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 高宗统天隆运肇极敦伦正圣光义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谟汤敬应命立纪至化神烈巍勲洪业启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宪武章仁翼贞孝太皇帝实录
(辛巳)十八年清光绪九年
十九年

春正月

1月1日

初一日,甲子。诣仁政殿,亲上王大妃殿望六称庆致词、笺文、表里,仍受贺,颁赦。教文若曰: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宝历属三元昌辰;俾耆而艾,俾寿而臧,璇掖启六旬遐算。载申景铄,用亶播脩。恭惟明宪淑敬睿仁正穆弘圣章纯贞徽王大妃殿下,沙麓协祥,河洲媲德。佐宪庙而正壸位,以圣配圣人;奉太母而嗣徽音,为妇尽妇道。玄𬘘昭度,七庙荐𬞟藻之仪;彤管播誉,六宫腾樛葛之颂。三纪之阴功诞著,至化难名;七册之显号弥隆,大德必得。顾寡昧叨承丕緖,而尊奉率循旧章。继序不忘无疆,嗣大历服;思先以勖笃棐,至今日休。肆茀箓迓遒百之祺,迺海筹膺望六之庆。《洪范》称五福之首,寿考且宁;大衍添一策之奇,单厚多益。三阳之嘉会载届,化旭渐舒;万年之景命攸基,宝婺增彩。猗前春腾知命之祝,况是日增识喜之诚。懿范允协于揄扬,礼之所当行者;仪节必备于贲饰,情有不能已焉。第渊衷常存㧑谦,而晠典亟祛侈泰。物采务从省约,纵怅觖于舆情;德让自著光辉,宜承顺于明命。诞行元朝告布之礼,庸副群黎颂祝之忱。登淸庙而荐牺樽,莅昕庭而宣凤綍。拼玄篚而输悃,红椒奉祥云之光;擎华笺而颂禧,苍杓驻长春之景。霈泽若雷雨之解,囹圄俱空;寰宇在阳和之中,遐迩胥忭。自本月一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锡汝保极,同我太平。遐福罄无不宜,囿万品于恩山德海;群生皆有自乐,跻一世于寿域春台。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艺文大提学徐堂辅制教曰:“今日即元朝也。令都承旨云岘宫问候以来。”

赐老人岁馔。

下劝农纶音于八道、四都。

亲上表里时及陈贺时各差备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金元性、对举承旨赵昌永、宣教官赵龙镐,加资。

礼曹启:“今此王大妃殿宝龄望六称庆庆科,以何科设行乎?”教曰:“除初试庭试磨链,即日放榜。”

1月3日

初三日。以郑健朝为吏曹判书。

1月4日

初四日。军器寺进上甲胄筒个造成时监董提调以下,施赏有差。

1月7日

初七日。教曰:“统理机务衙门印信,以银加铸一颗事,分付礼曹。”

1月10日

初十日。议政府启:“统理机务衙门郞厅十八员,不拘文荫武择差事,节目启下矣。郞厅以主事、副主事为称何如?”允之。

1月11日

十一日。教曰:“统理机务衙门,依政府例,设置都相,而时原任大臣兼之事,添入节目。”

以申正熙为训链大将,李戴冕为禁卫大将,闵台镐为兵曹判书。

1月13日

十三日。诣宗庙、景慕宫、永禧殿,展谒。仍诣储庆宫,展拜。春谒也。

1月14日

十四日。以赵宁夏为判敦宁府事,郑岐源为判义禁府事,郑范朝为议政府左参赞,赵庆镐为右参赞,申正熙为刑曹判书,李镐俊为汉城府判尹,金尚铉为弘文馆提学。

1月15日

十五日。德源府使金绮秀以“日本火轮船一只,下碇长德岛内洋。故问情,则‘因外务省指挥商贾物件,输运,到泊’云。”驰启。

1月16日

十六日。命闵致庠、沈舜泽,并统理机务衙门堂上差下。堂上分掌各司节目,仍为启下。事大、交邻,赵宁夏、郑范朝;军务、边政、讥沿,闵谦镐、尹滋悳;通商,金辅铉、金弘集;理用,金炳德、闵泳翊;机械、军物、船舰,沈舜泽、申正熙;典选、语学,闵致庠、李载兢

1月17日

十七日。召见咸镜监司金有渊。辞陛也。教曰:“北关即丰沛旧都也,所重自别。而且六镇近,与俄国壤地相错,愚民之无难犯越,极为可闷。其治之难,尤非他道比矣。今此特授以卿,曾有按察之遗爱安抚之著绩,深知其民弊故耳。卿其实心对扬也。”有渊曰:“此臣已试蔑效之地,而再荷委寄,顾未知曷以对扬万一。圣教若是,转益悚恧,莫省攸措矣。”教曰:“方伯再任,多有已例,何为固辞乎?”有渊曰:“在昔仁祖时,有若李溟;正庙时,有若李命植。此皆实有声绩而再任者也。如臣无似,安敢承当乎?”教曰:“我民之潜越彼地者,何以则禁断乎?”有渊曰:“民之犯法,以其有利窦而然,势难痛遏矣。”教曰:“近闻‘流亡之还归者稍多’云。尚有不泯之彝性矣,须勿说既往,务得劳徕安集之方,好矣。”有渊曰:“圣教至当矣。”教曰:“六镇还弊,素称巨瘼,若欲矫救,则其措划之资,将为几许乎?”有渊曰:“臣待罪此藩,已十五年,安抚之行,亦为五年之久。且其间还谷之蠲荡不少,今未知馀总之几许,则其所矫救之策、措划之资,猝难指数仰对矣。”教曰:“赴任后到底商确,大则状闻,小则报政府,从长厘正。则此无异新设六镇,善为图之也。”有渊曰:“圣教及此,北民有福。臣不胜钦仰攒祝。六镇果得苏祛弊源,则民将安其土而乐其业,虽驱之,必不去矣。”教曰:“民从彼地还者,必知其浅深。如有才智拔萃者,须拣上于机务衙门,以为需用也。”有渊曰:“谨当铭心博采矣。”教曰:“德源通商之际,深虑其民心骚扰矣。今闻无弊奠居云,实为可幸。设港处,颇近于所重之地,若不严防,恐有无常往来之虑。须关饬该邑,豫善晓谕,则彼亦人类也,必不违法矣。”有渊曰:“敢不惕意奉行乎?”

教曰:“统理机务衙门,即机密缓急之务也,不可但以外司策应。阙内亦为设置,称以内衙门,堂郞以下入直,量宜磨链。”

1月18日

十八日。命:“统理机务内衙门处所,姑以内兵曹典设司近处为之,堂上入直置之,课日仕进事,更为磨链。”

统理机务衙门启:“本衙门,即机密重地也。各项事务之有关于十二司者,不容不统辖而总汇之。内而各司诸营,外而八道四都,毋论巨细,一一牒呈,而凡有启闻处,依誊报庙堂例举行事,并为知会何如?”允之。

1月20日

二十日。以郑汉朝为吏曹参议。

1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洪澈周为吏曹参判。

1月23日

二十三日。特擢李载兢为礼曹判书。

礼曹判书李载兢卒。教曰:“此重臣端凝之姿、恬约之操,予之所眷注,而不幸病淹遽见逝单,抚念伤衋,曷以为喩?况元辅衰暮之年,遭此情界者乎?卒礼曹判书李载兢丧,东园副器一部输送,节惠之典,不待状举行。成服日,遣承旨致祭。”

教曰:“领议政,今遭惨制矣。遣右承旨慰问。”又教曰:“领相遭惨制矣。庙务必多淹滞,左议政视务。“

1月24日

二十四日。左议政金炳国陈札,乞递中书之任。批曰:“民国事计,弥纶经济,惟在于辅相之职矣。许多庙务,虽一日,其何可旷滞乎?翊亮承弼,卿其所担夯,而今此辞巽于视务,诚意外也。并与统理机务,卿须裁决,事应虽或有妨于调养,初非筋力奔走之任。卿其谅之,卿其谅之!”

1月25日

二十五日。以申应朝为礼曹判书,寻递,以洪祐昌代之。

1月26日

二十六日。以李载冕为判敦宁府事,韩敬源为汉城府判尹,赵成夏为议政府左参赞,郑范朝为右参赞。

1月28日

二十八日。教曰:“统理机务衙门总理大臣,左议政金炳国为之;判敦宁李载冕,堂上差下。”

以郑范朝为汉城府判尹,李寅卨为议政府右参赞,金永寿为奎章阁直提学。

1月29日

二十九日。以金寿铉为议政府右参赞。

赠谥卒礼曹判书李载兢‘献简’;故吏曹参判李惟泰‘文宪’。

京各司各营,进庚辰会计簿。户曹、饷厅、惠厅、兵曹、训局、禁营、御厅、总厅,时在黄金一百四十四两五钱一厘、银子六万三千四百五两三钱九分、钱文十四万一千八百二十九两零、淸钱六百四十四两零、木四百八十四同二十六疋零、布三百八十六同二疋零、米九万七百四十七石零、太一万一千六百九十七石零、田米四千一百七十石零、皮杂谷五百二十四石零、正租一百六十石。百岁老人,加资。下批者五人。尹正奎、金庆相、崔寿焕、崔悳铉、柳福浩

二月

2月3日

初三日。教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令都承旨问候以来。”

2月4日

初四日。教曰:“六条荐选中,干局以下诸人,付之统理衙门。自各该司随才收用。”

教曰:“军械学造事,中国回咨,已出来矣。领率使臣称号及工士资送凡节,令统理衙门从速磨链以入。”

2月5日

初五日。命:“李最应、金炳国为总理统理机务衙门事,金辅铉、闵谦镐、闵致庠、金炳德、尹滋悳、李载冕、赵宁夏、沈舜泽、郑范朝、申正熙、闵泳翊、金弘集为经理统理机务衙门事。”

教曰:“总理大臣以下职衔,今已付标厘正矣。总理大臣肃拜,依前例殿庭为之。堂郞以下肃拜,阁门为之。”又教曰:“统理衙门即机密重地也。事体与他自别,缌理大臣以下诸般问安,并于阁门,以单子为之事,著为定式。“

2月6日

初六日。以宋近洙为议政府左赞成,闵台镐为弘文馆提学。

2月8日

初八日。召见时原任大臣、奉朝贺、时原任贰师、宾客、阁臣、春桂坊、承史、玉堂,承候入侍也。领敦宁洪淳穆曰:“世子宫,衣尺渐长,载臻入小学之春秋。且届今日生辰,尤不胜庆祝之忱矣。命诸臣仰瞻。”讫,淳穆曰:“几月之顷,气度渐就俨然重厚矣。”教曰:“春煦渐舒,将开书筵。而课日读书,亦知其当行之事矣。”淳穆曰:“书筵固是当行。自内勤学,尤为紧着矣。”奉朝贺姜㳣曰:“昼讲亦侍坐亲见,尤好矣。”教曰:“然矣。”淳穆曰:“课读所受,为几何乎?”教曰:“所受稍伙,则有妨勤课。故不必为多矣。”淳穆曰:“始读之时,不须为多,或几句或一行,轻轻易读,浸渍涵泳,自底怡顺,以为留心于工夫上读书之美法也。”教曰:“凡于殿座与讲筵,世子连为侍坐,而言语动作,无不惟予是效。故虽燕间之暇,恒存审愼矣。”淳穆曰:“殿下日用常行,不惟遇物之诲,必先以身教,则自然观感,习与智长,化与心成,熏陶德性,实在于此矣。”

命:“时原任大臣、奉朝贺、时原任贰师、宾客、阁臣、春桂坊、宗亲、仪宾、宗正卿、二品以上、六曹、两司长官、承史、玉堂,并赐馔。”以东宫诞辰也。

设馆学儒生应制于春塘台。赋,幼学李源中、白南道、金振声,并直赴殿试。

放轻囚。

2月9日

初九日。召见全罗监司李秉文。辞陛也。

2月10日

初十日。统理机务衙门启:“以军械学造事,派使中国,已有成命矣。谨当磨链以入,而日本公使,亦以铳、炮、船舶等事,至有文字于庙堂。非但难恝其意,他国军械,亦有广见闻之道。本衙门被荐人前府使李元会,参划官差下,率参谋官李东仁,发行,而以此意,撰送书契。盘缠从便划给,沿路支应之节,为念民邑贻弊,一切除之事,分付所经诸道何如?”允之。

2月11日

十一日。以赵成夏为艺文馆提学。

左参赞赵成夏卒。教曰:“此重臣端凝之姿,谨愼之规,绰然有体国之诚。而用未究蕴,逝单遽彻,心焉伤衋,无以为喩。况我东朝悼惜之圣怀乎?卒参赞赵成夏家,东园副器一部输送,丧需亦令该曹从厚输送。成服日,遣承旨致祭,节惠之典,不待状葬前举行。”

2月14日

十四日。教曰:“领议政家,当有螟继矣。情理事体,与他自别。幼学李熙夏之子龙驹,继后于故判书李载兢,令该曹礼斜成给。”

以李寅卨为议政府左参赞,李㘾为判义禁府事,申应朝为艺文馆提学,尹相万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15日

十五日。召见庆尚监司尹滋承。辞陛也。

2月17日

十七日。特擢赵秉镐为都总府副总管。

2月19日

十九日。特除闵泳焕为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李源逸为吏曹参议。

2月20日

二十日。以金永寿为吏曹参判。

2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李载元为江华府留守。

2月24日

二十四日。御春塘台,行人日制。

2月25日

二十五日。诣景祐宫,展拜。春谒也。

教曰:“南延君祠宇,遣检校直阁金兴均,和嫔庙,遣内侍看审以来。”

2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舟司事务,比前浩大。且统理衙门建设以后,不可不兼管此务。舟桥堂上,以经理堂上中差下,仓捧之节,使之同为举行。”

统理机务衙门启:“即见庆尚前监司李根弼状启,则‘东莱绝影岛,素称海路要冲。而设镇之论,积有年所。包伊、开云、西平三镇,并为革罢,合置一镇于绝影岛。该镇将,依釜山多大例,升为佥使。衙舍、仓库、军械、军饷、饩廪之资,以三镇所在者,从便取用。本岛牧场,移置于可合处事,判付有令统理衙门禀处之命’矣。今玆三镇之革罢、一镇之移设,道臣论启,必有详察形便、较量事势而然。该镇将,依釜山多大例,升为边地佥使窠,至若廨舍军械饷需之从便取用、本岛牧场移置等事,亦依状请施行后,形止登闻。上项三镇将之无端作散,合有矜念,随窠区处事,分付铨曹何如?”又启:“军械学造事,使号及工士资送凡节,从速磨链以入事,命下矣。诸条磨链节目书入,而使号称以领选使,器械则先遣工徒而学造,技艺则邀来教师而演习,军士定送一款,姑为置之之意,备细措辞,以为付送何如?”并允之。

以李丰翼为判义禁府事,李根弼为司宪府大司宪,赵龙镐为领选使。

岭南儒生李晩孙等万人联疏。略:

即伏见修信使金弘集所䝴来黄遵宪私拟一册之流传者,不觉发竖胆掉,继之以痛哭流涕也。左道惑众之刑,著于王法,党与先治之训,载在《春秋》。由是而治,反是而乱,由百等百,莫之或违。洪惟我朝列圣相承,崇儒重道,式至今休。三代以下,未有臻斯盛者也。而不幸有耶苏邪教者出于海外夷种,礼义廉耻尚矣无论,伦纲彝则一切扫尽,直一禽兽耳,犬羊耳。肆我正宗、纯祖以及宪庙,先酉后申,增其式廓。干犯者,必杀无赦,诖误者,虽小不贷,妖腰乱领,咸就显戮。逮我圣上践祚,适追先王之志事,丙寅沁都之变,天讨大行,群丑骇遁。曾不十年,凶言丑说,狼藉旁午,前之潜相狂诱者,今乃肆然笔之于书,前之私相传习者,今乃显然投之于我,胜于周公、孔之说,犹吾程、朱之句,何等诬圣?何等辱国?而有邀进而欲奏御者,有登对而欲传布者。噫!自古以来,衣君食君,冠儒服儒,膺专对之任,居具瞻之地,而䝴奉辱国之书,达之天陛,藏弆诬圣之说,播之朝着,张皇寇贼之势,恐动君心,凭借匀衡之威,钳制众口者,果皆何如人哉?何况在先王则斥之如此其严,在殿下则容而纳之,在丙寅则讨之如此其正,而在今日则优而接之,臣不敢知“殿下将何以仰报于先王,而有辞于后世乎?”请复就其所谓私拟策者而逐条辨之。其言曰:“朝鲜今日急务,莫先于防俄。而防俄之策,莫先于亲中国、结日本、联美国。”夫中国者,我之所称藩也,信义交孚,殆过二百年之久。而一朝曰‘皇’,曰‘朕’,偃然二尊之称,无辞以受之,容其人而留其书,万一执此为诘,致烦啧舌,则将何以解之也?日本者,我之所羁縻也,关隘险夷,渠已稔知,水陆要冲,渠已占据,万一瞰我无备,恣其豕突,则将何以制之也?美国者,我之所素昧也。公然被他怂恿,自我引惹,驾风涛涉重险,疲弊我臣僚,尾闾我财贿,万一觇我之虚,侮我之弱。强以难从之请,委以不继之费,则将何以应之也?俄夷者,我之本无嫌也。空然信人间贰,损我威重,靠远交而挑近邻,举措顚倒。虚声先播,籍此为衅,来寻兵端,则将何以救之也?又况俄、米、日本同一夷虏,难置厚薄于其间。而豆满一带疆界又相接,万一循日本己行之例,援美国新设之约,请地来居,请货交榷,则何以拒之也?又况薄海内外,如日本、美国者,不可殚数。万一各自效嚬,请地请和,一如日本之为,则亦何以遏之也?不许,则前功尽弃为仇,众怨丛集为敌者,不但俄夷一国而已;许之,则一隅靑邱,将无地可容矣。如使俄夷,真如遵宪之言,力能并呑、志在侵凌,则将坐待万里之援,而抑将独与毂下之羌戎御之乎?此,其利害之较然者也。今朝廷何若而为此有百害无一利之举,启俄夷无心之心,生美国无事之事,以致寇而召戎乎?“其言又曰:”从事于西学,尽力于致财,尽力于劝农,尽力于通工。“夫财用农工,自有先王之良法美规。劳来振德,不伤不害,则民恒安矣。节以制度,食寡用馀,则财恒足矣。不以无益害有益,不以异物贱用物,则工恒劝矣。唐、虞之比屋皆封,成周之居积行里,汉之红腐贯朽。由之,可使勇且知方。何尝舍先王之道,而从事于别样妙术耶?尤可痛者,彼遵宪者自称中国之产,而为日本说客,为耶苏善神,甘作乱贼之嚆失,自归禽兽之同科,古今天下,宁有是理?无乃向时巨魁之漏网者愤于沁都之败,而知其不可以兵力取胜,逞其侥幸稍食之欲,售其辗转熏染之奸乎?如其不然,则甘言诱说之已极矣,危辞恐吓之已尽矣,又何以传教无害之说,尾之于后也?其心所在,不难知也。伏乞渊然深思,廓挥乾断,其人则尽为发遣,其书则投诸水火。明示好恶,布告中外,使一国含生知圣意所在。而益明周、孔、程、朱之教,人皆亲上死长,众心成城,丑类邪党,无所容其奸,我国礼义之俗,将有辞于天下万世矣。

批曰:”辟邪卫正,何待尔等之言乎?至若他国人私拟文字,初不足深究,而尔等又误看而抉摘矣。若籍此而又烦疏举,是谤讪朝廷,岂可待之以士子而不之严处乎?尔等知悉退去。“

2月27日

二十七日。御春塘台,行日次儒生殿讲。

殿讲入侍时,经理事金炳德曰:“外道金银采矿,虽是朝禁,苟或许采之时,即有度支收税之例,关西数邑、岭南数邑,有产出处云,付之本衙门,以为参酌勾检,恐好矣。”允之。

统理机务衙门启:“近年邻使之回归,既有修谢之例。则今于国书之来,亦宜派使䝴答矣。通信行之三使具备,虽有往例,今番则酌量减省,使臣,以信使称号,以亚卿经理堂上中差出,从事官,以主事中差出何如?”又启:“信使行将差出矣,参划官之行,置之何如?”又启:“经理事闵致庠,舟桥堂上差下何如?”并允之。

以金弘集为信使,尹泰骏为从事官。

2月28日

二十八日。日次儒生殿讲,通,幼学朴岐勋,直赴殿试。

2月29日

二十九日。翰圈:李贞稙、闵启镐、金天洙、尹相翊、尹吉求、郑夏源、李茂鲁、郑訚朝。

以尹滋悳为判敦宁府事,宋秉瑞为弘文馆典翰。

2月30日

三十日。特除宋秉瑞为承政院同副承旨,以金尚铉为艺文馆提学。

翰林召试,取闵启镐、尹相翊、金天洙、郑夏源。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癸亥。教曰:“是年是月,即我孝懿王后讳辰一回甲也。追惟往昔,怆慕曷任?今初九日健陵酌献礼,遣大臣摄行。”又教曰:“寿静殿诸处重建与营建,令本所举行。”

特放窜配罪人金箕锡,岛配罪人赵羲复。

以申正熙为左边捕盗大将。

直阁圈:闵丙奭、李命宰、金文济。以闵丙奭为奎章阁直阁。

召见前全罗监司沈履泽。

3月2日

初二日。特擢沈宜元为工曹判书,郑承源、洪秉玮为都总府副总管。

训链都监以“本局分授内外山诸处松木补植七万五千七百株。”启。

3月3日

初三日。教曰:“向日批答,宜有洞然知悉,而近闻‘岭儒辈称以更疏,召集馀徒,逗留观望’,是何道理?其在严朝令端士趋之道,不可仍置,其作头主论者,令秋曹刻期诇捉,严刑远配。”

3月4日

初四日。以洪祐吉为艺文馆提学。

3月6日

初六日。御春塘台,行春到记。讲,幼学李周璜;制述表,进士洪世燮。并直赴殿试。

宣惠厅启:“岭南左仓漕船到洪州等地,致败。事多疑怪,各别严核之意,行会于湖西道臣矣。即见该道状启之启下者,则‘天字船所载米一千二百六十一石五斗内,未拯为一千一百五石五斗。而未拯谷物,虽无作奸之赃,在逃之船主难掉自明之舌,捉囚得情断不可已。故期于跟捉之意,严饬题送。地字船所载米一千四百八石三斗零内,未拯为二百四十八石三斗零。点检标文,明有可据,直归故败,恐欠平允。馀字船所载米一千三百六十三石三斗九升内,未拯为二百九十五石三斗九升。而逢点标文,既无显頉,所拯谷数又过千包,则遽归容奸,亦欠平允。上项各船沙格等,仍令严囚于洪州镇狱,令各该衙门覆启禀处’云矣。近来纪纲颓弛,漕、私船之连络臭载,未有若近年之甚。而一仓致败之至为九只者,如非容奸,必无是理。故所以押送镇营别般穷核者也,未得真赃之可执,难免循例之勘断者。揆以举行,诚极未安。逃躲船汉,刻期捉得,并与在囚诸汉,严加刑讯,到底盘诘,期于得情,更为登闻后禀处何如?”允之。

罢经理事金弘集。以儒疏后屡违牌不膺命也。

3月7日

初七日。以洪锺云为司宪府大司宪。

赠谥。故左参赞赵成夏:‘文献’;右赞成李承辅:‘文宪’;赠吏曹判书金履安:‘文献’;吏曹判书吴取善:‘文靖’;知宗正卿李升洙:‘孝宪’;吏曹判书金世均:‘文贞’;知宗正卿李沇应:‘孝靖’。

3月10日

初十日。健陵摄行酌献礼时,献官以下,施赏有差。

3月11日

十一日。统理机务衙门启:“信使之行,诸条磨链,谨当节目书入,而今玆日本之国书规式,与前有异。修答之节,事系愼重,下询时、原任大臣、礼堂处之何如?”教曰:“当有处分矣。”

3月13日

十三日。以赵龙镐为吏曹参议。

领议政李最应疏。略:“臣年近七耋,辱多于寿,忍当不忍当之境,而又不即殊,诚一穹壤间顽命耳。自顾,穷独之哀便同失性之狂,精神迷乱、言语恍惚,其何以剖决大小而酬应中外乎?至若总理之任,是新创之大衙门也。凡于裁处措划,其为紧重,尤难暂旷。伏愿曲垂谅察,将臣久窃之元辅,新兼之机务,并赐镌改。”批曰:“以卿之情理与愼节,予之所仰念之切。而顾今民国事计,果何如也?予虽不欲张皇,卿于疚尽调护之中,亦必有奋发忧虑之不可遏者矣。然则忍于此时以巽牍相闻,是岂厚望于卿者乎?每于前席,语到民国,卿之苦衷,常所钦服。而艰虞溢目,视诸往日,不翅落下几层。其于公私界分,卿当尤有所财量。予何多诰?为卿调理,今日宾对,姑令退行。卿其谅之。”

3月14日

十四日。给永春县烧户及烧死人恤典。

3月15日

十五日。教曰:“直赴闵泳韶,赐乐。”

教曰:“以儒疏事,前后严饬果何如,而力抗君命,暋不知畏?又复招集封章有日云,此果何许义谛,何许道理乎?苟能存心耕读饬躬操守,则宁有是也?此等悖类,不可以士子待之。所谓疏头,移送秋曹,严刑远配。其馀,则自政院京兆郞厅,发牌听传教,多发禁隶,当日内逐出郊外。”

刑曹以“儒疏疏头金祖永,安边府;金硕奎,德川郡,定配。”启。

前掌令朴淇锺疏略:“第伏念,漕转一款,最为目下急先务也。近有债船上纳之令,捉船之际,将吏辈捧赂操纵,暗地征利,彼商贾辈,抵死谋避,至于鱼盐不通,亦一大痼瘼。各邑税仓充溢露积,而无船可运,京江船只多不修补,未能如数发送云。如不得已,则自公钱公谷中,区划捐给,使各其邑各造船只,使之运纳。所谓债船,一切停罢。然后税政,或可就緖。且以陈土言之,田野之广,无如湖南。而沿海邑陈废,依旧白征。为今之计,改量而从实执结,民无怨征。惟正以供,岂非民忧稍纾之道乎?臣愚浅见以为万一矫救之策莫先于此二者矣。”批曰:“疏辞令庙堂禀处。”

3月16日

十六日。召对。

3月17日

十七日。召对。

3月18日

十八日。召对。

以韩敬源为司宪府大司宪。

3月19日

十九日。诣北苑,行望拜礼。

以徐堂辅为弘文馆提学,寻递,以洪祐吉代之。

设参班儒生应制于仁政殿。铭,幼学李愚冕,直赴殿试。

3月20日

二十日。召对。

3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李景应为判敦宁府事,朴齐寅为判义禁府事,闵泳穆为工曹判书,弘文馆提学徐堂辅,为艺文馆提学。

领议政李最应再疏,辞相职。赐批不许。

统理机务衙门启:“即见中国礼部咨文二道,则一是上年会宁交易事也,此与先期承准有异,回咨措辞撰出。一是学徒凭票,发交来员李容肃祗领。而嗣后如有赴津之事,遵照章程,豫将派来员并人数与经由道路,先期分咨礼部及直隶总督,以便转行各处,勿致阻滞也。回咨以承领之意,撰出下送湾府,转致北京何如?”允之。

3月23日

二十三日。御春塘台,行一内禁军试射。教曰:“未毕试射,明日兵判试取于中日阁。善骑队驾前别抄,令都统使试取于丹枫亭。”

别谕领议政李最应,曰:“予之批卿,已再矣。罄悉衷蕴,庶当体谅。卿,试思之。假使今日朝廷已治已安,其在辅相承弼之地,担着弥纶,图所以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而目下事计之艰棘,日甚一日,指不胜偻,以卿德量、以卿谋猷,重之以已著莫掩之绩,今忽敛手退托曰:‘我病未能也,才不逮也’云尔,则非第寡躬之无所仰成,而朝野之失望果何如哉?然则予于卿不可舍,何待更言而决也?玆庸别谕,更敷馀蕴。卿其体予至意。”

以南廷益为黄海道观察使。

承政院启:“出身黄载显、洪时中,肆然投疏。虽曰言事,系是格外,所当退却。而洪时中疏辞,极为无严;黄载显疏,则句语至凶绝悖。故原疏,并姑留院。而似此之类,不可容贷。伏愿亟降处分。”教曰:“捧入。”黄载显疏略:

臣一个出身九重纳书者,有违匪分之责,敢犯难赦之罪。然臣窃伏海滨,读兵书十有馀年,精微蕴奥虽不足为仿佛,其皮肤糟粕亦颇得其里许也,然则臣所学者兵也,所言者兵也,所任者亦兵也。今当此世道危惧之时,惜其一死之言,而弃其公忠之计哉?夫兵,善用之而足可霸于天下,不善用之而足为致寇招祸也。是故,其胜败,不在于交兵接刃之后,而在于庙堂之上。其得失,不在于城郭甲兵,全在于择将链兵也。择将链兵,岂在于乱离之后而为哉?古之春蒐秋狝,振旅治兵,皆用安不忘危,豫立素具之道也。试论今日天下大势,则上国不能令于天下,而边徼反乱,齐、楚古境、燕、云旧墟,或守或失。其馀洋海之间,如俄罗斯、法国、美国、英国等地,气势张大,恣其不道,时兴干戈,与中国抗衡。此皆圣远教弛,骎骎然长夜乾坤之中,而盖由治入乱之时也。一或举而拟之于我东方褊小之上,则其为患也,不啻若泰山压卵之势也。且疑似之信息,有遵宪之策,的历之事机,有日本之使。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是故,殿下之丙枕无寐,夙夜忧惧‘三千里江山,至于朕之身而或有损失欤?五百年宗社,至于朕之身而或有伤败欤?’内无良将,外多敌国,而仓库空虚,甲兵不利,则计无所施,势无可为。故乃出非常之计,又营不世之功,创设机衙,赍烦使行,其意不过是结连邻国,防御外患,有无通商,彼此适用而已。则善为之,似可富国强兵,不善为之,反易招寇致祸也。其计之利不利,虽不能豫筹,然使行之资装,疲于道路,异国之服色,骇于畿甸,上自缙绅,下至韦布,莫不惊动于一国。此或古人之智者作法、愚者拘焉、贤者更礼、不肖者议之乎?臣留连京师,酌宜京鄕人心,则辄不可以不知没觉,归之于蚩蚩之中,而徒欲遽行之也。何则人心之维持为国者,犹朽索之御六马,古今有国家之切戒也。而古之人,虽或有厚生利民之道,不由旧制,创出己意,庶可济事者,未敢率尔变更者,为是国系于民,而民一动扰离骚,则其为利者,将不知其成功,而为祸者,是存亡所关故也。今者上不信度,下无法守,民散久矣。盖民情常系字牧之如何,而自八道首伯至三百六十州之守宰,都不告善治仁政之所在,惟以不夺不厌之苟政,徒欲交征于民人,则一国苍生,尽入于水火之中。是日曷丧及予偕亡之语,犹在歇后,其困憔无告之情,不可忍言。而自数年以来,火贼党起,啸聚山谷,水盗群集,装载兵器,白昼大道,御人夺金,甚至于税钱军木,往往见失。或至数十百人,或至七八百人,其馀市井闾巷间出没馀党,不可胜记,而都城之内,屡有盗警火怪。此诚有深忧远虑者当缓彼急此也。若于斯之际,有一夫猖獗,张拳哄动,则关西以北、岭、湖以南,非我有也。当此方蹶之时,惟泄泄然不知为虑,臣徒吟‘夜上戌楼看太白’之诗,而泪不可禁也。仰天而太息,长风飕飗,望洋而张目,怒胆弸裂。臣第乃降心低徊,就诸实地而商量,则方今国步日艰,民心日离,外倭请港,盗贼并起,士气沮丧,妄讪朝廷,文恬武嬉,奔竞轩冕,上下扞格,载胥溺焉,其前头之祸,不啻若子胥之‘抉吾目挂东门’,而此近‘祸起萧墙无用防胡者。’不其然乎?今窃料之,兵政有五,择将一也;习阵二也;储食三也;兵卒四也;淸野五也。若将帅苟得其人,则埑万机之权于掌上,运千里之目于心中,制胜妙用决于未战之前。而使外寇内盗狼顾狐疑,莫敢生心于其间,则此所谓上兵代谋也。如阵法熟链,则奇正有法,天地无方,虽当猝伏强弩,旗队行伍,便成泰山之势,撼动无计。鼓进赴汤蹈火,铮止弃金遗玉,何师不济,何寇不平乎?如士卒强壮,筋气膂力,坚忍劲悍,则此所谓荆楚六郡,良家子弟奇材剑客也。制之有道,养之有义,则可以为子弟之卫父母,手足之捍头目也。若军粮充积,漕运无乏,则觇其形便,可战可守,任其食饱,此所谓以逸待劳也。淸野者,无使野积民谷,籍寇之食也。贼若真知吾境之淸,则恐其籧除戚施,畏首畏尾。不敢轻动,亦足为次也。而其法井井方方,非但《武备志》、尹氏之《堡约》而已也。年前今将臣申櫶,有所草记,布令各邑者,亦岂非知其急先务乎?盖自秦、汉以来至于宋、明,屡试屡验,百不一失,其为法也审矣。然则五政之中择将之法,视今时原任诸将臣,未试一方,臣猥不敢轻议于其间也。战阵链熟与否,亦未知其详悉。然臣年前行游北关、湖营,采闻于所谓兵校厅执事者,则我国之兵书浅近者,是《指南》一帙,而虽旁通曲畅,当于苍黄行阵之间,失手违格者,犹为十常八九。况其平时链习,一不介意,全不知束伍队伍奇正鼓金为何件物事,而坐作进退、放丸箭、擂木石、休番更代,视若梦中谵语,是可知八道郡县营镇无一个兵校之军势行阵得其糟粕者。若脱有不幸,将束手待死,如壬辰之席卷千里,直捣京城矣。使有识者,岂不寒心哉?盖各邑所谓兵校者,是乱时之将为军正者也。揣其苍黄之日,或有忠义天性者,不弃印策马,焦口干唇,呼得数十名兵卒,所能通者,任之以兵校之役,不能者不入,而任之者授以渠厅中第一要窠,则其势不逾年能精通者多矣。储食之方,我邦不过三南船漕,而近年之破船伤失,岁不下三四十只,总计为五六万石。而虽有征民责出,终归于靡费而止也。臣生长海邑,颇知其漕运之生弊。盖京江船主与仓船篙师,贪其船价利条之多馀,本自造船,巨创浩大,载卜少不下二千馀石。且或有添卜之米,则欲于事半价倍之利,信其行险侥幸之心,辄加添卜,其重斤恰与泰山相齐。风帆波涛数十日程,有狂浪恶𩙪,则纳之海涛之上,非但暴殄天物也,国步军粮之受困,亦多矣。严关各道税运之船载卜,略不过千石许,则其伤败必少矣。兵卒,今各邑运总,徒拥虚簿,束伍、牙兵、舟师、旗手,都是虚名也。簿籍之名号,尽是冢中枯骨,操链额数,太半怀中儿子。苍黄有事之日,驱出此类,以之御蓄锐之锋,岂制胜之道乎?势家墓村鄕校校生,严立课条,入之兵籍,每月朔望训链以各邑兵校厅所学,则足可为精兵。但严禁其奸鄕猾吏之受赂图脱也。然则设有淸野之法,非士卒,不能保其胜也;虽有士卒,非储粮,不能保其胜也;虽有储粮,非阵法,不能保其胜也;虽有阵法,非将帅则必不能保其胜也。是故,人存政举,人亡政废。丞相之柏,水鹤来巢,忠武之墓,石獜凄凉,岂殿下之今日抚躬长吁者其在此乎?然则今日之势,不可不先守后战。先守之道,莫如民堡。其法也,上可以为国御敌,下可以安民定产,简易而天下之理得矣。其馀兵之要领、事之机变,有不能以笔端可记。臣不胜愚虑之至,献此浅近之策。惟殿下勿以人贼其言,言可用,采之;不可用,治臣以妄言之罪,以谢国人焉。

洪时中疏略:

臣一赳赳武夫,何敢与闻于国家大计?然倭夷之为患于东土久矣,至若壬辰之变,尚忍言哉?挽近美俗渐渝,良法生弊,文恬武嬉,骎骎然莫之收拾。贪恋宠禄之人,袖手傍观,行险侥幸之辈,接迹而起。邪说横议,能移君父之志,潜赂奇货,又导君父之欲,以至扫馆厚馈、割地许港。冠裳沦于禽兽,足迹交于犬羊,至于人莫为人、国不为国。此辈之罪,可胜诛哉?此辈见欺于彼倭,殿下见欺于此辈。臣请以殿下之见欺者辨之。此辈曰:‘和倭是旧制也,非今日创行。’此有大不然者。古之和,东莱一隅虽设关市,防闲严肃,不敢一步拦越,是倭受制于我也。今之和,反是,任择形便,控据要冲,直泊畿沿,海禁坏弛,拦入城𬮱关讥莫施,是我受制于倭也。又曰:‘我和是倭非洋,无伤也。’此又有大不然者。古之倭,顽愚俗习滚汨,其中无暇外恋变迁。今之倭反是,服洋制、用洋器、乘洋船、输洋货,其所与通商个个是大洋以西各种也。肺腑相输,头面换改,倭而洋、洋而倭,不待智者可卞。又曰:‘开港设市,税则立规,如片烟、邪学书,互相讥捕,即用一律,我无患矣。此又有大不然者。巧术啖利,民口邪说,倾陷人心,愚迷者尝味而悦焉,杰𪉑者阅书而惑焉,末流之弊,人皆服鹅,人尽染邪,向所谓讥捕用律,适足为空文虚套也。’又曰:‘和倭诸国即防俄之急先务也。且倭欲和我,亦畏俄也。’此又有大不然者。如使倭真若畏俄而和我,则倭之弱可知。今欲赖弱倭之馀力以缓俄之来侵,不亦谬乎?又曰:‘今之兵器,愈出愈奇。彼有此无,胜负已判,不可不往各国学造。然后可以应变。’此又有大不然者。轩辕以后,谈兵之家,不可殚记,而第其至精神妙不测一款,卷藏于人君之心一字上而已。君以此一心任将,将以此一心御众,众以此一心向上,则三军之制胜,不待接刃可决也。今欲御敌于外,而学兵于敌之耳目睹记处,而能取胜。使愚者,不许其算矣。今不幸和倭,冠盖相望于水陆,耳目已泄于虚实,今若一朝严斥,是使倭得构衅之资也。为今之计,莫若别立条规以十年一信使我往,明年彼来,其九年间事务,皆自莱府随启随决。我使往彼,留馆无过十日,又毋得出馆游衍,彼使来,亦如之。使行随员,定以十人,彼此如数。所谓国书,非其主新立,勿施使行船具,以彼船等待责以港地之报代。港口三处,不幸已许施,虽不能索还其一处,尤系我咽喉也,其锁钥之方,不得不讲定的确。画地设栅,严束防闲,升仁川为水营,富平为兵营,统重兵守御,又设数镇于栅外,极择有武略者居之。别设一烽于港口,彼船来泊,专管照燧,彼来商舶,多不得带二三只。设市,以亥示为定,一月两次交易,交易之物,凡经洋夷手者,并严禁,潜商现发,依邪学律,即施枭警。非日本所产,不许买卖,买卖之法,非公文属公,米谷布木等物,三港皆不许贸,且以物易物,不许铜货币。本国商贾税,以十之五为式,使我人少利而罕往,使彼倭稀贩而罕来。不几年,港弊庶祛矣。所谓《中西闻见》、《万国公法》、《公史》、《地球瀛环》、《申报》、《兴亚会杂事诗》、《续今日抄》、《工业六学》等书、黄遵宪《策略》等许多文字,请一一搜出锺街上付火。涣发德音,俾陈既往之悔,用布斥邪之义,俾万姓明听敬服,众和消灾,众心成城,何患乎倭、洋、俄之强哉?伏愿勿以人贱其言,言可用,采之;不可用,治臣诬罔之罪。

教曰:“今见黄载显、洪时中疏,此果言事乎?不可寻常看过,原疏,并令庙堂禀处。”

3月24日

二十四日。更谕领议政李最应,曰:“日前敷心之谕,窃谓卿犁然体谅,及见附牍,又以病患为说,奉虑之馀,重觉惭愧而悯迫也。特缘予小子诚浅辞拙,不能使卿即地感回,安得无惭愧乎?见今国计民事,莫可收拾。仰成图理,惟在辅相,而一疏二疏,不欲着手,此岂但曰大违所望?亦万万意虑之外,安得无悯迫乎?着急之情,如渴如饥。玆庸手札,更敷胸蕴,卿须趣驾,副予至意。”

3月25日

二十五日。诣仁政殿,行宗庙夏享大祭受誓戒。

时原任大臣领敦宁洪淳穆、领府事韩启源、领议政李最应、左议政金炳国联札略:“即伏见传教下者,以黄载显、洪时中疏辞事,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详阅其疏本,则其至凶绝之句语,有非人臣之所敢萌诸心发诸口也。犯分干纪,至于此极,邦宪不可不严,王章不可不伸。伏乞特降处分,黄载显,亟令王府严核得情,以洪时中言之,其遣辞亦极无严,出付秋曹,严刑远配。”批曰:“陈疏言事,初不当于渠辈。况遣辞之万万无严乎?勘处之节,当依札辞为之。”

两司联札大司宪韩敬源、大司谏吴益泳、执义金容圭、司谏玄弼淸、掌令郑海瑢、持平高景晙、献纳洪义麟、正言李学年,请黄载显、洪时中亟降处分。批曰:“渠辈所为,诚万万无严。当有处分矣。”

教曰:“投疏人洪时中,令秋曹严刑二次,远恶岛定配;黄载显,令王府拿来,严核得情。”

玉堂联札。应教曺寅承、副应教赵秉升、校理朴奎灿、申泰宽、副校理韩耆东、金畴铉、修撰睦承锡、副修撰闵丙奭、李弼镕、正字赵晢九略:“请洪时中、黄载显,并令王府一体拿鞫。”批曰:“两疏遣辞,果极无严,而已有处分,其勿更烦。”

教曰:“以长连民起闹事,间有道臣数次查启矣。遐土愚民,冒犯法纪,果极骇惋。作头诸汉,令本道监营到底严核,绳以重律。以该守令言之,罔念分忧之责,恣行不法,致此骚扰,宁有如许道理?不可以已勘勿论,长连前县监元俊常,令该府严刑一次,远恶地窜配。”

江原监司林翰洙以为:“铁原居前宣传官金兴求称以朝官,恣行不法,侵虐平民,凌逼官长。有关风化,其罪状,令有司禀处。”启。教曰:“称以前衔朝官,居鄕行悖,无所不为,至于凌蔑官长、侵虐平民,宁有如许顽习乎?金兴求,自巡营捉上,严刑一次,远恶岛定配。”

3月26日

二十六日。统理机务衙门启:“领选使之行,官弁二员,自本衙门择送事,节目启下矣。训链正白乐伦、训链副正徐光泰,并使之伴去何如?”允之。

刑曹以“谨依传教,罪人洪时中,严刑二次,全罗道康津县薪智岛定配所,押送。”启。

3月27日

二十七日。御春塘台,行庭试文武科。文,取徐公淳等三人;武,取柳锡衡等,即日放榜。

教曰:“新及第徐公淳,此是桂坊也,特为赐乐。”

统理机务衙门启:“领选使之行,不虞备银子一千两,依节别使例,以湾府运饷库所储中,使之带去。如不入用,则还录该库,而从今以后,视此为例事,分付何如?”允之。

3月28日

二十八日。设三日制于泮宫。

以新及第李源中为弘文馆校理,徐公淳为副校理,朴泳教为修撰,李愚冕为副修撰。并中批也。以金炳始为吏曹判书。

3月29日

二十九日。召见时原任大臣、经理、礼曹堂上。教曰:“日本国书行将回答,而可以议定,故有命矣。”领敦宁洪淳穆曰:“今玆日本国书,乃创有之事,其所裁答之际,宜若审愼。而本是邻国也,友邦也,以平等之礼,一依来书规式,似无所窒碍。而是乃大节目,有此下询好矣。”领府事韩启源、领议政李最应、左议政金炳国、经理统理机务衙门事金辅铉、礼曹判书洪祐昌等所奏,略同。最应曰:“关白之时,已有其例。今之国书,自有彼之称号,则不必自我变改。淸国亦以此称之,不必较计矣。”教曰:“大臣、宰臣之议如此,依此为之好矣。”又教曰:“信使入去之时,节目书入好矣。”最应曰:“国书之式,统理机务衙门及礼曹,并为定式乎?”教曰:“可也。《五礼仪》亦有国书仪矣。”淳穆曰:“以此节目,补注于《五礼仪》,似好矣。”教曰:“仪节略改,为之好矣。”仍行次对。最应曰:“臣病淹昏涔之中,伏闻召对之命连下于积久停撤之馀。又命东宫侍坐书筵,继以日开,此诚殿下以身教之之实心要道也。小大群情之欢祝攒颂,容有已乎?盖勤学,所以勤政,即我祖宗朝相传之心法也。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而虽有尧、舜之姿,不加学问之工,则何以熏陶德性,何以诱掖智思,何以讨论古今之治乱,何以咨访机务之得失,而日臻乎励精求道,专心致治之域哉?昔傅说曰:‘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殿下必知其万世不易之言矣。东宫邸下,自内时时诵习,臣固仰认。而书筵讲读,不过一遍而止。自今作为几回程课,勿以文具,勿以虚礼,勿以姑息之爱弛其教导之方。而殿下之一视一听一言一动,皆是东宫邸下观感而模范者,则崇俭德尤为养正惜福之本。凡服食器用之华靡奇邪者,禁斥而勉戒之,自然习与性成,则冲年耳目之睹记,常为先入之主,而为尧为舜,祈天永命之根基,实肇于此矣。”教曰:“治国理民,苟非学问,则何以做去乎?其于教导东宫之道,尤当以身先之。所陈诸条,谨当服膺勿失也。”最应曰:“前掌令朴淇锺上疏批旨,有疏辞令庙堂禀处之命矣。取见其疏本,则其一,债船装税,一切停罢,公钱公谷中,区划捐给,使各其邑,各造几只,使之运纳事也。近来执筹船额,比前太缩,两湖之许以债纳,寔由不获已之举也。许多漕瘼,方行厘整,京外船只,亦渐增加,则夫何必强令赁得为哉?若其捉船之际,校隶之受赂操纵,只在乎营邑之另加察禁,以此严饬行会。其一,湖南沿邑陈废尤甚,从实改量事也。土壤之广,湖南为最。而丙、丁大荒之后,沿邑之往往陈废,自有传闻。令该道营邑商度试之,务图妥便归正之方何如?”允之。又曰:“三南税谷之旧未收、四道留库之社仓米,酌量分数,许令执钱,为轸贡价之积压,且恤饩料之停阙,而另无措划之举矣。挽近金谷衙门事势,到底枵罄,虽曰莫知攸计,或以此颁给之中,推移互换,以资他用,则其许多贡人军卒之日急仰哺者,安得无缺望?特旨恳恻之德意,不但阏而未究,朝家之失信,尤何如哉?上项贡价饩料之排定上下者,切勿混入于他般支调事,分付户惠厅何如?”教曰:“税谷及社还执钱,专为贡价饩料而然也,何可混之于他用乎?依所奏申饬于户惠厅可也。”最应曰:“诸道税谷,令舟司堂上监捧事,另为颁式,寔由于祛瘼社奸之至意。则凡系句管董饬之节,该堂上自当悉心仰体,伫有丕著之效,而或于纳仓收谷之际,本司领将及吏隶之傍穿巧伺,潜讨暗索,亦难保必无其弊。先为出举条,申饬于该衙门,使之益严操察,毋至一毫横滥何如?”教曰:“舟司捧税,即新行规式也。捧纳之际,下属作弊行奸,难保必无。严饬该衙门,使之到底纠察,期有实效可也。”最应曰:“近日民志靡定,不克奠保,有忧而无恃,此曷故焉?蔽一言曰:‘法不行也,令不立也。’第以戢盗一事言之,特教何如?奏饬何如?而小小窃发之外,可惊可骇者,可谓日闻所不闻矣。辈毂肃淸之下,冲火之变,殆无夜不警,邑村稠密之中,劫舍之患,亦无时可弛。公纳或由此而淹延,行旅或由此而阻碍。况此丰稔之岁,焉敢无畏无严之至此?而捕厅而不举捕厅之职,镇营而不行镇营之事,尚可曰国有法而国有令乎?更为严饬于两捕厅及八道四都,诇察之节,另究方略,调发炮军,随辄殄灭后,形止驰启,而又复如前弛纵,则从重勘处,断不容已。若其校卒辈之惕勤讥捉者,各别论赏之意,并为分付何如?”教曰:“自庙堂为先严饬,而如或一向玩愒,则当有别般重究之意,一体申饬可也。”最应曰:“故相臣文简公李天辅、定翼公李𪻶、正献公闵百祥,以英庙相臣,秉执义理,弘济时艰,厥有蔚然莫掩之实绩,至于辛巳事,尤有所兴感矣。正庙乙卯处分,有可以仰揣发挥之圣念,今当是岁之回,特宣思侑,庸示曰笃不忘之义,恐好。李文简家,近甚零替,香火凄凉云。其祀孙,令该曹问名调用何如?”并允之。

以金敬均为吏曹参议。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壬辰。教曰:“统理衙门之设,即为军国机也,事体自有别焉。每于次对,经理堂上一体来会,如有紧急事务,则该司堂上,来诣阁外,禀请登对事,著为定式。”又教曰:“每于京中动驾时,经理堂上及主事,自成一班,外徫内随驾,幸行时则长望受点,殿座时则仕进堂郞,亦为来待事,著为定式。”

大司宪韩敬源疏略:“月前岭儒李晩孙疏未彻之一本,臣尝一回览过,则其中多有凶悖句语。闻其所自出,则前参判姜晋奎为制其疏,直写于鄕会之席,此诚十手所指,万口难掩者也。彼李晩孙即一不学没觉者,而甘听姜晋奎之指使,疏语之如何,漫不省察。及到毂下,一世哗然,始生恇怯,仓黄抹改,而已播之本。掩之不可得也。以若古家之裔、卿宰之列,有何怨怼之心,自陷罔赦之科乎?臣请疏首李晩孙、前参判姜晋奎,并施当律,断不可已。”批曰:“虽多凶悖句语,此与呈彻似有间焉。自当有物议可否也。”

两司联札大司谏吴益泳、执义金容圭、司谏玄弼济、掌令郑海瑢、梁相器、持平徐相泰、高景晙、献纳洪羲麟、正言李学年、具星喜:“即伏见大司宪臣韩敬源疏论李晩孙、姜晋奎者,辞严义正,可以折奸萌而惧乱臣矣。凡属憯慝之说,凶悖之辞,苟非枭肚獍肠,包藏祸心,岂至于此乎?晋奎与晩孙,厥罪惟均。伏愿亟命王府拿来,严核得情。”批曰:“已谕于都宪之批矣。”

以赵羲辙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尹𣲗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4月2日

初二日。诣太庙,斋宿。

玉堂联札应教曺寅承、副应教赵秉升、校理朴奎灿、李源中、副校理韩耆东、徐公淳、修撰朴宗铉、副修撰闵丙奭、李愚冕、字宇赵晰九,请李晩孙、姜晋奎,严核得情。批曰:“已有都宪之批,而尤见物议然也。”

4月3日

初三日。行太庙夏享大祭。

教曰:“都统使李景夏,兼察御营大将。”

两司联名再札。批曰:“台论如此,当有处分矣。”

玉堂联名再札。批曰:“已谕于台札之批矣。”

教曰:“台论如此,可见公议峻发。岂可谓之以未彻疏本而不之严处乎?李晩孙、姜晋奎,并令王府,具格拿来,设鞫得情。”

4月4日

初四日。给安边府雪压死人恤典。

4月5日

初五日。义禁府启:“投疏人黄载显原情,以为:‘“是日曷丧”云云,方今民情,困于守宰之侵暴,敢出此言奏达之地,不敢隐讳,故引用此言。“抉目挂门”云云,今有外国请港,故引此语也。渠以一个出身,欲治疏而谁肯相议乎?渠虽无识,粗能作之书之。此外无他可达之辞’云。平问之下,难以取服,请刑推得情。”允之。

4月7日

初七日。召见大臣。左议政金炳国曰:“中国皇太后崩逝传讣敕行之入我境,每在数朔内外。则傧使差下,与迎接都监堂郞、陈慰兼进香使,请开政差出。”允之。

统理机务衙门,以经理事赵宁夏,远接使启差。

以赵龙镐为成均馆大司成,洪祐昌为陈慰兼进香使,赵昌永为副使,柳宗植为书状官,洪祐吉为迎接都监提调。

4月8日

初八日。召见回还三使臣。正使任应准、副使郑稷朝、书状官洪锺永复命也。

义禁府启:“黄载显,严刑更推,而游辞漫漶,终始抵赖,待栲限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何如?”允之。

4月9日

初九日。诣毓祥宫、延祜宫、宣禧宫,展拜。

教曰:“永昭庙、文禧庙,遣都承旨;禧嫔、宜嫔,遣内侍,看审以来。”

还宫时,历临统理机务衙门,引见总理大臣、经理堂上。教曰:“此衙门设始之初,故今为历临。而列圣朝亦有公廨历临之例矣。”总理大臣金炳国曰:“英庙朝,多有公廨历临之时矣。”教曰:“当以御笔书下悬板矣。使之善揭之意,分付。”

礼曹参判金弘集三疏,乞免。批曰:“如是屡疏,果当然道理乎?卿则施以畿沿投畀之典。”

4月10日

初十日。议政府启:“客使所经馆宇铺陈各项支需之为弊,不容不别般察禁。先自傧使道臣之行,驺率一切减除,供亿十分省约,各差员之兼行,护行将之勿定,并依前行会举行。以中使之行言之,掖隶之到处讨索,筑底严防。而如是启禀后,若有一毫贻弊于民邑者,随其所闻,傧使以下,从重论警,下属断当严刑远配之意,豫先操饬于远接使、京畿、两西监司、开留、湾尹处。且此时,马政不宜疏忽,各驿各站元定匹数一一备充,俾无阙额事,请知委。”允之。又启:“即见京畿监司金辅铉所报,则‘客使到境,料在不远,容入物力,措划无术。就道内还米中五千石,依社还作钱例取用,而各邑留库谷几千石,限几年加分取耗,还充其数。社还米一千三百九十八石零,限十年换作留库,其耗条停捧之意,捧甘户曹’为辞矣。敕需整备,不容少缓。还米之执钱取用,留谷之加分充数,俱系措划之不得已者也。并与换作停耗等事,依报许施何如?”允之。

义禁府以“金弘集,富平府投畀。”启。

4月12日

十二日。议政府启:“岁首询瘼时,各责人所怀,当酌量覆启,而三南大小好纸契贡人等以为:‘挽近纸价翔贵,每年落本殆近万两,就宣惠厅岭南受价木钱中,移划于楮产各邑,代以大小好纸六千八十卷,精洁制造,使贡人输纳’为辞矣。年贡纸地,所重尤别,而契人事势之难支,果如呼吁,合有通变。令惠厅打算木钱与纸物之数,移此换彼,趁期浮出,而看检输纳之节,使贡人举行,亦自营邑别般董饬事,行会该道,以为著式遵行何如?”允之。

以尹滋悳为奎章阁提学,金文铉为直阁。

4月13日

十三日。召见黄海监司南廷益。辞陛也。

待教圈:闵泳韶,金祚均,尹相衍。以闵泳韶为奎章阁待教。

以林百铉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命分拣富平府拓畀罪人金弘集。

4月14日

十四日。以赵熙一为吏曹参判。

4月15日

十五日。议政府启:“即见户曹所报,则‘支敕物力,趁今区划’为辞矣。大农经费,近益枵罄,而又当敕行,措办末由。就岭南、湖南社还米各七千石、湖西社还米六千石,许令执钱,以为需用何如?”允之。

以金东寿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4月18日

十八日。以黄学秀、洪炳一为弘文馆校理,洪锺协、郑寅学为副校理,洪世燮、张锡祚为修撰,任百彦、南廷皓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配王德洪于金海府。以高丽显陵参奉,犯斫该陵树木,有是命也。

义禁府,以“姜晋奎,具格拿来,南间囚。”启。

4月19日

十九日。召对。

4月21日

二十一日。召对。

教曰:“推鞫为之。委官,领府事韩启源为之。”

教曰:“京畿监司金辅铉,待个满,更加一瓜,仍任。”

以洪祐吉为判义禁府事,郑顺朝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宗汉为司谏院大司谏。

义禁府启:“黄载显更推,原情以为‘渠不量愚贱,敢以百姓之言,冒万死直告者,欲择守宰服民心利国家之意也。奏疏实无商议人’云。严刑一次,讯杖三十度,更为究问,而所犯情节,一辞漫漶,尤极痛惋,待栲限更加严刑,期于得情何如?”允之。

4月22日

二十二日。以李寅命为司宪府大司宪。

4月23日

二十三日。御春塘台,行日次儒生殿讲。

教曰:“日次儒生殿讲,比较,以制代讲,便殿为之。”

殿讲入侍时,经理事闵谦镐曰:“间者日使花房义质,抵书于臣及礼判洪祐昌。而‘简选兵士,操链戎务,为今日急务。荐引陆军少尉掘本礼造,以为训教之师。亦要择定教场从事肄习’云矣。此盖出于厚谊,恐难孤负其意。各营兵士之健壮者,抄出点取,别定将领,而统率链习。教场可合处,亦为方便择定之意,臣与礼判,商议于总理大臣及经理诸堂,有所讲确,故敢达矣。”教曰:“依为之。选兵操链等事,以节目磨链,而将领之任,勿拘文荫武择差可也。”

日次儒生殿讲,以制代讲。律诗,幼学林羲相、闵宗植,并直赴殿试。

4月24日

二十四日。给江陵、利原等邑烧户及烂死人恤典。

4月25日

二十五日。次对。领议政李最应曰:“武臣虚司果之积滞,至为二百有馀人矣。苟非别般矫救而便为姑息之政,则殆无异于车薪之杯水也。凡守令、边将之宜其还复旧典者,诸司郞官、各营哨官之可以权宜变通者,烂议于时原任大臣、铨官,条列别单以入,待启下,令吏兵曹恪遵施行,以为疏郁振淹,恐好。”教曰:“西班虚司果之积滞,果实可闷。依所奏烂商变通,条列别单,以为疏郁之方可也。”最应曰:“忠烈公黄一皓,粤在仁祖丙子南城之被围也,为督战御史,奋勇设计,斩一渠帅,力斥和议,期于伸大义而雪国耻。逮夫辛巳,遂杀身而成仁,其危忠烈节,诚有辞于后世矣。列圣朝崇奖之典,已无馀蕴,而今于旧甲之回,特宣恩侑,庸示朝家旷感之意,恐好。”允之。又曰:“长连前县监元俊常,顷以特旨行谴,今无容更论,而至若无名钱之勒夺、救弊钱之干没,为七千六百金之多,登诸道启矣。赃物还征,定式莫严,令秋曹囚家僮,刻期督捧,下送本邑,民财则还给民人,公货则还充公库后,形止登闻事,分付何如?”允之。

召对。

教曰:“骊城府院君、海宁府夫人、韩昌府夫人缅礼,东园副器择送,安葬日,遣阁臣致祭。祭文,当亲撰以下矣。”

以吴俊泳为吏曹参判,李根弼为司宪府大司宪,张世容为司谏院大司谏,徐堂辅为弘文馆提学,李敏中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李东渊、权仁成为弘文馆校理,徐谊淳、郑寅奭为副校理。东渊以下,并中批也。

命:“军务边政畿沿司堂上尹滋悳,军物机械船舰司堂上申正熙,相换。”

4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即见北伯状启,则南梱事,极为骇惋。以梱帅之任,罔念图报,恣行不法,骗取虐敛,若是狼藉,赃律莫严,何可寻常处之?南兵使李泰铉,发遣府都事,具格拿来。”

4月27日

二十七日。召对。

教曰:“渠辈之疏论时事,已极顽滥。而况疏中句语,多有凶悖。若粗具彝性,焉敢如是?断以当律,宜无可惜,特贷一缕,亦不足责之义也。时囚罪人黄载显,远恶岛围篱安置;洪时中,远恶岛定配。”

以徐相岳为咸镜南道兵马节度使。

4月28日

二十八日。以金炳德为侍讲院左宾客,李载冕为右宾客。

4月29日

二十九日。召对。

召见远接使赵宁夏。辞陛也。

以尹滋悳为弘文馆提学,金尚铉为艺文馆提学。

递讲修兼伴接官金弘集,以尹成镇代之。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壬戌。召对。

5月2日

初二日。以韩敬源为司宪府大司宪,曺殷承为司谏院大司谏。

5月3日

初三日。以韩启源为扈卫大将。

统理机务衙门以“谨依向日经理事闵谦镐所奏批旨,选兵操链节目书入。”启。

5月7日

初七日。统理机务衙门启:“即见湾尹状启,则‘派敕公文,已出来’矣。迎接都监会同,不宜迟延,经理事闵谦镐,馆伴差下何如?”允之。

以李承皋为吏曹参议,徐衡淳为司宪府大司宪,朴周阳为司谏院大司谏,赵存升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5月8日

初八日。以朴齐宽为吏曹参判。

5月9日

初九日。教曰:“近日诸儒之迭相投疏,诚莫晓其意也。其所为说,即斥邪也,讲和也。朝家锄治邪徒,自有莫严之律,随现随捉,草薙而禽狝,则何尝待儒疏而始申其严乎?至于讲和之说,指年来日本人事,而此不过更修交邻旧好也。今乃把作话欛,一疏再疏,力抗禁饬,有若谤讪朝廷,苟能操守谨饬,粗解道理,则宁有是也?此辈之断以重律,顾何足惜,而特以先教后刑之义,并姑安徐。自政院招致各道疏首,严饬退送,使立勤修学业。湖西儒疏,则句语尤有所无严,疏首移送秋曹,严刑远配。”

5月10日

初十日。刑曹以“湖西疏首罪人韩洪烈,慈山府远地定配。”启。

5月11日

十一日。以沈舜泽为礼曹判书。

5月12日

十二日。诣景慕宫,斋宿。

教曰:“前后申饬,果何如,而今日班仪之又此零星?事甚骇然。东西班实病故原在外外,并捧现告,拿问勘处。”

5月13日

十三日。行景慕宫夏享大祭。

伴接官以“日本公使花房义质,议政府统理机务衙门堂上相接,礼曹宴享后还归馆所,当明日离发还国。”启。

5月14日

十四日。以朴鲁洙为弘文馆校理。中批也。

5月15日

十五日。召对。

下斥邪纶音于八道四都。若曰:“嗟!尔凡百有位、粤我八方有众,明听予一人诰。洪惟我列圣朝声明之治、熙洽之化,陶铸斯民,民无衰恶,趋向之正、风俗之淳,无愧三古,而闻于天下。童孺、妇妾,皆知尊孔、孟之圣,村秀、蒙士,莫不崇程、朱之学。此所以亲贤乐利於戏不忘者也。惟予小子,猥承列圣之丕基以拊列圣之遗民,则孜孜一念,曷敢不以容保民为继述之图乎哉?不幸有往牒所未闻,两间所创睹之一种邪教,来自泰西,惑世诬民,民或染污者,于今百许年矣。粤在正庙盛际,其所防微杜渐,固已斩根除蔓。而不意种下生种,旋灭旋炽,中间大惩创者,又非止一再,而潜形匿影,隐忧常在,民趋之渐乖、民俗之渐漓,未尝不由乎是。噫!彼为教,自以为敬天,而其究也慢神,自以为劝善,而其终也播恶,寔禽兽之不若、蛇虺之是同,则苟具人性者,孰不知其不可狎如鸩毒、不可迩如蜮射。而惟彼蟠结之丑,恒有蹢躅之孚,迩来无赖勺徒,乘时窃发。昏夜穿窬,在在频警,白昼剽夺,往往骇听,浮言胥动,民心未靖。又不啻渐乖渐漓而已者,安知不由于邪党之未尽薙狝而然欤?言念及此,宁不寒心?盖以是而反复思惟,顾今日息讹戢盗,以靖吾民之道,亶在乎邪党之廓淸。而若其廓淸之方,昔非不足,今何加焉?抑亦反其本已矣。欲病之无侵者,莫若补其气,欲垢之无污者,莫若澡其身。今之欲涤邪者,莫若加修吾儒术。凡冠儒服儒而讲邹鲁之教,诵洛闽之说者,苟能视听云为,不离圣训,造次顚沛,必遵贤传,正道斯行,善俗斯兴,则所谓染邪之徒,虽不抉隐而破薮。莫能容头而过身,枭音固可变也,兽心亦可革也。至若窃发之徒,本皆良善之民也,不待剿讨而可戢,胥动之讹。元无根蒂之言也,不须盘核而可息。于是乎民心自迪于吉康,淳风可返于斯世。邹孟氏之辟杨、墨,终则曰‘反经而已矣。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有味哉,斯言乎!嗟!我大小臣庶,向上匪懈,思裨予寡躬者,盍以经正而民兴,为群言之首哉?过此以往,如复有深染于邪,不悛其习,诳诱愚蒙,滓秽淸明,则屋诛族灭,亦有不得已。而用法者,去莠以培苗,除恶而树德,即保我列圣朝遗民之至意也。爰玆洞谕,庶有体悉乎予哀者。”

5月16日

十六日。教曰:“差备中官金元奎下鄕时,伪造路文云,极为无严。严刑一次,远地定配,以杜后弊。”

以洪在铉为司宪府大司宪,闵昌植为成均馆大司成。

5月17日

十七日。召对。

教曰:“以土豪禁断事,前后筵饬,不啻申严,而近有卿宰朝官恣行不法,侵虐平民,听闻至及于深严之地。内以法司。捕厅、外以道臣、守宰,不欲结嫌,莫肯着手,置朝令于度外,此果对扬之道乎?一向如是,则法纪将无所施,而民生莫可保有矣。思之及此,不觉痛心骇惋。自庙堂严饬京外,一一摘发登闻,无至自速重究之意,措辞行会。”

统理机务衙门启:“敕行牌文,今既出来矣。行大护军韩敦源,伴送使差下何如?”允之。

5月18日

十八日。教曰:“李、姜两罪囚,顽不输款,鞫事姑未究竟矣。然其萌心下语、绸缪缮疏,句语之至凶绝悖,涂人耳目,掩讳不得。则何可谓之以未彻疏而有所一分原恕?向日都宪疏论,亦何可已也?噫!一则北面卿宰之列也;一则南土大贤之裔也。顾我朝廷何负于渠辈,肆然口气形诸文字,若是凶慝?其无将不敬之习,当施以两观之诛,而第以好生之意,特贷一缕。南间囚罪人李晩孙、姜晋奎,并减死,远恶岛围篱安置,三倍道即刻押送。”仍教曰:“推鞫撤罢。”

院议右副承旨李承宇启:“即伏见传教下者,则鞫厅罪人李晩孙、姜晋奎等,有围篱安置之命。臣于此万万愕眙,不胜忧惋之至。噫!两罪人之甘作极逆,自速大辟,即举国臣民之所共明目张胆者也。端緖或露于语言,情节稍得于盘核,固宜彻底钩查,快施显戮。而鞫之未竟,处分遽降,孰敢不钦仰大圣人好生之德?而第念王章由是而未伸,刑政由是而或弛,乱逆不知为惧,则宁不凛然而寒心哉?臣等岂可畏方命之诛,徒怀将顺之计也?伏乞圣明亟寝成命以严鞫体焉。”批曰:“两罪囚之特施轻勘,乃有屡回裁量而然矣。惟允之地,不必如是。即为颁布。”

玉堂联札副应教曺寅承、副校理徐谊淳、修撰申泰宽、副修撰任百彦、南廷皓、正字闵泳韶,请寝李晩孙、姜晋奎围置之命。批曰:“两罪囚之轻勘,特有裁量而然。不必如是争执。”

两司联札大司谏朴周阳、执义赵璟淳、持平金宙熙、献纳申悳均、正言吴仁泰,请寝李晩孙、姜晋奎围置之命。批曰:“今此处分,非曰两罪人之无罪犯也,特存阔狭而然也。不必如是争执。”

5月19日

十九日。以李敦相为司宪府大司宪,洪祐吉为艺文馆提学,柳瓒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时原任大臣联札领敦宁洪淳穆、领府事韩启源、领议政李最应、左议政金炳国,请寝李晩孙、姜晋奎围置之命。批曰:“两罪人负犯,不待输款,而已有所莫掩者,则置诸重辟,乃王章之所不可已。然今此处分,特出于好生之义,卿等其谅之。”

金吾堂上联札判义禁洪祐吉、知义禁李敦相、任应准、同义禁金益容,请寝李晩孙、姜晋奎围置之命。批曰:“囚供之专事呑吐,卿等亦当愤惋矣。置诸极律,顾何足惜,而今此处分,特出于好生也。更勿烦渎。”

5月20日

二十日。议政府启:“即见户曹所报,则‘支敕所需银子限七千两,某样区划’为辞矣。见今敕行迫头,银子未尽措办,该曹事势极涉可闷。就惠厅天银二百两、丁银二千二百两、训局正银七百两、丁银一千六百两、禁卫营天银二百两、丁银四百两御、营厅丁银五百两、总戎厅天银一千二百两,划送,以为需用何如?”允之。

5月21日

二十一日。以李南辕为汉城府判尹。

5月22日

二十二日。教曰:“捧现告时,非众所共知,而无难悬实病实故、或称以有事先垅,偃然在家,不入现告。其在卿宰之列,事体道理,岂容若是?此后则更无敢如是之意,令政院各别申饬。”

统理机务衙门启:“即见江原监司林翰洙状启,则枚举郁陵岛搜讨官所报,以为:‘看审之际,有何伐木,积置海岸,剪头着黑衣者七名,坐其傍。故以书问之,则答“以日本人,而伐木,将送于元山、釜山”为言。彼舶去来,挽近无常,指点此岛,不无其弊。请令统理机务衙门禀处’矣。封山自是重地,搜讨亦有定式。而彼人之潜斫暗输,边禁攸关,不容不严防乃已。将此事实,撰出书契,下送莱馆,转致于日本外务省。而第伏念是岛处在淼茫之中,任他空旷甚属疏虞,其形止要害之何如,防守紧密之何如,合有周审而裁处。副护军李奎远,郁陵岛检察使差下,使之从近驰往,到底商度,具意见修启,以为禀覆何如?”又启:“即见东莱府使金善根所报,则枚举梁山郡守移文,以为‘行止殊常汉二名捉致,究问,则一是大邱人,一是日本人。而我国人禹秉延,本以邪徒逋踪,“今春入倭馆,留宿于伊东倭处。而彼倭欲学邪学,愿作同行于大邱,故换着朝鲜衣样,到梁山,以至被捉”云。潜通异类,做此变怪,论其罪状,合有当律’为辞矣。禁斥邪学,朝饬本自严重,而日昨别下纶教,又复恻怛恳挚,虽木石之顽、豚鱼之迷,诚可孚而可格矣。今此禹汉,即邪类中年久漏网者,而至于缔引邻国之人。逾越地界之外者,尤不可但以凶悖论。所招中徒党诸汉,为先严饬于各镇营,刻期诇捕,筑底钩核,按法锄治。禹秉延,押送左水营,令帅臣大会军民,枭首警众。此事所关非轻,而不为登闻,只以修报者,殊涉不审,该府使金善根推考何如?”并允之。

5月23日

二十三日。配郑锡仁于平山府。以土豪惩习,有是命。

5月25日

二十五日。召对。

5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李晩孙、姜晋奎、黄载显、洪时中发配草记,尚不入来。即速举行之意,更加严饬。”

给忠州牧宣川府烧户及烂死人恤典。

5月27日

二十七日。召对。

义禁府以“罪人李晩孙,康津县薪智岛;姜晋奎,兴阳县鹿岛;黄载显,珍岛府金甲岛。并围篱安置,洪时中,康津县薪智岛定配,当日押送。”启。

5月29日

二十九日。御春塘台,行西北别付料试射。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辛卯。彗星见于西北方。

6月2日

初二日。召对。

6月4日

初四日。召对。

庆尚左水使金东寿书目,以“邪学罪人禹秉延,因巡关,大会军民,枭首警众。”启。

西北别付料军官试射入格人,施赏有差。

6月5日

初五日。召对。

6月6日

初六日。以李源命为判义禁府事,闵泳穆为艺文馆提学,赵存兴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李秉武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6月7日

初七日。召对。

6月8日

初八日。召对。

前掌令郭基洛疏略:

窃伏睹,近日儒章,便成风习,峤南、两湖、畿甸、关东,接踵而起,半年叩阍。严旨屡下,乍退复进,如若大变急祸,朝夕且至,而力抗上命,以死争之。其疏辞,必以卫正斥邪为题目,而以交邻修和,作话柄,以为:“一国举将背洙泗而学泰西,被卉服而语侏离。”其虑也深,而其说则过矣。盖我国之容接日本,即出羁縻之计,而彼日本之与洋交好,服洋之服、学洋之学,非我国之所可禁止。而我之所交好者,即惟日本而已,何尝与洋夷通哉?在前洋夷之潜匿我境,煽惑我民者,有即获之,获必殪之。今设谓混迹日本,出没无常,我国斥邪之典,则顾自如也。猗我圣朝,崇正学辟异端,以正万民,式至今日。伏读近下纶音,可知其严于𫓧钺,而以我礼义之俗,苟有中毒而染邪者,必殄灭而无遗矣。虽以黄遵宪册子言之,其书之邪正,其言之美恶,臣固未知,而其所措策,即系我国紧要敌情等事也。其用舍施黜,惟在朝廷商确处之。而为当日使臣者,至于本国重事,岂若越人之视秦让而不受乎?臣则以为不受之罪更大于受之也。且书中天主耶苏云云等说,其于他国人文字设有乖悖之谈,顾何足弹击?而是岂使我必欲从其论而行其教耶?受册之使臣,罪固可诛,则其立言之黄遵宪,将欲何以处之耶?朝家之卫正斥邪,已无馀蕴,而无乃士林中,别有一般可卫而可斥者耶?此臣所未知也。且日本之与我相通,其来久矣。而近闻富强非如昔时,肆行各国,莫之能御。借使我国初无相通,而今以交邻来款,则义无可辞。况向三百年修好之邦,请行一天下通商之规,以何辞拒之?谓拒之而不之来耶?失和构衅,横挑劲敌,以今国势兵力,其能闭关绝约,使不能窥函谷一步耶?与其不支而勉从,毋宁顺就而固结,布以信义,以笃旧好。然后措划得宜,以思自强而已。今乃不问利害,不较长短,徒凭淸议,虚张空拳,曰“吾亦千乘之国也,顾何足畏彼”云尔,则是为管窥之见,胶固之论,而适取彼人之笑侮也。噫!顾今仓库枵而军卒饥,奢侈崇而公私竭,包苴盛而贪墨行,纪纲弛而窃盗横,仕途竞而廉耻丧,言路闭而阿谀进。国步之艰难,民生之困瘁,职由于此,而莫甚于今。为诸儒者,欲告吾君,则以上诸条,为急切之务。内修政化,外攘寇敌,而若其器械之艺、农树之书,苟可以利益,亦必择而行之,不必以其人而并斥其良法也审矣。今见儒章,宏谈阔辩,无补实用,而逐户敛钱,半是私归囊橐,募人充数,多有不辨菽麦,日事叫嚷者,抑何故也?承批而再举者,严惩疏首,则国体可尊,邦闹可息矣。臣于向日李晩孙、姜晋奎处分,不胜惊惑。晩孙未彻疏中凶悖句语,所不萌心发口,则严核得情,明正典刑,不可已之事。而处分遽下,固知大圣人好生之德也。姜晋奎有罪无罪,在于凶疏之制与不制。其制之罪,浮于晩孙,其不制是即无罪。伏愿更为严鞫,必辨虚实,勿使有损于钦恤之政。然后可破众人之滋疑也。伏乞圣明俯垂鉴谅焉。

批曰:“能说时弊,颇有条理,甚庸嘉尚。当留念矣。”

特除郭基洛为兵曹参议。

6月9日

初九日。以李敦夏为吏曹参议。

6月10日

初十日。召对。

以李景夏为工曹判书,尹荣信为吏曹参判,李源命为弘文馆提学。

6月11日

十一日。召对。

教曰:“此囚罪犯,已有胪列于道启,而掀露莫掩者也,何可寻常处置乎?前南兵使李泰铉,令该府以道启内辞意发问目,各别严刑,一一捧口招以入。”

以徐堂辅为判义禁府事,寻递,以李景宇代之。

6月12日

十二日。召对。

6月13日

十三日。命事大交邻司堂上赵宁夏、典选语学司堂上沈舜泽相换。

义禁府以“前南兵使李泰铉原情以为:‘巡营论启中,亲骑卫頉还捧赂,为七千五百两云者。渠辈之京司及巡营人情浮费,为三千五百两;而其外四千两,果自营各驿站及城五里各岭峙各桥梁等处,这这分给。救弊各仓色吏处捧赂为五千三百两云者,此乃还民之防还条,而即此营谬例,城底三里钱还事,京关巡关厘整后,浮费条一千两,其外五百两,非渠所知。六邑民人等处勒征,为三万九千五百九十两云者,九千八百九十两段,从民愿纳,各项军器修补一万五千两,事系端川邑,亦非渠所知,一万四千七百两,初无是事。禁酿赎钱为三千八百五十五两云者,其实一千八百两,而添用于上项各驿站救弊条中,俱有文迹。海商鱼价二千五百二十四两云者,与受自在,出给昭昭。胪列若是,紧重情状,无以暴白。此外无他可达之事’云。严刑究问,所犯诸条,或称谬例,或称救弊,专事发明,一直抵赖,待拷限请更加严刑得情。”启。教曰:“当有处分矣。”

教曰:“此罪囚之饕贪虐敛,已有道启之胪列矣。渠以梱帅之列,恣行不法,若是狼藉,使此无辜之民,受其毒而莫能奠保。苟有一分严畏,则宁容若是?此不可寻常处之,亦不必更为发问。捧招禁堂,开坐通衢,大会民人,李泰铉各别严刑一次后,济州牧围篱安置三倍道押送。”又教曰:“李泰铉决杖时,百官序立,上京与未下直守令,同为序立。“

6月14日

十四日。统理机务衙门启:“向因莱府所报:‘邪学罪人禹秉延所招徒党,为先诇捕,钩核锄治后,禹汉押送左水营,枭首警众之意,有所覆启行会。而即见该水使金东寿状启誊报,则因巡营关,禹汉即为枭警’云矣。罪人用律,何等愼重?启禀行会,亦此详密,则不待同党锄治,且无区别知委,而径先举行,甚涉不审。庆尚监司尹滋承,施以罢职之典。取考秋曹勘合公文,则初不备细措语。其为失检则一也,刑曹判书申正熙,一体罢职何如?”允之。

6月15日

十五日。召对。

6月17日

十七日。召对。

6月18日

十八日。诣真殿,行茶礼。

教曰:“经理事金弘集,令畿营更为申饬,使之即速上来行公。”

以李根弼为汉城府判尹。

6月20日

二十日。御春塘台,行日次儒生殿讲。

统理机务衙门启:“日本教师堀本礼造,向因公使所恳,方留教场,链习兵士,而此合有往复于该国外务省。请撰出书契,下送莱馆。”允之。

6月22日

二十二日。教曰:“朝官跟随,自有法典所载,近来申饬,亦已屡矣。滥率之弊,种种入闻,事体所在,不胜骇叹。如是更饬之后,或有违越定式,则虽秩高卿宰,自兵曹、政院禀启论勘。”

以赵秉辙为吏曹参议。

6月23日

二十三日。召对。

6月24日

二十四日。命:“刑曹判书申正熙,庆尚监司尹滋承,并分拣。”

议政府启:“德山郡捉上罪人金守连,姓召变幻,踪迹闪忽,徒党纠聚之说,致滋远近骚讹。似此凶汉,苟不亟正典刑,则无以镇服人心。左捕厅在囚罪人刘若大、韩文玉等两汉,出没京鄕,攫夺货物,已是难贳之案。至若辈毂之下诸处冲火,尤系必诛。上项三罪人,并押送于仁川府,令防御使大会军民,枭首警众何如?”允之。

统理机务衙门启:“梁山地所捉邪学罪人禹秉延,才已用律。而同时就捕之日本人,方保囚彼馆矣。服着变幻,界限冒越,情节和应,与禹汉所犯,无差殊。大关边禁,合施重惩。令东莱府使申饬办察官,备将此意,按法处置事,请严加晓谕于领事馆员处?”允之。

以林百铉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李熙忠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窜金弘集于金浦郡。屡饬之下,终不出肃,有是命。

6月25日

二十五日。议政府启:“华留才已报瓜矣。三载之治体益重,一境之民情咸安。似此保釐之地,宜久弥展厥效。请水原留守郑基世,更限一瓜仍任。”允之。

6月26日

二十六日。教曰:“近闻犷悍无赖之徒明火聚党,杀越于货,村里骚警,商旅滞阏。各道营邑,苟能筑底讥诇,旋辄剿灭,则宁有此蔓延之境也?前后筵饬,非不申严,看作寻常,玩愒度过,致此朝令未行、民害未祛。思之及此,万万骇叹。各营邑之炮军,量宜发遣,眼同镇营校卒,一一诇捕,计日登闻。捕捉指示人之论赏,自有法典,无论某邑某民,如有指捕之劳,则当以官职与赏,拔例施给。随即从实登闻之意,令庙堂并措辞,三悬铃行会于四都八道道帅臣处。”

以赵宁夏为判义荣府事,李寅命为司宪府大司宪,金裕行为司谏院大司谏。

6月27日

二十七日。诣慕华馆,迎敕。

召见远接使赵宁夏。

6月28日

二十八日。诣馆所,接见敕使。

特放窜配罪人金弘集。

6月29日

二十九日。全罗监司李秉文状,启“法圣佥使朴圭熙,职在捧税,罔念法纪,专事肥已,无所顾忌,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教曰:“仓谷之亏欠、船厅之排敛,寔出于无惮不法之习,万万骇然。不可寻常处之。前佥使朴圭熙,令该府拿问严勘,自庙堂申饬道臣,筑底查核,准数充刷后,形止火速登闻。此时漕务,不可旷阙,法圣佥使之代,令该曺差出不日下送。”

6月30日

三十日。诣慕华馆,送敕。

召见伴送使韩敦源。

秋七月

7月4日

初四日。以李应夏为吏曹参判。

7月5日

初五日。以金在显为判义禁府事,李容益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尹弘大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7月6日

初六日。命:“大小内教令,政院修补以入。”

7月9日

初九日。以李源命为判义禁府事。

7月10日

初十日。教曰:“今番斥邪纶音颁下时,自统理机务衙门,行会分给事,分付。”

元山津居留地地租约书成。元山津居留地地租约书:朝鲜国咸镜道德源府管下元山港日本国人民居留地基幅员,总如日本历明治十二年十月十日日本国代理公使花房义质所致于朝鲜政府之图式。元山津开港豫约第二款云“居留地租,仍其地从前之租额,更加除计算。”第三款所载两政府经费,以议定虽然,居留地之为经营,可以渐作之而难豫期年月。则加除计算者,甚不易行。故今日本国总领事前田献吉商议朝鲜国德源府使金绮秀,居留地租,姑依釜山港例,约每岁纳金五十圆,但每岁抄完淸,翌年租额。若数年之后,欲改正之,则须付两国协议。又居留地内道路桥梁修筑等,除照会德源府使未至落成者外,其可以渐作者,则不复烦朝鲜政府之经费。又居留地外长德山北烽燧台下日本人墓地一区为烽燧量下公道以南,此租额约每岁纳金一圆,但纳租期同前。为此立约钤印,互相交付,以昭凭信。朝鲜历辛巳七月初十日,德源府使金绮秀。日本历明治十四年八月四日,总领事前田献吉。

7月11日

十一日。特擢洪锺轩为都总府都总管。

7月12日

十二日。都政,以李㘾为艺文馆提学,郑海仑为司宪府大司宪,洪承穆为司谏院大司谏,宋秉瑞为成均馆大司成,闵泳奎为吏曹参议,洪锺轩为进贺兼岁币正使,金益容为副使,曺寅承为书状官,徐珩淳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7月17日

十七日。刑曹启:“以土豪禁断事,前后饬教,何等截严?而前参判李僖鲁、李泰应、前承旨金永奭、副司果郑寅协、沈镇圭、童蒙教官闵泳柱、进士李昌宰,俱以武断之习,侵渔平民。事关民隐,固当禁断。系是卿宰以下,臣曹不敢擅便,令庙堂禀处何如?”教曰:“以班户武断事,前后筵饬,果何如也?恣行不法,侵虐无辜,至于平民莫保厥业,其呼号怨恨,亦足以干和致戾。苟有一分严畏,宁容若是?此不可寻常处之。并令王府拿来,捧招后远地窜配。李昌宰,令秋曹举行。”

议政府启:“即见开城留守赵敬夏所报,则‘本营句管关西小米二万石,今年耗条二千石,依例划给’为辞矣。支放给代,便成年例,以海西所在丙寅别备谷耗条,依此数划送何如?”允之。

教曰:“因秋曹草记,有所批旨矣,各道之筵饬屡月。尚此寥寥,朝家命令,视同文具而然乎?道内各邑,真无土豪而然乎?方面按察,一以忨愒为主,则法纲更无展施之道。其于事体,果何如?其于民事,果何如也?若于来月内若无启闻,则该道臣当有别般重究。庙堂,以此措辞严饬,火速举行。”

7月18日

十八日。诣真殿,行茶礼。

以徐堂辅为判义禁府事。

7月19日

十九日。大小内教修补该房承旨以下,施赏有差。

7月20日

二十日。以洪祐吉为判义禁府事。

7月21日

二十一日。窜左副承旨李起镐于闻庆县。屡饬肃命,谓以顷被绣弹,情踪惶蹙,终不承膺,有是命。

7月22日

二十二日。教曰:“寿静殿殿号、堂号,当书下矣。制述官、书写官,别单书入。”寿静殿号‘咸宁’,东别堂号‘衍福’,南别堂号‘正善’,书下。武卫所以“咸宁殿上梁文制述官闵台镐,书写官郑范朝,悬板书写官金永寿;衍福堂上梁文制述官尹滋悳,书写官李载冕,悬板书写官赵秉镐;正善堂上梁文制述官金炳始,书写官李根弼,悬板书写官闵泳商。”启差。

7月23日

二十三日。义禁府以“李僖鲁,肃川府;李泰应,南原府;金永奭,居昌府;郑寅协,密阳府;沈镇圭,高原郡;闵泳柱,求礼县;并定配。”秋曹亦以“李昌宰,长城府定配。”启。

7月24日

二十四日。观象监启:“彗星已为消灭,测候撤罢何如?”允之。

7月25日

二十五日。命:“时原任大臣、阁臣、奉朝贺、统理衙门堂郞、宗亲、仪宾、宗正卿、二品以上、六曹、两司长官、承史、玉堂、时任宾、客春桂坊,赐馔。”以诞辰也。

7月27日

二十七日。给瑞兴府漂颓户黄州牧烧户恤典。

7月29日

二十九日。以洪锺轩为工曹判书,金炳地为汉城府判尹,赵翼永为司谏院大司谏。申櫶为判义禁府事,寻递,以李景宇代之。

7月30日

三十日。给咸兴府漂户及渰死人恤典。

闰七月

闰7月1日

初一日,辛卯。教曰:“经理事沈舜泽,舟桥堂上差下。仓捧之节,轮回举行。”

闰7月6日

初六日。大雨。

教曰:“秋序已深,霖雨不霁。言念穑事,万万忧闷。四门荣祭,不卜日设行。”

政院以“即伏承伏阁儒疏捧人之命,取见四道疏本,则其中江原道儒生洪在鹤等疏辞,满纸张皇,句语至凶绝悖。原疏虽不得不捧入,疏头不可寻常处之。伏愿亟降处分。”启。

江原道儒生洪在鹤等疏略:

臣等窃闻之,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其有五伦五常之典,华夷向背之性也。先王先圣之继天立极于万世者,此也。后王后贤之讲明传授于后世者,此也。劝之以五服之章者,以其能此也。威之以五刑之用者,以其背此也。此穷天地之大经,亘古今之大义,一或有违,冠裳沦于裔戎,人类化为禽兽,而天地为之翻覆矣。今日国势之殆哉岌岌,举国之所知也。而一年二年,因循捱过,至今无事者,殿下宁不知其所以耶?良由列圣代作正风化立纲红以维持之也。臣等此举,非特为殿下之宗社,亦要臣等之不染于邪也。非特为殿下之一身,实为殿下圣子神孙也。非特为殿下之圣子神孙,亦为臣等之子孙兄第亲戚也。夫磨而不磷,涅而不缁,惟圣贤然后,可以能之。不然,不能不因物而迁。是以圣贤之教人也,必曰‘目不观不正之书,耳不听非礼之声。’,必曰‘宁可终岁不读书,不可一日近小人。’故参判臣李恒老之言:“当愼所居,所居者,形类之;当愼所近,所近者,气类之;当愼所执,所执者,心类之。何谓形类?鱼龙水居,其鳞波流;麋鹿山居,其角峥嵘;龟鳖石居,其甲岩险。何谓气类?藏铁则石,亦能指南;沈木于水,亦能润下。何谓心类?矢人犹恐不伤人,函人犹恐伤人。”此,切至之言也。今也举国之所服者,洋织也,洋染也。举国之所用者,洋物也。所接者,洋人也。所津津而流涎者,洋之奇技淫巧也。是所居、所近、所执者,俱是洋也。形气心神,安得不俱化而为洋乎?盖洋之学,固乱天理灭人伦之甚者,无容更言。洋之物太半,是长淫导欲,斁伦败常,乱人神而通天地。所以耳得之而幻脏易肚,目寓之而翻肠倒胃,鼻嗅唇接而易心而失性。是则如影响之相应,疠疫之相染。所谓《中西闻见》、《泰西闻见》、《万国公法》等许多异类之邪书,充满于国中。而所谓名士硕儒,好新尚奇之辈,沦胥而入,乐而忘返,更相称美,而名与位禄不日而从。或有诘之者,从而为之辞曰:“此是彼国记事之书,未必是灭伦败常之教也。从事于此者,要以广闻见而开胸襟,未必是灭伦败常之学也。”噫!只此一言,已是陷溺之甚者也。昔我纯祖大王斥邪之教,有曰:“顾一世好新之风,即近世蠹俗之习。动称考证名物,竞仿艶异博奇,一转而作索隐行怪,再转而为异端弗经。”大哉!王言。其真万世之大训也。彼所谓“广闻见而开胸襟”者,既非六艺之科、孔子之术矣。此非索隐行怪异端弗经之谓乎?从古异教,例皆骋其似是之非,以惑乱人心,终至于率兽食人。而人不之察也,墨氏之无父而托乎‘仁’之近,杨氏之无君而假乎‘义’之疑,鄕愿之乱德而借乎‘《中庸》’之似也。况乎耶苏、利玛窦心肝之所吐,熊三拔、万济国脏腑之所摅,其似也分钱,而其祸也山岳,其近也毫厘,而其违也燕、越也。以之为广闻见开胸襟之资,是何异于飮鸩毒而要以解其渴,食钩吻而要以疗其饥也哉?夫所谓黄遵宪册子䝴来,而达之天陛,扬之朝班,而其言曰:“彼之诸条论辨,相符我之心算。洋人住中原,未闻中原之人皆邪学也。”是果戴天履地者,所敢发诸口乎?是果与自为者,有尺寸之间乎?夫水流湿、火就燥,正与正相求、邪与邪相应,不易之理也。如使殿下专对之臣,严正斥邪,澟如秋霜烈日,则彼安敢肆然而发此凶口乎?如使殿下之宰相执政,力持正议严毅而不可犯,则彼所谓专对之臣,安敢肆然进此悖言哉?由此观之,殿下之使臣宰执,非殿下之使臣宰执,乃耶苏之腹心,欧罗之内应。何意三千里箕圣古疆,至今日而陷溺于犬羊,五百年孔朱礼义,至今日而沦没于粪壤哉?“犹吾朱陆之说,传教无害”之云,延师教习之奏,妇孺皆知凶悖。使臣之以是说而进御者,殿下不能肆之市朝,宰执之劝殿下以牢确于圣衷者,殿下不能以尚方之剑而斫其头。一二疏逖之臣,持正议而斥邪教者,放流罚殛,如恐不及,未知殿下扶抑何若是差异也。若是不已,则臣等窃恐义焕、承薰之鬼将见其为世宗师矣,孔、孟、程、朱之书,将见其为世大禁矣,诵法孔、朱之士若存若亡者,将见其为世凶党矣,剃头净发裂冠毁冕之祸,将见其迫于呼吸而不可复制矣。盖为所制,无变不有,事既到此,悔之何及?人之言曰:“奚至若是立甚乎?”臣等以为此不思之甚也。始也木偶之殉葬,而终焉七百之并命,始也涓涓焰焰之微,而终焉洪溟原火之大。是其次第件事,自住不得也。况今日殿下扶抑之差异,岂木偶之小、涓焰之微哉?神州陆沈,四海腥膻,三百年于此矣。王春一脉,独寄吾东,譬则天地肃杀立际,硕果高悬,而生意有待于结梢矣。此天地之所爱护、人物之所倚重,岂忍并此剥蚀以为纯坤无阳之世乎?天地生物之心,决不如是之昧然也。殿下诚能顺天意应人心,廓扫鬼魅之妖,高悬日月之明,辟圣路于既堙,擎天柱于既倒,则天助人顺,不求利而自无不利。其为功于天下万世,可与大禹之抑洪水、周公之驱猛兽同其高大矣。岂不盛哉?伏愿殿下奋发乾纲,断死社之义,决战守之计。立志以帅其气,克己以御其下,刑家以及乎远,收境内西洋之物,焚之通衢。凡臣邻之倡为横议,以胁持上下,造为飞语,以诳惑远迩者,断其头而悬之藁街。凡浸淫邪教,乐为虎前之伥鬼者,诛锄遏绝,无使易种于吾东三千里之境。凡江华、德源旅馆逗遛之洋,城内城外出没无常之洋,尽数殴除,无使污染我礼义之俗。凡扶正斥邪而得罪于殿下者,随其才德之高下、声名之微著,进之朝着、宠之禄位,任以兴复讨贼之职,咨以安民扶国之策。罢机务之衙,复五卫之制,移内营之费,厚军卒之料,止巫佛之祷,远俳优之戏,革宴逸之旧,尽忧勤之德。选任将相,亲近师友,收召贤俊,放逐奸幸,裁省冗费,禁止奢华,广开言路,翕受众善,崇奖正学,屏斥淫污,振肃纲纪,变革风俗,爱养民力,修明军政,上下远近,精白一心,持久如金石,信实如四时,则三军之师,不战而气自倍,八路之民,不赏而心自固,风声震动乎六合,义理洋溢乎八纮。东倭、西洋、北之俄罗,亦将慕我之义,惮我之威,而不敢加以无礼矣。伏见四道儒疏传教下者,臣等读之未竟,益不胜拊膺而痛哭者也。殿下何故牢拒一国万口一谈之公论,至此极也?抑不但臣等之疏,在丙子初崔益铉、李学渊、张皓根之徒所争者此也。文缨如许元栻、刘元植、武臣如洪时中、黄载显、布衣如李晩孙、金祖荣、金硕奎、韩洪烈等所争者此也。详略不同,邪正利害,安危存亡之大分,如出一口,殿下不惟不从,刑之流之,此圣主从谏之事乎?叔季拒谏之事乎?此谦然受善立事乎?傲然自圣之事乎?只此一事,既非吉祥可致之事,而向来岭儒疏之批,近日传教之事,尤有甚焉。请具条陈。批曰:“斥邪卫正。”,又曰:“草薙禽狝,丙寅、辛未之间,固可云矣。”殿下万机以后,何曾一日有斥邪卫正之政令乎?邪学之党,曾于何时现捉,而草薙之乎?如此批教书之史册,天下后世当为何如主也?殿下,试于燕闲之时更加思量焉。如此,尚可以默人口服人心乎?“何待尔言”之教,明是𫍙𫍙自足谓人莫己若之病。大哉之王心,固当如是乎?圣批有曰:“他国文字,何必深究?于我无利害,诚可放过。”祸将稽天,安得不痛辨乎?至于李晩孙之被罪,骇听尤大。看人文字,领会其意,字句之小嫌,则略之可也。今左袒之说,虽不衬贴,其粗解文理者,皆可知矣。殿下急于钳制,而公议益激,安得禁止乎?传教曰:“交邻修好。臣又或焉,旧日和好,果以皇帝伪称,加我无礼乎?果接数千户于东莱乎?果予德源之要地乎?果许仁川之咽喉乎?果迎入于天然亭乎?果迎入造纸署乎?果以我人学彼之奇技淫考乎?果有交易洋物之事乎?果有洋物駄入之事乎?果有惟其言是从之事乎?古之交邻,所以保国,今之交邻,削祖宗之地,竭生灵之血者也。”又曰:“不解道理,退修学业。”未知五典四维之外别有可解之道乎?反恐白昼魍魉,无得容于斯世也,臣不知所以奉教也。又曰:“先教后刑。”,臣等冥顽,不可奉教。又伏见近日纶音颁下,固知圣意之谨严于斥和,而眷眷于反经。然其曰“虽不抉隐搜蔽”以下云云,臣等尤惑焉。今东莱、德源、都下之洋,依旧焉;好新尚奇主和之辈,依旧焉;链习洋技交易洋货之事,依旧焉。若是而可谓树德乎?可使正道斯行乎?凡前日斥和,得罪于殿下者,赦其罪而用其策,胡乃只设文具以钳万口、以涂万目为良策也?臣等疏首若干人,殿下之力,可以刑之于司寇矣,可以窜之于岭海矣,可以肆之于市街矣。若夫八路万姓,家家而怨咨,人人而愤恚,殿下之力,不得以制之矣。殿下作此无前之过举,而漠然不悟,无他,由不事学问。故知不足以烛理,心不足以胜私,甘于宴安之毒,悦于谗侫之诱也。殿下不学,岂有他哉?由其宰相以下,顽钝嗜利无耻之辈,深恐圣学圣德,将就必将进贤退奸,叙秩命讨,吾辈不得接踵其间,而从其所欲也。自初至今,弁髦经筵,屏弃贤俊,以道学为腐儒无用之物,以流俗为才智可使之人,抑扬予夺,一任胸臆。致误圣明,至于此极,其罪可胜言哉?

京畿儒生申㰔等疏略: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畏。自古人君,莫不以民心向背为兴丧焉。伏念,前月安置罪人李晩孙之疏彻也,圣上曲恕狂妄之罪,而旋施恩贷之仁,使之退去矣。都宪臣韩敬源,枉己循私,构虚露章,指姜晋奎为制疏,而以李晩孙谓改疏语,至于请鞫岛配,而并无真赃焉。彼徒知构陷斥和为伎俩,而不知其自陷于罔上御下之为不敬矣。晩孙虽改疏语,在登彻之前,便同私稿也。私改私稿,有何罪过?而顾其血诚则舍生斥和矣。夫斥斥和之人,而䩄然以为得计者,即是护倭也。朱夫子论距杨墨便是圣人之徒,而曰:“如人逐贼,有人见之,若说道贼当捉当诛,这便是主人边人也。若说道贼可恕,这便是贼边人也。”以此揆之,晩孙则如逐贼,而曰:“当捉当诛者,主人边人也。”敬源则不但曰可恕,而现有护之之意,分明是贼边人也。今也使主人边人陷于不测之地,使贼边人提扬呼唱于白日通衢,窃恐刑赏由此而失当、言路由此而壅蔽。伏愿殿下,痛施反坐之律,特著优儒之典,使八域含生,有以知殿下善善恶恶,出于寻常万万焉。且前修信使臣金弘集奉命出疆,何等重大?而不务不辱君命,诱惑于外人,所谓黄遵宪册子,轻自受来,敢进于黈纩之下。而其主意,不过托彼北俄之鸱张,促我西美之通商。论说异教之源流,至譬吾教之朱陆,噫嘻!此何说也?俄虽日强,地虽接壤,限以水带,便是风马牛不相及,使节不通,恩怨初无可言,妄动干戈,侵扰疆域,岂有其理哉?此不过恐动以欲我和于西洋人也。夫美,耶苏教国也。与之通商,往来密接,则邪教之渐染,必然之势,此不待智者而可明也。此何异养虎于庭园、纳贼于门户而望其謢我梂我耶?弘集,以何心肠,出于此乎?被其鸩毒,失其本心,自陷于术中而不自觉也。先治其奉使无状,严斥其册子,无使听闻骇惑焉。奉朝贺臣李裕元厚被鸿造,位极人臣,图报之念,宜倍他人。而自犯人臣外交之罪,与李鸿章频繁通书,未知有何关节,而籍托李书,谓通商可结于美国,租地可许于各港,谓遵宪之书,实为我谋。至若邪教之引譬,少不加斥,与弘集暗相绸缪之状,不见是图。而李书黄册,分明是一串贯来,裕元、弘集,分明是表里相应,将以眩惑听闻、乖乱国是,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由是论之,彼皆臣所谓贼边人也。殿下何爱于此辈,而或縻以好爵,或礼遇加隆?而欲尊国威振国纲,不亦左乎?窃恐圣聪有欠于滢澈,圣学未至于高明,不能无为彼所拥蔽而然乎?传曰“人主一心,为万化之原。”殿下如欲卞淑慝察形影,莫如修明此心,如欲修明此心,莫如勉之学问。伏愿日开经筵,召接贤士大夫,讲讨经典。深究乎圣哲之传授心法,鉴戒乎历代之治乱所由,久久化成,使天理流行,私意净尽,如鉴空烛照,不为邪说所动。早辨于微逆,折其乱萌,则伫见太平万世,实基于此,于不休哉?窃又伏闻前掌令郭基洛疏语绝悖无伦,遽蒙宠擢。固仰圣朝包荒之美。而其曰“有若大变急祸朝夕且至。”,且指夫臣等之无中生事也。其意以为方今国势安如磐石,而臣等以为危如累卵也。方今邪说朋起,异类横行,内帑罄竭,火贼旁午,台阁噤默,忠臣忧叹,其将曰治耶乱耶?其蔽人主视听,反有甚于指镇授兵也。其曰遵宪册子不受之罪更大于受之,此弘集之阴嗾也。所谓东寅,不知何自,而弘集谓以我人逋逃者。东还之日,跟随进之朝廷,髡发才长。官衔遽加,参谋别选,忽焉逃脱之计出于一夜,弘集敢曰不知乎?东寅、弘集肠肚相通,基洛、弘集,便是一体人也。经曰:“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今殿下,赏其宜罪,罚其宜赏,窃恐刑赏由是而顚倒。可以惧哉?臣草野贱品,学识鲁莾,固不敢妄论朝廷大事。然朱子曰:“若国家危亡判断之事,虽在韦布,不可不言。”见今强邻睢盱于四方,而国家积弊之馀,朝无犯颜强谏之士,世乏伏节死义之人,委靡颓堕,苟安姑息,如鱼游釜中,燕巢堂上而莫之觉焉。臣忧愤所激,出位妄言,岭海𫓧钺,固所甘心。而苟臣言见采,有补于国家,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伏愿殿下渊然澄省,廓挥乾断,斥退奸侫,进用忠直。则可以回缀旒而奠磐泰,宗社幸甚。

教曰:“洪在鹤、申㰔之原疏,并令庙堂禀处。”

上护军李㘾疏略:“臣策名从仕,四十七年,而衰癃之疾,与岁俱深。窃以圣人制礼,四十强而仕,七十致仕。惟以中间三十年,为人臣仕宦之定限。顾臣入仕之年数,视礼经之限,已远过之。且眩喘旧证,一倍添㞃,腰痛脚痿,顚踬相续。伏乞特许三字之衔,曲遂天地成物之仁。噫!自古邦家治忽废兴,布在方策,若得师其切要,莫如唐臣陆贽之《奏议》、本朝李珥之《圣学辑要》。伏愿频赐讲对,深究得失而鉴戒焉。谨按朱夫子辅翼太子之说,曰:‘太子,天下之本,辅翼之不可不谨。臣窃怪陛下所以调护东宫者何其疏略之甚也。必选端正之士,与之居处,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臣,于是书,未尝不三复而叹美之。粤我世宗大王尝召东宫僚属责以辅导,又谕曰:‘予平居未敢有过,欲令世子无过。’伏惟圣谟已有成算。臣以过虑之虑,敢贡愚迷之见。”批曰:“引年虽,有礼经所载,筋力尚旺,何可遽尔许休乎?尾附告戒,甚庸切实,当体念矣。”

罢信使金弘集职。以屡度严饬,一直撕捱,有统理机务衙门启请,有是命。

闰7月7日

初七日。以李㘾为判敦宁府事,徐堂辅为弘文馆提学,尹秉鼎为艺文馆提学,李圭永为吏曹参判,赵秉镐为信使,李祖渊为从事官,朴长夏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兵曹启:“因议政府别单,权管陞作万户事,启下矣。平南、云头里镇、东仁、遮外、罗暖五镇,升为兵马万户,西水罗陞为水军万户何如?”允之。

议政府启:“式年大小科初试之期,隔在开月矣。秋务政殷之会,民邑供亿,合有可念。依近例,都事勿为差送,令各道道臣主试,关北则评事,既已革罢,以锺城府使差定试取事,预先知委何如?”允之。

闰7月8日

初八日。时原任大臣联札领敦宁洪淳穆、领府事韩启源、领议政李最应、左议政金炳国,略:“伏以臣等昨伏见传教下者,有洪在鹤、申㰔之原疏,并今庙堂禀处之命矣。以儒疏事,前后饬教,何等截严?而暋不畏戢,乃敢抱章伏阁,阅月抗命,此已无严之极,若论以三尺,宜屏之四裔。而特推大圣人包山薮之量,待缝掖之盛,不为斥退而收入。第其两疏中许多句语,有非北面臣子所敢道,一字之至凶而骇胆自掉,一节之绝悖而忿发尽竖。若不严即鞫讯,痛加杜绝,则窃恐国纲由是而不振,舆情由是而如沸。以我殿下天地之大,虽欲涵之容之,其可得乎?《春秋》‘无将’、汉法‘不敬’,即人人得以诛之,少须臾不宜假贷者。此臣等所以相率联吁,不得请则不止也。伏乞圣明亟降处分,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称以士子,冒犯禁饬,封章叫阍,已极骇然。且欲辟邪卫正,何患无其说?而乃以凶悖句语,肆然犯逼,其于疏儒,初无臣分之可论乎?无严、无惮,莫此为甚,当有处分。卿其谅之。”

奉朝贺李裕元疏略:“即伏见京畿儒生申㰔等疏语,则举臣之与李总督鸿章往覆事也。臣于年前燕行时,适与此人往覆,忽于己卯秋,自栅庭,一缄书来到,备言倭、洋事,至云‘美国人借给于日本开港之傍,同为商贩。’臣与诸大臣同议,截严答送。据国法而拒之,后别咨官回,又有书,臣竟不答,此等事,从此迄无相关。至若黄遵宪册子,金弘集之自倭出来也,转因京褫得见,则所道者,即美国事也。夫我国之于泰西诸国,声气不相通,主教本来邪教,隔在沧溟万里之外,虽有咫尺强敌之患,其将以为恃乎?以臣愚见,已知李书、黄册,俱是挟杂,不足取信。而殊邦之人,难与分析,许久含默,一世皆知。今于此疏,何有呶呶卞白,以伤事面乎?鄕曲儒生,不知里许,有此意外之说,以臣自视,不觉䩄然。疏既到院,露臣名字,何敢晏然无故,不念廉防之重哉?请勘臣不愼之罪焉。”批曰:“无论此事、彼事,所谓儒疏,皆是凿空说去,出于无忌惮之习也。卿何为只急于自引自明,有此疏举乎?该疏头,方别般严惩,卿其谅之。”

闰7月9日

初九日。教曰:“江原道疏头洪在鹤,令王府,具格拿来南间囚。京畿疏头申㰔,句语虽多无严,特有参量者存,亦令秋曹严刑三次,远恶岛安置。”

以洪祐吉为判义禁府事。

统理机务衙门启:“包参之或增、或减,亶出于因时制宜之政。见今支调万万窘绌,就元包参二万二百斤,前年加定条二千三百斤外,限二千七百斤,另为加定,并与元包参之前年条而统计,则其数合为二万五千二百斤矣。收税之节,令该院量宜磨链,以补经用。至若禁潜一款,何时不綦严?而税额转为添重,商情尤当恤存矣。近来南北偸越,荡无防限,传闻极其狼藉。此若不到底禁断,则添付之参、加定之税,将归乌有?今方措辞,行会于各道帅臣及沿边各邑,申严禁断,俾无一角潜去之弊。而如或有冒犯之汉,则即其地枭警后,形止驰闻,未能纠察之道帅臣及该地方官,并当有别般论勘之举。且以松营敕费言之,有敕之年,排给二万两,无敕之年,初不举论,亦系近例,自今著为定式,毋敢科外滥征之地何如?”允之。

两司联札,大司宪郑海仑、大司谏赵翼永、执义赵汉益、司谏李种弼、掌令李重七、李希洙、持平金基龙、献纳朴泳教略:“疏首洪在鹤、申㰔,请设鞫严核。”批曰:“已有处分矣。”

玉堂联札应教金文铉、副应教李载允、校理赵锺弼、洪时衡、副校理郑在晋、修撰申悳均、金学洙、副修撰张锡祚,略:“疏首洪在鹤、申㰔,请设鞫严核。”批曰:“已有处分矣。”

闰7月10日

初十日。教曰:“推鞫为之。委官,领议政为之。”

以闵泳穆为弘文馆提学。

两司联札,请洪在鹤、申㰔,一体设鞫。赐批不允。

玉堂联札,请洪在鹤、申㰔,并施严鞫。赐批不允。

给宁远郡漂户渰死人恤典。

设推鞫于王府,严鞫洪在鹤。

闰7月11日

十一日。司仆寺以“济州入贡马一百七匹”启。

闰7月12日

十二日。以申桓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

闰7月13日

十三日。命闻庆县定配罪人李起镐,分拣放送。

闰7月14日

十四日。两司联札,大司宪郑海仑、大司谏赵翼永、执义赵汉益、司谏李种弼、掌令李重七、李希洙、持平金基龙、朴寅焕、献纳朴泳教、正言朴齐斌、安锺冕略:“奉朝贺臣李裕元疏,窃有所忧慨不忍正视者也。噫!见无礼于君,如鹰鹯之逐鸟雀,即彝性之所同然也。况受国厚恩,为国旧臣哉?今此儒疏,何等凶悖诬逼?而所谓县道陈章,满纸张皇,专主于辨白其身,至于共愤必讨之义,不少概及,暗欲投合于凶疏,而显有扶护之意,人心叵测,胡至此极?浮言胥动,靡所止届。以若地望老成,不能弹压剪除,外托自引之章,内含讥讪之意,其所以为计巧矣。乃忘君负国,若是之甚也。伏乞奉朝贺臣李裕元,论以当律,以为人臣之戒。”批曰:“此大臣疏辞之未及惩讨,虽曰做错,而台论何至于如是也?当有处分矣。”

玉堂联札应教金文铉、副应教李载允、校理洪时衡、副校理郑在晋、修撰申悳均、金学洙、副修撰张锡祚,略:“奉朝贺臣李裕元,蒙宠擢被礼遇,其所答报,百倍馀人。今此儒疏凶悖,初无惩讨之义,乃引辨白之章,其于道理,岂容若是?伏乞亟施当律。”批曰:“已谕于台札之批矣。”

教曰:“以儒疏凶悖,舆论方严,而自引之疏,初无暇及于声讨者,其于体国之义,果何如也?诚非所料于平日矣。奉朝贺李裕元,施以窜配之典。”金吾定配所于中和府。

闰7月15日

十五日。议政府启:“即见庆尚监司尹滋承状启,则枚举东莱府使金善根誊报,以为:‘留馆日本商贾等,称有梁山居民处推债事,肆然越界,恣行起闹,诚极痛惋,为先题饬该府,严加责谕于领事馆。常时失饬不能调剂之东莱府使金善根、釜山佥使任衡准、办察官玄星运罪状,并令庙堂禀处。译学刘光杓,既自该府论罢,以待处分’。为辞矣。馆基往来之不许十里以外,丙子讲约,不翅的确。而谓‘有推债’,恣意逾越于他邑界四十里许者,已极跳踉。况成群闹攘,作此无前之习乎?揆以边政,万万骇叹。即令任译,严辞开谕于领事官处,更无敢有如是之弊。虽以该府使、该镇将言之,其不能先事弹戢,责固难免,而邑镇数递,合存参量,并令戴罪察任;办察官亦为安徐,使之惕念举行;译学刘光杓,第论罢,观来后特姑置之。至若我民之负债者、投石者,另加查实,照法处之事,分付何如?”允之。

以金允植为领选使。

两司、玉堂联札,请李裕元加律。并不允。

给春川府漂户渰死人恤典。

闰7月17日

十七日。领议政李最应札辞委官。赐批勉副。

闰7月18日

十八日。行三次荣祭于四门。

闰7月19日

十九日。教曰:“委官,领敦宁洪淳穆为之。”

以李景宇为判义禁府事,任商准为刑曹判书,南一祐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源逸为司谏院大司谏。

闰7月20日

二十日。义禁府以“罪人洪在鹤结案。‘本以虮虱之微,久蓄蛇虺之毒。妄托辟卫之题目,斥倭、斥洋;敢售诬逼之凶肚,至憯、至慝。无他心肠之句,是何为岭儒而分疏?能保坚白之说,甚至诬国人而指斥。烈焰急潮,倡作齐岳、楚咻之嚆矢;温批恩纶,视同卫君、宋帝之覆车。未到尧、舜地位,乃敢曰吾君不能;若诵孔、朱学问,反以谓斯也无容。鼓煽众心,莫非乐祸而喜事;叫嚷屡条,莫非干纪而犯分。罪在无将,法固罔赦,犯上不道,的实迟晩,不待时处斩’”启。

命推鞫撤罢。

议政府启:“即见忠淸监司李承五状启,则淸州等邑镇所捉火贼中,二名因病物故,其馀十四名,严核取招后,并令具格严囚于各该镇狱,而捕校等之殚诚讥诇,冒危追捕,其在激劝之政,合有褒赏之典事,并请令庙堂禀处矣。凶徒、悖僧,互相纠引,东西闪忽,朝暮聚散,挥剑明火,则直扰攘劫掠之变也;摸印投书,则乃诳劫骗动之计也。居民以之在在荡析,行旅由是往往阻塞,究厥情迹,断之刑法,合施劓殄而无遗,安有首从之可论?淸州镇在囚贼汉金学仲等十四囚,并押送于兵营,令节度使大会军民,枭首警众;漏网诸贼,申严团束,随所捉先枭后启。淸州镇校金汉祚、公州镇校朴顺达,并瓜近边将待窠,首先差送;其馀镇校,并帖加成给;捕卒等,令本道施赏事,行会何如?”允之。

命公谷欠逋罪人林兴基等,枭警。因户曹、宣惠厅启请也。

义禁府启:“犯上不道罪人在鹤,既已承服正刑矣。依法典籍没家产之节,令该司举行何如?”允之。

教曰:“前郡守李源进,渠以朝官,行己秘谲,喜事乐祸,诽讪朝廷。此等恶习,不可寻常置之,严刑一次,施以远恶岛定配。济用主簿徐周辅、副护军尹弘燮,渠以虮虱之类,不能安守本分。其所乖悖,多有入闻,并严刑一次,施以边远窜配,勿拣赦典。”金吾以“李源进古今岛,徐周辅端川府,尹弘燮渭原郡定配所”启。

以申应朝为判义禁府事。

闰7月21日

二十一日。领议政李最应疏辞相职。赐批敦勉。

闰7月22日

二十二日。以尹泰经为吏曹参判。

给凤山郡漂户恤典。

大司谏李源逸疏略:“臣闻向日岭儒之治疏也,有一金平默者,贻书疏厅,盛称陈疏之正当,满纸张皇,横竖说去,至称以岁寒松柏、砥柱洪流,语不择发,全无伦脊。其曰‘宗社、生民之保全于万一’云者,是岂可萌诸心而发诸口乎?无严不敬,至凶绝悖。又曰‘稍辨菽麦,亦不免畏头、畏尾’,此果指斥何许,而肆然下笔?至憯叵测。噫嘻!此何事也?盖岭儒旨意,诿以卫正,固多挟杂,而中有凶悖句语,令人发竖胆掉,则局外见之者,沫血扼腕,如鹰鹯之逐,而乃反奖诩称扬,形于文字,投诸疏厅,举世相传,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渠辈鄕曲卑微,冒称塾师之名,糟粕文艺,欲厕士论之列,不顾越俎之嫌,显售推波之手,平日包藏,如见肺腑。其满篇措语,隐映闪忽,罔非诬逼朝廷、眩乱人心,究厥所为,万万骇惋。此若置而不问,其可曰国有常宪乎?臣谓前监役金平默,令王府严核得情,明正其罪,断不可已也。伏愿亟降处分,以伸王章,以折奸萌,千万幸甚。”批曰:“当有处分矣。”加平士人金平默致书峤南疏厅曰:“佥执事。窃惟皇明运否,姚江之说肆行,而程、朱之道被诎,其害至于神州陆沈三百年于此矣。天不悔祸,西湖妖气,又以类聚,唇齿东韩,载胥及溺。虽以平默等之愚,少从师友,略有所闻之,已知有今日之祸矣。顷于丙子通商之初,友人崔参判益铉持斧伏阙,沥血以谏,岐极不入,而有绝岛之行;同社儒生洪在龟等数十人,继为陈东、高登之举,终于痛哭撤还。平默等窃自以为:‘横流稽天之势,非一苇可抗’,相与深藏于万山之中,息交绝游帘离塞兑,只持四圣人。扶阳抑阴之事,《春秋》、《纲目》尊华攘夷之篇,究其终始而矢以靖献于先圣矣。月前有人,誊示贵道通文,始知千里衣冠之中,惟佥执事当岁寒松柏之象,而不觉其敛衽起敬。以为暄、蠹、晦、退诸老先生之泽,愈久而有不斩者存焉。日者,得疏本一通,伏以读之,又见志意恻怛,大体正当,磊磊落落,无可更疑,而指陈利害之际,又能切近精实,布之国中,可使狐鼠破誊而鬼魁屏迹,使人不觉曲踊而距踊。呜呼!执事今日之举,其可谓砥柱横流,以明天下之大义,以扶天下之大经。日月不坠,则其气不灭;山岳不颓,则其节不亏;河海不渴,则其功不浅者也。呜呼!诸老先生若在,岂不莞尔而笑也?抑岂惟诸先生?虽孔、孟、程、朱复起,亦无以异矣;皇天、祖宗照临,亦无以异矣。是知殷师一千年皇极之教、祖宗数十世培养之气,都输凑于峤南一区,秉阳道于积阴,光国家于天下也。呜呼!衣裳之族,恐恐然畏夫异类之或屈、正道之或伸、宗社生民之或保全于万一,日夜聘怪喙之争鸣者,诚可哀而不足恶也。其中或能稍辨菽麦者,亦不免畏首、畏尾,如三日新妇者,举皆执事之罪人也。惜乎老病垂死,无以遂议荆之愿而供执鞭之役也。向往之至,不量僭猥,即日发使,敬奉咫尺之书,以达远诚,窃附义兴进士钱板之古义,窃愿因是千万努力,弥积诚意,期动天心。倘外鬼不见逐、邪书不见火、鬼伥不得屏、淸议不得伸,则拼死向前而不止。如此则各道士民,亦有人心,安知不往往感奋,众起絜助,打成一片,卒收回天转日之功乎?伏惟佥执事相勉焉以图终,则不但我国之幸,实万世之幸也。”教曰:“即见台疏,则金平默之投书,其用意凶悖、下语狞顽,果非常情、常理之所敢道。诬逼朝廷,莫此为甚,何可以鄕曲庸愚,有所容贷乎?前监役金平默,令王府拿来,严刑一次,边远窜配。”

闰7月23日

二十三日。以尹秉鼎为礼曹判书,韩章锡为成均馆大司成,南肃熙为司谏院大司谏,白乐贤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两司合新启。批曰:“申㰔、洪在鹤事,不允;李源进、金平默事,当有处分矣。”

教曰:“台论既如此,边远窜配罪人金平默,施以远恶岛安置;岛配罪人李源进,施以围篱安置。”

闰7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洪万植为吏曹参议。

闰7月25日

二十五日。领议政李最应再疏乞递。赐批勉副。

三司联札,请李裕元加律。批曰:“当有处分矣。”

教曰:“三司论启,若是峻发,可见舆讨之不可遏也。中和府窜配罪人李裕元,施以庆尚道巨济府远窜之典。”

闰7月26日

二十六日。以申櫶为判义禁府事。

闰7月27日

二十七日。副护军金羽休疏陈先祖文正公臣金麟厚宗系事。批曰:“先正宗系,事体自别,令庙堂禀处。”

教曰:“自今为始,信使䝴往国书,勿用以德之宝,造成大朝鲜国宝安宝,而新造之节,令本所分付户曹。”

闰7月29日

二十九日。教曰:“江华留守李载元、兵曹判书闵台镐、大护军李根弼,并经理堂上差下。”仍命分掌。李载元、李根弼经用司,闵台镐机械、军物、船舰司。金吾以“公逋罪人朴圭熙,定配于仁同府;围篱安置罪人李源进,移配于薪智岛。”秋曹以“罪人申㰔,定配于古今岛”启。

以韩启源为判敦宁府事,李最应为领中枢府事,申櫶为判中枢府事。

平安监司闵泳纬以“碧潼、义州、朔州、楚山等邑民家漂颓六百四十九户,人命渰压死一百二十名”启。教曰:“年来,关西疲于供亿,民力之困,殆无馀地,而又有此渰颓之患,人命、户数,若是伙然,哀我赤子,将何以为生也?眷然西顾,丙枕靡安。成川府使金奎弘,慰谕使差下,使之驰往被灾诸邑,聚会民人,以安接奠居之意,面面晓谕,就京司上纳钱中,量宜划排,以为结构掩埋之助。无论渰与颓,当年身、还布,并荡减事,自庙堂三悬铃知委。”

八月

8月1日

初一日。庚申。教曰:“以疏儒事,前后申饬果何如?而又复群聚,称以疏儒者,此何士习乎?事甚骇然。令刑汉、两司严饬,逐出郊外。”

教曰:“本所即宿卫、统率之地也。事体自别,每于殿座与动驾时,都统使以军服别侍卫。”又命幸行时,经理堂上,军服只佩剑,主事、副主事,具军服。

8月2日

初二日。经理事金弘集疏略:“前后儒疏之声讨臣、构捏臣者,无非人臣之极恶,天下之大僇。而第其执端,概有二说焉。其一,曰黄遵宪文字事也。夫奉专对之命者,莫不以咨度采访为己责,假令有人为我筹策,拟稿以赠,则只计字句之碍与无碍,罔念关系之紧与不紧,私自挥却,终不受来,未知果合于奉使之道乎?况其人乃上国之使,非他国之人乎?其一,曰李东仁事也。噫!彼东仁,本以我国缁流,变服犯越,按以国律,即当擒斩之不暇,臣非病风丧性,岂或有招引潜随之理乎?此则圣明已所悉烛,同朝亦当见谅。至于郭基洛一疏,不但臣不识其为何状人,时则病蛰于外,闻之且后于人。迺者,畿儒斥臣以阴嗾之目,逞臆疑揣,尤甚无谓也。向之论臣者一道,而今也诸道迭攻;向之论臣者一事,而今也数事互举。万镞丛凑,骇机猋发,臣心危怖。惟有永谢簪绂,退填邱壑,而后众怒可息,馀生可全,何敢蒙诟冒进,重丧其所守也?”云云。批曰:“横遭之说,不足为引。且有屡饬,即为上来行公。”

以闵台镐为总戎使,赵宁夏为兵曹判书。

8月4日

初四日。召见前庆尚监司李根弼。

议政府启:“东伯今既个满矣。此道臣实心对扬,全省赖安,蔚然有声闻。江原监司林翰洙,请姑仍任,俾责成效。”允之。

以李源逸为吏曹参议。

8月5日

初五日。以李寅命为礼曹判书。

议政府启:“副护军金羽休疏批,有先正宗系,事体自别,令庙堂禀处之命矣。凡有人家变礼也,每因宗议之不一,易致紊乱之弊,而今于年久之后,又此疏吁者,可认宗议之归一。许令依疏辞施行何如?”允之。

8月6日

初六日。以李根弼为吏曹判书。

宝造成时武卫所提调以下,施赏有差。

8月7日

初七日。召见信使赵秉镐、从事官李祖渊。辞陛也。

8月8日

初八日。副护军赵秉友疏论时弊。批曰:“以尔居鄕武断,至有道臣请勘其罪,而疏论时弊,诚不知其稳当也。”

忠淸监司李承五以“即接所斤佥使孟喜元牒报,则以为:‘今月十二日,异样二帆船两只,自西而来,全罗道乐安郡大同船谷几许石,掠夺以去。而十三日,佥使驰往该郡,大同船移泊之加也项里该船谷物卸下,则所存为三百十九石,而其所见夺,为八十二石。故该船色吏李佐永、船主金大之、沙工金顺瑞等,姑为保授该里任处’云。而船样如何,彼人形貌如何,初无指的之告,故同船色吏、沙、格及护送监色,并为捉来严查以报之意,发关申饬于地方官泰安府使处矣。该府使具奭祖牒报内:‘船主段自经被掠后,惊怯为祟,方在重痛。’色吏及护送监官等所告内:‘该郡大同米运载上来路,今月十二日,到所斤镇加也项,则不意彼船自西来到漕船所住处,左右拥立,仍以铁索坚,缚漕船于彼船两只之间,近百名一齐跃上,放炮挥剑,夺取米包。而矣等势不相敌,幸赖本镇护送船之来救,色吏、沙工等九名,仅免死伤,见夺则为八十二石矣。彼我言语不通,则何国人船,虽不可指的,观其船样,则头尾稍高,形如发莫鞋样,似是登州、莱州等地胡船’矣。纵缘势之不敌,该船色吏、沙、格及护送监色等,不可仍置,并为从重科治;所斤佥使,事体所在,有难全恕,故自臣营,严棍惩励计料。税谷护运,何等愼重?而不图意外之变,出于臣所部之内,常时失饬,臣亦不胜惶恐待罪”启。教曰:“勿待罪。”

8月9日

初九日。诣真殿,行茶礼。

以朴泳孝为判义禁府事,韩圭稷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8月10日

初十日。特擢李明应为都总府都总管。

8月11日

十一日。教曰:“先正文正公金麟厚嗣孙,今已归正矣,幼学金义柱,令该曹初仕调用。”

给宁边、昌城、闻庆、礼山、堤川等邑颓户及渰死嚂死人,恤典。

8月15日

十五日。诣真殿,行茶礼。王世子随诣,行礼。

命庆尚左水使李基赫,限一瓜仍任。因庙启也。

8月16日

十六日。教曰:“御营大将闵谦镐,总戎使闵台镐相换。

8月18日

十八日。以洪澈周为吏曹参判,洪万植为参议。

8月19日

十九日。以闵泳穆为礼曹判书,李根弼为弘文馆提学,李教复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刑曹启:“丰川府定配罪人李有馨,上京逗遛,见捉于本曹,推问其委折,则‘昨年,受由上京’云矣。该邑初无照例,任他放纵,经岁而勿问,揆以法纪,万万骇然。丰川前府使柳冀东,令该府拿勘;罪人李有馨,远恶岛限己身定配何如?”允之。

8月21日

二十一日。刑曹以“安城居郑胤永、定山居裵鼎鲁等,出没京鄕惑世诬民之罪,极为痛恶。故自臣曹捉得,各严刑一次后,胤永利原县,鼎鲁渭原郡,并远恶地定配押送”启。

以郑岐源为判义禁府事,特擢韩圭稷为左边捕盗大将。

8月22日

二十二日。议政府启:“楸子岛即不过蕞尔之地,而处在灵岩、水营之间,民物鲜少,只资渔采。而元应徭役外,营邑吏校辈之许多诛求,年增岁加,移属之论,厥惟久矣。且有邻岛已施之例,从今以后,特付济州牧,俾为专管检察之意,分付该道臣何如?”允之。

统理机务衙门启:“湾府管税厅,挽近凋弊益甚,许多应下,末由涂抹。不容不别般措划,元包参外,限三千斤,特许加定,俾为牵补何如?”允之。

8月23日

二十三日。谕赞善宋秉璇曰:“侧席待尔,凡今几年也。由予诚浅、礼薄,不能有孚,实多愧恧。而尔岂以予卑德,遂欲永矢于涧阿欤?噫!尊贤、崇儒,非第为我家传授心法,亦今日息讹镇嚣之急切事务也。尔以先正之孙,师友渊源,士林依归,蔚然为儒宗久矣。徒欲自善则已,如欲致治于斯世,独不念侧席如渴之想乎?际此秋凉,讲筵与书筵将开,须即贲然登对厦毡,俾有熏陶之益、辅导之效,则岂但为予一人之幸也?”

谕进善金洛铉曰:“予欲招延儒贤,任以启沃之责者,夫岂暂忘于心哉?屡敦逢车,巽让冞切,此予所以中朝兴叹,亦不能无慨于尔也。固知予诚浅、德薄,未克勉回遐心,而独不念乔木之义分、生蒭之想望乎?见今辟邪卫正,为目下急务,而辟卫之要,即崇儒、重道。况秋序已深,讲筵与书筵将开,尔其体予至意,即为簉朝,其于辅导、训迪之方,展其蕴抱,切有跂望焉。”

谕咨议朴性阳曰:“自尔旌招,未尝一日忘必致之心矣。历偻前贤,亦莫不出为世用,诚以致泽之术,素定于畎亩故耳。况尔家世臣之义,与高尚不仕者,自有异焉,则其何可固守东冈,不思所以展布厥蕴,尧、舜其君乎?况今民志靡靖、士趋不端,正须建言、立德,扶翊斯道,为目下急务。且秋来,讲筵与书筵将开,尔其幡然改图,指日簉朝,副此渴望焉。”

谕经筵官李象秀曰:“旁招俊人,野无遗贤,即我夙昔一念也。士之读书穷理,将以致君、泽民也。然则予之必致,尔之必膺,不待更言而决矣。尔以宿儒、硕学,肥德邱园,岂但高尚其志,独善其身而已哉?亦将以所蕴、所抱,丕显我缉熙之工、隆平之治也。致尔膺予,尤有所切急者矣。秋凉已高,讲筵与书筵将开,尔其亟回遐心,斯速登途,以启沃辅导之责,自为己任,切有厚望焉。”

武卫所新建时监董提调以下,施赏有差。

以徐堂辅为判义禁府事,金尚铉为司宪府大司宪,李世宰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24日

二十四日。御春塘台,行七夕制。

以李载冕为吏曹判书。

8月25日

二十五日。议政府启:“京司经费之到底窘绌,诚莫今日若。而畿内诸邑贡税之年来许代,纵由邑势、民情之万不获已而然,常贼之课岁告蹙,有不可不念。就其中已限满者,自今秋以本色责出,未限满者,待限满依例收纳,而更勿以展限烦请之意,分付何如?”允之。仍教曰:“未限满邑,一体收纳。”

以任应准为司宪府大司宪,李胄荣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26日

二十六日。诣宗庙,展谒,仍诣景慕宫,展拜。秋谒也。

8月27日

二十七日。御春塘台,亲监教链兵队。

配李范升泰仁县、金炳祖庆州府、成文镐丰基郡。以七夕制试取时,叠呈试券也。

命拿勘忠淸兵使李昌镐,罢淸州营将朴宗秉职。以奉命出使之别选军官,谓以假称,无难恶刑事。因武卫所启禀,有是命。

8月29日

二十九日。诣明陵、睿陵,亲祭,仍诣翼陵,展谒。

教曰:“跸路已戒,办严在即,而侍卫从陞之列,陈疏而径出,付标而称病,其于分义、道理,可乎,否乎?经理事李载元、别云剑李载冕、都承旨李载完,并令政院,严饬随驾。”

命右承旨金声根,驰诣禧陵、孝陵、昭庆园;检校直阁金兴圭,驰诣敬陵、昌陵、弘陵、顺昌园;待教闵泳韶,驰诣追慕洞碑阁;检校待教金永悳,驰诣南关王庙,奉审以来。

教曰:“是年是月,祗谒仙寝,追惟往昔,怆慕冞切。骊阳府院君内外祠版,遣承旨致祭。”又教曰:“是年异于他年,明陵陵上奉审时,骊阳府院君子孙,入参。“

召见时原任大臣、金吾堂上。领敦宁洪淳穆、判敦宁韩启源、领府事李最应、左议政金炳国、知义禁洪锺云、同义禁李淳翼、尹泰亨有时急禀达事,请对也。命安骥泳、权鼎镐、蔡东述,发遣府都事,具格拿来南间囚。

8月30日

三十日。明陵、睿陵亲祭时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赞礼闵泳穆、执礼尹祖荣、大祝金学洙、礼房承旨金昌熙,并加资。

教曰:“推鞫为之。委官,韩判敦宁判敦宁为之。”

以李明应为刑曹判书,李世宰为司宪府大司宪,沈相穆为司谏院大司谏,尹滋悳为判义禁府事。

召见东莱府暗行御史朴定阳、赵准永、姜文馨、沈相学、李𨯶永、严世永。复命也。

九月

9月1日

初一日。庚寅。召见东莱府暗行御史闵种默、洪英植。复命也。

9月2日

初二日。召见东莱府暗行御史赵秉稷。复命也。

9月3日

初三日。议政府启:“因左右捕厅草记,前中军赵中镐、冰库别提李炳埴、检书官吴友泳、进士李然应、任哲镐,出于狱招,今已现捉。系是朝官及太学生,不敢擅便事,有旨令庙堂禀处矣。出于狱招,所犯既重,永刊仕籍、儒籍,令无碍盘核何如?”允之。

推鞫罪人安骥泳等、自现人李载先,捧招仍囚。

9月4日

初四日。义禁府启:“鞫狱何等严重?而罪囚招辞,自相漏泄,万万惊骇。举行都事宋淳赫,汰去何如?”教曰:“不无参量,特为分拣。”

义禁府启:“诸罪人尚未输款,捕囚诸招,各有归属。又必有不得不对质者,而每烦启禀,还涉渎屑。令捕厅自今随知委,领率往来何如?”允之。

罪人安骥泳与告变人李丰来及捕厅罪人李锺海,更推面质后,停刑。

9月5日

初五日。教曰:“即见鞫厅议启,则请捧诸罪人迟晩者,何若是轻遽也?其凶窝逆节,尚未毕露,政宜筑底钩核。而今乃四招而止,有若卒卒磨勘者,是岂简孚之义乎?更为盘诘严鞫,以重狱体事,分付鞫厅。”

以郑健朝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元植为汉城府判尹。

时原任大臣联札领敦宁洪淳穆、判敦宁韩启源、左议政金炳国,略:“第缘臣等之昏耄,狱体有大偾误者。日昨,李载先出鞫招,渠自来现之后,固宜具格南间,按法取招。而鞫庭自现,乃是初有之事,则姑令严囚西间,亦出于仓卒不审也。狱体何等严重?而偾误如此,满心惶懔,靡有容措。今方移囚南间,以为举行,而当初不审之失,难逭当勘,亟降威罚,以警具僚焉。”批曰:“鞫体之愼严,有如是矣。而何须至于联札自引乎?卿等谅之。”

义禁府以“罪人李载先,具格移囚南间”启。

9月6日

初六日。教曰:“都统使李景夏,御营大将闵台镐相焕。”

时原任大臣联札略:“臣等即伏见传教下者,以按狱轻遽,乃至四招而止,辞旨严于斧钺,责谕澟若霜雪。臣等擎读以还,惶寘震剥,莫省措躬之所也。盖鞫狱,国之大政,曷敢不殚神罄虑,筑底盘核,一以答委畀之重、一以效沫飮之忱?而柰其材之所局、识之所暗,师听貌稽,不免为卒卒磨勘。凶窝逆节,未究其条条毕露,以致宵旰之贻恼,有臣如此,合置何辟?亟施臣等当勘之律。”批曰:“今此处分,重鞫事也,不必为引。卿等谅之。”

金吾堂上联疏判义禁尹滋悳、知义禁洪锺云、同义禁赵秉式、南一祐,自引。批曰:“鞫狱之严重,果何如?而不能尽其盘诘,则何以究竟乎?其勿为引,益勉简核之义。”

给渭原郡漂户渰死人恤典。

9月7日

初七日。命判敦宁韩启源,委官之任许副,以领敦宁洪淳穆代之。

持平宋祥淳疏略:“噫!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今番鞫厅诸贼之穷凶极逆者乎?为殿下臣子者,孰不欲食肉寝皮?而前委官韩启源,身居具瞻之列,职膺简畀之重,惟恐端緖之或露,无意情节之严核。开导贼招,使寻活路,又或泯默屏处,不参盘诘,凶肠逆肚,任其抵赖。妖腰乱领,任他不问,凶窝未露,请捧迟晩,至欲卒卒磨勘,绝其言端。此岂今日北面于殿下者之所可忍也?殿下欲治诸贼,先治启源忘君护逆之罪。臣又伏见别军职李载先,谓以名出贼招,自现鞫厅,而拘之西间,如待时囚。及夫舆情骇愤、物议喧腾,则始乃移囚南间,如不得已,鞫体之坏损,宁有甚于此者乎?伏愿快正典刑,以伸鞫体,以一民志焉。”批曰:“已有处分,而如是陈疏,不知为峻论也。”

政院以“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推鞫有命,方齐会开座之际,时原任大臣、本府堂上,俱被台论,迸出城外,不得开坐’云。左议政金炳国仍纳命召”启。教曰:“当有处分矣。”仍教曰:“诸大臣之因台疏,一时迸出,乃爻象之可闷。而况今鞫事有命矣,老成体国之地,何不念先公后私之义乎?即为还入,安心开坐之意,遣史官传谕于时原任大臣,还传命召于左议政。”又教曰:“卿之引义,纵由台论,而至于迸出𬮱外,诚万万意外。况鞫事有命,何不念参坐按诘之义乎?即为还入,安心开坐事,遣史官传谕于判敦宁。”又教曰:“鞫事有命,金吾诸堂之引义迸出,诚为慨然。令政院申饬入来,即为开坐。”

9月8日

初八日。领敦宁洪淳穆、左议政金炳国,联札自引。批曰:“台疏之提起既往,事甚无谓也。卿等之更引已引之说,致此鞫核之晩时,亦非所望于平日也。即为开坐,以严鞫事。”

金吾堂上尹滋悳等联疏自引。批曰:“台疏事已有日前联疏与批旨矣,不必更引。且鞫事严急,即为开坐。”

9月9日

初九日。推鞫罪人李载先原情后,与明昌禄、安骥泳,面质。

9月10日

初十日。诣健元陵、崇陵、元陵、绥陵、景陵,亲祭。

9月11日

十一日。健元陵、崇陵、元陵、绥陵、景陵亲祭时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李承纯、执礼李命宰、执尊李能华、大祝闵泳骏,并加资。

9月12日

十二日。议政府启:“因左右捕厅草记:‘前县监柳道奭、西水罗万户郑观民等,出于罪人招辞,即当掩捕之不暇,而俱是朝官,则自臣厅,有不敢擅便推捉’事,有旨令庙堂禀处矣。两罪人系是朝官也,故捕厅难以擅便推捉,则亟令王府举行何如?”允之。

左右捕厅以“在囚罪人李炳埴,向于取招之场,噬舌不服,恃顽凶悖,三日绝谷,有若自尽者然。鞫狱重囚,果难冷狱牢囚,姑为拘留等牌厅,使校卒守直矣。再昨夜四更量,至于逃躲,惊惶罔措,四散跟探,天网不漏,旋即就捕。而其在举行,臣不胜惶恐待罪”启。教曰:“当有处分矣。”

推鞫罪人安骥泳、李载先等,更推;罪人李炳埴、赵中镐、李哲九,施威严问,与告变人面质。

教曰:“逃躲罪囚,虽曰更捉,揆以事体,宁容如是?两捕将姑令戴罪举行,此后纠警,令政院别般严饬。”

领敦宁洪淳穆、左议政金炳国联札略:“臣等按此大狱,尚未免玩愒度日者,臣等之罪,万死犹轻。而盖此狱肯綮,专在于李载先诸贼之绸缪排布,莫不归宿于李载先。则方今请刑严讯之际,伏奉议启判下,有除刑推之下教,臣等相顾愕眙,不胜抑郁之至。是何等逆狱?而自古鞫庭按查,岂有不由刑讯,连为平问而核其首实者乎?亟许臣等严刑得情之请,俾鞫法毋或隳坏,千万幸甚。”批曰:“予于此事,自有斟量而然,卿其谅之。”金吾堂上尹滋悳等,亦为联疏。措辞与大臣札意同。批曰:“鞫狱严重之地,亦有斟量而然。每于此囚查核,并依此举行。”

9月13日

十三日。诣真殿,行茶礼。王世子随诣,行礼。

9月14日

十四日。兵曹、训链都监、禁卫营、御营厅、总戎厅,并以“谨依口传下教,自今为始,大旗帜间牙兵军除之”启。

配前承旨赵秉友于临陂县。虐民骗财,至登道启,有是命。寻因居地不远,移配于安边府。

两司联札大司宪郑健朝、大司谏沈相穆、执义金鹤镇、司谏赵重弼、掌令洪锺永、任宪镐、持平宋祥淳、李寅璟、正言郑应哲、朴奎灿,略:“伏见鞫厅议启判付下者,有李载先除刑推查核之命,窃不胜忧叹之至。渠苟能谨愼自守,从游必端,宁或驯致今日之祸变哉?名字屡出于众招,情节莫掩于自现,诸般做谋,几尽掀发,而一直抵赖,犹未输款。按查之场,连用平问,则何以核其实而折其萌乎?伏乞还收成命,亟允请刑,以重鞫法。且以韩启源言之,徒怀党好之私,罔念简孚之义。众供则一任杜撰,犹恐节节毕露,四招而遽请迟晩,乃欲草草了勘,举措顚错,事体乖损。日前持宪疏辞中:‘忘君护逆’,非过语也。前委官韩启源,亟施当律,断不可已也。至于捕厅失囚,该厅举行,自来严秘,寻常罪囚,固当牢囚,况事关鞫狱?揆以法意,恐难参恕。两捕将,并施谴罢之典,以为不职者戒焉。”批曰:“已有特教而警饬。又有斟量而处分,卿等不必如是持论也。”

玉堂联札副应教洪世燮、校理李愚冕、姜友馨、副校理朴泳教、修撰李重七、朴宗铉、副修撰张锡祚、洪炳一,略:“李载先名字,已出于诸招,情节难掩于自现,掀露贸馀。伏乞严刑得情,以重鞫体。且韩启源供招,只任妆撰,端緖犹恐绽露,不可许副而止。前委官韩启源,亟施当律。至于捕厅失囚,虽更捉得,纪纲之废,无有甚于此矣。两捕将,并施谴罢之典。”批曰:“所陈事,并已令参量处分,今不必更事张皇也。”

政院以“时原任大臣,因台言之荐发,情踪惶蹙,方迸出城外”启。教曰:“台疏以后,卿等之引义,予之敦勉,今幸妥帖。而又因联札,至于迸出,以卿等体国自重之地,何为有此过举也?即为安心还第事,遣史官传谕于时原任大臣,还传命召于左议政。”

9月15日

十五日。命递大司宪郑健朝、大司谏沈相穆,寻旋授。

政院启:“左边捕盗大将韩圭稷、右边捕盗大将李教献,谓以台札句语,惶蹙靡措,迸出城外,使其军官,替纳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事未前有,万万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而捕将重任,不可一刻暂旷。在前如此之时,有曾经大将权察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教曰:“捕厅查核,尚未究竟,捕将之迸出城外者,是何道理?揆以事体,万万骇然。姑先施以从重推考,令政院严饬牌招,即速授符,兼察置之。”

时原任大臣联疏自引。赐优批。

9月16日

十六日。命丰德等邑川浦汰落田畓合结七十三结二十八负七束,限十年蠲税。因畿伯报,请政府覆启也。

金吾堂上尹滋悳等联疏自引。批曰:“今番台札,即存台体也、重鞫事也,卿等不必如是为引。且推鞫又有成命,即为开坐。”

政院以“金吾堂上,因台论峻发,迸出城外,今日推鞫,不得开坐”启。教曰:“鞫事方殷,更引不必引之端,又此迸出者,是何事体?金吾诸堂,令政院申饬入来,即为开坐。”

9月18日

十八日。议政府启:“即见义禁府草记,则因黄海监司南廷益状启:‘公钱犯逋之凤山前郡守李泰铉、柳冀大,现将拿问,而泰铉方在济州牧围篱安置中,不敢循例请拿’事,有旨令庙堂禀处矣。既在安置,参互本律,由重而反轻。李泰铉拿问一款置之,所犯公货,依定式囚家僮,刻期督捧之意,分付秋曹。两倅递归之后,债负之以无乎状闻者,极涉失实。其时道臣,令政院捧现告,施以谴罢之典何如?”允之。现告,黄海监司南廷益、前监司郑海仑。

9月19日

十九日。以赵凤夏为汉城府判尹,朴齐宽为吏曹参判,金允植为参议。

经筵官李象秀上疏辞职。批曰:“敦召以后,日企跫音,巽牍复至。一往迈迈,予之辞拙、诚浅,不能动人,有如是欤?士之饬躬劬经者,将以展施厥蕴,利国、泽民也。若独立长往,果忘于世,则儒行之席珍,往德之帛璧,无以复讲于今日乎?况今震邸方读《孝经》,辅导、训迪之责,在尔宿儒。尔其体予至意,斯速贲然。”

9月20日

二十日。议政府启:“即见庆尚监司尹滋承状启,则备陈绵农判歉之状,仍请各军门所纳布及乐工保布,并以纯钱代捧,训局保布,限五分四代钱事,令庙堂禀处矣。本道绵农,纵为风涝之痒损,而传闻所及,自有优逊之各殊,则何可混归之判歉乎?民情攸关,有不可不念。兵曹各营五分一许代,各司纯钱施行,训保事体自别,置之何如?”允之。

命德源府日本人居留地标界内田畓四结八十一负五束,续田四结三十八负四束,自今年蠲税。因北伯状请,政府覆启也。

给大邱、兴海、淸道、庆山、长鬐、渭原等邑漂颓户渰死人,恤典。

推鞫罪人李载先,与韩圣根、尹雄烈、郑应夔、李然应、朴鼎基面质,圣根等,仍囚南间。

9月21日

二十一日。教曰:“御营大将李景夏,总戎使闵谦镐相换。”

9月22日

二十二日。诣真殿,行茶礼。

召对。

9月23日

二十三日。御春塘台,行瑞葱台试射。

命南行宣传官李骏汉赐第。

义禁府以“鞫招罪人柳道奭,具格拿来南间囚”启。

9月24日

二十四日。御春塘台,行瑞葱台军校试射。

特擢副护军严世永、李元会,为都总府副总管。

9月26日

二十六日。诣仁政殿,行宗庙冬享大祭受誓戒。

召见领选使金允植、从事官尹泰骏、官弁白乐伦。辞陛也。领选使率学徒六十九名,赴天津,分派机器制造两局,查照前次议定章程规条,学习技艺,期以速成。以洪大重为成均馆大司成。

时原任大臣联札,领敦宁洪淳穆、领府事李最应、左议政金炳国请太庙冬享大祭摄行。赐批勉从。

9月27日

二十七日。引见大臣、政府、经理堂上。左议政金炳国曰:“目下悠悠万事,莫先于睿学成就矣。秋序向阑,寸阴当惜。自今频开书筵,其外入直春桂坊,别赐召接,以国朝故事,使之日陈于前。虽在燕闲之时,不离翰墨之间,作为不可已之一副课程,即臣区区之祝。而粤若圣王之教胄子也,以身先之。我殿下必日亲法筵,终始典学,心传而躬率之,则何但为汉家早谕之方?即三代所以长久也,伏望留念焉。”教曰:“治法之要,不外于学。而况教导之方,亦在于以身先之。所陈甚庸切实,当服膺而勿失矣。”炳国曰:“前监役李寅龟、张福枢、苏辉冕、柳重教、金锺善,饬躬修行,固穷读书,不止为一鄕之善士,而除拜一命,旋即不仕矣。似此之人,实合奖进,先以六品职,随窠检拟之意,分付铨曹何如?”允之。又曰:“贡市,都民之休戚攸关也,故朝家每加顾念;军伍,辇毂之肘腋所系也,故朝家尤尽抚恤。而年来经费,到处枵罄,贡市多未受价,军伍趁未放料,各司应役之排下,亦皆久滞。不但此辈之为矜闷,都下之赖此资活者,从以殆哉岌岌。若或一往如此,其将国不得为国,中外忧虑,倘复如何?大抵国家财货,为民生日用之不可阙者,惟鼓铸所出,而所以有度支月铸之法。此非为些少利入而然,要使流行民间,不至匮乏故也。迨今设铸,以为公私牵补之道也。伏候圣裁。”教曰:“财用窘绌,诚为可闷。依所奏,令衙门、机械司及本所,从速设铸可也。”炳国曰:“即见江华留守李载元状启,则本府儒生公都会解额,不过四人,水原、广州、开城则各至八人,而比诸三都,若是悬殊,阖境赍菀。依三都八额例施行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本府之凡百制置,固不让于三都,则都会取额之较三都偏少者,实有抑菀之叹。自今秋为始,特以八额试取事,著式施行何如?”允之。

设秋到记于仁政殿。讲,幼学李凤九;表,进士尹𪲶、生员李道宰。并直赴殿试。

9月28日

二十八日。教曰:“新及第尹𪲶,赐乐。”

进善金洛铉疏略:“伏奉前月圣谕,以辟邪卫正为目下急务。又伏奉纶音,若曰:讲邹、鲁之教,诵洛、闽之说,若曰:孟氏之辟杨、墨,终则曰反经而已,若曰:大小臣庶,思裨予寡躬者,盍以经正而民兴为群言之首哉?,若曰:去莠以培苗。臣伏读再三,钦仰赞颂,微衷自激。且臣虽愚卤,亦是臣庶中一物,岂可守言不出之义,而不思所以仰赞圣意之万一也哉?臣闻傅说之告商王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殿下既知辟卫,本于经正,则当以经正之道,行辟邪之政也。经正之道非他,即讲邹、鲁之教,诵洛、闽之说者是也。臣愿殿下必择臣庶中,善讲邹鲁、洛闽之教而达于德行、治体者,频频召对,简其体貌,从容讲讨。而不必定课记诵,先就其有益于圣上治道。如《论语》节用而爱人章、非其鬼而祭之谄也章;《大学》三纲八条与德本财末等句;《中庸》舜其大孝章、九经章;《孟子》保民而王章、与众乐乐章;程子泰卦传所谓‘以含容之量,施强果之用’、家人卦传所谓‘正伦理,笃恩义’等语;朱子戊申封事,辅翼太子以下六条与军士未得温饱缓急何仗、赃污不法者鞫治未竟等语;己酉封事,讲学以正心、抑私以抗公、精选以明体、振纲以厉俗等语;帝王为庙社神人之主,福禄之来,何待于祷淫祀,设禁不可得而易也等语;国家财用,皆出于民,诸路上供,多入内帑,是致经费不足等语。解释详明,反复演绎,则风云庆会,和气自生,而言之有味,听之可乐。体念而行之,其效岂可量哉?如此然后,始可言经正,而八方臣庶,亦可以兴起矣。至若辟邪之正,即纶音中去莠以培苗是也。然欲去其莠,先杜其渐。洪惟我朝圣神相继,群贤辈出,声明之化,重熙累洽,妇孺亦尊孔、孟,蒙士皆学程、朱矣。挽近以来,士趋日变,民习多讹,才下者专事进取而羞薄绳检,才高者博涉奇巧之书,反以程、朱之训为迂缓,习尚靡然,末流可忧。宪庙斥邪纶音,若曰:‘勿以趋尚放纵,背前圣之规矩,勿以考据细琐,侮先贤之训诰者,正为此也。臣又闻欲法尧、舜,当法祖宗。窃伏见列圣朝洋洋谟训,上述尧舜、周孔之法,俱载于《羹墙录》《国朝宝鉴》诸书,皆为后世之龟鉴。伏望殿下以是而朝夕鉴法,以是而董饬臣庶,刚断乎邪正之分。凡一言一事,必皆率旧而无创新,务正而省冗费。至于人物、书籍、服食、器用之捷巧奇眩者,一切严禁,无或害正,使士变尚奇之习,民无被诳之弊,则庶几经可正而邪可辟矣。臣别无谟猷之可裨圣聪,只以所常诵读先圣贤之言,敢效献芹之忱,以赞询荛之盛。伏愿殿下财赦而采纳焉。”批曰:“向见附牍,如渴之想,益复耿耿。今见疏辞,反复经传规箴,忠爱之意,溢于辞表。尔虽谦谦,其蕴抱富有致君、泽民之道,于是乎日章而不可揜矣。尔虽迈迈,予之必欲致尔于厦毡,朝夕左右之思,于是乎至切而不能已矣。况今震邸书筵日开,尔其即为簉朝,副此厚望焉。”

9月29日

二十九日。御仁政殿,行九日制。

冬十月

10月1日

初一日。庚申。义禁府启:“鞫厅被招罪人韩圣根、尹雄烈、郑应夔、尹永宽、朴鼎基,俱无可执之迹,并放送何如?”允之。

10月4日

初四日。命咸兴、定平、文川等三邑被灾户所纳新还谷,姑为停退,待明秋还捧;咸兴、定平两邑浦落田畓一百七十七结零,限三年蠲税。因道启,政府覆启也。

以金炳始为工曹判书。

10月5日

初五日。命理用司堂上李根弼,典选语学律例司堂上差下;器械军物船舰司堂上尹滋悳,理用司堂上差下。

10月7日

初七日。义禁府以“犯逋罪人柳冀大,罗州牧智岛定配所”启。

10月8日

初八日。议政府启:“即见平安监司闵泳纬状启,则‘碧潼等邑被灾民,慰谕已毕,而别恤典用下钱五千三百四十八两,以惠厅上纳中,依例会减。灾结之蠲减者,不得不仰请给代,而浦落处,限三年停税,覆沙只令当年许頉,而灾结及身、还布荡减钱二千二百五十七两八钱二分,亦以惠厅上纳中计减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宸念恻怛,思旨恳挚,凡系慰恤之节,靡所不容其极,哀彼失所栖屑之类,胥将回兆为笑矣。浦落、覆沙结之分数蠲税,与夫身、还布荡减,实为灾民宽纾之政,而至若给代条之另划,有非可议。此则令道臣从长措处。别恤典用下五千三百馀两,则请以惠厅上纳中计减事,分付。”允之。

10月9日

初九日。以李源命为判义禁府事。

10月10日

初十日。义禁府以“罪人骥泳结案。‘赋性奰慝,行己凶谲,平日交结,尽是不逞之徒。积年包藏,莫非乐祸之心。内堂会议之举,甘作䆚主,外道募兵之策,派送各人。经营巢窟,将沁都之先犯,掠取军器,谓京城之直向。龙虎兵之为备,酝酿既久,曜金门之突入,排布甚密。八月定期,指日举事,二字凶言,当夜设计。情节尽露,罪恶莫掩。’鼎镐结案。‘本以凶悖之类,素蓄阴险之性。平日包藏,无非失志而怨国;积年酝酿,尽是犯分而干纪。假托斥倭之名,敢售不轨之图,预内堂之会议,参听二字凶言,倡外道之募人,自当千金厚资。与骥泳而同谋,其迹也莫掩绸缪;要东述而偕往,厥计则全在奰慝。逆节毕露于两造,百喙难明;死交深结于二贼,一串如贯。众招所证,已输款于鞫庭;三尺斯严,宜亟伸于王章。’哲九结案。‘以凶谲之徒,赋狞毒之性。平生伎俩,尽是欺人骗财;积年酝酿,罔非称兵召乱。外假斥邪,意专在于射天;内售阴计,迹常秘于卜夜。为骥贼贼爪牙,运百般之措划;连埴逆逆肠肚,听三斧之谋置。图差沁留,恨无二万襁钱货;拟犯京城,自当百卄人禊员。二字凶言,殆同枭鸣而鸺应;一种戾气,无异蛇盘而蚓结。负犯莫掩于捕招,情节毕露于鞫庭。’并以谋反大逆不道,的实迟晩,不待时凌迟处死”启。

给北靑府渰死人恤典。

义禁府以“捕厅在囚罪人姜达善、李斗荣、李锺学、李锺海、丁建燮、任哲镐,并具格拏来南间囚”启。

10月11日

十一日。庆尚监司尹滋承以“八月初三日雨,密阳府人家漂颓一百六十四户;梁山郡人家漂压八十三户,堤堰溃决一千五十八把,田畓汰覆一百九结零;延日县人命渰死十四名,人家漂颓五百十户;熊川县人命渰死十名,人家颓压二十二户,船只破碎八只,盐田溃决九库,田畓汰覆四十五结零”启。教曰:“峤南诸邑之水灾,若是孔酷,满心惊惕,寝食靡甘。田塍之荡决,蔀屋之漂颓,已是可闷,而念彼人命渰死,尤为惨恻。宁海府使李晩由,慰谕使口传单付,使之驰往被灾诸邑,到底省察,聚会民人,以期于安接,无或离散之意,各别晓谕。渰死人身、还布蠲荡,自是应行之典。而寒节已届,死者葬埋,生者构接,实多关心。并分等助给后,以公谷会减,俾无一民栖遑顚连之叹事,自庙堂,三悬铃分付慰谕使。”又以“同月初三日雨,庆州府人命渰死一百九名,人家漂颓七百二十七户,田畓汰覆二百七十二结零,防筑溃决二千十把;慈仁县民家漂压二十四户;金山郡田畓汰覆一千十五斗八升落,防筑溃决一千一百十九把”启。教曰:“密阳等邑水灾,至有差送慰论,而庆州等邑灾报,又此继至,民渰、户颓,数甚夥然,惕若之念,寤寐弥切。存恤、怀保之节,并依前判付举行。而会减公谷,分等助给,此不足以宽予耿耿之心,另下内帑钱二千两,慰谕使与道臣,烂熳商议,列邑前后被灾民人处,量宜施恤之意,分付。”

10月12日

十二日。命黄海监司南廷益、前监司郑海仑,特为分拣。

以李寅应为互曹判书,郑基会为汉城府判尹,李源命为艺文馆提学,赵明夏为忠淸道兵马节度使。

禁府以“捕厅在囚罪人吴友泳、李汇靖,具格拿来南间囚”启。

10月14日

十四日。两司合新启,请罪人骥泳、鼎镐、哲九等,亟施适、云已施之律。赐批不允。

10月15日

十五日。赞善宋秉璇上疏论时事。批曰:“向日敦召,罄予衷蕴,今见疏辞,一往迈迈。自愧诚浅、礼薄,不能动人,使尔不回薖轴永矢之心也。噫!历论时事,反复忧叹,可见忠爱之意。而‘成就君德,果在经筵;化成民俗,必由于学’,尔言并切实矣。其言切实也,故予之必欲致尔于经筵,熏陶讲磨,朝夕左右,蔚然有成就化成之妙者,尤有所着急之心,而终不能舍矣。况近日书筵频开,尔其幡然改图,即起簉朝,以副如渴之望。”

10月16日

十六日。议政府启:“即见庆尚监司尹滋承所报,则‘漆原县税米太输纳都仓之,故每年劣米钱排纳,为数百金,船费钱收敛,为数千金。甚至沙工欠逋钱之移征无人,不惟税纳,因此欠缩。昆阳郡则税谷移纳之际,越岭、涉海,民力极艰,外他诸弊,与漆原一样。上项两邑,使之各仓其仓,咸安、丹城、泗川、熊川四邑,虽未报来,同是属邑,则一般其弊。所谓分仓、左右仓及都差邑名色,姑为革罢妥当’为辞矣。漕仓设始,法意非不严密,而年久弊滋,今至莫可收拾,所以有年前后仓之通变。而合仓、分仓之间,其为利病,较然明甚。依道臣所请,左右仓、都差邑名色,姑为革罢,自各其邑,从便输纳,而外他杜奸、善后之方,令本道商度措处之意,分付何如?”允之。又启:“即见咸镜监司金有渊所报,则‘丙子永兴本宫谷立本次,北关交济谷中,折米五千石,除耗贷下,准详作钱,移转南关。自丁丑至辛巳,限五年尽分取耗,每年二百五十石式,入用于享需。其馀储置添本,待限满折米三千三百三十馀石,代钱一万两,移送北邑,还充济谷事,曾有状请矣。今当移转充本。而盖此谷虽有攸重,姑为间谷,今若还送,徒致北民添还之苦。且此谷之课岁移作,不无为弊。交济还充条折米三千三百三十馀石,姑勿还送,自壬午至辛卯,限十年除耗贷下,每年尽分耗三百三十石零,移录南营,待限满移送还充’为辞矣。限年已届,固当还充其本。而挽近南谷之应下甚绌,北还之移作亦艰,则今此报辞,诚为方便。姑许限五年移录,以为牵补之地何如?”允之。

统理机务衙门启:“《同文汇考》,每式年编辑续印,自是定式,而未及继刊,已过十年矣。定例所在,委属可闷。经理事闵台镐,校正堂上差下,使之检饬何如?”允之。

10月17日

十七日。义禁府启:“罪人吴友泳,屡度盘核,毫无罪犯。特为放送何如?”允之。

10月20日

二十日。统理机务衙门及武卫所以“本衙门铸钱,来十一月初三日为始,宣惠厅别仓内,设所开铸。而应行事目,别单书入”启。

10月22日

二十二日。义禁府启:“罪人李锺宪,误捉也,请即为放送。”允之。

义禁府以“尹弘燮,具格拿来南间囚”启。

10月23日

二十三日。义禁府以“罪人达善结案。‘枭獍之性,蛇蚓其迹。今玆逆变之亘古所无,当初倡乱者,非汝伊谁?与骥、鼎而同谋,甘作两贼爪牙,会锺街而分队,自许一边头领。募军钱给送北道,假托约日伐倭,造灯号,并进两路,敢请乘夜伏阙。形迹莫逃,已捕招之承款,负犯无隐,愿死罪之遄被。’斗荣结案。‘素以凶悖之类,兼蓄阴险之性。斥邪为名,虚影是假;犯分设谋,逆肠相连。先会渠家,与骥贼贼而绸缪,将聚锺街,属达逆逆而指挥。计将向阙,谓接梯而可入;事既张舞,只隔宵而难破。心岂萌欤?情实凶焉。众招同归,已输款于鞫庭,万戮犹轻,宜亟伸其王章。’锺学结案。‘赋性也至凶绝悖,托迹于极逆大憝。骥贼贼家寻常来坐,惟听指挥,姜、金处四百募军,悉遵约束。期会儒服于锺街,所向何处;传给都录於哲镐,做谋甚事?使唤之情迹,毕露,莫严之当律,焉逭?’锺海结案。‘本以遐土虮虱之类,甘作骥贼贼爪牙之托,无处不会,无谋不参。担当钱财,至为八百金伙多,措划募兵,是岂一二日酝酿?陷沁向京之说,仲秋之用计至凶;烧倭举事之议,汇靖之直招莫掩。百喙难容,三尺斯严。并谋叛不道,的实迟晩,不待时斩。’东述结案。‘狡谲即其赋性,怨怼自是蓄志。行其所无,罔念世禄之馀裔;恶同相济,交结异国之匪类。假托伐倭之名,混入不轨之党。会议内堂,乐赴骥贼贼之招邀;券聚外道,参听鼎逆逆之绸缪。三刀来觅,凶谋既知;八月闻期,声气相通。持身不端,甘自伴于死邻;隐情莫显,柰尽露于鞫庭。谋叛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的实迟晩,不待时斩”启。

10月24日

二十四日。义禁府启:“罪人尹弘燮,屡度盘核,实无可执之端緖。请特为放送,使之还发配所。”允之。

统理机务衙门启:“舟师堂上一员有阙之代,经理事金弘集差下,仓捧之节,使之同为句检何如?”允之。

两司合新启,罪人骥泳等,请施适、云已施之律;达善、斗荣、锺海、锺学、东述,请施孥戮之典。并赐批不允。

10月25日

二十五日。教曰:“罪人柳道奭,非但屡次对质,尚未究竟,念其家世禄之义,特贷一缕,远恶岛安置。其馀罪人,自鞫厅酌处。”

义禁府以“罪人中镐结案。‘性本绝悖,语极至凶。假托侦探,仍作谋议之主,自谓告变,反助凶逆之计。移会斗贼贼之家,肠肚相连,参闻灯号之议,和应莫掩。拟称左厢将,分路并进,发论都军案,折纸造符。阴图已输于捕招,情节益露于鞫庭。’然应结案。‘素以奸谲之性,薄有才艺之名。与凶徒而无不烂议,为谋主而俱皆指划。旁求材用,先应骥贼贼之送邀;期会约束,共参典洞之夜飮。走马六壬之说,计在长驱阙门,将斧破碎之意,至曰安用开金?负犯若是凶慝,情节莫掩掀露。’建燮结案。‘本以阴慝之性,且有乐祸之志。外托伐倭,内实犯国。曜金直向之计,自招不啻的确,募钱担当之事,今日,焉敢隐讳?携贰之际,至曰事贵神速,盘核之场,假称鄕曲愚昧。百喙难容于罪犯,三尺莫严于当律。并谋反不道,的实迟晩,不待时斩。’哲镐结案。‘赋性则一种戾气,参寻焉诸贼凶窝。都录执笔,罪既著于和应;锺街分属,迹难免于绸缪。访鼎逆逆附耳之语,虽曰未闻,与建凶凶携手之时,何为共往?端緖若是益露,凶谋焉敢不知?罪犯莫重,当律至严。’汇靖结案。‘宅心狞顽,行己阴谲。从骥贼贼而为瓜为牙,参凶谋而如鬼如蜮。集鸡毛而备用,必曰九月举事;诵梵语而惑众,虚奖片云诞术。久蓄甲兵动计,海逆逆来问,不若心肠突起,沁都奚先?情节无不尽露,晷刻岂可容贷?’并谋反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的实迟晩,不待时斩”启。

10月26日

二十六日。两司合新启,请罪人中镐、然应、建燮、哲镐、汇靖等,孥戮之典。赐批不允。

教曰:“李载先之出于鞫招,惊惋之极,宁欲无言。苟非狂易失性,何可为凶逆辈所把弄,出没其圈套中而至于此境乎?以渠纳招观之,诬诞虚妄,多没着落,诚可哀不足诛也。今此处分,岂但为全保而然也?既曰狂易,则亦不必一以刑法而致之。南间囚罪人李载先,特贷一缕,济州牧安置,当日押送。”又教曰:“推鞫撤罢。“

院议启左承旨朴定阳、左副承旨李裕承、同副承旨洪永禹,以为:“臣等即伏见传教下者,则有鞫厅罪人李载先,济州牧安置之命矣。臣等相顾愕眙,继不胜忧叹之至。今番鞫狱,即亘万古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举一国不共戴之至凶绝悖也。而若其根窝,则载先是已。和应悖类,包藏凶谋,酝酿者,啸聚煽祸,绸缪者,称兵构乱。许多情节,即诸贼之奇货也、孤注也。政宜钩核之不暇,而有此处分之遽降,王章未伸,舆愤举切。固知圣念盖出于全恩之义,虽不胜钦仰万万,而臣等职忝出纳,义难举行,敢玆相率仰吁。伏乞圣明亟寝成命,快正常宪焉。”批曰:“狂易失怍之人,则法律亦有阔狭。今者处分,岂无参量于其间乎?即为颁布。”

院议再启三启。并赐批不允。

玉堂联札应教赵汉益、副应教洪世燮、校理李愚冤、姜友馨、副校理朴泳教、李凤德、修撰李重七、权仁成、副修撰张锡祚、洪炳一,略:“即伏见院议批旨下者,始知有鞫厅罪人李载先济州牧安置之命矣。臣等相顾愕眙,切不胜忧叹之至。噫!今此鞫狱,负犯罔赦,干系甚重,即亘古所未有之极恶大逆也。乱徒悖类,绸缪凶谋,酝酿祸机,皆以载先为奇货、孤注,许多情节,掀露无馀。而置之于狂易失性,遽降阔狭之典,大圣人全恩、好生之德,实不胜钦仰万万。而莫严者王章也,莫遏者舆论也。王章未伸,则堤防由是而堕乖;舆情未泄,则纲纪由是而亏损。岂不大可惧哉?臣等职在论思,不敢泯默,相率联吁。伏乞圣明亟收成命,快施天讨焉。”批曰:“勘狱不出于情迹,而语其情迹,即不过凶徒、逆类之所把弄也。今此特施惟轻,自有参酌而然,不必如是烦渎。”

政院启:“时原任大臣有禀达事,率金吾堂上,来诣请对。”教曰:“不必入侍。”又启:“三司诸臣,有时急禀达事,诣阁外请对。”教曰:“此事不必如是张大,即速退去。”

宾厅启:领敦宁洪淳穆、奉朝贺姜㳣、领府事李最应、左议政金炳国等。“噫嘻!痛矣。今此鞫狱逆节,振古所未有之变也。举国臣民,莫不张胆沫血,以俟天讨之亟行。而乃于罪人李载先酌处之命,相顾愕眙,不胜忧叹之至。噫!彼载先,夙被惇亲之泽,反怀仇国之心。缔结凶党,绸缪阴图,会夜造谋,情迹极其憯慝。约日募兵,证招亦其的确,是诸贼之根柢也、窝窟也。鬼蜮匿影,枭獍逞恶,人纪既斁,天诛自干。盘诘之下,百喙难容,舆愤所在,万戮犹轻。此而或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其可曰国有三尺乎?我圣上好生之德、全保之仁,臣等固钦仰万万。而周官八议之法,惟曰议之,而自有其辟;《戴纪》三宥之义,虽曰宥之,而终亦无及。盖国家刑法,与国人共之,不得以低昻于其间。故恩有不可以掩义,私亦不可以废公也。况未竟鞫事而经勘乱本,但治胁从而不歼巨魁,则履霜之祸萌,无以折矣,伏莽之危机,无以息矣。思之及此,怀然忧惧。而求对未对,衷情益激,退次宾厅,疾声联吁。伏愿圣上廓挥乾断,亟收成命,更令王府如法鞫核,快正典刑,使王章不坠、乱贼知惧焉。”批曰:“今此处分,岂但为全保而然也?以鞫庭所招观之,多有爽实,无异狂易失性,则貌稽、辞职之际,卿等亦当谅悉矣。每于此等酌处,特施惟轻,亦事理之当然,卿等其谅之。”

宾厅再启。批曰:“盈庭之论,非不出于严正,而观其供招,参以情迹,即不过凶逆辈之所藉弄而至于此境也。予之留心全保,岂欲枉法而然也?卿等其深谅,更勿以此相烦。”三启。批曰:“两次陈启,每有敷心之批。窃谓老成之地,庶当释然体谅,三启复至,不胜闷然。情法之间,予实有参量者存,卿等其更谅焉。”

吏曹启:“谋反不道罪人中镐,今已正刑矣。其兄安义县监赵章镐,不可置之于字牧之列,请罢黜。”允之。

义禁府以“罪人柳道奭鹿岛安置,兪镇应镜城府、鱼用海朔州府定配,明昌禄还囚捕厅”启。

命在囚火贼金学基等七汉,出付军门枭首。因政府启请也。

左右捕盗厅启:“以臣厅时囚罪人明昌禄、崔快龙等,为骥贼之家僮,随事使唤于诸逆绸缪之窝,情迹深重,狱体莫严,自臣厅,恐不敢擅断。安昌基段,以无识下贱,全昧凶节,甘听骥贼之怂恿,专以参谱之欲,捐给八百金财,此诚见欺于彼,既无自犯之迹。李丰来即是发告之人,尚今在囚臣厅,事系愼重,亦不敢擅便。”教曰:“明、崔两汉,并不足更核,移送秋曹,严刑一次,远恶岛定配。安昌基既无躬犯,特为放送;李丰来即为放送,而论赏当有处分矣。”

10月27日

二十七日。三司连三次请对启禀。教曰:“尔等递差。”

宾厅四启。不允。五启。批曰:“当有处分矣,卿等退去。”

教曰:“李载先之事,尚何言哉?本以蒙𫘤、没觉,不奉庭训,缔结杂类,竟为凶逆辈可居之货,是岂彝性之所敢出,而常情之所可度也?每阅鞫案,心甚衋然。至于今日处分,又有所不忍者,而公议不可不顾,王法不可不念。南间囚罪人李载先,赐死。”

教曰:“发告人李丰来,广州中军除授。”

秋曹以“明昌禄吕岛,崔快龙金甲岛定配所,即为押送”启。

军器寺启:“本寺储用罄竭矣。就惠厅甲胄价储留中,十三部价移来,请补用。”允之。

10月28日

二十八日。政院启:“禁卫大将李载冕谓以情私惶蹙,迸出城外,使其营校,替纳命召,请从重推考。”教曰:“情义、分义,不可迸出,即为牌招,传授命召。”

教曰:“今闻领府事迸出城外云,诚万万意外也。处地与情理,尚矣勿论,况初无可处之义乎?即为还第事,遣史官传谕。”

10月29日

二十九日。召见冬至三使臣。正使洪锺轩、副使金益容、书状官曺寅承辞陛也。

政院启:“江华留守李载元谓以情迹惶蹙,废郤公务,使判官替行封启,揆以事体,诚极未安。该守臣所当请推,而系是辅国,何以为之?敢禀。”教曰:“推考。不必处义,自政院申饬视务。”

以徐堂辅为判义禁府事,韩章锡为成均馆大司成,李源逸为吏曹参议。

领府事李最应疏略:“不意祸家、凶国之载先事,出于门庭,露于鞫核。其犯则与诸贼同恶,其迹则为大逆奇货。渠虽是贱孽,亲则犹父子,一室阁族,日夜待罪。只赐其死,俾不至身首异处,仰惟我圣上亲亲之德,非不钦祝,非不感泣。凶彼所犯,国人皆曰:可戮,臣犹以典刑之未正,应律之未施,愈益惶蹙,惟处分是俟而已。噫!向于罪人斯得之初,臣宜即日离城而席藁,臣之处地,只知有国,不知有家,并不知有身。欲以古人大义灭亲之规,不遑区区之私,忍而至酌处而若冥顽焉。臣是极逆之叔,自有缘坐,圣度天大,仍置勿问,不敢以幸逭自居。才罢联启,直走𬮱外,恨国贼之近出,哀家变之孔酷,即欲溘然无吪。忽荷簪笔之臣,远临宣谕,慰之以义,勉之以还,臣双擎盥读,一字一咽,殆不能成声。呜呼!今于骨肉之亲,又有此亘古所无之逆。非常殊恩,纵不论坐,臣何敢晏若无故,而偃处于辇毂,出入于禁闼乎?玆具短牍,冒陈危衷,伏望归臣司败,先议当律。批曰:”狱事不必张皇更说。以卿处地,今果言私处义之时乎?不知有家,不知有身,即卿断断之忱,而卿疏之言私然矣。予虽欲赘他蔓语,诚无所加于此者。卿其谅之,即为还第。“

江华留守李载元疏略:“今番鞫狱,亘古所无之极恶大变也。匪意凶逆之蔓延,近出臣门。情迹憯慝,证招的确。我圣上特以亲亲之恩,虽欲行惟轻之典,其柰邦宪必不可屈,舆论终不可遏?至有日前大处分,而顾臣危蹙之踪,既处从行之地,惶愪懔越,无所自容,退伏郊甸,泥首静蛰。迺者,倩启才彻,饬谕遽降,责臣以问备,促臣以视务。臣躬到此,终难冒膺,玆敢仰吁。伏乞将臣名字永刊仕籍。”批曰:“何必如是处义?即为视务。”

吏曹判书李载冕疏略。“今番鞫狱,即亘万古所无之极恶大憝也。不幸凶逆之引招,至及于臣之庶兄,为彼可居之奇货,已著莫掩之情节,凡在含生,莫不明目张胆,思效沫飮之义。而况以臣所处,心寒骨战,直欲钻地无生而不可得矣。以若人地,负此罪名,比诸诸贼,合施加律。而今此处分之特下,寔出大圣人雷动、乾断之大义。顾臣危喘,无以举颜作恒人。则本兼诸职之至今在身,一日二日,惶蹙滋悚,退伏郊坰,席藁俟勘。不料我圣上特纡全保之恩,诞宣饬召之音。臣奉诰震越,感泪被面,玆敢衷恳,仰首鸣号。伏乞所带诸务一并镌改,下臣司败,治臣当律。”批曰:“狱事何忍提说?卿不当若是处义,即为入来受符。”

十一月

11月1日

初一日。己丑。命瑞葱台试射时,善骑将李奎远、元禹常、李敏皋,并许用防御履历;哨官闵箕泳,守令待窠,首先拟入;闵俊镐、郑学淳、李锺谦,并许用三品履历;教链官金兴浩,加资。因武卫所论赏启禀也。

11月2日

初二日。召见时原任大臣、礼堂。教曰:“明年十月,即我慈圣殿下冠礼周甲也。予小子祝冈、爱日之诚,曷有其极?当于月正元日,亲上表里矣。开春后,宜即贲饰庆喜,而自内屡度仰禀,则以丰亨豫大万万不可为教。㧑谦之圣念,固当承顺无违,然予小子区区之诚,有不能自已。进馔之节,将欲待明秋设行。而今日,即亚岁,故特召卿等议之,卿等之意何如?”领敦宁洪淳穆曰:“慈圣殿下宝龄克跻隆邵,明年即冠礼之回甲,而我朝初有之庆也。宜圣孝不匮之思,深切于冈陵之祝。而将于月正元日,贲饰广庆之举、欣忭之忱,实中外之攸同也。”左议政金炳国曰:“慈圣殿下冠礼宝甲,诞届于明年,寿考康宁,莫非圣孝所格矣。元朝称庆,明秋进馔,允惬情文,欢欣庆忭之忱,何可形达乎?”教曰:“此实我家初有之庆也。”仍教曰:“明年即我大王大妃殿冠礼周甲也。此诚我东方莫大之庆、无疆之休。予小子祝冈之忱,曷有其极?当于月正元日,亲上表里、致词笺文矣。告布之节,令仪曹依例磨链。宜于开春,亟行称觞贲饰之仪,粗伸识喜之万一。故自内屡有仰请矣,以豫大之举万万不可为教。仰体㧑谦,固当承顺,而予小子区区之诚,亦何可已?进馔仪节,退以明秋磨链,各该司豫为准备。”

11月3日

初三日。领府事李最应再疏辞职。赐批不许。仍谕曰:“疏批以后,谓卿趣驾入𬮱,尚无攸闻,甚庸闷郁。卿之疏、予之批,皆倾倒郛囷,无一分修饰例具,则何为旷日相持,有若情志、言辞之不能交孚者乎?实非所望于平日也。除却千言万语,今非卿退处郊坰之时,即为还第,以安予心。”

禁卫大将李载冕疏递。以总戎使李景夏代之。

命南行宣传官尹翊善赐第。

11月4日

初四日。教曰:“统理机务衙门各司称号及外他条件,合有变通者,更为成节目以入。”

以李景宇为总戎使。

领选使金允植疏略:“驰到湾上,加选工徒,恰满十人之数,今将俶装渡江矣。谨按《周书》曰:‘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此帝王守成之大要也。故明者察乎几微,防于未然。若已乱、已危,则功倍而事无及矣。方今宇内气运大变,异域殊类,各治兵驶船,合从、连横,以兵力相雄,以法律相持,弥满天下,水陆渐通。此非特几微之见,而形迹已大著矣。当此之时,犹欲闭户不见,高枕而安卧,其可得乎?殿下为是之忧,奋发有为。思惟御侮必先链兵,苟欲链兵,宜资利器。故广选工徒,远赴天津,不惜资粮之费,冀获制造之用,此诚为宗社、为生民断断苦心,而欲保之于危乱之前也。虽然无穷者事变也,难继者财用也。古之善治国者,必裕财、足用,以备不虞之事,财恒不匮,事亦无阙。今则财用耗竭,而事不可已,公私帑藏,所在空虚,征求无艺,民生日瘁。国家欲有施为,动辄窒碍,未见急切之效,祇增劳费之弊。于是浮言兴于外,乱萌生于下,此亦形迹之已著,非特几微之见而已。然则如之何而可也?凡用财之道,出于不得已,则虽多无怨,出于可已而不已,则虽少必谤。减无益之费,尽归有益之用,捐不急之需,专治当急之务,则事业可兴,民谤可息,乱萌可杜,福禄可延。其要不过克己节用而已。”批曰:“疏辞切当,当留念矣。”

11月5日

初五日。给三陟府漂颓户压死人恤典。

11月6日

初六日。召对。

以金尚铉为艺文馆提学,李淳翼为弘文馆副提学。

命咸镜监司金有渊加资。德陵、安陵陵上改封筑,监董劳也。

前持平宋祥淳疏略:“臣窃伏闻今番胁从馀孽之漏网失捕者,尚多,而无路诇捕,事属先天,忧愤之极,宁欲无言。古语云:‘一日纵贼,数世之患。’噫!彼由己孽,自知无所容于天地矣,安知不外走敌境内投匪类乎?近伏闻岭、湖山谷之间,有大伙匪类,蜂屯蚁聚,横行里闾,持兵纵火。上纳钱木,白昼抢夺,富村饶户,传檄征索,称举义而伐倭,哗然指逆而为忠。吏民恬视而不以为忧,守令畏怯而不敢剿捕,养成贼势,遂不可制。市肆以之昼闭,道路几乎梗绝。往者,虽有火贼之名,不过鼠窃之辈,故聚散不定,出没无常矣。今则已据险厄,奄成巢穴,乘民志之靡定,惑众心而煽乱,则岭、湖之患,庸有既乎?噫!今日匪类,尚可图也,过此以往,必滋而蔓,盍亦及其未蔓而图之乎?臣愚以为:‘自古治盗之方非一,而莫如选用贤良。’今若于三班中,择其廉明有干局者,除拜岭、湖道帅臣及守令,使得便宜从事,先以保民为治盗之策。凡系正供之外,一切赘敛之滥征者、杂役之横侵者、弊瘼之膏肓者,一一革祛,先得其欢心,然后可得其死力。得其心、得其力,则何患乎萑苻潢池之小匪乎?若其戢捕之方,则莫如团结保伍,恤援邻里。家备枪铳,里置鼓楼,遇警则以鼓递传,近邻赴援,远邻守望,或截住要路,随遇斩获。且悬重赏而购之,斩贼魁者,施上赏,斩贼党者,视多寡分赏。其匿贼不闻,畏贼不捕,使贼恣横于其境,民被劫掠而不得救者,自道帅臣、守令以下,施以重律。且守令之在家旷官者,道臣之妄许给由者,并施重勘,使不得一一旷务。信赏必罚,法无所枉,则人孰不慕赏而畏诛,争自效死哉?如此则匪类不足平也。若其失志异趣之徒,不逞煽惑之辈,则深究痛核,必得其根窝,探其株连,殄殪无遗,震之以雷霆之威。然后复下一幅之纶音,洞谕天下之大势,明示军国之利害,至诚恻怛。使诸路士民,咸知圣意之攸在,豁然开化,则匪类可化为赤子,治功将及无穷,岂不休哉?批曰:”能说时弊,颇有可采。甚庸嘉尚,当留念矣。“

11月7日

初七日。教曰:“文衡会圈。”

宾厅左议政金炳国以“大提学会圈事,承命来诣,而他大臣皆命招不进矣。一大臣之独点,已涉苟艰。况时无会经文衡,则其在重事体之道,恐无以举行”启。批曰:“多有已例,安心行圈。”

文衡会圈:李敦宇、金世镐、金尚铉。

咸宁殿火。

命宫城扈卫。

教曰:“宫城扈卫武卫提调、都统使以下及兵曹判书、各营将臣、左右捕将,别省记入直。”又教曰:“救火军兵,令各其营干犒馈。“

承政院启:“今此大内失火,万万惊悚。火之始延,必有根因,此不可不到底盘核。差备近处下属之可问者,出付兵曹严核何如?”批曰:“当自内查核后,处分矣。”

引见时原任大臣、阁臣、奉朝贺。以火警奉慰也。

以金尚铉为大提学,尹秉鼎为艺文馆提学,金永寿为吏曹参判,李元会为忠淸道兵马节度使。

11月8日

初八日。馆录:朴齐斌、吴炳文、南奎熙、尹相翊、金天洙、郑寅兴、李重德、金复性、兪镇奎、金定均、林永相、郑夏源。

营建所以“为去夜失火时,殿堂与行阁一百五十间,尽为烧烬矣。不善巡察之当日上直牌将、守直军,并移送秋曹,严刑定配。臣等难免不饬之失,惶恐待罪”启。教曰:“牌将并移送秋曹,黄锺宇严刑远配,朴永春定配。其馀守直军等,并棍惩放送。卿等施以重推之典。”

11月9日

初九日。统理机务衙门以“本衙门各司称号及条件之合有变通者,节目书入”启。各司变更,以同文司、军务司、通商司、典选司、律例司、监工司启下。咨议朴性阳陈疏辞职。批曰:“岁色垂暮,恋德日深,巽牍际至,一往迈迈。予之辞拙、礼薄,纵不能使尔改涧阿薖轴之心。而尔以世禄之裔,老成之学,徒念独立独善,不思致泽其君民,则治平之道,独不本于诚正修齐者乎?况今震邸书筵频开,尔之登对讲论,尤有所企待。体此至意,斯速簉朝。”

11月10日

初十日。命都统使以下兵判、各营将臣、左右捕将,别入直置之。

教曰:“近日回禄之后,时御所宿卫,多有疏虞,不可不另加备警。都统使、兵判及各营将臣,轮回入直。”

11月12日

十二日。以许传为吏曹判书,特除申泰宽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11月13日

十三日。以金炳始为户曹判书,闵谦镐为礼曹判书,郑范朝为工曹判书,朴定阳、赵准永、严世永为经理统理机务衙门事,沈相学、洪英植、赵秉稷、李𨯶永、闵种默、姜文馨为副经理统理机务衙门事、李寅龟为忠淸道都事,苏辉冕为全罗道都事,张福枢为庆尚道都事,柳重教为黄海道都事,金锺善为江原道都事。寅龟以下,经学被荐人也。

议政府启:“即见江华留守李载元所报,则‘本营支放岁入参税钱,并属武卫所,措划无策,以三南各邑炮粮木年例应入者,分等作钱,使之代纳。而每疋二两式,详定除出,俾为本木给代之需,取其剩馀,移充参税钱未区划之数。’为辞矣。课岁支放之需,不可不给代,而无他容措之道。以其所管之炮木,使之酌量执钱,从便牵补,不害为变通之方。依报辞施行之意,分付三南道臣何如?”允之。

11月15日

十五日。召见大臣、政府、经理堂上。左议政金炳国曰:“惟我东宫邸下,睿姿天纵,温文日就,已届入学之龄,是诚宗社万亿年莫大之庆也、无疆之休也。匝域含生之伦,无不爱戴忭祝,普切环桥观听之愿。而臣之趁未仰请,窃不胜悚惶之至。令仪曹,谨稽列圣朝已行之典,涓择吉日,磨链节目,即为禀处何如?”教曰:“当于明春为之,日字以正月择入。”仍教曰:“正月即岁首吉月也,将行冠礼矣。”炳国曰:“守令即近民之官也。苟得其人,民邑受其福;不得其人,民邑受其弊。虽或得人,如或旷官,则反无异于不得其人。其职任也如是不轻,故厥简克愼;其关旷也如是有难,故有阙即差。此所以若储三窠,则例彻政禀,有事见阙,则辄请口传,不得迟延也。近或临政而留窠,拖至许久,趁不差代,邑事极涉可闷。继自今开政时,随其有阙,俾即择拟,勿为濡滞之意,分付铨曹何如?”教曰:“列邑生弊,多由于旷务。以此意申饬铨曹可也。”炳国曰:“各司郞官之面看替直,法意攸在,而迩来百度解弛,怠慢成习,脱直者晓出,替直者夕入,当日便是旷直也。其所占便之一至于此者,骇叹之极,宁欲无言。已往不必追究,传闻亦难准信,姑以先申之义,捧甘申饬何如?”教曰:“各司郞官之如是旷职,此何道理乎?闻甚骇然。姑先别般严饬可也。”

教曰:“世子冠礼,当行于明春矣。大臣、礼堂,详考列圣朝已行之仪节,启禀,日字以正月择吉以入。”

左议政金炳国率礼堂请对。教曰:“原任大臣、奉朝贺、贰师、宾客、时原任阁臣与春桂坊,同为入侍。”领敦宁洪淳穆曰:“今日,世子宫入学懿典、冠礼盛节,方有择日举行之成命,此诚万亿年无疆之休矣。八域臣民,延颈拭目,夙宵之所颙望,臣等欣忭庆祝之忱,曷以尽达乎?”奉朝贺姜㳣曰:“入学与冠礼,即为涓吉,小大庆忭,而臣等自外承闻,不任颂祝。”领府事李最应曰:“入学、冠礼,诹得吉日,庆祝之忱,不可形达矣。”左议政金炳国曰:“涓吉日字,既已启下,益切欢祝。而仪节多有禀定之事,率礼堂仰请登对矣。”礼曹判书闵谦镐曰:“王世子入学吉日,才已择入。而谨稽誊录,则有上告、下布之节矣。宗庙、永宁殿、景慕宫,前期告由,入学翌日颁教、陈贺时,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京外进笺之意,知委何如?”允之。又曰:“冠礼吉日,才已择入允下,而谨考臣曹誊录,则列圣朝久远仪节,多有未详。显庙朝冠礼,行于辛卯八月;肃庙朝冠礼,行于庚戌三月;正庙朝冠礼,行于辛巳三月;翼庙朝冠礼,行于己卯三月。今此王世子冠礼时仪节,参考辛卯、庚戌、辛巳、己卯已例,磨链举行何如?”允之。又曰:“王世子定字吉日,当推择以入矣。待启下,时原任大臣、政府东西壁、馆阁堂上、六曹参判以上,令政院命招,会议以入何如?”允之。又曰:“王世子冠礼时,有上告、下布之礼矣。宗庙、永宁殿、景慕宫,前期告由,冠礼礼成后,文武百官,陈贺于大殿及各殿,进笺致词、进表里,依例举行。而外道笺文、方物封进之意,知委于八道、四都。王世子坐堂受贺,亦为同日行礼何如?”允之。仍教曰:“入学冠礼,已定吉日。嘉礼亦当于明春过行,而将令禁婚矣。”淳穆等曰:“吉庆之如是凑集,诚国朝所罕有矣。宗社莫大之庆,正谓今日也。”

教曰:“世子嘉礼,当以明春行之。自七岁至十一岁处子,禁婚。”

命特放轻囚。

教曰:“卜相。”

宾厅卜相:领敦宁洪淳穆、奉朝贺姜㳣、判敦宁韩启源、领府事李最应。

拜李最应为议政府领议政。

以闵台镐为判敦宁府事,赵宁夏为侍讲院右宾客,尹滋悳为汉城府判尹。

礼曹启:“王世子冠礼后,依礼文当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谒之礼。而辛卯、庚戌、辛巳年,皆于翌日行礼;己卯年则当日行礼矣。今番则依何年例举行乎?”教曰:“当日并为行礼。”

11月16日

十六日。谕领议政李最应曰:“卿之释负也,予心茫然如失矣;卿之重膺也,予心充然有得。予之心即朝野之心也。卿之老境调养,其闲剧劳佚,纵有异焉,岂可不以予之心、朝野之心为心哉?见今民国事计,遑汲然莫可收拾,尤不可浮文疏节规规于辞受之际。卿其厚谅,即为簉朝。”

礼曹启:“谨稽誊录,则自前东宫入学前,先行庙谒之礼矣。今此王世子入学前,依例举行何如?”教曰:“庙谒,来正月旬前择入,世子展谒,一体磨链。景慕宫展谒,亦为同日磨链。”

11月18日

十八日。以李载冕为禁卫大将。

领议政李最应辞疏。批曰:“惟相为国之重任,卿疏已言之矣。其任甚重也,故眷注卿、倚毗卿,任之以辅相之重者。是岂予私于卿而然哉?诚以位望之隆,绩庸之茂,翊亮承弼,弘济时艰者。则卿之自任其重,必不待予言之𫌨缕矣。见今民国事之许多艰虞,如焚溺之待救拯,万万非玩愒相持之时。卿其亟断来章,即起膺命。”

11月19日

十九日。再谕领议政李最应。

统理机务衙门启:“本衙门交邻司,改称同文司矣。以此意撰出书契,下送莱馆,转致日本外务省何如?”允之。

11月20日

二十日。召对。

别谕赞善宋秉璇曰:“予之必欲致尔之苦心,已悉于前后谕批,而徒归虚文,莫回雅操,反躬自惭,常无止届。尔以尔家人,学有渊源,志存经济,士林之矜式,朝野之期望,厥惟久矣。虽欲固守东冈,退让不居,其于阍然日章,有不可揜,何哉?况筵衔乃所以处当世之贤者,而予之縻尔,非为贲饰美观而已,将欲专资卫翼、教导之功也。顾今震邸知虑渐长,温文日就,执经之礼,敬冠之仪,已有成命。尔须幡然改图,即起簉朝,以副如渴之望。”谕进善金洛铉曰:“自尔膺贲帛之礼,敷谕衷蕴,亦既屡矣。而予之欲致尔者,日以益切,顾今君德之成就,以至扶世教、泽生民,正须劬经饬行之士,苟救其人,舍尔林下宿学,奚以哉?必欲遁世长往,独善其身则已,欲致斯世于声明邵隆之治,则不宜一往浼浼。且出入离筵,熏陶补益,睿工日进,岂无厚望于尔也?就傅之仪,筮宾之礼,已诹吉辰,须即贲然来思,毋孤予侧席之望焉。”谕咨议朴性阳曰:“求贤、招俊,有国先务也;展蕴致用,前哲攸行也。尔以读书穷理,禔躬笃行,宜其自任之重,而乃反永矢衡泌,有若肥遁之士,独葆其贞者然,不欲出为世用,以副眷眷求助之念。虽由予诚浅、礼薄,不能有孚盈缶,是岂宿昔所望于尔也哉?春宫之齿学与冠礼,已为涓吉于来岁月正矣,睿工之成就,仪文之贲饰,惟尔簉朝之是俟。体予至意,不日登途。”谕书筵官李象秀曰:“招旌之礼、侧席之诚,犹有所未尽者欤?自古怀瑾握瑜,不欲羽仪朝廷,展布厥蕴者,予于尔不能无慨矣。荐行见称,鸣鹤虽已闻天,遐心莫回,白驹未得絷场,寤寐之念,曷尝一日忘诸中也?见今阳来晷长,讲筵与书筵频开。且况东宫外傅之就,元服之加方,次第将行于来岁月正矣。尔可不幡然改图,以尽辅导之方,以做同庆之仪也哉?谕以敷心,俟尔跫音。”

11月21日

二十一日。教曰:“行护军赵羲纯、忠淸兵使李元会,经理堂上差下。”仍命经理堂上,分掌各司。经理事李载冕、赵宁夏、副经理事沈相学,同文司;经理事李载元、申正熙、闵泳翊、赵羲纯、李元会、副经理事洪英植,军务司;经理事金辅铉、金弘集、副经理事赵秉稷、李𨯶永、闵种默,通商司;经理事金炳德、尹滋悳、赵准永,典选司;经理事沈舜泽、严世永,律例司;经理事闵台镐、郑范朝、副经理事姜文馨;监工司。教曰:“今番铸钱,令监工司本所,分设鼓铸事,分付。”

领议政李最应再陈辞疏。赐批不许。

11月22日

二十二日。召对。

三谕领议政李最应。

11月24日

二十四日。引见大臣、政府、经理堂上。领议政李最应曰:“《礼》言正家之法曰:‘内言不出于外,外言不入于内’。虽闾巷士夫之家,稍存法纪者,必先严内外之分,使冗杂之流,不敢接迹于门庭之近。况九重深邃,仰如三淸,所以宫禁之严密,列圣朝相传之成宪也。此而不严且密焉,则其何以由内达外,观感而向化哉?近来,内人族属、掖隶、军卒与夫闲杂辈,不有限阈,无难出入于大内咫尺之地,无言不传播,无事不傅会,眩惑远近之听闻者,诚万万骇痛。另饬兵曹,先自宫掖所属,考其信标,毋或阔狭,亦惟殿下猛省而申束之,以为肃淸宫闱之道,恐好矣。”教曰:“宫禁冒入,自有法律,荡然无拘,则安有深严之意哉?依所奏严饬兵曹可也。”最应曰:“公货典守,厥有莫严之规,始逋掩逋,当律自在。而挽近法纪隳壤,无所顾畏。记簿之遗储,在在匮乏,程限之应纳,每每愆拖。苟不归于逋窦,抑奚由而然也?兴念及此,不觉痛惋。究其源委,一则道臣之责,二则道臣之咎也。按察一道之地,宜无不知之理,而摘伏绳谬之政,置之笆篱边物,是岂分忧举职之义乎?从今以后,管下守令之有逋负者,勿循颜私,据实登闻,令王府按法勘断。且以吏属言之,犯逋之汉,多有入闻,而为其官长者,一切抛置,不欲核发,亦有甚庇护之端而然乎?极庸慨叹。以此意申饬中外,筑底严查,依律处之,毋或低昻,然后可以固扃𫔎,可以惩奸滥矣。”教曰:“守令之始逋掩逋,自有当律。至于躬犯公逋,而道臣反库登闻,但作文具而止,宁有如许事体乎?有何顾忌,不能摘发,自犯欺罔之科也?万万骇叹。依所奏关饬八道、四都可也。”最应曰:“顾今国纲扫地,民命阽危,有百其忧,无一可恃。而举其荡然之最尤甚者,则戢盗之政是耳。夫国之设捕厅、设镇营,为戢盗也。而不戢其盗,则盗必无惮,渐至滋蔓,然则翦暴、诘究之政,将安所可讲乎?近闻内而辇毂之下,外而邑村之间,群聚党结,明为挥剑,咆哮吓喝,横行打劫,哿富哀惸,举被绎骚。场市以之萧条,商旅以之阻停。如今少康之岁,似许变怪,古所未有。骇叹之极,宁欲无言。左右捕将,姑先施以越俸之典,使之另行方略,刻日捕获,更无抵关溺之罪。外道则依向来朝令,调发炮军,期于剿灭,形止随即驰闻。营将之罢软,不胜任者,状请罢勘。而若是奏饬之后,道守臣苟复一任弛纵,淹延时日,则难免重究之意,三悬铃行会。凡京外效力之校卒,指告之洞民,并拔例施赏,以为激劝之道事,一体颁饬何如?”教曰:“内而捕厅,外而各道镇营,苟能到底诇捉,近日贼党劫掠之说,岂若是狼藉也?并依所奏施行,中外明火贼捉得之校卒姓名,即报庙堂之意,一体申饬可也。”最应曰:“崇儒术、扶世教,即我朝家法也,故待士之道,尤有别焉。为士林地,苟有关系斯文,不得不已之义理,则陈章叫阍,固可矣。而士论本自愼重,亦未尝轻举也。近日则不然。政令施措之当在于朝廷,而不在于士论者,谓以关系义理,多聚呼吁,仰烦酬应,此有未之深思而然。而第其怪悖之徒,囫囵其中,藉托费用,收敛钱财,穷蔀小民,侵困滋甚。邸吏、邑属,推捉相续,种种有骇听闻,贻羞章甫,谅非细故。况有前此朝饬之截严者乎?臣意则行关八道、四都,复若有此等敛财之弊,这这摘发,直为刑配,以杜挟杂之俗。而将臣所奏,揭付坊里何如?”教曰:“浮杂之徒,称以举疏,排敛各邑,都出骗财之术,事甚骇然。关饬各道,到底禁断可也。”

教曰:“各军门之存革损益,多由于随时制宜,初无一定之规矣。今以各营,合为两营,缮治器机,操链兵卒,可以为统率、专制之道。军务司堂上,就议于总理大臣,变通节目,磨链以入。”

11月25日

二十五日。礼曹启:“今此王世子嫔拣择单子捧入日字,京中则今日为限,而已入启单子,才为九张矣。士夫家年岁可当女子,似不止此,而所捧单子,若是零星,殊涉未安。京兆堂上,为先推考,使之更加严饬,各部追捧单子,连续入启何如?”教曰:“京中处子收单,已过定日,捧单不满十张,其于事体,岂可如是?汉城判尹,姑先推考,有处子而不呈单之人,自可探问,论罪家长矣。严饬各部官,这这捧单。”

11月26日

二十六日。召对。

11月27日

二十七日。给流丐恤典。

命经理事闵泳翊、副经理事洪英植,总务局句管;经理事申正熙、赵羲纯,参谋局句管;经理事李载元、李元会,教链局句管。以统理机务衙门军务司分局事务,从该衙门启请也。

都堂录:朴齐斌、吴炳文、南奎熙、尹相翊、金天洙、郑寅兴、李重德、金复性、兪镇奎、金定均、林永相、郑夏源、兪致一、李晙渊、金命基、朴衡东、柳冕镐、梁相器、赵南轼、丁浚教、李基东。

11月28日

二十八日。召对。

教曰:“以处子收单事,已有申饬,而于今尚无所捧。该堂郞苟能各别董饬,宁有是也?论以事体,万万慨叹。以有处子班家言之,不有朝令,无所动念,是何道理乎?此出于无惮、不畏之习,尤极骇然。京兆堂上,更为严饬,不日内一一捧单。”

以具完植为忠淸道兵马节度使。

11月29日

二十九日。召见修信使赵秉镐、从事官李祖渊。复命也。

教曰:“京单既已毕捧,外方单子,随到隋启。初再三拣择日字,自来正月初旬,至晦间择入。处子入来时衣服,毋敢逾䌷苎事,一体分付。”

11月30日

三十日。以尹秉鼎为弘文馆提学,洪祐吉为艺文馆提学。

草莽臣宋秉璇疏略:

臣久忝选籍,顷控衷悃,反辱隆批,臣诚惝恍震悸。而受恩有年,尚未以一言半辞,效诚于陈情丐免之外,玆敢条陈八事。倘蒙澄览,不以人废,有所采用,则其于圣谕所谓息讹、镇嚣之道,不无万一之补焉。一,懋圣学以正心志。按朱子论天下事,以人主之心为大本,又曰:“君心不正,天下事无可为者,理势然矣。”然君心不可以徒正,必资学问,以广闻见,存理、遏欲,从治、去乱,如斯而已。二,开言路以闻过失。明君、哲辟,莫不以言路为急切。我朝英宗大王,发怒于馆儒郑楺之疏,召入切责,至于手裂疏本。而楺抗言不挠,英庙旋即温辞褒谕,光于史册。伏愿殿下师之、法之焉。三,辅元良以固国本。夫教胄节次有三,曰道教训也,傅德义也,保身体也。古语云:“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凡百训迪,殿下自率常视,以为燕翼之谟焉。四,信赏罚以立纪纲。朱子论纪纲,亦曰:“核功罪以公赏罚之施。”以近日一二事言之,赃吏重负,显戮不行,故后继者接迹而无忌,罚之失于缓也。杂技微勚,滥升州牧,故觊者冀幸乎非分,赏之失于滥也。伏愿先自圣心绝去私念,然后刑无失出,赏无侥幸,而纪纲自立矣。五,昭俭德以节财用。窃意国储空匮,为切急之忧。究其由则用度奢滥之致也。我朝肃庙以薍帘赐主第,正庙以片楮涂寝户,耳目之所逮也。今则各储荡然,支放动阙时月,军卒怨讟,至于大享贡御,或出于其人辈之私敛。国计至此,宁不寒心哉?至于掖庭之事,得于传闻,则洋物、倭货,瑰奇淫巧,或为服玩之具。上行下效,捷于影响,可不戒哉?愚以为先自圣躬,懋昭俭德,屏去奢华,申束宫掖,则朝廷闾巷,将不令而自行矣。窃伏闻掖属称为东宫求福,往来寺刹,又或兴造佛宇,甚至僧尼夤缘恣行,暴喝官长,敛索闾里。伏乞严加禁止焉。六,重名器以定民志。官爵者,命德之器也。治世用人,官称其德,等级莫逾,民有定志矣。尚记三十年前政目,金吾判堂、两馆文任,或不能备望,荫之都正、武之承宣,仅二三人也。今则崇品排望,不啻十倍,何其多也?又闻近日两铨注拟,皆出中旨,非所以委任责成之道,而盖铨官之失职久矣。称为近公者,只是计年榜均物色,至于科外贤能,则意想不到。深烛其弊源,反求痛革,使名器自重焉。且武卫之属,视以私人,恩注偏厚,各营军兵之阙食者,尤有怨憾,此非大圣人奉三无之意也。深加财幸焉。七,停进贡以存事体。臣之私献,不敬也;君之私求,不经也。唐德宗时,有进奉之名,竟致奉天之乱,可不戒哉?近日,自内有卜定于各道营邑,而方伯、守宰,刮取廪况,以充意外之须,则其不为割剥小民之举者,鲜矣。伏愿自今禁绝此路焉。八,斥倭和以绝邪教。交邻,有国之大事,而今所谓邻者,直戎狄耳。结以和好,固非恶事,但不审事机,则徒归自愚,而适足以亡国。宋之南渡是也。以方今时势论之,洋舶才息,倭使忽至,此非肠肚相连,头面改换者乎?臣以为斥倭,正所以绝洋也。窃闻近有一种为识时务之论者,多以西事,归之时运、事势,以为莫可如何。盖以新闻纸《万国公报》及黄书等文字为据,指陈时状,殆同李邺之张皇,臣窃怪焉。伏愿赫然奋励,西教遗种,草薙禽狝,以壮先声,以示坚志焉。近日新设机务衙门中,通商学语,国人无不骇惑。更加财察,亟罢此等名目焉。

批曰:“今此巽牍,出于向日敦召之前。未知间已幡然登途否,而此心耿耿,尤倍常时。所陈诸条,屡回庄诵,其惓惓告戒,溢于辞表。如非通涉经史,盎然有致泽之术,其何能如是切至也?予之必欲致尔之心,尤有所着急者矣。历论时瘼,举皆对投之剂,而这里亦有野说之传讹没实者。无论真讹、虚实、其挽回矫救之道,惟在于林下宿学,朝夕左右,汲汲若救焚、拯溺。尔其深谅,更勿退让,即为簉朝。”

十二月

12月1日

初一日。己未。御春塘台,行馆学儒生应制。诗,幼学李敏英、尹承弼、金振龙、林必壁,并直赴殿试。

12月3日

初三日。侍讲院以王世子入学所讲册子,问议于师傅、宾客,则师领议政李最应以为:“《小学》一书,即《大学》修齐治平之本,所以我列圣朝,每以此先讲于就傅之筵。今亦近依丁丑已行之例,以《小学》为定,恐合继述之道。”傅左议政金炳国、左宾客金炳德、右宾客赵宁夏、左副宾客闵台镐、右副宾客郑范朝议,亦同之意敢启。教曰:“以《小学》题辞为之。”

12月4日

初四日。前副校理李国应疏陈节财、恤民、养兵、链武诸条。批曰:“所陈颇有可采,甚庸嘉尚。当留念矣。”

12月5日

初五日。命窜配罪人李僖鲁、李泰应,并放。

12月7日

初七日。以李正鲁为吏曹参判,李景夏为武卫都统使,金炳德为平安道观察使。

12月8日

初八日。教曰:“输城察访李熙荣,效劳既多,特为加资。”

以赵羲谦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12月9日

初九日。礼曹启:“谨稽誊录,则三拣择定嫔后,即日诣别宫矣。别宫定于何宫?而待下教,令该曹豫为修理何如?”教曰:“安国洞别宫为之。”

以李载冕为侍讲院左宾客。

12月10日

初十日。召对。

以李镐俊为吏曹判书。

12月11日

十一日。召对。

教曰:“南间囚郑观民之就拏,在于撤狱之后矣。金吾诸堂开坐,以鞫案诸条,严问目取招以入。”

义禁府启:“郑观民以传教及鞫案诸条,反复严问,则专事妆撰,一直抵赖,平问之下,难以取服。刑推得情何如?”允之。

教曰:“郑观民罪犯轻重,在于柳道奭之荐引有无。而柳之所招,既无输实,则他罪囚之指斥声说,虽曰凿空可也。于此岂无参酌之举乎?在囚郑观民,特为放送。”

谕领府事韩启源曰:“卿之尚此栖遑郊坰,诚何故也?人或以狱体鞫事,把持为说,以卿老成之地,不当若是过引。且向日敦召以后,岁色于焉垂暮,予心怅缺,曷以为喩?更勿逡巡,即为还第。”

命远窜罪人李裕元放。

给北靑府渰死人恤典。

以洪祐吉为判义禁府事,闵泳纬为艺文馆提学,金绮秀为成均馆大司成,徐光鼎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特擢忠州牧使金九铉为都总府副总管。

12月12日

十二日。设柑制于泮宫。赋,幼学金升均、进土徐相祖,并直赴殿试。

教曰:“直赴金升均,赐乐。”

特放安置罪人赵章镐。

12月13日

十三日。义禁府启:“窜配罪人李裕元放送事,命下,而台启方张,末由举行事。”批曰:“岂可如是?即速举行。”仍教曰:“新除授台谏牌招,罪人李裕元停启。”

领府事韩启源上疏自引。批曰:“已敷于昨日之谕,而今见疏辞,自有过当。体重之地,何为如是?卿勿以此更烦,即为还第,副此翘想。”

12月14日

十四日。召见东莱府暗行御史鱼允中。复命也。本年正月中,秘命赵准永、朴定阳、严世永、姜文馨、赵秉稷、闵种默、李𨯶永、沈相学、洪英植、鱼允中等,前往日本视察,而名称以东莱府暗行御史,故国史只书其复命。其复命也,各有闻见记献上,而烦不可录。

12月15日

十五日。再谕领府事韩启源曰:“以批、以谕,卿当体谅,而尚无入城之报,甚庸耿耿。许多说话,都阁一边,必引不必引之义,尚此逡巡,反非自重,亦非相孚。岂无慨叹于卿也?卿其深谅,即为还第。”

以洪祐吉为艺文馆提学。

12月17日

十七日。药院启:“中宫殿证候,显有疹渐之发表云,此时之诊察诸节,议定汤剂,不容少缓。臣等率诸医官,自今日移直厨院设厅,以议药厅称号,医官及进排,请依例举行。”允之。仍教曰:“经理事闵泳翊,别入直。”

领府事韩启源再疏自引。批曰:“许久相持,寔由予辞予意之未尽而然,反躬惭叹。然在于卿,则若是迈迈,莫之动念,亦岂无可议者乎?予不多诰,卿其谅之。”

12月19日

十九日。教曰:“卜相。”

宾厅卜相:领享宁洪淳穆、奉朝贺姜㳣、领府事韩启源。

教曰:“加卜。”

召见领议政李最应、左议政金炳国。以加卜事,请对也。

宾厅加卜:咸镜监司金有渊、上护军徐堂辅。

文衡会圈:李敦宇、金世镐、闵台镐、宋近洙。

拜徐堂辅为议政府右议政,以闵台镐为大提学。

书筵官李象秀上疏辞职。批曰:“敦召以后,日企跫音,我怀耿耿,与岁俱深。际见来章,一往迈迈。尔以劬经积学,宁不念及于当世事而然哉?诚以予崇儒、乐道,以文而不以实者也。反躬惭叹,曷以为言?震邸庆礼,次第在迩,此时必致之念,奚但为贲饰仪节而止?且以尔欢祝之情,必不待更烦鹤书,指日簉朝,副此翘想。”

12月20日

二十日。谕右议政徐堂辅曰:“民国忧虞,澒洞然莫之涯涘,其弥纶牵补之道,惟在于辅相之任。交修夹赞,弘济时艰焉,则鼎席备具,岂非第一急务乎?此际望实所归,必在于卿者,以端亮之姿、谨约之操,兼之以文学、政事,历偻廷绅,罕与为俦。于是乎吾之相定矣。予将待卿而垂拱仰成,须勿备例巽让,即起膺命,副此至意。”

命王世子冠礼,初出房服色,以鸦靑直领条带磨链。因礼曹启禀,有是命。

12月21日

二十一日。教曰:“今日,大院君晬辰。令左承旨问候以来。”

再谕右议政徐堂辅。

12月22日

二十二日。药院入诊。

教曰:“议药厅,自今日撤罢,退直本院。”

礼曹启:“中宫殿疹候,遄臻平复,此实国家莫大之庆。臣民忭蹈,曷有其极?告庙、颁教、陈贺之节,不容少缓,即为择日举行何如?”允之。

三谕右议政徐堂辅。

右议政徐堂辅疏略:“臣以千万无似之质,承千万不当之命,精爽惝恍,如醒如痴,画而当飧忘食,夜而绕壁不寐。庶几驳正之论,起于司直之地,而伏俟屡日,寥寥无闻。惶怩之中,亦不容泯默,庸敢仰首鸣号焉。臣闻知臣莫如君。臣之立朝本末,无一言一事之有裨补,则无用之实,布露无馀。少壮犹然,衰朽可知。今乃拔擢,置之三事之列,谓殿下知臣有未尽也,则臣所不敢无,亦眷臣之过,而加恩之误也。臣之感戴洪造,固无涯极,继有万万忧惧者,何者?《书》曰:‘官不必备,惟其人,’三公之谓也。所谓其人者,谓其𬣙谟、才猷,足以论道、经邦,赞人主代天之功也。苟不能然,即非其人,非其人而居其位,不如不备之为愈,甚言其无益而反害也。今玆枚卜之典,何等大事?而乃以如臣者充位,臣非其人也。𬣙谟不足以论道,则治道卑矣;才猷不足以经邦,则庶事隳矣。宁不懔然忧惧哉?至若目下贱疾,别有所万万难强者。臣自夏秋以来,左脚跌伤,经时、阅序,遂成贞痼,蹒跚拘牵,跬步莫运。今于新命之下,徒知光宠之可怀,妄托趋走之为恭,扶曳病躯,据具瞻之地,有若真个可强。则与夫跳跃朝堂,示不老病者,何异?皇明王锡爵引疾之疏有曰:‘有如天颜咫尺之下,朝班万众之中,仍复如前顚仆陨越,霍惊观听,岂不差堂陛而玷冠裳?’正为臣今日准备语也。不才而不能称职,有疾而未堪供仕,皆臣必辞之端,言出肝膈,毫无饰让。伏乞圣明俯察血恳,亟收臣议政之衔,改卜贤德,弘济时艰,不胜幸甚。”批曰:“卿之𬣙谟可以论道;卿之才猷,可以经邦也。故光膺瓯卜,委之以股肱之托。斯所谓知莫如君,官惟其人。而今见卿疏,一切反是,退然不居。此虽出于谦光之盛,其在急病让夷之义,果何如也?愼节固仰虑,而护啬调理,自当遄复常度。卿其深谅焉。”

12月23日

二十三日。药院入诊。仍召见户曹判书金炳始。炳始曰:“嘉礼时所需,自庙堂划给本曹,多有已例,而数爻多少之各年不同,即因其事势而然。所入物力,不容不及今措办,无论某衙门钱,限十二万两,令庙堂区划,以为趁期准备何如?”允之。

议药厅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副提调李载完、别入直闵泳翊,并加资。

议政府启:“即见户曹判书金炳始所奏,则‘嘉礼所需钱,限十二万两,令庙堂区划’为辞矣。就惠厅钱九万两、训、禁、御三营钱各六千两、兵曹钱五千两、总厅钱四千两、司仆寺钱三千两,划送入用何如?”允之。

右议政徐堂辅再疏辞职。赐批不允。

12月24日

二十四日。特擢金绮秀为都总府副总管。

以金永寿为刑曹判书,吴益泳为成均馆大司成。永寿,加望也。

12月25日

二十五日。统理机务衙门以“各营合为两营事,依传教,臣等与军务司堂上,商议节目书入”启。

教曰:“各营军制变通节目,今既启下矣。将臣并减下,三营都提调、扈卫大将,亦为减下。”

以李景夏为武卫大将,申正熙为壮御大将。

12月26日

二十六日。议政府启:“漕弊厘正事目之颁行,亶为其船主救瘼,税纳无愆而然。而行之属耳,随以滋,参诸物议,反不若仍旧之为愈云。然则安有厘正之本意乎?见今冰泮在迩,输谷时急,其情费之加滥者,捧税之窒碍者,亟令仓捧堂上,商确便宜之方,或启禀或行会,逐条矫整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四谕右议政徐堂辅。

教曰:“武卫营提调与所兼诸务,依前为之;大将之例兼,依都统使例为之;兵曹判书例兼壮御营提调,令该曹下批。”

右议政徐堂辅三疏。赐批不允。

12月27日

二十七日。御仁政殿,亲受中宫殿疹候平复称庆陈贺,仍颁赦。教文若曰:六气感节宣之际,坤候乍愆;百禄凑泰来之期,天和遄复。溢宫闱而有喜,覃陬澨而胥欢。念予寡躬,赖有良佐。王道为风化所本,《关睢》进贤、《卷耳》审官;壸治以勤俭居先,分茧效功、穜稑献种。奉孝养于长乐,珩佩嗣音;毓吉庆于震宫,琮璜衍祚。夫何麻疹流行之气,及至椒殿靓穆之中?静摄未盈一旬,消息往来之各有候;并直甫过六日,温凉补泻之得其方。鹤驾通宵,几劳冲年之问寝;鹓班趁晓,可见群情之同忧。幸荷自天佑之休,迺有翼日瘳之庆。始如玉温而珠润,谓之祥亦宜;倏尔云卷而雾收,敛却功寂若。殆神明若有相者,而上下莫不欣然。玄𬘘增光,荣卫复旺于药饵,彤管弥耀;职事无旷于𬞟蘩。蒇牲醪于宗祊,宣凤綍于轩陛。惠泽汪濊,天地之德曰生;品物昭苏,雷水之象为解。自本月二十七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二南》基化,五福叙伦。盖其一国兴仁,推之闺门鄕党,同我百姓日用,跻于寿域春台。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闵台镐制陈贺时各差备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金奎弘、宣教官李教夏、左通礼权仁成、右通礼李秉皋,并加资。

礼曹启:“中宫殿疹候平复,此实国家莫大之庆。既已祗告庙社,颁赦八方,设科取士,亦系应行之典。今番庆科,以何科设行乎?”教曰:“以别试磨链。”

陈贺入侍时,右议政徐堂辅进前问候,仍陈辞免。教曰:“今见卿,诚为国事万幸。愼节自可复常,须勿巽让,克进嘉猷、硕划,经济民国,匡辅寡躬。”

12月28日

二十八日。议政府启:“向见全罗前监司沈履泽所报,则‘群山仓虚留谷四千八百九石,而课日严督,其间所纳,仅一百五十石矣。几个漕卒,不能资活,一自收逋之后,举怀荷担。且债主辈许多责应之弥缝者,未及推捧,转成已逋,竟致荡败。今若如例责纳,则税无可完之期,仓无复苏之望,上项债主、沙工等所纳,特为许代,限十年排纳’为辞矣。特许限四年,代钱排纳,而每岁收捧形止,随即驰报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12月29日

二十九日。武卫营以“谨依节目启下,本营郞厅一员,依前训局例,以文臣备拟,称以军色从事官;一员,依前以荫官备拟,称以饷色从事官。前武卫所从事官、善骑别将及禁军别将、前训链都监左右别将,并减下。而本营中军,以曾经捕将、壮御营、中军人备拟;左别将,以曾经善骑别将、壮御营别将人备拟,称以禁军别将;右别将,以曾经嘉善、兵使人备拟,称以善骑别将”启。

议政府以“各道当年灾八千七百七十九结,特许准划”启。

太仆寺以“各道牧场马畜数爻,五千三十四匹”启。

高宗统天隆运肇极敦伦正圣光义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谟汤敬应命立纪至化神烈巍勲洪业启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宪武章仁翼贞孝太皇帝实录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