玉堂联札应教赵用夏、校理尹致贤、韩镇棨、副校理赵昌和、黄正渊、修撰李心宰宋熙正、副修撰洪轩锺,请金镇衡事,亟寝成命。批曰:“岛配足惩其罪,而馀无足深究,何至纷纭如是乎?”

以洪远燮为司宪府大司宪,朴孝正为司谏院大司谏。

三司合启大司宪洪远燮、大司谏朴孝正、司谏吴俊泳应教赵用夏,掌令柳道汇,献纳兪致范、校理韩镇棨、尹致贤、副校理赵昌和、黄正渊、正言朴昌寿、修撰李心宰、宋熙正、副修撰洪轩锺。,请金镇衡拿鞫。批曰:“挟杂觊之外,有何穷核之端乎?岛配重典,足惩其罪,更勿烦渎可也。”

2月2日

初二日。劝讲。

召对。

成均馆以“居斋儒生等,今日夕食堂,不为设行。问其卷堂之由,则诸生等书进所怀,以为:‘国恤成服时,有受服次,至于己酉、丁巳遵行之规,故依例分付于该吏,则谓“有泮堂新节目,而尽为除减”云矣。探问事由之际,不意触怒师席,黜罚十二人于成服前哀遑之中。其罚名有曰:“坏损事体,毁灭国法”。不敢冒此罪而居此斋’云。以即为还入之意,多般开谕,终不回听”启。教曰:“诸生所怀,可知其抑郁矣。圣庙空斋,一时未安。方有慈教,即为还入之意,晓谕可也。”

大王大妃教曰:“无论得失之如何,师生之间,有若纷争,为诸生慨然矣。虽然,前泮长岂无所失哉?诸生受服之助给与否,只当论例之有无而已。安有载在令式,断不许施之文,而乃谓之毁灭国法乎?设令诸生有昧例之失,不思委曲分晓,而辄加黜罚,殊失朝家优容礼待之意。前泮长尹定善,施以谴罢之典。诸生等受服助给之节,泮长亲执详查已例,以为启禀定式。”

成均馆又启:“谨依慈教,取考丁巳国恤时誊录,则诸生受服等节,已有其例。今亦依此助给,使之永久定式何如?”允之。

以任百秀为礼曹判书,赵成夏为吏曹参议,姜时永为艺文馆提学,金元植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3日

初三日。劝讲。

召对。

户曹启:“收租修正,何等审愼?而取考湖南收租与年分成册,则灵岩、海南两邑所在各衙门田结中三十一负八束,乃是年前不道罪人驲熺籍没田畓,而今番混录于新免税坪,有若循例免税者然。揆以法意,极为骇然。道臣从重推考,各该守令,令该府拿问处之,收租与年分,成册还下送,使之厘整,罔夜上送何如?”允之。

命:唐船之来扰海沿、潜参之和应售卖,痛加禁止。并以此意,申饬开城留守,平安、咸镜两道道臣。因备局启请也。

备边司启:“即见全罗监司郑健朝所报,则以为:‘咸平县两税移属漕仓后,加斛滥征也,输运浮费也,许多杂费名色,指不胜偻。行之四年,已入七年所纳,民邑难支。惟愿依前以京江船下送,并为初运载纳,恐合便宜’为辞矣。依所请施行,执筹船斯速下送,并以初运磨链,毋或如前愆拖何如?”允之。

时原任大臣联札领敦宁金兴根、领议政金左根、左议政赵斗淳。,请金镇衡事,亟允三司所请。批曰:“金镇衡事,情熊可恶,专在于以渠为人,而敢论时弊,至于可骇之句语,全是无识之口气。则其无穷核之端,可以知也。慈圣处分,寔出于淑人心靖世教,而斟酌得中。卿等亦应钦诵矣。”

祭酒宋来熙上疏,陈勉,兼辞祭酒。批曰:“所陈,敢不服膺?至于成均之衔,此非卿可辞之日,卿其谅之。”

2月4日

初四日。劝讲。

召对。

黄海监司徐衡淳以丰川府起闹之乱民吏校查核事启。教曰:“当有东朝处分矣。”大王大妃教曰:“官长之贪饕,吏属之奸猾,皆可置法,不少容贷,而惟时兴扰之民,语其情则不堪愁苦,遂陷于罪者也。从而刑之,其亦戚矣。虽然少拂其意,则聚党起闹,干纪犯分,视同豪举。近日民习,往往如此,教化不明,良可悼叹,而有不可一任其骄悖。今此丰川吏民事,必须务得平反,宽猛适中,查启,令庙堂禀处。”

以南性教为司宪府大司宪,寻递为吏曹参判,李鼎信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凤周为三道水军统制使。

金吾堂上联疏判义禁赵得林、知义禁沈宜冕、同义禁李承辅、金在显。,请金镇衡岛配之典,亟收成命。批曰:“适轻适重,自有权衡,则台阁之连日争执,已涉太过,况金吾乎?即为举行。”

2月5日

初五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向者三都监别单付签中减省浮文,庶有节费之效矣。内下钱三千两,出付畿营,以为少纾民力。”

永平君、昱,哀册文书写官差下。

以金炳学为吏曹判书,李承辅为参判,林永洙为司宪府大司宪,睦仁培为司谏院大司谏。

直阁会圈:‘李世用、赵熙一、吴俊泳。’以李世用为奎章阁直阁。

京畿监司赵在应以“为罪囚防守,何等审愼,而使臭载之船主金云千,私自还家,致此漏网?通津前府使闵羲敬罪状,请令庙堂禀处”启。教曰:“当有东朝处分矣。”大王大妃教曰:“观此畿伯查启,则该府使之在任给由以致逃躲,昭不可掩,而乃敢推诿于空官之时者。本罪之外,此又罔赦,所当加律。而姑附惟轻,罪人闵羲敬,勿拣赦前。”

义禁府以“金镇衡,康津县古今岛,岛配”启。

2月6日

初六日。劝讲。

召对。

备边司启:“山陵都监工匠所需前画,今几告罄矣。惠厅米三百石、御营木三十同,更为输送何如?”允之。

咸镜监司李裕元以“甲山府使李𰟰撤店时,不有营饬,无名私钱,恣意分族,甲边勒征,冤声狼藉,为先罢黜事”启。教曰:“撤店之际,虑必有此弊,故前此慈教,不啻谆复者也。该倅事,极为可骇,拿问严勘,其代,令该曹各别择差,催促下送。”

2月7日

初七日。劝讲。

召对。

谕祭酒宋来熙,曰:“日昨疏批,略叙予耿耿侧席之思,卿庶谅悉矣。崇儒重道,即予家法。在昔冲辟御极,必先旁招俊乂,干旄束帛,不容虚徐者,诚以宿德邃学,朝夕左右,启沃熏陶。然后可以丕辅君德,弘济时艰。予虽藐昧,尚知急贤之为先务也。以予否德,叨承艰大之遗,澟澟乎临深履薄。万机之繁,仰贻东朝宵旰之忧,慈化诞敷,庶政修举,而上以答天命之眷顾,下以副人心之蕲向,寔大有为之会,而惟得与共理,以资笃棐者,非贤曷以?赖有二三元老,贤劳庙堂,予方恭默仰成,而亦深有望于林下宗师者,盖其志在致泽,休戚与同之义,宜无间于在廷在野也。卿以大贤肖裔,厚被三圣朝礼遇之隆,劬经笃学,冞坚素履,卫道扶世,克绍先志,以先正辅佑我圣祖之心为心,则尚阻羽仪于礼罗之廷。怀宝独善,嚣嚣若无意于尧、舜君民,已非所以趾美之意,而试观今日国势之杌陧。民生之困瘁,俗化纲纪之颓弛,比昔年盛际,尤当如何?汲汲求贤,如渴思飮。惟此时为切,且予于下室馈奠之暇,严庐哀号之馀,仰遵列圣之故事,俛从先贤之定论,方始讲学,冀有将就。卿于此时,忍复浼浼于匡拂训迪之责,而不思所以出而膺之,则是岂追先报今之道乎?况我慈圣敦召之命,出于好贤必致之衷,不待予言之覶缕,卿必有犁然于斯矣。寡躬成就,待卿诱掖,时政得失,待卿献替。卿其不日簉朝,毋孤予跂望之切。”

谕副护军赵秉悳,曰:“尚贤遵道,君上之所以共理治化也;劬经绩学,士子之将以赞襄德教也。是以诚心招徕,有必致之术,安性闲居,无长往之义。今玆别谕,岂偶然哉?藐予冲人,缵承丕基,恸弓剑之莫攀;惧艰大之未堪。赖我慈圣教诲之勤,庶弛小子宵旰之忧,而甘盘旧学,根基未固,寻行数墨,亦所昧昧。不有笃行宿望之士,朝夕纳诲,左右导迪,则句读之离合,尚患梗涩,言行之畜德,尤何可论?尔以故家贤胄,学有渊源,所读者孔、孟、程、朱之遗书,所讲者尧、舜、禹、汤之心法也。养德邱樊,士林为之矜式,栖迟衡泌,朝野想其风度。粤自大行朝在宥之日,屡勤旌招之礼。逮至我东朝殿下,闵予学业之未进,思得养正之方,深以启沃之责。望于法拂之士,好贤之诚,不啻缁衣白驹,则斯岂非明体达用之儒;羽仪展布之会乎?肆予承列朝已行之典,遵古圣读礼之训,严庐讲对,日接儒学。政须鸿硕之资益,底于缉熙而光明,生刍嘉客,庶金玉之不遐;束帛贲园,伫比贤之膺吉。玆宣十行召谕,庸敷一段衷曲,尔以依望北斗之心。亟断固守东冈之志。即起簉朝,将就予日月之学,宥密予夙夜之命,以副侧席如渴之望。”

谕副护军金炳骏,曰:“皇天降割,奄遭崩坼之变,旬朔屡改,哀慕如新。藐予冲人,叨承艰大之遗,惧不克负荷,幸赖慈圣遇物之诲,庶有蒙养以正之功,而甘盘旧学,尚玆罔显,未闻修己之要道、出治之大本,自省渐恧,不觉惕然于心。勉循读礼之义,方行开讲之规,其所以熏陶涵泳,裨益弘多。惟邱樊宿德之士,是望是须。尔以诗礼古家,多识前言往行,笃于践履,夙有蕴抱,屡被大行朝旌招之恩,蔚然为士林之所矜式矣。畎亩致泽之术、经幄启沃之谟,必有平素之讲劘者。则其在追先而报今,不当怀道而独善。且値举国奔问之日,实非君子鞱邈之时。念尔衡泌之居,不远伊迩。幡然羽仪,固当为诸儒贤先矣。东朝敦召之教,尤为恳挚,一直浼浼,便欲长往,则是岂予厚望于尔也哉?人主之招徕岩穴,必欲积诚而致之者。虽在德立治成之际,犹复汲汲于是,矧子嗣服之初,求助之切乎?尔其亟体至意,不日簉朝,左右予辅导予,俾有开发将就之效,庸副予侧席如渴之思。”

谕司直李敏德,曰:“呜呼!皇穹不吊,大行大王,奄弃臣民,岁时载嬗,真游日远。惟予冲人,缵承丕緖,痛深靡逮。幸赖我慈圣勉循至情,恩勤教诏,深惟典学之重,不可以虚徐,思致林下宿德,以启迪我寡躬。予惟士之为学,始自洒扫应对,终之天德王道,盖将以需世而致用也。独善其身,永矢不告,岂士者所欲哉?尔以世有贤德之家,早事为己之学,师友讲习,厥有渊源,反躬实践,造诣醇深。居家为政,不出孝友,而声闻四达,遂膺帛璧之聘。岿然为士林之望,而白驹在谷,遐心莫回,以明体适用之学,为抱道长往之计,是岂所望于尔者哉?严庐开讲。寔遵我列圣朝攸行。方与儒学之臣,式日讲讨,而眷彼林樊,我心如渴。尔虽欲固守嵁岩,不渝贞吉,独不念尧、舜君民之志,乃伊昔所自期者乎?方今春漏渐稀,晋接多时,幡然来造,克展素学,亦岂非尔之所欲乎?玆敷十行之谕,虚伫三昼之筵。尔须亟体至意,式遄其来。”

谕副司直任宪晦,曰:“皇穹不吊,先王奄弃臣民,易月之制己过,复土之期不远。藐予冲人,奉慈圣明命,寅绍丕基,夙夜慓慓,惧不克负荷。周王之哲命在初,甘盘之旧学罔显,所以日开讲筵,思欲以进德修业。则干旄束帛,旁招俊乂,何时不急先务,而此时启沃之方,顾不在于硕学、宿儒仔拂牖掖也哉?尔以林下读书之士,早得师友之益,深究圣贤之学。粤在大行朝,已在旌招之列,而固守东冈,永矢考盘。蛊之上九,虽贵高尚,士之出处,惟观其时,则试以今日为何等时也。新经巨创,治未徯志,方在冲龄,学犹昧方。诚得贤士,羽仪明廷,出入筵席,寡躬之裨益弘多,百僚之矜式有所。尧、舜君民,此其时矣,程、朱道学,可以行焉。尔亦以追先报今之义,一伸奔慰之诚,兼效辅导之责,岂不允合于出处之时义也?春晷方舒,寸阴可惜。予方侧席而俟之。”

以郑天和为司谏院大司谏,申观浩为刑曹判书,李敦荣为判义禁府事。

2月8日

初八日。劝讲。

召对。

户曹以“金堤、万顷、全州益山郡屯税中一千两,依前纳于明礼宫,其馀一并还属饷厅,所谓导掌名色,永为革罢”启。教曰:“明礼宫所纳外,并付属于兴宣大院君宫。”

备边司启以“黄海监司徐衡淳查核丰川民扰事状启,有旨令庙堂禀处矣。所谓朴麟熙之为乱囮,卢基周之为乱媒,邑属中罔赦也。黄基正之作头咆喝,尹章彦之发通起闹,乱民中罔赦也,并严刑岛配。其馀吴德宜等七人,并远配。第以斗小之邑,冤征至为六千金,安得无俶扰乎?前倅赃条,令秋曹督捧,官属所犯,令本道监营,一一还征后报司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2月9日

初九日。劝讲。

召对。

2月10日

初十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即见山陵都监所报,则旧陵基始役后,得靖陵迁奉前哀册文及赠玉,尚在旧圹中云。其移奉与埋安之节,收议于时原任大臣,其所得石仪之入用当否及旧圹内外梓宫板木移出与否,一体收议。”

礼曹以时原任大臣收议启:“领府事郑元容以为:‘靖陵迁奉旧基灰板之间,奉出哀册文玉六十片及赠玉片,令礼官陪进于靖陵。埋安于曲墙外近处,而似当有先期告由之节。外梓板之净烧,旧石仪之移用,俱有可援之例,而事系愼重,不敢臆对,惟愿博询而裁处’云。领敦宁金兴根、领议政金左根、左议政赵斗淳议同,请上裁。”教曰:“当仰禀东朝矣。”大王大妃教曰:“依诸大臣议施行。”

次对。领议政金左根曰:“量田之有年条,即王政所以正经界也。肃庙庚子以后,汔不改量。上而国计日蹙,下而吏奸日滋,处其中而民受其害。见今百度俱弛,收拾不得,经界一正,庶几救万一之效。且各随事力,不必诸道同时并举。今年行几邑、明年行几邑,要之以数三年为限,而冗费所出就田结中略略分排,亦量田古规也。以此意行会八道、四都,自今冬为始,守令殿最,先以量事勤慢题评,而黜陟之道臣及居留,自庙堂随所入闻,以为警饬,期有实效何如?”允之。又曰:“朝家所以置邮者,以其有传命也。是以赐位土立善马,使之相资,而近来驿弊滋甚,或营梱幕册,勒授驽骀责出几倍之价,或富家豪户,胁夺膏腴,遂成永失之土。几至无土无马之境,宁不骇然?令各该道臣严明查栉,期绝弊源,而如或因循隐匿,不遵令饬,则该邮官施以窜配,道臣从重论警何如?”允之。又曰:“才以驿弊仰奏矣,邮官若一迎送,则为站受弊,无有纪极。马匹责立,人夫雇贳,征户敛村,荡残相继,而在前则邮丞瓜朔前,未有移迁者,近来则未满朔而多有启请差代之例。此后瓜限前,勿使迁动何如?”允之。又曰:“外道营邑库债之弊,有难枚举,而完营均役、赈恤两库记留钱之为该掌辈翻弄,以公货而营私利,为营下民厉阶久矣。毋论事势便否之如何,两库放债一款,革罢后乃已。令道臣亲执文簿,查栉其虚留,一并收刷后,作谷于道内各邑,以为立本取耗之地,则此与营下设库无异,而除民大害则明矣。请以此严饬。”允之。又曰:“都下窃发之患,挽近尤甚,而究其所以,则杂技之害,十居七八。此不严禁,弊有所难言者,分付刑、汉两司及两捕厅,使之各别诇捕,照法勘断,而此辈多有依托法隶,不敢关涉。自今以后,毋论宫家卿宰,毋或匿置,有不悛而入闻者,宫监从重科治,家长草记拿处何如?”允之。又曰:“筹司之设而政府之为闲司,揆以名实,有识之恒所慨叹,而向伏承慈教以后,退与诸僚,商确其变通之方而筹司创置,亦三百年于玆矣。姑以启禀及荐望等事,量宜分属于两府,如宋之中书枢密,并与举行。该掌吏移差及诸般条件,成节目启下,遵行恐好。”教曰:“以此定式也。”左根曰:“文武相见事,向承日后登对时禀处之帘教矣。文武体统之截严,其来已久,而第文宰从一品以下正卿之于武宰,酬酌之际,稍示相敬之意,而武宰所以自处则与前无异。时任捕将,则许令无碍出入于正卿所坐之处,则体统固自在,而朝廷忠厚之风,亦寓于其中。故敢达矣。”允之。左议政赵斗淳曰:“三南所在各宫无土收税之自来都聚收纳者,近虽革罢,而该道混征取剩之弊,顾自如云。法令之不行,于此一事,可以类推。更为关饬之后,如或有如前淆滥之入闻者,道臣及守令,为先谴罢,作奸之营邑、吏胥,摘发严刑远配何如?”允之。又曰:“堂后记注,即史体也。上下酬酢,讲筵解释,苟或错误则所关甚大。一初之会,事务繁多,双只召接,述录浩穰,实官仕进外假官极择,凡悬頉者,一切勿许。日记正书后,承旨之考阅删润,亦院式也,以此严饬何如。”允之。

以李景纯为陪往大将。

2月11日

十一日。劝讲。

召对。

备局以“本司政府分掌节目入”启。一,筹司之设为边政也。政府事权之专属筹司,非古规也,今既无以遽议通变,则姑以政府、筹司之应行事务条列门目。各自分掌,称存名实,不甚偏系。故筵禀后,略成节目以为遵行之地。一,今此诸务虽有分掌之异,而凡系文簿举行等节,并自备局主管。一,启禀、行关、捧甘等之事属政府者,以议政府为称;事属备局者,以备边司为称。一,诸凡京外禀启与论报,各随所管条件,政府、备局区别请裁。一,各项状启,誊报及外他文牒,亦为随所管以报。一,京司及外道文簿,虽政府所管者,并来纳备局,而自前例报于政府者,则依前直纳政府。一,筵禀与启辞,亦自政府、备局分其所管,各成誊录,以置。一,政府之自前举行者,并自本府,依例举行。一,毋论政府、备局庙务则一也,备局诸堂并兼管政府事务。一,备局有司堂上兼称政府有司文武备郞,亦例兼政府郞厅。一,荐望中统制使、平安兵使北兵使、会宁府使、义州府尹、东莱府使、江界府使、济州牧使备边司举行,西北监司、四都留守、议政府举行。一,将望及巡抚、巡边等使,依前自备局启,差宣抚按核慰谕察理等使及绣衣抄启,自政府举行。一,议政府印信一颗造成,依备局印信例,同置备局,文簿成贴时,分管举行。一,诸般事务,既自备局主管,则并以备局吏隶专管举行。一,政府书吏五窠减额,权付于忠勋府、户曹、兵曹、粮饷厅、长兴库,以为待窠陞实之地,减额五窠料布,移付备局书吏。一,政府书吏所赖,本自至薄,而轮回所当药色,即支活之资也。今于书吏五人,移属备局之后,则政府吏十人,依前轮当永勿违划。○议政府所管,幸行、陵庙劝奖、祀典、辞命、使行、典礼、朝会、贡献、科制、水旱、学校、印章、民户、田政、赋税、粜籴、贡市、蠲减、救荒、优恤、仓廨、漕运、移转、堤堰、徭役、支供、官职、体统、任使、荐举、褒赏、殿最、按廉、赦宥、刑狱、法禁、罪罚、议识、财用、摘奸、鱼盐、班仪、禄俸。○备边司所管,事大、交邻、边事、关防、城池、纪纲、操饬、烽燧、驿路、漂颓、讨捕、船只、松田

2月12日

十二日。劝讲。

召对。

备边司以“陪往大将,例带捕将矣。请左捕将许递,以李景纯拟入启。”允之。

给襄阳府雪汰压死人恤典。

2月13日

十三日。劝讲。

召对。

摄上加上尊号册宝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以权停例行陈贺于仁政殿,颁赦。教文。若曰:

“殷有亮阴之忧,八域缠遏音之痛;唐用易月之制,两殿举上号之仪。礼遵已行,志承未卒。恭惟我孝裕献圣宣敬正仁慈惠大王大妃,厚地资生之德、慈天广覆之功,赞宁考代听之治,配柔化于辉润,启圣嗣笃生之庆,奠洪祚于泰磐。恭妇道于三纪有馀,尚勤镜奁之寓慕,隆母仪于千乘以养,每嘉纵筓之承欢。前后位号之弥尊,烝黎愿戴,中间忧戚之屡阅,彼苍难谌。迨冲人入承丕基,仰太母同听庶政,天眷膺渭桥之玺,决龟策于横庚,阴功敷元祐之帘,贻燕谟于翼子。亦我王大妃懿范,允迈古哲后徽猷。珩璜袭训于名门,御黄裳而正位,纮𬘘阐化于中壸,载彤管而播休。禋宗宫而洁𬞟蘩之供,僾僾然致敬尽礼,奉长乐而问寝膳之节,洞洞乎愉色惋容。教令不出于闺闱,实由勤约之素性,谣颂目溢于寰宇,久切扬厉之舆情。逮前夏璇牒之辨讹,猗先朝瑶册之志庆。十一纪使事,追想前烈有光,五百年宗诬,永湔宸孝攸格。继志述事,饰贲典者至三,归美推尊,回谦衷于吁五。若周室之颂妊、姒,惟盛德必受令名,追英庙之奉仁元,亦我家自有故事。嗟玉几末命之奄奉,伊金绳盛仪之遽稽。在今予小子,其承方深,如初礼之愿曰,有前宁人攸受,敢忘率旧章之道。当法殿抗裘之初,既效表里之伸悃,逮台司登筵之奏,宁缓琬琰之揄徽?肆凤历诹卯建之辰,乃鸿号修未遑之典。惟其笺文、方物之封进,并令权停,至若瑶镌、宝盝之摄呈,仍用旧贯。乃于本月十三日,谨奉册宝,加上大王大妃殿尊号曰‘弘德’,王大妃殿尊号曰‘正穆’。含弘之阴化丕畅,维德之行,居正之懿则斯存,于穆不己。先王观可以比也。抚往岁怆恸冞新,人子心独无恔乎?遇今日庆祝旋切,既淸庙之祗告。又昕庭之播修,焕天日之绘摹。礼可缘情而起,沛雷雨之惠泽,仁则与物同化,自本月十三日,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从此五福锡民,庶几一国兴孝。俾尔昌冈陵三寿,政切鲁千岁颂祈,皆自乐草木群生,咸听汉方春诏令。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艺文馆提学姜时永制。命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庆科,待卒哭后,择日设行,而以除初试庭试磨链。因礼曹启也。

命别岁抄书入。

以徐戴淳为判义禁府事。

议政府启:“即见京畿监司赵在应所报,则以为:‘今此因山时,各驿人马,聚待京中,许多粮料,区划无路。依已例米太各一百三十石,令赈厅上下’为辞矣。程站既不远,米太各四十石划下事,分付赈厅何如?”允之。

2月14日

十四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山陵三年内进排柴炭及各种之减于储置者,数目亦为浩多。内下钱五千两,出付畿营,以为补用。”

加上尊号都监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都厅李后善、郑焕翼,并加资。陈贺时礼房承旨申应朝,加资。

以金学性为判义禁府事。

2月15日

十五日。诣殡殿行望奠。

劝讲。

召对。

召见黄海监司洪淳穆。辞陛也。大王大妃教曰:“昨年水灾以后,海西歉荒,目下民情未知何如,而专恃道臣之对扬。且来头友敕之节,惕念举行,使我百姓,无至侵扰可也。”又教曰:“每闻海西唐船往来,与我国民和应云。此是人参潜商之计也。他国之人,以水路频数犯越,亦大关虑,而边禁荡然,宁欲无言。若有一分国纲,宁有是也?此不可视之以寻常,先禁潜商。又饬沿海守令、边将,使彼船更无得相和,而如此严饬之后,复有犯禁之民,即施一律,以严国法也。”又教曰:“向来以宫结‘导掌’革罢事,已有所令饬禁断,百姓想必便利矣。未知营邑何以措处,而无赖牟利之辈,本是奸细,必有嗾嘱纳赂,暗地沮戏,期欲尽充其欲。此专由于国法之扫地矣。若有如此之汉,先施极律后启闻也。仍命今此筵说,颁布朝纸。”

大王大妃教曰:“潜参自是边禁,而况今参税之取补经费,新有定式,则潜商之弊,岂可一任滥杂,不念其妨税额而坏边禁哉?潜造之禁,责在松留;潜越之禁,责在湾尹矣。虽然利之所在,犯之者众,苟不淸源,法岂徒行乎?官若律身淸严,守法如山,人皆知货利之不可诱,干嘱之不可动,则其谁敢犯之哉?夫何法禁,反开利窦,豪校、悍卒,凭借而操纵,圃户、商民,牵连而狼狈。未见禁参之效,徒致扰民之叹,而潜造潜越则依旧自在。居留之职、镇边之任,地望何如,委畀何如,而乃不能令行禁止,百弊熄绝者,岂无所以然之故哉?今不索言,姑先戒饬。大抵一犯赃污,则断不容贷之意,自庙堂措辞行关。因此而又有极可骇叹者。海西沿海,唐船之往来无常,专为潜参之故云。此事之关系虞忧,又岂但禁物之潜漏而已哉?道臣辞朝时,虽有所提及,而自庙堂一体关饬,严立科条,以为肃淸海防,永杜奸弊。”

以朴承辉为江原道观察使。

2月16日

十六日。劝讲。

召对。

命畿营支敕时,筹司别置钱中一万两,畿邑大同米一千石划下,以为排比入用。因监司赵在应所报,有政府启请也。

2月17日

十七日。劝讲。

召对。

因咸镜监司李裕元状启以“为开梁作弊,假托均税,海带都贾,请永为革罢”,教曰:“开梁作弊之严禁,假托均税及海带都贾之永革,实为爽快,而以若道臣之威明,何不先此而禁革乎?以此观之,则诸般弊端,尚或有漏网之虑,严饬列邑,益加禁察可也。庙堂更为关饬。”

2月18日

十八日。劝讲。

召对。

2月19日

十九日。劝讲。

召对。

2月20日

二十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近来将家子弟,多由捷径取官,习射习讲全不留意。而且闻训链院廨宇,将至颓圮云。实关戎务之兴废矣。见今度支经用不敷,其令训局专任修葺,内下钱一千两,以为补用,而武士讲习,各营将臣,另为申饬劝课可也。”

以金寿铉为吏曹参议。

2月21日

二十一日。劝讲。

召对。

议政府启:“即见水原留守南秉吉状启,则以为:‘本营支放所需立本取殖次钱一万两,作谷于岭南,名以甲子外帑谷,尽分取耗,勿入停荡,则每岁耗条一千两,可为永久充补之方’云矣。此不可不变通者,而三南则年前厘整时谷摠无得加减事,已为著式,请作谷于海西,谷名石数,尽分取耗,勿入停荡等节,并依施何如?”允之。

义禁府以“即伏见各道放未放成册启下者,则全罗道罗州牧黑山岛围篱安置罪人朴庆善、庆尚道巨济府窜配罪人徐召史、李禹铨名下:‘放’字书下矣。三罪人罪名至重,不得举行”启。教曰:“自有斟量,即速举行。”

金吾堂上联疏判义禁金学性、知义禁沈宜冕、同义禁李承辅、金在显。,请三罪人亟寝成命。不允。

2月22日

二十二日。劝讲。

召对。

以南性教为司宪府大司宪,郑鎏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23日

二十三日。劝讲。

召对。

给昌宁、密阳等邑烧死人恤典。

2月24日

二十四日。劝讲。

召对。

副司直李敏德陈疏辞职。优批不许。

2月25日

二十五日。劝讲。

召对。

2月26日

二十六日。召对。

劝讲。

2月27日

二十七日。劝讲。

召对。

命张世洽先付六品职守令,待窠差送。议政府,因庆尚监司徐宪淳状启以为:“张世洽纳钱三万两,备充军威、丹城虚留还荡谷给代之资,此与饥岁赈补无异,不容无酬奖之举”有启请故也。

刑曹启:“有郑寅教为名者,缔结顽悖之类,欲推未莹之钱,及夫查招,奸状掀露,乃以挟杂之计,肆行无严之习,侵虐平民极矣。固当依律勘断,而系是正科出身,依例移送义禁府勘处何如?”教曰:“如此不法之类,岂可以正科待之乎?不必移送金吾,仍令秋曹,各别严刑,远恶岛定配。”

大王大妃教曰:“今因郑寅教事,有申饬者矣。近来宫家下属之凭借怙势,假称分付,侵虐小民,其弊不一。随其现发,断当严处,而至若士夫家之私门捧债,尤极骇恶。其为某某姓名,不无入闻者,如此之类,其可以士族视之乎?以各思自新,毋作盛世弃物之意,京兆五部,知委坊曲。”

2月28日

二十八日。劝讲。

召对。

经筵官任宪晦陈疏辞职。优批不许。

大王大妃教曰:“《孝经》劝讲,将于日间讫工矣。继讲册子,问于时原任大臣,议定以入。”

咸镜监司李裕元以“庆兴府使尹𣇍牒呈内,本府城内望德烽燧将韩昌国,以豆满江越边有异样人现形驰告,故即使兵房军官金镕,申饬候望之际,“彼人来到江边,乘冰彷徨,似有隔呼我人之状”云矣。事系边情,闻甚惊骇,府使即为驰往视之,则‘江冰上,有人五名马一匹。而三人则深目高准,睛碧毛红,全发薙头,戴黑绡帽如𨱎钵样子,眉上有帽檐。上下著灰色毡如周衣,内著紫䌷毡袴,靴以黑皮上缘熊皮,至于膝,一人则带剑,长可二尺许,一人荷鸟铳,与我国铳样,稍大乍长,貌形服著,似是西洋之人,而二人则言貌服色,与厚春人仿佛,马匹则色白而无障泥有鞯,只挂镫子矣。彼人投给一张书,故坼而见之,乃俄罗斯人,欲通物货,有讨答之意。故以此非地方官所擅,书给云,则彼人仍即回去。而沿江上下把守诸处,严饬候察,而投来书原本,坚封上送’为辞矣。挽近边禁,虽曰荡弛,异样人之窥觇我境,以交易等语,肆然书给者,必有我人之私相和应,做出无前之事,此不可置而勿问。方发关于北兵使李南轼处,作媒造谋者,期于查得定罪计料,而所谓彼人书给原本,坚封上送于备边司。沿边各处把守瞭望之节,另加严束之意,一体关饬于北兵使及该地方官处”启。

2月29日

二十九日。诣殡殿,行寒食别奠兼朝奠。

劝讲。

召对。

庆尚监司徐宪淳:

以庆州东学罪人崔福述等,究其本末,分轻重论理登闻事,命下矣。参查官尚州牧使赵永和、知礼县监郑夔和、山淸县监李沂在,应问各人,眼同盘核。则福述,以“庆州民,训学为业矣。闻洋学出来,以衣冠之类,不忍见洋学之炽行,以敬天顺天之心,做出‘为天主顾我情永世不忘万事宜’十三字,名之曰‘东学’,取东国之义。而洋学阴也,东学阳也,欲以阳制阴,常诵读矣。渠子疳病,诵此自瘳,抱病人,无论风症癎疾,劝诵即差。而略知笔法,人或请书,每以‘龟’、‘龙’字寻常书给矣。有人疗病,入山行祭,而无宰牛之事。人有杂病,以‘弓’字书纸,烧飮乃差。远近来者,不得已许接,所以有徒党之名。执笔降神、舞剑腾空、钱米讨索,初无是事。至于先生、弟子之说,亦非渠自称,而此与邪教有异,初不隐讳。”云。退吏李乃谦:“渠之父病无效,往见崔哥,则授以十三字劝读,昼夜诵读而病无差,仍绝口而作拒绝之书。其所谓文书,即《布德文》、《修德文》,其咒曰:‘至气今至愿为大降’,又曰:‘为天主顾我诚永世不忘万事知’,剑歌则曰:‘龙泉利剑不用何为’。以猪、面、餠果,入山祭天,出于差病之意也。崔哥素有能书之名,以‘龟’、‘龙’、‘云’、‘祥’、‘义’等字书给各人,学徒父兄,以如干钱粮,酬劳而已,实无讨索”云。纸商姜元甫:“渠以风痰蛰伏,闻诵此则落发复生云,故往访。而病差后,不必诵,仍废阁,而更无可达”云。朴应焕:“渠有抱病,往访福述,则曰:‘诚心敬天,敦尚伦纲,则病乃可治。待朝受学为可’云。各自宿歇而被捉,无他可达”云。童蒙金义甲:“渠与福述,同居一洞,焉敢欺情?福述子仁得,常以木刀跳舞,唱‘龙泉利剑’之歌。故知其狂诞,绝不相从。杂类来会,少不下三十人,设天祭于后山,而所祝病差,竟无效,多背去。且崔汉行止闪忽,夜行索炬,一洞讥骂”云。李正华:“渠抱贞疾,往见崔哥,则以为天主十三字教之,而使之作赋次韵,故渠果作之,福述书之。伊夜同为被捉”云。童蒙崔仁得:“渠果剑舞,而此非本心,狂气忽发。持木刀或舞或歌,则‘时乎时乎之曲’,而欲习此则先祭天”云。福述再招:“渠于庚申年分,闻洋人先占中国,次出我国,变将不测云。故作十三字咒文,教人以制彼,而天祭事,尽诚则事无不利。洋书必以‘𢎥’为名。‘𢎥’之为字,弓下二点,所以烧飮为度厄也。初学时,身战神通,而一日天神降,教曰:“近日海舶往来者,皆是洋人,非剑舞,无以制之”,因以剑歌一篇授之。文作赋唱,果有是事。更无可达”云。乃谦再招:“福述所谓剑歌曰:‘时乎时乎是吾时乎,龙泉利剑不用何为。万世一之丈夫,五万年之时乎,龙泉利剑不用何为。舞袖长衫拂著,此剑彼剑横执,浩浩茫茫广天地,一身倚立剑歌一曲。时乎时乎唱出,龙泉利剑闪弄日月,懒袖长衫覆在宇宙。自古名将安在哉?丈夫当前无壮士。时乎时乎好矣,是吾时乎好矣。’而所谓药物,取穹字半字之义,画圈于纸,书两弓字于纸傍。释之曰:‘其名“太极”,又名“弓弓”’,所谓大降八字,诵此则身战。所闻悉告”云。赵相彬:“渠见福述,则曰:‘天神下降,叮咛教我曰:“今年二五月之间,洋人出自龙湾。”持我通文,一齐随去。习此舞者,其将保国安民,建功树勋。吾为高官,汝各次职’”云。正华更招:“渠于福述设祭之时,渠诵降神文,福述挥剑。而善书字,速差病咒,以‘疠鬼走,疟神去’。所谓药物二弓字,或烧飮或啮呑。福述释义曰:‘昔在壬辰、壬申之年,有曰“利在松松,利在家家”,而甲子则利在弓弓,烧飮弓字,足以制之’”云。福述三招:“洋人出来,见欺于邪魔,弓弓利在甲子,流来传说。所谓鬼魔,叮咛来谓曰:‘癸亥十二月十九日,洋人出来,甲子正月,当有所闻。癸亥十月,汝为河阳县监,十二月为吏判’。剑舞亦魔所使。笔法,于接神后尤奇,愿受者多,种种书给。日行数百里之说,素以钝步行数十里足茧。乘轿出行之说,果于昨年来往于新宁、永川地。日月山骚讹之说,有何人入山行祭云,非渠入去。更无可达”云。乃谦三招:“日月山之说,英阳、真宝人,结幕山底,聚会学习云,而未闻福述入山”云。童蒙成一奎:“渠于剑舞试学之初,似有身战之状,竟无腾空之验”云。福述四招:“《玉篇》等书,释‘𢎥’字为道经。而西学似是道经之类,臆料其利在𢎥者,取其𢎥字下二点,即为弓弓。以癸亥十二月十九日期限,无消息,恐学徒认以无实,更以甲子十月十一日云云,若过此月,更不为学之意,互相盟约。钱粮、甲兵等事,洋寇出,则咒文、舞剑以御敌,将获天神之助,焉用准备?”云。元甫更招:“福述曰:‘此寇善火攻,非甲兵所敌,惟东学尽歼其类’,又言:‘洋人入日本,建天主堂,出我东,又建此堂,吾当剿灭’”云。正华更招:“崔汉曰:‘木利胜于铁,洋人眼眩,认以宝剑,虽有坚甲利兵,不敢近我’云。而崔家最亲密,称首弟子者,即崔自元、姜元甫、白源洙、崔愼五、崔景五等”云。白源洙:“渠雇奴金仁赞,诵东学,猝发狂气,与儿子龙成,谓以降神,执笔大书曰:‘仁赞为大将,龙成为中军,姜元甫为训导’云,雇奴即为逐送”云。并面质纳招,而今此妖学之徒,到底钩核,福述则本以幺麿之类,敢怀谎诞之术,创造咒文煽动,妖言为天之说。云斥彼而反袭邪学,布德之文,故饰伪而阴售祸心。弓药谓出秘方,剑舞唱播凶歌,平世思乱,暗地聚党。动称鬼神降教,其术则河内风角也;举使钱谷来遗,厥类则汉中米贼也。三尺莫严,一缕难贷。元甫等,俱犯难贷之科,丁锡教等,亦宜重勘。田锡文等,并无真赃,合有参量。何幸巨魁就捕,根窝毕露,胪列登闻,恭竣处分。张敬瑞等,严饬讥诇。启。

教曰:“仰禀东朝,当有处分矣。”大王大妃教曰:“异端邪说之陷溺人心,实叹教化之不明。而今此岭狱诸囚,则至愚至蠢,无足多卞,异端之目,在渠亦滥。哀矜勿喜之训,政谓此等矣,第其诳惑啸聚之迹,不可无警众之举。岭伯查启,令庙堂禀处。”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辛丑。以宋近洙为司宪府大司宪,姜兰馨为司谏院大司谏。

弘文馆,以劝讲继讲册子,问议于时原任大臣,以《小学》为定启。

行护军李源祚疏略:

尝闻朱夫子之言曰:“天下万事,有大根本,每事之中,又各有要切处。”臣敢推演其义,以一本四要之说,为对扬之万一。何谓一本?殿下一心,即万化之本。诚、实、公、平四字,即存心处事之本也。何谓四要?勤学问而养德性,远细娱而立大法,修身之要也;节财用而祛奢侈,防赂遗而惩贪污,恤民之要也;奖恬退而抑躁竞,别贤否而严黜陟,用人之要也;明儒教而距诐淫,申鄕约而镇骚讹,励世之要也。冲年之君,志虑未定,嗜欲玩好之害德性而移心术,尤不可不虑。今我殿下志学之年不远,苟能蚤自立志,无所挠夺,学必以孔、孟为准,治必以尧、舜为期。缉熙光明,日就月将,则他日政令施措,皆出于躬行心得之馀。惟殿下懋哉!民惟邦本,而见今民穷财竭,辊到极地,玆曷故焉?不过曰奢侈之不禁也,赂遗之不防也,贪污之不惩也。三弊相因,百度俱病,欲矫此弊,必先自宫闱始。一遵列圣家法,郤私献而崇俭德,祛浮文而省冗费,则风行草偃。自有丕变之效,而彰瘅之下,孰敢有越厥志乎?古昔盛时,重名检而养廉耻,躁竞者见摈,恬退者奖用,今时则不然。无论搢绅儒生,求官觅科,各有所营,填街咽巷,逐日坌织。至于守令选择,不问贤否,惟视资格,择差每归循例,数递徒为占便。有声绩者,未必真个善治,为身计者,不欲担当弊局。继自今申饬铨衡,初仕必先恬静,而奔竞者不与,守令必先廉洁,而贪猾者不与。有文学而后,始拟经幄,有地望而后,始选台阁,则用人之道得矣。惟殿下念哉!孟子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则斯无邪慝矣。’不幸有天主学,来自海外,渐染东土,辛酉之大行诛讨,己亥之颁示纶音,足以昭王法而定民志。夫何近日有阴邪怪鬼之辈,改换头面,私立名号,诳惑愚民,互相诱引,假托神鬼,煽动骚讹?大抵正气衰,而邪沴胜,儒教熄,而诐淫作。经之不正,道之不明,独非国家之羞,儒绅之责乎?道内儒士,今方聚会同志,轮设讲会,申明鄕约,而必有朝家行会然后,可以凭借威灵,镇服嚣讹。令庙堂,行关本道,申严统户之法,使杂类不得接迹于闾里,复行朔讲之规,使校院儒生,通读《孝经》、《小学》等书,以代科试之照。讫式年道荐外,别荐经学烂熟能通朱书之人,拔例收用,以遵正庙朝旧规,则庶可为风励一世之助。惟殿下儆哉!

批曰:“所陈诸条,有本有要,当留念。而申明鄕约,复行朔讲,及别荐经学等语,皆足以明正道息邪说。大有意见,令庙堂禀处。”

行副护军金炳骏上疏陈勉,仍辞挽章制述。赐批不许。

诣殡殿,行朝奠兼朔奠。

劝讲。

召对。

全罗监司郑健朝以“猬岛佥使金润恒贪饕不法事,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大王大妃教曰:“此辈以积仕久勤,得一镇将,本自极难。以其情之可戚、地之僻远,每多容恕,不甚苛责。而无告小民之罹其侵虐,处处同然,岂不哀哉?此不可不一施惩创。而况彼弹丸小岛,乃有三千巨赃,无良无严,尤极可骇。猬岛前佥使金润恒,令该水使,大会军民,严棍三十度,远恶岛,限己身为奴。此后边将殿最,无敢如前循例,另加审察之意,自庙堂措辞关饬于各道兵、水使处。”

3月2日

初二日。议政府启:“今此东学之称,全袭西洋之术,而特移易名目,眩乱蚩蠢耳。苟不早行天讨,克底邦宪,则其究也,安知不骎骎为黄巾白莲之归乎?十行慈教,鼎昭奸而镜照妖,物无遁情,恩寓勿喜,诚不胜庄诵钦仰。而第以查跋所断推之,崔福述之为渠魁服念阅实,断案斯在。令道臣,大会军民,枭首警众。姜元甫等十二人,分等刑配。其馀诸囚,令道臣,分等酌处。而第念此辈,律之以渐染纠结之罪,则初无彼此浅深之别,劓殄无遗之无可惜,而仰体慈圣好生之德,强加区别。而正学不明,邪说横流,好乱乐祸之徒,煽动𫍢讹,浸灌习熟,一至于斯。而岭南以邹、鲁弦诵之鄕,乃有此一种妖邪,寔繁其类,此政阴阳消长之机与会也。谨当登对,另有陈达,而先以此意行会何如?”允之。

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再明日,当赐馔矣。时原任大臣前后侍讲之讲官玉堂承史阁臣,并来待。”又教曰:“继讲日字,以初七日为之。”

又教曰:“异样人之投书,虽不过通商卖买之语,而其必有我人之和应。诚如道启,边禁荡然,极为可骇。常时之不能操饬,责有所归。道臣及北兵使,并施以越俸之典。各别严核驰启之意,庙堂措辞关饬。”

3月3日

初三日。召见义州暗行御史李应夏。大王大妃曰:“沈履泽事,不料其若此之甚,极为痛叹。”应夏曰:“书启已为备达,而其所赃犯,数甚夥然矣。”大王大妃曰:“湾尹之廉与不廉,只认以包参一款矣。其所犯之许多赃物,又在此外,尤不觉痛惋矣。”

义州府暗行御史李应夏书启:“前府尹沈履泽,徒事贿赂,专务骗财。大小政令,非贿不成,巨细邑务,无处不病。贪饕三载,一府荡柝。壬戌、癸亥府作米之作钱取剩,还谷、饷谷,因归私用,边镇军籍,惟意削减,莫掩肥己之迹。国界三岛,许辟放卖,不念交界之信,私商之捧赂潜越,包参之加税勒捧。卖任卖科及富民勒夺,合为二十七万三千七百两。贪虐不法,莫此为甚。其罪状,令攸司禀处。麟山佥使金洛裕,凭借主镇,横侵勒夺,为二千五百馀两。许多不法,难以枚举,以若所犯,不可仍置。其罪状,令攸司禀处。”

大王大妃教曰:“观此绣启,沈履泽之狼藉赃犯,何若是甚乎?边门重地,乃有此事,何异于称兵召乱乎?为先具格拿囚。”

又教曰:“金吾堂上,牌招开坐,沈履泽所犯罪状,以绣启诸条发问目,严刑捧招以入。”

又教曰:“金吾堂上,勿拘斋日,即速举行。”

大王大妃教曰:“昨以猬岛镇将事,有饬教矣。今见绣启,则麟山佥使金洛裕许多赃犯,殆有甚于猬岛之事。此辈之敢犯此罪,亦效大吏之无状而然乎?节节痛惋。金洛裕,令该帅臣,大会军民,限死严棍三十度,远恶岛,限己身为奴,以为惩创。”

诣殡殿,进香兼行朝奠。

召对。

3月4日

初四日。以兪致善为吏曹参判。

大王大妃教曰:“湾府之素称腴邑,不过燕货出入之故,则本是自好之士所当审愼,而往往不免讥疑,已极慨叹。今此沈履泽狼藉赃犯,又多意思之所不到,惊心骇惋,于斯极矣。其职则三品大吏也,其任则西门锁钥也,罔念委寄之重、地望之别,而视之若天设此区,专为渠充欲之地,贪黩无厌。一邑荡残,怨讟朋兴,邻境皆闻,则其可曰国有法而国有人乎?其父之湖西遗臭,已是幸逭之大者,而忘君负国,可谓世济其恶。如此之类,不施重典,将何以谢西民,将何以整颓纲乎?金吾堂上开坐通衢,沈履泽严刑一次,济州牧围篱安置,三倍道押送。

3月5日

初五日。两司联札。行大司宪宋近洙、大司谏姜兰馨、掌令姜晋奎、丁义衍、持平朴昌寿、献纳李云弼、正言孔有东。略:“伏见东朝传教下者,则有沈履泽岛置之命。噫,贪风虽曰日炽,岂有如沈履泽之不法也?卖任、卖科,勒贷勒征,前后赃犯,恰为卄七万之多。此而不置重辟,岂可曰国有三尺乎?惟其世济之恶,已自乃父而然。曾前湖西之按臬也,流毒生灵,遗臭未已,假息至今,已是失刑之大者。近日家舍事,尤有所骇愤者,渠所僦居之屋,即我仁显王后私第也。以其时御之室,扁以‘感古之堂’,历数百年而人不敢亵处,扄锁深严,奉之若妥灵之所,而渠敢擅便改构,变幻旧制,以为傔从辈杂据之室。是岂为人臣者所敢为乎?不顾事面,不念分义,不敬大矣,无严极矣。律以王法,罪当何居?盖由贪饕之心,犹不知足,又纵其子而蹈其恶习,浚血椎髓,至于此极。所以慈教中始则比之称兵召乱,终则断以忘君负国。天鉴孔昭,断案自在,而酌处遽下,刑不蔽辜,王章未得夬伸;舆情无由少泄。乞禀东朝,还收岛置处分,更加严刑,亟施当律焉。”批曰:“如此之人,台阁若早为论劾,则可不至于犯此罪矣。今于处分之后,有此纷纭,何补于事乎?因其子,论其父而亦太张皇,未见其可也。”

初五日。两司再次联札,请沈履泽父子,施以当律。批曰:“法曹勘断,宜援律例,而特教处分,事体不同,不必如是屡烦矣。感古堂之忍加变改,不敬为甚。沈宜冕,永削仕版,放逐鄕里。

大王大妃教曰:“罪至窜谪,元非轻典,则当者之责躬讼愆,蛰伏悚息,乃是道理当然,而近日则不然。居处衣服,无异平常,甚至于苞苴相续,干嘱盛行云,岂非骇恶乎?其以赃污在谪者视之,若名节树立所到之处,反添一大苦弊,最是可痛矣。与受同罪之律,断当随现随施之意,措辞关饬于各道道臣事,分付庙堂。”

议政府启:“殡殿都监物力,前划已尽无馀,惠厅米三十石、御厅木三同,使之划给何如?”允之。

以洪锺云为吏曹参议。

掌令姜晋奎疏略:

一曰,养圣质。其目有四,择近习,亲正士,谨幽独纳诲言。臣闻性受于天,质成于己。随其质之淸浊粹驳,而性以之该贮挂搭,然性无为,质有定。无为者,难于著工,有定者,可以用力。故养质乃所以复性也。圣人之质,至淸至粹,固无矫揉变化之可言。然犹必外资直谅之益,内严操持之密,以为修德凝道之根本焉。矧乎人君,为亿兆爱戴之主,至尊至贵而三昼之进见有时,九门之深邃如天,朝夕左右者,不过宦妾妇寺之辈而已。窥其动静,以售窃弄,因其喜怒,以济爱憎,损君德坏国纪,而一种嗜利无耻之徒,夤缘缔结,为固宠保位之图。历数载籍,己事昭然矣。恭惟我朝法制纤密,宫府一体,于此辈待之尤严。近年以来,纲维解纽,宫掖之间,恣纵滥猾,侵预朝政者,亦已有之。今当新服之初,若不杜塞弊源,逆折萌芽,则其累于正始而为后日之害,何可胜言?大抵此辈,有材者鲜不为罪,有能者鲜不为恶。巧者斥之,诈者退之,无偸肆之损,有纳牖之效,可以积厚纯深,成就得大圣人气质矣。《易》曰:‘蒙以养正,圣功也。’二曰,保圣躬。其目有三,节嗜欲,屏玩好,时游衍。臣闻有形则有情,有情则有欲。感物而易动者,情也;缘情而易流者,欲也。夫以藐然之身,处众欲交攻之会,其不为外物之所浸淫而引将去者,几希矣。矧乎人君,居崇高之位,处得肆之地,珍异粉华,宴乐娱戏,无物不有。苟不断以乾刚,守若艮限,节而裁之,屏而远之,则视听之自,来惹起者,将何以驱除?念想之蓦地闯出者,将何以按伏?始也姑试之,中焉偏系之,久乃骎骎然与之俱化。神耗意荡,昏气乘焉。循环胶固,为厥心病。日用酬酢之间,外物之诱,何莫非戕伐之具,而酒色其甚者,游衍其大者。或于此不能廓然脱然,则随事沮挠,无以矜持循轨矣。果能主静居敬,非礼勿动,非法不遵,宅心于高朗,纳情于淡泊,以引以翼,命哲命吉,则万亿年无疆之休,其始自今矣。三曰,立圣志。其目有三,专一,坚确,悠久。天下之事,未有无志而能成者也。夫射,末艺也,而执镞者,志于中;博奕,小技也,而争赌者,志于胜。千里之程,非不远矣,而进进不已者,志于行;泰山之顶,非不高矣,而寸寸跻拼者,志于观也。微事尚然,况治道乎?其志之大小浅深,各有所成,而所成之得失,惟在所立之如何耳。然不专一则或存或亡,而他岐可以惑之矣。不坚确,则乍进乍退,而外诱可以引之矣。不悠久,则鲜始鲜终,而所得不能副其所期矣。恭惟,殿下作其即位,景命方新,正宜奋发淬励,莫将第一等,让与古哲王。卓然自处于至善之地,谨始图终,升高自卑,则大本既立而可以丕应徯志矣。四曰,勉圣学。其目有四,愼选名儒,频御经筵,久任讲官,专务实得。呜呼,成就君德,何等重任,而常调流品之人居之;执经迩英,何等极选,而谀闻浅识之士参焉?循资拾级,朝递暮改,率皆苟简。占便登筵,则以草草了当为事;就直,则以嬉戏谑浪为务。稍涉援据,则目之以支离;少有指陈,则称之以迂阔。于是乎,上心亦生退沮,以为无益而舍之。因仍停阁,而文具亦废矣。然循名而责实,则实效可见;居今而师古,则古道可复。惟在行之之诚不诚如何耳。必须择其性行端方可以绳愆弼违者、文章该洽可以博古通今者、经术渊深可以发微阐幽者,置之帷幄,久其职,勿间以他事,简其礼,或对以不时,使上下诚意流通,有怀必言,有言必尽。而殿下亦宜自谋,知一字,则行一字,得一句,则践一句。真积之久,心与理涵,习与性成,以之应事宰物,左右逢原,而太平之治,不难致矣。傅说曰:‘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五曰,急务。其目有五,肃纪纲,变风俗,禁奢侈,惜名器,严赃律。国之兴事裒功,在于纪纲,而解弛莫甚于此时;民之渐染导成,在于风俗,而颓败莫甚于此时。上所行者,恬嬉姑息;下所效者,委靡散漫。法有亲疏之异,而轻重不一,令有销刻之烦,而莫适所从。铨部察人嚬笑,末拟不敢自专,台阁混我泾渭,微事必先关白。藩臬考绩,以刚柔而茹吐;王府奏当,视寒暖而阔狭。幸门开而谄鄙之类,乘时辐凑;利窦繁而傔隶之辈,倚势陇断。正赋公货,并为商贩之资;科围试院,亦成和卖之场。国体日卑,民志日渝,弁髦廉隅,土苴礼教。不复知有典宪之可畏,名检之可贵。呜呼,国而无法,何恃而为国;人而无耻,何取于为人哉?至于财者,民生衣食之源,而以有限物,供无极费。高盘大卓,不下箸而暴殄;雕户粉墙,无所用而比栉。是皆穷百姓之钱,而鹑结犊穿,顚连载路矣。爵禄者,人主御世之柄,而无问贤愚,为人择官,除书未下,物色先定。守令,一方休戚之寄,而惟贿是视,以至口效鸣吠之技,身供娼傔之役者,亦得荷旄杖节。分符怀章,惟务剥割,苞苴相属。及其狼藉发觉,众口难防,则又不过夺告几等,薄窜几月而止耳。所犯之赃,不复追究,而曾未几何,扬扬弹束,淸官雄藩,无所不为。人亦何惮而不为贪哉?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为,则虽使山涛秉铨,黄霸为吏,亦无可着手之地矣。六曰,惜时。臣闻时者,难得而易失,易失而难追者也。初服者,履端之几;冲年者,预养之时也。正宜养之纯固,讲之亲切,惜寸惜分,以为积厚崇深之基,亶在此时矣。如或及今不蘉,悠悠泛泛,驯至于意虑渐广,酬应渐烦,则安知圣心能保如今日之湛然虚静,而岁月如流,一往而不可追,本领无功,已失而不可补,则当其时,虽有忠言嘉谟,日陈于前,勉慕悔叹,日切于中,亦已晩矣。将何及乎?昔宋臣朱熹之告其君曰:‘不惟臣之苍颜白发,已迫迟暮,窃仰天颜,亦觉非昔时矣。’臣每读书至此,未尝不三复感叹而继之以流涕也。程子曰:‘才说姑待明日,便不可。’惟殿下懋哉懋哉!今殿下膺横庚之祥,値上甲之运,宗社无托而有托,臣民无生而有生,缀旒之危转为盘石。涕泪之哀,化作讴歌。八域含生,举将延颈拭目,以观新化,此正人心离合之机,天命去就之会也。万一警动振作之方,不能有以大服民志,使颙然而望者,怃然而返,于于然而起者,泄泄然而止,则臣恐收拾之难,尤非常时比也。伏愿殿下念皇天之眷顾,体东朝之训迪,总揽威权,董饬臣工。勿以禄位之崇卑为贤否,而惟材惟能;勿以一己之喜怒为刑赏,而克明克公。勿以姑息为安,而龂龂经久之谟;勿以文具为惠,而汲汲综核之政。毋兴不急之工役,以伤民力;毋循无稽之谬例,以乱旧章。毋开进献之门,以通纳谒;毋侵有司之职,以责展布。毋徒先其声,而推实心以做实事;毋徒齐其末,而正朝廷以正百官。毋以公器酬私恩,而必思功懋德懋之义;毋以细行累大德,而益勉礼制义制之工。恢大东无疆之业,开万世太平之基,则臣虽退填沟壑,当与蠢蝡卉植之微,同被圣泽之流浃矣。

批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

3月6日

初六日。院议启左副承旨尹定善,同副承旨朴道彬。,请亟收沈宜冕削逐之命,快允台请。批曰:“既有处分矣。喉院之论其轻重,非其职也,即为颁布。”

召对。

玉堂联札应教李正鲁、副应教吴俊泳、校理洪淳学、副校理李应夏、蔡东述、修撰洪轩锺、副修撰赵昌和。,请沈履泽父子亟允台请。批曰:“台札之批,岂不云乎?既有处分,今不必张皇矣。”

召对。

3月7日

初七日。大王大妃教曰:“统营之为南藩重镇,关系不轻,而近来凡百,凋败日甚云。此其弊源,不难知也。为帅臣者,不念其身之为何等责任,其地之为何等要冲,精神之所在,钱谷之所费,不于戎务而徒在别处。兵船、军机,任其朽钝,器用、服饰,极意精巧,工作纷然,纲运相续,有若当初设营,专为此事,岂不痛哉?东南民力之困于还饷,该营作钱,居其最焉,而朝廷之猝不得顿加变通者,实以阴雨之备储胥之重也。今乃竭此民力,以供债帅之苞苴,不知此弊始自何年,而甚者诛求侵剥,无所不有。海隅穷民,不能聊生,其为民国之害,岂邑宰贪墨之比哉?今当整顿纪纲之日,姑不追究既往,而第欲且观来头,如此警饬之后,若有复踵前习者,断不容贷,军律施行矣。下直统制使李凤周,招致启板前,听传教,因令揭板此教于该营,以为常目。”

以任百能为司谏院大司谏,洪秉寿为吏曹参议。

备边司启:“即见全罗监司郑健朝、济州前牧使郑岐源状启,则以为:‘旌义县法还浦漂人二十名问情,则乃是日本国萨州人,船只破伤,皆愿从陆还归。治送之方,请令庙堂禀处’矣。彼以惯水之人,思归旱路,则风波馀生,其所戒心,可以推认,而谨稽誊录。则漂海日本人之不许陆行,便是恒例。南东相距,地虽辽阔,舟楫相通,可以利泊。定给完固船只,以附近守令或边将,定差员次次交付,领至莱府。所弃船材,依例烧火,所带卜物,另饬替载之意,分付全罗、庆尚两道道臣及东莱府使、济州牧使处何如?”允之。

大王大妃教曰:“贪饕无厌,为今日蠹国病民之根,谁不知之乎?噤默而不曾弹劾,及到罪愈积而民愈困然后,万不得已有一处分,则始乃曰轻曰重,徒烦酬应。国家之置台阁,岂欲如是乎?且沈宜冕之湖西偾误,久在赦令前,今于感古堂事,责以妄率足矣。有何严鞫可得之情乎?矻矻不已,便若寻常事攻人之习,于惩贪墨励廉耻之本意,远矣。两司诸台,并递差。”

劝讲。

召对。

3月8日

初八日。以赵徽林为司宪府大司宪。

副护军赵秉悳上疏陈勉,仍乞免挽章制述。赐批不许。

劝讲。

召对。

3月9日

初九日。以金炳冀为广州府留守,李景夏为总戎使,李敦荣为户曹判书,柳来骏为司谏院大司谏。

执义李基镐疏略:“噫嘻,痛矣。沈宜冕之罪,可胜诛哉!其赋性也,惨忍;其宅心也,骄恣。在权门,则专事谄附;在寒地,则横加陵轹。及其在湖藩也,惟以椎剥为能事,聚敛为长技,全省俱入于涂炭,编户举至于荡柝。迄于今幸逭,已是失刑之大者也,至若家舍事,尤所痛心者也。仁显圣母旧御之私第,上有感古之额扁,中有敦牟之手泽,扄锁邃严,不敢亵处者,殆近数百年于玆。有一分臣子之心者,固当起敬,渠以一时僦居者,乃敢漫灭其陈迹,变改其旧制,以当日起居之所,为下辈杂处之地。是岂具彝性者所忍为乎?此为不敬之大、无严之极矣。以若负犯,岂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乎?以其子沈履泽言之,出自迩班,委寄重畀,宜思所以报效,而三载赃犯,为二十七万两之多。此不可以寻常贪污之罪,处之也审矣。慈教之称兵召乱忘君负国两句语,可以断渠父子之罪矣。臣因此惩贪之举,窃有所慨然于向日台阁事矣。岛置罪人金始渊,即国朝以来所未有之大赃吏也。据其时登于绣启者观之,所犯之五十万。不过举其四分之一,则毒害所及,民无以聊生,致有向时之民乱,其为舆情之齐愤,即其所同然之心也。始因台启而岛置,及其解配也。宜有台阁之覆逆争执,而寥寥无一言,不待停启,直为放还。使此罔赦之巨慝,晏然出岛,有若犯薄过微眚者然。国法扫地,台体蔑如,此臣所以至今痛恨于中者也。若于当日,使金始渊,伏当被之律,以正王法,则虽如沈履泽之天赋悖戾者,必不敢恣行残虐,至此之极矣。此非当日居台阁者之失乎?臣请仰禀东朝,沈宜冕亟降鞫核之命,沈履泽依赃律快施,金始渊更加当被之律。其解配时受钳顾望之诸台。并施谴罢之典。”批曰:“沈宜冕父子,连日台论,非不足矣。金始渊事,自有斟量者也。尔何必以疏架叠乎?至于向来诸台,非曰无失,而受钳顾望云者,何其语不择发也?尔则罢职。”

劝讲。

召见回还使臣。正使赵然昌,副使闵泳纬。召对。

3月10日

初十日。议政府启:“顷因畿伯状启,本道储置裁减条还寝一款置之之意,覆启行会矣。即见该监司赵在应所报,则复陈排比不足之状,仍‘请储置钱米四分一裁减条,依已例还寝’为辞矣。歉岁灾减,自是定例,而畿辅事势,则当此因山之役,继有支敕之费,则容或有阔狭之道。请癸亥裁减条一款,置之何如?”允之。

劝讲。

召对。

3月11日

十一日。公忠监司李秉文疏略:“第念一省之内,三政为弊,三政之中,籴弊为最,而再昨年三分二蠲荡之后,计其时存实数,则壬戌之夏秋各谷合折米,为二十二万六千六百八十三石矣。其存荡厘整,极不容易,至昨年八月,前道臣兪章焕。始报筹司,顾今本道各邑之所在谷数,自来不均,荡后馀数,多则为万馀石,少或为一二百石。不得不裒多益寡,以图均总,而成册中虽有移去移来之数,其实则皆虚留流亡之逋也。当年耗作,尚患白征,他邑移送,尤岂可办?前此荡减之举,既出于旷绝之泽,则到今固不敢更有希觊,且欲还录本处,则京外已勘之簿,亦难擅自还寝。若不及今变通,则湖西一省,必将无邑乃已。伏乞圣明仰禀东朝,俯询庙堂,从长处分焉。”批曰:“疏辞,令庙堂禀处。”

劝讲。

召对。

3月12日

十二日。三司合启,请沈宜冕亟施当律。答曰:“仰禀东朝,当有处分矣。”

大王大妃教曰:“感古堂之为臣子追慕兴感,比他临御旧迹,尤有别焉。毁划变改,是岂忍为之事乎?台言非苛论也。沈宜冕,公州牧窜配。”

大王大妃教曰:“呜呼,予妇人也。何能刚毅果断,而每有此处分乎?实所痛心愤恨者,祖宗列圣,艰难开创,辛勤守成之大业,将坏于几个赃吏之手。若不及今惩创,及今整顿,使吾民得安其生,则将何以为冲王祈天永命之本乎?今日廷臣,其果知此苦心乎?金、沈两人之罪,舆愤之所同然者,而台阁之论,岂可不顾哉?金始渊、沈履泽,并施加棘之典。”

成均馆以“居斋儒生,因前掌令姜晋奎疏本中不避朱子讳字,不胜骇愤,以之卷堂”启。教曰:“方有处分,即为劝入可也。”仍教曰:“以为侮贤,则宁有是理?不审之失,不可无警。前掌令姜晋奎,施以罢职之典。”

议政府启:“即见义州府暗行御史李应夏别单,则‘其一,本府所谓贷下云者,称以公用不赡,先以饷谷挪贷,徒拥虚簿,有出无入。所谓添饷云者,以营谷添付邑饷,及其秋作,不计元还,利于取剩,加数发卖,以至营谷之岁缩。所谓作钱云者,春以详定分给,秋以市直捧纳,昨秋粜籴时,一石并耗色落,为八九两矣。以癸亥总论之,折米并耗,合为三万九千八百馀石内,营府各样贷下二万五千六百馀石,各班别还三千一百馀石,湾库贷下六百馀石,营府各班支放六千八百馀石,除民分条为三千四百馀石。每以放下之不足,割本于元总,以至仓廒空虚之境,年久贷下之督捧,仅为四千馀石。其中三千石,划付山仓,永作城饷,而还总若不充数,应放无以排比,关饬该道该府,别般措划事也。以若边上重地,策应之繁,乃有此匮竭乃已之患,言念法意,万万寒心。贷下之必以饷谷,孰为此厉阶,而既曰公用,则公用必有归属。添饷之混入邑谷,不过取剩之计,而致使徒拥虚簿,发卖名色之为,无民乃已者也。又从以详定出给,时价收捧乎右项诸条,令营邑到底钩考,征刷淸帐之方,十分讲究。绣衣征捧四千馀石中三千石,既曰永付山城,而其馀一千石零,无所指的区别。此亦详查登闻,其中犯逋人,以石数悬录于各其名下,以为大惩创之举,其一,于义宫、禁卫营屯土,京监辈每年收税,恣意滥捧,高价执钱,民不堪苦。从今以后,宫差营监,一并革罢事也。自今年一从实数,使本府纳于巡营,巡营则纳于该宫该营之意,永为定式。其一,私参潜越之弊,另为禁断事也。此有由来禁条,伏况慈教申复之下乎?姑待造参时,当有别般纠察之意,行关营邑何如’”?允之。

劝讲。

召对。

3月13日

十三日。以金基缵为成均馆大司成。

议政府启:

公忠监司李秉文疏陈还弊,有旨令庙堂禀处矣。三十八万馀石之特荡,恩至渥也,而馀存二十二万六千石零,又曰虚簿者。苟如是焉,则前道臣之初不以实登闻,临归均排,强作名色,诚何故也?虽以今道臣言之,按事既逾年而阅数序矣。今缘会案磨勘之愆拖,晩始胪列,殊涉稽缓,新旧道臣,并施越俸一等之典。第念粜与籴之为吾民厉阶,八道均然,而就中湖西、关西,尤岌岌有朝夕之忧。盖中外各样耗作之为一年应用,不可阙焉,而一包谷之不曾敛散,厥惟久矣。凡此耗殖,将从何出也?不过是逐年白征,哿矣富人,惸困何罪?此不可不大更张,为救焚拯溺之举,其如何措划,其如何变通?令道臣烂漫探察,屡存商确使之论理,启闻,以为禀施何如?

允之。

又启:“近来外道列邑之各自防谷,致令贸迁路阻,市直日踊者,尝所痛叹。欲私一邑,害及远近,是岂仰体朝家一视之义哉?前后令饬,有同越视,大非分忧者所忍为也。星火行会于岭南、湖西、湖南、海西四道道臣,使之恪遵朝令,毋或遏阻,而若或如前稽忽,则当该道臣罢职,守令则先罢后拿何如?”允之。

诣殡殿,行朝奠兼上谥告由别奠,改铭旌后别奠。

劝讲。

召对。

3月14日

十四日。以韩启源为司宪府大司宪。

劝讲。

召对。

3月15日

十五日。命玉堂,凡于公故,依承史例,一体从陞,问安时,亦请承传色举行事,著为定式。

诣殡殿,行望奠。

召见江原监司朴承辉。辞陛也。

劝讲。

召见山陵开金井时进去大臣以下诸臣。大王大妃曰:“始役后,封土片连进,故取见则果好矣。”领府事郑元容曰:“土色之黄润,最称上吉,而山势之明丽,局面之安稳,虽凡眼所见,皆知为极美,诚万幸矣。”大王大妃曰:“山地皆称上吉,罔极中诚万幸矣。”总护使金左根曰:“山陵都监殡殿都监匠料,无以继给,惠厅米二百五十石划下,使之排用何如?”允之。大王大妃曰:“陵所工役,今至何境,而石役亦皆善就乎?”左根曰:“丁字阁间已盖瓦,石仪皆以旧石磨砻排用,而品皆极好,魂游石磨役,姑未讫矣。”元容曰:“文武石比近制稍大,而石品果好矣。”大王大妃曰:“曾闻旧时石仪,不至甚大,而今此文武石则果稍大乎?补土处则亦不为多乎?”左根曰:“前后左右补土处,不为甚多,而已皆讫役矣。”

召对。

3月16日

十六日。大王大妃教曰:“即见锦伯查启,此案迟滞,已跨数朔,启下查事,岂容如是?该道臣从重推考,百隶怠忽,已无可论,而漕法荡然,莫此时甚。若复因循容贷,则将何以整顿纪纲乎?令庙堂依律禀处。”

大王大妃教曰:“加棘窜配,何等重典,而处分多日,尚无动静?王府举行,古有是否?令即刻举行。济州判官假都事差下,使之加棘事,自王府三悬铃知委。”以金始渊、沈履泽加棘,沈宜冕窜配事。以李载元为司宪府大司宪,李纲峻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敏德为执义,任翼常为持平,敏德、翼常,南台也。

劝讲。

召对。

黄海监司洪淳穆以“黄州牧使李象愼,柔克为治,事多昏错,奸猾豪横,无弊不痼,孔路巨局,莫可收拾。载宁郡守李纯翼,巨浸之馀,罔念抚恤,凡系施措,专委吏鄕,歉岁民情,无以支保。并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

3月17日

十七日。大王大妃教曰:“锦伯之查事迟滞,才已问备,而今此沔川查启之经岁来到,尤极未安矣。大同之入于官用,此何说也?正供为重乎?官用为重乎?该郡事势之何以至此?都不须论,骇恶之极,孰有甚于此者乎?不可寻常处之,令庙堂禀处。”

议政府启:“因锦伯查启之迟滞有旨,令庙堂禀处矣。千有馀石之致败,而所拯之只为百馀石,其初不准载,可知也。身病径还之骑船监色,谓以渰死,其漫漶故犯之迹,可知也。潜卖石数之始既抵捂,终乃吐露,与夫准捧之谷,初不同载于元船。此其前后主张,为此案罪首者,金宽玉也。沙工金宽玉,自本道监营大会军民,枭首警众。至于船主金圣浩,谷物区别及需用凡百,渠既下往躬干,则不可以归在发船之前。有所容贷,严刑远配。两邑骑船监色中以生为死之金学鲁、金昶运,令两湖讥捕,随其捉得,远岛限己身定配。装载官灵岩郡守李奎颜,添载官罗州牧使宋正熙,并与致败地方官瑞山前郡守姜润,令该府拿问处之。其馀船格及骑船监色,令该道分轻重酌处何如?”允之。

又启:“以锦伯查启中沔川郡大同入于官用事,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沔川一邑,弊败为弃局也久矣,而藉公纳而归私用,至于大同之干没而极矣。道启胪陈,若是指的,前郡守徐庆辅,令该府拿问重究,道启之经岁悠汎,甚涉稽忽。该道臣施以越俸一等之典何如?”允之。

备边司启:“即见东莱府使姜㳣所报,则枚举讲定译官金继运手本。以为:‘通信使行年期,既约丙寅而更退十年之意,多般开谕于馆守日本人,另定飞船,通报江户矣。今番岛主承袭告庆差员出来便,信行之期,自丁卯至丙子退定事,岛主公文,抵到倭馆,而彼既从顺,则当有书契往复,令该曹另撰,下送该译金继运斡旋,极为嘉尚。随事公干之际,私礼单用费,合施矫救’为辞矣。答书契,令该曹撰出下送,公礼单亦令度支照例磨链,讲定官公干之际,多有效劳,分付译院,以为施赏何如?”允之。

劝讲。

召对。

3月18日

十八日。以赵得林为判义禁府事。

劝讲。

召对。

3月19日

十九日。命启殡拭梓宫官,以左议政赵斗淳为之。

劝讲。

召对。

3月20日

二十日。以金学性为奎章阁提学。

教曰:“玉堂既为从陞矣。幸行随驾,近幸二望,远幸四望,守宫一望,著为定式。”

都承旨朴圭寿、开城留守金永爵,日讲官加差下。

劝讲。

次对。领议政金左根曰:“行护军李源祚疏批,有令庙堂禀处之命。而其疏中一本四要,俱确有援据。鄕约也,朔讲也,亦导俗培学之美事也。并与五家作统之旧式申以明之,期有实效之意,行会八道四都何如?”大王大妃曰:“春务方张,八道之一时行会亦难。李源祚所居之鄕,先为施之,如有实效,次次行之为好也。”左根曰:“崇正学之为目下急先务者,譬如人身,元气充旺则邪沴无由闯作。臣意则饬躬劬经,力颐程、朱之书者,不拘门地,广搜博访,京师则九卿各荐一人,八道则道臣各荐二人,以为取次奖用之地恐好。故仰达矣。”大王大妃曰:“各别公荐,而此人中,日后如有偾误之事,荐主同罪矣。以此作定也。”左根曰:“今日民邑救弊之急先务,莫有过于守令久任矣。长吏数递,则民不安,且来者,未必胜去者。此后无论都政与散政,原定启请外,虽别荐人,准三十朔后,始为拟迁之意,分付铨曹何如?”大王大妃曰:“善治守令则虽过三十朔后,道臣状请仍任可也。”左根曰:“臣于日前湖西还簿疏本下者,已有所禀覆,而并与关西一路而举之矣。顾今籴弊之为必无民,何路不然,而若其最尤甚。不可一日捱过者,湖西也,关西也。湖西则已有关问,而关西亦一体行会,凡系变通矫救之方,使之博采物论,斯速登闻何如?”大王大妃允之。左议政赵斗淳曰:“前参奉李恒老,早从事于性理之学,开门受徒,到老靡倦,年前缧绁之行,公冶长之非其罪也。故远近衿绅,尚为之慨惜矣。闻其年已逾七耋,际値初元汇征之会,似此有志之士,合有嘉奖之举,先以六品职调用,凡系通选之任,节次检拟恐好。故仰达矣。”大王大妃允之。

召对。

3月21日

二十一日。劝讲。

召对。

以李寅奭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在闻为司谏院大司谏,徐衡淳为工曹判书,姜兰馨为成均馆大司成,朴圭寿为艺文馆提学。

3月22日

二十二日。劝讲。

召对。

3月23日

二十三日。诣殡殿,行朝上食。

劝讲。

召对。

义禁府以“黄州前牧使李象愼、载宁前郡守李纯翼,各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照律”启。大王大妃教曰:“海伯状启之两邑守令,王府议谳,失之太轻。一则使孔路巨局,莫可收拾;一则使歉岁之民,莫可支保。此岂寻常薄过勘放者乎?并施窜配之典。守令状罢,宜有举实胪列,而数句论断,只似殿最,虽云忠厚,有欠综核,道臣从重推考。”

3月24日

二十四日。劝讲。

召对。

3月25日

二十五日。劝讲。

召对。

3月26日

二十六日。判敦宁金炳冀、大护军金炳㴤、护军金炳地、郑海尚、兵曹参判朴齐寅,礼曹参判金元植,并享官加差下。

劝讲。

召对。

3月27日

二十七日。劝讲。

召对。

3月28日

二十八日。召见回还书状官尹显岐。

以李源命为司宪府大司宪,李锺淳为司谏院大司谏。

劝讲。

召对。

3月29日

二十九日。教曰:“闻守陵官完平君昺遭故云。待其葬,使之起复行公。守陵官行公前,陵所祭奠,东宁尉金贤根,南宁尉尹宜善,轮回入直。”

劝讲。

召对。

3月30日

三十日。召对。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辛未。日食。

诣殡殿,行朝奠朔奠朝上食。

劝讲。

召对。

4月2日

初二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无论哀庆,每于设都监竣事之后,施赏酬劳,德意甚厚,而近来别单,太不诚实。初无可纪之劳,徒出干恩之计,冒录参名,淆滥极矣。今番则各别精核从实修正事,预为分付于三都监。”

又教曰:“因封在迩,敦匠之节,未知何以就緖,而结所进排之际,诛求侵责之弊,最当痛禁者也。发遣文备郞,到底纠察,如有犯科者,虽掖属,直为极治之意,严加申饬。”

4月3日

初三日。诣殡殿,行昼茶礼,兼启攒宫别奠。

诣殡殿,行夕上食。

义禁府以“罪人徐庆辅所欠公逋,今虽准纳,犹难免挪贷之律。请以此照律”启。大王大妃教曰:“此囚之罔念先公后私,以致公纳欠缩,论其罪状,无异监守自盗,则挪移之律,失之太轻矣。然而今乃知罪畏法,自备即纳,正供既完,民免再征,差可末减矣。徐庆辅,特为放送。”

江原监司朴承辉以“横城县监宋恒镇,讼之立落,必由于贿任之汰仍,惟视其债,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教曰:“该邑之前后差遣,皆何等人也?其民则国家之赤子也,而一付之此辈手中,毒流弊痼而不之恤焉可乎?令该曹各别择差,催促下送。讼之由赂、任之视债等许多鄙琐,岂可归之于童骏无知乎?如此之类,断不可容贷。宋恒镇,拿问严勘。”

4月4日

初四日。诣殡殿,行朝上食。

诣殡殿,行昼茶礼。

4月5日

初五日。诣殡殿,行朝奠、朝上食,行祖奠兼夕上食、夕奠。

4月6日

初六日。诣殡殿,行遣奠兼朝奠、朝上食。

大行大王灵驾,丑时,启发。行奉辞礼于弘化门外。

4月7日

初七日。葬我哲宗大王于睿陵。下玄宫时,望哭于宣政殿庭。

诣敦化门外,返虞祗迎,仍行孝文殿夕上食兼初虞祭。

大行大王志文曰:

呜呼!惟我熙伦正极粹德纯圣大王,在宥十四年,典章修明,大猷时升,风雨顺序,百嘉鬯遂。方迓景命巩灵图,跻一世于长治久安之域。乃以癸亥十二月七日,有疾弗豫若,翌日庚辰,礼陟于昌德宫之大造殿,春秋三十三。我殿下以太母命,嗣服恤宅,宗于翼室,与大小臣工,考功象行,谨上尊号曰‘文显武成献仁英孝’,庙号曰‘哲宗’。将以越明年甲子四月七日丁丑,大葬于睿陵,实禧陵右冈也。殿下以臣炳学侍轩墀日久、觌德最详,命之以幽宫之志,辞谢,不获命。臣窃自惟念,是役终事也。冥然忍不蓐蚁托诸觚墨之技,而欲摹画天日,其敢谀辞溢美于扬厉布濩之际,俾来许靡所征哉?宁约毋滥,惟实匪华,阐明平日谦光之至德,即所以图酬隆渥之万一也。谨泣血拜手稽首以书曰:王姓李氏,讳昪,字道升,纯祖大王之子,正宗大王之孙也。正宗大王之弟恩彦君之子全溪大院君。王以全溪大院君第三子,入承大统。母妃纯元王后金氏,赠领议政永安府院君忠文公祖淳女也。本生母廉氏,龙城府大夫人,赠领议政成化女也。以纯祖辛卯六月十七日丁酉,诞降于庆幸坊私第。是时,纯元王后梦,永安国舅奉献一小儿曰:“善养此儿”。后觉而异之,记其事,藏于箧笥。及王御极,龙颜日表,宛若梦中所见。己酉六月壬申,宪宗大王升遐无嗣,纯元王后以为:“英宗血脉,惟宪宗与王。”遂定大策,奉迎于江华潜邸。初封德完君。是月九日,行冠礼,受大宝于殡殿,即位于仁政门。尊中宫殿为大妃,大王大妃、王大妃,已于甲午受尊称。大王大妃用国朝旧典,垂帘同听政。凡大小机务,王皆禀决焉。大王大妃教于王曰:“当此罔极之中,今幸五百年宗社,付托有人。主上即英宗血孙也,往事多艰难,久居鄕外。古昔帝王有生长民间,疾苦无不知之,政令之际,每以爱民为主,遂为明主。今主上亦应习知民间之事,爱民之道,莫如节俭。虽一粒饭、一尺布,皆出于民,若不节俭,其害必归民。民不聊生,国不为国,必须一念慥慥,不忘‘爱民’二字。虽不知既往工夫之如何,而人不读书,则昧于古事,昧于古事,则不能治国。虽悲遑之中,亦宜常接儒臣,讨论经史,圣贤心法、帝王治谟,渐次学习,然后可以处事得当。上以念宗社之重,下以顾民生之困,克敬克愼,克勤克俭,以副万姓蕲颙之意。人君虽曰极尊,元无轻视朝臣之法,大臣尤为体国之相,所当礼待。虽于奏事之间,必无不是之言,孜孜听从而铭肺焉。”十四日成服,上大行大王谥曰‘经文纬武明仁哲孝’,庙号曰‘宪宗’。十月二十八日壬辰,葬宪宗大王于景陵,孝显王后同原也。王事亲奉先,诚敬备至。殿宫之间,祥和融泄;宗庙之中,仪容齐遬。遇先王、先后诞降之甲、登遐之期、御极之年、舟梁之岁,或亲诣先陵而展诚,或替遣大臣而摄享。增拓璇源殿,奉宪宗睟容,因廷臣陈疏,改纯宗庙号为祖,尊宪宗入世室,奉纯祖睟容于南殿。礼官进真宗祧庙献议,批曰:“亲未尽而遽议迭迁,其于天理人情,大涉未安。而帝王家以统序为重,古今之通谊也。宪宗大王居临十五载,纉承正、纯、翼嫡嫡相承之大统,今若奉祔二昭二穆以外之位,则其于天理人情,尤当如何也?然则真庙之祧迁,自是不得不然之礼。”遂祧于永宁殿。立恩彦君祠,使益平君羲主其祀;立全溪大院君祠,使永平君昱主其祀;以丰溪君入继恩全君而立其后,给免税三百结,以供祭祀。虑仁陵、绥陵、徽庆园风水不叶,亲相宅兆而安厝焉,迁大院君墓。专价陈奏,辨恩彦君辛酉诬案。辛亥,加上大王大妃尊号曰‘正烈’,王大妃尊号曰‘宣敬’,追上孝显王后徽号曰‘敬惠靖顺’,大妃尊号曰‘明宪’。壬子,加上大王大妃尊号曰‘宣徽’。癸丑,追上纯祖大王尊号曰‘继天配极隆元敦休’,加上大王大妃尊号曰‘英德’;追上翼宗大王尊号曰‘圣宪英哲睿诚渊敬’,加上王大妃尊号曰‘正仁’;追上宪宗大王尊号曰‘体健继极中正光大’,孝显王后尊号曰‘端圣’,加上大妃尊号曰‘淑敬’。乙卯,追上庄献世子尊号曰‘赞元宪诚启祥显熙’,惠嫔尊号曰‘裕靖’。丁巳,大王大妃殿升遐,上徽号曰‘睿成弘定’,谥曰‘纯元’。追上纯祖大王尊号曰‘懿行昭伦熙化峻烈’,纯元王后尊号曰‘慈献’,王大妃进号大王大妃,大妃进号王大妃。戊午,追上纯祖大王尊号曰‘大中至正洪勋哲谟’,纯元王后尊号曰‘显伦’。己未,加上大王大妃尊号曰‘慈惠’,王大妃尊号曰‘睿仁’。辛酉,追上纯祖大王尊号曰‘乾始泰亨昌运弘基’,纯元王后尊号曰‘洪化’。壬戌,追上纯祖大王尊号曰‘高明博厚刚健粹精’,纯元王后尊号曰‘神运’。命德兴大院君祀孙,录用东班荫职,推于敦伦之德,施以优老之典。庚戌,纯庙诞辰周甲,命京兆抄启六十一岁人,文荫武加资,士庶赐以食物、米布。甲寅五月,纯元王后诞辰,依英庙朝耆老庭试例,设耆老科。丁巳,以纯元王后将跻七旬,命抄启士庶六十九岁人,颁赐米绵。大臣耆旧庆寿之宴,或赐衣资、食物,或赐内酝、法乐,或宣宸章,或授几杖,用以惠养国老,贲饰昭代寿域之至化。王严恭寅畏,对越上天,彗孛之示祲,齐心测候,轰烨之告警,拱手修省。癸丑亢旱,命避正殿、减膳、撤乐,教曰:“顾予否德,叨承丕基,蚤夜忧惧,莫敢遑宁。今此亢旱之灾,奚为而然也?圭璧屡举,灵应尚邈。言念民情,曷以为心?灾不虚生,必有所以。民生困瘁,不能救济;法令壅遏,不能振刷;财谷罄竭,不能节约;贪墨横行,不能惩治。一则寡昧之罪也,二则寡昧之罪也。”戊午十月七日雷,越四日又雷,连下求言之教,减膳三日。己未冬雷,责己求言视昨年。政令之间,一以爱民、保民为心,大书安民二字,扁之殿壁。凡方伯、守令之辞陛也,必加面饬;分遣御史,纠察臧否;采访幽隐;遗弃流丐,赡以恒料;烧烂渰漂,优有恤典。辛亥关西、海西被水灾,壬子关北被火灾,甲寅湖南被水灾,丙辰畿邑被火灾,岭南、海西被水灾,丁巳湖西被水灾,庚申、辛酉关北连被水灾,并遣道内秩高守令,或遣近侍,慰谕灾民,俾各安堵。壬戌三南、关北有民扰,遣按核使、宣抚使,究核而拊循之。辛亥海西饥,许划本道谷一万石、京司上纳钱一万两。壬子关西饥,命许贷宣惠厅钱五万两、司译院参包税六万两。壬戌以三政厘整,内下钱五万两,助蠲荡给代之需。以为民生休戚系于长吏,字牧廉黩由于初仕,命备堂及曾经吏兵判,各荐守令已著绩者二人,又命九卿及有司堂上,各荐在京才行二人,以为需用之资。又教曰:“诚心旁求,岂无人才乎?另饬各道方伯,随闻抄荐,使有志之士,无虚劳之叹,自铨曹从先奖用。”王崇奖儒术,搜罗遗逸,招旌之礼,殆无虚岁,侧席之念,发于诚心。尤拳拳于象贤褒忠之典,国朝名儒荩臣、贞亮节义之人,或貤赠爵谥,或录用祀孙,或赐祭于家于墓,又或不祧其主。以讲学卫道,嘉惠士林,取义成仁,服勤王室,其树立之卓然者,无异于鼎彝旗常之纪勋伐也。以场屋纷竞,科试不公,董饬有司,使之精白对扬。常教曰:“古之座主擢置人才,为国家需用也。今也不然,只闻关节而已,只知奔竞而已。且巨室子弟不读一字书,父兄怜其头角而为之力图,是岂收拾人才之道乎?如是饬教之后,万有一用情之入闻者,只当以科律从事。”王明罚饬法,钦恤哀敬,以好生之念,寓宁失之义,录囚恒存简孚,疏决或至全释。然至于纠王慝、振邦宪,关和不少挠,此皆王事天治人、立政图理之盛节也。癸亥春,有中国人郑元庆所著《卄一史约编》,自燕东来,书我国宗系及开国时事,极其诬蔑。王大震惊,驰价陈辨,竟获昭雪。群臣援宣祖故事,上尊号曰‘熙伦正极粹德纯圣’,中宫殿尊号曰‘明纯’。又引英庙受号时上号仁元王后故事,遂议上大王大妃尊号曰‘弘德’,王大妃尊号曰‘正穆’。册宝既成,未及上而遽遭崩坼之变。呜呼恸哉!王妃金氏,赠领议政永恩府院君忠纯公汶根之女。诞元子,未晬而卒;一女幼,宫人范氏出。王遭家多难,旧劳于外。甲辰,自乔桐徙江华也,到大洋,风水相荡,舟甚倾危,王晏然无慑,慰抚家人。已而,风定浪息,舟人相贺曰:“此固险津,且遇恶风,理必无幸,而竟获利涉。意舟中有天佑之人。”王之在江华,有一守臣,操切甚苛,家人病之。及御极,守臣以承宣入侍。筵退,王谓左右曰:“观其侍讲奏对,决非故欲困我者。向日之事,国法然矣。”遂待之与诸臣无异。潜邸南山,常有光气烛天,至奉迎前日始消,居人始知为龙兴之兆。奉迎到杨花津,路傍群羊,分队而跪,观者咸异之。王宅忧亮阴,丧礼必诚必信,命以殿庭果子荐之殡殿。宫人尝失所御银器,王虑累及众人,命别造而代之。停药房例供酪粥曰:“牛不字,畜不蕃。”至于禽鸟虫豸之微,戒勿令伤害。内厨常膳有珍羞异味,辄郤而不御。又尝不喜肉味曰:“予若多食肉,则至于士庶,竞相效之,六畜必多伤损。”法章之外,不御锦缎;常服之衣,无过䌷绵。宫室之可以修葺者,一榱一楹,无侈前规,是又王懋昭俭德,率躬而导俗者也。侍纯元圣母,居处必同殿,飮食必同厨,经筵、视事之外,未尝造次或离。至有不安节,扶持抑搔,先意承志,蚤夜洞属,衣带不解,九年如一日。丁巳,圣母升遐,五月居庐,馈奠必亲,哀戚之容、哭擗之数,出于至诚,动合礼经。及因封,王欲随引,群臣以毁疾请,庭吁乃止,犹触冒风寒,以临复土之礼。尝进膳,辄曰:“侍食圣母,圣母进饭,予亦进饭,今何忍独食?”左右皆掩抑,不忍仰视。春秋拜陵以展霜露之感,或岁三四为率。寝园滦迁,必躬临相基,恔于圣心然后,乃筮兆焉。频开经幄,孜孜讲学,因大臣所奏,遵皇明日讲之例。资益弘大,尝曰:“工夫实在于予之立志。”遂以自警十条书诸屏,谕筵臣曰:“非书之为难,行之惟难。”呜呼!王以聪明睿智之圣,承重熙累洽之运。耕稼陶渔,大舜所以玄德升闻也;爰曁小人,殷宗所以保惠庶民也。践先王之位,行先王之礼,修身愼行,继人志而述人事;《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王实有焉。齐庄肃雍,昭事神明,内尽于己而外顺于道,致其精明之德;《礼》曰:“贤者之祭,必受其福”,王实有焉。探赜经典,浸灌道义,御家范世,罔不推之于躬行心得之馀;《书》曰:“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王实有焉。屏玩好而绝营作,懋大本而制恒产,盖由深念乎地力之生物有大数、人力之成物有大限;《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王实有焉。刑宪者,民命之所系,亦国命之所系。导迎善气,祈天永命,惟在于是,庶狱庶愼,有伦有要;《周礼》曰:“刑平,国用中典”,王实有焉。深仁厚泽,普被八域,宏纲大目,永垂万世;是皆本之《大易》所谓“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宜其永享难老之锡,用成久道之化,而竟啬其期頣胡考之年者,其理何在?传曰:“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寿,必得其名。”以吾王之德,有验有不验。臣不敢知谓天可必乎,抑谓天不可必乎?天乎痛哉!虽然,君子动而世为道,行而世为法,言而世为则。使亲贤乐利,没世而不能忘者,寔王之成功盛化,本乎身而征诸庶民。呜呼懿哉!判府事金炳学制

4月8日

初八日。诣孝文殿,行昼茶礼兼别茶礼。

大王大妃教曰:“惟我主上缵承大业,宗社再安,列圣陟降之灵,悦豫于上矣。谅暗中庙谒,虽无其文,而礼缘人情,政在于此。况有英庙故事,我家礼则然矣。太庙展谒吉日,念后择入;永禧殿展谒、景慕宫展拜,同为择入。”

教曰:“全溪大院君、完阳府大夫人、龙城府大夫人祠宇,遣正卿行奠酌礼。”

丰恩府院君内外祠版、南延君内外祠版、恩信君内外祠版、兴宁君祠版、兴完君内外祠版、文肃公臣赵秉龟、文忠公臣赵寅永、孝献公臣赵秉夔、永安府院君内外祠版、麟坪大君内外祠版、骊阳府院君内外祠版,遣承旨致祭。

以南献教为司宪府大司宪,韩兢人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9日

初九日。劝讲。

召对。

京畿监司赵在应以“积城县监金肇演谓恤贫民,恐喝勒贷。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教曰:“以若残败之邑,行此侵虐之习,其为不忍,亦已甚矣。令该府拿问严勘。”

4月10日

初十日。劝讲。

召对。

行孝文殿再虞祭。

以训链院修改时三营大将以下,施赏有差。禁卫大将许棨、御营大将任泰瑛、都厅前兵使金永求、元世显,并加资。

兵曹启:“今此宗庙、永禧殿、景慕宫展谒时,侍卫戎服,当为磨链,而谨考誊录,则‘出宫时,著白笠、白天翼、布带;入幄次后,著黑笠去笠饰、靑天翼、黑带;还宫时,以白笠、白天翼、布带磨链’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允之。

全罗监司郑健朝以“前监司金始渊在任时所逋,壬戌春未出给还饷谷一万六千四十二石,囚家僮征捧事,令庙堂禀处”启。教曰:“当有东朝处分矣。”大王大妃教曰:“即见完伯启本,则金始渊在任时,未分之谷,若是伙多矣。此事之囚家僮征充,何待庙堂禀处乎?依所启施行。而所谓囚家僮征捧,每见有名无实,只作延拖捱过之计者,极可骇痛。刻期督捧,随捧随启之意,分付该曹。”

4月11日

十一日。劝讲。

行孝文殿三虞祭。

三都监总护使以下,施赏有差。殡殿都监提调洪锺应、金炳德、都厅郑稷朝、宗戚执事金寿铉、国葬都监提调李宜翼、都厅宋敦玉、尹龟永、虞主书写官李寅奭、顿递使李圭彻、陪往大将李景纯、读谥册官沈东臣、读谥宝官兪致范、读哀册官李敬溥、封闭官李玄文、摄通礼尹致贤、南锺三、山陵都监提调金大根、吴取善、任百经、都厅申命和、李能燮、京畿监司赵在应、初丧时承旨沈宜元、因山时陪从承旨赵熙哲、洪锺云、取土承旨赵凤夏、上谥时礼房承旨李升洙,并加资。

兴寅君最应疏略:

宗簿寺即古之宗正遗制也。创设于太祖元年,始为殿中寺,旋改为宗簿寺。与宗亲府相为经纬,而裁釐规正之责,实寺重于府。璇源睟真、御制宸翰,咸得尊庋于本寺,列朝仍之。及移奉于内阁,本寺典护之綦重、事体之迥别,比前稍逊,而惟其奉妥御牒、纂修宗籍,视犹昔年。旧置都提调二员,后又变革,只存提调一员,寺与府互摄之务,遂分而二之,殊非建置之本意。且当谱系继撰之时,则中外宗派子孙之收单报名,或寺或府,其在严宗法、重国体之道,有不当如是苟艰矣。臣意则自今为始,宗簿、宗亲两衙,合而为一,提调则减下,以宗室堂上掌之,正一窠改为参奉,以宗裔中差代。正书郞厅及忠义,本各二员,而今减为一员,并与参奉作为自辟初仕窠,俾专意举职之地,恐好。而谱录校正,事极重大,至有设厅于寺内,自昔然矣。亦以国姓中文荫武二品以上官,差出校正堂上,略仿承文提举之例,俱甚方便。以此定式,申明旧制,则可以有光于敦宗之谊,无乖于命官之规矣。伏乞仰禀东朝,亟赐成命焉。

批曰:“减寺、合府之论,自在潜邸,闻之已久。如此然后,可无窒碍苟艰之弊,有敦宗睦亲之美。事系官制,令庙堂禀处。”

议政府启:“以兴寅君最应上疏有旨,令庙堂禀处矣。宗亲、宗簿之各有所职,犹古者宗正、玉牒之分设其所。而今其事权不一,宗簿寺之为闲司久矣。宗臣所陈,条理明晰,事体毖重,依所请施行。凡系厘正,另具别单启下,以为遵行何如?”允之。

4月12日

十二日。劝讲。

召对。

教曰:“训链院修改时知训链李熙䌹,一体加资。”

宗亲府启:“本府官制厘正别单,今已启下矣。校正堂上,李敦荣、李寅皋、李景纯、李圭彻、李容殷、李承辅、李寅夔、李寅奭、李景夏、李载元、李升洙、李周喆、李明锡、李南辕,并差下;李敦荣、李承辅,有司堂上差下何如?”允之。

全罗监司郑健朝以“泰仁前县监成载玮偏听奸猾,滥刑征逋,不可以已递而勿论。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教曰:“恣行不法,民何以聊生乎?究其罪状,万万痛骇,令该府拿问严勘。”

给固城县渰死人恤典。

4月13日

十三日。劝讲。

召对。

行孝文殿四虞祭。

议政府启:“《同文汇考》之未及续刊,已近十年矣。定例所在,委属可闷,大护军赵徽林,校正堂上差下,使之检饬举行何如?”允之。

以赵云周为成均馆大司成。

4月14日

十四日。劝讲。

召对。

命益丰府院君、永恩府院君祠版,遣承旨致祭。

同敦宁李载元、护军金寿铉,享官加差下。

以李章五为司宪府大司宪,张龙逵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15日

十五日。诣孝文殿,行五虞兼望祭。

劝讲。

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召对。

4月16日

十六日。召对。

以洪远燮为司宪府大司宪,尹教成为司谏院大司谏,洪锺应为礼曹判书,任泰瑛为刑曹判书,金汉淳为工曹判书,徐衡淳为议政府右参赞,李㘾为汉城府判尹,尹致羲为判义禁府事,朴升寿为吏曹参议,金寿铉为成均馆大司成。

4月17日

十七日。召对。

行孝文殿六虞祭。

全罗监司郑健朝状启“罗州牧使宋正熙灾结减俵,谓以牟还矫弊,执留不分;宫结捧税,将欲虚还立本,袭谬加执,吏缘为奸,民受其害。不得已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教曰:“当有东朝处分矣。”大王大妃教曰:“罗牧事,极为慨叹矣。灾结之不俵,宫结之加执,事系田政,法律至严。行查现发,既有可据,则按法抵罪,岂可容贷乎?然而该邑之前后袭谬者,果皆出于矫弊措画而然乎?今于该牧使所为,道启谓以‘施措做错,非其入己’者,是必明有可据,无所致疑,则岂可同归于蔑法、赃污之科哉?雄府之凋败致此,举世之所叹,则此必计无所出,行此苟且之事也。做错虽云非细,有可以原其本情。此时此局,难付生手,将功赎罪,非无其例。罗州牧使宋正熙,特为仍任,使之戴罪举行。弊局矫救,苟有其方,则何可胶守常法乎?营邑烂漫商确,务得其当事,自庙堂措辞分付。今此处分,特出例外,如有偾误,更不曲贷三尺事,并为申饬。”

4月18日

十八日。召对。

行孝文殿七虞祭。

教曰:“今番太庙展谒时,宗府堂上率璇派人在京文荫武儒生,入参于南神门外。”

以黄浩民为司宪府大司宪,成容默为司谏院大司谏,李裕膺为成均馆大司成。

正言朱寅降疏略:

窃伏睹近日丝纶,一政、一令,无非良法、美规,果能一一行之,则三代之治,亦不过此。今以臣所睹者言之。添饷轻殖,何等名色?而环关西四十馀州百万饷谷,尽入逋薮,虽谓之无一包可也。而趁秋耗作,依旧责征,户排结敛,看作年例。釐弊之关饬,非不申复,而仍因袭谬,莫之矫救。惟殿下惕然猛省,将臣此疏,下询庙堂,亟令厘改,以解一方倒悬之急焉。纪纲之不张,莫近日若。前献纳臣金瑛默、掌令臣金观孝,千里奉讳,来趁因封,到平山地,路逢载宁郡守李稷铉赴任之行。前导辟除,喝令下马,及其马蹄相近,捽下驱踢。五步之内,回旋不得,恳告以不当下马之由。为官长者辄曰:“关西有何官爵,有何两班乎?”仍令皂隶,一场厮打,犹有不足,相过里许,忽然驻马,使前后随率,杂踏围绕,棍鞭交加。体肤无完,僵仆田间,几绝仅生,此为两台臣所遭之顚末也。夫回马下马,国典自在,吁彼稷铉,一个末荫,有何回避之义?而既知某官,故加凌辱,岂不以两台臣迹在遐鄕,不足顾忌而然欤?噫!关西之人,为世数慢,而特蒙列圣朝一视之恩,名列衣冠,迹厕簪绅,非朝家之区以别之。而况两臣,顾其官则侍从也,问其行则奔哭也,渠何所见,巍然自大,侵侮凌轹,至此之极也?揆以法纪,不可仍置。仰禀东朝,乞降处分。

批曰:“陈勉甚好,当留念矣。关西还弊,已令道臣讲究方略。李稷铉事,尔言失之矣。朝家之礼待侍从,何尝区别疆域,而尔乃以关西为说乎?该倅之举措骇然,更无可论。令该府拿问处之。”

领议政金左根疏辞中书之任。赐批许之。

4月19日

十九日。召对。

4月20日

二十日。诣孝文殿,行卒哭祭。

召对。

户曹启:“睿陵位田,令户曹择定事,自礼曹已为入启蒙允矣。谨考誊录,则各陵园墓位田八十结,例以量外加耕,或折受田陈废中起垦处划付。而诸道见无可合之处,且无元结划给之例,就粮饷厅所在屯土中,龙仁四十结、坡州四十结,合八十结望定,而收税之节,依近例,自本曹以宫结例收捧,移送本陵何如?”允之。

兵曹以“去夜四更量,自纸廛失火,延及钟阁,即为扑灭。而钟虽幸完,阁则毁撤。事体所在,万万惊悚。当该守直官为先汰去,令攸司从重勘处”启。教曰:“事出不意,何有责备?守直官特为容恕。”

给平壤等邑烧户及烂死人恤典。

以金穰根为司谏院大司谏,赵得林为工曹判书,李敦荣为判义禁府事,李寅皋为议政府左参赞,赵徽林为弘文馆提学。

4月21日

二十一日。诣宗庙、永禧殿,展谒。仍诣景慕宫,展拜。

大驾自宗庙进发,至钟阁前路少驻。命平市署官员,率被灾市民待令。仍教曰:“市民失火,闻之惊叹,今于辇路所见,尤为矜悯。重建之道,当有慈圣处分矣。斯速结构,使无萧条栖遑之叹事。都承旨持此传教晓谕。”

教曰:“每年岁首,太庙展谒时及亲祭时,璇派人如例入参事,著为定式。”

又教曰:“命宗府诸堂上,率昭显世子、麟坪大君子孙入侍。”行户曹判书李敦荣、大护军李景纯等,率幼学李载英、载晩、载完、童蒙载允、载洪入侍。“教曰:”亲睦之谊,我家之法,今日此庭招见,意攸在焉。卿等益加敦亲,勿失和气。“敦荣曰:”今日展谒时,璇派人入参于南神门外之命,此帝尧之明德亲族,商王之立爱惟亲者也。相顾钦诵,不胜欢忭。“

大王大妃教曰:“昨年回禄,竭力修葺之馀,市民之又遭此厄,极为矜悯。再举结构,必无其道,不可不特有处分矣。内下钱五万两惠厅木五十同,特为助给,以示顾恤之意,自庙堂量宜分给。昨年重建时,各衙门贷下公货,并为荡减,以为纾力。”

以申泰运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22日

二十二日。御春塘台,行人日制。赋,幼学权膺善,直赴殿试。

大王大妃教曰:“各邑所在书院、鄕贤祠、生祠堂及每院祠所属结总与保额,消详悬录,一一登闻事,令庙堂行会于八道四都,俾无遗漏。”

黄海监司洪淳穆以“长山以北十一邑税太所纳,京司差人凭借公文,高价滥作,严加禁断,少纾民力事,请令庙堂禀处”启。教曰:“户惠厅之京差人名色,未知创自何时,利于国乎?利于民乎?营邑自在,何有别遣差人乎?自今为始,户惠厅与各营、各司之京差人名色,庙堂一切严禁,永为定式。”

以赵然昌为司宪府大司宪,郑骏容为司谏院大司谏。

4月23日

二十三日。教曰:“益安大君祀孙,自鄕移京第云。祠版入京日,遣承旨致祭。”

御春塘台,行璇派儒生应制。诗,幼学李根秀、李世器、李昌镐,并直赴殿试。

召见宗府堂上于春塘台。

兵曹判书郑基世启:“将家后进之劝武收用,多有已例矣。故捕将李勉植曾孙宅镐、故兵使李寅熙子奎凤,才器夙就,可合奖拔,别荐施行,请先付军门哨官。”允之。

4月24日

二十四日。教曰:“自今为始,咸兴、永兴两本宫衣襨、香、烛奉诣时,香自香室依例封,进封裹陪进,令宗府堂上举行事,著为定式。”

教曰:“此家之今有科声,事甚贵矣。让宁大君祠版、绫原大君祠版、故相臣文翼公李相璜祠版,遣承旨致祭。”

设春到记于仁政殿。讲,幼学洪羲燮,制述赋,生员吴德泳、进士赵敬夏,并直赴殿试。

教曰:“全溪大院君祠宇奠酌礼时祝文头辞,遣礼郞,收议于时原任大臣。”

礼曹启:“发遣郞厅收议,则领府事郑元容以为:‘帝王家于旁支尊属,不书属称,自前为然。今此祭文,只书以全溪大院君,似为合宜。愿博询而处之’云。领敦宁金兴根以为:‘先大王于全溪大院君,虽用侄子祭叔父之称,而于恩彦君无属称。今殿下于全溪大院君,亦似无属称,而邦礼莫谨,不敢臆对’云。判府事金左根以为:‘己酉祝式,无属称于恩彦君。盖帝王家于私亲,父母以上,古礼为然矣。第以谀寡,何敢妄论于莫重之邦礼乎?’云。左议政赵斗淳以为:‘帝王入承大统之后,惟本生父母有属称。故先大王于恩彦君无属称。今殿下于全溪大院君,恐宜用先大王于恩彦君之祝式,而以蒙昧,无以质对’云。”教曰:“依大臣议为之。”

京畿监司赵在应疏略:“本营处在城𬮱咫尺之地,拱护关扼之紧重,较先于外服。而所以承佐号令,增壮军制者,惟是将领之是藉是赖。而职由佽助之恒缺而劝奖之无术,散慢纵弛骎骎,至于训链失宜、部曲解纽矣。若使准以诸道营阃及四都之例,特设边将自辟一窠,以为迁转之阶,则庶有所董饬之助。故往在甲午,道臣朴岐寿,以道内所属五镇德积、注文中一窠,属之本营,永为自辟之意,筵奏蒙允矣。适値国家哀遑之时,不得覆启。辛酉幸行时,道臣洪在喆,又为筵白,奉有令庙堂禀处之命,而未及回启。至今因循,列校向隅,已有欠于均一之政,而营样之从以骪骳,亦所当恤也。请仰禀东朝,亟令变通。”批曰:“所陈甚好。令庙堂禀处。”

4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李载元为吏曹参判。

4月28日

二十八日,劝讲。

召对。

诣孝文殿,行夏享大祭。

4月29日

二十九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向以浦口收税、筑洑夺利、场市都贾等杂弊,有所申饬,意谓其间皆以革去矣。闻乍撤旋仍者有之,初不撤去者有之,外若敛戢而内实观望者有之。此辈奸细之习,诚极可痛,而各该地方为官长者,何所拘牵,何所疑难,而其所举行乃如彼?国有三尺,焉敢如是?其间入闻者,即欲严处,而似不无卿宰家之依旧干涉者,尤为慨惋。为先自庙堂申饬八道、四都,终不知畏,如前作弊之类,一一廉察,严查以闻。”

次对。左议政赵斗淳曰:“先大王实录,今当纂辑,而总裁官以下诸堂郞,令政官拟望以入。开局日字,令云观择吉启下何如。”允之。仍教曰:“实录纂辑时文衡,以前前大提学为之。”斗淳曰:“臣之屡叨匪据,博取朝野之忧叹久矣。今其推诿无所,孑立岩廊之上,事体苟简,莫此为甚。况衰癃疾病,月异而岁不同,精识之消耗,步履之窘涩,万万无自力陈就之望。而最是视官障翳为四十年贞痼,文字辨理,有往往全不能之时。惟圣明划行改免,旁求贤德而爰立之,国事幸甚。”大王大妃教曰:“当此国计艰危之时,何可论去就乎?”斗淳曰:“庄陵奉审年条,又当限矣。峡农告歉,迎送之弊,在所当念,待明年更禀举行,恐好。”允之。又曰:“崇儒重道,列圣朝所以久安长治,遗我万世子孙者也。初元盛会,万化作新,首示表章之圣心,用光继述之家法,在今日为先务。郑文忠公梦周及先正臣文敬公金宏弼、文正公赵光祖、文元公李彦迪、文纯公李滉、文成公李珥、文元公金长生、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祠版,遣地方官宣侑。郑文忠后承零替,香火不继云,其祀孙问名调用。吉文节公再,以郑文忠之高弟,幽芳晶辉,轩耀于百世之下,列圣朝崇奖,固已备至,而今当权舆之初,宜有寓感之举。其衣履之所,遣地方官宣侑,遗裔寒畯,莫此家若,亦问名调用,恐好。”并允之。又曰:“先大王御制便房奉安本编次时,宙合楼奉安本,未及合编。谨依已例,分类缮写以为全书本,而继自内阁考校原本,更加存删,仍为开印,似好矣。”允之。内阁提学金学性曰:“宙合楼奉审之节,当有一番禀定矣。三年内,有难亲行,故庚申、乙未、己酉,皆筵奏阁臣举行矣。今亦遵已行之例,恐合事宜。”允之。又曰:“宙合楼御真奉安处所,当有守仆、照罗赤。而谨考乙未、己酉已例,则自宙合楼移属于璇源殿,守仆、照罗赤并为还属矣。在今宜遵是例,而璇源殿亦多举行,今番则使阁监举行,似好矣。”允之。

以郑元容为实录总裁官,金炳国、金炳学、洪在喆、尹致羲、李敦荣、金学性、郑基世、洪锺应、赵得林、尹致定、姜时永、曺锡雨、申锡愚为知实录事,李承益、金辅铉、赵龟夏、金炳地、赵秉协、朴圭寿为同知实录事,赵成夏为实录修撰官。

以洪在喆远接使,金炳国馆伴差下。

以金炳乔为刑曹判书,李圭彻为工曹判书,徐衡淳为汉城府判尹,姜时永为议政府右参赞,朴圭寿为司宪府大司宪,徐容淳为司谏院大司谏。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庚子。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劝讲。

召对。

纯陵陵役时监董道臣以下,施赏有差。

命济用监贡人所怀春秋衣缠正布,自今依前例,春等以五升布纳上,秋等以代钱三两纳上。有庙启也。

备边司因东莱府使姜㳣状启:“以公作米年限请退事,请令庙堂禀处矣。限满则辄请退限,甚无谓,而前后许施,出于柔远之政,姑令限五年展退何如?”允之。

议政府启:“以京畿监司赵在应疏请,德积、注文中一窠,属之本营,作为边将自辟窠事,有旨令庙堂禀处矣。京各营及四都留营之各有久勤,又有自辟,而畿营之只许久勤,宜有向隅之叹。况年前已有筵奏之事,依所请施行,而两镇中使之量宜排定何如?”允之。

左议政赵斗淳疏略:“有史局必有文衡,此不易之典也。前任或前前任之权且代斲,实所创睹。况一二古事之口耳相传,虽未及汎搜博阅,而臣则断然知其无确订明据者。诚以教诏万世,媲典谟、惇文献之征,非比闲漫司存,因苟就简,以趣句当而止耳。趱速陈列,颙乞处分,惟圣明曲察之,仰禀东朝,亟行涣汗之号。”批曰:“卿于汗靑之劳,曾奏肤功。今求良太史,孰有过于卿者乎?古事有无,本不须论,而况非无可据。望卿勿复辞逊,对扬慈教之郑重。”

5月2日

初二日。劝讲。

召对。

以尹秉鼎为吏曹参议。

5月3日

初三日。劝讲。

召对。

5月4日

初四日。劝讲。

召对。

5月5日

初五日。劝讲。

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召对。

5月6日

初六日。劝讲。

召对。

奎章阁启:“先朝御制,当为开印。而谨考已例,则有时原任、阁臣轮回监董之例,又因特教阁臣中别定专管之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教曰:“轮回监董。”

5月7日

初七日。劝讲。

召对。

5月8日

初八日。劝讲。

召对。

黄海监司洪淳穆以“椒岛佥使许云老,称以唐舶追捕,商船所载之物,发校攘夺,屡饬出给,终不听从,谓有身病,投印径归。为先罢黜,其罪状,请令攸司禀处”启。教曰:“凭借边禁,侵夺商货,已是罔赦,而身为镇将,敢行投印之举,大关师律,极为狂悖。令该府拿问严勘。”

5月9日

初九日。劝讲。

召对。

以李圭彻为判义禁府事,李兴敏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尚铉为司谏院大司谏,韩元植为京畿道水军节度使,任弘模为公忠道兵马节度使,李熙完为公忠道水军节度使,金善恒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5月10日

初十日。劝讲。

召对。

特擢李檤重为工曹参判,闵致久为同知敦宁府事。

领府事郑元容陈札,乞解实录总裁之任。赐批许副。

以领敦宁金兴根为实录总裁官。

5月11日

十一日。劝讲。

召对。

5月12日

十二日。御春塘台,行庭试,取许栻等十人。

议政府启:“即见公忠监司李秉文所报,则‘西原县军籴两政,都归于结,而往在辛酉,都结革罢后,三税捧上之节,用天安例施行,而作夫出秩,两邑不同。天安则每结并船价、杂费磨链,本邑则但以元纳出秩,两年之间,三税不足,至为二千馀石之多。年年挪移,夤缘欠缩。今于经岁之后,责以本色,民力遑汲,有难强督。各衙门未纳米合二千九十石零。太三百七十馀石、兵曹纳木五同十五疋,特许代钱上纳’为辞矣。作夫出秩,既一用天安之例,则独于杂费,不为磨链,致此内缩而挪移,莫晓其所以然。而本县积瘼,视忠州略无差殊,旷荡之典,何可一许而一靳乎?各衙门未纳米、太、木,依所请,特许代钱施行何如?”允之。

5月13日

十三日。御春塘台,行三日制。

命春塘台白莲池,令禁卫营专管,不日修筑。

以任百经为弘文馆提学,徐戴淳为判义禁府事,李东铉为公忠道兵马节度使,申榏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李冕熙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5月14日

十四日。劝讲。

召对。

命祈雨祭,不卜日设行。

议政府启:“即见公忠监司李秉文所报,则‘西原县田税,往在辛酉,罢漕赁纳之后,船价不为磨链,欠缩于充纳,致有挪移弥缝,不可不及今归正。田税米太船价,依大同例,计除上纳’为辞矣。以内缩挪移事,才有所禀覆,而田税米太船价之初不磨链,实是半上落下之政。一依大同例计除之意,行会何如?”允之。

持平愼㘽祐疏略:“今我圣上一元之初,新设庆科,八域多士,就如云日。传教内曰:‘各书道名,又书济州’,凡居济州人士,莫不蹈舞欢忭。及伏见榜眼,所谓具星喜为名者,敢称济州幼学,图占参榜。岂有如此无严之习哉?古之名臣,有不许增年,有不许开封贯籍者。称以士子,乃于进身之初,冒称居住,敢犯欺君之罪,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臣以为具星喜不可仍置,亟施当律,以惩不忠之罪,以泄公共之愤焉。”批曰:“朝家之轸念远人,与他自别。而乃有此等奸弊,极为骇然,当有处分矣。”

教曰:“济州举子,驾海远赴,劳苦可闷,使之头书邑名,特出轸念。而乃有此伪冒图占之弊,使本州儒生,竟抱漏榜之叹,岂非可痛乎?具星喜原榜目拔去后,济州充军,以谢一境人士之心。”

议政府启:“即见黄海监司洪淳穆状启,则以为:‘长山以北十一邑税太,详定代纳,厥有久矣。近以本色征纳,民邑俱困,且京差辈之高价滥作,较诸时直,不啻倍蓰。自今每年年分,探察丰歉,或详定,或本色,分等区别,以为禀旨举行。而虽以本色磨链,待开春赁,纳于户曹,如有移划他司,则趁到泊分定。所谓京差人名色禁断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户惠厅与各营、各司京差名色,向奉特判,已为严禁矣。十一邑税太之往往以本色责纳,虽缘度支事势之不得不尔,而参互年形,随时阔狭,甚方便之论也。开春赁船之纳,前已如此。京差革罢,才有严禁之朝令,今不必叠烦禀覆,以此行会何如?”允之。

5月15日

十五日。劝讲。

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当初设铸,不得已也,而诸般贻弊,久为居民之疾苦,今既永撤,为之快豁。铸馀钱一万两,特为除给,营底人户,均排分给,以慰数年劳苦之民情事,分付道臣。”咸镜监营撤铸后咸镜监司李裕元查启,以谓:“与俄罗斯人投书作俑之金鸿顺、崔寿学,合置当律,金海成、姜君甫,难免同谋之罪。地方官前庆兴府使李锡永,不可以已递勿问,其罪状,请令攸司禀处。”教曰:“观此查启,边禁之驯致荡然,诚可谓忧虞之非细矣。因循恬嬉,掩覆捱过,即由于营邑之占便,而不复以边防为念,其可曰国有法而国有人乎?此不可寻常容贷,令庙堂禀处。”

备边司启:“以咸镜监司李裕元查启‘金鸿顺等之与俄罗斯人投书’事,有旨令庙堂禀处矣。边防荡然,一至于此,言念法意,万万骇惋。来往之迹,渠既输款,犯越罪人金鸿顺、崔寿学,江头枭首,以警军民;居间交通人金文洽,令各该镇营,刻期捕捉后启闻。其馀银匠及防察鄕将,令道臣分等酌处,道帅臣捧现告,依律勘断。其时府使,道臣既请禀处,而时任水阃也,为先差代,使之趁速就囚何如?”允之。

以李裕膺为司宪府大司宪,尹堉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应植为判义禁府事,朴升寿为成均馆大司成,孙亮锡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赵羲复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5月16日

十六日。劝讲。

召对。

行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觅山。

5月17日

十七日。劝讲。

召对。

公忠监司李秉文以“西原县骤雨暴注兼冰雹,田畓溃决,麰麦振落”启。教曰:“闻甚惊恻,不可无示意之典。令庙堂从长禀处。”

命庆兴前府使李锡永庆兴府安置。以沿边犯越,不能摘发,有道启也。

5月18日

十八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天佑宗祊,主上龙兴,缀旒邦命,安如盘泰。此时予心之日夜耿耿,祈祝无疆,当如何哉?凡所以导迎祥和,万品咸遂,以为祈天永命之道者,无所不用其极。而虹流之辰,近在隔月,嗣服以后,初度庆会也。厥初生贻哲命,便是此日,则予心欣悦,尤万倍于他时。愿见霈泽之旁流,以致神人之胥悦,大小臣邻,皆当谅予此本心矣。其迹已陈,其案已冷,而白简尚存,丹书莫洗,如此之人,前后非一。邪正淑慝,自有百世之正论;关和典宪,谁敢一朝之遽议?而其或幽郁莫伸、䵝昧不明者,未必无之。至若天潢属籍,往往有不幸之事,或为奸人之所误,或为凶徒之所援,嫌疑之地,辨白无路。防微杜渐,义虽严于当日;时移事往,情或原于平反。何必使王室近宗,久蒙奸凶之连累乎?凡此等前后名在罪籍者,其大关义理,忠逆已判者外,大臣与禁堂,会坐详审,议定其可合,伸复与否,一一分等论理,趁七月诞辰日入启。”

又教曰:“京外狱案之积滞可闷。秋曹堂上逐日开坐,即速审理而精白对扬,毋忘古人哀敬折狱之意事,分付。外邑狱案之未及录启者,亦令各该道臣,亲执审理,无至委积因循,即速决处,趁诞辰日入启之意,庙堂措辞关饬。”

江原监司朴承辉以“铁原府使申吉辅,信任奸吏,恣行不法。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教曰:“防御,何等之职?而恣行不法,若是狼藉,宁有如许道理?令该府拿问严勘。”

议政府启:“以公忠监司李秉文状启‘西原县骤雨冰雹,田畓溃决’,有旨令庙堂从长禀处矣。雹损之若是狼藉,实所惊悯,判付恩恤,迥出常格,其在对扬,不容少缓。被灾户中,抄其最无依、难以奠接者,以公谷分等计给,牟还亦量宜蠲豁,俾无一民失所之叹,公谷及蠲豁牟还,从实会减事,分付何如?”允之。

以徐戴淳为判义禁府事,赵献永为汉城府判尹,李周膺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李重荣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5月19日

十九日。劝讲。

召对。

以李宜翼为礼曹判书,金学性为判义禁府事。

行再次祈雨祭于龙山江楮子岛。

5月20日

二十日。劝讲。

次对。左议政赵斗淳曰:“臣于日前,伏承慈教下者,则‘以禁府文案可合伸复者,趁诞辰前论理入启’为教。此诚有国莫重之恩典也,莫大之刑政也,恐非如臣谀陋所敢擅断。与原任诸僚相,参考文案,烂加商订为好,故仰达矣。”大王大妃教曰:“依为之。今番此事,予欲归福于主上,以为一初祈命之本。大臣知此对扬,凡年久䵝昧之事,详审议谳,以导迎祥和之地可也。”斗淳曰:“今此慈教之为祈天永命、导迎祥和之至意,虽愚夫愚妇,孰不攒仰祷祝?而惟其事关刑政,宜致十分审克,故所以有仰达矣。”大王大妃教曰:“罪轻而枉死者,重罪之为五世者,并查行伸郁,俾无一人之含冤也。”斗淳曰:“京江执筹船之设始,不但为舟桥而然矣。两南漕运事例,至为要重。而法久弊生,今至莫可矫救之境,皆城内闲散、游食,不识舟楫为何事者也。公谷之逐年欠缩,许多难言之弊,有未敢一一殚举,不有一番更张,江淮转运,将无可致之方。筵退后,与该司堂上烂加商确,更当启禀,而第此先为陈达矣。”又曰:“税谷装载之时,自该邑必捧勘合记于都沙工处,虽升合之谷,若有未收,则为沙工者,宜无成侤音以纳之理。一有勘合以后,其虚实盈缩,初非该邑所相关之事。而挽近沙工辈,欠逋相续,无以征刷,则自京司行关严督于该邑,往往有再征民间之弊。臣于年前,以此事有所禀奏申禁,而传闻所及,骚扰如前。此以后则有勘合船只,切勿侵责该邑之意,更为一一知委于各衙门,亦行关两南,俾无一民不知之叹何如?”允之。又曰:“金谷衙门情费名色,厥有定式,而胥吏辈无所畏惮,科外侵征,年加岁增,无有限极。虽准斛之米、准尺之木与布,情费之不满所欲,则必百方黜退,致使几千石、几百疋,逾时阅月,不许入库。而官亦视若寻常,惟听掌吏之言,毕竟许捧,专在于充其欲之后。外邑色吏则出村债入用,以十倍之利殖,征督于民,顾今八道民情之危急,皆由于此等事之为厉阶而然也。如或复遵前习,无难犯科,郞官汰去,该吏刑配何如?”允之。又曰:“先正臣文献公郑汝昌、文简公成浑,百世士林所宗仰也。而前后诸先正致祭时,未及并举,恐是未遑而然矣。其祠版,遣地方官一体宣侑,以贲初元盛典,恐好矣。”允之。又曰:“赠领相文献公尹行恁受正庙不世之知遇,庚申以后,断断血忱,惟在追述先王之事。而今于伸复已久之后,尚未有一次示意,实为缺典。闻本家将行延谥,宣谥日,仍为赐祭,恐好矣。”允之。

兵曹判书郑基世曰:“向因京畿监司赵在应上疏,德积、注文佥使中一窠,属之本营自辟窠,作为列校迁转事,自庙堂以量宜排定之意,覆启蒙允矣。德积、注文俱是禁军及京校积仕迁转之窠,则今此两窠,实难遽议。而长峰万户,乃是乔营所管之镇也。以此为定,待瓜满自辟,殿最依前,令乔梱主管何如?”允之。

召对。

以金炳国为奎章阁提学。

命御营大将任泰瑛加资。以公廨军物修改劳也。

5月21日

二十一日。劝讲。

召见仁陵奉审大臣。莎草枯损处,奉审入来也。

召对。

议政府启:“顷于卿宰以下阙内跟随定数之后,阙外公私行,亦限品定数,捧甘各司矣。曾未几朔,骎骎玩弛,驺率之盛,视前无异云。虽甚难行之事,有令斯遵,固是事体,况此岂甚难行,而甘自归于弁髦令饬之科乎?嗣后若有更为入闻者,请自本府草记论勘,措辞捧甘何如?”允之。

5月22日

二十二日。劝讲。

诣仁政殿,行庭试文武科放榜。

召对。

以任百秀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敬溥为司谏院大司谏,金辅根为艺文馆提学。特除李世器为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李根秀、吴德泳为弘文馆副校理。并中批也。

待教圈:李载冕、金声根、李昌镐、赵敬夏。以李载冕为奎章阁待教。

翰圈:金声根、朴齐教、洪锺学、赵定燮、权膺善、李载冕、李昌镐、赵敬夏。

议政府启:“顷者,前畿伯韩正教枚报:‘南阳己未大同米二百三十三石,京仓主人金圣运受去,而一百八十一石,尚今不纳。拖至几年,仅仅所捧,为一千八十六两,则特许代钱上纳’为辞矣。公谷之以钱代纳,谬例也。而不但近有一二邑特施而已,前倅之征办此数,亦不无煞费心力处,特为许施。所谓京仓主人金圣运,偸弄干没,至为六年之久,断当以法从事。而虽曰代钱既有所纳,出付军门回示后,令秋曹限死严刑,绝岛限己身充军何如?”允之。

行三次祈雨祭于南坛、雩祀坛。

5月23日

二十三日。劝讲。

召对。

召见回还奏请三使臣。正使李景在、副使林肯洙、书状官洪必谟。奏请使以下,施赏有差。正使李景在,子婿弟侄中,初仕调用;副使林肯洙、书状官洪必谟,并加资。

以申锡禧为刑曹判书。

5月24日

二十四日。劝讲。

召对。

命翰圈加圈以入。加圈洪远植。

兵曹以“钟阁改建之役,虽未完毕,既已悬钟,自今日为始,人定罢漏,依例以钟举行”启。

5月25日

二十五日。劝讲。

召对。

教曰:“正庙驸马,惟有永明都尉,而历事四朝,以至今日。令仪令德,夙被宠礼,渥颜华发,岿然独存。闻明日乃回卺日也,因今怆昔。既承慈教,衣资食物,令户曹优厚输送,遣史官存问。令该曹择日,赐几杖,其日,淑善翁主祠版,遣承旨致祭。”

翰林召试,取赵敬夏、洪远植、赵定燮、李载冕。

注荐:赵敬夏、朴齐教、李载冕、郑谦植、权膺善、丁观燮、李昌镐、洪锺学。

以金炳奎为司宪府大司宪,朴惇寿为司谏院大司谏。

行四次祈雨祭于北郊、社稷。

5月26日

二十六日。劝讲。

召对。

春塘台白莲池修筑时禁将以下,施赏有差。大将许棨加资。

给东莱府渰死人恤典。

5月27日

二十七日。劝讲。

召对。

5月28日

二十八日。劝讲。

召对。

特除权泳夏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以李宜翼为司宪府大司宪,兪晠焕为司谏院大司谏,许棨为汉城府判尹,洪锺云为成均馆大司成,李载元为弘文馆副提学,成载玉为吏曹参判,李源命为礼曹判书。

钟阁改建后监董堂上以下,施赏有差。

行五次祈雨祭于宗庙。

5月29日

二十九日。劝讲。

召对。

5月30日

三十日。劝讲。

召对。

特擢金世均为工曹判书,以李晩耆为弘文馆副校理。中批也。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庚午。劝讲。

召对。

行六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

教曰:“圭璧之举,已过六次,而甘霈尚迟。言念民事,寝食靡安。七次祈雨祭,明日受香,遣崇品,虔诚设行。”

议政府启:“顷因义州府暗行御史李应夏别单,覆启行会矣。即见该监司洪祐吉状启,则枚举该府尹李正铉所报,以为:‘本府还饷,年久虚留。凡系应用,挪贷城饷,故元总一万石,徒拥虚簿,所存不过查征条四千馀石。而三千石敕需划下,一千五百石如数分还,待秋捧籴。营府还饷各样贷下之驿、拨站、京营邸吏条,既有排限充完,无以一齐淸帐。湾库运库放料、军官资送等诸条,皆是因公贷下,初无犯逋鄕长、吏、奴之可以指的者。于义宫、禁卫营屯税之自邑上纳,系是创例,甘饬于该宫、该营事,更请令庙堂禀旨’矣。公谷非私物也。今此因公下贷公谷,其各有句管衙门文报可凭之迹乎?况山城饷谷,会案所载,而初不关由信手挪移,是反弄也。所谓‘年久虚留云’者,必有所以。虚留之由,苟以‘年久虚留’四字,一笔句断,则公谷所重,法意安在?今此挪贷也,虚留也,虽非今尹所知者,而更令十分钩核,年条久近,逋数多少,一一修成册报府后,刻期督捧,以为趁速立本。导掌既已革罢,自本道上纳事,捧甘该宫、该营何如?”允之。

6月2日

初二日。劝讲。

召对。

金兴根疏辞实录总裁之任。赐批许副。

以金左根为实录总裁官。

6月3日

初三日。劝讲。

召对。

行七次祈雨祭于龙山江楮子岛。

以李承辅为弘文馆副提学。

庆尚监司徐宪淳以“尚州营将具奭祖,刑囚遍及无辜,讨索专事非理,无名勒取者为二千馀两。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大王大妃教曰:“惩贪之典,亦既屡矣。虽有无状之类,庶应知戢。而今此具奭祖者,果是何人,暋不畏法,乃至此乎?渠是谁家子孙乎?念其负国负先,尤极痛惋。大抵镇将贪虐,每多酷于守令,不可寻常处之。令该府拿问。”

6月4日

初四日。劝讲。

召对。

礼曹启:“昨日寸馀甘霔,虽未周洽,得于渴望之际,诚甚万幸。继此沛然,方切颙祝,而屡荐圭璧,亦系渎亵。八次祈雨祭,姑为观势举行何如?”允之。

亲受永明尉洪显周赐几杖进笺。

6月5日

初五日。劝讲。

召对。

6月6日

初六日。劝讲。

召对。

教曰:“云岘宫、禁卫营隔墙处,特建一门,以便自内动驾门路事,分付户曹。”

以赵敬夏为弘文馆校理。中批也。

议政府启:“大小科鄕试初试试取时,都事差送处,令各其道道臣主试,多有已例。盖念厨传迎送之弊而然矣。今亦依此为之之意,豫先知委。生进初试日字,既进呈矣。北关道里绝远,且値潦涨之时,北评事令该曹差出,使之趁期发往何如?”允之。

教曰:“以景陵保军事,昨年春,因大行朝特教,一一填代阙额,而使各邑修成册报本陵,以九月内,收保钱输纳之意,永为定式矣。今闻十一邑中,杨州则逾年始纳,阳川则尚今不纳,本陵官屡报畿营,终不听施云。外邑举行,宁容若是?且以任置,未几将至全数阙额。以此严饬举行。”

6月7日

初七日。劝讲。

召对。

以金奭镇、郑汉然为弘文馆校理,赵文夏、朴昌寿为副校理,郑显裕、白奎洙为修撰,张膺杓、李赫准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教曰:“各邑所在书院、鄕祠、生祠及所属结总额,消详登闻事,慈教行会,今至数朔。江华、水原、广州,虽已启闻,其馀尚无动静。其在举行,稽忽极矣。各该道臣及留守,并从重推考,斯速启闻事,自庙堂更为关饬。”

备边司启:“即见东莱府使姜㳣状启,则以为:‘对马岛主图书请受大差员先文,今已出来。京接慰官及差备译官,豫为差出事,请令庙堂禀处’矣。京接慰官及差备译官,堂上、堂下各一员差出,礼单磨链等事,并令该曹、该院考例举行何如?”允之。

以李是远为司宪府大司宪,尹定善为司谏院大司谏,任宪晦为执义,奇正镇为持平。宪晦、正镇,南台也。

右议政李景在陈疏辞职。赐批勉副。

6月8日

初八日。劝讲。

召对。

以兪致善为弘文馆副提学。

议政府启:“即见开城留守金永爵所报,则‘潜参罪人孙尚俊、林兴哲,现捉于府校、京别将处:雇人朴根植、船人张七星、愼允九,捉囚本府,而允九所供金元甫,方在白川云。捉来对质计料’为辞矣。今于海防重地,无难犯法,斤数多少,在所不计。孙尚俊、林兴哲,令留守大会军民,枭首警众;朴根植、张七星,并严刑远配。愼允九吐呑之说,甚涉硗蹊,金元甫捉来对质后报来。现捉参与所载船,出给府校及京别将处,以为激劝。此非愚氓所独办,必有窝窟,而查报之际,殊甚踈虞。请该留臣施以问备之典。”教曰:“当有东朝处分矣。”

大王大妃教曰:“海防之如此荡然,寒心极矣。犯汉依律,断难容贷。而利之所在,性命为轻,愚氓之情,宁不恻然乎?不揣其本,欲齐其末,则冒犯之弊,终难止息。大抵禁参一事,何其事权之不一乎?居留之臣,是何地望,而不能禁绝,必有京别将、捕校等名色,然后始禁此弊乎?指使根窝,必有之势,则都是名色猥杂事权不一之致也。孙、林两汉,特贷一缕,大会军民回示后,限死严棍三十度,绝岛限己身为奴;其馀诸汉,严刑远配。未查之汉,穷核严绳,留臣盘核钩问,终不明快,姑先从重推考。所谓京别将、京捕校等,从今永为革罢,禁参之节,一付松营照察。如是之后,复有此弊,则留臣溺职,断不曲恕矣。以此申饬可也。”

6月9日

初九日。劝讲。

召对。

以兪初焕、李在果为弘文馆校理,朴海哲、任冕镐为修撰。并中批也。

议政府启:“即见公忠监司李秉文所报,则‘温阳壬戌条宣惠厅纳位米十五石零、位太八十九石零,该吏干没逃躲,尚未捉得;大同米四百七十石,民间未收,而捧纳仅为一百石。癸亥大同所捧,只为六百七十石,而其中三百七十石,推移充纳于壬戌旧未纳,则时在米不过三百石,不足太为七百二十馀石矣。今以结役当捧言之,民未捧八千馀斗,官属逋四千馀斗,若准捧此数,可完七百馀石上纳。而结民与官属,俱是年久叠仍,死亡居多,捧此充纳,实无其望。壬戌条位米、太及癸亥条大同未纳与各衙门纳、米、太,并代钱上纳。淸安各项邑用,皆以结钱混用,以有限之结,应无穷之用,则结钱欠缩,年加岁增,各司上纳五年积滞者,米、太、木、钱,合为二万馀金矣。今若本色责纳,势将无邑无民,许令详定,限五年排纳’为辞矣。忠州、西原特施之典,出于朝家权宜之政,而列邑视此为例,辄欲效嚬。苟如是焉,则代钱为茶饭,本色为弁髦乃已矣。两邑逋魁,无论几汉,令道臣一一盘核登闻,施以一律。然后格外之泽,容有幸望,以此意行会何如?”允之。

议政府启:“即见平安兵使吴吉善所报,则以为:‘本营属义州等五防营,都试之咸聚营下,其来已久矣。义州、江界、昌城三防营,以程道稍远,中年移属各该营,宣川、三和两防营;依前赴试,实为斑驳,武士称冤。今若依例施行,则营邑俱便,奖劝得宜,而事系科制,不敢擅便’云矣。五防营都试之并赴兵营,当初法意有在,而义州、江界、昌城,既自该府自试,则宣川、三和之尚未变通,实涉斑驳。自今秋为始,使之一依三防营例为之何如?”允之。

6月10日

初十日。劝讲。

大王大妃教曰:“两湖三帅俱是璇派后裔,事不偶然。未知其对扬之念,果如朝家期望之厚乎?保障之地,海防之务,无非关系紧重,则其果各举其职,不负委任之意乎?近日为帅臣者,往往罔念储胥之重,不顾阴雨之备,谓无民社之责而专事掊克,徒凭军门之威而惟意纵恣,乃或因循捱过,苟充履历,种种之弊,皆非为国干城之义,则常所痛叹者也。今此三帅之去,欲其各自警惕,有此谆复,一并招致,启板前各别申饬:‘苟无对扬之实,则来头处分之严,又当加倍于他人。’此意并为知之事,分付三帅臣。”忠淸兵使李东铉、全罗左水使李周膺、全罗右水使李重荣。

6月11日

十一日。教曰:“今十七日,孝文殿诞辰,当亲行酌献礼矣。祭文令前大提学金炳学制进。”

礼曹启:“八次祈雨祭,姑为观势举行事,启下矣。日前甘澍霑润之馀,又得昨今霈泽,祈雨祭仍为停止。七次虔祷后,灵应既在三日之内,龙山江楮子岛报谢祭,待立秋后,择日举行何如?”允之。

6月13日

十三日。以李宜翼为礼曹判书。

教曰:“既承慈教矣。永锢其身,勿拣赦前,限己身禁锢、逋谷未收刷前禁锢,勿拣赦前,被谪蒙放,职牒还授罢散人,虽在禁锢中人,并别岁抄,书入于来月念间。”

备边司启:“即见东莱府使姜㳣状启,则‘图书差员以为:“岛主子儿名之新受图书,未行一次送使,而缘于身死,还纳图书”云矣。’图书之专价还纳,有违格例。而差员之经岁不去,适滋扰费,特令许接之意,请分付。”允之。

又启:“即见户曹所报,则‘岛主图书请改大差员所赠礼单参价,限一万八千七百五十两,趁即区划’为辞矣。以包参税钱中上下次,自本曹姑先推移入用何如?”允之。

6月14日

十四日。馆录:南一愚、姜国馨、金炳翊、李冕光、李锺正。

6月15日

十五日。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教曰:“咸镜监司李裕元、弘文提学任百经,拜相。”

领议政,赵斗淳;左议政,李裕元;右议政,任百经。

大王大妃教曰:“璇派子孙之居在遐鄕者,世代渐远,每切式微之叹。而况于丰沛之地,事体情理,比他尤别。安陵参奉,以生进、幼学差除,四十五朔陞六;肇庆庙、庆基殿、浚源殿守门将,以宣部荐人轮回差出,十五朔陞六磨链。而并以璇派子孙中,居在本道人,自宗簿寺备望,移送吏兵批,以为定式。”

大王大妃教曰:“向日谚教之后,应有群情之胥悦,而此心耿耿,亦有在焉。予闻:‘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盖其衮钺褒贬,所以维持纲常。而万世之下,有天下国家者,一或乖于孔子之法,则未有能长治而久安。是知刑、赏者,人主之至愼,而阴阳、邪正消长、进退之几,甚可畏也。关和之重,堤防之严,向来之教,未尝不三致意焉。则其可以导迎和气,慰悦人心,政在于䵝昧不明,幽菀莫伸之案。而年代浸远,传闻模糊者有之;世故多端,异言参差者有之;黑白变幻,真赝混淆者有之。苟非明习故典、熟烂义理,则恐不能平允物情、对扬至意,所以委任于时原任大臣者也。如非凶图逆节罪关宗社者,则五世泽斩之后,宜无轻重之可论。而况其本非怙终,情有可原之类,何必拘世代之远近乎?然而属圣主一初之会,举列朝未遑之事,其或有所差谬,则终必取讥百世,可不惧哉?惟其最甚冤菀不难昭晣者,乃是宗室诸人耳。惟我祖宗,仁厚立国,公族、公姓,振振其盛,代有惇亲之恩,人无嫌疑之迹。而辄有不逞不轨之徒,敢肆凶国祸家之计,视为奇货,陷之必死,而徙蜀之悲,罄甸之惨,不得免焉。此尽其人之躬犯罔赦乎?噫!本支百世,果何谓哉?议贵议亲,自有其文,是所谓‘最甚冤菀而不难昭晣者’也。时原任大臣,咸知予意,会坐详审,使霈泽一下,人无异辞,以为和气致祥。”

以金有渊为咸镜道观察使,金箕晩为司宪府大司宪,尹滋承为司谏院大司谏,朴圭寿为弘文馆提学。

6月16日

十六日。谕左议政李裕元曰:“卿之出膺藩屏,王事靡盬,今已三载矣。沧桑之感,觚棱之恋,想难自抑于此时,而予亦欲致卿于岩廊久矣。大拜之日,同朝动色,舆人之诵,贤于梦卜。而卿之宿贮重望,乃如是焉,予心之喜,尤当如何?今于史官之行,先布敷心之谕,式遄其返,日夕而望之。”

谕右议政任百经曰:“国家之重辅相,无今昔之异,而所値之时,乃或不同,则得贤之念,从而尤切。以卿雅操宿望,尚多历试之地,而今此特简,寔由予心之急欲致卿于廊庙也。不待瓯卜而吾之相定矣。充然有得,其喜可知。左相之还朝尚远,元辅之独贤且久,惟卿勿拘中书故事,即起簉朝,以副侧席之望。”

大王大妃教曰:“临政饬教,本非按常按例之意。而一年再次,竟归文具无益之事,是谁之责?深庸慨然。今番都目政事,便是一元初举,则固知铨曹注拟,应念大慰人心。而必须为官择人,务称其职,惟才是取,各尽其能,收用则无间于疏远,振拔则必先于淹滞。除目一出,众心悦服,人无沈屈之叹,世诵恢公之美,然后方尽对扬之道,而不负委任之意矣。循私之害,何事不然,而铨衡之地,尤可戒焉。人心之向背,立判于目下;治道之兴替,关系于来后。苟念及此,宁不悚然?乔木之世家何如也?股肱之重寄何如也?不必多诰,其各念之事,分付两铨。”

6月17日

十七日。诣孝文殿,行酌献礼。赞礼以下,施赏有差。赞礼李宜翼、礼房承旨兪锡焕、执礼李京镐、大祝宋熙正,并加资。

6月18日

十八日。诣真殿,行茶礼。

以申锡愚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汇浚为司谏院大司谏。

6月19日

十九日。大王大妃教曰:“北伯今将辞陛,本道丰沛之鄕,朝家所顾念尤别。而近日百弊转痼,风俗不古,至有向来民扰之发。且于开铸之际,主客俱困,虽赖前道伯镇抚字恤之力,而善后之道,多在新使之措处何如耳。以此家之人,而况有历试之效,今玆除拜,委寄不轻,应体此意,悉心对扬矣。先以此意,启板前饬谕。”

召见咸镜监司金有渊。辞陛也。

6月20日

二十日。都政:以李承辅为司宪府大司宪,金逸渊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容直为成均馆大司成,洪祐命为吏曹参议,赵得林为判义禁府事,兪章焕为谢恩兼冬至正使,尹正求为副使,张锡骏为书状官。

判府事金左根札辞实录总裁之任。赐批勉副。

以赵斗淳为实录总裁官。

6月22日

二十二日。右议政任百经疏略:

伏念臣遭际则古人所罕,器能则天分所蔽。凡政令、机务,人情、事物,皆昧若聋瞽。而从前践历,无非官滥于器、责浮于能,顾何尝量而入、堪而承耶?徒以恃恩,知进不止者耳。至于日者,乃以千万不敢当之命,遽及于千万无所似之身,臣惊陨惶惑,五情昏愦,食而忘匕,寝不贴席者,亦有日矣。当今圣明在上,初元造始,此时置相,顾何等愼重?而三事之职,百责攸萃,匡辅主德在是,赞化承弼在是,镇物之望,救时之效,亦惟在是。则上之所倚毗何如,下之所想望何如?而乃反以一阘茸极陋劣之品,超而拔之于舆论资格之外,突然置之于岩廊具瞻之地,是奚但臣一身之不幸?实亦国家之不幸也。臣闻人主之职,职在论相,相之既得,百度以贞。顾今首揆秉匀,贤佐简心,则将谓如臣无肖,姑不妨于备数而然耶?鼎之折足,一犹覆𫗧;解之负乘,亦可致寇。臣愚死罪,窃恐知人之哲,尚有所遗照矣。噫!士生斯世,遇时得君,隆恩异数,如彼其盛矣,而出膺眷知,进赞休明,有猷有为,臣主俱荣,岂非彝性之所大愿?而今臣之公忧、私惧,恤恤靡泊,绕床摽擗,岂有他哉?诚为晠朝举措之失当也,亦为贱劣担夯之无术也,左右反复,究说不得,其截然之方,较然之画,断无可以游移前却也。徊徨跼蹐,忧肠如焚。玆敢冒死哀吁,伏乞仰禀东朝,亟收成命,改卜贤德,以副时望,不胜万幸。

批曰:“予于特简之日,所以审量愼重,卿于出膺之际,所以谦挹退让,其致一也。主德之匡辅,治化之参赞,镇物之效,救时之功,时不可失,而其职愈重而其望益切,予岂不思之深而虑之熟乎?器识之足以弥纶,经术之足以赞襄,德量之可以坐镇雅俗,谟猷之可以启沃敷纳,自卿视之,自以为足,理所必无者也。而凡此数者,自有一世之定评,则予之必欲致卿者以此也,卿之不可推让者以此也。刊落浮文,专心实事,今日急务,惟在乎此,君臣上下所当交勉者耳。予不多诰,卿其谅之,即起膺命,以副予望。”

备边司启:“信行退定时,讲译公干之际,私礼单用费,例为区划矣。讲定周旋之际,不能无多少用费,由来已例,不可遽废。本司别置中,户曹钱三千两、禁卫营钱一千两、惠厅木十同,区划出给何如?”允之。

给东莱府渰死人恤典。

6月23日

二十三日。义禁府以尚州营将具奭祖供辞启。教曰:“当有东朝处分矣。”大王大妃教曰:“具奭祖之囚供发明,虽有其说,镇校作奸,如彼狼藉,不能觉察,何异于躬犯乎?况道启明的,不可仍置。严刑一次,远地定配。作奸之镇校,令本道监营,大会军民回示后,限死严棍,远地定配。”

6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自今为始,兵判通拟时,武将臣阶至正卿,依将望例,书入于原望筒事,著为定式。”

以尹锡九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同知实录事赵龟夏疏递,以李载元代之。

以赵得林为吏曹判书,申观浩为兵曹判书,尹正求为司宪府大司宪,申泰运为司谏院大司谏,郑基世为汉城府判尹。

6月27日

二十七日。给全州等邑漂户渰死人恤典。

6月28日

二十八日。以徐承辅为吏曹参议。

秋七月

7月2日

初二日。以南性教为吏曹参判。

7月3日

初三日。金炳学、金炳国、李敦荣、金学性、郑基世、洪锺应、尹致定、姜时永、申锡愚、金炳冀,实录纂修堂上差下。

以尹致定为吏曹判书。

7月4日

初四日。次对。领议政赵斗淳曰:“今番庆科,为八方多士人心向背之机。万一事后传闻,出于期望之外,则不但非对扬、殚竭之义,安得无纠逖、警罚之举乎?豫先操饬,期有实效何如?”大王大妃曰:“自庙堂京试官发牌,面面申饬,使之惕念举行可也。”斗淳曰:“顷以湖西、关西籴弊厘正事,有所经禀行会,而于今屡朔,讫无动静。两道道臣,并从重推考,使之条陈方略,不日登闻行会何如?”允之。又曰:“旌义、大静两守令,挽近多属济州文武人,夫居其鄕,为其官,凡系为治,诚有许多窒碍。此《通编》所以不许其坟墓、田土所在处者也。臣意则此两邑,作为边地窠,京外有声绩人,择差以送,济州文武之有守令阶级者,则以三南邑中,随其相当窠差送,似好矣。”允之。又曰:“宗英中,大王别子外,世迁,礼也。而南延君祠版,在今日事体有别,不祧之典,有不待世次悠久之后。且念平昔愼谨晦默,终始肫笃,毓庆储祉,用供我宗社万亿之休,当时节惠,非不优渥,而在今日,亦宜改定美谥,以寓圣思,恐好矣。”大王大妃曰:“予亦有是心久矣。而主上方在冲年,姑未及领会。大臣所奏如此,当有处分矣。”斗淳曰:“赠上相文肃公李一相,抗言斥和,旋作质北之行,毕竟全节而还。同时节义之臣,举蒙世祀之典,而此家祠版,亲尽将埋矣。特许不祧,以寓崇奖之政,恐好矣。”允之。又曰:“故相臣金尚喆谥号忠靖,与其祖名,音相同。赠吏判赵兴镇,义州守城,始终敌忾之功,于今涂人耳目,而节惠阙一‘忠’字,似是欠典。此两谥,并令弘文馆改定以入何如?”允之。又曰:“故生员闵致舜,以故相臣文忠公鼎重、故相臣文孝公镇长之后,事所后母至孝,于今五十馀年,士友间称述不衰。似此至行,宜施台宪之赠,以勖世教,故仰达矣。”允之。

大王大妃教曰:“大臣所奏,事体得当矣。追念平昔,忠敬笃至之性、谨愼谦约之行,仰邀累朝礼遇之隆,而在廷之所共钦叹者也。今日宗社之赖之,莫非积善馀庆,则崇报之念,尤当何如?南延君祠版,其施不祧之典,谥号改以忠正公,以为显扬德美,永世无斁之道。”

又教曰:“南延君延谥题主日,内外祠版,遣承旨致祭。”

议政府启:“臣等奉承慈教,退阅已议谥之谥状,则曺好益、郑瀁之曾经进善,金就文、金义贞之道义成就,任圣皋之临难树立,俱合表奖之典。令弘文馆改定以入何如?”允之。

7月5日

初五日。教曰:“福宁君、福平君、义原君、安兴君、兴宁君、兴完君,不待谥状,即为议谥以入。”

以郑基世为艺文馆提学,许棨为工曹判书。

议政府启:“即见户曹所报,则以为:‘本曹岁入,不足已久。平山税米、太之年前许代者,还复旧例,自今年为始,并令本色上纳’为辞矣。经费足则代钱以纾之,经费诎则本色以报之,此非有一定不易之事例者也。自今年为始,以本色上纳之意,行会该道何如?”允之。

7月6日

初六日。都堂录:南一愚、姜国馨、金炳翊、李冕光、李锺正。

7月7日

初七日。议政府启:“向以潜参事,帘教郑重,不翅截严,而设禁之际,虑或事权不一,特令松营专任责成者,亶出于淸源端本,令行禁止之圣念矣。其所对扬,似当精白一心,奉法惟谨,警惕之意,宜倍他时。而第利之所在,弊窦百出,陆走、海越之蹊迳多岐,奸校、细民之情状叵测。目今参节渐近,不知何许变怪又出何地,国纲之立不立,全在于参禁之行不行。主管既专,分谤无所,今日留臣之责,非往时之比矣。更加提饬,使之另立科条,到底综察,以为奉朝令、申国禁何如?”允之。

7月8日

初八日。以李锺淳为成均馆大司成。

7月9日

初九日。议政府以“日昨伏奉筵教,旌义、大静两邑换作边地窠事,询议于两铨长。则行吏曹判书尹致定以为:‘因今大臣所奏旌义、大静两邑换作边地窠事,有询议之命。而其在民社之责、海防之重,允合变通。臣无容他见矣’云。兵曹判书申观浩以为:‘今此大臣所奏旌义、大静两邑作为边地窠,允合于严海防、重官方之道,臣无容他见矣’云。故并为书入”启。

以赵然昌为司宪府大司宪,李鼎信为司谏院大司谏,曺锡雨为弘文馆提学,金世均为礼曹判书。

谥号改望:南延君忠正,故领议政金尚喆忠翼,赠吏判赵兴镇忠献。谥号望:福宁君栯孝献,福平君㮒孝翼,义原君爀文贞,安兴君埱孝靖,兴宁君昌应贞简,兴完君晸应文简,赠吏判金就文文简,赠吏判金义贞文靖,赠吏判郑瀁文节,赠吏判曺好益文简,卒刑判任圣皋忠贞。

7月10日

初十日。大王大妃教曰:“今番幸行时,卫内服色,以军服磨链。自今为始,朝臣戎服,帖里则依旧随品为之,虎须、朱笠、贝缨永除,以漆纱笠磨链。帖里内著,以军服复旧例定式。”

命《国朝谱牒》跋文,前大提学金炳学撰进。

院议启左副承旨徐堂辅、右副承旨李容直:“伏以臣等即伏见金吾文案岁抄判下者,如戊午、庚申、己巳干纪之徒,决不可与一时霈泽混而施之。请亟赐反汗,以严国是。”批曰:“诛乱、讨逆,万世之经法也;赦过、宥罪,圣人之达权也。自有义理之不可磨泐,未必堤防之因此溃决,其勿纷纭,即为颁布。”

玉堂联札应教赵宁夏、副应教吴俊泳、校理李亮信、姜夏奎、副校理赵秉世、奇禹铉、修撰李冕光、韩龙教副修撰南一愚、李锺正,请亟赐反汗。批曰:“何必如此乎?处分之下,可见人无异辞矣。勿烦。”

两司联札大司谏李鼎信、司谏朴履道、持平金声根、献纳朴昌寿、正言朴海哲,请收成命。批曰:“不见堂札批乎?今见台札,益见其不必纷纭矣。”

院议再启。批曰:“忠逆、邪正,断案久矣。滓秽之迹,一番扫荡,何足疑虑乎?即为颁布。”

以李宜翼为判义禁府事。

7月11日

十一日。议政府以“月前筵中,我慈圣殿下,为圣上导和祈永,涣宣恻怛之教,继又以阴阳消长、邪正进退之几,惓惓祗愼于关和之重。堤防之严,十行丝纶,丁宁反复,雨露霜雪,莫非精义攸在,凡我在廷,孰不钦仰感祝?今于举行之际,使幽郁得伸,吉祥可致,典宪是守,乱贼知惧,然后庶为万分一对扬之道。而第其文迹之凭准者绝少,鞫案往往遗佚,岁年既久,探讨无路。只就其容有一二参酌者,谨玆列录,恭俟处分。至于罪犯罔赦、事关名义之类,有不可以泽斩与否议其轻重,并不敢举论。璇派诸人名在文案者,别为书入,而在谪未蒙放身死人,依传教一体书入”启。

院议三启。启辞还给。

教曰:“承旨并递差,南所卫将,假承旨差下。即为颁布。”

教曰:“韩孝纯、洪启禧、金阳泽、金锺秀、金锺厚、沈焕之、金达淳、金汉禄、郑日焕、金观柱,并复官爵。”又教曰:“朴烨、柳孝立、吴挺昌、洪量海、李东馨、愼宜学等,并罪名爻周,复其官爵。“又教曰:“前左议政睦来善、前参判李凤征、前左通礼徐有沂、韩后乐等,并荡涤。”以特教,宋焕程、金日柱等百二人,并罪名爻周。又教曰:“安贞副正畇、安贞副正得庆、昌山君相、乐新守人焕、德新守人赫、密平君㙫、密云君埙、骊川守坰、潘阳都正照、一新都正人烨、壶山君柽、密丰君坦、福昌君桢、福善君柟、骊兴君垓、骊陵君圻、东平君杭、李夏铨,并复官爵。“

时原任大臣联札,请亟寝诸罪人荡涤之命。批曰:“今此处分之仰体慈念,只为导迎祥和之意,卿等亦既谅之矣。刑罚之世轻世重,虽或非此之谓也,而旧污之咸与维新,其亦王政之一事,则所以特有处分者也。台阁之论,大臣之言,据理执法而争之,其谁以为不可乎?然而其人之干犯何如,关系何如,本无一言之及于论辩,则谓之伸释,不亦过乎?不过以年代久远而除其丹书之滞案而已。自在之铁案,莫严之𫓧钺,人人之所共知,而磨泐他不得,消灭他不得,又在乎大夫卿士之讲明耳。苟有堤防不严义理不明之渐,则亦岂无处之之道乎?卿等其勉之。”

玉堂联札应教赵宁夏、副应教吴俊泳、校理李亮信、姜夏奎、副校理赵秉世、奇禹铉、修撰李冕光、韩龙教、副修撰南一愚、李锺正,请亟收成命。批曰:“已有前批,勿烦。”

两司联札大司谏李鼎信、司谏朴履道、持平金声根、献纳朴昌寿、正言朴海哲,请副群情。批曰:“已有前批,勿烦。”

右参赞李寅皋等联疏略:“世宗以抚安大君早卒无嗣,命广平大君为之立祀其第,俾奉其祀。抚安乃太宗介弟也,于广平为从祖父,而《璇源谱略》直以继子广平大君书之,孙列子名,伦序有紊。下询宗卿,亟改旧谱焉。”批曰:“疏辞令宗府禀处。”

以金炳奎为司宪府大司宪,申辙求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12日

十二日。大王大妃教曰:“徐忭之诬告陷人,即麟坪后孙之深仇也。然而今当大霈,特为爻周罪名,以示圣主恢荡之盛德。”

金吾堂上联札判义禁李宜翼、知义禁李源命、同义禁李兴敏、宋廷和,请亟许反汗。批曰:“卿等执艺之论,固当如是。虽然有所洞谕于诸大臣之批,卿等亦可释然矣。”

两司联札大司谏申辙求、执义洪淳学、掌令李心宰、献纳李根秀、正言郑在晋,请允副群情。批曰:“今于相札之批,洞谕无馀蕴矣。”

玉堂联札,请收成命。批曰:“已谕两司之批矣。”

给吉州牧渰死人恤典。

时原任大臣联札,请亟允诸臣之请。批曰:“尧曰‘宥之’三,而皋陶曰‘杀之’三,盛世事也。百年积案之一朝恢荡,前乎此未尝有焉,则当日台阁之不成体段,予心为之怅然。见今卿等之章,乃知名论之在下,是为国家之幸也。夫明义严防,卿等之守经也;涤瑕荡垢,人主之行权也。此可以并行不悖。而且卿等试思之,历数千古,忠逆邪正,自有不泯之公案,不系乎丹书之存否、官爵之有无。今此处分之所以行之不疑者也。况卿等此言,必是盈廷之舆论,则因此而讲明者亦多矣。故纸鬼簿,又何足留滞为哉?卿等其谅之。”

7月13日

十三日。宗亲府启:“以谨稽广平大君之于抚安大君,以从孙而继从祖。寔由于当日圣念悼其无后,援用旷礼者也。今于本府,有补刊之役,许令改正何如?”允之。

7月14日

十四日。大王大妃教曰:“向来谚教,未亡人耿耿一念,惟在于为主上导迎祥和、祈命锡福之意,在廷臣邻,皆应体认矣。屡百年几百人积久之案,一朝扫荡之,其中干犯关系之紧重者,初不欲并举矣。抑又思之,则忠逆邪正,断案既久,日星𫓧钺,典宪莫严,则百世之下,无复疑眩之为虑。惟彼泽斩之后,宜无连累之法,而废锢子孙,永为弃物,天地之间,无所置身。如此之类,计以千百,乃祖之罪,于渠何辜?冤气干和,此之谓矣。今者之举,非谓其人之无罪也,非谓公案之不严也。特施旷荡之典,咸开自新之路,庶几幽郁之气,化作星云之瑞。予之断断苦衷,即不过如是,而诸臣之连日争执,岂或未之见耶?如或知予此意,而犹复不已矻矻,则又岂道理之当然者乎。大小臣邻,其各知悉。”

两司联札。批曰:“自有处分以来,再三相札之批,便是洞谕于在廷臣邻也。台阁独不见而不闻乎?况俄下慈教,严正恳恻,可以无憾矣。何为复此纷纭乎?并为递差。”

玉堂联札。批曰:“已谕台批,尔亦递差。”

给法圣镇渰死人恤典。

以柳芝荣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15日

十五日。两司联札执义李赫准、掌令李肇信、赵性鹤、正言尹致翼,请寝成命。批曰:“诸批之明白,慈教之恳挚,前后非一,而又此渎挠,岂不可骇之甚乎?本事之何如,且不暇论矣。并施谴罢之典。”

副司果李汇秉疏论田制,仍请讲明柳馨远所著《随录》,及时施行。批曰:“经界之论,此时之急务也,恶其害己,不悦者众。是为妨功之最者,而尔言若是切实,可以塞豪右兼并之口矣。所陈柳馨远经纶文字,当留念矣。”

7月16日

十六日。领议政赵斗淳陈札,乞解史局之任。赐批勉副。

命判敦宁李景在为实录总裁官,前大提学金炳学为主管堂上。

左议政李裕元疏略:

臣尝闻人主为职,在于举相。相之贤愚,而君德之成就、民生之休戚系焉。故人主欲置一相,则寤寐左右,至难极愼,或发为梦,或枚为卜。今殿下不待傅岩之梦、金瓯之卜,宣麻制而进台阶者,乃如臣之千万不近似,八方瞻聆,能不骇惑而窃叹乎?臣本世禄馀裔,早通文籍,旋荷宪宗朝隆眷殊遇,游奎璧之府,奉淸燕之暇,涓埃酬报,夙所矢心。而又被大行朝恩注至渥,内外华膴,致身卿秩。臣之所被于两圣朝者,与天无极,而若有一分趋避之心,则是岂人理也哉?臣于此职,有若铁防之难越者,特臣之才与力之所不能也。臣于前秋,敢因私恳,陈章告退,此异于引年乞骸,而亦臣情理不容已者也。拟于释务之后,可图便宜自适。今若一膺隆命,则非止臣心之自愧,亦岂无辞小受大之嫌乎?此臣之不可就者一也。臣窃稽国朝故典,黄扉赤舄,宏硕相望。而以年纪,则耆旧老成,夙负蓍龟之望也;以资历,则铨衡财赋,屡试车服之庸也。今臣其年齿,则大夫服官政之时也;其践履,则有司奉末议之阶也。间虽或有不拘不次之人,是皆猝値板荡艰难之会,拔擢魁伟俊杰之彦,岂如臣等辈所可像拟者哉?此臣之不可就者二也。论经燮理、格非弼违,有学术者能之;调和平允,容物镇俗,有德量者能之;正色直言,矜式百僚,有风范者能之。下之,通链典章,畅达机务,该事理而顺物情,以为牵补弥缝之责者,犹可谓救时之才,而亦岂易得也哉?以臣论之,山东枣栗之不可与于笾豆敦彝也,俚户麻枲之不可同于锦绣𫄨绘也。此臣之不可就者三也。臣学无所本,才无所长,虽一官一职之事,既无堪称之望,自知甚明,人将谓何?王人相续,纶音叠降,主恩日亵,朝典日坏,臣罪到此,何以自赎?乞禀东朝,亟收中书之衔,改授贤德,公私幸甚。

批曰:“见卿附奏,良觉失图,今接来章,逊让弥深。然而卿所云‘君德之成就,治理之平陂,世道之污隆,民生之休戚,俱系乎置相之何如者’,益见卿之谙治体而达时务焉。是岂非不待梦卜而吾之相定矣者乎?难进易退之义,量而后入之戒,是固必审于出处辞受之际。而惟卿感两朝之恩遇,念先祖之笃忠,是今日君德之辅导,民生之奠安,治理世道之所急而所先者,义当夷险向前,他不暇顾。而犹以谦冲之志,有此逡巡之辞,实非予所以期望于卿者也。卿其一思再思,犁然幡然,以副予殷注之至意。”

副司果裴象铉疏略:“人君历年之久近,在于勤怠、敬忽之间,故《无逸》一篇,历言享国之脩短,而《召诰》一篇,屡言祈天永命。以周、召爱君之忠,丁宁告戒如此,臣窃慕古人进鉴之事,谨取二篇,合为一图,随章投进,以效万一之忱。”批曰:“尔以疏逖,献此芹曝,祈祝之情,规勉之意,出自悃愊,甚庸嘉尚。所陈《龟鉴祈命图》,当留念矣。”

7月18日

十八日。诣真殿,行茶礼。

教曰:“镇安大君即国朝之泰伯也。至德懿行,百世兴感。列圣朝显扬之典,光前垂后,而今其子孙未免式微云,良可叹伤。其子孙问名,今日政瓜近,初仕作窠拟入。”

大王大妃教曰:“今番处分,已至多日,只有台阁之纷扰,尚无诸司之举行,特旨之下,如是可乎?水剌将待而进御,该房知悉。”

教曰:“东朝水剌,不为进御,予心焦遑,曷有极哉?为今日臣子者,何敢迟滞举行乎?予亦不进水剌,以待东朝进御,诸般举行,政院即为察饬。”

教曰:“严饬之下,举行稽忽,在院承旨,戴罪举行。”

方外儒生洪在范等疏,请还收孝纯、来善、凤征复爵荡涤之命,更夺玄逸之官,亟正相圣之罪,毁其凶院,而名为院儒者,绳以从贼之科,火其凶书,而敢有藏匿者,断以护逆之律。批曰:“尔等所论,皆国家史、野乘,人人所习知而习闻者也。今此张皇,讲明乎?声讨乎?况其至凶绝憯之说,又何可更涉于笔墨之间,先王朝处分,何可复事纷纭?而今番事,则前后批谕及慈教,尔当见之矣。归福寡躬,导和迎祥之至意,凡今日臣子,何敢不奉承乎?尔等事,极为未安矣。”

大王大妃教曰:“儒生疏举,以义理为说,而予之今番处分,专出于为圣上导和、归福之苦心,则间所布谕,虽儒生辈,宜无不知矣。予岂不念义理而然乎?今此叫阍投章之举,是何道理?不可以儒生而包容之。事当严处,而圣节渐近,不无斟量。疏头以下,姑先停举。”

宗亲府启:“即者,幼学李枋等联名呈状内,以为:生等,世宗王子密城君二子春城君之后裔。春城君,因特教奉太祖大王第八男宜安大君之祀。盖春城于宜安大君,为曾孙行也,以其祀则可以为之主,而以其伦则不可为之子也。《璇源谱略》直以继子书之,昭穆舛矣。岁月寖远,尚稽厘正。自宗府启禀,俾蒙釐旧谬、正谱系之地’为辞矣,谨稽《璇源谱略》,春城君于宜安大君,为再从曾孙。始命奉祀,特出圣念,而编谱之时,未及照检其奉祀与继子之名义各殊,以奉祀之故,书之以继子,所以本孙久抱隐痛,联请厘改者也。今于补刊之役,许以改正何如?”允之。

以任百秀为汉城府判尹,林永洙为司宪府大司宪,郑天和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19日

十九日。献纳金瑛默疏,请疏儒洪在范、申榕、兪进源、尹宪求、李云夏等五人,亟施窜配之典。批曰:“所请依施。”

7月20日

二十日。以金大根为刑曹判书。

教曰:“昨日台疏中五儒窜配,成命之下,尚不举行。此是匡救而然耶?观望而然耶?万万未安。新除授刑曺判书,即为牌招,当日举行。”

宗亲府启:“《璇源记略》,齐安大君以从孙,继于平原大君,乐善君以从孙,继于义昌君,其有乖于昭穆,与前此禀覆之广平大君及春城君派无异。今于补刊之时,一体厘正何如?”允之。

7月21日

二十一日。刑曹以“疏儒洪在范茂山府,申榕甲山府,兪进源碧潼郡,尹宪求机张县,李云夏海南县定配”启。

7月22日

二十二日。召见左议政李裕元。裕元曰:“臣四载外藩,逖违天陛,今幸登筵,仰瞻天日之表,欢欣庆祝之忱,无以形达矣。第臣不堪之状,非但臣之自知甚明,抑亦圣明之所俯烛也,同朝之所共谅也。今臣之冒没登筵,实欲于觐耿之馀,面陈至恳,冀垂容光之照。臣自量已熟,何敢以一肃恩命,恬若固有,而强行大官之事乎?伏愿即赐斥退,以幸公私焉。”大王大妃曰:“辅相何时不重,而圣上方在冲年,未亡人听政,所恃者惟大臣,而今日君臣相对,为国家万幸之事也。更勿辞免,致力于庙务,以为追先、报今之道可也。”裕元曰:“皇天祖宗,眷佑我有邦,殿下禀圣姿而缵统序,慈圣定大策而安宗社,无强宝箓,自我初服。今慈圣之诲训,黎庶之祈祝,惟是殿下之为圣为贤,历年之斯万斯亿。圣贤之本,勤学是也;万亿之本,爱民是也。勤学则严课程而无间断,必期于日臻高明之域;爱民则若恫己而如保赤,必期于日见熙洽之盛。则治教隆郅,和气洋溢,天心悦豫,福禄来总。臣之攒手颂祝,实在于此。伏愿恒留圣念焉。”教曰:“大臣所奏甚好。当留念服膺矣。”裕元曰:“北关难医之瘼,鼓铸馀扰也。铸事今虽永撤,甲山贸铜债之伪标假券,遍满一省,无论贫富,无人不相关,京鄕牟利之辈,伺察罅隙,将有网利之虑。凡干贸铜债一款,切勿举论之意,分付于本道。而关西之江界等邑,无不有此弊,一体申饬于关西道臣何如?”允之。大王大妃曰:“卿自北藩以来,本道守令时任与前任,以善治著绩者,果为几人乎?”裕元曰:“时任守令中,高原郡守郑显奭,治绩最于一省,前任则文川郡守申檍,多著优异之效矣。”大王大妃曰:“卿在海西时,何邑守令为善治乎?”裕元曰:“前前瑞兴府使金教性,廉洁自持,蔚有成绩。今此三邑前后守令,俱合于字牧之任矣。”大王大妃曰:“如此善治之人,宜有褒赏之典。高原郡守郑显奭,优窠府使,待窠拟入;文川前郡守申檍、瑞兴前前府使金教性,特为加资。”裕元曰:“今此特恩,实出奖劝之意,臣固钦仰。而每以治绩陞资之人,内而银台佐贰,外而藩宣,无碍通拟,曾有已例,今亦依此施行,似好矣。”允之。

以李㘾为艺文馆提学。

7月24日

二十四日。直讲朴周云疏陈一纲九目。纲曰:明正学立大本。目曰:恢公道以进贤良,审刑赏以服人心,严科规以正士习,崇节俭以淸化源,戢吏滥以塞弊源,釐三政以厚民生,兴农桑以裕国用,修戎政以固邦卫,纳谏诤以进忠言。批曰:“所陈一纲九目之说,无非切实。当留念矣。”

7月25日

二十五日。大王大妃教曰:“日前儒疏处分,岂因台言而然哉?在廷诸臣,又或不谅予心,则不可不一番洞谕矣。今年是圣上初元也,今日是初度诞辰也。亿万年无疆之休,予心祈祝,无所不用其极。大霈之举,亦由求福中一念也。然以必不无关涉于义理者,所以数次饬教,豫为之申申。而及于处分之后,台章相札,相继而发,则圣批及谚教,明示秉执之素严、堤防之自在。日星昭揭,𫓧钺莫严之‘义理’二字,曷尝晦塞而不明哉?中外臣庶,皆应谅予此心,无复纷纭,风定浪息,河淸海晏,天休之滋至,景箓之日增,可以潜祷而默颂矣。狂妄儒生,忽作叫阍投章之举,有若危急迫切之事,奔走喧聒,此何风色乎?播告谆复,不啻耳提面命,而全不采听,满纸张皇,将谓朝廷之坏此义理而毁此堤防乎?建天地俟百世列圣相传之义理,独儒生辈知之,而予则不知乎?此若包容而不加重典,则何以明义理之为我家世守物乎?矧予至切之言,顿无感服之意,不近人情,莫此为甚,处分之严,不宜止此。而今于虹流之辰,予心庆幸欣祝,百倍更切,匝域含生,同此欢忭,而五儒之严程仓黄,忽觉恻然。罪虽难恕,今姑特为放送。停举儒生并分拣。”

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承、史、玉堂、二品以上诸臣。大王大妃教曰:“今日即主上御极初度圣节也。予心庆幸,何异于诞生之当日乎?祈祝无疆之休,匝域同情,岂可无广庆识喜之举乎?诸道旧还与拯劣米、各贡旧遗、在市民徭役、悬房收赎等荡减之节,依丁亥年例施行。”

又教曰:“轻囚放释。”

云观领事以下,施赏有差。以千岁历进上,适在诞辰日也。

大王大妃教曰:“钱文一千三百两,当内下矣。阙内各处员役及军兵各门军士等处,即为颁给。”

特除赵宁夏为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李载冕为弘文馆副修撰。中批也。

备边司启:“即接东莱府使姜㳣状启,则以为:‘日本吊慰差员,今已出来。京接慰官及差备译官,即为差出事,请令庙堂禀处’矣。依已例差出下送之意,请分付该曹、该院。”允之。

7月26日

二十六日。劝讲。

召对。

议政府启:“顷以关西还弊矫救之方,令道臣博采登闻之意,筵奏矣。即见该监司洪祐吉状启,则以为:‘一曰,完籴而减总;二曰,减价而立本;三曰,停还而给代。毋论完籴与立本,原数未完之前,取耗经用,不得不姑停,则从他给代,惟有敷敛于户与结而已。道内田结八万四千馀结,每结出米五斗,共为二万八千馀石。以此较准于年例还耗八万四千石,则馀数五万五千馀石,排比于籍总二十一万户,户收四斗米,优可取盈。而又自营邑,课岁捐俸,凑合几千百石,则户排之数,当为减却几分。此不足为一切厘革,犹可谓方便措处。而至若还饷之仍贯、易辙,户结之单举、并行,不可妄议于其间,请令庙堂指一禀处’矣。为天下国家,财用所出,非土地则民人也。粜籴之取耗经用,其来已久,而法久弊生,致斯民于涂炭,而墨守已弊之法,毕竟按虚簿而行夺财之政,而曰:‘此,经法也,不可废也’,名实不副矣。与其避结敛户排之名而为此白地滥征,曷若出之于土地,汇之于民人,名正而言顺,无所遮饬也。道臣所论户排,即民人也,结排,即土地也。参互通均,以凑应用之数,而营邑捐补,亦足以纾几分民力。至于粜籴,即有国不虞之储蓄。国无所蓄,缓急奚恃?而今当大更张之会,若一切以充完为事,则彼户纳、结纳之民,疾首蹙頞,从前粜籴之苦,将一般矣。姑待还政厘正,更为从长启禀施行。各山城饷谷,此非一日可停之储蓄,使之如法敛散,而各邑馀存还谷,并执钱留置各邑,以待节次知委。若是变通之后,则救焚拯溺,不容少缓者,即轻殖也,添饷也。无论可捧不可捧,惟当一切荡减,以谢西民之心。而第其中,亦不无可以收拾者,则筑底查簿,修成册报来。火税之许以详定代钱,即亦砭焫膏肓之一对投也。请并以此意,使之成节目上送,更加删润,以为启下何如?”允之。又启:“即见开城留守金永爵所报,则以为:‘关西小米二万石,今年耗条二千石,依例给代’为辞矣。支放给代,便成年例,以海西所在本司句管谷中,准此数划给何如?”允之。

设七夕制于泮宫。

7月27日

二十七日。劝讲。

召对。

教曰:“福昌君、福善君、骊兴君既复爵,本派内,又有行列可合处,继后之道,亟令宗府,即速议定以闻。”

大王大妃教曰:“书院、鄕贤祠之设,或以道学节义,或以勋业事功,无非后人尊慕酬报之诚。而法施劳定,勤事捍患,实是祀典之所当举者也。然而叠设、私设之自有禁制,虑其渎滥之流弊也。冒禁建设,近来尤甚,闲丁之投托,杂流之凭借,贻害民邑,种种不一。思欲痛加厘正,屡饬修上成册矣。今虽齐到而详略不同。凡其叠设之可减,私设之可撤,今当斟量裁处,而成册之尤甚疏略者,有难凭考。自庙堂或参考礼曹文案,或更关该道详报,烂漫商确,继以礼制,其存其撤,划成一副规模,斯速禀定施行,俾无渎亵淆杂之弊。”

给济州牧渰死人恤典。

给义州府漂颓户恤典。

领议政赵斗淳疏辞相职。赐批不许。

7月28日

二十八日。劝讲。

召对。

教曰:“今番罪名爻周中,如有官职者,一体复官爵。”

议政府启:“即见总戎厅所报,则以为:‘本厅句管杨州所在北汉饷米,庚戌荡减后,给代条一百六十八石零,依例划给,以为及时放料之地’为辞矣。系是军需,不可不划给,依近例,以京畿所在本府句管谷会录中,准此数取用之意,分付该厅及该道何如?”允之。

又启:“庆科开场在即,而慈圣饬教,既严且挚,为主司者对扬,宜不待乎加勉。而挽近场内、场外,荡无防限,甚至有在闾舍、在本家制呈者。今若称以场内狭窄,露坐通衢,则一切勿许捧券。先接之际,若或纷争惹闹,至于殴捽,则该接主及其家长,论罪之意,一一晓谕,令试官各悉此意何如?”允之。

以李兴敏为司宪府大司宪,尹行福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29日

二十九日。劝讲。

召对。

7月30日

三十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寺奴婢烧案之举,寔惟纯庙初载盛德事也。深仁厚泽,於戏不忘,而麟坪大君房奴婢案,见漏尚存云。亦令取送秋曹烧火,以为今日导迎祥和之一事。而其他各宫房,如有见漏尚存者,一例收合烧火之意,分付秋曹。”

给灵光渰死人恤典。

八月

8月1日

初一日,己巳。劝讲。

召对。

教曰:“予小子嗣服后,初当是辰,追慕之情,靡所逮及。初九日,当诣真殿,行酌献礼矣。祭文令前大提学撰进。”

以洪锺序为弘文馆提学。

汉城府启:“拯活人十五名以上者抄启事,曾有定式矣。今番潦雨,江水涨溢,麻浦、土亭、箭串等里,民户漂没时,持船只拯活人命,多至十八九名、或二十三四名者,宜有褒赏之典。令该曹禀处何如?”允之。

议政府启:“即见御营厅所报,则以为:‘本厅支放,渐益耗缩,而见今幸行在迩,旗旌修缮,兵马糇粮,俱系时急之需。就本厅所在江华留营封不动银子四千两,许令推用’为辞矣。封桩银子,不可辄用,而该厅目下事势之窘束,亦不可不念。银子一千五百两,姑令贷用,待新捧即为充入之意,分付该厅何如?”允之。

右捕厅以“今春夏间,潜商辈乘船,往来于黄海道瓮津等处,交易物货之说,狼藉入闻。故别歧侦探,先捉得船人金顺元、李成三、主事人金正连、居间人林时衡、参主洪秉九等取招。则金正连所供内:‘与林时衡等,得债二千五百两后,渠以湾人,略知胡语,今年六月,直向沧连岛,交易而来’云。冒犯邦禁,自有当律,正连等姑为严囚,以待处分”启。教曰:“事系边情,闻甚惊骇。焉逭当律?令庙堂禀处。”

8月2日

初二日。劝讲。

召对。

8月3日

初三日。劝讲。

教曰:“列圣朝盛德至训,登筵诸臣,为我次第而陈之好矣。”讲官曺锡雨曰:“列圣朝谟训,备载于《羹墙录》、《国朝宝鉴》等书。时以此册子召对,则其在监宪之义,岂不有光于圣德?而仍伏念自古帝王俭德,未有如我英庙。平日所御之衣服,必以浣濯,户牖之有纸破处,不为改涂,只补罅而已。器用则不但不近金银,而皆是磁燔之类,至舆马宫室,惟恐或近于奢靡。此皆殿下所当法者也。”

召对。侍读官李应夏曰:“俄者讲筵,以列圣朝法言德行,昭详奏达之意,既承下教矣。昔我太宗大王讲《大学》毕,谓侍读金科曰:‘读此书,乃知学问之有益于人也。’科曰:‘经筵官欲陈贺,已诣宫门矣。’太宗大王曰:‘非知之艰,行之为艰。待予能行,然后贺未晩矣。读了一书,何足贺?’此是盛德事也。伏愿体念焉。”参赞官郑基会曰:“定宗时,太上王将幸金刚山,定宗请曰:‘去年水旱,民罹饥馑。矧今孟夏,农作方殷,大驾所临,虽简其扈从,恐妨民事。’上王悦曰:‘子为父言,安有不虑而发乎?’乃止。盖太祖之志,岂欲为一毫妨民之事?而将幸金刚之举,偶发于一时游览之心,则定宗此言,真可谓养志之孝也。宣祖幼时,与二兄入侍,明宗解所御冠,命以次著。及宣祖,跪而辞曰:‘君上所御,臣子何敢加于首乎?’明宗惊叹曰:‘当以此冠与汝也。’仍问君与父孰重,书字以对之,曰:‘君父虽曰不同,忠孝本无二致。’明宗大奇之。此宣祖冲年圣学之成就,可以仰揣矣。”

领议政赵斗淳再疏辞职。赐批不许。

大王大妃别谕领议政赵斗淳曰:“卿其思之!历数前代,其忧虞之孔棘,未有如我家今日者也。历数前哲,其进退、用舍之关系于安危、休戚,又未有如卿遭逢者也。卿而求闲于此时,予而舍卿于此时,则是必君臣上下,不复念社稷生灵之计也。卿之鞠瘁尽忠,岂有是哉?予之委毗倚重,岂有是哉?义理之所不安也,事势之所必无也。自见卿疏,如有所失,寝食靡甘,有此申谕。卿其深谅熟计,亟回初心,勿复使予辄有烦恼、纡虑之苦焉。”

户曹判书李敦荣疏略:“岁入米、钱之两皆不足,久为朝家所洞悉,禁、御两营鄕军停番钱,为度支经费地也。而本曹之目下事势,涓滴之漏,铢锱之差,大关民国之利病。虽两营应捧之需,尚可移属本曹,何暇以本曹之课岁入用者,割属于两营乎?禁、御两营停番钱,请并属本曹。”批曰:“两营事势,不可不念,分半区划。”

宗亲府启:“福昌君之弟福平君第二子完源君烒、第五子完陵君炯,可合于福昌、福善两君继后,而骊兴君则既以有子而无后,以其从孙秉渊继后,俱为可合。以此敦定何如?”允之。

给罗州、灵岩等郡渰死人恤典。

8月4日

初四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纲纪之废弛,专由于廉耻之亏坏괴,闻近日名在放逐者,往往仍处辇毂之下,偃仰自如云。廉耻纪纲,都不可论矣。其为谁某,严饬金吾,即刻知入。”

以李宜翼为工曹判书。

8月5日

初五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士夫之贵于下贱者,以其识道理而顾名义也。不识道理、不顾名义,为下贱所不敢为之事,则何可谓之士夫乎?若此之类,其平日持心行己,一切以犯法欺君为能事,其何以对妻子、御奴仆乎?近来放逐罪人之多有偃处城𬮱,闻之颇久,而意谓事理之所无矣。今乃有一时现发,至为两人,名以士夫,曾经守令,有如此之行,廉耻纪纲之扫地,一至于此哉?朴希淳、徐相复,各严刑一次,远恶岛定配,当日押送。”

大王大妃教曰:“今此幸行,初元初举也。跸路所过,百谷如云,瞻旄群情,孰不欣欣?道路修治之际,如有伤稼之叹,则甚非圣主爱民、重农之意也。随其形便,侵田亩事,申饬畿营。”

8月6日

初六日。劝讲。

召对。

以许棨为刑曹判书,徐衡淳为谢恩正使,赵熙哲为副使,郑显德为书状官,赵然昌为伴送使。

8月7日

初七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辛酉以后,京外陞学、公都会,并许赴今番监试会试,以示广庆之意。”

判敦宁李景在陈札,乞免总裁之任。赐批许副。

以左议政李裕元为实录总裁官。

8月8日

初八日。劝讲。

召对。

8月9日

初九日。劝讲。

召对。

诣真殿,行酌献礼。赞礼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严锡鼎、执礼朴履道、大祝洪轩锺,并加资。

以朴圭寿为艺文馆提学。

备边司启:“京畿水使韩元植以‘德积镇屈业岛来泊异样船,突入岛中,人民家藏夺取’启,有旨‘事系边情,令庙堂禀处’矣。海防疏虞,言之寒心,其在备御之道,不当狃以为常,沿境各处,别般了察之意,严加提饬。而前月晦日之事,今始登闻,极其稽忽。该水使从重推考,该镇佥使,令该梱帅决棍惩励何如?”允之。

8月10日

初十日。劝讲。

召对。

议政府启:“辛酉以后,升学、公都会之许赴庆科会试,特出于广庆之慈衷矣。水原、江华两都未及设行者,使之追设,付之今番会试事,请知委。”允之。

备边司启:“顷见中国礼部咨文出来者,则‘准吉林将军咨,据珲春协领报,“自朝鲜庆源地方官,以两国交易官房,今春被焚,现欲修理,而木料维艰,欲越图们江界,斫伐材木。”径具文移,遽请越界伐木。本衙门无案可循,将庆源官印文,附封咨送礼部。自该部具奏:“朝鲜伐木,本属与例不符,而修建交易官房,与无故越境渔采不同,饬下吉林将军,查看该处,另择偏僻处,酌量采取,足用而止。”由该将军遣匠,代为斫伐,知照该国事,奉旨依议’为辞矣。幺麽一守令,不有朝家知委,何敢擅自行文于中国官守?事体之骇异,前所未闻。庆源府使申命羲,为先罢黜;至于材木,既有特许,令道臣前定差员,以为领受。回咨文令文任撰出,而该地方官今方革职拿来,依律处断之意,并措辞分付何如?”教曰:“此诚意虑所不到之事也。其为未安,未有甚于此者,回咨撰出,各别审愼措辞。而材木之不可不领受,实为事体之重也。差员入送之际,严加操饬,无敢杂乱事,自庙堂申饬。”

命潜参通货罪人金正连枭首,金顺元等五人并严刑一次,远恶岛定配。以政府启也。

8月11日

十一日。以李寅皋为礼曹判书。

大王大妃教曰:“李载冕之为后兴完,本出于大院君友爱笃至之情。而自朝家言之,在今日,岂可使大院君,不以亲子为嗣,而别立族子继世乎?自内屡以为言,而固执不回,玆不可不明有成命,中外之论,必无异辞矣。李载冕还归本房,而兴完君立后,令宗府择定入启。”

以朴永辅为司宪府大司宪,柳荣河为司谏院大司谏,金应均为议政府右参赞,朴永辅为吏曹参判。

诣春塘台,行秋到记。讲,幼学郑元时、安秉铎,制述赋,进士韩致益,并直赴殿试。

8月12日

十二日。以金世均为礼曹判书,李圭彻为判义禁府事,金箕晩为司宪府大司宪。

8月13日

十三日。以金学性为判义禁府事,李是远为议政府右参赞。

宗亲府启:“兴完君立后,宣庙第九王子庆昌君九代孙愼五子十岁儿乙经,可合云。以此敦定,而礼斜等节,令该曹依例举行何如?”允之。

8月14日

十四日。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正言金之有疏略:“德源府文科新及第臣金昌伦,唱榜还鄕之路,该府使李敏鼎之兄敏仲,以倡夫二名使之率去,而昌伦以时当遏密,事体不然之意,拒以不纳矣。及夫抵家,敏鼎以二倡,勒令率之,则为念官民之分,资送二倡使之归去。敏鼎怒其资送之薄,捉入昌伦之父,棍笞并施,昌伦不胜痛迫,入庭哀乞,则敏鼎乃枷其首、锁其足而牢囚。敏仲则抑以何心,甘蹈不法,敏鼎则挟其威势,至于朝官之坚囚捕厅,此岂细故哉?伏乞圣明严勘李敏仲、敏鼎不法之罪。”批曰:“其兄则敢于遏密之时,劝人率倡,其弟则忍行诛求之习,虐人之父,毕竟戮辱,加于新恩。节节骇悖,并不可寻常处之。德源府使李敏鼎所犯罪状,严查驰启事,令庙堂分付道臣。”

8月15日

十五日。诣真殿,行茶礼。

诣山陵,亲祭。

召见京畿监司赵在应。在应曰:“向以臣营列校自辟边将一窠,疏请蒙允,以长峰永属自辟窠矣。军校数多,依例待窠差送,则年老居末之类,不得同霑旷绝之泽。若定为一年迁转之窠,则可无向隅之叹矣。”允之。

龙城府大夫人墓所,遣永平君行事,祭文令文任撰进;恩彦君墓、月山大君墓,遣承旨致祭。

山陵亲祭时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执礼赵熙一、大祝李正鲁、执尊睦仁会、礼房承旨徐堂辅,并加资。

8月16日

十六日。以李敦荣为判义禁府事。

教曰:“幸行时之捧上言,数甚夥多,而其中或有可施者,又有虚实相蒙者,竟作下吏之利窦,亦岂无向隅之叹乎?不可一任喉院存拔,令庙堂关饬各该道臣,十分详查,别具以闻。”

8月17日

十七日。大王大妃教曰:“今因祠院保率事,有所申饬者。士夫家墓村养户之无限,实为军丁虚额之弊源矣。南延君墓村,至于数百户之多,军役、还上无一应役,而本邑视以当然,初不举论。大院君每以此事,忧闷不安,以为来头投入者,将不知几倍云。此岂大院君本意乎?令本道申饬该邑,元定守墓外,一并充定军、还户役,以示法行一切之意。而士夫家墓村养户,一一查括,充定军额,勿敢复蹈前习之意,令庙堂行会,严饬诸道,修成册启闻。”

又教曰:“惟我国朝,崇儒重道四五百年,声明文物灿然大备,而士林之尊慕昔贤,建院立祠,本出于讲习其学、倡明其道。则朝家之从而赐以额号,给以田结保属,意甚盛也,恩至厚也。柰其末流之弊,有不胜言。弦诵之声,寂而无闻;酒食之争,作为胜事;逃避军伍者,半入保额;侵虐平民者,公行推捉。惟利是求,转相仿效,私设、叠设,在处相望,凭借吓喝,争哄不息。祠院本意,宁有是哉?昔贤有知,必不肯顾歆其祀而安其亵渎矣。此不可不大加厘正,痛革陋习,以谢贤人君子之灵矣。从玆以往,如有凭借祠院侵虐平民者,则词讼之间,必无不为现露之理,营邑无敢掩置,一一摘发登闻,重律严绳,勿复齿于士流。赐额书院自备田三结,依法典免税外,如有自备之未满三结而滥以民结充数者,一切摘发厘正。院生、保率,虽有定式,而亦不无参差过多之弊。院仆、库直等紧切名色,自庙堂画一定额,而其外则一切裁革,实充军额。鄕贤祠,本非额院,则安有保率名色乎?一并删汰签丁。而官封祭需之礼曹许题,事极无谓,从今严饬防塞。年前,大臣曾有‘福酒村’革罢之奏矣,曾未几年,弊复如前云。令其所在各邑,修报成册,以为复申前禁。凡系祠院之叠设、私设,一切严立防禁,更勿滥杂。如有冒禁,断当随即毁撤,绳以重律之意,定式遵行事,令庙堂行会诸道可也。”

议政府启:“祠院叠设、私设之为当禁,法意则然。而今下慈教,其于崇植尊尚与夫截滥裁复,辞旨光大,孰不钦仰?而第念此事之合有变通,非无衿绅间论说,而积久因循,以至于今矣。凡叠设、私设,申明旧制,一切禁断;至于鄕贤祠祭需之图得礼曹关文,必令官封,并停之。赐额书院,法典所载募入定额外,逾越处,及私设之院、鄕贤之祠募入名色,各地方官亲执文簿,厘正删汰,一一签丁后,道臣具成册启闻之意,请行会。”允之。

义禁府以“朴希淳荏子岛,徐相复智岛定配,当日押送”启。

8月19日

十九日。以成载玉为成均馆大司成,李宜翼为判义禁府事。

召见仁陵监董大臣。修改后入来也。

8月20日

二十日。大王大妃教曰:“杂科之设,亦自关系不轻,而挽近循私,遂成痼弊。抱才修艺者,每见沈屈,工于干嘱者,乃得入格,所以昼宵经营,只在钻刺蹊迳,废阁课业,漫不攻习。供奉御药,事大交邻,綦重何如?而医官不识脉理、药性,译员不辨汉音、汉语。以至阴阳科、律科,无非有国之不可阙者,而糊涂荒疏,莫有精通链熟,此皆试取不如法式之弊也。见今杂科不远,玆以豫饬,各该堂上及诸司提调,主试之日,精白秉公,按法依式,无敢循私,自致后悔之意,各别申饬。”

议政府启:“即见禁卫营所报,则以为‘营储枵荡,支放未下,洽为四万馀两,而措济没策,极为遑汲。就本营所桩银货一万七千二百馀两中,姑令挪用,待纾力还充’为辞矣。银子是储胥中最重之需也,不当有请辄施。而该营支放之阙,不可不权宜措济,桩银中限一万两,姑令挪移,而待新捧划即还充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大王大妃教曰:“即见政府草记,则禁营营用罄竭,不可不动出桩银云。大抵各营事势,何为而至于此乎?此岂一朝一夕之事乎?需用之节滥,惟在主将之能否,则罄竭如彼,谁当执其咎乎?初非戎务之所关,而工作兴造之纷然不息,此为耗费之尾闾。而外他,挪贷、欠逋,又复莫可收拾。如是而辄称罄竭,甚至支放不继,军卒怨恨。设营本意,其果如此乎?此后各营所谓不恒上下,移送新营之物,一切关由庙堂然后施行。而如有如前滥杂之弊,则此乃自关师律,其各惕念事,分付。”

命南延君祠版致祭时祭文,令文任撰进;故判书赵秉夔延谥改题主日,遣承旨致祭。

8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李是远为司宪府大司宪,尹定善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23日

二十三日。以申檍为公忠道观察使。

议政府启:“即见全罗监司郑健朝所报,则以为‘均役库钱二万五千九百馀两、赈恤库钱六万八千六百馀两、补军库钱二万一千四百馀两,合钱十一万六千馀两内,二万两已为征捧,其馀俱以年久虚簿,准征无路,并请荡债给代’矣。此不痛革,必无民乃已,依所请,特为荡减。而盖其致逋,专由钱放。今于更张之日,宜讲画一之规,更无敢以一分钱留置营下。而如或年久法弛,奸吏生心,又以都聚放债之说怂恿,则该吏施以一律。应行诸条,亦即成节目,报政府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给江界府漂户恤典。

8月24日

二十四日。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景陵位土代钱,命以粮饷厅屯土相换。因礼曹启禀也。

8月25日

二十五日。诣健元陵、绥陵、景陵,亲祭。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执礼赵荣夏、大祝李源圭、左通礼兪晩源、右通礼申檀、礼房承旨洪淳大,并加资。

命德兴大院君墓所,遣宗正卿行事;恩信君墓所及明温公主、福温公主、德温公主墓,并遣承旨致祭。

8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炳国为吏曹判书,李是远为礼曹判书,朴齐韶为司宪府大司宪,李经在为议政府右参赞。

8月29日

二十九日。以金炳学为礼曹判书。

教曰:“德兴大院君房祭需及岁入等节,自今为始,宗亲府主管检察事,永为定式。”

御春塘台,行随驾军兵赏试射。

宗亲府启:“击铮人南部居徐氏,为其舅故完昌君如前奉祀于德兴,而以浩善定嗣于其夫前令夏铨事也。完昌君之罢养,专由于其子被罪,其子今既伸雪复爵,则其所呼吁,实有可据,请上裁。”教曰:“完昌君以德兴大院君宗孙也,而身殁既久之后,为子连累,神主黜庙,本是不幸之甚者也。子既伸复,父仍黜废,则得无烦冤号泣于冥冥之中乎?完昌祠版,还为入庙,李益周以完城君次子定序,摄奉先祀,待其有孙,为后于李夏铨,令宗府、礼曹知悉举行。”

8月30日

三十日。设九日制于泮宫。赋,幼学李镐俊,直赴殿试。

次对。领议政赵斗淳曰:“全罗监司郑健朝状请:‘全州所纳木,边炮保外,限十年以钱代捧之意,往在甲寅,已蒙殊泽,而今已准限矣。若复责纳本色,则虚伍叠征,必如前骚扰矣。更限十年代纳,俾纾民力事,请令庙堂禀处’矣。道臣所请,必有斟量,限五年依施何如?”允之。又曰:“旌义、大静。既作边地窠矣,并陞为郡守何如?”允之。又曰:“故相臣金道喜、朴宗薰嗣子,并录用,以示不忘旧臣之意,恐好。”允之。又曰:“年前济州民扰,在溟渤之外,其所辑绥,视内地较艰。而前牧使郑岐源临机制宜,绰有将略,向后矫救,蔚为良吏。似此优异,合施奖劝,加资何如?”允之。又曰:“癸亥罪人仁弘及造之孙,为其祖讼冤矣。此两贼之为万世所必讨,国史、野乘,涂人耳目。为祖伸吁,亦有许多般,而此不可寻常处之。鸣金人郑基德、郑益修,令秋曹远配何如?”教曰:“肆然天听,非不可骇,而为其祖鸣冤,容或可恕。且当初元之会,定配特为分拣。”左议政李裕元曰:“名在丹书之罪人,或有可原之案,而今此两贼,千古恶逆也。为其后裔者,何敢唐突鸣冤乎?领相所奏,光明正大,伏愿允从焉。”右议政任百经曰:“仁弘与造,实为万世之罪人也。其孙鸣冤,已极骇惋,而今推好生之德,若置包容之科,则乱臣贼子,何所知惧乎?施以重律,实为当然矣。”大王大妃曰:“日后若有如此之事,当严加其罪。而今则一元之初也,定配特为分拣可也。”斗淳曰:“故承旨金在敬,夙有至行,事继母,志养备至,居丧在六十以后,而不脱缞绖,哀毁动人。今其身后,士友间诵说蔚兴,咸曰:‘以此至孝,不宜泯没。’盖其根天之性,济以诗礼之训,所以矜式者厚矣。表厥宅里,用劝来后,恐好。”允之。百经曰:“顾今日悠悠万事,无过乎殿下之典学一事。诚以圣贤传授之道,非学无以明之;古今治乱之迹,非学无以验之。且祖宗之所付托,臣民之所仰望,皆在于殿下一身,而况嗣服之初,命哲命吉之会也。殿下虽以天纵之姿,生知之圣,天下万事,何以不学而知,不习而能乎?今之讲对之规,几番讲读,略陈文义,旋即命退,日以为常,则是亦应文备具而已。冲龄进益之工,将何资而启发乎?诚愿继自今,凡于朝昼进接之时,简其礼貌,赐之便坐,待讲义讫,仍命纵论历代君臣之际、国家兴废之迹,以至闾阎疾苦、稼穑艰难、爱民勤政之事,悉心而敷陈,虚怀而听纳焉。”教曰:“大臣所陈甚好。当体念矣。”

九月

9月4日

初四日。雷。

大王大妃教曰:“季秋虽非冬令,而收声之后,数日雷动,此何异也?天人之际,必有感召,满心惶惧,何以自安?主上冲年英明,仁民爱物,孚感上下,则今日政令施措之有失,静思厥咎,岂非在予未亡人乎?一元之初,八方拭目,而凡所以上法祖宗之成宪,下答中外之群情者,必有大不副于引领翘足之望矣。窃效责躬之义,有此敷心之谕,自今日减膳三日。大小臣工,其各有陈阙失,尽言无讳,以为‘应天以实,不以文’之道。”

教曰:“间日雷雨,予心惊悚,今奉慈教,尤切兢惕。上天告警,实由予躬有过。其自今日,减膳三日,在廷诸臣,各言阙失,以副予责躬修省之意。”

政院以雷异,联启右副承旨宋熙正、同副承旨洪轩锺陈勉。批曰:“诸条陈勉,可不服膺?”

玉堂以雷异,联札应教赵敬夏、副应教李根秀、校理徐璟淳、李锺正、副校理李心宰、修撰张膺杓、洪正圭、副修撰朴昌寿、尹显岐陈勉。批曰:“仁天示警,恐惧自省。,尔等规勉,言甚切实,当益加铭念矣。”

9月5日

初五日,两司因雷异,联札司谏李赫准、掌令兪初焕、李泰翼、持平金奭镇、柳道汇、正言安致默陈勉。尾陈郑基德、郑益修合施当典。批曰:“天心仁爱,警予否德,方切戒惧之念,思闻规箴之言。今此所陈,诚意恳笃,嘉纳之馀,深庸感叹。随事献替,以匡乃辟,转灾为祥,予有望焉。尾陈事,诚极骇惋,而没觉愚氓,还不足论矣。”

领议政赵斗淳、左议政李裕元、右议政任百经联札,以雷异引咎乞免。赐批不许。

议政府启:“即见京畿监司赵在应枚举南阳府使成彝镐牒呈,以为:‘本郡辛酉条大同米二百七十七石零,壬戌九月,出给西江居尹永宽矣。只以三十六石上纳,而馀米二百四十一石零,拖至四年,尚今未纳,其间所捧钱,仅为一千四百四十馀两。而无他责纳之道,特许详定代捧’为辞矣。尹汉事势,既无本色准纳之道,虽不得已用金圣运例,许令代钱捧纳,而出付军门回示后,移送秋曹,严刑二次,远恶岛限己身充军。公谷出给,何等审愼?而致此消融,其时守令,令该府拿问正罪何如?”教曰:“公谷之恣意犯用者,许其代钱,即不失公纳之意也。然名以船主,准捧于民,而毕竟详定磨勘,看作能事,宁有如许法令?今此刑配,大失刑政,金圣运虽已照律,今又尹永宽则不可以充军而止。右项两汉之置之一律,断不可已也,更加严处以入。”

9月6日

初六日。议政府:“以尹永宽之次律,即金圣运已施之律。而永宽干没也,圣运亏欠也。亏欠或出意外,而干没即是故犯,则永宽之罪,浮于圣运,而前后酌处,俱不免失之太轻。今下判付辞旨截严,两汉不可以如干所纳有所曲贷。尹永宽出付军门,枭首警众,金圣运方谪在珍岛,令右水使押来,一体枭警。而圣运船主也。勘合以后,谷主官固无可罪。而永宽一闲散也,图出公谷,致此葛藤。其时出给之守令,令该府拿问定罪何如?”允之。

以韩启源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圣谦为司谏院大司谏,宋近洙为议政府右参赞,李能燮为成均馆大司成,金箕晩为艺文馆提学。

9月7日

初七日。大王大妃教曰:“蠹国病民,其事不一,而胥吏之弊,又其甚者也。公货、公谷之典守出纳,既在此辈手中矣。苟以干没为能事,亏欠为无妨,则犯逋之类,何其古无而今有,昔罕而今多乎?岂古之吏胥,莫非良善,而今之吏胥,尽是奸猾乎?良由法废不行,无所惩畏而然也。况所谓‘不食自逋’,为此辈借口之端,而苟究其情,则未尝无可哀而可冤者存乎其中,此又谁使之然哉?于是乎方伯、守宰,皆不得辞其责矣。今秋穑事,幸逢小康,刷逋之政,宜及此时。不知列邑长吏,果皆留心举职,而为先自庙堂措辞,严饬各道,豫加申束。待籴捧封库后,如有名在逋案而全未收刷者,分其数目多寡、情犯轻重,一一修成册,论理启闻,以为按法依律,大施惩创。”

9月8日

初八日。教曰:“向以苞苴事,慈教不啻截严,意有实效矣,近闻复有此弊。方伯、守令不念分忧之道,专意于记问,外以如干物种,内有标纸,其意无穷云。此何道理?不遵慈教者,决非臣分也;不念民事者,亦非臣分也。自今为始,纸物、草烛、药料、鱼物等外,如有开眼记问者,则亦当有入闻施法之道矣。此传教颁布朝纸,方伯、守令咸须知悉。”

9月9日

初九日。诣慕华馆,迎敕使。

诣仁政殿,行受吊仪,接见敕使。

9月10日

初十日。诣馆所,接见敕使。

9月12日

十二日。以赵成夏为吏曹参议。

诣慕华馆,送敕使,召见伴送使赵然昌。

9月13日

十三日。命湖西虚留还谷十九万馀石荡减,荡减条每年耗下九万馀两,以捐补、查结等钱取用,而在前各邑之称以还耗不足,排敛于民结者,严禁痛革,并令成节目枚报施。因道臣状请,政府覆启也。

议政府启:“税谷欠逋之尹永宽,才已用法,金圣运令配所旁近之水营用法事,启禀行会。而金汉柱之千有馀石、崔哲锡之近八百石,虽因特教,施以岛配,而此若饶贷幸逭,则亏欠之习,将接踵不息。前此岛配之李宽瑞所逋,为四百馀石矣。并令配所旁近之兵水营,枭首警众后登闻。前后押送各该邑之船主及京江未发觉之船主,并令户、惠衙门,定限督纳而无过两朔,过限后则一体枭警之意,分付何如?”教曰:“公谷干没,看作能事,大关纪纲。自今为始,如复有公谷干没之弊,勿拘捧与不捧,即地江头枭首。且闻户惠衙门,有此等之汉,如干弥缝,又有全数不纳者。并令一一督捧,而本色充纳者,特为生活,或以详定代纳者与全数难捧者,亟用一律,永定金石之典,以为万年法式,毋至解弛可也。”

诣真殿,行茶礼。

咸镜监司金有渊以“利原前县监李泰逵,三载居官,百计肥己,恣行贪鄙,民情嗷嗷。罪状令攸司禀处”启。教曰:“恣行贪鄙,至于此极,则嗷嗷群情,岂可但以官民不孚言哉?斗小之邑,况値歉荒,而三载居官之迹,只此狼藉之赃,无良不法,更何暇论?利原前县监李泰逵,为先拿囚南间,严刑捧口招以入。”

备边司以庆源府越境求材事启:“该府使申命羲,既闻吏鄕辈从求材之说,而不能严责牢拒,竟至犯越投署,致烦咨文。事系无前变怪,而此事顚末,蔽一言曰‘无知也,妄作也。’揆以常宪,惟当混施犯越之律,而犯越者使唤也,主其事之鄕吏自在。今若只罪犯越之人,而次律于主事者,则恐非要阅之政,苟或以一切罔贳,则诛亦不可胜数矣。座首蔡蓍汉、兵校徐寅熙、刑吏南周贞,并严刑二次岛配,安海律严刑二次远配。崔戒哲等四人,严刑一次惩励;越江未还之幕军等,待回还,分轻重酌处;该府使申命羲罪状,王府自当奏谳,今姑勿论何如。”允之。

咸镜监司金有渊以“德源府使李敏鼎,勒令率倡,威辱新恩事”查启。教曰:“观此北伯查启,德源官民,可谓胥失。虽然,岂无轻重之别乎?诽谤,固罪也,而棍及其父,则过矣;诟骂,固罪也,而枷及其身,则又过矣。无论门地之何如,既登科榜,袍笏荣身,是乃朝士也,尚不免父受棍而身被枷,则文科及第,何足贵哉?五子登科,其父加资,推此法意,可知其不当戮辱。而有此棍打,则其子诟骂,非无所由矣。且非罪犯、恶逆,本无擅囚朝士之法,况可以枷之乎?民之蔑分,官之违法,并令庙堂禀处。”

以尹致羲为判义禁府事。

9月14日

十四日。劝讲。

召对。

左议政李裕元陈札,乞递实录总裁官。赐批许副,以右议政任百经代之。

议政府启:“德源府使李敏鼎威辱新恩事,有旨令庙堂禀处矣。官之失在恚激,民之失在崩迫。而崩迫则情理也,容或可恕;恚激则忿戾也,自归非理。德源府使李敏鼎罪状,令该府拿问处之;虽在苍皇危切之中,岂无雍容恳乞之道,而盛气凌倅,全蔑官民事体,亦涉可骇,新及第金昌伦,一体拿勘何如?”允之。

命利原前县监李泰逵更加严刑,茂山府安置。义禁府启也。

9月15日

十五日。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劝讲。

召对。

教曰:“今番监试初试入格中,年六十九岁以上,并特付会试原额外,以示优老之典。而如是之后,如有冒年者,当施重律矣。此意,自试所严明分付。”

教曰:“各道六七月物膳中,生鳆、生银口鱼,大关民弊云。自明年为始,永勿封进,以除生民痼瘼。”

议政府启:“即见左捕厅所报,则‘果川大贼沈命吉,屡遣讥诇,今始捉来。而捕捉之际,贼汉夫妻舞剑挥枪,捕卒二名被刺连倒,捕校郑仁旭奋身捍格,终能并捉,宜蒙优褒之典’为辞矣。沈汉之纠结徒党,攘夺村坊,为畿毒害也久矣。今既就捕,出付军门枭首。夫妻济恶,合施同律,而闻已物故,勿论。捕校郑仁旭之手迎毒刃,终能攫捉,大是嘉尚。近瓜饶窠边将,待窠首先差送,以为激劝何如?”允之。

9月16日

十六日。劝讲。

召对。

9月17日

十七日。劝讲。

9月18日

十八日。劝讲。

召对。

9月19日

十九日。劝讲。

召对。

命庆尚右兵使李教俊特为加资。以城堞、公廨修缮劳也。

教曰:“永平君即全溪大院君嗣子,而身有贞痼之疾,嗣续无望。其在所重之地,继后之节,不可少缓,令宗府斯速议定以入。”

9月20日

二十日。劝讲。

召对。

9月21日

二十一日。劝讲。

召对。

宗亲府启:“永平君继后事,奉旨详考各派,以宣庙第九王子庆昌君九代孙愼徽子顺达敦定。礼斜等节,请令该曹依例举行。”允之。

以南性教为司宪府大司宪,朴奎贤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根友为议政府右参赞,曺锡雨为刑曹判书,尹致定为汉城府判尹,李经在为弘文馆提学。奇正镇为司宪府持平,南台也。

9月22日

二十二日。劝讲。

召对。

诣真殿,行茶礼。

命黄海兵使李元熙加一年仍任。因道臣启请也。

教曰:“今此黄海监司洪淳穆之捐廪修筑城堞,万万嘉尚,特为加资。”

大王大妃教曰:“下纳米之中间干没,即奸吏辈之偸弄,必有生梗,大损国体,宁不痛叹?此与还逋有别,则岭伯胡不用一律而囫囵捱过乎?未纳诸邑,自庙堂行会,如有未纳与干没之邑,该守令先罢后拿,犯逋之吏,亟用当律,复有此弊,自道伯先斩后启事,分付。”

教曰:“昨今两年生进复科人,并付之今番会试榜末,使之一体放榜。”

教曰:“再明日云岘宫动驾时,宫底近处儒生、童蒙,当应制矣。处所,禁卫营为之,内阁一提学,牌招考试。”

9月23日

二十三日。劝讲。

召对。

以赵寅燮为吏曹参议。

议政府启:“以温阳、淸安大同与各衙门上纳积滞事,两邑逋魁盘核登闻之意,启禀行会矣。顷见前监司李秉文状启,则以为:‘淸安县辛酉、癸亥条官纳犯逋该吏,已经勘配,别无可论。各衙门未纳米九百二十馀石、太一百十四石零、木十六同三十馀疋,依前报代钱排纳事,请令庙堂禀旨’矣。米、木数爻不少,而犯逋诸汉,终始掩覆者,安有如许法意乎?逋汉不为摘发,则上纳无以阔狭,以此意请更为行关。”允之。

9月24日

二十四日。陪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诣云岘宫。历拜恩信君、南延君祠宇。

召对于云岘宫之迎和楼,召见阳川县令高奭铉。以甘盘之旧也。

行儒生、童蒙应制。取儒生五十人、童蒙四百九十七人,施赏有差。

教曰:“慈圣玉趾,光临予私第,荣耀之极,愿祝无疆。今日上下团乐,不可无识喜之迹,《老乐堂记》,令前文衡撰进揭板。”

命云岘宫敬觐门、恭觐门新建时户曹判书李敦荣加资。

教曰:“自今备边司改以庙堂,书揭悬板。”

以郑基世为弘文馆提学。

9月25日

二十五日。劝讲。

召对。侍读官李心宰曰:“御讲册子,即本馆举行,而每于陵园幸行时,依例待令,至于庙社殿宫动驾时,果无待令之例矣。昨日云岘宫召对时,未即举行,臣等窃不胜悚惶矣。从今为始,虽京举动时,册子依例待令何如?”允之。

广州留守金炳冀状,请“本城总摄一窠,属于十寺僧徒,永为定式。”教曰:“保障重地,不可不念,以此定式。”

9月26日

二十六日。劝讲。

召对。

教曰:“日前以苞苴事,有所严饬。为今日作宰者,似有对扬之道,而闻又有䌷属之优问者云。严教之下,岂容如是?万万骇然。礼安县监李有谦,为先汰去,令该府拿问严处。”

9月27日

二十七日。劝讲。讫,上谓承旨申檀曰:“曾经金堤郡守乎?”对曰:“然矣”。上曰:“予在潜邸,曾闻不能善治之说矣。此后更或如是,则当以法处之矣。十分愼之也。”檀曰:“承此严教,伏不胜万万惶懔,罔知攸达矣。”

召对。

御仁政殿,行增广监试生进放榜。

教曰:“今番生进六十九岁以上人,并佥知单付。”

教曰:“故密城君,即世宗别子也。其宗孙之今日小成,事甚奇喜。英陵参奉作窠,进士李秉哲拟入。”又教曰:“密城君祠版,遣地方官致祭。“

召见三使臣。正使徐衡淳、副使赵熙哲、书状官郑显德辞陛也。

议政府启:“即见广州留守金炳冀状启,则以为:‘境内陵寝举行浩繁,故年前敕行时,伏奉传旨,本府支站,移定于乔桐矣。若値方张之时,则有掣碍,支敕一款,永为停免。本营都试,武士没技者,苟有几人,则较取一人,每致落莫。从今为始,没技实数,无复比较,则足以为保障激劝之方。并请令庙堂禀旨’矣。陵寝供护,事体至重,若値工役浩大之时,则敕站之临时变通,自当恪遵年前特教,今姑置之。都试没技之比较,出于禁淆滥也,杜纷竞也。而中间销刻,既非一二处矣。保障劝武,尤宜加意,特令复旧规试取何如?”允之。

9月28日

二十八日。劝讲。

召对。

命金堤郡守作窠,前承旨申檀除授。

9月29日

二十九日。召对。

劝讲。讫,领府事郑元容曰:“日昨殿下遣史官,以孙儿小成,至谕以‘予心奇喜’,臣荣感不知所达矣。臣先祖领议政臣光弼,见孙左议政臣惟吉科庆之日,中宗朝遣史官,谕以‘卿孙登科,予心喜幸’为教,阖门荣感,至今传为异数。今臣千万无似,而圣上所施之恩礼,允符昔日获被者,尤不胜华耀感颂之忱。”教曰:“元老大臣之见科庆,予心亦为喜幸,遣史官致意矣。”元容曰:“日前,闻宫中有进古铜炉者,圣上教以‘玩好之物,非予所爱也。所宝者,惟贤人耳’,未敢知果有是事乎?”教曰:“果有是言矣。”元容曰:“盛矣哉!此一言可以兴邦,而充扩此心,则尧、舜之世,将复见矣。”教曰:“当以此心自勉矣。”

冬十月

10月1日

初一日,戊辰。雷。

劝讲。

召对。

政院因雷异,联启右承旨李在闻、右副承旨尹致贤陈勉。批曰:“俄者雷异,方切警悚,尔等之言,若是恳至,恐惧修省之念,岂敢少忽乎?每有‘辞不远意’之叹,责躬求助之教,令都承旨撰进。”

10月2日

初二日。劝讲。

召对。

教曰:“呜呼!惟予冲人,缵承洪业,夙夜祗惧,罔敢怠荒。思有以上答天心、下洽民望,无忝我祖宗积累之仁、太母训迪之勤。乃季秋收藏之时,孟冬穷阴之月,洊雷之行,至于再三,警予之意,不啻丁宁。盖闻先儒有言曰:‘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是必政令施为之间,大不能格天心而孚民望者存焉。天之谴告警动,若是谆谆,有若教诲予而诱掖予,必欲省厥躬而致其福。惟予冲人,曷敢不畏天之威而敬天之休哉?噫!豪右兼并而民产失欤?征科无法而民力竭欤?币轻物重而农工病欤?奢汰无节而财用匮欤?货贿是尚而贪墨盛欤?干嘱恣行而狱讼繁欤?选举不公而官失职欤?野多遗贤而士不劝欤?爵官太滥而纲纪紊欤?礼让不兴而风俗败欤。凡此数者,莫非寡躬之愆尤,有以致之。宴安逸豫而讲学不勤欤?耽嗜玩好而昵近暬御欤?呜呼!惟天、惟祖宗,眷顾予者何如?畀付予者何如?乃或有一于此,其敢曰‘图修于前,宁人攸受休’哉?诞告在廷,其尚明听予懔懔兢畏之言,其各指陈阙失,无有所隐,以匡予不逮,以少答上天仁爱之心。”行都承旨朴圭寿制

两司联札大司宪南性教、大司谏朴奎贤、执义李根秀、司谏赵用夏、掌令朴昌寿、持平金玉来、献纳愼在宽、正言韩俊熙、李喆南陈勉。赐批嘉纳。

玉堂联札应教赵敬夏、副应教李载冕、校理徐璟淳、李锺正、副校理李心宰、修撰张膺杓、洪正圭、副修撰李赫准、尹显岐陈勉。赐批嘉纳。

领议政赵斗淳、右议政任百经联札,以雷异引咎乞免。赐批不许。

议政府启:“忠州牧流来旧灾三百八十五结,前监司李秉文状请年分磨勘册子中陈頉事,令庙堂禀处矣。一入灾报,遂成不刊之称,以致正税帐簿之年减岁缩,则查陈劝起名色,不为举论可乎?参互法意,必无是理,更令严加检踏,从实抄报何如?”允之。

10月3日

初三日。劝讲。

召对。

哲宗大王练主造成与奉安处所,命以崇政殿为之。

备边司启:“即见公忠监司申檍所报,则‘上党山城城堞,久未修治,就城内虫蚀死松中,许斫放卖,足为修补之资,而办财竣役,必须得人。兵虞候郑志勋,凡百勤干,可堪任使,限明春仍任,使之责效’为辞矣。依报许施何如?”允之。

以宋近洙为汉城府判尹。

10月4日

初四日。劝讲。

召对。

金炳学、姜时永、赵徽林、李㘾、金炳德、申锡禧、洪锺序,实录校正堂上差下。

10月5日

初五日。劝讲。

召对。

以李周喆为右边捕盗大将。

次对。领议政赵斗淳曰:“物价高低,此有自然之势,非政令、威胁所能齐之者也。都下米直之勿令捕厅操纵,即年前禀饬也。法久弊生,渐有如前之弊。更为申明,毋敢惹闹讨索,复踵前习之意,分付两捕厅何如?”允之。又曰:“故相臣南公辙祠版,香火殆不继云,此相臣淸寒,即其世德也。其嗣子前牧使南芝耇,特为调用,使之获霑俸禄,似好矣。”允之。大王大妃教曰:“主上虽在冲年,精英发越,且甚严威,在廷诸臣,须小心奉行可也。”斗淳曰:“此诚亿万年无疆之休也。臣等曷敢不夙夜祗惧,以图万一之报乎?”又教曰:“申檀处分,果知悉否?”斗淳曰:“臣等曾于朝纸伏见矣。雨露霜雪,无非教也。而今此处分,严于霜雪,恩逾雨露,未知下去后,何以奉承也。”大王大妃曰:“人虽有过,不可以有过而终弃,故使之改过而用之,此可见曲遂之圣意也。”

10月6日

初六日。劝讲。

召对。

10月7日

初七日。劝讲。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各邑配囚,近多给由,甚至有岛配罪人之无难往来,此不可但以大关纪纲言之。向前饬教不啻截严,而外邑举行终不知戢,是何国体,是何道理?万万骇然。继自今更为申饬七道道臣,各邑定配,间一朔都囚徒考准,如有受由者,该守令启闻论罪事,揭壁定式。”

全罗监司郑健朝以“岛配罪人李宽瑞呈由,该镇趁未正法,金甲岛万户李时泽,为先罢黜。珍岛郡守赵存昱罪状,令攸司禀处”启。教曰:“当有东朝处分矣。”大王大妃教曰:“向以定配严囚,毋得给由事,有所饬教。而今此岛配罪人之私自给由,用律无凭云者,此岂谓国有法乎?不可无大举措。该镇将李时泽,罪人捉得前,姑为严囚于水营;逃躲李宽瑞,令本道各镇及左右捕厅,刻期捉得事,庙堂严关分付。而至于该守令,配囚防守,责在该岛,煞有可恕之端。且当催科之时,民邑事亦不可不念,姑令戴罪举行。”

议政府启:“南兵使许熠报请:‘支放不足条,依已例,取用军饷二耗,蠲馀在二百三石零,永为划付’为辞矣,一番权宜之政,便成不易之规,限满辄退,恬视而冒行,即挽近难医之痼弊。而该营支放之绌,事势可闷。姑令限五年展限,以为取耗补放何如?”允之。

又启:“即见京畿监司赵在应所报,则以为:‘阳川县还户,不过四百,而每年平仓米四百石,自该厅代钱出给,及其秋捧,并耗费备纳,实为生民难支之大弊。特为全数邑留,只以耗费代钱输纳’为辞矣。城饷之有冰雪转输之劳,非不可念,而无此饷,则无是城乃已。阳川县饷还中二百石,许令下捧。阳川既如此,则馀外当纳之邑,宜有一视之政。限六百石,令道臣分排减给,以寓投醪飮河之义何如?”允之。

10月8日

初八日。劝讲。

召对。

以李承益为吏曹参判。

副护军金龙基疏略:“爵赏者,有国之公器也。上不得以私授,下不得以滥受。莲池改筑,训院重修,事系微劳,别无可记,而至蒙上赏,不其太滥乎?”云云。批曰:“所陈切实,可不体念?训院、莲池之赏,曾有可援之例而施之者也。”

10月9日

初九日。劝讲。

召对。

增广覆试文科,取尹荣信等三十三人。

10月10日

初十日。劝讲。

召对。

10月11日

十一日。劝讲。

召对。

教曰:“忠肃公李晩成精忠卓节,旷世如昨。今其祀孙登科,岂可无起感示意之举乎?祠版,遣官致祭。”又教曰:“名臣硕辅柱石肺腑之贤,勋业劳绩,纪在太常。今番增广,初元庆科也,诸家嫡孙之多参榜中,事不偶然。忠正公李浚庆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文翼公李德馨、骊阳府院君闵维重、庆恩府院君金柱臣祠版,遣承旨致祭。虽非长孙,此家宗派之有科名,事甚贵矣。西平府院君韩浚谦祠版,亦为遣秩高守令致祭。“

10月12日

十二日。劝讲。

召对。

备局启:“即见东莱府使姜㳣状启,则以为:‘日本陈贺差员先文,今已出来矣。京接慰官及差备译官豫为差出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接慰官、差备译官差出及所需礼单等节,照例磨链之意,请分付该曹、该院。”允之。

以朴永辅为司宪府大司宪,申直模为司谏院大司谏,赵得林为汉城府判尹,姜夏奎为接慰官,尹堉为吏曹参议,洪锺应为判义禁府事。

10月13日

十三日。劝讲。

召对。

10月14日

十四日。劝讲。

召对。

10月15日

十五日。劝讲。

召对。

备边司启:“顷以下纳愆滞邑摘发修报之意,关饬莱府矣。即见该府使姜㳣所报,则以为:‘星州、仁同、蔚山等邑,俱値前后官之交替,拔逋装发,杳无其望’云矣。该倅重勘之外,逋吏之先斩后启,向者慈教,截严行会。而今此三倅,赴任俱属耳,今若罢拿,则适足以添迎送之弊,无益于收刷之节。并姑令戴罪举行,若到至月晦前,而依前愆拖,则道臣具由登闻,先罢后拿之意,知委何如?”允之。

议政府启:“即见户曹所报,则以为:‘经用罄竭,各贡上下,万无其道,钱二十万两、木布各二百同,趁今划下’为辞矣。经费一匮,收拾不得,诸般力役之一番放下,依旧是遑汲。国计哀痛,实欲无言,第念贡契上下迟速,实属都民休戚,不可不另行变通。以本府别置银一万五千两、惠厅银八千两、训局银七千两、北关留库谷二万石、南关留库谷六千七百石区划,而北路谷执钱上纳等节,勿送京司差人,令道臣主管何如?”允之。

又启:“即见公忠监司申檍所报,则以为:‘大兴郡大同米七百三十石零、位米二十馀石零、太一百五十馀石零、药材价米四石零,尚未上纳。而前税色崔民铉所逋,为二百五十九石,逃躲未捉;金好集所逋,为一百九十七石,已为身死,无以充纳。不得已以他公纳,推移苟充,又为挪用翌年结税。当年税米中,本郡吏尹永大所逋,为三十九石,姜汉邦所逋,为二十九石,其馀或有民未捧、官属逋,死亡相续,征捧无路。特许代钱上纳。尹、姜两汉,照法勘处计料’为辞矣。十许朔之顷,递易五六倅,藉曰‘完局’,理当弊败。而况此残小凋瘁,安得无许多事端乎?税捧亏欠愆纳,拖至于今,此非新到守令之失。逋魁中亦有身死者,代钱之请,其视他邑之无端效嚬,不无少间,癸亥条九百馀石,特许代钱施行。身死者固勿论,而崔汉,令各镇营发捕捉得,施以一律,尹、姜两汉,令道臣从重勘处何如?”允之。

10月16日

十六日。劝讲。

10月17日

十七日。劝讲。

召对。

以李承益为成均馆大司成。

全罗监司郑健朝,以“珍岛郡金甲岛配囚罪人李宽瑞,今始捉还,如法正刑之意,更为关饬”启。教曰:“水营在囚前金甲岛万户李时泽之罪犯罔赦,不可以罪人捉得有所宽恕。而特因慈圣好生之德,姑贷一缕,自水营大会军民,回示后,限死严棍三十度,绝岛定配,勿拣赦前。”

10月18日

十八日。御春塘台,行增广文武科殿试。文取朴瑄寿等三十七人,武取洪运燮等二十八人。

10月19日

十九日。劝讲。

召对。

以朴圭寿为吏曹参判,宋来熙为司宪府大司宪,朴惇寿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20日

二十日。劝讲。

召见三使臣。正使兪章焕、副使尹正求、书状官张锡骏辞陛也。

召对。

以赵得林为判义禁府事。

宣惠厅启:“上纳申饬,殆无虚岁,而目今诸道未纳之数,可敌一年都总之计,此职由于法不行、令不施也。未纳各倅,今当请罢重勘,而多邑迎送,不无其弊,姑为宽贷,以两朔之限,无论新旧条,无遗准纳。而如有零纳,守令先罢后拿,道臣亦难免不饬之责。请以此行会。”教曰:“前后提饬顾何如?而其所未纳,若是伙多,揆以法纪,诚极寒心。先自本厅关饬于未纳诸邑,何时可以准尺与否,一一知入可也。”

庆尚监司徐宪淳以“大邱判官李宪夔,鄙琐之谤,有多骇听,邑势紊乱,众怨沸郁。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启。教曰:“今见岭伯所启,则李宪夔事,诚万万痛骇。渠以此家之人,有此犯科,尤岂不慨惜?究其罪状,不可以已递宽贷。严刑一次,即其地三倍道发配。”

司译院启:“以潜参查问事,松都留营捕校,有所推捉矣,屡次防报,末乃以逃躲为说。幺麽一捕校捉上,有甚关系,若是之漫漶也?该留守金永爵,请施以谴削之典。”允之。

10月21日

二十一日。劝讲。

召对。

以李承辅为开城府留守。

义禁府以“大邱前判官李宪夔,严刑发配”启。教曰:“此罪人之昨日处分,即出于惩励之意。而渠父年八十,无他兄弟云,其在惠老之地,亦不可不念。然而为其父者,若于平日,苟能善导,岂至此境乎?可谓‘是父而是子’,宁不慨叹?定配特为分拣,十年禁锢,勿拣赦前。”

10月22日

二十二日。劝讲。

召对。

给扶安县渰死人恤典。

以申锡愚为司宪府大司宪,李丰翼为司谏院大司谏。

吏曹以晋州牧使金箕绚身病,启请罢黜。教曰:“此倅之前后治绩,虽西汉之循良,亦无过此。而三十年为治,其所效劳,亦既多矣。如此良吏,不可无示意,又不可使无故淹滞。特为加资,南阳府使相换。”

10月23日

二十三日。劝讲。

召对。

10月24日

二十四日。御仁政殿,行增广文武科放榜。

以李明应、闵升镐为弘文馆校理,李干夏、金奎弘为副校理,申道熙、李镐俊为修撰,李炳教、韩喆愚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特除李容学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配庆源府使申命羲于海南县。

10月25日

二十五日。劝讲。

召对。

特除李镐俊为承政院同副承旨,韩致益为敦宁府都正。以金昌熙为弘文馆修撰。中批也。

全罗右水使李重荣以“罪人李宽瑞枭警”启。

10月26日

二十六日。劝讲。

召对。

10月27日

二十七日。劝讲。

召对。

10月28日

二十八日。劝讲。

10月29日

二十九日。孝文殿内哭厅失火,行慰安祭。

召对。领府事郑元容曰:“孝文殿近处有火警,幸即救止,而圣心必致惊动矣。”教曰:“即为扑灭,不及于孝文殿,犹为万幸矣。”大王大妃曰:“讲筵虽不间断,日晷甚短,召对或有稍晩之时矣。”领敦宁金兴根曰:“圣学将就,不任庆祝,而无或间断,以为一膝之工,千万颙祝矣。”大王大妃曰:“向来户惠厅税纳米干没之汉,间当督捧,而今至何境乎?”领议政赵斗淳曰:“前此草记中二朔之限,在来月旬后,间亦提饬,所捧亦闻不少。寔渠辈性命所关也,岂无必欲免死之心乎?”大王大妃曰:“朝令一出,不可饶贷矣。”斗淳曰:“无论某令甲,一发之后,岂可不奉行乎?”大王大妃曰:“更宽百日之限,使之收刷。若是之后,若又愆纳,断用一律可也。”斗淳曰:“渠辈被此旷绝之泽,得以再生矣。以此分付何如?”允之。

以赵启升为吏曹参判。

10月30日

三十日。议政府启:“淸安县未纳米、木,特许代钱,并与钱条,限三年排纳,又复愆拖逾限。则该守令直施禁锢之典,逋吏中最多数之汉,严刑远配何如?”允之。

十一月

11月1日

初一日,戊戌。右议政任百经疏递实录总裁官。以领议政赵斗淳代之。

命《善恶图帖》序文,时原任大臣、提学、讲官制进。

11月3日

初三日。以赵献永为礼曹判书。

议政府启:“犯逋船主展百日督捧之处分,我慈圣至仁渥泽也。伊后几日,有三数汉毕纳者,请并减死定配。”教曰:“日前慈圣处分,实出于好生之德,而为其公谷没捧之意也。今此三汉之先即毕纳,可见知戢奉令。有足以将功赎罪,特为放送。此后诸囚中,复若有如此了纳者,则一体分拣,或有顽拒延拖,当用一律之意,更加严饬,另为督捧事,分付各衙门。”

11月4日

初四日。议政府启:“顷以湖西灾结加请状启,二千结覆启加划矣。即见该监司申檍状启,则‘复陈俵灾不足之状,仍请未蒙頉旧灾九千八百三十六结四十七负九束,特为准划,已划之今灾二千一百结外,亦为优划旧灾查核一款,许令宽限。今年结案,磨勘后举行事,并请令庙堂禀处’矣。昨年灾伤为今年膏腴,今年膏腴为明年灾伤,则一入灾伤,遂成誊传,是岂事理也?况近万结之多,一切因循,大非核实之政。此弊不革,法将安用?然事有令前令后,今以积久循袭,不有核正,直归之还起,亦非平允之义。事目外,并前划二千结,以旧灾姑为划给,新灾名色,一并勿施,查陈还起,自今冬为始,到底克核,以实登闻之意,姑先行会何如?”允之。

11月5日

初五日。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前骊州牧使洪锺华,卄载为吏,治绩茂著,予所嘉尚,厥惟久矣。黄州牧使尹周镇,自夫再任之后,捐廪补弊,几成完局云。今此两人,虽谓之西京循良,未为过语,不可无示意之举。洪锺华,同副承旨除授;尹周镇,特为加资。”

又教曰:“生民休戚,专系守令;守令黜陟,专系道臣。朝家之严殿最,一则为生民也,二则为生民也。未知近日道臣,果皆领会此义否乎?守令贤否,予亦有种种入闻者。如是申饬之后,万一草草了当,不之对扬朝令,则是负国也。象魏在彼,太阿在手,自庙堂将此辞意,严加提饬。”

11月6日

初六日。劝讲。教曰:“曾闻古有亲耕、亲蚕之事,然乎?”讲官洪锺序曰:“王后则亲蚕,人君则亲耕。王后之亲蚕,为供宗庙之祭服也;人君之亲耕,为备宗庙之粢盛也。皆出于敬祖宗之义也。”左议政李裕元曰:“亲耕、亲蚕,古昔帝王家盛事,而今废不行矣。”教曰:“我朝亦有是法乎?”锺序曰:“然矣。我朝有蚕室,乃亲蚕之所也;又有东西耤田,即亲耕之所也。”

11月7日

初七日。劝讲。教曰:“玉堂故事中,英宗朝每当风雨不时,则恒用憧憧,岂非盛德乎?”讲官李㘾曰:“圣教切当矣。孔子之‘迅雷风烈必变’,其敬天之意也。而敬天畏天,人君之至道也。昔我英庙,憧憧于乖和之时,盖出敬畏之盛德。伏愿殿下仰体而懋玆焉。”

以任百秀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源祚为司谏院大司谏。

11月8日

初八日。劝讲。

11月9日

初九日。劝讲。教曰:“‘虽蛮貊之邦,行矣’之义,凡人言行之忠信笃敬者,虽在蛮貊之邦,可行吾道之谓也耶?”侍读官姜长焕曰:“言行者,人心之发于外者,而君子之枢机,荣辱之所召也。以一人之身,而言忠信、行笃敬,则可行于蛮貊之远,言不忠信、行不笃敬,则难行于州里之近,判若二人,谬以千里。盖极言忠信笃敬,不可须臾离也。”教曰:“玉堂居于何地乎?”长焕曰:“公忠道永同县也。”教曰:“本倅之治何如,而民以官政为便乎?”长焕曰:“民言之称便,臣未之闻也。”教曰:“然则不善治,可知也。永同倅是谁也?”讲官金炳学曰:“判书吴取善子健泳也。”长焕曰:“此倅赴任,适値民扰之时,有查丁查结之举,故民间自致骚扰矣。”

教曰:“俄于讲筵,闻玉堂姜长焕之言,则永同倅事,果如其言,万万痛骇。渠以是家之人,不念世受之恩,有此偾误,至于入闻之境,尤庸慨惜。然而以查丁查结,致有闹端,则巡营必当详知。此与掊括有异,而此乃一边之言也。以今日筵说,自庙堂知委本道道臣,详查以闻。而如或循私掩护,以致爽实,则公法自在,责有所归。以此措辞行会。”

议政府启:“即见两捕厅所报,则‘明火贼宋时佑等七人,捉得于杨根地,并枭首警众;在逃诸汉,刻期发捕。’效劳作头之讥校赵云纯、崔应焕,善地别将差送;李明俊等,从优施赏何如?”允之。

公忠监司申檍状请:“蓝浦县监兪邦柱,为政廉明,大小惜去,特为仍任。”教曰:“瓜期已满,众民愿留,至有状请,可知其治绩之茂著,深庸嘉尚。特为一瓜仍任,内下鹿皮一令、长弓一张、筒个一部,以示表奖之意。”

设柑制于仁政殿。赋,幼学赵庆镐、生员赵准夏,并直赴殿试。

11月10日

初十日。劝讲。

11月11日

十一日。劝讲。

庆尚监司徐宪淳状启:“淸道郡守金奭根,荏任四朔,为治廉明,移拜海州判官,治发之际,大小民人,遮马乞留。请仍任本职。”教曰:“治声如是蔼蔚,闻甚嘉悦。海州判官金奭根,淸道郡守除授。”

11月12日

十二日。劝讲。

以赵得林为弘文馆提学。

11月13日

十三日。劝讲。

11月14日

十四日。劝讲。

以徐戴淳为判义禁府事。

11月15日

十五日。劝讲。

大王大妃教曰:“平康典仲坪䆃掌金在斗、金道荣,藉势宫庄,侵虐坪民之状,万万无严。出付秋曹,分轻重,严刑照律。”

司译院启:“译学《交邻志》,一自正庙修辑以后,于今六十馀年,迄无续成者。往来事迹,不无遗漏,征前信后,实为可悯。今玆堂上译官李汉纪、李哲懋、吴致默、李熙闻等,专力搜罗,增补原编,印本已成。在前,如此之时,亦多有请赏酬劳之例。右项四人,请并依已例加资施赏,以为劝奖。”允之。

给镜城府渰死人恤典。

11月16日

十六日。劝讲。

11月17日

十七日。劝讲。

刑曹以“谨依传教,罪人金在斗、金道荣,捉来严刑究问,则凭借宫庄侵夺民田之罪,俱为自服,并定配所于平康县,勿拣赦前”启。

《法善图》序文制述人,郑元容、金兴根、金左根、赵斗淳、李景在、李裕元、任百经、金炳学、金学性、郑基世、尹致定、姜时永、曺锡雨、洪锺序、金永爵、朴圭寿,点下。

议政府启:“即见咸镜监司金有渊状请,则‘各邑大同新旧加下,为三万馀两,北关所在别需谷中五千石、交济谷中四千石,特为划下,详定执钱;旧加下一万八千两,为先派报;交济本谷还报之限,更退五年还报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应行外,设有不恒上下,新旧加下,岂若是伙多乎?官不觉察,吏自滥冒,所由来渐矣。就北关别需谷中五千石,特许详定执钱计报;馀外滥下,到底究核,使之期于还征。交济谷见存数爻不敷,无以着手,而别需既系交济本谷,则今此取用还报,以五年展限何如?”允之。

11月18日

十八日。劝讲。

以李圭彻为刑曹判书。

11月19日

十九日。劝讲。

11月20日

二十日。次对。领议政赵斗淳曰:“诸道年分旧灾名色,区区愚浅,尝所未晓者。陵谷之迁变,川浦之换易,非曰无之,而一入灾伤,撼动不得者,是岂地理使然哉?都缘虚实混淆,中外仍循,未始行一番克核之政而然矣。今秋旧灾,既系查括之前,故虽不得不许施,而明年为始,方伯、守令着意讲究,痛加栉刷,勿以流传古纸为耳食之资。果是江翻岸断,永无移生之望,沙堆砾峙,不复可辟之处,则不待年分,据实登闻,以俟朝家处分。此外则一切还起,无敢以旧灾二字,为循袭例套。守令殿最,以查起多少,为惩劝之政何如?”允之。又曰:“译院官生,全抛工夫,惟事纷竞,殆不知所肄习之为何事。而就中径占等第之弊,为其病家源委。盖汉、淸、蒙、倭四学等第中,若汉学之次、上通事、旧押物、三押物及淸学之被选别递儿、新递儿,蒙学之元递儿,倭学之聪敏,合八等第,虽未科者,旧有许差之规。而法久弊生,驯致今日之膏肓,此岂设试取才之本意也?自今以后,未科者,毋论四学,并勿许应试于八等第之窠,则庶可为肄本业、息纷竞之一助。而若其参酌损益之方,别成节目启下,以为永遵。外此,云监、两医司及度支算员中,如有滞郁可疏之事,令各该衙门,讲究厘正启下,一体施行何如?”允之。又曰:“倭馆柴炭入给,釜山佥使所主管也。近闻: ‘一年条,尽归逋薮,每每生梗’云。自今年溯考三十年,始逋源委,穷核登闻,以为禀处事,请知委道臣。”允之。

以李源命为司宪府大司宪,洪淳大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敦荣为判义禁府事,任翼常、李恒老为司宪府掌令。

11月21日

二十一日。劝讲。

11月22日

二十二日。劝讲。

11月23日

二十三日。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兵曹启:“即者,有一汉扑打进善门扇,呼天称冤,故捉致查问。则前牧使金有喜家奴子壮元为名汉,有所至冤原情之事,从敦化西挟门入来云矣。阙门法意,何等至严,而有此拦入之举者,万万惊骇。为先自臣曹严棍,移送秋曹。常时不能禁饬之失,臣不胜悚惶,而当该守门将,请令该府拿处。”允之。教曰:“原情捧入。”

11月24日

二十四日。劝讲。

金有喜家原情以为:“渠第二子商绮之第五女,定婚于李禹铉之子源百,成礼后,长留舅家,孕胎与否,漠未闻知。十月二十三日,彼家奴子,来传径产之奇;二十九日,禹铉之弟文铉忽来言:‘六朔生产,终涉可疑,势将呈单离异’云。古今天地,岂有如许至冤之变乎?六七朔径产,往往有之。此则洽为一百七十馀日,何渠不若他人之七朔乎?伏乞明辨玉石。”教曰:“诚如状事,今此呼冤,容或无怪。令庙堂禀处。”

领议政赵斗淳札:“伏以昨于前牧使金有喜原情,承有禀处之命矣。自有此事以来,喙腾耳闹,窃窃然不能自休者,以其事势之必不尔也。夫出于事与势之外,而属之暗昧幽䵝,遂成有枉无暴之案,则亦仁人君子所恻伤也。以我殿下天地之仁、日月之明,判付辞旨,既谆且挚,服念之盛,不待旬时之久。臣诚庄诵钦仰,而第臣于此家此事,有不可冒嫌论断者,猥具短牍,仰禀东朝,有以裁处之,不胜幸甚。”批曰:“卿于此事,既‘有可嫌之端’云,左相禀处。”

11月25日

二十五日。劝讲。

议政府启:“前牧使金有喜鸣冤事,有令庙堂禀处之命。而既伏见领议政赵斗淳札子批旨,有令左相禀处之命矣。此是人家大关系之事,难以一边之吁,遽然折断。分付礼曹,两家门长处,使之各陈委曲后,禀处何如?”允之。

11月26日

二十六日。劝讲。

以任百秀为议政府右参赞,洪祐健为艺文馆提学。

11月27日

二十七日。劝讲。

左议政李裕元札略:“臣于日昨,因前牧使金有喜呈状禀处事,才已草记,允下矣。即接其两家门长李在稼、金有喜所呈单辞,一则曰:‘终乃审视,而至于离异之境’,一则曰:‘来传径产,只是寻常而听。’盖此本事,殊涉暗昧。今又两言互相矛盾。其所审视云者,既未知其何为而然;其所径产云者,亦未可谓全无所据。则有不可以朔数之已满、未满,遽言其理势之曰可、不可。夫改娶不易,常礼之至重也;含冤未暴,干和之一端也。是与词讼造卞之片言可折者,大有难愼,以臣一己之浅见,实难剖断于其间。仰禀东朝,博询于时原任大臣,以为裁处。”批曰:“事关伦纲,在所审愼,博询裁处,卿言甚好。所请依施。”

11月28日

二十八日。劝讲。

齐陵、厚陵修改时监董以下,施赏有差。

户曹启:“睿陵位田八十结,以粮饷厅屯土中,龙仁四十结、坡州四十结,望定启下矣。龙仁田土,本多陈废,结数减缩,无以当四十结之税,此邑望定还寝,其代更以旧丰德二十结、利川二十结。改望定,而收税之节,依例收捧,移送本陵之意,知委施行。御览量案,即为修正上送事,分付何如?”允之。

公忠监司申檍状启,以为:“永同县首吏鄕及应问者,捉致臣营。以天安郡守南锺鹤、怀德县监金乐均,差定查官,该县查丁查结时前后事实,眼同查核。更就军案、结簿,而消详考阅。则诸招无所差爽,两簿皆有条理,又为别岐采探,居民离散之说,竟归无实之科。且有该县大小民人等呈营联状,故考见辞意,则‘两政既以矫弊,众民莫不称颂。而以豪右武断之不得其意,以致诬诉起闹之端’云。玉堂姜长焕,身为侍从,以此私憾,率尔奏对,竟归诬罔,极为骇然。请令庙堂禀处矣。”教曰:“向以校理姜长焕所奏,有所道查之命矣。即见道启,则事实一切相左,似有挟憾者然。姜长焕事,万万骇叹。近来豪右辈之武断,专由于隐结隐丁看作能事,愈往愈甚。若此不已,国何以立法,民何以聊生?此不可不一番大惩创。司果姜长焕,公忠左道查核御史差下,当日下送,几邑军结之查正处,一一更核,期于从实厘正,而武断之人,亦为摘发启闻事,招致启板前,严饬下送。原状启,姑为留置庙堂。”

礼曹启:“谨依批教,收议于时原任大臣。则领府事郑元容、领敦宁金兴根、判府事金左根,病未献议。领议政赵斗淳嫌不献议。判敦宁李景在以为:‘今此金、李两家事,取见其两门长呈单,则事系黯昧,语相矛盾。若欲就此而剖断,非但有欠于审愼,将成千古不明之案矣。既无究核之实,只从疑眩之说,有不可强辨而臆对,惟愿博询裁处’。右议政任百经以为:‘此是关系伦纲之事也。以其事势之必不尔也,故有李家离婚之境;出于事与势之外,而属之黯昧也,故亦有金家原情之举矣。若其径产云者,未可谓全无可据,则含冤未伸,果为干和之事。然而两家门长之言,互相矛盾,以臣浅见,实难硬断’云矣。时原任大臣之议如此,请上裁。”教曰:“推上以后,参情决处,即朝廷不少之事。未献议大臣处,更为收议以入。”

11月29日

二十九日。劝讲。

议政府启:“即见户曹所报,则以为‘本曹颁禄放料之需,太半不足,势将趁今贸置,而曺储罄竭。毋论某衙门钱,限五万两贷划’为辞矣。以训局钱二万一千七百两,姑先推移贷用,待明年五月,包参钱中准此数计报之意,请知委训惠两局。”允之。

司译院以“日前次对入侍时,以‘译院官生未科者,防塞等第,而若其参酌损益之方,别成节目启下’之意,有所禀达矣。今玆博询舆论,条陈节目以入”启。

礼曹启:“谨依批教,更为收议于未献议大臣。则领府事郑元容以为:‘取见两家文状,则两说各自不同,片言,实难可决。而金家状辞,亦不无依据。其不欲置之于疑似之间者,固人之常情也。惟愿博询裁处’焉。领敦宁金兴根以为:‘两家所卞之互相缁涅,势固然矣。而既无可执之真赃,徒以审愼而为疑,亦非所谓的确之案。实无由剖劈于彼此之说,伏候裁处’云。判府事金左根以为:‘未满朔径产,恒有之事也。不执真赃,直归䵝昧之科,实涉干和之端。浅见无以臆断,惟愿博询裁处’云矣。大臣之议如此,请上裁。”教曰:“匹夫匹妇不得其所,古昔圣人所不忍也。今金、李相讼之事,予甚悯之。吾国士夫之家,乃有此讼乎?予甚耻之。离婚二字,此何等事?而闻其家之人,发说于稠人广坐,扬扬如夸美事,全无羞耻伤痛之心,一至于此。以是观之,则其家处事之妄率,可知矣,本事之不当如彼,又可知矣。六朔生产,虽曰罕闻,而世间亦不无如此之人。则士族之家,遽发至丑之说,何其无识之甚乎?金有情理之可原,李无断案之明执,离异曹启,特为勿施。李家处事妄率之人,合置重典,而为看新妇之情地,姑为安徐。自礼曹严饬可也。”

11月30日

三十日。劝讲。

以洪祐命为吏曹参议。

十二月

12月1日

初一日。戊辰。劝讲。

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备边司启:“日本陈贺大差员到馆启本,已上来矣。宴享之节,当以岁内始之,事甚忙迫。接慰官令该曹启下,不日下送何如?”允之。

12月2日

初二日。劝讲。

以金炳德为汉城府判尹。金斗钦为接慰官,寻递,以金宗泰代之。

以金箕锡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12月3日

初三日。劝讲。教曰:“世祖朝俭约之德,诚万万钦仰矣。”仍宣示玉堂所进故事。讲官郑基世曰:“世祖朝崇俭节财、斥华饰、放宫人之盛德,实为后嗣王鉴法者也。人君虽一粒一缕,若惜费而节用,则其利自归于民,民富则国亦富矣。此所谓‘百姓足,君谁与不足’者也。”教曰:“虽一张纸,皆出于民矣。”

12月4日

初四日。以柳厚祚为吏曹参判。

12月5日

初五日。以李章濂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尹喜秀为公忠道水军节度使,李敏庠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任翼常为执义。

12月6日

初六日。教曰:“惟予嗣服以后,初遇慈圣诞辰。此心庆忭,当何如哉?情文之间,宜有粗伸喜惧之忱。而谅暗之中,孝文殿练事隔日。仰体慈衷,虽不敢张大,以予祈祝之诚,岂可无一分识喜之道乎?二品以上命妇戊辰生人,并令该曹,衣资、食物,从优题给。”

12月7日

初七日。诣孝文殿,行朝上食、昼茶礼、夕上食。

诣孝文殿,练主题主奉审。

12月8日

初八日。诣孝文殿,行练祭。

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练主都监堂郞及魂殿享官、山陵守、侍陵官以下,施赏有差。题主官尹教成、监造官姜夏奎、练主出纳浴主大祝吴俊泳,并加资。

以李基春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申橚为公忠道水军节度使,白乐贞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12月9日

初九日。大王大妃教曰:“湖西、关西釐还之举,虽是弊到极处,一时权宜之政。而苟究其源,则专由于方伯、守令之不能举其职也,奸鄕、猾胥之偸弄欠逋故也。国有纪纲,岂容若是为哉?以逋吏查勘之意,虽已提饬,今至几月,尚无举论,未知何故。而至若关西所谓添饷、轻殖及营各库所逋排年条,皆是还簿之尾闾也。此异于寻常负逋,则其可捧、不可捧之间,宜有一番惩创。添饷、轻殖,秩秩区别,营各库排年条,则溯考十年,一并查栉,条成册报来,以待处分之意,自庙堂措辞行会。”

禁军甲胄监董兵判以下,施赏有差。兵曹判书申观浩加资。

12月10日

初十日。劝讲。

12月11日

十一日。劝讲。

以李奎奭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李锺武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12月12日

十二日。劝讲。

以李寅奭为吏曹参判。

议政府启:“即见京畿监司赵在应所报,则‘长湍府出税实结一千八九百结,大同与田税为二千三四百石,而上纳时两税情费,至为一千八九百两矣。加敛于结户,则民邑事势,去益痼弊。右两税参互丰俭,以钱代纳,情费亦以钱代捧,弊局可期苏完’为辞矣。参互丰俭,许以代钱,亦便民之一事。以此行会何如?”允之。

公忠左道查核御史姜长焕疏略:“臣伏奉特旨,以臣为公忠左道查核御史,辞教严重,促令登道。前进至本道,步步思惟,只欲溘然。道启所称隐结、漏丁,臣实罪魁;武断鄕曲,又非他人。则如臣罪累,不惟不置辟,反以衔命之重,委臣而荣臣,已非朝廷处置之宜。臣虽欲感激匪怒之教,自效将功之赎,以何面目对郡县吏民,冒行查事哉?宁被𫓧钺之诛,自处使命,断无其望。诣永同县狱,猥彻封章,乞亟施当律焉。”批曰:“当有处分矣。”

教曰:“向来姜长焕之奏对,既因临筵发问,则何敢顾官民私义乎?苟有指的可言之端,事当明白直陈,节节无隐可也。其所呑吐,有若远嫌,毕竟挟憾,莫掩其迹。而予心则犹虑道查之犹未尽,使之自往查核矣。忽此投疏,此何说也?慢命委命之罪,已是难贷,而称以儒臣,乃以豪右武断,名登查启,若是狼藉。贻羞朝廷,莫此为甚。查核御史姜长焕,施以岛配之典。”

又教曰:“向来行查之命,欲查该邑查丁查结措处之善否,而姜长焕奏对之得失,自可烛知矣。何尝使儒臣就查于道伯乎?道启之辄加论断,有失内外轻重之体,公忠监司从重推考。”

12月13日

十三日。劝讲。教曰:“自今以后,毋论劝讲、召对,每于讲读之时,予果善读,则告以善读,或有不善读,则告以不善读,而勿开算,甚好。如此行之可也。”讲官朴圭寿曰:“臣等非不知如此,而自然惶悚之念居先,未敢辄陈,实负圣上来谏之德意。谨当出而相告于讲官玉堂矣。”教曰:“若以谏为难,则何以与诸臣共政乎?当道直谏之言,予岂逆耳而厌听之乎?”

教曰:“向以湖西、关西逋吏查启之意,才有提饬。而吏辈犯逋,非止两道而已,诸路同然。苟究弊源,则此非独渠辈之躬犯而然也。为各该守令者,不计公钱,取用无节,及其递等,移录于由吏者,种种有之。且吏任,当以肩次差给,而每因嘱托听施,故奸猾之类,留京纳赂,左右图嘱,以致负逋之境。然则为官为民,谁当其咎?所谓留京外吏,分付左右捕厅,一并搜捉,照法严勘。而各邑反库,如有真犯者,则以赃律施行事,亦已筵教矣。姑无一邑之摘发登闻,此乃果无所犯而然欤?其或拘于颜私,专事掩护而然乎?揆以事体,诚极慨惋。无论某邑,逋吏多数者,到底查核,期于明年二月内,从实启闻。而外吏房任,亦以久勤当次差出事,一体严饬于八道道臣。”

又教曰:“军弊厘整之方,专在于墓、廊、契房及校、院、福酒村之一并查签。故前有此严饬,其在对扬之道,宜即奉行。而近闻各该守令,或有顾忌,或因颜私,而仍旧掩置者,在在皆然云。慢命违令,一至于此乎?揆之以国纲臣分,诚万万骇痛。更自庙堂,一依前饬,措辞行会。”

以赵徽林为汉城府判尹,柳𣇍为公忠道水军节度使。

义禁府以姜长焕灵光荏子岛定配所启。

12月14日

十四日。劝讲。

议政府启:“顷以上言,实迹详查登闻之意,行会各道矣。即见庆尚监司徐宪淳启本,则备陈金山故参判裴兴立及其孙命纯壬、丙忠节之实。兴立祖孙前后敌忾之烈,列圣朝褒崇备矣。而似此卓著之迹,尚阙节惠之典,宜有后人咨郁。待议谥时考阅谥状,特为许施何如?”允之。

12月15日

十五日。劝讲。教曰:“昨日玉堂书进故事,即正庙朝引接、臣邻、勤政、忧民事也。”讲官郑基世曰:“正庙朝自在春宫,视膳问寝之暇,与宾僚经学之士,朝夕讨论。又尝扫一净室,潜心穷格之学,或终日跪坐,所御衣襨甚至弊穿。尝教曰:‘予之初心期待,必欲到得尧、舜地位。’又以勤学为勤政之本,御制以《弘斋全书》为题者,为一百卷矣。今以正庙勤学勤政为法焉。”

大王大妃教曰:“殿最申饬,亦既屡矣,应有精白对扬之效。而今见诸道启本,则居中居下,可谓绝罕。向来居中者,并施下考之后,恐复为例,不敢辄置中考而然乎?近日为守令者,咸自警惕,莫不善治而然欤?如果人人廉平、邑邑苏完,则予心之日夜所望,岂有加于此者乎?且观来后成效,姑为置之。而见其题目,治迹尤异者,不可无示意之举。杨州牧使林翰洙、坡州牧使柳𣇍、安边府使李汉永、三水府使李敏纯、铁原府使任商准、仁同府使赵行林、南原府使安膺寿、顺天府使黄锺显、长湍府使鱼在渊、龙冈县令韩应弼、金沟县令洪淳永、新昌县监成载琦等,并施玺书表里之典。”

以南性教为司宪府大司宪,徐堂辅为司谏院大司谏,奇正镇为执义。

12月16日

十六日。劝讲。

12月17日

十七日。教曰:“日昨各营、各司药房与针医,以两医司中有术业者,自辟填差事,有所节目启下。而虽两医司之人,术业如不精熟,则实非所以救疗人命之本意也。然则何可以医司胶守,名存实无乎?从今以后,两司如无其人,则虽方外医士,一以术业拣选,俾各该司,赖有救疗之方,而亦使医监,随以激劝甚好。以此意更为揭壁定式。”

以李承游为吏曹参议,吴取善为艺文馆提学。

教曰:“来正月宗庙、永宁殿春享大祭献官以下诸执事,并以璇派人文荫武,不拘品秩填差事,分付。”

又教曰:“太庙春享时,依亲行例,璇派人入参事,分付宗府。”

12月19日

十九日。京畿监司赵在应以“坡州牧使柳𣇍陞拜公忠水使,大小民人抱状愿留”事启。教曰:“前坡牧之如此实绩,为民事可幸。深庸嘉尚,特为还任,许用水使履历。”

兵曹以“宣荐出身金锺协,曾为部荐之人,妆撰地阀,以至越荐。其罪状,不可仍置。分付削荐,移送秋曹照律”之意启。教曰:“金汉以至贱之流,伪谱入荐,此非徒当者之罪,必有根委而然。似此变怪,不可削荐而止,即令左右捕厅查核以闻。”

给流丐恤典。

12月20日

二十日。劝讲。

教曰:“向者苞苴饬禁,非徒为民邑也,欲试立法之如何矣。即闻几邑守令,不改前习,甚至有银器、䌷属之潜送者云。言念及此,诚万万骇然。江界府使张仁远,施以罢职之典。”

教曰:“文之分馆,武之录荐,其规一也,界限等分,极其截严。挽近法纲紊乱,每于录荐之时,姓僻者,诿之以皇朝人而许付,家富者,纳赂紧径而得参。此习渐长,甚至有今日之事,是岂非朝家之羞耻乎?时原任武将臣荐规,相确厘正,节目启下,永久施行事,分付兵曹。”

教曰:“武荐,自有所主之人,则是非得失之间,宜无他人干与。而近来名士大夫,不能固穷守约,至有冒廉行嘱,或以伪谱劝成,或以色目诵言,遂使蚩蠢没觉之类,自陷违法之科。此岂徒当者之罪乎?言念及此,诚极慨惋。固当到底穷核,以法勘惩。而苟如是,则亦不无忌器之嫌。金锺协事,置之。”

教曰:“医译与云监,亦有荐法,此亦渠辈中拣选录用之意也。近来则每以不合人,强为入录,此所谓分付荐也。许多淆杂,势所必至。自来诸员拂菀之心,当何如也?今于武荐厘正之时,亦不可不一体矫革。从今以往,分付入荐者,切勿举论,一遵旧规施行,揭壁定式事,申饬。”

特擢闵致久为工曹判书。

以赵启升为成均馆大司成,朴圭寿为弘文馆提学。

以李教昌为公忠道水军节度使。

领议政赵斗淳陈疏辞职。赐批不许。

12月21日

二十一日。劝讲。

大王大妃教曰:“今日即兴宣大院君生朝也。遣左承旨存问以来。”

给德源府渰死人恤典。

12月22日

二十二日。劝讲。

12月23日

二十三日。劝讲。

以李升洙为吏曹参判,李源命为汉城府判尹,赵得林为判义禁府事。

12月24日

二十四日。劝讲。

12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林永洙为司宪府大司宪,申万休为司谏院大司谏。

议政府启:“三和府潜参罪人吴永甫,枭警;朴命圭、金义圭、林学宗,并严刑一次,远恶地限己身充军;不能觉察之前府使金乐文,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允之。

12月26日

二十六日。议政府启:“即接绵䌷廛市民等诉,则以为‘日前失火时,居接都家及坐市守直房,尽为被烧,各项进排措备物种与举行文簿,一未收拾’云矣。都家虽与各廛廛房有异,而市民之失业,已为可矜。况䌷廛最称凋残,重建物力,经纪无路云。以惠厅甲胄价米中,折钱五千两贷下,使之营葺,贷下钱则限五年排纳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12月27日

二十七日。都政:以朴圭寿为司宪府大司宪,尹秉鼎为司谏院大司谏,赵秉式为成均馆大司成,金尚铉为吏曹参议。

12月29日

二十九日。诣孝文殿,行昼茶礼。

议政府以“各道各样灾三万一千四十三结,特许准划”启。

太仆寺以“各牧场马畜数爻一万二千七十五匹”启。

京兆献民数。五部、八道元户,百五十九万六千四百四十八户;人口,男,三百四十二万二千六百六十五口;女,三百四十万五千八百五十六口。

高宗统天隆运肇极敦伦正圣光义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谟汤敬应命立纪至化神烈巍勲洪业启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宪武章仁翼贞孝太皇帝实录卷之一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