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 高宗统天隆运肇极敦伦正圣光义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谟汤敬应命立纪至化神烈巍勲洪业启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宪武章仁翼贞孝太皇帝实录
(壬午)十九年清光绪十年
二十年

春正月

===1月1日===高宗太皇帝实录卷之十九初一日。戊子。御仁政殿,行大王大妃殿冠礼周甲称庆、受贺、颁赦。教文若曰:璇闱祝鲁冈之寿,诚深介眉;瑱𬘘想周冠之仪,庆周旧甲,曷既蔪颂?用亶播脩。念慈龄惟亿万无疆,而庆会非一二可计。考诸诗书所铺张、竹帛所载纪,猗功德莫与为侔。譬若天地之悠久、日月之贞明,伊福禄方进不已。熙称屡藏于玉牒,尚未尽乎形容;懿训常庇于靑宫,庶勿替以引翼。昔冠筓既备盛礼,迺瑶历诞启旧年。采蘩著僮祁之仪,被副有制;树萱驻灵长之晷,圭纪复回。际元良之三加,已诹其吉;推岁月之六甲,若有相符。自此跻八耋而逾百龄,遇大庆靡有不举,虽至穷四渎而齐五岳,顾予忱岂足以量?肆前代罕有之休,寔我家已行之典。琼觞挹斗,纵体谦抑之圣衷;彩篚绚云,庸表贲饰之微悃。既虔禋于太寝,又敷诰于多方。尧𬪩、舜郁之祥,値玆正月吉日;任齐、姒徼之盛,祈以万岁千秋。阳春布泰来之时,句萌皆坼;雷雨玩解赦之象,瑕垢尽湔。自本月一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海筹长添,婺躔弥耀。治道莫如兴化,涵神功于止慈;王政先斯施仁,广纯嘏于锡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闵台镐制。陈贺时各差备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沈东臣、对举承旨徐鹤淳、宣教官李载允,并加资;副护军赵云涉,百官加亲授。

诣宗庙、景慕宫,展谒。

教曰:“今日即元朝也。令都承旨云岘宫问候以来。”

赐老人岁馔。

下劝农纶音于八道四都。

1月3日

初三日。召见时原任大臣及礼曹堂上、馆阁堂上。领敦宁洪淳穆曰:“今日即东宫邸下定字吉日也。定字之备三望,入启受点,乃是古例。而今则睿字定名时,已为议定,誊诸谱牒矣。今若更备三望,则事面稠叠,有所如何?以单望启下好矣。”允之。

1月4日

初四日。敦召赞善宋秉璇、进善金洛铉、咨议朴性阳、书筵官李象秀。以元良三加礼在近也。

1月6日

初六日。教曰:“自今为始,王世子动舆时前排,以两营举行。”

1月7日

初七日。诣宗庙、景慕宫,展谒。王世子随诣,行礼。

教曰:“东宫初行展谒之礼,甚庸嘉悦,不可无志喜之举。庙宫都提调以下,别单书入。”

庙宫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宗庙提调沈舜泽、景慕宫提调朴齐寅,加资。

1月8日

初八日。庙宫展谒动舆时陪从师傅及春桂坊以下,施赏有差。相礼柳𪼩,加资。

以闵昌植为吏曺参议。

议政府启:“贡人所怀中,丰储仓贡人上品捣链纸遗在加用,依旧式互相计减,原白纸受价,依楮注纸例施行。典牲署贡人遗在一款,依太常贡人例许施;内资寺贡人贡价,遵旧例上下;狗皮契贡人,就其加用中,虎皮四十张、鹿皮三十张,为先计价以给;地衣契贡人,令该曹参酌容入,斯速磨链上下。冰库贡人凭借滥责等弊,一切禁断,运费与修理条,令该曹依已例出给。缮工监正铁契贡人,依匠人铁契受价例磨链。以此分付户惠厅何如?”并允之。

1月9日

初九日。生员回榜人李寅夔、武科回榜人崔荣远、郑周应、金仁恒、百岁人朴尚准,并加资。

睿押造成时承旨、春坊以下,施赏有差。

1月10日

初十日。王世子诣文庙,行酌献礼,仍行入学礼。王世子具双童䯻、空顶帻、衮龙袍,乘舆。由贰极门降舆。乘辇出宣仁门,至文庙降辇所,降辇。乘舆入便次。王世子改具儒生巾服,以出步由东挟门,礼貌官前导,就拜位西向立,行四拜礼。诣盥洗位,盥洗讫,升自东阶,正位尊所西向立。诣文宣王位前跪,三上香酌献行礼。次诣四圣神位前,酌献如上仪,降复位。执事者分诣殿内及两庑从享神位前,助奠讫,行四拜礼。仍还便次。入学时至,王世子仍具儒生巾服以出,礼貌官前导,位于明伦堂东门外,西向立。傅士具公服,执事者引立于明伦堂东阶上,西向。将命者出,立门西东向曰:“敢请事”,王世子少前曰:“某愿受业于先生。”将命者入告,博士曰:“台镐不德,请王世子无辱。”将命者出告,王世子固请曰:“某愿受业于先生。”将命者入告,博士曰:“台镐不德请王世子就位,台镐敢见。”将命者出告,王世子曰:“不敢以视宾客,请终赐见。”将命者入告,博士曰:“台镐辞不得命,敢不从命?”将命者出告,执篚者以篚授王世子,王世子执篚。博士降俟于东阶下,西向。礼貌官导王世子入门,而左诣西阶之南,东向。棒醴脩立于王世子西南。王世子执篚跪奠,博士再拜,王世子答拜。王世子跪取篚以进,捧酒脩者从奠博士,博士跪受。礼貌官导王世子,立于阶间,北向再拜,出就便次俟。博士改具常服,升堂就位。礼貌官导王世子,升自西阶,诣博士前,就席。执事置讲书《小学》博士前及王世子前。博士讲书,王世子讲书。博士释义讫,执事者撤案及书。礼貌官导王世子,降自西阶,出就便次。改具双童髺、空顶帻、衮龙袍,至乘舆所,乘舆;至乘辇所,乘辇,由敦化东挟门,还内。王世子坐明伦堂讲《小学》时,王世子宝龄方九岁,仪度岐嶷,俨若成德。从官及多士之环桥而观听者,三千五百馀人,莫不延颈攒颂焉。

议政府启:“向以仓捧矫弊事,有所草记蒙允矣。沁都炮粮,以湖南田税换划之故,船主辈不无难便之端云。依旧田税,则以京船主运纳,炮粮则令沁都收捧事,分付该曹及该营。都捧处所,则万里仓既设铸所,以军资监别库,使之从便通用何如?”允之。

1月11日

十一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入学称庆、受贺、颁赦。教文若曰:有元良万邦以贞。贰邸莅继体之位,行一物,三善皆得,上庠举让齿之仪。迺将十行播修,诞告八方同庆。粤稽列朝教世子之法,盖有冲龄入太学之规。教以宽栗刚简直温,命汝典于虞胄,伦叙君臣父子长幼,国人观于周雍。学而时习之,外以修礼,内以修乐;在于早谕也,入则有保,出则有师。顾储嗣挺天纵之姿,而温文播日就之誉。重光重轮重辉重润,豫建所以久安、长治;正道正人正事正言,师教在于辅身、审行。昼讲释《孝经》之义,守富贵而和民人;春坊颁睿制之诗,洪宇宙而浩天地。拜宗宫而遵礼,过阙则下,过庙则趋;著祚阶而诹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肆谒圣而用币,爰就傅而横经。礼贲饰于服儒,宜自京师而始善;仪观感于函丈,有如鄕党之达尊,升堂瞻数仞之高,吾所愿则学孔;临筵论四端之见,人皆可以为尧。进退周旋中规,俨乎成德之器;学文高明上达,洞然率性之原。孰不圜桥而观?是乃开卷有益,小子何莫学?是本于修齐治平,端士使与居其事则孝仁礼义。时惟献太母万寿,厥孙谋以诒;岁亦符宁考九龄,我家礼自有。玆当一人之有庆,可见众情之共欢。体乾元而布阳春,和气举在;发涣音而作雷雨,沛泽普覃。自本月十一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大人继明,君子锡祚。治莫如行仁、修德,轶三古于熙雍;道皆知敬长、隆师,囿一世于揖让。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闵台镐制。引见时原任大臣。领敦宁洪淳穆曰:“臣等窃瞷睿智天纵,登降拜跪之节,俨然仪范,自中规度。桥门观听者,欢声如雷,咸颂无疆磐石之宗。猗欤!盛哉。盖元良齿学之礼,自周大备,而列圣朝作为家法。舍菜而慕圣贤,奠篚而尊师道。为其蒙养以正,蔼然观感,善端之所发见也。率身遇物,提撕教诲,固已惓惓于圣衷。而况今加冠之吉期在迩,待以成长之事,其所开导进修,尤不容少忽。日接宾僚,讲读课程,罔或间断,充养粹美之姿。而林下宿德,方在凝伫,弥勤敦召,俾登胄筵。以正言、正事,熏陶德性,浸渍涵泳,日月就将,则是作圣根基,肇自于幼习之时也。贾谊有言:‘选左右早谕教,最急。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诚万世之至论,而臣等悠悠祈祝,亦惟于此。伏愿澄省焉。”

王世子入学时博士以下陪从、师傅以下,施赏有差。博士闵台镐、贰师宋近洙、左宾客李载冕、右宾客赵宁夏、右副宾客郑范朝、赞善宋秉璇、辅德徐正淳、兼辅德闵昌植、大司成吴益泳、进善金洛铉,并加资。

王世子入学翌日,权停例陈贺时师傅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洪万植、宣教官金文铉,并加资。

以李容元为吏曹参议。

1月12日

十二日。诣文庙,展拜,仍御春塘台,行参班儒生应制。赋,幼学李瑞永、洪滢周、申政均,并直赴殿试。

左议政金炳国疏辞相职。赐批勉副。

命左赞成宋近洙拜相。

陞拜徐堂辅为议政府左议政,宋近洙为右议政。

谕右议政宋近洙曰:“在昔圣祖盛际,卿之先祖先正,接道德之源,任世教之责,匡辅承弼,托以鱼水密勿之契,其崇德、广业,照耀史乘。予小子亦尝稔闻而钦服矣。今玆爰立之在于卿,意岂徒然哉?以卿祖之孙,家庭诗礼,已多濡染,历试内外,绩庸茂著,屹然有古家之范、长者之风。朝野之想望久切。于是乎匪梦匪卜而吾之相定矣。予诚充然有得,喜而不寐。须勿规规乎备例之让,即起膺命,副此至意。”

以闵台镐为议政府左赞成。

1月13日

十三日。领议政李最应疏辞相职。赐批勉副。

命左议政徐堂辅陞拜领议政,右议政宋近洙陞拜左议政。

教曰:“冠礼时主人,兴寅君为之。

侍讲院启:“今二十日,王世子冠礼时,宫官事体,异于朝班,陪从陞降事例当然。而取见礼曹仪注,则无宫官升堂入参之节矣。臣等俱以迩列,幸値盛礼,若不得随例陪从,则非但情礼之抑郁。且考本院誊录,己卯年有宫官全数及翊卫二员,佩剑并陞堂之例,尤合遵用。一依己卯年例为之何如?”允之。

以李最应为领敦宁府事,金炳始为侍讲院左副宾客。

1月14日

十四日。领议政徐堂辅疏略:“三元载届,百禄总集,我太母殿下冠礼宝甲重回。圣孝冞光于知年,群情普切于呼嵩。亦惟我王世子邸下,礼荐先圣,学就外傅,巨典顺成,陬澨胥忭。仍念臣之向来冒膺,夫岂全无所裁量而然哉?庆会在即,欢祝居先,敦饬洊降,义分是怵。遂乃拚弃廉,维顚倒出肃。此正古人所谓不如是无以仰承德意。而顾臣之所冀,幸于上者,获借方寸之地,面陈癃痼之状,窃庶几仁覆之天愍念而矜察耳。只缘臣诚浅、辞拙,未能孚格聪听,连値庆礼,又未敢更事屑渎,淟涊至此。若臣求解一念,寤寐、食息所不敢忘。乃者元辅、左揆,相继引退,以臣无似,进进不已,裒然居鼎席之首。臣之惶陨震越,较诸初拜相时,殆有倍焉。夫国有三公,孰非甚重?而若其位遇之隆,寄畀之专,上相尤别,尚可以视同庶官,有若循阶而拾级哉?噫!官各有守,职各有务。量才分授之际,或有履屐不适、权衡差殊,未必为大狼狈、大利害。而至于政本之地,万民所瞻,首辅之席,百责攸萃。国势之安危系,世道之污隆关焉,其望甚重,其任甚巨。上不可以一日轻授,下不可以一日苟充。今臣抗颜而承膺,则非臣之羞也,乃朝廷之羞也。积诚而戚回,则岂臣之幸也?即一国之幸也。苟使臣材具谋猷,劣有称塞,则倚毗其不盛乎,眷注其不隆乎?何苦为此逡巡?而伏况东宫三加诹吉,习仪在今,立宾之命,乃属于臣,在臣贱分,岂不万万光荣?固当即地𨃃蹶,获睹盛礼,而诚以所叨之职,实难趋膺。玆敢仰渎崇严。伏乞圣慈深推帷盖之恩,亟赐鞶带之褫,以幸国事、安私分焉。”批曰:“处卿元辅之任,是岂私于卿崇荣其位而然哉?正以民国事为大去处,欲藉卿老成之望,仪我百僚,熙我庶绩,交修共贞,弘济艰业。卿何可不思所以直前担做,而今有此逡巡退托乎?况今日东宫冠事习仪,方待卿而行之,即为趣驾簉朝,副予至意,贲我仪文。”

1月15日

十五日。行王世子嫔初拣择。

以宋近洙为嘉礼都监都提调,闵谦镐、金炳始、郑范朝为提调。

左议政宋近洙疏略:

日吉辰良,春宫入学之礼顺成,文庙展拜之诚克伸,圣心嘉悦,群情欢忭。臣猥忝宫官,周旋迩列,获睹盛仪,书生之荣极矣。臣将早晏还鄕,与村翁、野老,共祝无疆之庆,迺于千万梦想之外,特除忽下,授臣以右议政之衔,旋有升迁之命。臣于此惊惶震栗,直欲循墙疾走。继伏承恩谕,追念先故,旷感之衷,溢于辞表,臣双擎跽读,自不觉声泪交迸。而臣实不肖,忝坠无馀,不足以仰塞圣意之万一,抚躬惭惶,尤无容自措。且伏念臣先祖,三入枚卜,一未出膺,臣是何人,敢膺臣先祖所未膺之命也邪?臣素蔑学识,又乏见闻,廊庙上民国之务,尚矣无论,班联间应行之例,亦且曚然。虽闲漫职司,触事生疣,随处露拙,此实渊鉴之所悉烛。而一朝误恩,有若庶僚之寻常差除,瞻聆所及,莫不骇惑,是岂圣朝愼简之意也哉?噫!臣家世传儒素,山野韦布,固其本分。而比年以来,偏被洪造,父子叔侄,布列朝籍,华诰联翩,门户𬊤爀。日前别单,臣与臣之侄子,俱蒙恩资,盈盛之惧,不啻若临渊、集木。又未几时,忽有此非常之命,臣诚莫知所以致此也。盖臣前后所叨,罔非逾滥,有除辄膺,惟知趋走之为恭。故因循冥升,以致我殿下今日谬举也。一则臣全昧廉隅之罪也,一则臣只贪荣宠之罪也。进退辞受,不遑较挈,而精爽飞越,历日靡定,玆敢略暴情实,冒死仰吁。伏乞圣慈亟收臣所被新命,以谢舆论,以安微分焉。

批曰:“荐有敷心之谕,窃谓卿幡然起膺,巽牍际至,良愧予诚浅、辞拙,不能挽回卿所执也。家庭遗业,卿自谓忝坠,而予则曰‘绍述诗礼,自有芝醴之根源’;廊庙重务,卿自谓蔑识,而予则曰‘赞襄谟猷,当为梅霖之作用。’则予之所眷注卿、倚毗卿者,安得不厚且切?而卿之所担夯者,亦安得不勇往而直前乎?世臣之义、朝野之论,卿当自量而有不得辞者,予何多诰?”

1月17日

十七日。教曰:“文侍从及武边御以上、荫牧、府使未付军职人及被谪蒙放与夺告身以下罪名,并荡涤,令该曹并付军职,使之参班。”又教曰:“文侍从、武边御、荫牧、府使以上,自鄕上来参班人,在京时付禄,下去时年七十以上人,给铺马、资粮。”

嘉礼都监启差教命文制述官,徐堂辅;教命二字篆文书写官,韩启源;玉印篆文书写官,洪淳穆;竹册文制述官,金尚铉;教命文书写官,闵谦镐;竹册文书写官,郑基世。

1月18日

十八日。行王世子嫔再拣择。

召见领议政徐堂辅、左议政宋近洙。堂辅曰:“王世子邸下,齿学之盛仪才行,首冠之庆礼将举,欢忭颂祝,曷有其极?第伏念睿质俨若成德,宝龄已过就傅,智思渐开,如日方升。养正、作圣之功,时敏、日新之学,此正其时。程子所以论辅导之术,必曰:‘以豫为先’,又曰:‘所急在先入’。顾今胄筵开讲,时有作辍,宾僚进见,或多间阔。窃恐调护之方,犹未免于疏略,其何以熏陶德性、将就睿学乎?始自今抄选端方、文学之士,出入雷肆,左右辅翼,趁此春晷渐长之际,日开讲筵,毋或间断。或値停辍之日,简其礼数,频许召接,要使一日之中,对方策、接宫僚,常多于燕居、游息之时。则熏陶、将就之效,亶在于是,可不勉哉?窃惟我殿下深宫蠖濩之中,教导之,训迪之,固无所不用其极,而终不如身教、体训之最为亲切。先儒论唐太宗之教太子,有云: ‘遇物而诲,不若以躬而诲’,区区忠爱之忱,未有先于此者。伏愿深留圣念焉。”教曰:“东宫入学顺成,冠礼将举,甚为嘉喜。所陈教诲之方,实出于忠爱之忱,当体念矣。”近洙曰:“春宫庆礼,次第备举,圣心尤当嘉悦,八方臣庶,欢欣舞蹈,此实万亿年无疆之休也。向于入学日,窃伏见虽在冲年,举止俨然,圜桥观听,孰不攒颂?而适忝师傅之列,倍切庆祝之忱。”教曰:“卿之欢欣,似倍馀人。而入学之礼顺成,甚幸甚幸。”

以徐堂辅为嘉礼正使,闵谦镐为副使,韩章锡为吏曹参议。

1月19日

十九日。户曹启:“王世子嫔供上物种及所属内人等宣饭、衣缠各种,依定式,别单书入。而自三拣择日为始,依此举行之意,分付各该司何如?”允之。

1月20日

二十日。御仁政殿,命宾赞行王世子冠礼于重熙堂。仍御重熙堂,受王世子朝谒礼。上具远游冠、绛纱袍,升座。宾以下由东门入庭,行礼,讫。传教官宣教曰:“今加冠于世子,卿等将事。”宾以下行礼。宣教官取教书函,授宾,宾跪受。宾赞由东门出,礼毕还内。○行王世子冠礼于重熙堂。王世子具空顶帻、鹅靑直领、条带,升座。礼貌官请王世子兴立于座前。宗亲、文武二品以上陞就堂中,再拜。王世子陞座。宗亲、文武三品以下就位,再拜。师傅、宾客入就位。王世子降自东阶,就庭东拜位,再拜。师傅、宾客答再拜。王世子主人入就庭西位,再拜。王世子答再拜。主人出迎宾于宫门。宾主揖让入门。宾捧教书函,置于案。礼貌官导王世子,诣受教位,北向立四拜。宾称有教,王世子跪。宾宣教曰:“教王世子某,吉日元服,率由旧章。命领议政徐堂辅,就宫展礼。”宣教讫,王世子四拜,宾客进跪宾前,跪受教书,退授王世子。王世子跪受教书,以授礼貌官。礼貌官跪受,以授持函者。王世子陞自东阶,入东序帷内。师傅、宾客各就堂上席位。宾陞西阶,主人陞东阶。主人、赞冠引王世子出,立于冠席。宾、赞冠取纚栉二箱,奠于冠席南,宾揖。王世子陞筵西向坐。宾、赞冠进筵前跪栉,王世子执。初加冠者陞西阶,宾降一等受之,进王世子席前,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厥幼志,愼其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宾乃跪冠翼善冠。王世子兴,宾揖。王世子主人、赞冠引王世子,适东席帷内,著衮龙袍以出。宾揖,王世子陞筵执。再加冠者陞西阶,宾降二等受之,进王世子席前,祝曰:“吉月令辰,乃申嘉服,克敬威仪,式明厥德,眉寿万年,永受祺福。”宾、赞冠进席前,脱初加冠。宾乃跪冠远游冠,王世子兴,宾揖。王世子主人、赞冠引王世子,适东席帷内,著绛纱袍,执圭以出,宾揖。王世子陞筵执。三加冠者陞西阶,宾降三等受之,进王世子席前,祝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其服,以成厥德,万寿无疆,受天之庆。”宾、赞冠进席前,东向,跪脱再加冠。宾跪冠冕旒冠,王世子兴,宾揖。王世子主人、赞冠引王世子,适东序帷内,著冕服,执圭以出,就席南向坐。司饔院副提调酌醴,宾受醴,进王世子席前,祝曰:“甘醴维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厥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祝讫,跪进醴,王世子受醴。宾、赞冠捧馔,陈于筵前,王世子祭醴啐醴。宾、赞冠撤馔,王世子降筵,南向,再拜。宾答再拜。礼貌官导王世子,降自西阶,南向立。宾少进,字之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厥字,君子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奉教字某。”王世子再拜曰:“某虽不敏,敢不祗奉?”又再拜。礼貌官导王世子,至阼阶下,西向立,再拜。师傅、宾客答再拜。王世子陞自阼阶,就拜位。宗亲、文武二品以上陞就堂中,再拜。王世子陞座,宗亲、文武三品以下就位,再拜。礼毕,王世子降座还内。上具翼善冠、衮龙袍,升座。○王世子具冕服,出就小次。礼貌官导王世子,入自东门,就堂前位,北向立。礼貌官请鞫躬四拜,王世子四拜,讫。左承旨金敬均宣教戒曰:“事亲以孝,接下以仁,使人以义,养人以惠。”宣讫,王世子四拜,小进,称“臣虽不敏,敢不祗承?”退复位,四拜。礼貌官导王世子出,上还内。诣真殿,展谒。王世子随诣,行礼。

命王世子冠礼时时原任大臣、奉朝贺、宗亲、仪宾、经理事、承、史、阁臣入参。

1月21日

二十一日。御仁政殿,受贺,颁赦。教文若曰:

诏读书、诏学礼,兆民仰一有之休;筮求吉、筮择贤,贰邸举三加之典。庸播敷告,式表同欢。予惟国之本,系于元良。《礼》之始曰:“有冠事三”,王必教子正道,习与正人,一献乃醴宾,尊事所以尊祖。銮和之步中趋中,遂养老而乞言,元服之始加咸加,以著代而喩志。顾我储嗣继体之重,实副臣民延颈之望。哲命贻厥初,必求于宽裕、慈惠;圣功养以正,其成也恭敬、温文。乐章播四重之谣,大人以照于明两。《孝经》推百行之本,文王之朝于日三,肆令闻克协于天心,猗盛礼并举于岁首。在庙宫雍雍肃肃,仿端冕见郊之仪;观国人长长亲亲,耸搢绅圜桥之喜。胜衣之英姿已就,敬冠之嘉典宜行。符宁王备服之龄,以贻谋翼子;周寿母加筓之纪,既受祉施孙。迺诹惟吉之辰,爰稽弥尊之礼,已于本月二十日,就加元服。赞者门而傧者塾,物采愈章;史诵诗而工诵箴,节文皆备。颜色齐容体正,挚大夫以成人;章甫殷委貌周,贵元子也犹士。祝曰介以福,近于民,远于年;字之敬其名,淑尔仪,愼尔德。玆当四方之来贺,讵缓十行之诞宣?睿德与阳春同和,茀禄鼎至;霈泽若雷雨普洽,品物咸新。自本月二十一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七章孔昭,四行克著,孝仁礼义,以习星弁拱;贰极之尊,高明博厚,无疆历服,延万年之祚。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大提学闵台镐制。御熙政堂,受内阁、太学进笺。

王世子冠礼时主人、宾赞以下,陈贺及坐堂受贺时各差备以下,施赏有差。赞冠李容元、礼貌官韩章锡、传教官酌醴官金敬均、礼房承旨李源逸、宣教官赵锺弼、宣笺官严柱汉、相礼赵重弼,并加资。

命今番庆科,以别试磨链。因礼曹启也。

以朴性阳、李象秀为司宪府持平。南台也。

教曰:“朝官年七十以上、士庶人年八十以上,未至绯玉者,并加一资。诸道旧还十万石,贡人旧遗在一万石,市民徭役限三朔,泮人徭役三十日荡减,以示广庆之意。”

特除金洛铉为吏曹参议,朴性阳为户曹参议。

1月22日

二十二日。御春塘台,行馆学儒生应制。赋,幼学刘百源、洪锺灿、张基周、李会英、洪秀寅,并直赴殿试。

召见平安监司金炳德。辞陛也。

1月23日

二十三日。教曰:“今番朝官年七十加资人,并敦宁都正、五卫将加设单付。”

1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李宪稙为吏曹参判。

1月26日

二十六日。行王世子嫔三拣择。

教曰:“世子嫔婚,欲定于左赞成闵台镐家,卿等之意何如?”宾厅启:“伏承圣教,允惬神人之望,斯乃宗社、生灵之福。臣等不胜忭贺之至。”

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以王世子嫔三拣择后承候也。

命王世子亲迎吉日,以来月念后择入。

命王世子嘉礼时同牢宴行礼处所,以重熙堂为之。

礼曹以六礼吉日推择启:“纳采二月初三日巽时,纳征同月初七日午时,告期同月初九日巽时,册嫔同月十九日午时,亲迎同月二十一日巽时,同牢宴同月同日午时。”

1月29日

二十九日。御春塘台,行人日制。诗,幼学吕圭亨,直赴殿试。

礼曹启:“礼文内,王世子嫔亲迎翌日,有朝见礼。而取考誊录,则辛卯年显庙朝嘉礼时,王大妃殿,只行先后四拜,辛亥年肃庙朝嘉礼时,亦依辛卯年例行礼。而己卯年翼庙朝嘉礼时,则王大妃殿朝见礼,以腶脩行礼矣。今此世子嫔朝见礼时,大王大妃殿行礼,当依己卯年例磨链。而王大妃殿行礼之节,参互各年嫔宫朝见仪节,既无衬合之礼。臣曹不敢擅便,何以为之乎?敢禀。”教曰:“只行先后四拜磨链。”

议政府启:“即见锦伯李承五状启,则‘庇仁县马梁津,中国人十五名、红毛国人一名漂到,而愿从旱路还归,请令庙堂禀处’矣。此是济州漂人,转泊湖西者也。另择完固船只,别定差员,候风发送,粮馔从优备给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二月

2月2日

初二日。以闵致序为江原道观察使。

2月3日

初三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纳采礼。

教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令都承旨问候以来。”

命左赞成闵台镐,特为加资。

以李容元为成均馆大司成。

统理机务衙门启:“天津所留学徒、工匠,不可无董检,且有问议中国之事。本衙门主事鱼允中、李祖渊,并问议官差下,使之赴津,与领选使烂商措处。而将此事由,撰咨入送何如?”允之。

2月4日

初四日。诣宗庙、景慕宫,展谒。王世子随诣,行礼。

宗庙、景慕宫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以东宫冠礼后始行展谒也。

2月5日

初五日。以李寅应为刑曹判书,赵宁夏为弘文馆提学。

2月7日

初七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纳征礼。

2月8日

初八日。设馆学儒生应制于春塘台。诗,幼学金櫶济、李容仪、兪致烈,并直赴殿试。

命时原任大臣、奉朝贺、贰师、宾客、春桂坊、承史,赐馔。以东宫诞辰也。

召见前平安监司闵泳纬。

命许灵光无亡七百结,更限三年蠲税。政府因道臣状请覆启也。

2月9日

初九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告期礼。

书筵官金洛铉疏略:

窃伏闻春宫邸下睿制诗曰:“万寿太平,天下同。”臣窃念皇天、祖宗默佑而为此诗,使今日必为万寿太平之道也。臣虽不得进参于宫僚赓和之末,而不胜欢忭庆祝之忱,敢以万寿太平之道,为殿下陈之,以代华封、麦邱之祝焉。臣闻《中庸》曰:“舜其大孝也欤。德为圣人,”又曰:“大德必得其寿。”由此观之,则修德而至于圣人,必得无疆之寿。故自古帝王,德莫如尧、舜而寿莫如尧、舜也。今殿下以圣人之姿,莅圣人之位,有为则亦若是。臣愿殿下讲尧、舜之书,修尧、舜之德,行尧、舜之政而享尧、舜之寿也。臣又闻《天保》诗曰:“吉蠲为糦,是用孝享。君曰卜尔,万寿无疆。”由此观之,则古人寿福,必祝于庙享也。臣愿殿下法大禹菲飮食之道,行曾传用之舒之之政,经用无匮,大享吉蠲,则上福、下庇,可跻一世于仁寿之域也。至于致太平之道,今不暇远引古道,只举目下最急者四条。其一,曰减冗费以赡经用。臣伏见国家经用,昔非不足。挽近以来,田结多属各宫与内司,加之漕米为船人之偸弄,钱布为吏胥之犯逋,未闻有贱守、逋胥之罚,当其罪者。若乃臭载之船人,多蒙宽典。故赋税由是而积滞,经用由是而渐绌也。况近日上纳,皆入于新设各衙门,又几尽于诸般冗费。故大享之需,正供之入,每患窘乏,百官之禄,各营、各司军人胥隶之月给,亦多阙焉。且贡人、廛人者,上下财用之所赖,而都民亦资以生也。今每使先纳,不给本价,则终必至于财竭、民散,征贷无处矣。臣未敢知军民离散,都下无财谷,则何以致太平也乎?臣愿殿下渊然深思,禁淫祀而停营缮,抑奢侈而节赏赐。各邑所纳钱谷木布,必先用于大享正供与军卒胥徒之月给,而贡廛人先进者,亦皆出给,然后始可论太平万岁之道也。其二,曰抗公而抑私。臣闻朱子封事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王者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则博爱、大公而人莫不悦服。夫率土莫非殿下臣民,则固当一视而同仁,何可私近戚而疏远臣,惠偏于左右仆从而不及于四方万民也乎?又况军卒、胥徒一也,何必舍旧而取新,狃近而忘远?又何必变旧典而创新制乎?臣伏见今日民穷财绌,公纳邑邑愆滞,而未闻有惩贪之政。虽或薄勘而不久旋叙,处处盗贼,白昼公行,居民不能安,商旅不能行。以至公纳钱木,亦或劫夺,而或入于讥捕者,私嘱贵近而脱出。或贪守诬良民而讨财,悍校藉捕盗而行暴,此皆以私胜任非其人之害也。臣待罪湖邑之时,闻船人之言曰:“上有大内上供,下至者民亿万命所食之谷,皆赖京江船运矣。”挽近以来,公纳情费,岁增月加。且名以船主,则亦多横侵,故江人不复造船,以避富名。惟宫隶族属、贵宰傔从,只图帖文,或借船或贳船,及其载去也,或报他邑旧逋,或用酒博杂费,犯缩已多,则故为船败之样。或有船弊不改而臭载者,或假托破船而实有归属者。故混合真假,因缘贵近,竟免罪罚。莫重公谷,既为此辈之干没,又为贪官、猾吏之幻弄,国用将复何如?都民亦何赖而生乎?殿下不采臣僚之公论,不察各人之用私,故宗戚、近臣,左右亵御,各利其身,各私所亲而已。何曾虑及于差除、罪罚之当否、民国利病之所关也哉?此正古人所称朝臣各为身家之计,而君上不为家国之计者也。臣愿殿下奋发乾刚,痛抑私谒,先行惩贪之政,无少宽贷于宗戚、姻娅之人。更严戢盗之令与臭载之罪,无或容恕于左右近习之言,则亦可为致太平之道也。其三,曰愼择守令而无数易。《舜典》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汉之长吏,举皆久任,故民安国富,财用无绌。我朝十考满瓜,亦仿古典矣。挽近以来,或一二年或一年三四易,又或以一人而四五年间,历迁六七邑。虽龚、黄当之,民何暇治而政何暇成,又何暇督赋税乎?况迎送之费,每每敛民,民益困瘁。至于官属之往来杂费,必贷于民,亦犯公纳。新官之京司例债与行下者,未暇尽报,而或罢或移,自为由吏之逋债,或干没公纳,或加征于民结,遂为民国之大痼瘼也。臣伏见近日铨曹政目,外职最为耀人。故月改岁迁,惟为目下之私情而已,何曾论民国之弊也哉?甚或绣论考殿,并无拘碍,或元无履历,不知吏治者,但以微劳遽授,既非愼择之道,亦将为生弊之端。切愿殿下深轸此弊,勿拘私恩。凡方伯、守令,必愼必择,而无遽授、无数易,实有声绩则久任勿改。若贪饕昏弱者,一切罪汰,使民生安居、公纳无滞,则亦可为致太平之道也。其四,曰外交必先内修。“臣闻益之戒舜曰:”儆戒无虞,罔失法度:“终之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周王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由此观之,古昔圣王,必先法度无失,享祀受福而军卒无怨,然后可以御外也。今之言者,只讲交邻而不及于内修,是岂虞舜、周王之道哉?夫我国之财谷,只可用于国中,军卒技艺,外似钝而内实可用。今徒贵他物之珍异、奢侈而不顾我财之日归尾闾,徒谓他技之新奇、捷巧而不思我人之自有才技。假使彼之器物、材技,或有可取,犹待我人之不饥、不寒,皆能亲上、事长,然后可论他技也。况彼物皆浮华无实,彼技皆非正道也哉?厌旧喜新,举世靡然,彼人之来相续,我国之财日耗。而财谷木布,又为赃吏、猾胥、宫掖、贵近之人所幻弄干没,则民穷、卒饥,亦何以交邻乎?臣愿殿下讲虞舜、周王之法,严禁远物之靡财,更杜近习之私谒,使大享、正供无苟艰,军卒、胥徒之廪禄无阙,然后始讲交邻之道,则真可谓万寿太平天下同也。

批曰:”累有敦召,竟不能致,愧恨方切,即见巽章,尤不觉惘然失图也。然所陈诸条,引经据义,救时济俗,无往非切至之论。苟非深邃于修齐治平之道,其何以如是?于此尤可见忠爱之忱。予心之必欲致尔,朝夕左右,以尽其匡辅、启沃之责,乌可缓也?况今春晷渐长,讲筵与书筵将开,尔其即为贲然,副此渴望。实衔间已变通。至于赐与之物,已有往例,不必如是为辞。尔其安心领受。“

以朴定阳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11日

十一日。命沁都炮粮木十一同零,自今年移属该府,以赡新设炮军饩料。因统理机务衙门启也。

以闵泳纬为吏曹判书,金永寿为艺文馆提学。

2月15日

十五日。以李象秀为侍讲院进善,金昌熙为吏曹参判,闵种默为成均馆大司成,赵仪显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2月17日

十七日。召见问议官鱼允中、李祖渊。教曰:“今遣尔等,非由他事,以通商事与外国事。曾于领选使许,已有教意,而且于今番咨文,备尽措辞。然尔等须往天津,与通商大臣相议利害,善为措处也。”又教曰:“官弁则现无所领兵卒,不必久留,与领选使相议,即令还国。学徒、工匠,亦一一照检,就其有实病、无实效者,亦令随官弁一体出途也。”又教曰:“事大之节,益当亲恪,而其拘于文具,贻弊民国者,不可以安于旧例而止。使价及北道互市事,一一就议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及通商大臣,务归便宜也。”又教曰:“既许日本开港通商,而于中国,则尚守海禁,有乖亲中国之意。中国与我国,已开各港,互相贸易,无碍往来,勉遵约束之意,亦就议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及通商大臣也。”又教曰:“近来,外国有窥伺之意云,不可不先事绸缪,往议于通商大臣及留津使臣。凡有益于国家者,各别讲确也。”

统理机务衙门启:“咸镜监司金有渊,枚举庆兴府使张晋行牒呈以为‘俄国人书封,并为上送,而既欲讨答,则其回书与否,伏俟朝家处分。’为辞矣。彼既有书,则不可无答。而‘其一,痘疫运疫轮行之时,要其先通’事也。此则依所恳许之。‘其一,为救善俄语者,通事中择送’事也。年前流民之自彼境归来者,问其委由而已,初无要得通事之事。以此意并善辞回书事,分付该道道臣何如?”允之。

2月19日

十九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嫔册嫔礼。教命文若曰:豫树宗储,国本之所繇固;择建贤配,风化之所繇基。肆君子察乎造端,亦圣王重其著代,式举宝典,庸昭徽章。念惟元嗣之良,允系兆民之望。已冠而字,俨有成人之仪;欲治先齐,宜亟迎相之制。迺求硕媛,历选名门。其德则端壹、诚庄,是礼也敬愼、重正。咨!尔闵氏,涂山毓祉,曾沙呈符。奕世贞忠之相承,爰曁正献公名德;中壸亲㦤之近属,诞受仁显后馀庥。盖其善庆之攸锺,禀令姿于醴源芝本;况复诗礼之所袭,媲淑范于河洲葛覃。询于卿士而则从,谋及卜筮而亦吉。银章绣组,显光俪明离之辉;朱雁玄端,昭采符受贲之象。玆遣使臣领议政徐堂辅、兼礼曹判书闵谦镐,持节备礼。册尔为王世子嫔,尔其祗服宠命,忱念训辞。承我宗祧,猗欤万世之嗣;宜尔家室,展也百福之源。於戏!惟孝敬可以事亲,惟勤俭可以率下。惟朝夕克谨,天禄斯臻;惟内外相成,民物乃遂。珩璜合度,播令誉思媚、思齐;璋芾储祥,膺嘉颂俾昌、俾炽。故玆教示,想宜知悉。领议政徐堂辅制。

2月20日

二十日。命窜配罪人金永奭、沈镇圭、闵泳柱、郑寅协,定配罪人赵秉友等七人放。

以闵泳焕为成均馆大司成。

书筵官李象秀疏略:

盖风宪之任,其重果何如也?膺是任者,其人亦何如也?昔先正臣文纯公李滉,尝言于明庙曰:“人主,元首也;大臣,腹心也;台官,耳目也。三者相待而成。或有信任大臣而不求匡济、辅弼之贤,惟求阿谀顺旨者,是其所得,非奸邪乱政之人,具必凶贼擅权之人。所谓耳目者,非元首之耳目,乃当路之耳目也。”方圣上简拔大臣,允协时望,百度众务,庶几重新。然今百职旷废,官不事事,而惟两司为尤甚。上有过失而恬不知救,下多欺蔽而漫不之纠。政宜峻选耳目之官而任之,使已闭之言路复开,久颓之纪纲复振。岂宜使如臣之庸陋、巽劣者,晷刻任此,以重妨贤、窃位之罪哉?伏乞亟递臣职,以授可堪,亟还颁赏,以待有功,实不胜幸甚。臣伏承圣谕,有曰:“储宫首服之礼已成,熏陶德性,正在此时。”臣双擎伏读,尤不胜攒贺蹈陷。未冠而教导,昔岂不足?而既冠,然后责成人之道者,乃有所准的故也。昔先正臣文成公李珥,陈戒于宣庙曰:“匹夫以十金之产,贻厥子孙,犹思善守,况百年社稷,千里封疆,举以相遗者乎?”有一毫自暇自佚之念,则孝思缺而先业亏。故臣愚以为教养之本,亦在上之躬行以率之。凡人家子弟,自稍有知觉,一动一静,惟父兄是视,善恶之分,于此乎系。况人主一身,为万化之原,教养世子,为万世太平之基,乌可以忽之哉?殿下欲世子之孝,则必先尽诚于长乐;欲世子立友,则必先尽爱于兄弟;欲世子之频开书筵,则必躬御经筵以先之;欲世子知稼穑之艰难,则必亲诵《无逸》、《七月》等篇以劝之。斥奇技、淫巧,恐世子之见而悦之;黜巧言、令色,恐世子之近而惑之。思佚豫,则念世子之是效;思奢侈,则念世子之是效;赏罚不中,则惟世子之是效为虑;喜怒无节,则亦惟世子之是效为虑。使殿下之语默、起居,无一不出于正,殿下前后、左右,无非正人,然后极选博闻道术之士,责以辅导之事。则不知不觉之中,德日长而学日就,不复忧乎见物而迁矣。又岂宜使如臣之卑鄙、寡闻者,厕于宫僚,徒取讥于一世之公议乎?伏乞圣慈即镌臣筵衔,永寝召命,以肃朝纲,以安私分焉。

批曰:“邦庆稠至,春序已阑,耿耿驰怀,际见巽牍,满纸告戒,蔼然有忠爱之义。尔之蕴抱、蓄积,匡君、济世之学,可以寸脔而知全鼎也。然文字往复,不若朝夕左右熏陶观感。更勿逡巡,即图簉朝。台衔不必退让,而赐与之物,即遇庆覃恩之例也,尔其安心领受。”

2月21日

二十一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醮戒礼。王世子行亲迎礼于别宫、同牢宴于重熙堂。

嘉礼都监都提调以下、陪从春、桂坊以下,施赏有差。提调金炳始、竹册文书写官郑基世、进酌官李敦夏、传教官李起镐、赞相闵泳奎、捧圭李承皋、都厅金永悳、洪承宪、司饔院正朴泳教、相礼韩耆东,并加资。

特放轻囚。

2月22日

二十二日。御仁政殿受贺、颁赦。教文若曰:“位乎内正也,家道正而贰极尊,冕而迎亲之,君子亲而万世嗣。肆洪大诰,庸彰嘉休。予惟国本所以系元良,人伦所以始媲匹。若日月定二仪之位,厥象也合明于离宫,譬乾坤为八卦之门,其义则配德于器。粤昔文王之在世子,造舟为梁。是故《周礼》之重大昏,俪皮束帛。顾念寡昧幸有冢储。喜三朝之日安,温文日就;行一物而皆得,仪度天成。胄筵资审谕之功,将以达乎诗书、礼乐;冠醮备成人之道,丕有光于天地、祖宗。惟嘉耦为百福之源,宜淑范绍《二南》之化。冲年育德于七鬯,方期修齐治平;宗事帅敬于𬞟蘩,必须诚庄端一。王世子嫔闵氏,仁显潢派,忠荩名门。傅师训于卫正距诐,杰然士林领袖;秉大义于擎天扶日,卓乎国家栋梁。中宫以亲懿而为酎章,徽音载嗣;太母乃简抡而称福气,嘉悦倍深。承家法者,和顺、俭勤,习内则者,孝敬、婉娩。稽龟筮又卿士,蒇雁璋于吉辰。珩佩褕衣,凝宝彩于加帨;靑石银榜,烂辉光于御轮。质明执笲,酬一献而著代;良日分茧,供六服而效功,岂惟宫闱之中,大有庆也?以至寰宇之内,相告欣然,肆见星海之颂弥腾,宜推雷雨之泽普洽。自本月二十二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夫妇父子,衍百世之本支;雎麟鹊虞,系一国之风教。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前大提学金尚铉制。王世子嫔行大殿、中宫殿朝见礼,仍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朝见礼。

陈贺时各差备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闵重默、宣教官李源中、左通礼洪时衡、右通礼李希洙,并加资。

世子嫔宫所用内令四部、问安牌五部、马牌五部、内令大小印,新造以入。

以朴性阳为吏曹参议。

2月23日

二十三日。以吴俊泳为吏曹参判。

命入学、冠礼别试,以合庆增广磨链。因礼曹启也。

2月24日

二十四日。命王世子嫔世谱修正,自敦宁府举行。因该府启也。

2月25日

二十五日。领议政徐堂辅初度呈辞。不允。

2月26日

二十六日。御春塘台,行馆学儒生应制。赋,幼学闵龙镐、柳荣壮、金永理,并直赴殿试。

教曰:“江原监司闵致序,黄海监司南廷益相换。”

教曰:“今玆庆会,宜有示意之举。时原任师傅及时任宾客、春桂坊子若孙侄之当赴生进覆试者,并付今番覆试榜末。”

教曰:“坡光君尹宗仪小科回榜云,特为加资。其孙适在解额中云,事甚奇异。特付生进榜末,以示朝家优老之典。”又教曰:“闻进士洪锡祐小科回榜云,令该曹右职调用。其子适在解额中,特付生进榜末,使遐土之人,知朝家示意。“

领议政徐堂辅再度呈辞。不允。

2月27日

二十七日。领议政徐堂辅三度呈辞。不允。

2月28日

二十八日。领议政徐堂辅四度呈辞,不允。

2月29日

二十九日。御春塘台,行日次儒生殿讲。

领议政徐堂辅五度呈辞。不允。

内令造成时该房承旨以下,施赏有差。

2月30日

三十日。领议政徐堂辅六度呈辞。不允。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丁亥。领议政徐堂辅七度呈辞。不允。

3月2日

初二日。领议政徐堂辅疏辞相职。批曰:“以卿之屡度呈辞,批之以安心调理,虽似按例,乃是实际要语也。卿于辅相之任,膺予心简者,无过数朔,嘉猷、硕划,尚未展施厥蕴,而庆礼才竣,巽单遽至。予之所仰成于卿者,岂欲烦卿以筋力奔走而止哉?正以民国事计,日见遑汲,待卿一举手而有弥纶、整顿之利也。然卿以实病为必递,而许久相持,反非礼敬。故议政之衔,今姑勉副。大臣体国,岂有时原之别哉?须尽匡辅,弘济我艰业。”

3月3日

初三日。拜领中枢府事洪淳穆为议政府领议政,以韩启源为领中枢府事。

谕领议政洪淳穆曰:“卿之西枢养闲,今为几年所也,非但予心之常所恋恋,以卿体国之诚,岂无耿耿于中者乎?况今民国事计,日见遑汲,茫无涯畔,则卿之体国之诚,转为忧国之闷,必当直前担做,若救焚、拯溺之不暇他顾矣。今玆复授之举,寔出于朝野大同之论。一则曰以卿之断断无他也,二则曰以卿之休休有容也。向所谓予之心恋恋者,充然有得,喜而不寐。切勿规规于例让,即起膺命,以幸民国。”

教曰:“三手米、钱布木之曾前自户曹捧上,接济训局军兵者,都捧于本营别库,以为放下。而每年收租,亦自本营句检事,分付。”

以李载冕为礼曹判书,李汇重为汉城府判尹,徐光复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3月6日

初六日。诣宗庙、景慕宫,展谒。中宫殿同诣。王世子、世子嫔宫随诣,行礼。

庙宫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以东宫嘉礼后初谒庙宫,有是命。

以郑顺朝为司宪府大司宪。郑元夏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7日

初七日。领议政洪淳穆疏辞相职。赐批不许。

3月8日

初八日。再谕领议政洪淳穆。

原任大臣联札略:领议政洪淳穆、领府事韩启源、领敦宁李最应、判府事金炳国、徐堂辅。“前月问议官辞陛之后,自政院因传教,有下知委该官文字,而名为训令,令总理大臣著名书送之命矣。取见辞意,则其中多有关系中国之事,决非本邦之所可擅烦,设令饬谕于我国朝臣,固不可如是誊布者也。承命之日,臣等相与屡回商确,则皆曰不可,一辞同然。此岂惟臣等之公议而已?即舆论之所在。而旋伏承草本还入之下教,臣等不胜钦诵万万。日昨问议官入侍筵说中,训令草改书搀入,自政院出送于本衙门矣。训令初非筵说所载也。筵说所重果何如?而今于浃旬之后,如是增改,史笔法意,从此扫如,而方来之弊,亦将无穷。夫事拂公议,则初非可为之事,不可为而为之,则难免后世之讥。此事之至愼且难,有如是矣。而任其职者,或恐触忤,一以承顺为事,则便是只知有身不知有国者也。玆取冒死齐吁,伏愿圣上回日月之明,廓天地之量,伊日筵说,一依草本,毋得撺改焉。窃又伏念筵说追改,大欠谨严,惟允之际,宜思缴还。记注之地,当有覆逆,而徒事噤默,殊甚慨叹。其时入侍承旨与史官,并施谴罢之典,恐不可已也。”批曰:“予自谓关系民国事,而便归于蔑例喜事,良用愧叹。”

3月9日

初九日。政院以“时原任大臣,以为情踪惶蹙,走伏金吾门外胥命”启。教曰:“联札之批,即不过论其事而已。老成之地,何为有此引义也?安心还第事,传谕。”

史官赵光祐以“臣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领议政洪淳穆、领府事韩启源、领敦宁李最应、判府事金炳国、徐堂辅胥命处,则以为:‘臣等伏奉联札批旨下者,有非人臣所敢承闻,惶懔靡措,泥首缩伏。迺者簪笔之臣,临宣圣谕,虽极旷绝,转益震越。伏俟斧钺之诛’”启。

教曰:“大臣体重之地,恐不可有此过中之举。即为还第事,遣史官更为传谕。”

左副承旨尹相万,以庙札请谴罢事,陈疏自劾。批曰:“此非记注之没实,竟因下教而厘正者也。尔不必如是为引。”

3月10日

初十日,史官赵光祐以“领议政洪淳穆、领府事韩启源、领敦宁李最应、判府事金炳国、徐堂辅以为:‘罪固难贳,情踪去益惶蹙,惟愿遄被严诛’”启。教曰:“屡有敦勉,尚未改图,其于大僚体重之义,得无可议者乎?不胜慨然。札批中蔑例喜事一句,玆以还收。卿等其谅之,即为还第。”

3月11日

十一日。诣永禧殿,行酌献礼。王世子随诣,行礼。

酌献礼时都提调以下,施赏有差。提调洪锺云、礼房承旨成彝镐、大祝赵忠熙、执礼李晩焘、相礼闵丙奭,并加资。

以闵台镐为工曹判书,成彝镐为汉城府判尹。

书筵官朴性阳上疏辞职。批曰:“以予之必欲致尔,不啻如渴。而章奏批谕,徒烦往来,有若崇礼让而饰虚文,反躬惭叹,亦不能无慨于尔也。学问之有体、有用,即林下读书,出而需世。致君、泽民,乃造车合辙之妙。其何可长往独立,自甘为一节之士,隐沦无称乎?春序已阑,讲席与书筵将开,尔其幡然改图,趁速贲然。度支参佐之衔,间已变通,亦以铨衔縻。尔须勿巽让,副此至意。”

3月12日

十二日。领议政洪淳穆再疏辞职。赐批不许。

3月14日

十四日。以宋秉瑞为吏曹参议,沈舜泽为判义禁府事。

3月15日

十五日。次对。领议政洪淳穆曰:“向来捕厅事,闻极惊骇。该捕将以洞民之殴打捕校,捉入私庭,椎击致毙,为五人矣。此非治盗,则违法滥杀,厥罪何居?且其晩后报府,此事全属揜讳,只言军总聚党起闹,毁破该厅者,宁有如许事体乎?左捕将韩圭稷,施以窜配之典。军总之作此无前悖举,大关法纲,恶习渐不可长。首唱诸汉,令秋曹严核得情,出付军门,枭首警众何如?”教曰:“捕将骇悖之举,公廨毁破之罪,万万痛惋,其何以假贷乎?捕将为先施以刊削之典,作闹诸汉,令秋曹捉致,严核得情后,并当有处分矣。”淳穆曰:“以戢盗之政,前后令饬,不啻申严。而挽近益肆猖獗,其可曰国有法乎?鄕有绎骚,不安其居,虽辇毂之下,恣行勡夺,无所畏惮,此若不即剿灭,而寻常玩愒,滋蔓难图,岂无可虑也?臣于筵退之后,当招两捕将,别般面饬。而以至各道镇营及所管邑镇,随其贼党之出于境内,刻日跟捕。若或逾越,则捕将当论重勘,各该营将先罢后拿。管辖之地道帅臣,亦不得辞其责。以此意各别关饬。而京外校卒,如有多数诇捉者,自该厅、该道,论赏报府,俾为拔例激劝之方,一体行会何如?”教曰:“戢盗事,前后申饬,果何如也?尚无厥效。内而捕厅,外而镇营,苟能专意奉公,宁有是也?并依所奏别般严饬,而论赏一款,自庙堂即为禀处,俾有激劝之道可也。”

统理机务衙门启:“即见领选使金允植书报,则‘中国使臣丁汝昌、马建忠,与美国使臣薛斐尔수훼르도,并为骑船,将匪久到泊’云矣。经理事赵准永,伴接官差下;解事译官,自舌院派送;所住馆宇,令度友择定于京江近处,斯速修理;供馈接待之节,亦令户礼曹参酌磨链。而上来时延接官,还归时护送官、以沿路地方官差下何如?”允之。

3月16日

十六日。御熙政堂,受生员回榜人尹宗仪谢恩。教曰:“曾经桂坊人之回榜,事甚稀贵。坡光君尹宗仪,特为赐乐,其子尹瀗,守令待窠,首先拟入。”仍命宣酝、赐馔,东宫赐银甁、银杯。

以李锺承为左边捕盗大将。

都政。以成彝镐为礼曹判书,赵庆镐为汉城府判尹,金永寿为司宪府大司宪,金晰根为司谏院大司谏,金永哲为吏曹参判,尹秉鼎为艺文馆提学,金明镇为成均馆大司成,李昌濂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3月18日

十八日。诣景祐宫,展拜。南延君祠宇历拜,仍觐于本宫。中宫殿同诣。王世子、世子嫔宫随诣,行礼。

教曰:“东宫始行展拜之礼,追昔之忱,益复靡已。行护军朴齐宽,都总管除授。”

3月20日

二十日。诣储庆宫、毓祥宫、延祜宫、宣禧宫,展拜。中宫殿同诣。王世子、世子嫔宫随诣,行礼。

统理机务衙门以“淸使、美使住接馆宇,更以仁川官舍,从便为定之意,分付畿营。伴接官、半接郞厅,今日内,使之除下直下送于仁川”启。

3月21日

二十一日。以郑范朝为弘文馆提学。

3月22日

二十二日。御春塘台,行庆科别试殿试。文,取尹荣植等十五人;武,取李敏汉等。

营建所以“咸宁殿上梁文制述官闵台镐,书写官金永寿,悬板书写官徐正淳,衍福堂上梁文制述官尹滋悳,书写官李载冕,悬板书写官赵秉镐,正善堂上梁文制述官金炳始,书写官沈履泽,悬板书写官李世宰。”启下。

书筵官李象秀上疏辞职。批曰:“巽牍又至,怅惘何既?尔以民生、国计所当先者为说,而予则曰崇儒为先也。又以教养辅佐必宜得人为说,而予则曰尔惟其人也。尔以林下宿儒,怀抱辅佐之器,何不直前担负,乃反雍容暇豫,有若汎论时事,指说他人者?诚左右究而不可解也。间者资职,寔出简心;庆会颁赐,亦遵往例。尔不必如是迈迈。而趁此春和,斯速登涂,副此翘想。”

3月23日

二十三日。御春塘台,行三日制。

召见回还三使臣。冬至正使洪锺轩、副使金益容、书状官曺寅承以赵庆镐为礼曹判书,朴齐宽为汉城府判尹。

3月24日

二十四日。命经理事申櫶全权大官,经理事金弘集副官,副主事徐相雨从事官差下,前往仁川府,会同美使,商办事务。

3月26日

二十六日。诣仁政殿,行宗庙夏享大祭受誓戒。

3月27日

二十七日。统理机务衙门启:“今此淸使、美使之来我国,大官、副官不可无赠给物种。令度支措备下送事,分付何如?”允之。

教曰:“工曹判书闵台镐妻贞敬夫人贞敬夫人宋氏丧,丧葬之需,令度支从厚输送,柩材亦为择送。”

命待教闵泳韶别入直于世子嫔宫。

命世子嫔生母丧举哀之节,自内为之。

3月29日

二十九日。左议政宋近洙陈疏辞职,略:

臣方丐免之不暇,何敢赘及他说?而臣既见国事多有遑汲之形,而严畏自沮,终无一言而止,则是上负吾君,下负臣心也。不揆僭猥,略举关系之大且急者而条陈之。伏愿圣明,少垂察焉。曰勉圣学。人臣陈勉于上者,必曰勤讲学,讲学二字,遂成常谈例语,而君德成就,实不外乎此。盖人主一心,为万化之原,而治心之道,舍学问奚以哉?朱子之告宋孝宗曰:“陛下聪明,性之于天,而至于学道修身之本,制世御俗之要,亦不能无待于讲而明之。苟非学问,则无以见古今治乱之迹、安危之几,而放僻奢侈之心,无不从这里生,可不惧哉?”此,所以讲学为今日急先务也。况世子邸下,睿姿天纵,令闻日播,选左右早谕教,尤不可少忽,而皆莫如我殿下以身之教。如欲世子之勤学,先从殿下之频开经筵,如欲世子之成德,先从殿下之懋修德业。以至一语默一举措,无不粹然一出于正,使冲年耳闻目见,熏陶渐磨,外而宾师宫僚,以格言至论,朝夕开陈,自然习与智长,化与心成,异日之为尧为舜,臣等将亲见之矣。于不盛哉!于不休哉!曰崇节俭以节财用,廷臣之前后陈勉者多,而尚未有概于渊衷,此诚切闷大忧者也。臣请更陈之。古人云:“财于天地间,只有此数,节与不节,嬴绌立判。”今虽积财如山,用之无节,于焉之间,自归尾闾,不得不俭以主之,节以裁之。节与俭,即是一串道理,俭则自节,节则自俭。帝尧之土阶、大禹之菲衣,犹属三古,而如汉、唐中主,莫不以节俭而致治。我国壤地褊小,租税之入,仅周经用,惟我列圣朝崇俭节用,世为家法。以是虽有水旱之忧,而经用不至窘绌。夫何近年以来,度支惠局,封椿空枵,各营各司,一例荡然,吏隶军卒。并阙支调。各贡契未下。为几十万之多,此实目下遑汲之忧也。圣上轸念恻怛之教,屡发丝纶,而世无刘晏陈恕之才,不能仰副圣虑之万一。如臣庸暗,备位三事,茫然四顾,无策可救,惟有一言仰勉者,即崇俭节用是尔。此虽非时日责效者,而今日省一费,明日减一事,积以时月,其效自著。行之弥久,久而无替,自致财赋有裕,粟帛充羡,又何经费之足忧,水旱之足虑哉?至若锦绣珠玉远方珍异之物,不过为目前玩好。而古人云尤物移人移之云者,心气为物挠夺也,岂不可忧哉?如或有此等物到前,视女土芥,亟令斥去,不但大有光于圣德,亦为我春宫邸下鉴法之地。曷不休哉?因此而又有仰陈者。凡有赐与于下者,或以庆会。或以酬劳,而过中则非惜袴之义。况一毫一分,孰非我赤子之膏泽也?窃伏闻近日庆礼后赐与,或多过滥,下至陪卫皂隶之贱,无不担负而归云。臣固知出于遇庆嘉喜之圣衷,而此亦大有损于节俭之政。臣亦以罔功之迹,屡蒙便蕃之锡,久益惶缩,不知自措。伏愿继自今深留圣念,并加裁节焉。呜呼!财出于民,故财渴则民穷,民穷则散而为盗贼,此必然之势也。近日,白昼盗贼横行,种种有惊骇之变,实非寻常窃发之忧。而究其所以,则出于财竭,财竭之由,又在于用不节。以孔夫子大圣,论为国之道,而必曰:“节用而爱民。”易传曰:“不伤财,不害民。”殿下诚能视民如子,忧念隐痛,未遑暇食,一粒之费,毋忘吾民之辛苦,一丝之用,必思吾民之继缕,则虽欲不节,而不可得,实惠下究,恩浃骨髓,爱结肝肺,彼奸宄之类,亦当不禁而自戢矣。此,古人所以以节财用为邦本之固也。可不念哉?可不戒哉?曰政注事。设官分职,各有司存,即有国之大经,古今之通谊也。王者穆然在上,提纲挈领而百工趋事,庶绩咸凝。今则不然,有司庶务,举仰圣裁,而官皆虚位。至于内外职差除,责在选部。而每政官赴召,政吏必袖出一纸曰书下,为政官者,下敢可否,随阙书填。事毕而退。此则一政吏足以举行,又安用政官为哉?虽以帝尧之则哲,帝舜之达聪,其人之优劣臧否,将何以一一洞察;而官皆得人,人皆称职乎?以至医译之科第,胥吏之任役,莫不致烦圣虑,因数太亵,幸门日启,近习之赓缘营私,亦不可谓无是虑也。至于僧尼负商之贱,亦多籍重于莫严之地,行路作梗,村巷贻扰,官长之威,亦无所施,是皆贻累圣政,致损世教,诚非细故。伏愿亟加三思,俾有以肃王纲而尊国体焉。曰军制事。近日军制变通,臣固知圣意在于因时制宜。而五营设始,有先有后,皆祖宗盛际斟酌损益,规制井井,为辇下宿卫之重者,已数百年矣。今乃猝然更改,不询廷臣,断自渊衷。臣则鄕外人,未知其分合利害,而物议纷纭,未闻一有称便者,可知不为十分允当。古人云:“功不百者,不变其常。”谓不可以目前小利而遽变旧章也。臣愚以为,五营军制,特令复旧为之,似合事宜。曰技艺事。近年以来,日本人来往相续,有久留不去者,有追而添到者。今则京城外内,殊形诡服者,与我人相混,可谓胡越一家,人鬼杂糅。彼虽曰讲和,其间几百年,何尝闭关绝约乎?名以讲和,意实叵测,既不能驱龙蛇放之海外,而又从而曲循其难从之言。以至声生势长,转益无惮,街市横行。少有拂意,动辄发刃,一向任置,未知又出何样怪事。于焉人心胥动,骚讹日兴。我殿下深居九重,外间情形,犹未尽达于圣聪。而目下忧虞,诚未知何所底极也。且洋教之祸,甚于洪水猛战。立法设禁,劓殄灭之,而尚有潜踪匿影,种下生种。今所谓倭即一洋也。而与之混处,不有堤防,安知无沈惑陷溺之患也?此举国人所共忧叹。而乃于此际,使我军卒之壮健者,学其技艺,目之以倭别技,其号名已是骇听。而转而及于武家子弟,又转而及于儒生少年,使之并齿于袒裼之列,屈首于腥膻之类,包羞忍耻,强所不强。此,实行不得而做不去也。伏未知圣明,何为而有是举也。所谓技艺,未知为何等异术。而籍使学而尽其技,其能遇敌制胜,恃而无恐乎?我东是右文之国,而升平日久,戎政渐弛,尺籍多属虚额,寸铁无所籍手,反不若霸上棘门者久矣。而矢丸二技,即我所长。各使其将领,月习季錬,从以遇之以恩,束之以律,使之众心成城,勇往直前,虽秦、楚之坚甲利兵,有不足畏。自强之术,不外乎此。今之学技艺者,适足以示弱,又未免取侮而反有资寇兵之虑,竟何益哉?以臣愚见,技艺学习一事,亟令撤罢。凡系约外难从之事,一切据义斥之,言正而理顺,则彼虽狡谲,亦无以售其计。伏愿深加裁处,以幸国事焉。曰领选使。臣于昨冬,窃伏闻有领选使往赴天津之行,而远未详事由。入京后始闻,先有表咨,继以专价,又以学徒、工徒几许名,领率而去。得于传说者如此。其表里之有何机密,臣无以详知,而概闻往学彼言语技巧云。若专为此事而止,则是举岂不过当乎?本事则自属冗琐,外面则极涉张大,窃恐贻羞于彼中,传笑于四方。且往来留连,费用不赀,亦岂非目今切闷者乎?左思右度,少无益于事,亏损国体而已,耗费国财而已。此是臣千虑而一得者。伏愿将臣此言,广询于内外臣邻,如以臣言,不以为不可,则领选一行,亟令撤还,恐不可已也。且伏念今番问议官之行,即系国家安危之机也,固当博采众论,先民是程,大猷是经。而今乃独断于上,成命才下,使车遄发,外廷诸臣,初不知为何事。设令谋画,出于万全,犹非重事体广咨询之道,臣窃为殿下惜此举也。呜呼!洋外匪类之侵犯扰攘,鉴辙不远,岂可以国势之单弱,遽为开门迎贼之计也?在昔晋代,未斥氐、羌之杂处,而竟致五胡之乱华。始盖为姑息苟安,而终乃衅蘖傍生,流毒四海。是岂非往迹之可戒乎?至若使命一款,臣以臣家人,不当与议于彼中事。而事关国家大计,有不敢含。当初虽以势不相敌,黾勉屈就,而忍恸含冤,迫不得已,亦已二百年馀矣。今于一朝,忽有异议,欲停往来之使,实情纵缘窘绌,外面颇涉疑贰。且今日人之来住混处,彼中所知也。彼或疑为其从恿,亦一可虑之端也。似此得失,不待智者而知之。以殿下之明,岂或遗照而乃有是耶?昔宋臣欧阳脩陈告其君曰:“伏见祖宗时,凡有军国大事,皆集百官合议。盖圣人愼于临事,不敢专任独见,欲采公论,助不逮之意也。”此实为国至切之言。而《仲虺之诰》曰:“自用则小。”孔子曰:“临事而惧,好谋而成。”盖独断之事,易致过后之悔。伏愿自今,事关民国者,必公之于朝,采群言集众思,择其善而行之,千万幸甚。臣本鄕暗,无所知识,而只是爱君一念,根于彝性,敢以管蠡之见,妄效芹曝之献,惟殿下不以人废言,则萤爝之微,庶有补于日月之光矣。臣向因过去说略闻,以大臣联札,激恼圣心,处分万万未安云,而犹未详其何事矣,今始得其梗概。臣窃忧慨,几发朱夫子上蓝之涕。而臣若在京,亦当与诸臣同被严谴,岂可以在外幸逭,宴然而已乎?且今所论,尤犯触忤,罪当万死。乞赐威罚,以昭王章焉。

批曰:“往者批旨,已罄予衰,今此巽牍,何为荐至也?所陈诸条,言语文字,盖有详约之异。向日登筵,何不备陈所蕴乎?都兪吁咈,是乃厦毡相对以后事也。辅相之任,其何以勉副,亦何以退让?卿其斯速上来,毕陈谟猷。”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丙辰。日食。

4月2日

初二日。议政府启:“即见平安前监司闵泳纬状启,则‘本营中军赵秉应牒呈,贼党金成凡等二十四汉,捉得于江西、龙冈、三和等地,搜捕诸校褒赏一款,请令庙堂禀处’矣。才以戢盗之政,有所筵奏,而今此道启中诸捕校之多数诇捉,极为嘉尚,此不可不拔例褒赏,以为激劝之方。首捕校林亨湜,善地边将作窠差送,其馀并令该曹,帖加成给何如?”又启:“即见忠淸监司李承五状启,则‘元山别将卜浚默牒呈,唐船数百只,越海盗渔,至于殴人,岛民因此失业,特为移咨严防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此,不得不申明法禁也,依道启移咨严防何如?”并允之。

统理机务衙门启:“即见咸镜监司金有渊、南兵使徐相岳状启,则‘日本人之越境闲行,虽是违约,我人之据理挽止,何患无道?而成群乱打,彼人一名,竟致被杀。元犯到底诇探,期于斯得之意,严饬于德源、安边两邑。而不能先事严束之德源府使郑学默、首犯趁未查得之安边府使朴齐晠、彼人出入懜不觉察之办察官李熙闻、译学金舜熙,为先罢黜,其罪状,请令攸司禀处’事,判付有令统理衙门禀处之命矣。日本人之定界外擅行游览,有违著约。而遐俗虽曰愚顽,群聚而乱打之,至有杀越之变,诚极惊叹。两守令之罢拿,译学辈之请勘,道臣论启,实系不可已者。而第念事出不意,容有可恕。且此时递易,必致添弊之端,德源府使郑学默、安边府使朴齐晠,并特为分拣,戴罪举行,办察官及译学,亦为安徐。嗣后则到底操察,详细开谕,毋或有疏忽之叹。而元犯汉,亟速用律然后,后弊宜惩,严饬各邑,刻期诇捉,形止驰闻事,分付何如?”允之。

4月4日

初四日。以李根弼为艺文馆提学。

御仁政殿,行别试文武科放榜。

教曰:“此家科声,事甚稀贵,淑徽公主内外祠版,遣礼官致祭,新及第郑圭燮,赐乐。”又教曰:“新及第闵宗植,特为赐乐。“

4月5日

初五日。以新及第尹𪲶、徐相祖为弘文馆副校理,尹荣植为修撰。并中批也。

4月6日

初六日。御春塘台,行庆科庭试。文取李龟相等五人,武取金斗植等。

召见黄海监司闵致序。辞阶也。

朝、美条约成。朝、美条约:大朝鲜国与大亚美理驾合众国,切欲敦崇和好,惠顾彼此人民。是以大朝鲜国君主,特派全权大官申櫶、全权副官金宏集,大美国伯理玺天德,特派全权大臣水师总兵薛斐尔,各将所奉全权字据,互相较阅,俱属妥善,订立条款,胪列于左。第一款,嗣后大朝鲜国君主、大美国伯理玺天德,并其人民,各皆永远和平友好。若他国有何不公轻藐之事,一经照知,必须相助,从中善为调处,以示友谊关切。第二款,此次立约通商和好后,两国可交派秉权大臣,驻扎彼此都城,并于彼此通商口岸,设立领事等官,均听其便。此等官员,与本地官交涉往来,均应用品级相当之礼。两国秉权大臣与领事等官,享获种种恩施,与彼此所待最优之国官员无异。惟领事官,必须奉到驻扎之国批准文凭,方可视事。所派领事等官,必须真正官员,不得以商人兼充,亦不得兼作贸易。倘各口未设领事官,或请别国领事兼代,亦不得以商人兼充,或即由地方官,照现定条约代办。若驻扎朝鲜之美国领事等官,办事不合,须知照美国公使,彼此意见相同,可将批准文凭追回。第三款,美国船只在朝鲜左近海面,如遇飓风,或缺粮食煤水,距通商口岸太远,应许其随处收泊,以避飓风,购买粮食,修理船只,所有经费,系由船主自备。地方官民,应加怜恤援助,供其所需。如该船在不通商之口,潜往贸易拿获,船货入官。如美国船只在朝鲜海岸破坏,朝鲜地方官,一经闻知,即应飭令将水手先行救护,供其粮食等项,一面设法保护船只货物,并行知照领事官,俾将水手送回本国。并将船货捞起一切费用,或由船主,或由美国认还。第四款,美国民人在朝鲜居住,安分守法,其性命财产,朝鲜地方官,应当代为保护,勿许稍有欺凌损毁。如有不法之徒欲将美国房屋业产抢劫烧毁者,地方官一经领事告知,即应派兵弹压,并查拿罪犯,按律重办。朝鲜民人,如有欺凌美国民人,应归朝鲜官,按朝鲜律例惩办。美国民人,无论在商船在岸上,如有欺凌骚扰,损伤朝鲜民人性命财产等事,应归美国领事官或美国所派官员,按照美国律例,查挐惩办。其在朝鲜国内,朝鲜、美国民人。如有涉讼,应由被告所属之官员,以本国律例审断,原告所属之国,可以派员听审,审官当以礼相待。听审官如欲传讯、查讯、分讯、订见,亦听其便。如以审官所断为不公,亦许其详细驳辨。大美国与大朝鲜国,彼此明定。如朝鲜日后改定律例及审案办法,在美国视与本国律例,办法相符,即将美国官员在朝鲜审案之权,收回以后,朝鲜境内美国人民,即归地方官管辖。第五款,朝鲜国商民并其商船,前往美国贸易,凡纳税船钞,并一切各费,应遵照美国海关章程办理,与征收本国人民及相待最优之国,税钞不得额外加增。美国商民并其商船,前往朝鲜,贸易,进出口货物,均应纳税,其收税之权,应由朝鲜自主。所有进出口税项及海关禁防偸漏诸弊,悉听朝鲜政府设立规则,先期知会美国官,布示商民,遵行现拟。先订税则大略,各色进口货,有关民生日用者,照估价値百抽税不得过一十,其奢靡玩要等物,如洋酒、吕宋烟、锺表之类,照估价値百抽税不得呙三十。至出口土货,概照値百抽税不得过五。凡进口洋货,除在口岸完纳正税外,该项货物,或入内地,或在口岸,永远不纳。别项税费美国商船进朝鲜口岸,须纳船钞,每吨银五钱,每船按中,历一季抽一次。第六款,朝鲜国商民前往美国各处,准其在该处居住,赁房买地起盖栈房,任其自便,其贸易工作,一切所有土产,以及制造之物,与不违禁之货,均许买卖。美国商民前往朝鲜已开口岸,准其在该处所定界内居住,赁房租地建屋,任其自便,其贸易工作,一切所有土产,以及制造之物,与不违禁之货,均许卖买。惟租地时,不得稍有勒逼,该地租价,悉照朝鲜所定等则完纳,其出租之地,仍归朝鲜版图。除案此约内,所持明归美国官员应管商民钱产外,皆仍归朝鲜地方官管辖。美国商民不得以洋货运入内地,售买亦不得自入内地。采买土货,并不得以土货由此口贩运彼口。违者将货物入官,并将该商,交领事官惩办。第七款,朝鲜国与美国,彼此商定,朝鲜商民,不准贩运洋药,入美国通商口岸,美国商民,亦不准贩运洋药,入朝鲜通商口岸,并由此口运往彼口,亦不准作一切买卖洋药之贸易。所有两国商民,无论雇用本国船别国船,及本国船为别国商民雇用贩运洋药者,均由各本国自行,永远禁止,查出从重惩罚。第八款,如朝鲜国,因有事故,恐致境内缺食,大朝鲜国君主,暂禁米粮出口,经地方官照知后,由美国官员转饬在各口,美国商民一体遵办。惟于已开仁川一港,各色米粮,概行禁止。运出红参一项,朝鲜旧禁出口,美国人如有潜买出洋者,均查挐入官,仍分别惩罚。第九款,凡炮位、枪刀、火药、铅丸一切军器,应由朝鲜官自行釆办。或美国人奉朝鲜官准买明文,方准进口。如有私贩查货,入官,仍分别惩罚。第十款,凡两国官员、商民,在彼此通商地方居住,均可雇请各色人等,勷执分内工艺。唯朝鲜人遇犯本国例禁,或牵涉被控,凡在美国商民寓所行栈及商船隐匿者,由地方官照知领事官,或准差役,自行往挐,或由领事,派人拿交,朝鲜差役。美国官民不得稍有庇纵掯留。第十一款,两国生徒往来学习语言、文字、律例、艺业等事,彼此均宜勷助,以敦睦谊。第十二款,玆朝鲜国初次立约所订条款,姑从简略,应遵条约,已载者,先行办理,其未载者,俟五年后,两国官民,彼此言语稍通,再行议定。至通商详细章程,须酌照万国公法通例,公平商订,无有轻重大小之别。第十三款,此次两国订立条约,与夫日后往来公牍,朝鲜专用华文,美国亦用华文,或用英文,必须以华文注明,以免岐误。第十四款,现经两国议定嗣后,大朝鲜国君主,有何惠政恩典利益,施及他国,或其商民,无论关涉海面行船、通商贸易交往等事,为该国并其商民,从来未霑,抑为此条约所无者,亦准美国官民,一体均霑。惟此种优待他国之利益,若立有专条互相酬报者,美国官民,必将互订酬报之专条,一体遵守,方准同霑优待之利益。其上各款,现经大朝鲜、大美国大臣,同在朝鲜仁川府,议定缮写华、洋文各三分,句法相同,先行画押盖印,以昭凭信,仍俟两国御笔批准,总以一年为期,在朝鲜仁川府互换。然后,将此约各款,彼此通谕本国官员、商民,俾得咸知遵守。大朝鲜国开国四百九十一年即中国光緖八年四月初六日。全权大官经理统理机务衙门事申櫶。全权副官经理统理机务衙门事金弘集。大美国一千八百八十二年五月二十二日。全权大臣水师总兵薛斐尔。

4月7日

初七日。召见检察使李奎远。辞陛也。教曰:“郁陵岛,近有他国人物之无常往来,任自占便之弊云矣。且松竹岛、芋山岛,在于郁陵岛之傍,而其相距远近何如,亦有何物与否未能详知。今番尔行,特为择差者,各别检察。且将设邑为计,必以图形与别单,详细录达也。”奎远曰:“芋山岛即郁陵岛,而芋山古之国都名也。松竹岛即一小岛,而与郁陵岛,相距为三数十里。其所产即檀香与简竹云矣。”教曰:“或称芋山岛,或称松竹岛,皆《舆地胜览》所载也。而又称松岛、竹岛,与芋山岛为三岛统称郁陵岛矣。其形便一体检察。郁陵岛本以三陟营将、越松万户,轮回搜检者,而举皆未免疏忽。只以外面探来,故致有此弊。尔则必详细察得也。”奎远曰:“谨当深入检察矣。或称松岛、竹岛,在于郁陵岛之东,而此非松竹岛以外,别有松岛、竹岛也。”教曰:“或有所得闻于曾往搜检人之说耶?”奎远曰:“曾往搜检之人,未得逢著。而转闻其梗概矣。”

命判宗正卿李景夏,经理事差下,仍差军务司堂上。

以李寅命为工曹判书,洪锺轩为汉城府判尹,李元会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梁柱显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

4月8日

初八日。以郑范朝为艺文馆提学。

伴接官以“日本辨理公使花房义质,自日本来入馆所”启。又以“淸国使臣丁汝昌、马建忠,亦来入馆所”启。

4月10日

初十日。御便殿,接见中国使臣丁汝昌、马建忠。

特擢金允植为吏曹参判。

统理机务衙门启:“中国使臣明日回归时,不可无护送之节,伴接官赵准永,使之除下直下往何如?”允之。

4月12日

十二日。以闵泳纬为弘文馆提学,赵定熙为吏曹参议。

京畿监司金辅铉以“英国派员带中国总理衙门书信,来泊月尾岛后洋”启。水师提督韦力士并阿须顿의르스并아스돈命经理事赵宁夏,全权大官;金弘集,全权副官差下。副主事徐相雨,从事官;经理事赵准永,伴接官仍差。并使之明日内,前往仁川府,会同英使,商辨事务。因统理机务衙门启也。

4月13日

十三日。接见日本辨理公使花房义质于熙政堂。呈国书也。

命英国使臣之来赠给物种,令度支参酌磨链下送。因统理机务衙门启也。

黄海监司闵致序疏略:“今玆庆科大小初试,令道臣考选。开场迫头,臣本常调之末,又昧功令之工,而俾责之以多士较艺,则必底乎一方缺望。此已臣万万不可当也。矧我国朝典例,凡于科举,文臣乃可主笔,而荫官毋得滥竽者。即是莫越之大防。臣若恬然自居,䩄然恣行,则其为隳制式而坏选体,当何如哉?公格私义,俱难堪膺,伏乞亟赐变通焉。”批曰:“已有其例,卿其勿辞考试。”

教曰:“此家科庆,事甚稀贵。新及第尹瀗,赐乐。坡平府院君内外祠版、坡原府院君内外祠版,遣承旨致祭。”

《璇源谱略》修正时校正堂上以下,施赏有差。御牒书写官李会正,监印堂上李敦夏,宗府正金鹤镇,并加资。

4月14日

十四日。议政府启:“黄海前监司南廷益以‘本营中军千世国发遣讥校,贼党金达祖等七汉,并尽诇捉,其在激劝之地,合有褒赏之举’为辞矣。年前漏网之赃魁,今既跟捉,又有六贼之诇捕,其出力诚勤,不可无拔例奖劝。中军千世国,守令待窠检拟,兵校任宪翼,善地边将作窠差送,捕校姜昌俊等四人,并令该曹帖加成给何如?”允之。

武卫营启:“顷有所发关于忠淸监营矣,既无举行之回牒,亦无据实之论报,遽有原关文还上送之举。外道之于京上司,有关辄报,宜其不暇,而况本营事体,迥有别焉者乎?揆以道理,万万骇然。该道臣不可无警,施以重推之典何如?”教曰:“苟有一分严畏之心,骇悖之举,宁至于此?此不可以寻常处之,该道臣李承五,施以罢职之典。”

4月15日

十五日。议政府启:“锦伯虽已罢职,试期迫在数日,今无以变通,姑令戴罪举行之意,知委何如?”允之。

4月16日

十六日。左议政宋近洙上疏辞免。赐批不许。

御仁政殿,行庭试文武科放榜。

4月17日

十七日。召见监试一二所试官。一所韩章锡、李命宰、赵锺云,二所徐正淳、金明镇、宋圭元以试事戒饬也。

教曰:“见今惜干,至于此甚,为念穑事,诚切忧闷。夏至前祷雨,多有已行之例,初次祈雨祭,不卜日虔诚设行。”

以李敦应为汉城府判尹。

4月18日

十八日。以新及第曺始永为弘文馆修撰。中批也。

4月19日

十九日。行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

统理机务衙门启:“日本通商税则将议定矣,经理事金辅铉、金弘集,以全权差下,使之约定何如?”允之。

4月20日

二十日。召对。

以沈相穆为吏曹参议。

4月21日

二十一日。召对。

教曰:“向日处分,因事体而然。不可无斟量者存。前忠淸监司李承五,特为分拣。”

铸钱所以“铸钱换旧,例于各司各营遗在钱中取用。而见今遗在,到处罄竭,更无着手之道矣。在前如此之时,新钱启禀行用,多有已例,已铸之利字下天字新钱及今行用钱号,以利字下地字改号,以为继铸”启。

4月22日

二十二日。御春塘台,行日次儒生殿讲,以制代讲。

行再次祈雨祭于龙山江楮子岛。

特擢闵泳纬为判义禁府事。

统理机务衙门启:“英使商办,今既告竣矣。此不容不具由咨报,令文任措辞撰出,入送于北京礼部、北洋大臣衙门何如?”允之。

4月23日

二十三日。以朴齐宽为礼曹判书,尹宗仪为汉城府判尹,洪英植为弘文馆副提学,南一祐为忠淸道观察使。

议政府启:“文科初试日字在迩矣。锦伯方有阙,掌试都事,令该曹各别择差,使之不日下送,以为及期试取何如?”允之。

4月25日

二十五日。行三次祈雨祭于南坛、雩祀坛。

给顺川郡烧户恤典。

刑曹启:

今三月十五日大臣政府经理堂上入侍时,领议政洪淳穆所启“向来捕厅事,闻极惊骇矣。该捕将,以洞民之驱打捕校,捉入私庭,椎击致毙为五人矣。北非治盗,则违法滥杀,厥罪何居?且其晩后报府,此事全属揜讳,只言军总聚党起闹,毁破该厅者,宁有如许事体乎?左捕将韩圭稷,施以窜配之典。军总之作此无前悖举,大关法纲,恶习渐不可长。首倡诸汉,令秋曹严核得情,出付军门,枭首警众何如?”教曰:“捕将骇悖之举,公廨毁破之罪,万万痛惋。其何以假贷乎?捕将,施以刊削之典,作闹诸汉,令秋曹捉致,严核得情后,并当有处分事命下”矣。谨依传教,作闹诸汉,捉致严核,则良人崔学吉所供内:“渠与兵队李相菊,为娚妹之间。而向闻相菊,被捉于左捕将家,乱打致毙之说,即往下都监,请见兵队等,备说相菊之事。与兵队军三四人,同往捕厅,要见相菊,则入直军官,答以捕将分付,外无敢擅见云。故即为还来,更与兵队数百名,往诉于句管堂上,则当有决处,姑为退去为教。故不胜冤枉,即往捕厅,与兵队乱入狱中,负出相菊,仍为还家”云。兵队卓琦桓所供内:“渠以兵队之长,得闻同僚李相菊,以暧昧之事,被捉于左捕将家,重被大棍,仍囚该厅之报。其在同僚之谊,不胜冤痛,与诸兵队,往于左捕厅。在囚李相菊,使崔学吉先为负送,馀外罪囚二十七名及尸体四名,则该厅一空,守直无人,故招致中部使令,使之逢授。而渠以其时队长,今此查核之际,如此现告”云。兵队李相菊所供内:“去月受料次,往于南仓,回路,捕厅校卒,无数过去,谓渠以东大门守门军,仍被乱打。毕竟捉到左捕将家,拿入而问之曰:‘汝是何许人?’答以兵队,则不问曲直,限死棍打,皮开肉绽,血流不止矣。以暧昧受罪之由,万端哀乞,终不解怒,连饬毒打十一度以后,惊魂落魄,出没死生,就囚与放还,亦不知得”云。左捕厅军官车好永所供内:“渠则入直本厅矣。忽有着军服者数百名,突入本厅,缚之打之,无所不至。簇拥而直向下都监,俄已还为捉上,置诸本厅狱中,使中部使令逢授矣。间其无人,抖撒精神,匍匐逃去”云。讥校崔永顺等所供内:“因捕厅举行,往于东大门近处矣。洞民等责以误捉良家女,成群乱打,俱被重伤而逃归。军士崔长春,偏被毒打,不几日未免致毙”云。东大门守门军金奉先所供内:“渠与同僚军申有文,同为被捉于左捕将家,谓以驱打捕校之罪,俱被重棍二十五度。申有文还家即毙,渠则一缕虽存,死生未办”云。武卫营儿旗手李道晋所供内:“渠等得闻同僚儿旗手金延春,被捉于左捕厅,乱打致毙,而葬需助给次,诸旗手齐往该厅之路,逢著延春之父明国,舁尸而来,同为还来。毁破厅狱之举,实无所犯”云。壮御营旗手金明国所供内:“渠之子延春,见捉于左捕将家,酷被乱打,当场致毙,仍囚该厅。父子情理,不胜痛冤。传闻各人尸体推去之说,往于捕厅,则狱门已开矣。曳出尸体而归,路逢儿旗手等,同为还家”云。东大门内养士洞居民洪在坤等所供内:“所居本洞,一自被捉于捕厅之后,一时涣散,各自逃命,奚暇干涉于作闹之场乎?毁破委折,实所不知”云。东大门内吴召史所供内:“渠则吴元春之妻,而只有一女,出嫁于刘春化处。翁婿同室居生矣,忽有左边捕校等突入家庭,曳出女息。女息初无失行之迹,备礼成婚。而当此意外之变,呼冤邻里,则一洞之民,齐声聚会,驱逐捕校,艰辛救出。而孕胎四朔,惊动半产,仍为身故。本洞诸民与矣夫吴元春,往诉子左捕将家,反被重杖,当下致毙。一门之内,既至堕胎,父女俱没,岂非彻天之至冤乎?”云。安召史所供内:“渠夫安相观,因事出他,十馀日始为还家,与洞里诸民,欲为等诉于左捕将家,亦被重杖,当下致毙,岂不至冤极痛乎?”云矣。观此诸供,崔学吉诱聚兵队之众,图放王狱之囚,乱民之作俑,起闹之厉阶,首倡之目,非渠伊谁?兵队卓琦桓等,罔念法纲之攸重,敢肆悖习之无严,乱入狱中,擅放所囚,论以罪犯,焉逭当律?捕校崔永顺等,初无横捉良家之女,则岂有起闹今日之举乎?苟究厥由,合置何辟。此乃大关民情,不可寻常处之。儿旗手李道晋等,与金延春父明国,乘其作闹,接踵而来,担尸出狱,无所畏惮,纵有发明,难以全恕。守门军金奉先等,一则致毙,一则重伤,馀外几名,别无可核。东门内居民等,惊怯之馀,举皆逃避,现存者或疲癃而呻吟,或寡独而哀怨,一洞空虚,查证无人。而既伏承严核以入之命,故谨捧招以入。

教曰:“捕校虽有横捉之失,诱聚作梗,至于打破公厅,擅放重囚,宁有如许顽悖之习乎?论其罪犯,断以一律,宜无可惜。不可无参量者存,首倡手犯之崔、卓两汉,并特贷一缕,严刑三次后,远恶岛限已身为奴,勿干赦典。横捉之捕校、其馀随从,并自秋曹,分轻重酌处。”

4月26日

二十六日。召见回还问议官李祖渊。复命也。

4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闵泳穆为汉城府判尹,金炳始为艺文馆提学,金弘集为吏曹参判,李会正为判义禁府事。

4月28日

二十八日。行四次祈雨祭于社稷北郊。

4月30日

三十日。昼讲。

以金喆熙为成均馆大司成。

义禁府以“前北靑府使张时杓结钱梛用,既系违法,定配事命下矣。慈山府流三千里定配”启。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丙戌。召对。

设春到记于仁政殿。讲,幼学金基燮、李翊峻,制述,进士闵正植,并直赴殿试。

行五次祈雨祭于宗庙。

5月2日

初二日。昼讲。

5月3日

初三日。召对。仍召见江原监司南廷益。辞陛也。

左议政宋近洙疏辞相职。赐批勉副。

以洪在铉为礼曹判书,李敦相为汉城府判尹。

5月4日

初四日。忠淸道儒生白乐宽原情略独疏未彻,举火于南山,以原情入彻。

臣于国家,无可死之义。而敢陈妄言,不避𫓧钺之诛者,岂有他哉?臣护军臣弘洙之子也。臣父遭逢圣明,立朝四十馀年,历事三朝,洪恩特厚,天地罔量。臣父每欲思报其万一,自十馀年前,风病为肆,坐卧须人。每念王室,祇自流涕。臣虽至愚,独不知继述之义也。鲁论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之廷臣,不为乱贼者几希矣。学孔、孟、程、朱之画,而喜耶稣、玛严之教,食父母邦国之谷,而衣倭、洋、法、美之服。出于正而入于邪,仕于此而役于彼。变夏为夷,营私害公,致误圣明,至于此极。臣请得以诛之,诛而不诛,臣之反诛必矣,而岂以畏诛而不诛?诛而反诛,是亦诛也,臣之幸也。臣之死,贤于生,有三。非一死,无以明臣父忧国之诚,无以愧庭臣怀贰之心,无以堕义质欺我之计也。效死而言之,何所不言?夫倭自壬辰败归之后,抱冤积忿,十年磨一剑,十年修一艺。商船贾舶,无所不至,援结诸洋,诳诱中国,而窥我有衅子玆有年矣。观我朵颐而莫售其志者,我国本以忠孝为甲兵,仁义为城郭,非智力之所可犯也。故乃以谶言流于国中,以为亡朝鲜者院也。盖院祠者,崇德报功之所也,讲学明道之地也,乃以列圣朝经邦卫国之深谟远虑者也。苟有利国家卫圣道者,在在旌表矣。殿下幼冲之初,权臣独断,陷于不经之言,而皇庙、圣祠、忠院、义宇,一并毁撤,此何异于周禁檿弧而速亡,秦防胡虏而自灭也?于时,有骨肉大臣,乘时而起,雍蔽聪明,煽动内外,以为院将不利于国家。众口铄金,积毁消骨,故亲亲之义扫如,厚厚之道蔑然。武卫之手下亲兵,以此而设焉,豫建世子之议,以此而急焉。遂发丙子之和事,廷臣之知其谋者,莫敢开口,卒以误国。以我堂堂千乘之国,册封元良,何赖义质,而区区若是?忘其不共戴天之仇,充其无厌贪虎之欲,惟请是从,惟令是行,如恐不及。殿下千秋万岁后,东宫邸下代履宝位,则义质言必称吾家所立,此言何以塞之?《诗》曰:“其仪不忒,正是四国。”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乱世之基,未尝不由乎此。故始则崔益铉争之以为讲和之议决,具殿下之事去矣。终则洪在鹤以为“耶利稣书行,则人人悖常,家家乱伦。”一言之未合上旨而身陷大戮。呜呼!痛矣。正臣进者,治之表也,正臣陷者,乱之机也。曾谓圣朝之群臣,一无如汉代之辛庆忌者,忍使殿下有杀士之名于天下后世,可胜叹哉?臣闻之,都人士女,在鹤之方其就死也,狱锁未开,车𨋀三折。非其忠贯日月,诚通神祇,何能及此?臣恨不能并其辙而随其死,同游于地下,忍见五百年宗社,陷于夷狄之手,三千里生灵,入于犬羊之口。呜呼!痛哉。夫国家者,太祖之国家也。今以殿下之一身,顚覆太祖之国家,甚非所以奉承丕基之道,以自卫一身,遂废先王之法,竭生民之血,于所厚而薄,于所薄而厚。招外寇而备内乱,其于计,不亦疏乎?夷狄,本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故九经之中,孔子不言其可怀之术。今以殿下之德,内不能亲之,而外交天下万国。臣恐非徒昨年之变,复生,于平阳、台城、巴蜀、漠北之患,不出三年目睹也。是故许元栻、刘元植、洪时中、黄载显、李晩孙、金祖荣、金硕圭、韩洪烈、申㰔、金平默等,俱不避刑辟而直言极谏,此皆忧国忠公之臣也,尊圣卫道之士也。殿下听万口一谈之论,不惟不听不用,窜之流之。虽有大赦,凡干斥邪斥和之罪者,使不得宥还,禁锢级身。独与衣洋衣服洋服,技洋技学倭学者,眩惑心目,顚倒胃脾。今其言曰:“彼器械精利,舟船轻疾,天下万国,无思不服。今以褊小之邦,何以当之?”以此恐动殿下。是徒知夸彼之长,而不知夸吾之长也,是兵家之所忌也。往在高句丽,以隋炀之强、‘唐宗之盛,俱不免狼狈而归。至本朝,日本累入寇,而辄败走。乃至宣庙中年,又有大入寇之征,李珥、赵宪俱陈预备之策,朝廷不用,故及至壬辰,秀吉以百万之众,蔽海而来,烧我宫室,辱我陵寝。呜呼痛哉!尚忍言哉?奉驾西迁,将欲内附,幸赖皇明之拯救,而亦有臣李恒福、李德馨、李舜臣、郭再祐等,皆中兴辅佐最著者也。论介、月仙,以遐方贱妓,犹有向国之诚,能斩勇贼之首而摧其前锋。惟政、灵圭,以山中僧徒,亦知报君之心,以一当百,越海讨倭。胡汗称帝,金尚容、金尚宪、洪翼汉、吴达济、尹集、兪棨等,以义斥之,以策御之,朝廷不听,故胡兵猝至,势无奈何。含怨忍痛,至有下城之举。畏天保国,至今为三百年之利。而当时淸流,以为陷主于不义,讨之不容口,书之史册,使为后世之训,故臣尝游京师,得闻此说于名公巨家,言犹在耳,忿胆未熄。此辈独不记其乃祖乃父之丁宁告诫乎?黄遵宪亦义质之党,与初诱我国而以为结日本,连美国,亲中国,以防俄罗。日本与我国百世之仇,而初无可结。义质之义,美国,远在绝域,连之何为?中国,我已服事三百年,别无加亲之道,俄罗与我无衅,有何相关之虑?此言固已疑之。今闻鱼允中使于中国,请以五年一贡。此果加一层外亲之事乎?三百年服事之例,一朝倍之,中国得无窥衅之理乎?旧有仇雠之嫌,今有蚷蛩之依,盖义质之欲举兵入寇者久矣,而畏中国复如大明之来救,故今以是谋,使之成隙两国,兵连疲弊,则渠于此,坐收渔人功之计。若尽从义质之计,必也国亡后已。与其死于夷狄之手,不若死于王章之下。故臣所以请诛廷臣之倡为和议者,以励其馀。伏愿殿下,廓挥乾断,去邪勿疑。昔大舜罪四凶,而天下咸服,成王诛三叔,而周室久安,齐威王烹阿大夫,而强于诸侯。今廷臣之中,有四凶焉,有三叔焉,有阿大夫焉。罪人黜伏然后,王室乂安,人心可服,敌国可退。不者,人人哲九,家家骥泳,武卫之亲兵,必将倒戈,别技之子弟,莫不旋踵,此必然之势也。臣知其必然而不言,与乱贼何异哉?

沥舌拜疏,言不取裁。

召见时原任大臣。领议政洪淳穆、领敦宁李最应、判府事金炳国请对也。淳穆曰:“臣等见南山举火罪人所谓原情一篇,归趣无非穷凶绝悖。而至于数句语,诬逼莫重莫严之地,诟骂天日,臣等发竖胆掉。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故玆敢冒夜请对,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断不可已。”教曰:“罪人白乐宽,令王府具格拿来,南间囚。”

教曰:“前左捕将事,诚为骇叹。初不能操饬厅校,致有横捉之失,末乃滥杖,至于破厅纵囚,又不禁断,则其所偾错,无以容贷。前左捕将韩圭稷,施以窜配之典。”

以李源命为判义禁府事。

行六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沈虎头。

5月6日

初六日。以李胄荣为吏曹参议。

5月7日

初七日。统理机务衙门启:“德国使船,留碇于月尾岛后洋,而以商办事,有传送文字矣。经理事赵宁夏、金弘集,仍以全权差下,使之措辞答复何如?”允之。以北京驻在德国使臣巴兰德为朝鲜议约全权大臣。行七次祈雨祭于龙山江楮子岛。

5月8日

初八日。以金炳始为户曹判书,韩敬源为礼曹判书。

5月10日

初十日。诣北苑,行望拜礼。仍御春塘台,试取参班儒武。

领府事韩启源卒。教曰:“此大臣质厚之性,谨约之操,求诸朝端,寡与为俦。念其衰暮,西枢养闲,已有年所矣。病患不至弥留,逝单遽彻,惊衋之至,曷以为言?卒领府事丧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禄俸限三年输送,礼葬等节,令该曹照例举行。”

统理机务衙门启:“即见京畿监司金辅铉状启誊报,则‘中国使船,来泊于月尾岛后洋’云矣。全权大官赵宁夏、副官金弘集,并除下直明日下送。主事李祖渊,从事官差下,经理事赵准永,仍差伴接官,使之一体下送何如?”允之。

以金永寿为礼曹判书。

行八次祈雨祭于南坛、雩祀坛。

5月11日

十一日。召见回还领选从事官尹泰骏。复命也。

5月13日

十三日。召见忠淸监司南一祐。辞陛也。

行九次祈雨祭于北郊。

5月14日

十四日。召对。

5月15日

十五日。统理机务衙门启:“德使商办,今已告竣矣。缘由咨文,令文任措辞撰出,入送于北京礼部、北洋大臣衙门何如?”允之。

以李载德为吏曹参议。

5月16日

十六日。召对。

教曰:“一直暵干,民穑受灾。灾不虚生,寔由寡躬,不能敬天而恤民,致此愆候,自顾惭闷,曷以为言?社稷别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诚设行。香祝,当亲传矣。”

5月17日

十七日。诣仁政殿,亲传社稷别祈雨祭香祝。

教曰:“显隆园忌辰祭,遣大臣摄行。”

5月18日

十八日。召对。

行别祈雨祭于社稷。

5月19日

十九日。教曰:“昨日甘霈,未洽而旋霁,言念穑事,渴闷尤切。宗庙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诚设行。香祝当亲传矣。”

5月20日

二十日。诣仁政殿,亲传宗庙别祈雨祭香祝。

以朴定阳为吏曹参判。

5月21日

二十一日。诣景慕宫,展拜。

教曰:“祗谒閟宫,怆慕冞切。洪奉朝贺内外祠版,遣承旨致祭,亦不可无示意之举,洪奉朝贺子孙中,瓜近初仕作窠拟入。”

行别祈雨祭于宗庙。

5月22日

二十二日。召对。

教曰:“甘雨已始,尚未澍洽,渴望之馀,转益忧闷。南坛别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诚设行。香祝当亲传矣。”

5月23日

二十三日。诣仁政殿,亲传南坛别祈雨祭香祝。

命交邻时国书所安之大君主宝与大朝鲜国大君主宝,令本营户曹造成。

以闵台镐为水原府留守,命仍带赞成。

以赵宁夏为艺文颀提提学。

5月24日

二十四日。召对。

翰圈:尹吉求、郑訚朝、尹命燮、金喜洙、闵泳韶、尹相衍、徐光范、金升均。

行别祈雨祭于南坛。

5月25日

二十五日。教曰:“圭璧屡举,节序渐晩,而灵应斯邈,渴闷弥切。北郊别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诚设行。香祝当亲传矣。”

翰林召试,取金升均、尹吉求、郑訚朝、闵泳韶。

5月26日

二十六日。诣仁政殿,亲传北郊别祈雨祭香祝。

5月27日

二十七日。行别祈雨祭于北郊。

5月28日

二十八日。教曰:“雨意日紧,一霈尚迟,屡举圭璧,诚未孚格而然欤?转益渴闷,无以为言。先农坛别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诚设行。香祝当亲传矣。”

5月29日

二十九日。诣仁政殿,亲传先农坛别祈雨祭香祝。

注荐:闵泳韶、金中植、李勋卿、尹起元、申容善、林羲相、李中斗、郑秀铉。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乙卯。行别祈雨祭于先农坛。

6月2日

初二日。教曰:“甘雨尚未慰洽,渴闷之心,尤有切焉。雩祀坛别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诚设行。”

政院启:“即见兵曹草记,则‘昨日酉时量,有放逸马横入丹凤门,至内司仆,虽即牵出’云。而阙门把守,何等审愼?而有此疏虞,万万骇然。常时不能检饬之兵曹入直堂上,从重推考,郞厅及守门将,并当重勘,敢禀。”教曰:“拿处。”

6月4日

初四日。行别祈雨祭于雩祀坛。

以李最应为广州府留守,宋秉璇为司宪府大司宪,任尚镐为司谏院大司谏,金永寿为弘文馆提学。

6月5日

初五日。特擢吴最善为工曹参判。

教曰:“当移御景福宫矣。日字,今月晦前择入。”

次对。领议政洪淳穆曰:“秋成后年形,固未可预料,而大抵畿甸则必不免歉矣。来头都下民情,忧虞实深。而在前如此之时,每月发卖救饥。见今惠厅,有何蓄谷乎?第以日前军监放料时事言之,都监军卒当受之谷,谓以不完石,以两手各举一石曰:‘十三朔未放之料,今才以一朔条分给者,乃如是乎?’仍驱打该库直,方在生死未分中。仍又乱投石块于厅上,至有该郞之逃避,此岂细故乎?”教曰:“十三朔未放料,已是可闷,而石之不完,又何故也?”淳穆曰:“自都捧所划送,则不能无中间欠缩云矣。虽然此乃大关纪律,故即已送言于武卫大将,以为严查用律。而盖由军心积有抑郁矣。臣以宫中府中俱为一体,向有所仰陈者。而武卫之军,所受者完,都监之军,所受者若是不完,则岂可无向隅之叹乎?养之十年,用之一日则一也,而若不无厚薄于其间,平日蓄怨,岂无可虑乎?迩来动驾时,每有干犒馈之令,而该营以其乏钱,不得分给,则是纸上空文,惠不下究也。渠辈所仰哺,不过九斗米,而此亦经年未霑,自办衣食,奔走服役。而不敢违令者,足云尚有纪律矣。”教曰:“然矣。军卒之不敢违令,亦可尚矣。”淳穆仍以守令愼择上纳严督班仪申饬,陈奏。又请赠都承旨姜沆、赠左承旨权吉,忠节卓异,并超赠吏判,汉山府院君赵英茂祀孙调用。并允之。

召见郁陵岛检察使李奎远。复命也。教曰:“书契与别单,既览之,地图亦见之。山上罗里洞,广则广矣。但无水可欠,其中树木参天否?”奎远曰:“罗里洞山上,别开局面,可谓天府之地。而自山根,无过数帿之地,巨细川流,尽为伏流,一大欠事。树木参天,终日行役,不见隙光矣。”教曰:“若设邑则三四处中,罗里洞可为之矣。”奎远曰:“于镇于邑,若设置则非罗里洞,莫可也。”教曰:“其洞壑,可容数三百户处,往往有之云,然乎?”奎远曰:“洞壑之可容一二百户者,可计六七处。而开拓后,诸谷都无障海之地,是为欠事。”教曰:“桑柘楮苎,不种自生,不亦异事乎?”奎远曰:“苎田则蔚茂为十数日耕,而桑柘楮属。间间成林,想是古昔民居时种植者也。”教曰:“其地若开拓,则民可乐从否?”奎远曰:“船汉药商等处,试问之,多有乐从之意。”教曰:“吾邦人多入去,采药造船乎?”奎远曰:“湖南人最多。全为造船采藿采鳆,其外他道人,皆以采药为主矣。”教曰:“日人立标,谓之松岛,不可无言于彼。”奎远曰:“彼立标木,书以松岛,松岛云者。自前相语者也。不可无一次公干于花房义质处,亦不可无致书于日本外务省矣。”教曰:“以此意言于总理大臣及时相也。以今观之,不可一时等弃,虽片土,不可弃也。”奎远曰:“以此传教,这这传谕于总理大臣及时任大臣矣。虽尺寸之地,乃是祖宗疆土,何可等弃乎?”教曰:“非但通于彼,开拓事,亦速为之可也。”奎远曰:“至于开拓,欲速则不可。第先许民入居,观其成聚然后,可以措处矣。”教曰:“系船口,无变通之首否?”奎远曰:“环岛诸浦,无非石确,着手实不容易矣。”

行别祈雨祭于社稷。

6月6日

初六日。以赵康夏为京畿观察使。

命仁川府大同米,自辛巳条为始,详定取剩,仍付该邑。以该邑自陞防营以后,凡百尚尔草创,民力转益艰窘,有该道臣状请政府覆启也。

6月8日

初八日。特除尹𪲶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教曰:“武卫所印信,以武卫营改铸事,分付。”

教曰:“牲璧屡举,甘霈未洽,听闻所及,年事将歉。仁爱天心,宁忍如是?职由予重农保民之诚,以文而不以实也,反躬惭叹,寝食靡甘。宗庙别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诚设行。香祝当亲传矣。”

6月9日

初九日。诣仁政殿,亲传宗庙别祈雨祭香祝。

命窜配罪人韩圭稷放。

命咸宁殿役事停役。

教曰:“武卫大将李景夏驰往东别营,作闹军卒,招入查问,晓饬退送后,入禀。”

议政府启:“即闻军卒几百名,突入禁府,打破狱门,携出南间囚罪人白乐宽,簇拥而去云。岂有如此变怪乎?亟令两捕厅多发校卒,刻期诇捉,以为具格还囚。而至于作闹军卒,此不可寻常处之,亦令该营将臣,严查后禀处何如?”允之。

京畿监司金辅铉状启:“乱民杀淸水馆日人,邻近家舍四面放火,拦入臣营,打破军器库,偸出军器,无前之变,出于臣营,惶恐待罪事。”教曰:“勿待罪。”

以李载冕为武卫大将。

教曰:“前武卫大将李景夏、都捧所堂上沈舜泽、宣惠堂上闵谦镐,并施以罢职之典。”

命舟桥司所捧各谷,令各营各司各宫房,依前收捧。

6月10日

初十日。乱兵犯阙。

教曰:“今日之事,尚忍言哉?顾予否德,叨承丕基,既未能怀绥,致此无前之变。此岂渠辈故犯乐祸而然?一则予之咎也,二则予之咎也。言之及此,不觉寒心。在院承旨,一一晓谕,使之退送。”

宣惠厅提调闵谦镐、知事前惠堂金辅铉,为乱军所害。谦镐、辅铉方在阙中,乱军突入,为其所害。召见时原任大臣、奉朝贺、时原任阁臣。承候也领议政洪淳穆、奉朝贺姜㳣、判府事金炳国、检校直阁李镐翼、金兴均、姜𧄽淳穆等曰:“不意有此大变,无辞仰达矣。”教曰:“此实予之否德所致也。”淳穆,各殿问候。教曰:“中宫殿,未知所在也。”诸大臣因飮泣。淳穆曰:“臣等入来既久。而阻门不得直入。伏闻世子宫在景祐宫,与金判府事,同为承候而来矣。”㳣曰:“臣则追后入来,故不得承候于世子宫矣。”淳穆曰:“徐判府事亦入来,而脚部不仁,不得登筵矣。”教曰:“作闹辈,姑且抚摩,则可以妥贴否?”淳穆曰:“俄者传教,晓谕于渠辈,则渠辈或感泣或再拜云。此可以妥贴矣。”教曰:“渠辈果感泣乎?”㳣曰:“各营今复旧例,处分甚得当矣。”教曰:“军料之未放,为几许耶?”淳穆曰:“向筵已有所仰达,而未放之料,今为十三朔矣。为今之道,莫先于崇俭节用,收拾人心,自底于磐石之安矣。”教曰:“领敦宁、前畿伯、前惠堂事,尚忍言哉?”淳穆曰:“惨切矣。”

教曰:“闻领敦宁病患沉重,遣御医看病以来。”

领敦宁李最应卒。为乱军所害也。教曰:“此大臣逝单忽至,此何事也?以平日贞端之姿,仁厚之性,况处地之自别乎?惊恸之极,曷以为谕?卒领敦宁丧,礼葬等节,照例举行。东园副器一部输送,禄俸限三年仍给,成服日,遣承旨致祭。”

教曰:“中宫殿,今日午时升遐。举哀之节,依例磨链,望哭处所,明政殿庭为之。”又教曰:“总护使,领议政为之。“又教曰:“殡殿,欢庆殿为之。”

教曰:“武卫营依前以训局称号,其馀各营,亦一体复旧例为之。”

命景福宫修理之节,更待下教。

教曰:“机务衙门革罢,以三军府为称。”

命南间囚罪人白乐宽放送。

以李载冕为户曹判书训链大将宣惠厅提调,申正熙为御营大将,赵羲纯为禁卫大将,李会正为礼曹判书。

教曰:“岛配以下,并放送。”

拜上护军申应朝为议政府右议政。

教曰:“兵曹判书各营将臣,自今日别省记入直。”

以李载冕、赵宁夏、金炳始为殡殿都监提调,李会正、闵泳穆、郑范朝为国葬都监提调,金永寿、李寅命、韩敬源为山陵都监提调,李承宇为告讣使,李建昌为书状官。

御营厅以“即接新营入直千总、东别营入直千总所报,则以为:‘乱卒辈,突入营中,打破各色库,所在环刀与油衫,夺取后,仍破军器库,鸟铳环刀,亦为夺去’云。闻甚惊悚。不能禁饬之当该千总李根奭、洪圭,并令攸司禀处。臣亦惶恐待罪”启。教曰:“千总特为分拣,卿勿待罪。”

6月11日

十一日。教曰:“永平君李景应、完平君李升应、判宗正卿李载冕、春川府使李载完、知宗正卿李明应、宗正卿李泰应、李载纯、华城判官李商应、吏曹参议李载德、前参议李载允、前教官李载克、李载九、司勇李载觐、南宁尉尹宜善锦陵尉朴泳孝、行兵曹判书赵宁夏、开城留守赵敬夏、护军金奭镇、庆州府尹金德均、护军尹用求、待教闵泳韶、上护军朴齐寅、大护军朴齐宽、金寿铉、赵庆镐、检校待教赵晰九、注书赵汉国、大护军闵泳穆、骊州牧使闵斗镐、副护军闵泳骏,并宗戚执事差下。

大行王妃沐浴。正时,未正三刻,袭正时,申初二刻。

教曰:“成服,以十八日磨链。”

教曰:“守陵官,完平君李升应为之。”

吏曹启差:“铭旌书写官南宁尉尹宜善,梓宫上字书写官完平君李升应。”

礼曹启:“悯旱之馀,甘霈优洽,诚切万幸。祈雨祭停止,报谢之节,待公除后举行何如?”允之。

谕右议政申应朝曰:“卿之退居鄕园,今几年乎?雅量博闻,淸操介节,朝野之所倚望,厥惟久矣。则今玆特授之举,以卿为山斗焉蓍龟焉。此时此任,卿亦庶谅予哀。支语蔓辞,不须以文,望卿即日簉朝,匡济民国。”

以任商准为总戎使。

议政府,以大院君尊奉仪节别单启:“大臣称侍生,辅国以下称小人。轿子以八人轿低担,胸褙以龟,品带以靑鞓水晶带。蕉扇,以日伞代之,白质靑边。府大夫人器带,以靑鞓水晶带磨链。”

6月12日

十二日。义禁府启:“岛配以下并特放事,命下矣。围篱安置罪人李汇林、曺秉万、徐奭辅、赵忠植、崔华植、柳冀大、任度准、李泰铉、定配罪人朴圭熙、张时杓、李泰容、徐周辅、郑显德、赵采夏放送,围篱安置罪人朴遇贤、孙永老、李晩孙、李源进、金平默、姜晋奎等,方在台启中,不得举行事。”教曰:“即速举行。”

刑曹以“谨依传教,岛配以下罪人郑顺巨、金甲石等八百八十七名,并放送”启。

大行王妃小敛正时,未初三刻。

以任应准为艺文馆提学。

教曰:“此时华留,难付生手,前水原府留守郑基世仍任。”

以金炳国为扈卫大将,金寿铉为刑曹判书,赵庆镐为广州府留守,吴夏泳为左边捕盗大将。

命各营大将别入直撤罢。

禁卫营以“即接新营入直千总所报,以为:‘乱卒辈,更来营中,拦入军器库,环刀二柄、别枪四柄、道里个二十个夺去。’此盖前所抢去之馀,再欠突入,不能阻挡,诚为惊悚。当该入直千总李根奭,令攸司禀处。臣亦惶恐待罪”启。教曰:“千总分拣,卿勿待罪。”

刑曹以“即接典狱署牒报,则军兵等乱入狱中,本曹所囚承传罪人洪童伊等五名、未推核罪人姜今甫等四名、公货罪人具景淳等十名、犯赃家僮卜童行刑锁匠学奉及轻囚金永默等十三名,私自放出”启。

召见时原任大臣、奉朝贺。奉朝贺李裕元、领议政洪淳穆、奉朝贺姜㳣、判府事金炳国裕元等曰:“又有昨夜惊动之馀,圣体恐有受损之节,臣等忧虑,不任憧憧。”教曰:“昨夕之事,空然惊动矣。”淳穆曰:“我国之今日所値,不容不急通于北京、日本,咨文与书契,措辞撰出,罔夜下送于义州府尹、东莱府使处,以为转送何如?”允之。又曰:“昨夜,都下人民之仓皇奔走,以其虚声之风传,有此动摇矣。臣以负商事,向来袖札,有所冒陈。而以其无所统率节制,亦不得受行矣。令道臣知委管下该境居住与移去移来,自各其邑检束,有犯律,这这修成册报于三军府,以为统辖之地何如?”允之。㳣曰:“臣今入阙内闻之,则昨夜仓黄之举,万万惊悚。殿下一身,上托宗社之重,下系臣民之望。其何可使政院兵曹,未及知委,而有此轻遽之事乎?此必由于近习掖属辈之传说讹言,以致惊动圣心也。且此辈,朝夕服事左右者,则虽有是命,只当争执而不奉承而已,又当通知于入直内各司,可也。何敢为擅自举行之计哉?此,不容不别般严治,以杜日后无穷之虑。臣本自无似,今又老退,顾其名则大官之列,为国仰奏者,未蒙允兪,不敢退去矣。”教曰:“当惩治之矣。”㳣曰:“虽有讹言之流入,圣心不动,则自然镇定,更无虚传之事矣。”淳穆曰:“以日昨军卒起闹,乃至昨夜之虚惊,而苟究厥罪,自外先言虚声者固有之。而此岂可容易核出乎?为今之道,负商先为退出,收拾人心,静而镇之,为急务矣。”炳国曰:“今番事,即一人唱之,万人和之,以讹传讹而然。此等处,圣心先自镇定然后,民情始可以勿扰矣。”十一日夜都下,骚讹大起传言。负商辈自兴仁门外将侵入京城,满城男女惊惶奔走,呼号登南北山,山为之白。大院君令开各营军器库,使人民任意取兵仗防卫,竟无事。

6月13日

十三日。以李世宰为司宪府大司宪,郑元夏为司谏院大司谏,闵泳纬为汉城府判尹。

6月14日

十四日。大行王妃大敛正时,申初三刻,奉下梓宫正时,酉初三刻。

教曰:“奉下梓宫,待下教。”

时原任大臣率礼堂,入侍。教曰:“坤殿体魄,四处搜觅,终无影形,尤极罔措。且其时事状,予为目睹者也。到此地头,只以衣襨葬之外,更无他道。此事至重且大,自下虽不敢言之,既有国朝可援之例,故予为发言,诸般举行,以衣襨葬磨链。”初,乱军,猝然犯阙,其势甚凶狞,阙内震惊,上下鼎沸,竟不知中宫殿所在云。领议政洪淳穆痛哭曰:“今伏承下教,罔极之中,尤为罔极,臆塞无以仰达。而下教虽如是,苟其克尽采访之道,神明所感格,终未攀痕迹,宁有是理乎?”判府事金炳国痛哭曰:“承此下教,不胜臆塞。而坤殿玉体,终若未克奉安梓宫,罔极之中,尤切罔极。更为广加采问,则神明岂无所佑助乎?”教曰:“采择之道,予亦极力,更无以加之矣。”淳穆曰:“向日事,出于阙内外百步之地,则宁至于无所可采?而若不到底尽分,虽咫尺间,恐或不知。必更加广问,以至几日,惟尽当然底道理而已。至于从权行礼,早晩何较也?”炳国曰:“自上采择之极力,臣等固当仰揣。而采问之中,更加采问,虽至多日,期于有所攀痕,此为罔极中万幸。至于礼节之差迟,不必有系矣。”教曰:“予岂无此心?到今,实无更采之道矣。”淳穆曰:“古人之于乱军中,有失父母者,经年‘呼泣于道路,终得其遗骸。今日,臣等,不过百步之内,终未尽诚,忍承此从权之下教,此莫非臣等之罪也。今日臣等所奏,寔出于痛冤臆塞。而殿下虽教以极力搜访,犹有所未尽之虑,万无以奉承,如是飮泣仰陈矣。”教曰:“此非大臣之罪也。事势至此,奈何乎?”淳穆曰:“臣等痛冤之悃,万无以奉承。而今若未克尽其奉探之方,非徒为致念于圣衷,将来世子宫平日至恸掩抑,无以仰达矣。”炳国曰:“臣等若不以至诚有所采访,其何以仰慰世子宫至恸乎?言念及此,万万恸冤矣。”教曰:“非但大臣之言,予亦念此而极力,不可搜觅,奈何?”淳穆曰:“今若承此下教,非惟当世之罪人,书之史册,抑亦万世之罪人矣。”炳国曰:“承此下教,下情尤不胜痛迫,益加期于广探焉。”教曰:“到今万无奈何矣。”淳穆曰:“如是下教,诚万万痛迫,万万臆塞。”炳国曰:“益加采问,懋尽于天理人情焉。”礼曹判书李会正曰:“今伏承下教,臣民之痛冤崩迫,尤无以仰达。而诸大臣有至诚仰奏,益为采寻,允合情理,必有天理之孚格矣。”因又掩泣奏曰:“当此变礼,世子宫至恸无穷,当复如何?从今以往,保导调护之方,益加十分留念,千万至祝。”教曰:“今日筵说,颁诸朝纸。”

院议启都承旨赵秉镐、左承旨李玄翼、右承旨金奎轼、左副承旨李根秀、右副承旨朴凤彬、同副承旨金鹤镇:“今日入侍筵说,伏奉颁诸朝纸之下教。臣等遭此罔极之中,尤不胜衷情,恸冤抑塞,玆敢相率联吁,伏乞亟寝成命。”批曰:“不必如是,即速举行。”

教曰:“新殿阁营建,今无主管,令户曹举行。”

以郑范朝为吏曹判书。

6月15日

十五日。院议再启。批曰:“此非如是相持者。卿等递差。”

教曰:“在院承旨并许递,南所卫将,假承旨差下,使之即速颁布。”

时原任大臣联札,领议政洪淳穆、判府事金炳国敢陈痛冤之忱,乞寝成命。批曰:“昨于筵席,已倾囷矣。今何如是争执?卿等其谅之。”

奉朝贺李裕元、姜㳣联札,敢陈恸迫之情,乞寝颁布之命。批曰:“已谕于时原任联札之批,卿等庶可谅之矣。”

礼曹堂上联疏,判书李会正、参议李在敬敢陈痛迫之忱,乞寝成命。批曰:“已谕于相札之批,即速举行。”

玉堂联札应教金畴铉、副应教李镐冕、校理尹瀗、郑寅兴、副校理赵锺云、任百彦、修撰金炳吉、副修撰徐公淳、尹胄铉,敢陈恸冤之忱,乞寝成命。批曰:“已谕于大臣礼堂之批,尔等更勿烦渎。”

判府事徐堂辅札,陈崩迫之忱,乞寝成命。批曰:“予已详言于筵席,详答于诸批,卿庶几谅悉矣。”

国葬都监启差:谥册文制述官李裕元、书写官李载冕,哀册文制述官申应朝、书写官尹滋悳,行状制述官金尚铉,志文制述官闵台镐、书写官赵宁夏,改铭旌书写官南廷顺,下玄宫铭旌书写官韩敬源,表石大字篆文书写官姜㳣,宝篆文书写官金炳国。

教曰:“即见岭伯、畿伯状启,则固城前府使李秉翼、泗川前县监柳肯秀、竹山前府使卢翼东事,闻极痛叹。并令王府具格拿来,南间囚。”

6月16日

十六日。时原任大臣联札领议政洪淳穆、奉朝贺姜㳣,冒悚荐吁,庸副群情。批曰:“勿以此等事相闻为望。”

三军府启:“郁陵岛检察使李奎远以‘日本人结幕一隅,称以松岛,所木立标,启请移书诘责事,有旨令三军府禀处’矣。以日本人之侵斫此岛树木,自其国禁止之意,已有文字。而今于检察之行,目见其犹复自如,则不得不更申前意,永杜此弊,令文任撰送书契何如?”允之。

礼曹以“衣襨葬礼节次成命之下,固何敢一时迟缓?而庙札连陈,情礼未伸,臣曹不得率尔举行”启。批曰:“即速举行。”

6月17日

十七日。议政府启:“增广大小科覆试择日,在于国恤卒哭前矣,退行于明春,各样都试试射、技放,亦为停止何如?”允之。

时原任大臣联札,不避渎挠,惟冀感格。批曰:“此事,予既折衷而言之者也。卿等之如是烦聒,有欠事体。卿等其谅之。”

奉朝贺李裕元、姜㳣联札,乞收成命。批曰:“以无可奈何之事,一向相持,徒损事体而已。卿等其谅之。”

礼曹堂上联疏判书李会正、参议李在敬,荐控罔极之忱,乞被违抗之律。批曰:“如是烦聒,是何事体?诸般举行,即速为之。”

政院启:“领议政洪淳穆、判府事金炳国,以情踪惶蹙,走伏金吾门外胥命,领议政仍纳命召,何以为之?”批曰:“还传命召。”

谕时原任大臣曰:“事至无可奈何地,权宜变通,亦是礼也。今此处分,出于折衷而然也,以若老成,何不谅予意之如此,事势之如此,而又此过当之举?实为卿等而叹焉,更勿相持,即为入来。”再谕曰:“以批以谕,已倾囷无馀矣。此时,果何时也,而如是逡巡乎?蔽一言,予方对餐,闻卿等之还入,当下箸矣。卿等进退,自谅为之。”

教曰:“奉下梓宫时刻,今日内择入。”

判府事徐堂辅札陈哀吁,冀蒙采纳。批曰:“已谕于诸大臣批,卿亦有量矣。”

时原任阁臣联札,乞赐允兪。批曰:“已谕于前批,更勿烦聒。”

玉堂联札,乞寝成命。批曰:“今此处分,亦是典礼。”

礼曹以“奉下梓宫仪注,谨当参酌磨链。而成殡以后仪节,一依原国葬例举行”启。允之。

政院以“奉朝贺李裕元、姜㳣谓以情踪惶蹙,走伏金吾胥命”启。

谕奉朝贺李裕元、姜㳣曰:“卿等,今又何过当之举乎?即速入来。”

政院以“判府事徐堂辅谓以情踪惶蹙,走伏金吾门外胥命”启。

谕判府事徐堂辅曰:“此非大臣之事。望卿深谅事势,即为还第。”

兼春秋崔鼎献以“敬奉圣谕,驰往金吾门外领议政洪淳穆、判府事金炳国胥命所,则以为:‘臣等有罪未勘,震越无地,恩谕荐降,至伏承不敢当之下教。臣等去就,有未暇顾。今方仰承德意,冒没趋进’云”启。

谕奉朝贺李裕元、姜㳣曰:“今日处分,寔出斟量敦定者。卿等不谅予意,上下相持,止泊无期,切切为叹。蔽一言,闻卿等还第,予当就寝,自谅进退。”

兼春秋崔鼎献以“敬奉圣谕,传谕于奉朝贺李裕元、姜㳣胥命所,则以为:‘臣等伏奉批旨,万万惶懔。恭俟严命,簪笔之臣,临宣圣教,感激震越,尤无容措。当勘未勘,与前无异,惟愿遄伏斧钺之诛’云”启。

假注书金东缨以“敬奉圣谕,传谕于判府事徐堂辅,胥命所,则以‘臣妄陈再札,伏奉批旨,惶蹙之忱,与诸大臣无异,不敢偃处,走伏金吾,恭俟斧钺之诛。簪笔之臣,来宣圣谕,开谕备至,感激居先,不可一向逡巡,谨当舁还’云”启。

以李根弼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元性为司谏院大司谏,洪远植为弘文馆副提学。

宾厅启:“大行王后殿号望‘徽敬’,谥号望‘仁成’,陵号望‘正陵’。”

时原任阁臣联札,联陈痛冤之忱,乞寝成命。批曰:“已谕于诸札之批矣。”

教曰:“殡殿都监提调李载冕、赵宁夏、金炳始,山陵都监提调李会正、闵泳穆、郑范朝相换。”

6月18日

十八日。行大行王妃成服。

教曰:“即见岭伯状启,前左水使韩圭稷事,万万痛惋。职非字牧,而恣行违法,病入三政,哀彼元元,何以聊生?如此不法之类,不可寻常处之。罪人韩圭稷,令王府具格拿来,南间囚。”

右议政申应朝疏略:“臣以此时,特被误恩,擢之三事之列,继以近侍,临宣圣谕,惶霣震栗,罔知攸措。臣于戊寅孝徽殿在殡日,不能入临,直以癃疾,无路蠢动。而前后庆贺,一不能赴班,圣明所俯烛。若藩臬特授,崇秩异数,又在其前,俱以癃疾陈恳。圣批若曰:‘事势似然’,即赐递免。其后五六年,犬马之齿,加长为七十有九,则阳缘剥尽而鬼事日迫矣。虽欲顚顿扶曳,生死向前,其势末由也。且国之置相也,谋之卿士,询及庶人而后,始乃命之为相。未闻如臣之无足比数于人,而朝夕且死者,举而授之,不少留难也。臣今形神相离,气息垂绝,无以构缀文字。而苟不一字暴陈,圣明何由而烛臣膏肓之疾,无复有生之理乎?伏乞特垂哀矜,划赐斥退。”批曰:“卿龄耋耄,予岂不知?卿病癃痼,又岂不闻?然此时事,卿庶几洞量矣。幸勿若巽,幡然簉朝,以副予侧席之望。”

以赵康夏为全罗道观察使,洪祐昌为京畿观察使,洪淳馨为开城府留守,金善弼为江华府留守,郑岐源为三道水军统制使。

6月19日

十九日。教曰:“统制使、镇抚使,依前外登坛例施行。”

命兵曹判书赵宁夏、御营大将申正熙,畿沿投畀。以屡度饬教之下引义不进也。

以徐堂辅为领中枢府事,李宜翼为判中枢府事,赵秉昌为议政府右参赞,李载凤为汉城府判尹,郑元和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奎鹏为弘文馆修撰。奎鹏,中批也。

6月20日

二十日。教曰:“前兵曹判书赵宁夏、前御营大将申正熙,并分拣,仍任前职。即为牌招,传授命召。”

教曰:“自今为始,各贡授价与勘合等节,依甲子以后新定定式事,分付户惠厅。”

6月21日

二十一日。教曰:“辛甘菜、海红菜与早红进上,俱是郁养强熟者也,亦关民弊,自今年置之事,分付侅曹。”

行兵曹判书赵宁夏疏略:“曩日之变,寔出于顷刻仓卒之间。臣职忝中权,仓皇震剥,未能捍徫,以致咫尺之惊扰。臣罪一也。军伍即臣所管辖也。苟能平日,示以纪律之严,加以恤抚之惠,岂有此无前之举哉?臣罪二也。既不能严束于宿昔,乂不能禁制于当日,则亦宜即地溘灭。而顽甚木石,犹保食息,臣罪三也。为人臣而有一于此,犹云罔赦,矧犯三罪,合置何辟。退伏城外,恭俟威罚,记过投畀,旋赐恩宥,殆若微警薄勘者然,继以严召,牌望路阻。臣情到此,益复惶隘。伏乞亟降天威,置臣当勘之律,以为临难不忠者之戒焉。”批曰:“遂事,卿何为引?即速入来受符。”

知三军府事申正熙疏略:“顷日之变,出于梦想之外,仓卒之间。捍卫之责,亶在于为将之臣,而臣既冒忝将兵,只知仓皇震剥,而未能董率备御,则已是臣为臣不忠之罪也。况此变出于军伍,则臣于平日,不能严束,不能怀惠,以致今日此举者,都缘臣溺职之罪也。既犯师律,又坠臣分,生将何为?死犹馀罪。退伏城外,恭俟𫓧钺,屡违天牌,又犯逋慢之科,薄勘旋宥,殆同幸逭。臣罪到此,万霣难赎。伏乞亟降天威,先递臣御营大将之衔,置臣于当勘之律,以为为将不忠者之戒焉。”批曰:“遂事,何必为引?即为受符,以肃戎体。”

两司联札行大司宪李根弼、大司谏郑元和、司谏徐公淳、掌令李载晩、金鹤善、持平李最荣、献纳李种弼,乞寝罪人朴遇贤等停启之命。批曰:“已有处分,勿烦。卿等递差。”

玉堂联札行副提学洪远植、应教金畴铉、副应教李镐冕、校理尹瀗、郑寅兴、副校理赵锺云、任百彦、修撰金炳吉、李奎鹏、副修撰尹胄铉乞寝成命。批曰:“已谕于台札之批矣。”

6月22日

二十二日。教曰:“各种都贾,大关民弊,一并革罢。”

命铸钱并撤罢。

特除申一永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教曰:“自今以后,三馆三荐,政府、武府,各为启禀。”

议政府启:“即见仁川府使所报,则以为:‘日本人二人,自英国船,下济物浦,呈一封书,愿有一官员来见’为辞矣。依其言,伴接官尹成镇差下,除下直即为下送,使之商办何如?”允之。

特擢仁川府使郑志镕为汉城府左尹。

仁川府使郑志镕状启:“当今虽与日本通和,国不可支保。而我国虚实形便,彼已稔知。今此约好,其计专由于兵不血刃,夺他人之国。而臣守此土三年,辜负莫甚。兵不满四百,又无利器,亦无钱谷,一朝有变,束手无策。今大祸将作,一鞭直犯,谁能御之乎?臣不可以事君之身,受其毒锋,以尉君命,今日自处事。”教曰:“守正之心,纵云卓越,未然之前,如是处事,徒增骚讹而已。返柩之道,令畿营拔例为之事,分付。”

以孙亮肃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沈宜弘为忠淸道水军节度使。

6月24日

二十四日。右议政申应朝三疏辞相职。赐批不许。

6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李载崐、金寅植为弘文馆校理,洪学周、南济元为副校理,李义甲、权载喆为修撰,严胄永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教曰:“武勇徫,已属别军职矣。每都政军职久勤原定外,武勇卫区处间,加一窠区处之意,分付铨曹与该厅。”

6月26日

二十六日。议政府启:“日前伏奉传教下者,以各种都贾大关民瘼,一并革罢。此诚怀保赤子之旷绝惠泽也。第其水上水下,无名之收税,亦关滋弊之多端。自来原定外,挽近杂出者,一体痛革,以为各安其业何如?”允之。

教曰:“左参赞赵秉昌,尚无变动。委折,令畿营知入,今日内上来事,更令政院严饬。”

6月27日

二十七日。命大行王妃陵号单子还入,以‘熙陵’改书下。

特擢郑显德为都总府副总管。

教曰:“武卫营移属米、钱、木、布等物,并还属各该衙门。”

6月28日

二十八日。命连喜镇革罢,花岛镇移属训链都监。

6月29日

二十九日。右议政申应朝四疏辞相职。批曰:“予以否德,叨承艰大,宵旰忧勤,罔敢遑宁。而治不从欲,应不徯志。此予所以憧憧靡届者也。拣于廷臣,得我良弼,自谓贤于梦卜远矣。奈之何言老言病,一向无直前担著底意,怃然失图,继之忧郁。然而上下相持,徒事敦迫,亦非礼敬之道,中书之任,今姑勉副。怅然之怀,无以为喩。至若箴予儆予,随事尽言,居位去位,亦岂有间乎?予既体卿苦心,卿须体予至意。”

议政府启:“中国派使来泊仁川,要见我国大官云矣。行兵曹判书赵宁夏,以大官,行护军金弘集,以副官差下,除下直即为前往会见何如?”允之。

6月30日

三十日。议政府启:“即见仁川府使状启誊报,则‘日本公使船舶,方泊济物浦’云。伴接官尹成镇,除下直即为出送何如?”允之。

秋七月

7月1日

初一日,乙酉。谕奉朝贺李裕元曰:“向因事会,既肃三字之衔,且有前席之喩,意卿释然无馀蕴。追闻自公而退,旋还鄕庐云。抑有何未尽而然欤?非但此时异于他时,文字制进,有不可言私。卿须谅之,即还京第。”

议政府启:“闻日本公使来泊济物浦,伴接官出送。而今闻公使止宿于仁川官府云。伴接官即为劳问,亦以现务商办何如?”允之。

大君主宝、大朝鲜大君主宝、大朝鲜国大君主宝,造成。

教曰:“屡度严饬之下,尚此违拒。纵云情势,是何臣分?因一重臣,朝廷命令,其将阙而不行乎?事体所在,宁欲无言。左参赞赵秉昌,为先施以畿沿投畀之典。”

7月2日

初二日。判府事申应朝疏略:

臣所辞恩命,特蒙圣慈允许,感戴无极。而乃至枢府之衔,混施而无别,所带提举,亦姑未解,伏乞并赐镌改。方今,夷狄傍伺,仓库空虚,民生例悬。而今之所谓洋术,果何术哉?淸人有言,明季,心学盛而洋夷入,心学者指禅学也。禅学本夷教,故谓气类有相感也。自明季至今,又历屡百年,而洋说之行,则莫盛于今日也。今倭夷化而为洋,则倭亦洋,而杂处王京,方谋诱我人同,入其教,巧且憯矣。倭自三百年来,食岭南半路。今又据有二郡矣。二郡之比岭南半路,加百十倍。岭南半路,只有此数,而据有二郡,则尽三南西北之利而为咽喉之隘。此,今日莫大之忧,不知将何以善其后也。春宫邸下,姿表天挺,知思日就。如《礼》所称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以为早谕教于正言正事,不亦远乎?自强之道则有之,纳谏诤以尽忠言,恤民隐以固邦本,择铨衡以公差除,节赐与以蓄财用,昭俭德以抑奢侈,愼爵禄以重名器。以成一代之治,则殿下可以高拱穆淸,而太平之福可致也。臣之所欲陈者,不止于此,而缕息仅存,神识都丧,言无伦脊,文不接续。欲望怜臣将死之言,有以采纳,则臣虽今日入地,万万无恨矣。

批曰:“自卿之释负,心甚怅缺。即见巽牍,所陈诸条,罔非切中时病。不啻若顶针觉筏,当书绅服膺。而嗣后昌言嘉猷,随时献替,是所区区之望。至于提举之衔,非剧务,何妨于珍摄?不得勉副,卿其谅之。”

义禁府以“赵秉昌安山郡投畀”启。

7月3日

初三日。议政府启:“行护军金弘集,讲修官差下,前郡守李祖渊,从事官差下,以为商办事务何如?”允之。又启:“美国船以我国有事,来泊济物浦云。其在修好之谊,不可无致谢之节,而行护军金弘集,既以副官,方在其地,使之劳问何如?”允之。

奉朝贺李裕元陈疏自引。批曰:“遂事,今何复提?向席披晤上下,已倾囷无馀蕴矣。追闻寻卿,摅认卿心尚有纤芥者存。所以有日前之谕,庸示予惓惓于卿者也。卿何不谅予衷曲?又此巽牍,徒费陈说,实为卿慨然。卿其谅之,即还京第,更对厦毡,是所区区之望。”

7月4日

初四日。教曰:“日本公使复来。今番异于前日,遣行护军赵秉镐,劳问以来。”

议政府启:“即见伴接官所报,则‘日本公使所住处,甚是狭窄,以掌乐院几日寓接兵队之意,屡有所请,而系是公廨,不敢擅便’云矣。事势既如是,则兵队解送前,姑许权住何如?”允之。

以沈履泽为汉城府判尹,李承宇为吏曹参议。

赠谥兴寅君李最应孝宪。

7月5日

初五日。命刑曹判书金寿铉,殡殿都监堂上加差下。

以赵秉镐为吏曹参判。

命赵秉昌投畀分拣,仍任前职,严饬上来肃命。

7月7日

初七日。御便殿,接见日本公使花房义质。

7月9日

初九日。议政府启:“中国使臣,明日入京云。以京畿监司洪祐昌,出待境上,以为护行何如?”允之。又启:“伴接官尹成镇,实病难强云。调理间,以讲修官金弘集,兼差伴接之任何如?”允之。又启:“中国使臣入京时,行护军赵准永,迎接官差下何如?”允之。

命左参赞赵秉昌招致启板前,问启以入。寻命左参赞赵秉昌问启置之,肃单捧入。

左参赞赵秉昌疏略:“臣负难容之罪。而一缕特贷,四年海岛,泣血讼愆。年前赐环之命忽下,停臣白简之弹,涤臣丹书之案。今又三宰除旨,有陨自天。饬臣出肃,屡烦辞教,臣非豚鱼,宁不知感?而噫!臣罪,臣自知之矣。伏乞刊臣仕籍,斥臣鄕里焉。”批曰:“往事既昭晰无馀矣,今何复提,如是撕捱乎?其勿更辞,即为肃命。”

以沈舜泽为判义禁府事,赵秉昌为艺文馆提学,沈东臣为黄海道观察使。

7月10日

初十日。三军府启:“以郁陵岛检察使李奎远书启,令三军府禀处事,命下矣。以日本人之侵斫此岛树木,自其国禁止之意,已有文字。而今于检察之行,目见其犹复自如,则不得不更申前意,永杜此弊。令文任撰送书契何如?”允之。

7月11日

十一日。迎接官以“中国使臣马建忠率随员二员、差官二员、兵队四名、统领一员、哨官二员、洋枪队二百名、火兵四十名、挑兵二十名,今日戌时量,入来馆所”启。

议政府启:“英国船闻我国有事,来泊仁川地云,不可无劳问之举。富平府使金澔均,假承旨差下,使速专往何如?”允之。又启:“中国钦差提督吴长庆、副钦差魏纶先,方来驻畿营云。以京畿监司洪祐昌,迎接官差下何如?”允之。

教曰:“中国钦差提督,明日入城云。训将只率标下兵,迎接以来。”

7月12日

十二日。议政府启:“中国提督吴长庆,方入城云。以吏曹参判赵秉镐,迎接官差下何如?”允之。

教曰:“钦差提督札住城外云。遣礼判,持御帖睿帖䝴传,仍探行节以来。”

迎接官以“中国使臣马建忠,今日巳时量,率随员二人、跟役二名,进去泥岘,日本领事近藤真锄相见后,还来馆所启。”

迎接官以“中国使臣丁汝昌率随员五员、兵队一百名,今日午时量,入来馆所”启。又以“吴钦差一行中统领一员、差官一员、洋枪队五百名、旗兵、挑兵、火兵并二百名,今日未时量,入来东别营”启。又以“中国副钦差魏纶先率兵弁入处东别营矣。今日酉时量,移接于下都监”启。

7月13日

十三日。迎接官以“中国提督吴长庆率官员七人、随员八人、兵队一百名,今日巳时量,入来馆所,午时,与丁汝昌、马建忠,进于云岘宫”启。

大院君行次天津。今日午后,大院君回谢于丁、马两人所住屯地尾淸阵,仍搭兵船入中国。○钦命辨理朝鲜事宜马建忠、吴长庆、丁汝昌、魏纶先晓谕文略:“朝鲜,为中朝蕃服之邦,素秉礼义。比年以来,权臣窃柄,政出私门,遂有今年六月之变。顷者,变告上间,命将遣师。先以国太公入朝,亲问事状,一俟罪人之得更伸天讨之威,歼渠释从,明率典训。今,统领北洋水师丁军门暂与国太公航海,诣阙处。人骨肉之间,全恩明义,我大皇帝,自有权术,不必于尔国太公有所深责。但举动仓卒,恐尔上下臣民未谕斯意,妄生疑惧,以元代执高丽忠宣王、忠惠为例大负乎圣意之高深。此外,或前乱党更造异谋,目前大兵水陆齐进,已有二十营,尔深鉴祸福,早自解散,幸勿执迷怙恶,自速诛夷。呜呼!天朝与尔朝鲜臣主谊犹一家。本军门奉命而来,即体皇帝之至仁,为军中之律令,尚此信谅。切切特谕”

7月14日

十四日。召见时原任大臣。

议政府启:“日本公使,方驻仁川云。以知三军府事金炳始,大官差下,司宰直长徐相雨,从事官差下,使之除下直出去,商办何如?”允之。

教曰:“日本公使方要大臣商办,而事体与前尤异。全权大臣,以奉朝贺李裕元为之,即速登途事,遣史官传谕。”

议政府启:“全权大臣既有成命。工曹参判金弘集,副官差下何如?”允之。

迎接官赵秉镐病递,以严世永代之。

以郑范朝为艺文馆提学。

7月15日

十五日。教曰:“今番大院君行次时,吏曹参判赵秉镐、右承旨赵宇熙,并护行使,副司果李建昌,护行官下批,使之除下直陪往。”

议政府启:“即见北洋衙门咨文出来者,则派员带兵,驶赴朝鲜,滋事各犯,究明惩办云矣。事系特例,宜有称谢回咨。令文任措辞撰送何如?”允之。

迎接官以“中国副钦差魏纶先、中书袁世凯,率跟役出去屯地尾”启。

山陵都监启差:丁字阁上梁文制述官郑基世,书写官李载完。

给黄州等邑漂颓户恤典。

7月16日

十六日。教曰:“今番事,不可无陈奏之举。行兵曹判书赵宁夏,正使,工曹参判金弘集,副使,瓦署别提李祖渊,从事官差下,使之不日登程。”马建忠、丁汝昌同伴大院君发向天津。吴长庆仍留统率各营,续捕乱党。而陈奏咨文事由,一则谢调兵援护,一则为大院君请速还国。以金炳始为户曹判书,尹滋悳为宣惠厅提调。

7月17日

十七日。教曰:“师律所在,不可仍置。前武卫大将李景夏、御营大将申正熙,并记过待令。”又教曰:“前武卫大将李景夏、御营大将申正熙,事体所在,不可但以记过而止,并施以减死岛配之典。”

朝、日讲和条约及朝、日修交条规续约成。讲和条约:日本历七月二十三日,朝鲜历六月初九日之变,朝鲜凶徒侵袭日本公使馆,职事人员,致多罹难,朝鲜所聘日本陆军教师,亦被惨害。日本国为主和好,妥当议办。即约朝鲜实行,下开六款及别证续约二款,为以表惩善后之意。于是,两国全权大臣记名盖印,以昭凭信。第一,自今期二十日,朝鲜国捕获凶徒,严究巨魁,从重惩办事。日本国派员眼同究治。若期内未能捕获,应由日本国办理。第二,日本官胥遭害者,由朝鲜国优礼瘗埋,以厚其终事。第三,朝鲜拨支五万圆,给与日本官胥遭害者遗族并负伤者,以加体恤事。第四,因凶徒暴举,日本国所受损害及护卫公使水陆兵费内五十万圆,自朝鲜填补事。每年支十万圆,待五个年淸完。第五,日本公使馆备兵员若干备警事。设置修缮兵营,朝鲜国任之,若朝鲜兵民守律一年后,日本公使亲做不要警备,不妨撤兵。第六,朝鲜国特派大官修国书,以谢日本国事。大日本国明治十五年八月三十日。大朝鲜国开国四百九十一年七月十七日。日本国辨理公使花房义质,朝鲜国全权大臣李裕元、全权副官金弘集。修好条规续约:日本国与朝鲜国,嗣后为益表亲好便贸易,玆证定续约二款如左。第一,釜山、元山、仁川各港闲行里程,今后扩为四方各五十里朝鲜里方。,期二年后,自条约批准之日起算周岁为一年。更为各百里事。自今期一年后,以杨花津为开市。第二,任听日本国公使领事及其随员眷从,游历朝鲜内地各处事。指定游历地方,由礼曹给照,地方官勘照,护送。右两国全权大臣,各据谕旨,立约盖印,更请批准,二个月内。日本明治十五年十月,朝鲜开国四百九十一年九月于日本东京交换。大日本国明治十五年八月三十日,大朝鲜国开国四百九十一年七月十七日,日本国辨理公使花房义质,朝鲜国全权大臣李裕元、全权副官金弘集。

7月18日

十八日。教中外大小臣僚、耆老、军民、闲良人等。

若曰:邦运不幸,今年六月之事,即千古所未有之变也。仓皇之际,惩讨未伸,非徒人心愤郁,即犯罪之徒,亦知有必死之日。何幸上国,调兵东援,拿获乱军十名,置之重辟。天讨已加,大义乃明。如欲穷查严惩,无一遗漏,反恐无辜之横罹,有乖好生之大德。夫王者,无民无军,何以为国?玆以特降赦宥,与众更始。自今以后,凡干乱变之事,一概勿问,赦殊死以下。惟尔大小军民,其各安心静居,无胥动浮言,无妄怪惊恐,佑予一人,共保宗社。呜呼!予敷心腹肾肠以告,决不以虚言欺汝百姓诸军也。尔等惟曰:“国家外示安抚,内怀暗算。”此匹夫欺诈之术。王言一出,必无更变之理。惟尔军民,其各知悉。

义禁府以“李景夏古今岛,申正熙荏子岛,定配所押送”启。

7月19日

十九日。教曰:“南间囚罪人,并姑为放送。”

奉朝贺李裕元陈札,请收全权谕旨,仍辞半禄之颁。批曰:“议约,大事也,非位高望重而识时务者,不足以当此任。故籍卿之重,幸藏约事,今事已俟矣,所有全权谕旨,还收。半禄,所以优礼老臣,卿不必辞。驾海往来,致有愼节,极为奉虑。卿其安心调理。”

7月20日

二十日。谕八道、四都耆老、人民等。

若曰:呜呼!予以否德,猥托民上,十有九年,不明厥德,政失民散,罪积于上,殃集于躬。由予所召,虽悔曷追?粤自嗣服以来,大兴土木,勒敛民财,使贫富俱困,是予之罪也。屡改钱币,多杀无辜,是予之罪也。毁撤祠院,忠贤不祀,是予之罪也。玩好是求,赏赐无节,是予之罪也。过信祈禳之事,虚糜帑藏,是予之罪也。用人不广,宗戚是崇,是予之罪也。宫闱不肃,妇寺干泽,是予之罪也。贿赂公行,贪墨不惩,穷民愁苦之状,莫达于上,是予之罪也。储胥久虚,军吏失哺,贡价积欠,市井废业,是予之罪也。联好各国,乃是时宜,施措乖方,徒滋民疑,是予之罪也。止竟神怒人怨,变故百出,下凌其上,灾及六亲,远贻中国之忧,下扰万民之生,失信于邻国,取笑于天下,此又予之罪也。呜呼!予罪至此,尚以何面目,复对一国臣民乎?悲遑愧惧,实无南面之乐。惟尔大小人民,其肯弃予,前过许予自新乎?予将洗心涤虑,惩前毖后。政令之从前不便于民者,悉令除之,择循良之吏,以牧群生,讲究实效,思与一国更始。尔等亦宜各懋乃绩,告以嘉谟。言虽不合,必无苛责之理。庶几补缀前过,共守丕基,则宗社之幸也。今玆乱逆斯讨,不极厥武,宥其馀党,行将大赦国中,咸与维新。予方悔过,何暇责人?呜呼!兴国恒于是,亡国恒于是。安危之机,澟如一发,尚可不戒之哉?玆以敷心以告,想宜知悉。

以任商准为训链大将,金箕锡为御营大将,李道宰为弘文馆副修撰。道宰,中批也。

7月21日

二十一日。以韩圭稷为左边捕盗大将。

召见全罗监司赵康夏。辞陛也。

伴接官尹成镇病递,行左承旨朴定阳代之。

7月22日

二十二日。教曰:“我国之尚门地,诚非天理之公也。国家用人,何限贵贱?今当更始之日,宜恢用人之路。凡西北、松都庶孽、医、译、胥吏、军伍,一体通用显职。惟才是举,如有奇才异能者,内而公卿百官,外而方伯守令,各举所知,送赴铨曹,予将择而用之。”又教曰:“贪污之吏,国之蝥贼,盗府库之藏,竭赤子之膏,充其溪壑之欲,使王泽不究于民,下情不通于上,穷民无告,呼号顚连。忘亲上死长之义,怀仇官怨国之心,此岂民心之不古而然哉?从前惩贪者,不止一再,而薄罚旋宥,富贵自如。人见为贪之利,不知为贪之害,顾安所知惩乎?自今以后,如有贪墨败官者,一经登闻,查核得实,便可分等定罪,照数追赃,虽经赦宥,终身不叙。非有奇才异能立功自效者,铨曹不得检拟,永为定式。且贪墨之源,由于朝廷不淸。容其苞苴,受其干谒,使彼有以借口。宜自朝廷之上,肃淸乃心,以率内外百官。呜呼!惟勤惟俭,乃可为国,予亦方以是自勉。异日,虽国富民殷,共享升平,必不忘此时之心也。”

7月23日

二十三日。议政府启:“韩圭稷除拜左捕将矣。此人既犯赃污,岂可不勘其罪,有此进用乎?令该府依赃律定罪。其馀贪倅李秉翼、柳肯秀,一体论勘何如?”允之。

教曰:“今闻大臣之言,予诚知过矣。左捕将韩圭稷,为先施以罢职之典,卢翼东、李秉翼、柳肯秀,一体还囚,依律定罪。”

命护军金昌熙,迎接官差下。

7月24日

二十四日。御便殿,接见中国钦差吴长庆,召见判府事宋近洙。

议政府启:“前日东莱府下纳条各项米、太、木,自今为始,永作本府句管,以为经用何如?”允之。

以朴周阳为吏曹参议。

7月25日

二十五日。教曰:“当此国家多事之时,不可无议事之地。机务处所,阁门内为之,应备节目,令来会诸臣磨链以进。”又教曰:“兵曹判书赵宁夏、户曹判书金炳始、行护军金弘集、金允植、副护军洪英植、副司果鱼允中、校理申箕善,使之不日来会于机务处,随事往议于领议政,以备禀决。”

教曰:“负商,本不当于军伍,遣归鄕里,各复其业。”

奉常正徐相祖疏略:“曩在六月军卒之乱,千古大变。而中宫殿下,苍黄避祸之际,凡在侍卫之列者,魂丧胆坠,不省临御之所,宁有如此罔措之事乎?近伏闻何幸坤圣,雍容处变,潜御陋地,伏愿博采驻御之所,备仪遵礼,迎还壸位焉。”批曰:“近日之变,往牒所无。闾巷传说,本无确据。今见尔疏,知传说之非无故而发也。博访迎还之节,不可稽缓也。”

知宗正卿李寅应疏请坤殿奉迎。批曰:“天道昭回,舆情莫掩。否奉之会,悲善交集。”

前持平宋祥淳疏请奉迎。批曰:“已谕于徐相祖之批矣。”

前持平李最荣疏请奉迎。批曰:“伦理梗绝,览之至此,不觉伤叹。”

教曰:“中宫殿方在潜御,百官受服之节置之。”又教曰:“三都监,撤罢。“六月十日,乱兵犯阙,中宫殿避出,潜御于司御尹泰骏花开洞第。武监洪在羲陪扈,仍潜御于翊赞闵应植、忠州长湖院鄕第。至是,有此教。教曰:“中宫殿奉迎仪节,令仪曹磨链以入。”又教曰:“中宫殿奉迎时,领议政进去。“又教曰:“中宫殿奉迎时,提学金炳始、检校直提学郑范朝、原任直阁闵泳穆、都承旨尹用求、右承旨尹相万、右副承旨金学洙、玉堂翰、注、兵总、府堂、郞各一员,陪从。”

时原任大臣、奉朝贺入侍时,领议政洪淳穆奏:“向来,有鼓铸革罢之命。而闻已采之铜不为不多,便属无用矣。见今经费艰绌之馀,姑以此更为设铸于度支,令户判专管检察。金银各币即万国通行之货也。今当各国通商之时,我国之只用铜钱,事多窘跲。金银钱及纹钱,令京外无碍通用何如?”允之。

议政府启:“大院君问候兼护行使一行,当即登程矣。不可无具由咨报,令文任撰出,使之䝴送何如?”允之。又启:“今番日本公使议约中,有派送大员之语矣。使号以‘修信大使’为称,锦陵尉朴泳孝差下,副使副护军金晩植差下,国书令文任撰出,使之斯速起程何如?”允之。

忠州幼学金益龙疏略:

伏见八道、四都之所下纶音,读遍数回,不觉涕泪,至读悔过自责,欣忭无地。既有人民进言之下教,故冒死敢言。政失民散,无他,委政权臣。权臣自外弄柄,遂有贿赂,病国害民。重建景福宫时,果敛民财,屡改钱币,民病至今未苏。玩好是求,许多倭洋之属,无非可玩者。至有金佛入阙,猴猿入宫。六月之变,自肇判以来未闻。而方于其时,在朝千文万武,皆作袖手傍观,岂不慨叹哉?伏愿训局,为先革罢。方今救弊之策,有此二十条件。一曰,立纪纲,正名分。二曰,禁奢侈,崇俭德。三曰,缮武备,防不虞。四曰,择人才,任其职。五曰,惩贪墨,民无怨。六曰,复院祠,明义理。七曰,减老弱,实军伍。八日,禁游民,教农商。九曰,禁苞苴,淸官吏。十曰,开鄕荐,用人广。十一曰,尚文治,开言路。十二曰,薄赋敛,除民忧。十三曰,不罔民,伸法令。十四曰,崇正学,辟异端。十五曰,严科规,取士公。十六曰,严宫闱,不漏令。十七曰,节财用,各乐业。十八曰,禁巫瞽,绝新禳。十九曰,禁寺刹,僧归农。二十曰,略妇寺,宫无弊。伏愿铭此悔责,救其弊源焉。

批曰:“所陈诸条,切中时币。二十件救弊之策,皆今日之所愿闻也。汝以布衣敢言,甚庸嘉尚。”

7月26日

二十六日。命中宫殿奉迎入阙时,王世子祗迎,以阙门内磨链。因礼曹启禀也。

教曰:“中宫殿奉迎时,判宗正卿李载元、李载冕、宗正卿李载完进去。”

教曰:“中宫殿奉迎时,兼察总戎使率该营军兵六十名,进去侍卫。”

命领议政复命之前,内外事务,令敦宁禀决。

迎接官“以中国总兵二员率兵队一百名,前往忠州”启。

以金箕锡为左边捕盗大将,金允植为江华府留守。

教曰:“镇抚使,依前以留守下批。”

判宗正卿李载冕,以湖儒金益龙疏中句语之侵逼,陈疏乞实兼诸衔并递。批曰:“向日之变,与卿同戚,今日之庆,与卿同休。言之无据,不足为引,卿其勿辞行公。”

7月27日

二十七日。判宗正卿李载冕再疏:“呜呼!今是何如时?臣是何如人?所处之私情何如,所遭之人言又何如也?伏乞亟递臣所带诸衔,仍治臣罪焉。”批曰:“向来人言,为其言事也,故优批以答。若其中不无爽实句语。草野之人,未能详知而然也。乃以万万不当引之事,如是屡恳,非徒有损事体,徒恼予心而已。予心则恼,卿安能独安乎?”

给义州府漂颓户恤典。

7月28日

二十八日。以李会正为判义禁府事,李奎远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

7月29日

二十九日。议政府启:“即见右捕厅所报,则作拏馆所杀害日本人之诸汉,捉得穷核云矣。参其所供,则孙顺吉、崔奉圭、孔致元三汉之悖恶情节。掀露无馀。并出付军门。大会军民。枭首警众。其馀李辰学、赵应顺、安兴俊,并移送秋曹,严刑远配何如?”允之。

八月

8月1日

初一日,甲寅。中宫殿还御。

引见时原任大臣、奉朝贺、礼堂时原任阁臣、奉迎诸臣。中宫殿奉迎后承候也。领议政洪淳穆曰:“臣以中宫殿奉迎陪从,承命,数百里程途。秋日晴佳,玉度万康,回銮奉平。上而慈殿贻悦,下而世子宫诚孝攸笃,致有此前古史册所未睹之大庆,匝域含生之伦,欢欣抃祝,中外惟均。”奉朝贺姜㳣曰:“今日之庆,上慰世子宫庆祝之心,下慰臣民欢忭之忱。”领敦宁金炳国曰:“今日庆忭之忱,何可以言语形达乎?欢声协气,洋溢区宇矣。”判府事宋近洙曰:“今日之事,非但臣民之大庆,宗社从可以安如磐泰,此非大幸乎?”教曰:“中宫殿回銮后,大慰东朝眷恋之怀,次慰东宫思慕之心,极为喜幸。而当初愁恼,心神散乱,犹不知如何矣。东宫每语到中宫殿,则辄下泪矣。”淳穆曰:“安得不然乎?”仍奏曰:“告布之节,不容少缓,即下成命,伏切颙祝矣。”教曰:“告则可为之,而布则有所如许,方趑趄矣。”淳穆曰:“如此大庆,安得无下布之举?少无如许之端,即为下教伏祝。”教曰:“依为之。”

毓祥宫灾。

教曰:“今日午时,毓祥宫失火,庙主不得奉出云,万万惊悚。诸般仪节,令该曹磨链以入。”又教曰:“毓祥宫失火时,冷泉亭御真,权奉于松竹亭,还安之节,令仪曹择日举行。“

礼曹启:“在前园上失火时,自上有变服,避正殿,减膳撤乐三日而止之之例。而今此庙主,不得奉出,与园上失火,所重自别。自上似当有变服举哀之节。而事系创有,臣曹不敢擅便。”教曰:“当自内举哀矣。”

时原任大臣承候入侍时,领议政洪淳穆曰:“祠宇非徒为敬谨重地,况是人迹所罕到,则岂至有今日回禄之警乎?此必有根因。宫属中应问诸人,令秋曹严核得情,照法严绳何如?”允之。

命毓祥宫失火时不饬之次知中官李裕鼎罢职,守直官朴润珍汰去。

以具完植为总戎使。

书筵官李象秀疏论时事。批曰:“由予否德,致有六月之变,义理之扫地,衣襨之非礼,诚如尔言。而天道昭回,王章粗伸,翟袆还御,幸孰大焉?尔应同此欢忭也。至于日人之开港内地,驻兵京城,即系公法之通行,亦缘事会之适然,不必疑怪。以尔淹博通练,想亦知之悉矣。顾今安危之机,不在于外而在于内。励精图治,维新万机,政须林下宿德,启沃辅益,赞成新理。尔其勿复辞巽,幡然簉朝,以副予侧席之望。”

8月2日

初二日。礼曹启:“今此中宫殿奉迎后称庆陈贺时,王世子进笺、致词、表里、行礼之节,依例磨链乎?”教曰:“依例磨链。”

命特放轻囚。

8月3日

初三日。特擢李敦禹为吏曹参判,特除朴宗铉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议政府启:“中宫殿奉迎,乃国家大庆也。咨报于中国,书契于邻邦,不容少缓。令文任具由撰出,而䝴咨官,以译官卞元圭定送何如?”允之。

以金禹铉、赵尚学为弘文馆修撰。中批也。

命前忠淸兵使具完植,姑为兼带,所率兵丁,留属总戎厅,仍使住扎城外,认真链习,其间兵营营务,令虞候代管。

教曰:“即见海伯状启,则海州等诸邑民家之漂颓、田亩之溃决,若是伙多。极备之灾,胡至此甚?言念民情,锦玉靡安。载宁郡守赵奭永,慰谕使差下,使之驰往被灾地方,一一详审。结构奠接之方,与道臣量宜措处,被灾田亩,并给全灾,渰死人,原恤典外,别加顾助。生前身还布,并荡减,救灾情形,详细登闻,以慰予如伤之念事,庙堂措辞分付。”

8月4日

初四日。以成彝镐为汉城府判尹。

议政府启:“即伏见传教下者,以海州等邑漂颓之伙多,载宁郡守赵奭永,慰谕使差下事,命下矣。该倅系是堂下,以慰谕御史,令该曹口传单付,使之简卫驰往,宣布德意何如?”允之。

命修信大使,以特命全权大臣兼修信使,更为下批。

教曰:“卢翼东、李秉翼、柳肯秀所犯赃污,若是移多,极为痛叹。卢翼东、柳肯秀,并令秋曹照数追赃后,严刑一次,远恶岛安置。至若李秉翼,赃犯尤多,不可寻常处之。令道臣择道内守令中,另定明查官,一一执赃,须有确据。无敢容私,详阅以闻。”又教曰:“韩圭稷之所犯赃污,数逾五万,不胜骇惋。即宜按数追赃,施以重辟,而为念去年治狱时,薄有劳勚,特免追赃,严刑一次,减死远恶岛围篱安置。“又教曰:“即见平安监司状启,则龙川前府使洪运燮所犯赃污,如是狼藉,不胜痛叹。令王府具格拿囚,以为严核定罪。”又教曰:“生民之苦久矣。在上者置以勿问,吏缘为奸,邑无不弊。为民父母,不知其子之疾痛可乎?其令八道道臣毛举道内之弊,仍陈矫救之方。如无其策,以无策悬录,远道五朔,近道三朔为限,修成册上送。而如或恐其害已,视以文具,对扬不实,难免欺罔溺职之罪。以此行会于八道、四都。“

8月5日

初五日。御便殿,接见日本公使花房义质。

教曰:“冷泉亭御真还奉安时,领议政进去奉审。”又教曰:“显隆园奉审,宋判府事进去。“

以赵羲纯为左边捕盗大将,兪万柱为司宪府持平。万柱,南台也。

议政府启:“显隆园园上石物修改吉日在即,令本府留守监董举行事命下矣。见今该府,事务旁午,民力未遑,待明春退行何如?”允之。

教曰:“向以招辑军民之意,有所榜谕。而近闻乱魁,尚有漏网,馀党犹怀怵迫。逃者未归,流者未集。何可以若干人之罪,俾无辜军民罹此若也?今谕尔众,如有捕纳乱魁者,每人当赏赉百金,而别有褒奖之典。其馀胁从之辈,决无追究之理,勿复危疑,斯速还集之意,令议政府揭示。”又教曰:

惟我东方,僻在海隅,未曾与外国交涉。故见闻不广,谨约自守,垂五百年。挽近以来,宇内大势,迥异前古。欧米诸国,如英如法如美如俄,创其精利之器,极其富强之业,舟车遍于地球,条约联于万国,以兵力相衡,以公法相持,有似乎春秋列国之世。故以中华之独尊天下,而犹然平等立约,以日本之严于斥洋,而终亦交好通商,是岂无自而然哉?诚以势不得已也。肆我国,亦于丙子之春,重讲日本之好,许开三处之港,今又与美、英、德诸国,新定和约。事系创有,无怪乎尔士民之疑且谤也。然交际之礼,均系平等,则揆以义理,无所碍也。留驻之意,本在护商,则参以事势,亦无虞也。交邻有道,揭在经典。而迂滞之儒,徒见宋朝和议之误国,妄为援譬,辄附斥如之论。何不思人以和来,我以战待,则天下其将谓何如国也?孤立无援,生衅万国,致众镞之交集,自分败亡,而不少悔恨,于义果何据也?议者又以联好西国,谓将渐染邪教。此固为斯文为世教深长虑也。然联好自联好,禁教自禁教。立约通商,只据公法而已。初不许传教内地,则尔等素习孔、孟之训,久沐礼义之俗,岂或一朝舍正而趋邪乎?设有愚夫蚩氓,潜相传习,则邦有常宪,诛殛不赦,何忧乎崇辟之无其术也?且见器械制造之稍效西法,则辄以染邪目之,此又不谅之甚也。其教则邪,当如淫声美色而远之,其器则利,苟可以利用厚生,则农桑、医药、甲兵、舟车之制,何惮而不为也?斥其教而效其器,固可以并行不悖也。况强弱之形,既相悬绝,苟不效彼之器,何以御彼之侮而防其觊觎乎?诚能内修政教,外结邻好,守我邦之礼义,侔各国之富强,与尔士民,共享升平,则岂不休哉?乃者习见难化,民志靡定,遂有六月之变,失信邻国,贻笑天下。国势日以岌嶪,赔款至于巨万,宁不寒心?日人之入我国,何曾虐我侮我,有乖和好?而特以军民之妄生疑阻,积怀忿怒,有此无故而先犯。尔等思之,其失在谁?今幸辨理粗究,旧好更申,而英、美诸国,又将踵至,立约通商。此乃万国通例,非创行于我国,则决非可惊可愕之事。尔等其各帖然无恐,士勤工课,民安稼穑,勿复以曰洋曰倭,胥动骚讹也。各港近地,虽有外国人闲行,宜各恬视为常,无或先犯。倘如彼有凌虐,自当按约惩办,决不屈我民而护外人也。呜呼!愚而自用,圣人攸戒,在下讪上,王法当诛。不教而刑,是为罔民。故玆以胪述洞谕。且既与西国修好,则京外所立斥洋碑刻,时措有异,故并行拔去。尔等士民,各悉此意事。令议政府揭示,行会于八道、四都。

8月6日

初六日。御便殿,接见中国提督丁汝昌。

教曰:“自今为始,凡于动驾时,侍卫诸臣,戎服与筒个除之,以黑团领佩剑,兵判别云剑,以军服磨链。”

教曰:“今月初九日即我翼考诞辰也。属有中宫殿迎还之仪,不可无告由。当于伊日,诣真殿,行酌献礼,而东宫亦当随诣行礼矣。百官入参。”

议政府启:“修信之行,不日起程矣。以副正字徐光范,从事官差下何如?”允之。

8月7日

初七日。御仁政殿,受贺,颁赦。王世子上致词、笺文、表里于各殿宫。

教文若曰:天道垂祐,属邦运之丕新。婺曜迎祥,奉坤舆之还御。涣宣十行丹綍,咸谕八方黎民。惟予寡昧之姿,叨承艰大之业。惟天惟祖宗之付畀,常存戒于渊冰,曰寒曰暑雨之怨咨,顾何安于锦玉?忧勤靡暇,盖一日万机,休恤无疆,今十有九载。肆有君子造端之义,夙有贤妃听内之功。春秋𬞟蘩之诚,洞属靡懈,晨夜簪珥之警,勤俭为先。琴锺谐音,基以二南风化;璋芾毓庆,垂我百世本支。岂意六月之旬,忽有千古之变,嗟我东礼义之俗,乃猖獗胡至于斯?当无前艰危之时,而惊痛所不忍道。神明扶护,固一理之可谌,旬朔奄延,柰群情之莫慰。何幸当日遭丽之际,深轸一时处变之宜,璜度雍容。于时焉《羲经》之不犯难,玉趾潜靖,其义则孔圣之可与权。始因臣僚之屡陈,然疑靡定,终知亲党之是寓,欣喜可量。迺蔪向众心攸同,而迎还岂容少缓?玆于本月初一日,奉迎中宫殿还御。谦抑屡发于私次,坤德弥光,节宣无异于平时,天休克笃。东朝弛忧虑之念,怡声供欢,春宫伸爱慕之诚,绕膝舞彩,转危机而回啕为笑,迓熙运而虽旧维新。既祗告于庙宫,用播修于朝野。推举国胥悦之意,广惠布恩,牖下民目新之方,涤瑕荡垢。自本月初七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一人有庆,八域同休。君民相依,巩丕基于泰山磐石,区宇永谧,囿庶品于升平烟花。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郑范朝制。迎接官以“今此陈贺时,中国领官何增珠率跟役二名,随班行礼”启。又以“日本公使花房义质,本日离发归国”启。

议政府启:“咸镜监司金有渊枚举庆源府使李熙荣驰报,以为:‘珲春人持来公文坼见,则我国贫民,越界占垦者,领照纳租事。而中国各衙门,奉覆行会于吉林、珲春,则恐不可已者。而答照会,不可迟滞,为先裁送。至仿于查约期之节,请令庙堂禀处’矣。此事已于春间,有所咨覆。而今玆淸查约期之节,道臣从长量处后,登闻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8月8日

初八日。命修信副使,以全权副官兼修信副使下批。

召见全权大臣兼修信使朴泳孝、全权副官兼修信副使金晩植、从事官徐光范。辞陛也。

陈贺时各差备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赵秉稷、礼貌官辅德赵定熙、宣教官李建昌、左通礼任百彦、右通礼睦承锡、相礼尹定求,并加资。

中宫殿奉迎时陪从大臣以下,施赏有差。大护军闵泳穆、吏曹判书郑范朝、知宗正卿李明应、知三军府事金箕锡、兵曹参判吴夏泳、行都承旨尹用求、弼善李重七,并加资。

礼曹启:“中宫殿奉迎庆科,以何科设行何间择吉乎?”教曰:“别试磨链,十一月旬间择入。”

议政府启:“今番奉迎时,忠州牧使赵秉浩、营将李秉洙,初不出待,事体道理,万万骇忽。并罢黜,其罪状,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允之。

教曰:“前中军洪在羲效劳既多,抱川县监除授。”

直阁圈:鱼允中、徐相祖、郑寅学。

以李应辰为弘文馆提学,鱼允中为奎章阁直阁,朴齐教为成均馆大司成。

前注书李凤九疏陈:“革地税,征口钱,定各邑吏额,减外官廪况,捐不急之官,损无益之费,行商船贾厚利之物,分数定税,用法勿以亲疏贵贱别之,得才,特除公卿将任之列”等事。批曰:“无论言之如何,出位言事,其意亦可嘉尚也。”

前奉常正金东轼疏陈:“汰冗官,放宫女,减宦侍,小邑不满万户者,合于他县,外吏无任者,尽归南亩,国家用人,勿限贵贱,革训局而链习新式,文武之科,必面试”等事。批曰:“忠谠之言,匡济之猷,出于疏逖之下僚,极庸嘉尚。当博询而行之也。”

8月9日

初九日。议政府启:“近闻税船齐泊,方其入仓之际,各宫所属,谓以新旧未收,船头攘夺,甚至漕卒辈逃散之弊。自户惠厅,无以按法捧纳云。此辈苟或有一分严畏之心,岂敢若是无忌惮乎?此乃大关纪纲,目今户惠厅毕捧之前,如或复肆前习,该次知断当别般严绳,以此意豫先申饬何如?”允之。

诣真殿,行酌献礼。王世子随诣,行礼。

御便殿,接见中国舍人袁世凯。

酌献礼时赞礼以下,施赏有差。

命法圣仓己卯、庚辰税谷虚留未刷条八千馀石,特许详定代纳。以本仓事势,实难尽刷,京司经用,万分窘急,有庙启也。

8月10日

初十日。命行护军韩章锡、李应辰、副护军李建昌,并永付知制教。

教曰:“别抄军,自来有向上之忠。自今以后,属总戎厅,使之教链节制。教链所教长兵队,属之总戎厅,依前认真链习。”

8月11日

十一日。动驾于中国提督吴长庆阵营。

议政府启:“前者中国礼部,据吉林将军铭安所奏,占耕吉林边地之朝鲜咸镜道贫民,并令领照纳租,隶其版图,遵其政教,外著立年限,易其冠裳之意,咨照矣。中国之不即驱出我民,盖缘怀绥之义,此若不亟图刷还,殆无防限。法意所在,岂容玩愒?令文任撰咨入送何如?”允之。

令禁卫营旗手朴圣禄戢捕凶徒,效劳甚多,令该曹帖加,银一百两,自户曹出给。

8月12日

十二日。前持平李最荣疏请李景夏、申正熙亟正邦宪。批曰:“李景夏、申正熙事,已有酌量而处分者矣。”

副司果金圭汉疏陈讲军制给财用。批曰:“所论治军裕财之方,诚为救时之急务。疏辞下议政府,令条其可采者以闻。”

副司直权锺禄上疏言事,仍论忠州牧使赵秉浩、忠州营将李秉洙、竹山府使柳东烈,中宫殿奉迎时,不为陪从,不进御供之罪。批曰:“所陈诸条,颇有可采。而赵秉浩等事,当有严处矣。”

副护军吴庆履疏陈养武士改试制。批曰:“整吾治具,以御外侮,此诚知本之论。疏辞下议政府,商确便否以入。”

前持平李仪用疏略:“用贤能,明赏罚,薄税敛,禁奢侈。此数件事,用贤能,其本也。公心二字,又用贤能之本也。”批曰:“废兴存亡,惟在其心之公不公。读之至此,不觉悚然。又言私之为害,节节中窾。今日君臣上下,当以此胥戒也。”

8月13日

十三日。教曰:“近日科举之弊,已到极处矣。今番别试初试,依鄕贡保举法设行。而八道道臣,博采于列邑选荫仕、生进、幼学、闲良中才德素著者。文则以孝廉、学术、才谞,分为三目,武则以兵学、武艺、勇力,分为三目,列名驰启。京则令汉城府选启,以为都聚京城,分文武试取之地。而文科不拘程式,随问对策。武科亦当逐名,较艺选能。如有误荐滥举,早晩现露,当该道臣判尹,当施重律。京外选举之数,依增广式初试例为定。令庙堂量宜分排,启闻后,行会于八道、汉城府。”

以赵敬夏为工曹判书,洪祐吉为艺文馆提学,元世𤋺为左边捕盗大将。

8月15日

十五日。诣真殿,行茶礼。王世子随诣,行礼。

彗星见于张宿度内,距极九十度。尾长丈馀,色苍白,至十二月始灭。

议政府启:“异船外洋之过去,文牒往来,动经旬望,每在于船过渺茫之后,事甚无谓,徒滋烦弊。自今,苟非船泊该地方,更勿驰报之意,行会于八道、四都何如?”允之。

8月16日

十六日。御便殿,接见中国舍人袁世凯、领官何增珠。

教曰:“向来国家之变,尚何忍言?而今幸天道昭回,坤驭奉还,迨玆同庆之会,冞切抚旧之念。骊阳府院君内外祠版、骊城府院君内外祠版,遣都承旨致祭,忠正公闵升镐祠版,亦为致祭。”又教曰:“两府院君及忠正公闵升镐祠版,已有致祭之命矣。此时东宫情理,当倍切怆慕,令春坊启达,一体举行。“

8月17日

十七日。教曰:“大院君行次既久,予之情私,去益闷郁。行护军李载德,问候官差下,使之不日登程,此由具咨入送。护行官既未得趁时陪往,今姑置之。”

以李载元为吏曹判书。

副司果李元祺疏陈漕运雇赁鄕船诸弊。批曰:“近日漕弊,果由于鄕船之输运乎?所在偸弄之弊,独不在于京船主乎?尔若深知漕弊,具意见以对。”

前正言具健喜疏请修武备,轻租赋,崇节俭,禁苞苴。批曰:“虽非尔言,岂一刻弛于中哉?今见尔疏,愈增遑闷。所陈诸条,深中时弊。而崇节俭、禁苞苴两条,尤为切至,当铭念矣。”

幼学李兴宇疏陈崇正学、立纪纲、惩贪墨、理三政、严宫闱、布公道六条。批曰:“近日言事者,多论时弊,而未有若此疏之剀切明白也。尔以鄕曲布衣,能留心于世故,其素所蕴抱,可以推知。甚庸嘉尚。”

前正言金奭烈疏略:“一曰,亲贤臣,远侫人。二曰,严军法,定民志。三曰,惩贪墨,任淸直。四曰,革户布,正名分。五曰,复祠宇,崇圣学。”批曰:“将归而进言,可见忠厚之意。所陈诸条,当留念矣。”

8月18日

十八日。黄海监司闵致序,以文化等邑民家漂颓启。教曰:“当此农节,民户之漂颓,闻甚惊惨。元恤典外,别加顾助。趁即结构,俾无一民失所栖遑事,庙堂措辞分付,令慰谕御史,一体晓谕。”

教曰:“训局事,绅士之前后封章,非一非再,可见舆论之所在。为先从实点考,除汰老弱与虚昌事,令庙堂分付该营。”

教曰:“自经患乱,予小子怆衋之怀,尚何为谕?乃心王室,与共休戚,岂意遭此惨酷之祸乎?草草隐卒,情文未备,予之孤负多矣。卒领敦宁李最应祠版,遣承旨致祭,谥号改拟以入。祭文当亲撰以下矣。”又教曰:“向日之事,何忍追提?两重臣之勤劳素著,倚毗方隆,而遽罹此酷祸,怆惜之极,无以为怀。卒知中枢府事闵谦镐、金辅铉丧,遣承旨致祭,节惠之典,不待状举行。祭文当亲撰以下矣。“

持平赵学疏略:“六月之事,穷天地互万古,所无之大变也。国之设置大将,任以兵权者,为其治兵而卫国也。今,此坤圣播迁于内,大臣伤害于外,百姓残毁于下。所谓大将,偸生自如于一方,坐视君父之危,如奏之视越,及其难平之后,又窃其任,晏然处之,其无忠无义无廉无耻,胡至此极?伏愿殿下,深察祸乱之由,严加惩毖之戒。其时大将臣李景夏、申正熙,并施极律,以正典刑然后,颓纲可以振起,公愤可以慰雪矣。臣又闻之,近有闾巷妖妇,敢称关帝灵圣之女,猥设妖祠,诬惑人民。请亟禁之。”批曰:“所陈诸条,深得台体,甚庸嘉尚。李景夏、申正熙事,当有处分矣。”

前持平李最荣疏请革罢训链都监。批曰:“所陈训局事,事体当然,当有处分矣。”

8月19日

十九日。总戎厅以“忠淸兵营兵丁二百九十二名,认真链习。而当此秋收之时,民情不可不念,四十名式轮回链习,其馀一并解送”启。

教曰:“李景夏、申正熙,向有所斟量而止于岛配矣。公论峻发,舆情莫遏,岛配罪人李景夏、申正熙,并施以围篱之典。”

以赵宁夏为奎章阁提学,李容直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冕荣为司谏院大司谏,沈履泽为进贺谢恩兼岁币使,李起镐为副使,赵锺云为书状官,李基正为吏曹参议,寻递,以张世容代之,以李象秀为司宪府执义,柳重教、朴文一为持平,李最荣为弘文馆修撰。象秀、重教、文一,南台也,最荣。中批也。

8月20日

二十日。司谏院联札大司谏李冕荣、献纳金寅植、正言李济承,请李景夏、申正熙快正邦刑。批曰:“两罪人事,岂无斟量而然?已有处分,更勿烦渎。”

玉堂联札应教洪世燮、副应教金容圭、校理王性协、副校理闵泳韶、修撰李最荣、副修撰李园应等,请李景夏、申正熙,亟正邦刑。批曰:“已谕于台札之批矣。”

次对。领议政洪淳穆曰:

方今国势若缀旒,民命如栖苴。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天之眷佑我殿下,其以殷忧启圣、多难兴邦者欤?励精图治,丙枕靡安,责躬而布揭,搜才而选举。凡一政一令,务究至当,惟新厥命,使斯民奠于衽席,思见德化之盛,所以言路广开,中外封章,日陈于前。其论时弊,无非昌言嘉谟,可合采用者,又不为不多,而莫不以崇节俭、立纪纲,为第一急务。盖节俭崇然后,可以寿国脉;纪纲立然后,可以靖民志。先从此二者,立经陈纪,则钱谷、甲兵、礼乐、刑政,乃次第事。而其大本达道,又有在焉。昔宋臣司马光告其君,言修心之要,曰仁曰明曰武,言治国之要曰任官曰信赏曰必罚。然则治国实由于修心也。臣愚释之曰仁者,非慈爱之谓,乃大公至正也;明者,非聪察之谓,乃勿疑毋贰也;武者,非刚勇之谓,乃廓断力行也。此虽陈熟之语,出于内而施于外者,寔不越乎玆矣。总以论之,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王者奉三无私,以劳天下。是为殿下今日扶顚持危迓续休命之一大机会也。伏愿懋哉懋哉。

教曰:“当此艰虞之会,求助愈切。今见诸条所奏,无非治平之要,敢不书绅服膺?而匡辅燮理之责,尤有所厚望于卿也。”淳穆曰:“臣尝有所积虑而未达者矣。盖京外由来旧逋之吏,因缘为奸,恣意偸弄。苟无官长所失,宁至于积成巨薮乎?年久痼瘼,今不可追究。其或躬犯不在,指征无处者,徒拥虚簿,便成一故纸堆。此无益于公,而适足为厉民之阶也。内自京司,外而营邑,近限三朔,远限五朔,财赋衙门及道帅臣,查括逋簿。消详登闻后,特赐蠲荡。至于新逋,则别般严饬,斯速淸刷,而逋魁之尚存其身,侵征族里者,亦令驰启,施以一律,永杜后弊。而如有玩愒不职者,断当重勘之意,并为分付何如?”教曰:“刷逋救瘼,实为目下急务。依所奏施行,各别申饬,期有实效可也。”淳穆曰:“向来检察使复命时,郁陵岛地图与书契,伏想已经乙览。而此岛僻在海中,天荒一区,闻是沃腴之地。为先募民起垦,五年后定税,则自至渐成聚落。且两南漕船,许令来此,取材而造之,人丛亦当繁集。此为及今可图者也。然若管领无人,杂弊难防,其勤实干事者,问议于检察使。姑以岛长差送,创立制置规模,豫讲他日设镇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允之。又曰:“故教官赵有善,早自得师,专心理学,隐居而志存致泽。教授而成就才俊,不坠緖馀,为后学所景仰。故司业鲜于浃奋起遐服,不由师承,穷理修身之学,扶教淑世之功,衣被后生,至有关西夫子之称。赠参判崔愼生长要荒之徼,倡明性理之学,服勤师门,拒斥诐淫,终始笃志守道,人到于今称之。故参议李象靖,以科目中人,藏修林樊,求志乐道,毕生用力,在于一部《朱书》,见解之高明,践历之笃实,全岭以师道尊之。此四人,俱是羽翼斯文,功存化俗,自有国中公议,褒崇未遑,赍郁久矣。并特赠正卿,仍施节惠之典,庶有补于惇儒学之圣德矣。”允之。又曰:“京畿监司洪祐昌枚举丰德府使任孝准牒呈,以为:‘本府复设以来,邑样凋残,自丁卯至庚辰秋税,大同都结详定,辛巳更以本色磨链。民邑事力,涂抹末由,大同与炮粮,特为详定许代’为辞矣。邑才复设,规模未定,凡系公纳与经费,以都结弥缝者,今复本色磨链,则其涂抹不得,事势固然。而正供之详定许代,虽非经法所在,既是无他变通,则亦不可不念。特许限五年代纳,似好矣。”允之。

8月21日

二十一日。御便殿,接见中国提督黄仕林、游击何立朝。

以李源命为艺文馆提学。

教曰:“龙川,如斗之邑,洪运燮之赃犯,若是伙多,极为骇惋。令道臣更为详查,即速登闻。”又教曰:“副司果李载晩、五卫将权在斗,赋性悖戾,行己猥杂,不可寻常处之。并令王府拿来,严刑三次,施以围篱安置之典。“

蔚山幼学李敬柱疏略:“训局营号宜改,用人先才德,崇俭以节财。”继陈京司外划各邑滞纳、木价倍高、籴粜违法、结灾不均、土豪横恣诸弊。批曰:“所论军营变通事,深合时宜。其他京外各弊,条陈明切,甚庸嘉尚。令庙堂详阅疏辞,亟图矫救之方。”

前正言金在凤疏略:“白乐宽罪犯罔赦。请亟下处分,明正典刑。军商辈所谓沙钵通文,所以聚集徒党,而行悖作乱,由此而起,请从今严禁。”批曰:“白乐宽事,当有处分。而所谓钵通,此是匪徒之乱习,令法司行会,设法严禁。”

前正言李羲凤疏陈崇文学、治军制、选人才、禁奢侈、明赏罚。批曰:“屡陈时弊,可见忧爱之诚。五件事,皆当今切务,当留念矣。”

8月22日

二十二日。引见时原任大臣、左右捕将。请对也。

以沈舜泽为判义禁府事,寻递,以闵泳穆代之。

命统制使外登坛置之。

教曰:“捕厅在囚罪人金长孙、郑义吉、姜命俊、洪千石、柳卜万、许氏同、尹尚龙、郑双吉,令王府拿来,南间囚。”仍命庭鞫为之,委官,领议政为之。

教曰:“白乐宽之投疏悖慢,已极无严。而况因乱幸逭,视若无罪者乎?君纲所在,终不可仍置。令王府具格拿来,南间囚。”

两司玉堂联札,请李景夏、申正熙亟施当律。批曰:“两罪人事,当有处分矣。”

8月23日

二十三日。教曰:“日前处分,不无斟量,而台论尚此沸腾,益见舆情之莫遏。围篱安置罪人李景夏、申正熙,施以加棘之典。”又教曰:“日前宾对时所论减省一事,寔出于大臣忧国之诚。溯古列圣以来,每値年荒民困经费艰绌之时。辄有此举。况今内外浮冗。殆无纪极。不可无变通。时原任大臣会同户惠堂。烂议商确。自御用膳服宫掖员数。以至京外冗官吏隶。一切滥额冗费。量宜裁减。禀处施行。

以李寅命为司宪府大司宪,闵泳穆为艺文馆提学,元禹常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

禁卫哨官林琦相疏陈时弊:一,立纪纲,汰冘兵。二,核愆税,严犯逋。三,军钱勿侵于疤军,使大民从略收纳。四,还米严刷逋令民注斛。五,世子宫开讲筵勉睿学。六,爱民节财,禁他国玩好之物。七,严明除职。八,严禁苞苴。九,切禁上纳外划。十,方伯、梱帅、守令之况,五分一例纳户曹。十一,各宫各营各司收贯纳于户曹。十二,各司加出之任永革。十三,铸钱另饬而补国用。批曰:“所陈十三事,无非切实可行。尔以韎韦,能谈时务,良庸嘉尚。疏辞下议政府禀处,期有实效。”

幼学池锡永疏略:

目下大政,莫先于安民心。何则,我国僻在海左,从来不曾外交。故见闻不广,昧于时局。交邻联约,俱不知为何物。见稍用意于外务者,则动辄目之以染邪,诽谤之唾辱之。凡民之胥动而疑忌者,不识时势故也。民若不安,国安得治乎?第伏念各国人士所著《万国公法》、《朝鲜策略》、《普法战纪》、《博物新编》、《格物入门》、《格致汇编》等书及我国校理臣金玉均所辑《箕和近事》、前承旨臣朴泳教所撰《地球图经》、进士臣安宗洙所译《农政新编》、前县令臣金景遂所录《公报抄略》等书,皆足以开发拘曲,了解时务者也。伏愿设置一院,搜集上项诸书,又购近日各国水车、农器、织组机、火轮机、兵器等贮之,仍命行关各道每邑,选文学闻望之为一邑翘楚者,儒吏各一人,送赴该院,使之观其书籍,玩其器械。而留院以两个月为期,期满又递送一人。留馆之费,令该邑量给,有能精研书籍,深知世务,有能仿样造器,尽其奥妙者,铨其才能而收用。又造器者,许其专卖,刊书者,禁其翻刻,则凡入院者,无不欲先解器械之理,深究时局之宜,而莫不翻然而悟矣。此人一悟,则凡此人之子若孙及邻党之素所敬服者,率皆从风而化之矣。玆岂非化民成俗之捷径,利用厚生之良法乎?民既解惑而安奠,则凡自强御侮之策,具载于中国人所著《易言》一部书,臣不敢赘进焉。

批曰:“尔言时务,了然有条理。可以措之于事,予甚嘉之。疏辞下议政府,裁禀施行。”

8月24日

二十四日。鞫厅“罪人长孙、义吉、命俊、千石、卜万、氏同、尚龙、双吉等,并以谋反大逆不道结案正法”启。今年六月十日犯阙罪人也。命庭鞫撤罢。

校书判校方孝邻疏略:“盖我朝内外建官,率由旧章。今官僚廪俸,内薄而外厚,宜增损而均排。裁冗官,减吏额,凡为郞官者,皆习条例,毋使每事,听于吏胥,以致权移于下。频行轮对,以通下情,饬文臣汉学之讲习,遇有交涉,不至一任译员,致有疏虞之虑。”批曰:“尔之所论,既识治体,又合时措,断非无益之言,极庸嘉尚。疏辞下议政府,裁禀施行。”

8月26日

二十六日。议政府启:“开城留守洪淳馨,以本营句管关西小米二万石,今年耗条二千石,依例划给为辞矣。支放给代,便成年例。以海西所在丙寅别备谷耗条,准此数划送何如?”允之。

以赵敬夏为礼曹判书,朴齐宽为汉城府判尹,赵熙一为司宪府大司宪,尹宗仪为工曹判书。

进贺兼谢恩副使李起镐病递。以闵种默代之。

正言李仪用疏略:“天下事不外乎‘义理’二字。是故名正则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夫国有大庆,然后有大赦,天下公共之义理也。而我母后遭变之日,举国悲惶,罔知攸措,则广康何义,大霈何名,而岛配以下,并入赦典乎?是可谓名正而言顺乎?虽以圣明之政,恐未知妥当也。伊日放赦之罪人,并还发配所,俟大庆而施大霈,未晩也。且前竹山府使柳东烈,当奉迎之时,故避不现,御供见阙,辞语不逊,全无人臣之礼。请王府拿来,亟正邦宪焉。顾今最大之急务,宗社生灵之托,其不在乎我储嗣乎?伏愿殿下严饬禁察,倡优之戏、玩好之物,无敢近于储嗣之前。而延致山林宿德经明行修者,置诸左右,日开筵席,使之见正事、闻正言而行正道,以为疾敬德、𫍯小民之本,以祈亿万年无疆之永命焉。”批曰:“所论两件事,当有处分。而东宫劝学之方,尤系急先之务,当留念矣。”

教曰:“今见前衔台臣之疏,向日无名之大霈,诚为过当。若因乱行赦,则有罪者将有幸逭之心,岂劝惩之道乎?六月十一日岛配以下罪人,并还发配所。至于柳东烈事,苟有一分人心,岂容若是?令王府拿来,照法严处。”

判府事宋近洙辞职札。批曰:“愼节奉虑,大官行住,固应自便。日前筵饬,不足为拘也。惓惓陈戒,可见老成体国之至意。而从此德音更遐,予庸怅缺。卿其还鄕珍摄,少俟复常,即复簉朝,以副予区区之望。所辞中御营提举之任,今姑勉副,卿其谅之。”

护军徐璟淳疏略:“今此外国通好,既因时宜而许之,则彼之所欲通商也。只令港口贩商,禁我人杂乱已矣。私献让而不受,礼待久而愈厚,我无所失,彼自敬惮矣。顾今民情,大有可闷。民无定志,胥动浮骚,全城几虚,鄕外从风离散,不无许多可虞。用顾民碞,宁不寒心?民之所好好之,所恶恶之,仁政惠泽,融洽鼓舞,则咸怀愿戴,众心成城,急难有恃矣。伏念京外军制,或有疏虞,猥以浅见,略具数条,未足有补于阴雨之备。而今因封章,敢效联纳,伏乞圣明,并垂鉴谅焉。”批曰:“勤攻阙失,敷陈嘉谟,可见忠爱之诚,老而弥笃。所进册子,有益于阴雨之备,当留中详览也。”

前副司果李建容疏略:“结价滥捧,为民切骨之冤矣。田畓起垦处,隐结查出,堡堰作畓处,水税定式,则可为裕财之一方。而驿畓还推以救弊,吏额减下以袪害。”批曰:“所陈结弊吏额,诚为病民之大者。矫救之策,实合讲究,疏辞下议政府,商酌禀处。”

直讲刘学洙疏略:“今蓬华之下,未尝无吐奇拨乱之志士。时局多事,尤宜采用。六月之变,训校梁德周奋身骂贼,竟命于锋镐之下。如此忠烈,合有奖励。加棘罪人李景夏、申正熙,亟正邦刑,以泄公愤。至于宿卫亲兵,平日恩抚,顾何如,而不念拒贼死事之义,变服隐避,反为胁从之徒?此虽不可尽诛,亦不可置而不问。明查施律,以正王章。”批曰:“蓬荜之下,有能试吐奇拨乱之志者。此世此人,安得而用之?梁德周事,死虽非命,异乎尔之所闻。末端事,言之亦有理也。”

前都事崔瑆焕上疏陈时弊。且陈《孝经》一书,凡于章句之下,附以经史要语及古人善行者,名曰《孝经大义》,又集古来君臣善恶可以为鉴者,名曰《古鉴》,愿广示中外,以为教化之一助焉。批曰:“所编《孝经大义》、《古鉴》等书,可见学术之经纬也。亟宜投进,以资考阅。其他所陈诸条,言多切实。疏辞下议政府,商禀施行。”

8月27日

二十七日。以沈履泽为工曹判书,尹荣信为成均馆大司成,金兴洛、苏辉冕为司宪府持平。兴洛、辉冕,南台也。

赠谥故领敦宁李最应忠翼孝宪改谥,吏曹判书闵谦镐忠肃,吏曹判书金辅铉文献。

奉常主簿宋琯玉疏陈足食强国足丘之策。批曰:“所论足食强国之道,固所愿闻。而其要在于得贤才。艰虞溢目,愈觉才难之叹。”

出身李贤植上疏言:“昨冬䗖𬟽,今秋彗孛,上天之所以示警也。请正朝廷,肃宫禁,严惩讨,愼赏罚,节财用,崇名节,务俭约,恤民隐。”批曰:“民志未定,天灾示警。何修而能反沴为和乎?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

8月28日

二十八日。教曰:“训局军总,方行查阅矣。各营亦宜一体点考,择其年壮力健者,抄留军籍,其馀老弱疲劣,并为裁减。各营将臣中军,会坐烂商,期有实效之意,令庙堂分付各该营。”

前正言郑应哲疏请李景夏、申正熙,并亟施当律,中宫殿下苍黄避祸之际,妇寺中一无陪扈之人,伊时入直中官及宫人,并施当律。批曰:“李景夏、申正熙事,已谕于台臣之批。而仓卒之际,未及陪扈,何可一一深诛也?”

前忠义辛鸿集疏略:“今我国与各国通商,势不得已也。彼以好来,我无可拒。但固守条约,毋开罅衅,则何患乎?开港而驻馆,衣冠无改,礼教如古,则何嫌乎?异类之杂处,而愚人无知,疑谤不止。伏愿殿下,勿以此少沮,务尽交邻之方焉。”批曰:“近日和好之局,是目下不得已之务。而听之者以为河汉。今见尔疏,反复辨晰,足破愚民之疑也。”

8月29日

二十九日。给吉州等邑漂颓户渰死人恤典。

义禁府启:“前忠州牧使赵秉浩原情,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教曰:“所当严处,而不无斟量者存,远地定配。”

副护军郑锺岳疏略:“六月之变,即载籍所无。而岛配并放之命,遽下于此际,名在罪籍者,擢而用之,废处郊坰者,起而进之。凶贼姻娅,先跻玉署之长,继处喉舌之职。逆孽亲属,或授字牧之任,或除郞潜之官,有若遇庆特宥,有功必酬者然,臣于是尤不胜慨叹之至。臣意则更令金吾、秋曹,取考罪籍,无论轻重,还发配所。而至若凶逆连坐人之在职者,依法施行焉。”批曰:“弭灾节用,右文重道,固知本之论。而六月赦典,已有所处分矣。”

8月30日

三十日。以闵泳纬为水原府留守。

幼学李锺奭等疏请刊布《皇明实录》。批曰:《皇明实录》,果是希本。俟物力稍叙,可议刊行矣。

生员崔圭辑疏请复书院、改军服、通邻好。批曰:“讲学而化俗,本也,改服而革面,末也,修好而靖乱,非可恃也。”

幼学申駜均疏陈正纪纲、崇文学、举孝廉、尚节俭、放邪伶、远小人、愼赏罚禁玩好、严宫闱、杜邪门诸条,又陈:“臣是咸兴人也。本郡还弊、结弊,挽近尤甚。伏愿特罢,等还改为结还,卧本取耗,永久定式焉。”批曰:“丰沛旧鄕,民瘼如此,不胜闷叹。弊至于极,当无苏回之道乎?其他所陈,亦当留念矣。”

幼学张文逸疏略:“一,严鞫体。二,勉睿学。三,崇节俭。四,惩贪污。五,择方伯守令。六,严科规。七,肃师律。八,惠泽必使下究。九,禁吏逋之族征。十,上纳不得换纳。十一,封山禁斫。十二,同斗斛权衡。十三,严绳武断。”批曰:“所陈诸条,质直简易,无非时弊之当改者。尔之言,可以起予也。”

九月

9月1日

初一日,甲申。教曰:“六月二十二日,诸罪人停启台谏,并捧现告,罢职。”

以李敦应为工曹判书,朴齐宽为议政府右参赞,郑基世为汉城府判尹。

设铸钱所于宣惠别仓。户曹启也。

前仁陵令李镛夏疏略:

纶诰诞宣,责躬求言,韦布羽林,得尽其言,丝毫斗筲,举入收用。然而进言者尽合时宜,收用者皆堪其任乎?臣未知其必然也。今殿下之持身而御国者,果无其失,而诸臣之为殿下谋虑者,亦皆得其时措之宜乎?臣亦以为未必其然也。铨官之除人,不知何人之为某官。而偶坐政厅,只依政吏之出云入云。度支之勘簿,莫省财赋之丰耗,而一任计士之,此有彼无。谳狱之地,以违牌做例,论思之署,以持被作苦。况刑汉两司,不过报复私嫌之贝,打印空牌,贮为奸吏之舞弄。训御各营,只是剧戏点哨之场,排行健儿,便作长人之使唤。有司之任,专没典守之责,公货归于奸民之牟利,官物作为亲知之生色。位著之风俗,官例既如是,何望有治乎?况士夫无读书之子,少饬己之人,下民蔑弃分常,暋不畏法,少辄凌长,贫皆效富。俗已此壤,民则益苦矣。今彗孛之见,天固怒之矣。殿下,何不图所以转危回泰之方?臣窃以为当今切于治者,莫先于得人,任官而责其成。大臣尽董率之责,小臣效奔走之劳,任铨衡者恢张公道,居言责者敢言不讳,掌财赋者量入为出,主刑狱者明罚敕法。外之为方伯者,殿最无茹吐,布政宛利弊,为守令者,贪墨化廉白,苛暴变循良。以言乎鄕党州闾,去恶从善,孝悌之行日就,礼义之俗时变。惟如此然后,有如此之效,不过奋发圣志,择人任之而已。将相之难人,已无可言,而铨选文任度支言责,最难其人。粤自先朝,皆久任,近年以来,把作醵具轮加,抑亦寒心?伏愿殿下,留意省察焉。

批曰:“得人任官,政为今日之急务。而以言取人,固多失实矣。”

忠义柳淳永疏陈用人专尚门地之非。批曰:“门地用人,诚为近日之痼弊也。”

9月2日

初二日。拜领敦宁府事金炳国为议政府左议政。

谕左议政金炳国曰:“卿之释负就闲,于今屡月矣。惟其乃心王室,虽不以去位有间,予之望卿之心,甚于在事之时。予所以取于卿者,德量优于范世,链达足以救时。当此忧虞之际,可与弘济艰难者,舍卿其谁?今复拜相,意非徒然。望卿勿备辞巽,即速簉朝,偕我元辅,弼予一人,以副朝野之望。”

副司果李建容疏陈抑侈习、严科规、惩贪墨、同斗斛。批曰:“所陈诸条,言多可采。当留念矣。”

以徐相祖为奎章阁直阁,郑周应为汉城府判尹。

9月3日

初三日。礼曹佐郞李斗永疏请禁京邸吏放债之弊,治军变时统长及别入侍李明宇、尚稷铉之罪。批曰:“议论切直可尚。而予不无斟量者存。邸债当严饬矣。”

幼学郑海重疏陈正心出治、宫闱端严、东宫教导、将相愼择、贡荐取材、修军政、崇俭德、省徭薄赋八条。批曰:“所陈多药石之言,当体念矣。”

9月4日

初四日。召对。

以李源命为判义禁府事,寻递,以沈舜泽代之。

9月5日

初五日。议政府启:“英使,日间入来云矣。其在和好之谊,不可无接待之节,行护军赵秉稷,伴接官差下何如?”允之。

左议政金炳国疏辞相职。批曰:“日前敦谕后,倍勤临轩之伫,附奏之来,已失所图,今接巽章,尤不觉惘然也。噫!卿以今日为何等时耶?变乱之馀,民志靡定,庶务旁午,应接不暇,苟非有镇物雅量,经国远猷,难以整攲器而支大厦。卿于此时,尚复推诿于谁,而雍容辞巽乎?且虽以病患为辞,卧阁论道,初非百僚趋走之比。卿若领予至意,必不俟驾屦而幡然簉朝矣。”

嘉善庆汉镇疏陈田案、税谷、还谷、军疤、军案、草料、量衡之弊,又请严饬调链、愼教令及镇海移县凡十事。批曰:“今十事,无非生民切庸之瘼,当闻察而矫救也。”

礼曹佐郞严锡瓘疏请定士役兵农工商六业之法,俾各专其业。批曰:“谠言侃侃,切中时宜,可谓无忝厥祖也。予于近日章奏,每闻嘉言,辄欲行之,而苦未见实效。尔言诚不谬矣。”

刑曹佐郞康鸿举疏略:“坤圣还御,星芒垂地,稽诸往牒,安知为非祥?而骚讹胥动,祸乱若在朝夕。至在缙绅之列者,亦挈眷下鄕,日以相续,忍令殿下,坐守空城。其自为计则至矣,忘君负国,罪有难贷。自六月后,有实职呈告人员,并捧现告,罢黜永锢,以为为人臣子之戒。罢军府复设统理之号,察人材永奠磐泰之基。”批曰:“天道玄远,固不可知。而人臣进言者,其可指彗为祥乎?此风不可长也。至于举怀独全之请,言虽切直,殊欠忠厚也。”

前司果金鲁升疏陈正名分、正租税、正户布、省经费、禁奢侈、汰冗费、重关防、修邻好八条。批曰:“八条皆好。而何以则有实效,何以则民皆信之乎?非言语文字所可谕也。”

典籍卞鋈疏陈内修、外结、裕财、用人之策。批曰:“固国在于裕财,裕财由于用人。尔言可谓知所本矣。”

直讲朴淇锺疏陈正圣心、严内治,又陈军政、漕运之弊。批曰:“所陈切实,条理不紊。当体念矣。”

出身郑映朝疏请诘戎、兴学、惩贪墨、诛奸猾。批曰:“文武并用,诚为治之要也。”

忠州幼学权宝善疏陈镇抚外方、戒饬权臣等事。批曰:“布衣而有向上之诚,其意亦足嘉也。数条说弊,当留念矣。”

9月6日

初六日。召对。

以朴齐寅为判义禁府事,金演寿为吏曹参议。

前主事柳完秀疏陈军务择将久任将卒同服、减旗鼓、明赏罚、募鄕军、裕兵食、造轮船、讲语学、修马政、功臣奖后十条。批曰:“所陈十条,深合治军之宜,当留念矣。”

9月7日

初七日。召见回还陈奏使。正使赵宁夏、副使金弘集、从事官李祖渊以金尚铉为侍讲院右副宾客,南廷顺为汉城府判尹,金绮秀为成均馆大司成。

9月8日

初八日。召对。

领府事宋近洙,以批旨下者,万万惶蹙,走诣郡狱胥命。教曰:“向日之批,非有意而发也。朝家之敬礼辅臣,自与庶官有异,去就从便,不拘常例,寔出于优老。不图老成之地,有此过中之举,闻之愕尔,继庸惭叹。岂以予之诚意未孚,不见谅于字句之间耶?札批中大官以下十七字抹去,卿其即速还第,以安予心。”

9月9日

初九日。御便殿,接见中国钦差吴长庆。

以金在显为判义禁府事。

9月10日

初十日。次对。领议政洪淳穆曰:“迩来星象告警,甚可惧也。天人一理,捷于影响。人事苟无所失,天道岂有其谪乎?惟我殿下,自经澒洞之扰,忧危一念,夙夜慥慥,求过于无过之中,乐闻昌言,取人以为善,思欲若决江河,虽古圣王隆盛之治,曷以过此?特有君无臣,赞襄不得其道,大化未敷于上,至泽莫究于下,治不徯志,致此灾咎为。今消弭之术,莫先于与贤共国。如臣之匪才冒据,宜亟斥黜,俾天工无旷。而凡系一政一令,明良相须,务要远者大者,宫府一体,勿挠勿动,镇物如泰山盘石,众心成城,则纪纲自立,风俗回淳,和气周遍,薰蒸融液,奚止于三舍之退?将见景星庆云,转灾为祥。伏愿穆然澄省焉。”教曰:“弭灾之道,在于应之以实。今此所陈,无非修省之要,可不佩服也?”淳穆曰:“近来外邑税政,荡无法纪矣。交付税谷于京船主,才受勘合,则该邑便谓已纳,更不省察。及当解由之出,以已受勘合,呈状该司,无所为拘,当初法意,固如是乎?所以船主辈幻弄,岁滋月增,引此郡之谷,充彼州之纳。虽逋负如山,姑幸目下免罪。无严无惮,宁不痛恶哉?自今随现用律,莫越成法,而为守宰地,亦毋蹈如前谬习,必准纳该司,受尺文考,还于本道伯然后,始可无碍于解由。以此关顀饬税纳邑之意,分付两湖道臣何如?”教曰:“先捧勘合,后考尺文,乃税政之要法。依所奏方之,期有实效可也。”淳穆曰:“京畿监司洪祐昌报,以‘竹山、阳智两邑结税,骎骎积欠,各样上纳,尽成逋薮。自辛巳,条税大同,限四年详定代纳,使之排年充逋,前后逋魁,从当按法处之’为辞矣。臣于月前过境时,概闻此两巴难支之事势也。流来积逋,淸刷无术。残局牵补,殆至邑不为邑。与其徒拥虚簿,无所些益于公,不若从轻磨勘,俾有怀保之方。依所请,限四年详,代排纳。而既有此宽典,则负逋诸汉,令道臣严查施律,以惩后弊何如?”教曰:“详代排纳,依所奏为之。犯逋诸汉,严查施律,断不可已也。”淳穆曰:“畿伯又以‘长湍、坡州两邑虚结,特蒙限十年停税之泽。而今已限满,还起无处,年来潦涨,反添汰落,白地责征,在所不忍。长湍府旧汰落畓结七十九结四十五负六束,新汰洛畓结九结六十五负六束,坡州牧畓结八十六结一负五束。并加限十年停税’为辞矣。今此两陈结之虚征,既系民间切骨之瘼,限十年停税者。而虽已限满,未有泥生处。故如是更请,盖出于不得已也。民隐攸关,不可不顾恤。依状请复展五年之限何如?”允之。又曰:“江原监司南廷益誊报以‘高城楡岾寺三千馀间,尽入回禄,空名帖依已例成给,以为修葺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此乃千年古刹,而域内名山眉目也,忽被回禄荡烬间架,若是伙多。而系是不得不重建,则事巨力绵,合施存恤。空名帖限五百张,依干凤例成给,以补修葺之资,而亦自本道,另加顾助,俾许多缁徒,不至涣散何如?”允之。又曰:“武库所管月课铳药,颁送于三南、西北,年例也。而各该道之未及推去者,向来骚扰,库储尽被荡失。顾今事力,无以措办,并姑停止,待明年条受去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允之。又曰:“前监役金炳昌、田愚、柳道性、李象弼、安锺悳、兪镇泰,饬躬修行,可合进用。为先六品职调用事,分付铨曹何如?”允之。左议政金炳国曰:“臣于是日,复以是职是病,冒登是筵,非第闻者怪而见者骇。臣亦自怪自骇,自不知何以能趋诣于九重之深。跪敷于咫尺之前,盖由乎感激殊遇,怵畏义分,遂忘是职之万不堪,是病之万难强,只欲报殊遇于一日,伸义分于一日也。且欲望仁覆之天,监烛若是骇怪,矜之闷之,必不俟终日鞶褫也。至若承弼之非其才,匡济之无其术,反涉自任者然,有不敢覶缕。惟伏冀生成之泽而已。”教曰:“企伫之馀,幡然簉朝,子心充然。愼节非不奉虑。而卧阁将摄,自当渐次康复。惟曁元辅,协心同力,佑予一人,以济时艰,是所区区之望也。”炳国曰:“日前下臣之谕,以民生困瘁,天灾示警,辞旨恳恳,有足以感动于民,孚格于天,臣诚钦仰万万。而盖民者,蚩蚩在下,天者,高高在上,有若不相与焉。惟圣王,以民为天。故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目下生灵之多困,其必由不安其堵而然也,干纬之告异,亦必由不安其次而然也。书又曰:‘庶民惟星。’此所以有警于民,则必示于星也。我圣上丙枕靡安,憧憧焉恐惧,而荐降恻怛之纶,思闻消弭之策,其策匪在于他,只在于安民而已。噫!民之不安者久矣,今到于极,骎骎然骚讹胥动,流离相续,正宜劳徕之抚恤之,拯诸沟壑,置诸衽席,无使一夫,不得其安也。民安则邦亦宁矣。邦宁则必将见荧惑之徒,而反为景星之瑞矣。臣方丐免之不暇,何敢妄有陈赘?而此系遇灾急先之务,殿下念哉。”教曰:“遇灾条省,莫过于安民。今此所奏,如是恳挚,当服膺而自勉矣。”

召对。

伴接官以“英国领事官好二率舰长一人,今日戌时,入来大阵”启。

司艺洪羲麟陈疏请立纪纲、崇节俭、链军卒、谨月当、戒帐债、重禄料、立信威、得人才八条。批曰:“欲明赏罚而信不立,欲淑人心而风不移。忠言日进而不见实效,诚为闷叹也。”

9月11日

十一日。议政府启:“德源府使郑学默报,以‘自开港以后,本府军校、炮卒及办察、译学、通事支放之需,每年合为二万七百二十两,而今年则自正月以后,各项排料,无一上下,呼诉纷遝,万万闷迫。即为措划,以为入用之地’为辞矣。以开港之草创也,故尚无一定规模,其支放之需,每报京司,以为区划,而程途踔远,常患艰窘。自今,道内京上纳中,依此数永为划付,俾作恒式,形止驰报事,分付道臣及该府何如?”允之。

9月12日

十二日。特擢安州牧使金蕴淳为工曹参判,以李源命为判义禁府事。

9月13日

十三日。诣真殿,行茶礼。仍诣宗庙,展谒,景慕宫,展拜。

铸钱所以“新铸之武字钱,自今九月十三日为始,行用”启。

9月14日

十四日。都政:以赵宁夏为判敦宁府事,闵泳穆为礼曹判书,洪锺轩为司宪府大司宪,申泰宽为司谏院大司谏,赵昌夏为成均馆大司成,李根奭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金炳昌为咸镜道都事,田愚为江原道都事,柳道性为庆尚道都事。炳昌以下,南行外台也。

幼学李敬权疏请京畿多月亢旱,而三南丰稔,宜于冰合之前,漕转备储,以给都下。批曰:“畿内旱歉,实为可闷。移粟之策,亦荒政之一法也。”

出身徐荣九疏陈立纪纲、辨邪正、愼赏罚、整军律、禁奢侈、惩奸猾六条,又言:“臣先祖臣徐益当宣庙盛际,巡抚于北边也,条上便宜十二策,臣亦敢拱血衷。”批曰:“思继祖武,能进嘉言,可谓无忝矣。所陈当留念矣。”

出身郑映朝疏陈邻国货币,一体通用,则火车、火船、械器、电线,亦可以造。批曰:“各国钱货之通用,亦自有理,须权其轻重而用之可也。”

副司猛金炳塾疏略:“见今军心涣散,宿卫单弱,大小官职,废而不举。胥吏、群隶凌侮官员,驵侩、担舆谤讪朝廷。长衢短巷,胥动讹言,氝啸贼炽,白昼剽夺。交邻通适,疑惧不信,贪官逋吏,残虐生民。漕舶税运,无难愆滞,装载精谷,到泊换色。户口结总,不知都数,纶旨关饬不得广布,赏不知劝,罚不知悛。以至内而府库罄竭,外而黎庶涂炭。三纲队地,四业失守。今日事势,可谓有君无臣矣。以各国修好言之,愚夫痴氓,恐惧诽讪,殿下将何以家谕户说,移风易俗乎?愿立纪纲焉。”批曰:“所论深中今日之病。使大小臣庶能指陈阙失,如尔此疏,国家何忧不治平乎?甚庸嘉叹。当体念矣。”

前司果金鲁升疏陈理财之方。批曰:“放债取息于民,非徒损体,得无生弊乎?国事多端,不遑践言。尔之言亦厚矣。”

副司果李建容疏略:“惟我中宫殿,以姬姒之圣,有勋华之德,十七年深助,协圣化于壸位,九五福向用,祈永命于邸宫,泰来否往,转危为安。此是往古未睹之大庆也。愿令礼堂涓吉,行加上尊号之礼焉。”批曰:“此岂徽号扬休之时乎?人臣事君,不当面谀。子不知其可也。”

副护军郑锺岳疏请复华阳书院。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副护军金兢铉疏陈懋圣德、教储嗣、进贤良、纳谏诤、崇节俭、惩贪墨、立科规、定田税、辨义理、诘戎兵十条。批曰:“时务十条,原原本本,准古合今。真不刊之言,当体念矣。”

9月15日

十五日。特除副司果鱼允中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副司果金俸基疏陈任贡举典铨衡,以色目为弊。批曰:“今日急务,莫先于祛私。为政之道,可以一言而尽之矣。”

9月16日

十六日。前五卫将赵鹏根疏陈聚民生财。批曰:“果如尔计,或为聚民之一道。而贷民收息,终不能无弊也。”

9月17日

十七日。教曰:“有商办事,兵曹判书赵宁夏、领选使金允植,使之除下直不日登程,同为赴津。此由,令文任撰洛入送。”

以李源命为判义禁府事。

9月18日

十八日。前虞候方夔源疏略:“今日国家事势,不得不生财然后,可备支绌矣。开矿一款,我国人民中,亦有善采者,不必招聘他国技师。泥生田畓与赐牌宫庄、籍没田土,并严查收税。朝家用人,不论门地,既奉下教,宜昭大信。各国通商以来,谣诼惑众,此宜严禁。各道火耕田税,勿付官俸,以补国用。漕运诸弊宜整。平安监司金炳德,一省之民,或恐遄归,限十年仍任,以副群情焉。”批曰:“所陈诸条,颇切时弊。当留念矣。”

9月19日

十九日。教曰:“南间囚罪人白乐宽,严核得情。”

议政府启:“见今经用艰绌,只以京司鼓铸,犹有所不敷,又为设炉于松都,必不无其效。令机务处句管举行何如?”允之。又启:“司仆巨达辈,谓以渠徒一汉,枉被捕厅贼招,方在捉囚,成群突入于该厅,投石作闹,打开狱门,无难擅放,大关纪纲,万万痛骇。首倡几汉,令秋曹严核得情,出付军门,枭首警众何如?”允之。

9月20日

二十日。书筵官李彖秀疏略:

臣猥被滥恩,罪深违傲,今又授臣司宪府执义。臣益复惶蹙,罔知为辞。顾今救危扶顚,得人为急。谩然加之于如臣者,谓之何哉?国家以崇虚文弃实事,政弊而仍复袭谬,不胜忧叹。近日彗星之变,可畏特甚。然臣闻天命已去,则灾异亦不作。天心仁爱,不忍弃绝,必欲扶持全安。故降祸变而警之,出灾异而告之,亦已照然矣。近日,天文家学泰西推测,日食星变,皆能豫算,谓与人事无干。呜呼!为此说者,实启后世乱亡之渐也。中人以下,为善去恶,必以上之劝惩。而人君至尊无上,苟有过恶,谁得而止之?所尊所畏,惟天也。天而不畏,则复何忌惮之有?故张禹、王安石,不免为千古罪人者,以其逢君之恶,不复畏天也。今若有以泰西之说,进于殿下,以为天变无与于时政,又或言中国当之,未必咎在我国,是小人之误殿下也。严斥而黜之焉。圣志欲祈天永命,则当务莫先于用人纳善也。用人则必如成成汤之立贤无方,旁求俊彦。纳善则必如汉文之止辈受书疏,齐桓之嘉纳野人然后,天灾可弭而民心可靖矣。而政令施措,只在文具体面上讲求,以今臣所蒙台衔而可见矣。是何异授聋瞽以耳目之任乎?是用人之失当也。臣顷进中兴务本说,伏承圣批,谕召郑重,至以言出身可出为教,臣尤惶悚。昔唐太宗诏百官言时务,马周为常何代草数千言。太宗促召周,与语大说。宋太祖幸东都,张齐贤献十策。太祖谓九策皆可,而其一不可。齐贤抗争不屈。太祖怒,以柱斧撞折其齿。臣所言,不敢望如马周。而若如齐贤之遭怒,则设有罪谴,臣亦何恨?圣旨无所可否,例加优奖,是纳善之未尽也,何以望祈天永命乎?批旨有痛祛文具之教,而徒为圣上,又增一段文具,烦猥之罪,至是益重矣。伏乞亟递臣台衔,仍治臣罪,以惩妄言者焉。汰臣讲职筵衔,永寝召命,不胜至愿。

批曰:“象纬示警,可见天心仁爱之至。予方修省之不暇,而今接尔疏,尤不觉惕然而惧也。前疏之批,可谓敷予心曲,而尔乃视以文具,依旧浼浼,岂予之诚礼,未能素孚欤?旌招之勤,文字之繁,亦文具尔。尔若谅予必致之意,则其应不待屡谕,幡然簉朝矣。见今讲筵与书筵频开,俱席待贤,寤想如渴。尔其斯速登程,毕陈嘉谟,无使宋祖、唐宗,专美于前也。”

瀛陵君金应夏疏略:“天道孔昭,母位还御,在朝群臣,守官任职,布列于王庭矣。一自骚扰之后,各率妻子,背其君国。守宰之臣,则不思字牧之责,惟利是求。赋税还谷粜籴之际,倍加滥捧,期在肥已,陷人于不孝不睦之科,威劫愚氓,夺取千万钱。穷厄之民,举皆思乱,惟愿曷丧,是可谓国而为国,民而为民乎?伏愿晨夜愼谨,复明三代之治,简择贤否。黜陟严明,夫储宫,一国之根柢,自古圣王,常为教导。方今秋凉渐高,愿招师傅讲官,以勉睿学。”批曰:“黜陟严明,果为今日之急务,当留念矣。”

承文副正字卞应洙疏请税谷运以轮船,还谷一并留置于民,只取其耗。批曰:“轮船载谷,诚为便利。而未经代用,不可易言。卧还取耗,虽非经制,亦救时之法也。”

幼学赵汶疏请链军、惠工商、业医技,仿各国而取其精妙,抑奢侈,罢户布,漕运,使本邑赁船自纳,还谷卧其本,只捧其耗。批曰:“言近朴实,然殊欠裁择。数条说弊,当体念矣。”

部将李容仁疏陈田结、还谷、驿土之弊,仍陈安民、用人、链军、理财之方。批曰:“所论七条,俱切时瘼。而驿土之弊,不可不别有变通也。”

‘朝、日修好条规续约’批准成。

9月21日

二十一日。以具完植为禁卫大将,郑夏源为进贺书状官。

9月22日

二十二日。诣真殿,行茶礼。

特除金玉均为承政院右副承旨,以闵泳穆为刑曹判书,郑范朝为汉城府判尹,郑汉朝为吏曹参议。

义禁府启:“南间囚罪人白乐宽,一事漫漶,终不直陈,难以取服。刑推得情何如?”允之。

幼学金炳卨疏略:“噫嘻!六月之变,天经乖,伦理斁,乃率土含生之所共冤抑。而近伏见其时撰咨之文,有曰‘诸军劫害相臣,仍犯王宫。’此下数句语,乃人臣不忍言者,实无以历陈。而既曰‘犯王宫。’终曰‘宗社生灵之福。’凶彼撰咨之人,何以谓之福也?方其天地翻覆之时,巨魁犹未斯得,威诛犹未得行,舆愤犹未得泄,则措辞之际,义当直书其实。而乃反归之以福,究厥心肠,与玄逸辈凶肚,一串贯来,蔑伦悖常,忘君负国,可谓罔有纪极。虽以礼判言之,衣襨葬礼命下之时,诸臣屡回复逆,痛迫罔措,而身为大宗伯,稔若故常,遽尔举行。苟有人理臣分,宁或若是?此与撰咨者,一而二也。似此反侧之类,人皆欲得人诛之。而台阁寥寥无抗章请讨之举,臣忧愤所激,按住不得,玆敢冒死仰陈。伏乞圣明,亟下处分,以肃朝端。”批曰:“不意忠直之论,不出于台阁而出于韦布也。”

幼学高颖闻疏陈时务:一,学习欧西技艺。一,广求识务之人,不次升用。一,采矿一以五十户为一区区,置长一人。一,设商会所及国立银行。一,仁港设海军。一,除冗官杂贡。批曰:“所陈七条,无非时务切要者。而行之宜有渐而不可遽也。”

燕岐幼学李敏性疏略:

夫法久弊生,从古何限,而未有若我朝文具之弊也。上而经济之策,下而刀笔之役,一切归于纸上空文而已。如是而能为国者,未之闻也。见今百弊,侈靡为大。以有限恣无限,作无益害有益,贵异物贱用物。以之民穷用绌,措手无地。近日之变,实由于此。宜汲汲自圣躬,行大禹之菲食恶衣,卫文之大布大帛。而如淫祠、倡戏、杂技,凡不经冗滥之费,斯速禁断,如汰冗官省郡县之类,亦可次第行之。如户布租税凡杂色烟役,亟宜裁减,以复什一之旧,量入为出。如未赡敷,经用可减,而不可横敛于民矣。革功令科试之习,一遵《周礼》宾兴之法,参以汉、唐鄕举,定为不易之典。为官择人,随器任职,久任责成,考功黜陟,则君逸于上,臣劳于下。大本既立,百度皆贞,以实心行实事,何为而不成?刑不滥赏不僭,勿以庆行赦,勿以官酬劳。既庶且富,上下相孚,风化不期行而行,名正言顺,地分大定,纪纲不期立而立。然后,如学校养士祠院复设及军额、量田、粜籴、漕运、器械、储畜、链武等政,从可一一修举。而从前奢滥贪污之风,苞苴请谒之习,奔竞趋靡之行,自可不禁而止矣。然则在我者,权重而气饱,凡通外交而御外侮也。可以随机应变,坐制殊俗,以吾德教之本,御彼技艺之末,其轻重已判,强弱不须论也。以殿下之聪明,居可致之位,操可致之权,行可致之业,殆如反掌,而何惮而不为?驯致今日之变,既过旋悔,若日月之食而复明。然哀痛之教,布谕之音,言则至矣,而实效则未也。故天警民怨,犹夫前也。此岂特贾生所谓痛哭流涕已乎?经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传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殿下今日之事,不在多言,只在力行之如何耳。伏愿勿以腐儒陈谈而忽之焉。

批曰:“守经之论,达权之识,虽未能即行其言,读之已犁然于心矣。”

顺兴幼学安昌烈疏陈勉讲学、严宫闱、择师傅、广言路、蠲赋税、罢儒布、复院祠、惩污吏、择帅才、抑奢侈、减吏总。批曰:“所陈十一条,剀切详细。断断为国,甚庸嘉尚。当留念矣。”

9月23日

二十三日。教曰:“今番增广监试,异于他科,时原任师、傅及时任宾客、春桂坊子、婿、弟、侄之当赴生进覆试者,并特付覆试榜末。”

命选集民丁,请吴长庆军门派员教习。吴军门乃派庆字军营处务袁世凯,挑选一营五百人,名为新建亲军,督同总兵王得功训链。并续派提督朱先民、总兵何增珠,添选一营五百人,以便训链。

以金永寿为礼曹判书,金允植为弘文馆副提学,金绮秀为成均馆大司成,金演寿为吏曹参议,郑云翼为忠淸道兵马节度使,梁柱华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

判校方孝邻疏略:“六月之变,尚忍言哉?虽有衣襨举行之命,在礼堂之职者,至死坚执,固其当然。而乃敢率尔举哀,八域缟素。及承百官受服置之之下教后,义当自劾,而尚此晏然朝列,揆以分义,宁容若是?且伏见其时撰咨之措辞,则有曰:‘诸军劫害相臣,仍犯王宫。’此下数句语,非人臣之所敢忍言者也。既曰:‘犯王宫。’终曰:‘宗社生灵之福。’方其穹壤翻覆,日月晦塞之时,何可以称福也哉?当该文任之蔑伦败常,罔有纪极。请并亟降处分。”批曰:“昨有布衣之章,尔疏踵至,可见舆论之有在矣。”

9月24日

二十四日。两司联札大司宪洪锺轩、大司谏申奉宽、执义赵汉益、正言赵性鹤:“噫!六月之恋,自剖判以来所未之有。而所谓文任撰咨措辞间,全无痛迫罔极底意,反称宗社生灵之福,是可忍乎?至若衣襨之从权,虽承举行之命,亦宜终始覆逆,乃敢视之若循例节次,遽为磨链颁布,竟使大小缟素。似此干纪悖常误礼负国之类,不可以已过而仍置。必加之不敬之诛,庶惩其无严之罪。其时艺文提学任应准、礼曹判书李会正,为先施以当勘之律,以伸王章焉。”批曰:“寥寥四朔,始待儒疏而言之乎?两人事当有处分矣。”

教曰:“人言之峻发,岂无所以然乎?事体所在,不可仍置。其时文任任应准、礼判李会正,施以岛配之典。”

教曰:“今番生进初试中,年八十以上与六十九岁人,特付会试榜末,以示广庆之意。”又教曰:“幼学权起善、朴羲阳,皆是大臣之孙也。适在解额,特付覆试榜末。“

以金箕锡为总戎使、李奎远为御营大将。

命副提学金允植江华留守仍带。

教曰:“户曹佐郞金祯均,领选从事官差下,除下直,使之不日登程。”

9月25日

二十五日。教曰:“今番别试汉城府,文荐则曾经知成均与泮堂京兆堂上,分排各荐;武荐则各营将臣,分排各荐。荐举单子成,送于礼曹、兵曹。”

两司再札,请两罪人,拿核得情。批曰:“两罪人处分,允合情法。不必更烦。”

玉堂联札行副提学金允植、应教金思辙、副应教郑寅学、校理兪镇沃、朴齐斌、修撰洪学周、林永相、副修撰尹荣植、赵尚学:“六月之变,尚忍言哉?至于衣襨之举,纵或诿于事在苍黄,从权变礼,此果何等审愼之事?而苟有一毫未明,虽百回复逆,义难奉行。乃以数次疏启,有若应文塞责者然,率尔告布,中外缟素,臣民之情,孰不愤冤?以言乎撰咨立文任,则当此痛迫罔极之时,指谓宗社生灵之福,语不择发,露出祸心,岂可归之于句语之偶错乎?其干纪误礼,不敬无严之罪,不可但以岛配而止。伏愿圣明亟施加律,以泄舆愤,以伸正法。”批曰:“已谕于台札之批矣。”

9月26日

二十六日。召见问候官李载德、问议官鱼允中。载德辞陛也,允中复命也。教于允中曰:“大院君行次,何时可还国乎?允中曰:臣为大院君请还于李中堂,中堂言:‘可待一二年徐图之。今难渎请’云矣。”教于载德曰:“今行,备言于李鸿章、张树声,以明其不然,期图从近还次也。”

教曰:“闻以愿纳事,民多被囚,已阅屡朔云。情甚可矜。愿纳,并勿论,即日放送之意,分付各营各司。”

两司三札。批曰:“李会正,不无参恕之端,不必更烦。任应准事,当为处分矣。”

教曰:“事大文字,关系甚重,而以祸为福,语意反常。台章昔至,可见舆情之莫遏。岛配罪人任应准,施以安置之典。”

持平柳重教疏略:

臣闻天高地下,人位乎中,人能主天地长万物者,一个道而已。道者,张之为三纲,纪之为五常,行之中国,垂之万世。有时而屈伸废兴者,特以夷狄之俗,淆乱其政教,异端淫邪之说,坏败心法而相胜负也。近日洋夷之骋怪宇内,则淫邪之极而为鬼魅者也。盖其诸国,在昧谷以西累万里之地,得天地极偏之气,而其小慧私智,自异于诸夷。故反常悖正,尤有甚焉。侮辱天地,汨陈五行,杂糅人鬼,灭绝彝伦,渎乱货色,众恶备焉。而以其才艺之敏,术数之精,眩耀人耳目者,有如蜃楼之幻境。故世之好新尚奇厌弃正学者,方且扬眉歆羡,击案叫奇,其为害也。如毒箭之入人,洪流澒洞,而莫之御。呜呼,其不忍言也。昔之正言排斥者,今乃转身而依违,朝而掩迹顾忌者,夕焉露面而张皇,二仪剖判后一大变怪也。今议者之言曰:“内必延西师傅技术,可以富强;外必联西国,可以防俄夷。如是,则宗国可保;不如是,朝夕祸作。惟耶稣之学则戒不为之。”呜呼,其亦不思甚矣。臣与前监役臣金平默共,师故参判臣李恒老。而平默之于臣,同门而先进,故臣亦尝执策以事之矣。恒老平生讲道,以斥邪为第一大义,其临终惓惓,亦在于此。臣与平默,谨守旨义,不敢失隳。凡在士论,关系邪正消长处,辄不拘形迹而扶抑之,有灭死无恨之志。昨年诸道儒疏之兴也,联名投书,激厉士气,臣二人实有罪焉。其时台臣言:“近日浮言之胥动,实由此辈之推波。”所谓此辈,即兼批臣二人,而推波之目胥动之云,是皆所谓放实而非诬也。故平默之受刑远窜也,臣尝诣狱自首,以求同勘而不得遂焉。则于是乎有引罪共废之说矣。今平默已蒙放,而赦典殊无名,是其身虽生还,而其心则未尝见白于世矣。臣等相对惶缩,不敢遽自以为安。至若关东疏首受极刑者,即于臣二人,皆自处以门徒者。其所进斥邪之章,主意命脉,悉本于臣等平日讲论之緖馀。而原其始终设心,皆爱君忧国之至公血诚,而断无他肠。天地鬼神之所鉴临也,岂意以此而反得犯上不道之目也?使斯人致死者,实由臣二人为之根本,而平默则犹经一勘,臣则偃仰衽席,头领得全,臣仰惭俯怍,寝梦犹愕。有时中夜,痛哭而不能自抑。此臣之所以披沥腔血仰首哀鸣者也。伏愿殿下深赐照烛,特命有司,永刊仕籍,仍将臣前后所犯,立异国论,激成儒疏,违傲朝命诸件罪目,付之司败,勘以当律,以正邦宪,以安私分焉。

批曰:“尔欲自比于西州豪杰乎?读书者尚如此,何怪愚民之胥讹也。”

幼学赵汶疏,请川局变制、罢户布、复军案。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幼学李根万疏,陈军布、租税、还谷、兵器诸弊。批曰:“所陈,颇切时弊。当留念矣。”

槐山幼学朴准龟疏,请亟革训链都监,以雪神人之愤。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幼学金商浩疏,陈训链都监当革营号。又请:“前正言安锺冕,即肓人御卜者之子也。其父符同肓人,罔上取财,以渠贱裔,不宜致污朝籍。请安置绝岛。”批曰:“向日处分之后,巫瞽既已逐出。而尔言颇为谠直,可尚矣。”

9月27日

二十七日。义禁府以“李载晩,兴阳县鹿岛;权在斗,灵光荏子岛,并围篱安置”启。

设九日制于春塘台。

前修撰李最荣疏略:“臣闻之,近日监试覆试之设场也,假出东试者百许人,叠呈试券者百许人,无初试而冒赴者,又为几多人。法纲之扫如、士习之簜然,诚极寒心。若于编次后,取落券而检验,则叠呈与无初试、假陈试者,自当一一绽露。随其罪而惩勘,则此弊当永无矣。且初试人年八十以上及六十九岁人,并命付之榜末。此诚优老广庆之盛德大惠也。而七十以上人之独不沾渥,似不无向隅之叹。宜示一亲恢荡之举。”批曰:“假出陈试与叠呈、冒赴之弊,当严饬惩勘。而优老之典,亦有所斟酌而然。尔,不必如是也。”

9月28日

二十八日。教曰:“今春监试覆试时,师、傅、春桂坊子、若孙、侄特付者,今番增广,使之一体放榜。”

教曰:“新榜进士金有均、金贞均,赐乐。”

设秋到记于仁政殿。讲,幼学姜浚永;制述诗,幼学尹奉骏、进士李祖渊,并直赴殿试。

教曰:“直赴尹泰骏,赐乐。”

9月29日

二十九日。副修撰赵尚学疏略:“前文任之悖常凶说,宗伯之误礼不敬之罪,不可但以编配安置而止。亟令王府,严鞫得情。伏见今初十日次对条中,因东伯所报,高城楡岾寺空名帖,限五百张成给之事,有所陈奏。噫,此诚何时也?天灾见于上,讹言骚于下,人民危惧,镇抚不暇,府帑罄竭,国事未遑。毓祥宫回禄之变,逾月而尚未营建,景福宫移御之令,惜费而无奈还收。其在臣子之义,忍以事佛为务,修寺为急,而报之奏之,犹恐不及哉。伏愿即收空帖,亟修宫庙。”批曰:“两罪人事,已有处分。而疏中句语,多有贸昧。尔则施以罢职之典。”

政院,以“领议政洪淳穆,以情踪惶蹙,迸出门外,仍纳命召”启。

谕领议政洪淳穆,曰:“予之倚毗,卿之体国,果何如,而忽引贸昧之说,迸出城外,反损事体?且今民忧国计之岌嶪,诚何等时也?庙堂之一日旷务,极为可闷。庸玆敷谕,奉还命召,即为还第。”

以成彝镐为刑曹判书、南廷顺为汉城府判尹、尹用求为弘文馆副提学。

大护军尹秉鼎疏,陈早孤母老,情难离鄕,仍请革户布,复书院,今番中宫殿忠州潜御之地,建宫纪迹。批曰:“情理固然,卿其从便往来。”

幼学金达弘疏,请今番中宫殿忠州潜御之地,援仁祖朝公州双树亭之例,建宫立石以表礼敬。又陈户布当罢,书院当复。批曰:“所陈诸条,多有可采,当留念矣。”

幼学姜允秀疏略:“官无内外,惟其人。将修外交,先内治。”批曰:“内修政教,果为治法之要。当留念矣。”

幼学沈亮泽疏,陈军伍兵器饷谷之弊。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9月30日

三十日。再谕领议政洪淳穆,曰:“俄下别谕,已悉予衷,意谓卿庶几感回。今见附牍,强引不必引之义。老成之地,何为此过当之举也?人之为言,果多妄率,已有所处分,则于卿尤有何难安之端?値今寒节,郊舍栖遑,实所奉虑。且以卿平日公耳国耳之诚,何忍言私于如此艰虞之时?而旷日相持,亦岂事体乎?玆又申谕,谅此至意,即为还第,以副予如渴之望。”

冬十月

10月1日

初一日,甲寅。教曰:“领相以不当引之事,遽作鄕行。此时庙务暂旷,诚极可闷。领相还第前,左相视务。”

以金炳德为水原府留守、闵泳纬为平安道观察使、金有渊为户曹判书、林翰洙为咸镜道观察使。

10月2日

初二日。御春塘台,接见提督吴长庆、朱先民。仍亲监中国军容。

大司谏申泰宽疏略:“向者兵变,穷天地互万古所未有。凡有血气之伦,莫不腐心切齿,欲其殄灭无遗,而变出仓猝,不遑致辟。幸赖官兵援护,乱徒骈首。而军伍犹复仍旧,营号尚此依前。噫,军伍国雠也!不可共戴,训营乱窝也,不可仍置。世岂有开巢穴而驯枭獍者乎?前后儒绅之疏,非特一再,而仅行裁汰,尚不革罢。威罚从何而明,惩讨从何以严乎?公愤所激。舆论如沸,玆敢短章陈吁。伏乞圣明特垂鉴谅,亟罢训局,更选链卒,以严武备,以振国纲焉。”批曰:“以此事绅士封章,非止一再。而尔疏复至,可知公愤之愈激。当有处分矣。”

教曰:“以训局事,廷绅韦布章奏屡发,可见舆论,而谏长之疏又至。其在靖人心存国体之义,不可置之。训链都监革罢,善后措处之方,令庙堂烂商禀处。”又教曰:“训局既已革罢矣,阙内宿卫,不可暂旷。两营分掌举行事,分付兵曹。“

教曰:“骑士韩亿吉、挟辇军金圣泽,当变乱之际,挺身效忠,极为嘉尚。韩亿吉,训链主簿除授;金圣泽,善地监牧官差送。”

10月3日

初三日。御春塘台,接见日本代理公使近藤真锄。仍亲监日本兵制。

召见时原任大臣。左议政金炳国曰:“经费罄竭,莫今时若,军需所用,见又浩多,此则中外之所共知也。其所纾绌济窘之策,一时为闷,而未得其便。第惟捐廪补公,虽出于万不得已,曾多有既行之例,方伯以下,量宜分排,以为支调之助何如?”教曰:“此虽不得已之事,曾多有已例。依为之。”

教曰:“三军府东别营两处选链营务,杨根郡守李祖渊、金沟县令尹泰骏,分掌监督。”

设柑制于仁政殿。表,幼学闵应植,直赴殿试。

教曰:“直赴闵应植,赐乐。”

10月5日

初五日。教曰:“顷以诸道民瘼登闻事,有所下教矣。子以凉德,托在民上,每念赤子暑寒咨怨,若恫在己,靡以锦玉为安。凡我守牧近民之臣欲与我共理,其不思祛弊兴利保有斯民乎?子闻今之弊政,其端不一。而如田赋之无名加敛,还上之称以移贸,最是切骨难支之瘼,为先一并革罢。且年成不均,谷物翔贵,穷蔀生涯,方秋犹艰。仓籴催科,尤所不忍。其令各道还谷,并为停退,以纾子若保之意。变乱以来,民志未靖,已极可闷,而不逞之徒,兴讹造讪,自辇毂以至于鄕鄙,不能安堵贴席。苟使之知国家忧念元元,恻怛如此,岂为浮言胥动,若是之甚耶?凡守令之不职,豪右之蔑法,为民害者,观察纠正,以法处置,一一驰闻事,庙堂措辞行会于八道四都。”

教曰:“总戎厅荡春台新营,移设于北一营。北一营入直军二十名,移直于金虎门,十名移直于铜龙门。荡春台新营则自该营量宜用之事,分付。”

谕领议政洪淳穆,曰:“敦召以后,谓卿幡然,一向引执,尚无变动。卿之此举,诚所未料也。卿之担夯,不可一日远离,而遽尔寻鄕,有若因缘奉身者然,慨叹之极,曷以为谕?顾今百务丛脞,民志靡定,以卿断断无他之诚,岂可如是浼浼?虽有一时横遭,不可无参量于公私轻重之分。且卿带保护之任矣,尤何可旷日相持,不思所以改图乎?倾注至此,必不待予言之再矣。即为促驾还第,以副予急切之望。”

幼学金商浩疏,论户布、田税、大同诸弊,仍请安眠岛严饬养松。批曰:“所陈,颇有可采。当留念矣。”

10月6日

初六日。教曰:“惩贪墨,乃最所急务。而以龙川、固城之事,道伯更查之启,至矣。罔念法纪,沆毒一境,使此无辜平民,呼号顚连,莫能保有。渠辈独非簪缨之族乎?孤负国恩,何若是甚也?思之及此,万万痛惋。在囚罪人洪运燮,金吾堂上开坐通衢,大会民人,百官及上京与未下直守令,序立,严刑一次后,远恶岛,围篱安置。李秉翼,论其赃犯,合有减等之典,严刑一次,远恶岛安置。”又教曰:“观此白乐宽之前后爰辞,即无异狂易失性。于渠何足深诛?罪人白乐宽,特贷一缕,济州牧,围篱安置。”

教曰:新榜进士徐相集、朴羲阳,赐乐。

10月7日

初七日。召对。

教曰:“是年是月,即我仁元圣母舟梁旧甲也。追惟往昔,冞切怆慕。今十三日明陵,遣大臣,摄行酌献礼。”

以李元会为三道水军统制使、郑云翼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

议政府启:“训链都监诸将官,今已减下矣。其中兵批实职之把摠四员、哨官六员,自归作散,实属可闷。以训链院官员随品,加设单付,待窠陞实。挟辇哨官,亦待仕满陞六之意,分付该曹何如?”允之。又启:“即见北洋衙门咨文,则‘准讲两国,已开口岸,互相交易,而通商章程一折,并为查照’云矣。今此通商之允准,迥出常格,况又边市之许多蠲弊,海道之从便来往,尤不可无另为称谢。并与两界派员会商事,令文任,撰咨入送何如?”允之。又启:“向以金银钱通用事,有所筵禀。而民情犹有疑贰立端。苟究其由,则银品或差殊,称平或不齐而然也。此不容不亟图方便之策。令度支,另定监董几人,量宜分等,铸银标与铜钱,子母互资,以为无碍通行何如?”允之。又启:“前训局所管各样公货,现在与照捧之节,今无归属,并付之粮饷厅,而句管堂上,依惠厅例差下,郞官,令该堂上,自辟差出何如?”允之。

迎接官金昌熙,病递,以金绮秀代之。

以金允植、洪英植为奎章阁直提学,闵丙奭为弘文馆副提学,李章烈为忠淸道兵马节度使,李熙忠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白南益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两司联札大司宪洪锺轩、大司谏申泰宽、执义赵汉益、正言赵性鹤、郑訚朝,请亟收白乐宽围篱安置之命,即令严鞫。批曰:“此乃狂易失性之类,则其言行何足更论乎?今玆处分,实有参量而然也。”

典籍卞鋈疏略:“链武事,勿问日制、华制,但就其最长者而学习。轮船、大炮、电线,亦可仿各国而设之。所谓万国公法,条贯井然,各国之所通行者,而我国之人,畏其染邪之指目,不暇究索,遽加论斥。斥邪之书,莫详于《海国图志》。而此辈岂肯一审其书乎?黄遵宪所赠《杞忧子易言》等书,为我国策略者,而斥为邪学,众惑难解。以此诸书,刊布于四都八道,则庶可明其不然。其他器用之利、医农之妙,有益于民产者,可学而效。采金之器械,具载于《海外新书》,此即今日救急之用也。愿勿疑而行焉。”批曰:“所陈,切于时务。当留念矣。”

10月8日

初八日。御仁政殿,行生进放榜。

教曰:花岛镇,移属禁卫营。

议政府启:“知三军府事金炳始,粮饷堂上差下何如?”允之。

玉堂联札副提学闵丙奭、副应教洪世燮、校理尹相翊、副校理金鹤善、修撰宋圭元、副修撰李最荣,请白乐宽夬正典刑。批曰:“已谕于台札之批矣。”

10月9日

初九日。教曰:“新榜进士宋秉玉、洪大厚,特为赐乐。”

同副承旨李源中以为:“臣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领议政洪淳穆所住处,则以为‘臣即伏读别下恩谕,辞旨严重,感泪交迸。虽冥顽如木石,曷敢不仰体圣意所在?第以臣积罪未勘之踪,岭海𫓧钺,惟俟处分。而宁容晷刻偃处私次?今方待命于州狱,冒万死还纳命召,罔知攸达矣’云”启。

议政府启:“即见总戎厅所报,则‘本厅事势,去益凋残。各项未下,数甚夥多,办给无路。特为某样措处’为辞矣。营样之由来难支,已系闷念。而诸般未下之数,骎骎滋多,无他措划之策,就该厅所管三南、海四分送月课铳药丸停止,以其均惠两厅所受米木钱,自今年付之支放,以为牵补何如?”允之。

10月10日

初十日。谕领议政洪淳穆,曰:“凝伫之馀,今见附牍,不惟无幡然改图,转至于胥命,是何过中之举也?人言则无足深引,时事则渐到艰极,以卿休休之量、断断之忱,宁忍于此时有此迈迈乎?予之平日倚毗仰成于卿者,不啻若漏船之副稍、倾厦之都料,而如是相持,使予昼宵悬望,寝食靡甘。体国老成之地,亦何以恝然相忘无所财量乎?更敷衷蕴,临轩俟之,卿其即为登涂。”

宝城幼学廉大铉疏,陈时弊,仍请上尊号。批曰:“所陈诸条,无非切要。当留念。而至于阐扬事,此时,此等之论,予不取焉。”

10月12日

十二日。议政府启:“才以两界边市派员会商事,回咨撰送之意,启禀蒙允矣。副护军鱼允中,西北经略使差下,使之趁期下往,以为委任句当何如?”允之。又启:“畿内农形,未免歉荒,都下市直,渐就腾踊。而见今冰塞不远,民食之艰窘,诚非细忧。近闻外道,辄多防谷,以致贩买之路绝。前后朝令,何等申严?而有若各私其民,坐视秦瘠,岂不思共济之义乎?令各该道臣,严饬管下各邑,许即无碍流通,有无互资之意,知委何如?”允之。

幼学李泰英疏言:“六月之变,尚忍言哉?中宫殿下雍容避祸,玉度无瑕,上以保宗社之危,下以济生民之急,此非但举国臣民莫大之庆也,实万世宗社无疆之休也,伏乞圣明亟下处分,使该曹之臣,烂商仪节,以为加上尊号焉。”批曰:“所陈,事涉张大,予有所不取也。”

幼学陆在弼疏,陈时弊,且言“与其年犇走于有事之后,曷若备豫于无事之前?惟殿下,自今日为始,洗心易虑,自强自励焉。”批曰:“所陈时弊,实甚切要,殊庸嘉尚。”

10月13日

十三日。教曰:“向因筵奏,以减省事,有所批旨矣。机务诸臣,一体就议庙堂,斯速举行。”又教曰:“凡于民瘼,不可不到底存念。而近闻公私行,路文厨传惩索之弊,民邑并受其害云。岂可无矫整之举乎?自明年为始,一切除之,善后方便之道,令庙堂烂商禀处。”

副司果任圭常疏,请严祀典、链兵队、禁骚讹。批曰:“所陈,颇有可采。当留念矣。”

10月14日

十四日。议政府启:“开城留守洪淳馨状启,本营救弊成册上送事,有令庙堂从长措划之命矣。取见其册子,则该营支放条二万八千两,即丰德复邑后给代者。而以今枵竭之经费,实难课岁划给。且况丰邑未属之时,于户、于结亦有可以资用者矣。自今以后,一依癸未以前例,并与吏校军卒接济之需,而善为措处。昨年预给条二万八千两,有不容不轸念,以译院参税钱中依此数划下,以为还给结民。至若还政一款,参酌民情,俾图方便之意,分付于该守臣何如?”允之。又启:“户、惠厅及各营所纳绵布之本色收捧,系是莫越之典式。而挽近以来,在邑则滥征高价,苟充粗劣。到京则下属诛求,冗费渐滋,实为民邑之巨瘼。自今不得不以本色应用者外,并从便执钱之意,令各其衙门,措辞知委于该道何如?”允之。又启:“六曹之逐日坐衙,自是旧规。而寝废不行,厥惟久矣。此不可不申明修举。从今以后,吏曹外各该堂上,课日仕进于本衙门,凡庶务之可合厘整者,讲究干当。而京兆堂上两营将臣,亦令开坐于该府该营何如?”允之。又启:“今当各国通商之时,无论火轮船与风帆船,许民购买,使之无碍通用于公私之意,分付舟桥司何如?”允之。

以闵泳穆为汉城府判尹。

10月15日

十五日。幼学金𫒳疏,陈务圣学、教储嗣、择贤相、选良吏、节财用、删冗任、褒忠贤、甄人才、严科式、均赋徭、链军兵、修邻好十二条。批曰:“所陈诸条,颇多切实。当留念矣。”

10月16日

十六日。议政府启:“即见广州留守赵庆镐状启,则‘本营军饷谷为一万六千石,而四千石已为留库,三千三百石以饷贸米,依年例捧上。其馀八千七百石。一并停退,以纾民力事,请令庙堂禀处’矣。还谷停退,已奉恩命。而该籴政只有饷谷,则阴雨之需,固难议到。第念年形失稔,民情宜恤,有此守臣之据实陈闻。特依所请施行何如?”允之。

以吴俊泳为吏曹参判、尹相万为参议。

领议政洪淳穆疏,辞相职。赐批:“不许。”

10月17日

十七日。幼学崔善玉疏,进更张策一册。批曰:“所进册子与疏辞,多有更张之宜,殊为嘉尚。当留念矣。”

中、朝商民水陆贸易章程成。

中朝商民水陆贸易章程:朝鲜久列藩封,典礼所关一切,均有定制,毋庸更议。惟现在各国,既由水路通商,自宜亟开海禁,令两国商民,一体互相贸易,共霑利益。其边界互市之例,亦因时量为变通。惟此次所订水陆贸易章程,系中国优待属邦之意,不在各与国一体均霑之列。玆定各条如左。第一条:嗣后,由北洋大臣札派商务委员,前往驻紫朝鲜已开口岸,专为照料本国商民。该员与朝鲜官员往来,均属平行,优待如礼。如遇有重大事件,未便与朝鲜官员擅自定议。则详请北洋大臣咨照,朝鲜国王转札其政府筹办。朝鲜国王亦遣派大员,驻扎天津,并分派他员至中国已开口岸,充当商务委员。该员与道、府、州、县等地方官往来,亦以平礼相待。如遇有疑难事件,听其由驻津大员,详请北南洋大臣定夺。两国商务委员应用经费,均归自备,不得私索供亿。若此等官员执意任性,办事不合,则由北洋大臣与朝鲜国王,彼此知会,立即撤回。第二条:中国商民在朝鲜口岸,如自行控告,应归中国商务委员审断。此外财产罪犯等案,如朝鲜人民为原告,中国人民为被告,则应由中国商务委员追孥审断,如中国人民为原告,朝鲜人民为被告,则应由朝鲜官员,将被告罪犯交出,会同中国商务委员,按律审断。至朝鲜商民在中国已开口岸,所有一切财产罪犯等案,无论被告原告为何国人民,悉由中国地方官按律审断,并知照朝鲜委员备案。如所断案件,朝鲜人民未服,许由该国商务委员禀请大宪复讯,以昭平允。凡朝鲜人民,在其本国,至中国商务委员处,或在中国,至各地方官处,控告中国人民、各邑衙役人等,不得私索丝毫规费。违者查出,将该管官从,严惩办。若两国人民,或在本国,或在彼此通商口岸,有犯本国律禁,私逃在彼此地界者,各地方官,一经彼此商务委员知照,即设法拏交就近商务委员,押归本国惩办。惟于途中,止可拘禁,不得凌虐。第三条:两国商船,听其驶入彼此通商口岸交易。所有御载货物与一切海关纳税,则例悉照两国已定章程办理。倘在彼此海滨,遭风搁浅,可随处收泊,购买食物,修理船只。一切经费,均归船主自备,地方官第妥为照料。如船只破坏,地方官当设法救护,将船内客商水手人等,送交就近口岸彼此商务委员,转送回国,可省前此互相护送之费。若两国商船于遭风触损需修外,潜往未开口岸贸易者查拏,船、货入官。惟朝鲜平安、黄海道与山东、奉天等省滨海地方,听两国渔船往来捕鱼,并就岸购买食物甛水。不得私以货物贸易。违者,船货入官。其于所在地方有犯法等事,即由该地方官拏交就近商务委员,按第二条惩办。至彼此渔船应征鱼税,俟遵行两年后,再行会议酌定。查:山东渔户,因海滨之鱼为轮船惊至对岸,每年私至朝鲜黄海道大小靑岛捕鱼者,岁以千计第四条:两国商民,前往彼此已开口岸贸易,如安分守法,准其租地,赁房建屋,所有土产与非干例禁之货,均许交易。除进出货物应纳货税船钞悉照彼此海关通行章程完纳外,其有欲将土货由此口运往彼口者,于已纳出口税外,仍于进口时,验单,完纳出口税之半。朝鲜商民,除在北京例准交易与中国商民准入朝鲜杨花津、汉城开设行栈外,不准将各色货物运入内地坐肆售卖。如两国商民欲入内地采办土货,应禀请彼此商务委员,与地方官会衔,给与执照填明采办处所。车马船只,听该商自雇,仍照纳沿途,应完釐税。如有彼此入内地游历者,应禀请商务委员,与地方官会衔,给予执照。然后前往。其于沿途地方,有犯法等事,统由地方官押交就近通商口岸。照第二条惩办,途中止可拘禁,不得凌虐。第五条:向来两国边界如义州、会宁、庆源等处,例有互市。统由官员主持,每多窒碍。玆定于鸭绿江对岸栅门与义州二处、又图们江对岸珲春与会宁二处,听边民随时往来交易。两国,第于彼此开市之处,设立关卞,稽察匪类,征收税课。其所征税,则无论出入口货,除红参外,概行値百抽五,从前馆宇、饩廪、刍粮、迎送等费,悉予罢除。至边民钱财罪犯等案,仍由彼此地方官按照定律办理,其一切详细章程,应俟北洋大臣与朝鲜国王派员至该处,踏勘会商,禀请奏定。第六条:两国商民,无论在何处口岸与边界地方,均不准将洋药、土药与制成军器贩运售卖。违者,查出分别,严加处治。至红参一项,例准朝鲜商民带入中国地界,应纳税则按价値百抽十五。其有中国商民,将红参私运出朝鲜地界,未经政府特允者,查出,将货入官。第七条:两国驿道,向由栅门陆路往来,所由供亿极为烦费。现在海禁已开,自应就便,听由海道来往。惟朝鲜现无兵商轮船,可由朝鲜国王商请北洋大臣,暂派商局轮船,每月定期往返一次,由朝鲜政府协贴船费若干。此外中国兵船往朝鲜海滨游历,并驶泊各处港口,以资捍卫,地方官所有供应,一切豁除。至购办粮物经费,均由兵船自备,该兵船,自管驾官以下,与朝鲜地方官俱属平行,优礼相待。水手上岸,由兵船官员,严加约束,不得稍有骚扰滋事。第八条:此次所定贸易章程,姑从简约,两国官民,均须就已载者,一体恪遵。以后,有须增损之处,应随时由北洋大臣与朝鲜国王,咨商妥善。光緖八年八月。中国二品衔津海关道周馥、二品衔候选道马建忠、朝鲜国陈奏正使赵宁夏、陈奏副使金弘集、问议官鱼允中。

10月18日

十八日。教曰:“向来陈奏,未蒙允准。予之情私,去益闷迫,不可无申请之举,今番节使使号,以‘进贺谢恩兼陈奏岁币使’改下批。奏文,令文任撰出,副使,仍差问候官,使之转往保定府,问候以来。”

10月19日

十九日。设增广文科覆试,取李重夏等三十三人。

命南行别军职闵肯植、申泰弘、南行宣传官白性基、徐载斗,并赐第。

10月20日

二十日。御春塘台,行文武殿试。文取尹宖善等六十一人,武取金思兢等三百八十四人。

教曰:“尹正愍志述家,有此科声,事甚喜。其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新及第尹尚学,赐乐。”又教曰:“此家科声,事甚稀贵。延兴府院君内外祠版,遣承旨致祭。新及第金世基,赐乐。“又教曰:“新及第李容善、郑寅升赐乐。”

议政府启:“以减省事,伏奉斯速举行之命矣。今玆诸般减省,事系愼重,不容不设厅讲究,务图至当。厅号以‘减省厅’为称,处所以观象监为之。本府公事堂上、机务诸臣、吏兵判、户惠堂、贡市堂上,并会坐商确。司果徐云辅、李载崐、李象弼、安锺悳、司正吕圭亨、前监役尹秉、前司猛金炳塾、幼学刘鸿基,亦令考阅簿案,分掌举行何如?”允之。又启:“即见京畿监司洪祐昌所报,则枚举抱川县监洪在羲牒呈,备陈本邑凋弊之状,仍请‘庚辰、辛巳两年条虚结大同小米一百七十五石三斗及指征无处之庚辰大同欠逋钱一千二百三十两,特为蠲荡;馀在大同小米二百四十五石一斗,辛巳条为始,详定代钱,虚结一百九结五十负,壬午为始,限十年停税’矣。正供与结税之请详代请停荡,揆诸法意,俱不当遽尔议到。而第念该邑,凋弊比甚,盖不如是,则莫之矫救而然,并特依所报施行何如?”允之。

以李源命为弘文馆提学、闵泳穆为侍讲院左副宾客。

10月21日

二十一日。领议政洪淳穆再疏,辞职。批曰:“手批以后,尚此相持,卿试思之。以今许多遑汲艰虞,如救拯之时刻是争,而坚执不必处之义,跨月旷务,前后敦召,便归空言而止,慨然惭然,曷以为言?事计与分义,卿当有自量者存矣。”

禁卫营以“前训局分授内外山禁松字内,禁、御两营,当为分掌举行矣。禁卫营,则外山二牌,自沙岘以西,至弘济院桥大川上下以东,三牌,自弘济院桥大川上下以西,至梁铁坪末屹山净土加佐东城山里;御营厅,则内山一牌,自肃靖门三淸洞川西边北岳,至彰义门大路东边,二牌,自彰义门大路西边,至敦义门北边,外山一牌,自沙岘以北,至西曲城,南至鞍岘第一二三峰之内,分掌举行”启。

副司直李斗永疏陈:“前修撰赵尚学、妄论领议政洪淳穆筵奏,请罪之。”批曰:“大僚当为敦召还第。而其馀所陈,语多舛错。不知为稳当也。”

10月22日

二十二日。教曰:“领相之处,义迸出,至于胥命,岂非过中之举乎?以一时横来之言,看作莫越之艮限,屡度敦勉,若无变通,公而旷务私而自损。其在事体分义,不可以大官参恕。领议政洪淳穆,施以罢职之典。”

教曰:“花岛镇,移属总戎厅。”

召见咸镜监司林翰洙。辞陛也。

议政府启:“箕伯今既疏递矣。前前道臣金炳德,淸愼自持,严明攸著,蔚然有声闻之不可揜者。大小民情,咸惜其去。且冬务政殷,迎送之币,在所可念,特为仍任,俾责终效何如?”允之。

以金寿铉为刑曹判书。

10月23日

二十三日。以尹秉鼎为艺文馆提学。

10月24日

二十四日。御仁政殿,行汉学文臣殿讲。

教曰:“前领议政洪淳穆,叙用,复拜相职。”

谕领议政洪淳穆,曰:“日前罢遣,今玆旋授,是岂可已而不己者乎?即由事体事理之不得不然也。江湖廊庙,皆是大臣之忧,而见今国计民隐之若累卵危棋,不止于忧之一字。加之以滞淹其务,玩愒时月,转至于靡所止届,于卿之心其当何如?固知卿断断体国,不待重言复言,必有以即起膺命,弘济艰业。子方凝伫。”

以李秉文为礼曹判书,郑范朝为判义禁府事,洪祐昌为水原府留守,金弘集为京畿观察使。

10月25日

二十五日。以闵台镐为宣惠厅提调。

10月26日

二十六日。召对。

侍讲院以“王世子继讲册子,傅贰师宾客收议”启。教曰:“依收议,以《童蒙先习》继讲。”

10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有渊为判义禁府事。

10月29日

二十九日。召对。

以沈舜泽为判义禁府事。

副司直李斗永疏,陈内修外交之策,又陈“向日臣疏,论尚稷铉、李时宇者,臣实不知。乃金海居裴𪯦偸臣之名而为此者。请裴𪯦远窜焉。”批曰:“所陈,当留念,而至于裴𪯦事,极为痛骇。令秋曹,捉得严核以闻。”

十一月

11月1日

初一日,癸未。御春塘台,行馆学儒生应制。赋,幼学边相勋、崔龙三、洪锺宪,并直赴殿试。

东宫《孝经》毕讲后,师傅以下,施赏有差。

教曰:“新及第李祖渊,特为赐乐。”

教曰:“今番应制,异于他科。入格中有六十九岁儒生,特付进士榜末,以示广庆之意。”

命特放轻囚。

11月2日

初二日。御仁政殿,行增广文武科放榜。

教曰:“新及第李完用,赐乐。”

特除新及第尹宖善为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李应辰为艺文馆提学,新及第南廷哲、郑光渊为弘文馆校理,李𬀩、金世基为副校理,李重夏、尹喆培为修撰,洪滢周、金在容为副修撰。廷哲以下,中批也。

礼曹启:“应制直赴人,并付之今番增广殿试事,命下矣。直赴边相勋、崔龙三、洪锺宪,付之榜末,一体放榜何如?”允之。

议政府启:“奏文撰出,系是紧急,而艺文提学李应辰,因嫌不为制进,改差何如?”教曰:“以嫌废公,甚非事体。自政府严饬即为制进。自今以后,于他国事。更无敢引嫌之意,著为定式。”

11月3日

初三日。以新及第郑寅星为弘文馆校理,尹泰骏为副校理,李胜宇为修撰,闵应植为副修撰。并中批也。

直阁圈:闵应植、尹相翊、尹泰骏。

以金炳始为奎章阁提学,闵应植为直阁。

11月5日

初五日。召见全权大官赵宁夏、领选使金允植。复命也。教曰:“今番商办,善为措处,甚幸。”宁夏曰:“臣与前驻津德国领事穆麟德含同文券及北洋回咨,呈纳政院,伏想下鉴矣。”教曰:“已览之,而甚善甚善。今番出来之人,几许耶?”宁夏曰:“唐廷枢、陈树棠、马建常、穆麟德、随员跟伴,为十馀矣。”教曰:“今行往谒保定府耶?”宁夏允植曰:“不得往谒矣。”教曰:“如此严冬,水土又异,大院君诸节泰平云耶?不胜憧憧。”宁夏曰:“臣发行之前日,问候官一行,还到天津,得闻大院君诸节泰平云矣。”教曰:“领选使出来时,学徒工匠。皆为率来乎?”允植曰:“俱为率来,而从事官金祯均与通词一名,姑留东局矣。”去十月,赵宁夏斋咨住天津,请代聘关税外交事务练达之士。李鸿章乃荐前驻津德国领事穆麟德、中书马建常,令与赵宁夏同来,随事裹筹妥办。○领选使金允植,因前派生徒在天津机器制造各局学习,先后遭病东还,所存无几,因斋咨,请撤回。别购小器,设局国中,自行制造,计也。领议政洪淳穆陈疏,引义乞免。批曰:“月前之谕,罄悉无馀意。谓卿释然感悟,今此引牍又至,不觉怅惘而失图也。以卿断断忧国之诚,値此艰会,固当任谤直前,而如是持难,是岂平日仰望于卿者乎?若以时事多虞,欲遂急流勇退之心,则于卿得矣。其于独坐漏舟之中,无樯楫之可仗,安望其有济乎?寔由予之诚意浅薄,虽吐露衷曲,而视若应文备具,一往迈迈。予方自讼,何暇疑卿处义之过中哉?卿如有素心相孚之道,必不待更谕而幡然簉朝也。”

教曰:“妄投章奏,致老成不安于朝,赵尚学,不可谴罢而止,施以定配之典。”

庆尚监司尹滋承以“金山郡守金明洙,暗行御史封库矣,不得已罢黜”启。教曰:“该郡守封库,勿施。前别选军官金华鑅,令该府捧招以入。”

11月6日

初六日。召见冬至三使臣。正使沈履泽、副使闵种默、书状官郑夏源辞陛也。命副使进前,教曰:“卿往保定府,大院君诸节问候以来。亦探天津税务以来。”

刑曹以“罪人裴𪯦捉得严核,则所供内:‘渠以金海之民,与前别选军官尚稷铉、李时宇,初无恩怨。而人或有荐进,每每沮戏,归之悖类,自顾身世,不胜怨恚,借得李斗永之名,制疏以呈。偸名之罪,无辞可达’云矣。观此所供,因憾售计,既是狡谲,偸名陈疏,尤极痛恶。固当依律勘处,而既伏承严核之命,故谨捧招以入”启。教曰:“偸名陈疏,因憾陷人,如此不法之类,不可寻常处之。严刑一次,远恶岛定配。”

11月7日

初七日。御春塘台,行新建亲军演操。仍接见中国使臣袁世凯、张光前、何立朝、何增珠等。教曰:“今见演操如此精熟,可见诸将劳心勤苦,不胜感泐。”世凯等曰:“贵国兵勇,皆有本事,教导甚易。幸勿赐谢。”仍进《二十六变体阵图》。

以南廷顺为汉城府判尹。

11月8日

初八日。以李祖渊为弘文馆修撰。中批也。

11月9日

初九日。议政府启:“即见咸镜前监司金有渊状启,则枚举庆源府使李熙荣牒呈:‘淸人一名,自珲春城,䝴来公文,以为:“我国贫民占种吉林边地者,刷还本国,交付地方官归籍”为辞。而答照会裁送与否,请令庙堂禀处’矣。既有公文,则不可无回复答照会。道臣措辞裁送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11月10日

初十日。教曰:“罪人任应准、李会正发配,即速举行。”

前正言李羲凤疏,陈经用匮竭之弊。批曰:“所陈,俱合时宜。当留念矣。”

11月11日

十一日。幼学李根镐疏,陈时务立纪纲、镇民心、罢户布、查军丁、改川局、缮兵器、理生财、节财用、禁奢侈、薄赋役、量田结、惩贪墨、立科规、禳灾眚、勉睿学十五条。批曰:“所陈诸条,颇多可采。亦有未尽然者也。”

右承旨朴容大以为:“臣于本月初六日,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骊州金沙面领议政洪淳穆所住处,则以为:臣猥控微恳,冒违恩命,夙宵惶懔,靡所自措。即伏奉批谕下者,辞旨万万截丽,而至于“寔由以下”几句,尤是为人臣有不敢承闻,弥增震越,罔知死所。今力疾登涂,走伏金吾门外,惟俟𫓧铖之诛’云”启。

11月12日

十二日。政院以“领议政洪淳穆,今方胥命子金吾门外”启。

谕领议政洪淳穆,曰:“日前之批,已有反复说去,披尽衷蕴,谓卿不日登筵,又有此胥命之举,注耿之馀,甚庸怅然。顾今事计,果非卿如是自引之时,而必由批旨句语而然也。‘寔由以下’三十八字,玆以还收。卿其安心,体予至意,即为膺命。予方侧席而企待。”

右承旨朴容大以为:“臣于本月十二日,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领议政洪淳穆胥命处,则以为:‘臣泥首俟勘之中,伏奉恩谕。至有“寔由以下”三十八字还收之命,臣于此累渎是惧,叩谢为重,谨当冒没趋诣,冀蒙当被之律’云”启。

引见领议政洪淳穆。教曰:“卿之今番处义,不必如是张大。且今还朝,望卿安心视务。”淳穆曰:“臣之情踪,备陈于前后奏疏。而手批祗受之日,固当竭蹶承命,万无蠢动之望。及夫复拜相职,敦召辞旨,万万震怀,窃为一肃恩命,冒没登对矣。”教曰:“疏辞果甚亵慢。而以空名帖言之,则自是已例。其言岂敢如是乎?”淳穆曰:“因道伯所报,循例仰禀者,而如是执而为说,固当受而为过,罪固罔赦。岂可罔廉冒耻复叨匪据之职乎?伏愿亟赐斥退焉。”教曰:“当此艰虞之时,以卿断断体国之诚,今岂欲释负乎?望卿更勿固辞也。”淳穆曰:“赵尚学之定配,其疏非曰不可,则以臣之故,处分至此,臣心不安。况此开言路之时乎?特为还寝,是所切望也。”教曰:“此疏甚骇妄,岂可安徐乎?”仍教曰:“经用若是艰绌,何以则为好耶?”淳穆曰:“生财专仗于铸钱。而此亦闻不诚实。而惠厅回禄,伤损甚大,切闷切闷矣”教曰:“金银钱通用,则庶可纾力乎?”淳穆曰:“此固未为不可,而通用之初,必有钱然后,可以交换。此政不敷则甚是闷然矣。”

义禁府以“前别选军官金华鑅,谨依判付内辞意,发问目究核。则前后行事,无非违经,究厥所为,万万痛骇。捧招以入启。”教曰:“奉命潜行,有此露踪作弊,极为无严。远恶地定配。”

以李敦应为汉城府判尹,郑基会为工曹判书。

宣惠厅启:“本厅失火,被烧间架与钱木银照计,则大厅与仓库间数合为一百十一间,钱为三千三百三十六两零,木为一百四十八同三十六疋零,银为一百四十七两零。各厅役人内私库所在各邑上纳未入库钱为一万五千五百八十七两零,入仓未捧木为一百二十七同二十疋,官库所储搬出时见缩钱为一千七十九两零,木为四同三十九疋零,布为二同四十七疋矣。金谷重地,未能先事操饬,有此回之禄患者,万万惊骇。当该入直郞厅,令该府拿问勘处,其馀员役等,并移送秋曹,以为严处何如?”教曰:“此是偶然之灾,郞厅以下,特为安徐。”

11月13日

十三日。引见时任大臣、礼堂。教曰:“惟我翼考盛德至善犹未尽显扬,予小子恒切欲报之忱。而今天休滋至,邦箓无疆,明年即我慈圣殿下母临五十年也。庸伸祝冈之微忱,爰稽镂玉之彝典,将以翼宗大王追上尊号、大王大妃加隆尊号,玆于亚岁令辰,召见大臣、宗伯矣。”领议政洪淳穆曰:“明年太岁,国朝稀贵之大庆也。遇此大庆,范金镂玉,诞举彝典,自是我家礼宜之。翼宗大王追阐盛德,慈圣殿下加隆徽称,丰亨贲饰,此乃圣孝之弥光,群情之胥欣,曷任抃祝之至?伏愿亟降明命焉。”左议政金炳国曰:“明年之庆,国朝罕有之会也。翼宗大王尊号追上,慈圣殿下懿号加隆,我圣上爱日知年之诚孝也。亟降兪音,以副举圃臣民大同之情焉。”教曰:“惟我慈圣殿下,母临五十年;亦惟我王大妃殿下,母临四十年,凑在明年,诚国家罕有之庆。予小子欢欣颂祝之忱,当于月正元日,亲上表里、致词笺文于两殿,有此询议也。”淳穆曰:“大王大妃殿母临五旬,王大妃殿母临四旬,俱属明年,两庆合凑于元日,亲行盛礼,实万亿无疆之休矣。”炳国曰:“莫大之庆,凑在一时,元朝称庆,情文允叶,伏不胜万万欢祝矣。”教曰:“大王大妃殿今秋进馔之节,固宜亟举,少伸微忱。而惟我慈圣圣德,以此时此举之不可,屡勤下教,终靳允许。玆不敢不仰体圣意,进馔将以明年秋间退行,豫为传教,诸般仪节,令各该司亦为豫备似好矣。”淳穆曰:“慈德㧑谦之尊,若是承顺,尤为有光于圣孝矣。”教曰:“来月初六日,即我慈圣诞辰。而予小子庆祝之忱,尤别于他年。当于伊日,自内进表里致词笺文,以伸情礼矣。”淳穆曰:“慈寿弥邵,年年贵重。是日庆礼,尤不胜庆祝之忱矣。”炳国曰:“祝冈之忱。年年益切。今承下教,圣孝冞光,群情欢忻矣。”礼曹判书李秉文曰:“议号有当日举行之例,亦有择日举行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教曰:“择日举行,可也。”秉文曰:“谨稽誊录,则在前追上尊号加上尊号并行时,都监以‘上号都监’为称。凡于启辞与文移,则随其所掌而书之矣。今亦以此举行何如?”允之。淳穆曰:“臣以睿学教谕之方,尝有所仰达。而盖正言正事、熏陶德性,为本原工夫,而辅之以学问,朝益暮习,扩充智思。作圣基业,实在于此。其要也,简选宫僚,左右训迪,虽造次之顷,常存是心,于方册上,毋或间断。则他日德业成就,有未可涯量。伏愿殿下捉诲观感,浸渍怡顺,广大其闻见。不胜区区至祝。”炳国曰:“臣于昨秋,以频开书筵之意仰奏,特赐采纳矣。夫帝王之学,异于匹庶。辄日开三讲与召对、夜对,必以勤讲读无间断,作为一副当程式。又令宫僚,日以嘉言善谟,陈于左右,则将就缉熙之效,熏陶涵泳之功,亶不外乎是,臣切攒祝之至。”教曰:“卿等之言甚好,当以此行之。端正博学之人,选用于左右,则可为治国之本矣。”淳穆曰:“自昔教世子法,莫先于左右皆正人。必以贤良端正之士,择置宫僚,俾为久任,勿使憸邪侧媚之态,敢近于前,此乃《保傅篇》炯戒也。”教曰:“今日卿等之言,如是恳切,岂不铭念?古贤人所戒,允为后世之效则也。春坊官亦久任为好。而近多数递,系是欠事。师、傅另加申饬也。”淳穆曰:“谨当依下教,勿令非实故而图递之意,饬谕矣。”教曰:“山林儒宗,古多有登筵。而近者则高尚其志,不肯幡然而起,徒切景仰之怀,更为敦谕,冀回遐心矣。”淳穆曰:“山林养德,固非容易簉朝。而自中叶以来,尤为绝罕。惟在殿下诚心备礼,侧席招延矣。”教曰:“东宫书筵,日以勉勉。而将更下勤论矣。”炳国曰:“顾今儒贤,既在辅导之任矣。尽礼而期致其身,出入于资善之地,则所益其将甚多矣。”

教日:“惟我翼考,至仁崇德,於戏,不忘。虽屡进鸿号,犹有所未尽显扬矣,予小子欲报之忱,曷敢少弛?况今天休用申,景箓无疆?明年即我慈圣殿下母临五十年庆会也。祝冈爱日,乃举一国大同之情。而金泥玉牒,称扬圣徽,自有葬典之可稽。玆当亚岁令辰,召见大臣、宗、伯,佥辞同然。翼宗大王追上尊号、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都监,合设举行。”又教曰:“明年惟我慈圣母临五十年,亦惟我王大妃殿母临四十年也,此诚国家罕有之庆。而凑在同年,予小子欢欣颂祝之忱,容有其极。当于月正元日,亲上表里致词笺文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矣,告布之节,令仪曹依例磨链。”又教曰:“来月初六日,即我慈圣诞辰也。予小子祝冈之忱,尤异于他年,当于伊日,自内进表里致词笺文矣。诸般仪节,令该曹磨链。”又教曰:“今秋进馔之礼,固宜亟举,以伸诚忱,而间以此事,屡承下教,以当此歉荒忧扰之时,丰豫之举,万万不可,终靳允兪矣。谦光圣意,不敢不仰体,东朝进馔,更以明年秋间磨链。诸般仪节,令各该曹豫为磨链。”

以领议政洪淳穆为上号都监都提调,金有渊、李秉文、郑基会为提调。

11月15日

十五日。教曰:“上纳情费,本非经法。而近闻各司,此弊愈滋,讨索倍蓗于前,钱木留滞于外。究厥所为,万万痛惋。当此经用匮竭需应浩繁之日,较计情费,致愆正供。该色无处呼吁,民邑为之荡残,彼员役辈,苟有一分严畏之心,宁容若是。官员任他不问,法司莫敢谁何,其可曰国有法乎?从今以后,如有因缘情费,稽滞上纳之弊,则该色赴诉于法司,法司即为按法惩办,虽上司员役,亦得无碍推治。大则施以一律;小则刑配之意,分付。”

11月16日

十六日。亲军营营务处以“今月初七日,亲临春塘台阅武后,总理东征前敌营务处兼办山东海防营务处督练朝鲜新建亲军营中书舍人袁世凯文移内,以为:‘不才,本一介腐儒,安知兵事?而此次练兵之速有功者,非不才之力,寔前闻有破格用人之令,故以此布告兵弁,而始奋往用命,克臻厥成。今亲临阅武,甚喜。玆持汇单,将尤为出力,各才能请奖,以示鼓励而劝来者。然贵邦用人政令,亦何敢妄拟?惟欲援助。中邦将帅出征保荐各人,俱由将帅,先拟官名始汇案,请旨可否能允。均乞奏达,斟酌施行。不胜悚惶待命之至’为辞矣。该汇单,玆敢捧入”启。教曰:“分付两铨,依汇单施行。”

以金永寿为弘文馆提学。

11月17日

十七日。接见中国舍人马建常及前驻淸德国领事官穆麟德。

教曰:“当此外务伊始,不可无句管处所。设置统理衙门办理,一切事宜应行节目,务从简便事,分付政府。”

命行兵曹判书赵宁夏为办理统理衙门事务,京畿监司金弘集为协办统理衙门事务,前驻淸德国领事官穆麟德为参议统理衙门事务。

以洪锺云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冕荣为司谏院大司谏。

11月18日

十八日。宾厅启:“翼宗大王追上尊号望:‘基泰’、‘垂裕’、‘熙范’、‘昌禧’;大王大妃加上尊号望:‘徽安’。”

御仁政殿,受百官进笺。

引见时任大臣。教曰:“军扰后纪纲颓弛,不可不汲汲图治。而既有外务衙门,则亦将于禁中设置内务衙门。朝臣课日赴会,裁决者裁决,禀定者禀定,到底讲究。卿等须以一心,共济国事焉。”领议政洪淳穆曰:“宵旰一念,何时不忧勤?而今玆下教,大哉王言,风行草偃,远迩听闻,必无不欣忭。而臣等苟有一知半解,曷敢不竭力殚诚?最是得人而久任。然后,庶可责成其效。而闻他国亦有内外务衙门云矣。”教曰:“予虽曰可,臣有曰不可者;予虽曰不可,臣有曰可者。然后,上下相孚矣。”淳穆曰:“今伏承圣教,若是恳挚,虽臣等卤莽之见,其所献可替否,务究至当,尤为憧憧于中者也。”左议政金炳国曰:“今承下教,万万钦仰。顾今国计民忧,正是君臣上下聚精会神之时也。领相既备达,而臣亦有一知半解,敢不殚诚竭力乎。”教曰:“李鸿章、吴长庆俱有言:‘外务虽为紧要,内务尤不可不先为致力。近来他国政治。皆以是为急务’云矣。”炳国曰:“既设外务,则亦不可无内务。而内务莫先于安民,顾今民心举皆未定。以贡市言之,积未受价,犹且尽诚进排者。极为嘉尚,寔由圣恩浃洽而然也。今至竿头之势,奉公无路,无日不呼诉。以阙内外各员役言之,朔下与料米久未放下,値此寒节,不胜目前之急,逃避居多。以校卒言之,各阵举行,无日无之,亦不得按例颁料,极为闷郁。因此而民情若不保朝夕。盖民依于国,国依于民,则亟图安民之道,是第一急务也。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矣。”教曰:“安民之道,果是急先之务矣。自今以一公字为法,而去一私字,则可以治国矣。”炳国曰:“治国之要,不外乎公之一字。承闻圣教,臣不胜万万欣祝矣。”淳穆曰:“目下汲汲之状,若不保朝夕。有财用,然后可以纾力,至今民心若是不固,盖缘财竭。而致有此澒洞遑急。臣之前后屡达,莫不以节俭为生财之大道也。顾今事势,以专力于淸、日人之接济,本邦都下军民之怀恤,不遑暇及者。此皆经用不敷故也,极为切闷矣。”炳国曰:“财竭之状,才有所仰达。而俄闻扈辇队辈,以久未受料,来聚阙外,待臣等退出,将欲呼诉云。以此推之,举皆如此矣。”教曰:“外务衙门既为设始,则内务衙门亦不可不分设。大臣相议方便可也。”淳穆曰:“譬若推车子,三人同心,主于车行而已。安有时、原任之别乎?”炳国曰:“臣以臂痛脚痿今虽难强,然而不敢言病。”淳穆曰:“相臣苟艰,莫今日若。而臣年迫七耋,神识昏瞀,无以堪胜。左相亦未免于恒疾,极为可闷矣。”炳国曰:“国之三公如鼎之三足,迨此之时尤不可不备矣。”淳穆曰:“今当百度维新,有此设始,则必相职优备,同寅协恭,岂可无庶绩咸熙之美乎?此时相臣之苟艰,无异于财用之窘绌。财用既非天降地出,则固难容易助长。至于相职,顾今储望,多有其人,惟在圣简,幸留神焉。”教曰:“减省厅之设,阅月于玆,而尚无归正。都下人情,不无缘此而疑眩,诚为可闷。大臣亦董督速勘为好矣。”淳穆曰:“此亦急务。而以其裁定为难,故自前易致有始无终。宣庙朝时,正供都监、经济司,毕竟未就矣。臣在鄕月馀,归闻以还总、结总诸般等事,发关外道云。此何时就緖?大抵事非张大然后,始可易了。为今之道。以浮冗过滥,撮其太甚,务从省略,则实效似不难矣。”教曰:“卿言切实,期有实效可也。”炳国曰:“减省一事,舆台之流,以损下益上知之,则人心自多疑怯。只就有益于国,不害于民者,可减者减之,可省者省之。而既有关问外道者,自不得不延拖矣。”教曰:“无论某事,量宜处之可也。”炳国曰:“贡市等遑汲之状,极为闷然。若以捐补钱中限二十万两,推移分给,则仰戴圣恩,必感颂无地。且解急渴,故敢此仰达。”教曰:“所陈甚切当。二十万两,何足为解渴于诸贡人?而为先以此划给,似好矣。”淳穆曰:“以今极艰之财力,有此处分,传教一下,都民欢祝,必如阳春流动矣。”教曰:“此数之划给,岂可当一隅乎?”淳穆曰:“惠泽下究,不系于物之多少。民情感颂于抚恤之深恩也。”教曰:“大臣非宾对与入诊时,召接甚稀阔。自今为始,数数相见,无间于兪咈甚好。而英庙、正庙故事,时原任大臣,无时召接。今亦当如是矣。”淳穆曰:“然矣。如是然后,上下情志流通,有怀必达,事务可无疑滞矣。”炳国曰:“今此登筵,臣等与承史而已。如是召接,则禀达可以无滞矣。”教曰:“目今通行规制,非徒我国,亦天下皆然云矣。”淳穆曰:“既设外务,且设内务者,此可谓自内及外由浅入深。今日行一新政,明日行一新政,乃致治之本。而令闻日播于各国新闻纸,则天下皆当知之,凡于一重一静,岂可不审愼乎?”教曰:“我国之不娴外务,吴帅帅亦有言云矣。”淳穆曰:“以邻国之见,论我国之事以多文具、从前例,安知无不满之意乎?”教曰:“随事即决,然后事无窘跲矣。”淳穆曰:“各国来往,凡事之酬接,若无所豫料,则恐无以沛乎优如矣。是以圣人言‘时措之宜’。而居今之世,行古之道,事有难便,不可不随时应变矣。”教曰:“今日急先务,在于惩贪墨,至于船主逋吏辈,一不容贷。然后可以励百矣。或缘不忍之政,可杀而不杀,则法不可行矣。”淳穆曰:“为政,愼赏必罚。然后法乃可立矣。”炳国曰:“第一民不信令,事不成矣。犯法者,一不容贷。即生道杀人。”淳穆曰:“赏之不僭,昔贤所拳拳。而唐德宗,以校尉赏进瓜之民,陆贽奏‘当给军功者,不可滥施。’其言愼惜有如是矣。”教曰:“中国有六阁老,为其论事之便宜而然。大臣有何定数乎?”淳穆曰:“惟当得人而授职。贵其多才,岂有定数乎?盖君臣相得,自古为难矣。”教曰:“此所以为君难、为臣不易者也。”淳穆曰:“天尊地卑,虽虚怀纳谏,严畏居先,其所奏,常不及十之二三矣。”教曰:“此政君臣相孚之会,以实公二字为第一治法也。”炳国曰:“公一字,则实字亦在其中矣。”淳穆曰:“以臣无似,猥居亢位,尚乏涓埃之报,徒窃宠荣,常所惶恧。今日有君无臣之叹,尤无以自措矣。”教曰:“今日上下酬酢,罄尽无蕴。卿等须不忘,予亦不可忘矣。”淳穆曰:“今夜筵话,乃是几年间初有者。虽造次,岂敢忘恩言之郑重乎?荣幸到极,只不胜感激之至。”炳国曰:“今日筵席之盛,非但为鉴于后世。臣等之荣耀,亦无以形达矣。”

教曰:“有国事务,固不可分别内外。而既以办理交涉,另设一衙,则其于内务,亦岂可泛忽哉?将于禁中新设统理内务衙门,朝臣中链达治体者,量宜择定后,大臣董率课会。凡系便民利国之大小事,烂商硕画,裁决禀处,俾有焕然改观之效。予将随其建白,翕受敷施。此乃民国存亡,上下交勉之会也。予言不再,衙门设置之制度,令议政府磨链。”

教曰:“各贡契受价与各衙门发料,许久未下,数甚夥然云。夙宵为闷,曷以形言?自庙堂,就某样钱中,限三十万两,为先措画,量宜分排,其馀并斯速淸帐事,分付户惠厅。”

11月19日

十九日。特除申箕善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命领议政洪淳穆、左议政金炳国为总理统理内务衙门事务,左赞成闵台镐、上护军尹滋悳、金炳始、户曹判书金有渊为办理统理内务衙门事务,江华留守金允植为协办统理内务衙门事务,副护军洪英植、礼曹参议鱼允中、同副承旨申箕善为参议统理内务衙门事务。

以闵泳穆为平安道观察使。

领议政洪淳穆疏,辞相职。赐批:“勉副”。

前正言金源济疏,陈采矿及通用淸钱日钱之利。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幼学金永孝疏,陈时务:一,两西亦行漕运;二,八道各设兵营,学习新技;三,设农司求用各国农书农器之精利者。批曰:“所陈,深得时宜。甚庸嘉尚。当留念矣。”

幼学李殷雨疏,陈时务:一,杜民弊;二,淸平盗贼;三,造兵甲;四,矫正户布;五,收散财;六,除弊源;七,抑制贪虐;八,用人才;九,用宽典。批曰:“所陈,当留念,而亦有不衬当者矣。”

幼学姜基馨疏,陈时务:一。内务;二。器欌;三、外务。批曰:“尔之所言果是切实。极为嘉尚,当留念矣。”

幼学梁镇华疏略:“石炭为物,价廉用博,中国、泰西。以作日用之物。而必致富强者此也。石炭产于平壤,则皇大后土。报佑我宗社生灵之福乎。名虽炭,其功不可与金银殊玉,同日而语矣。”批曰:“所陈实合时宜。当令试用也。”

11月20日

二十日。以洪淳穆为领中枢府事,宋近洙为判中枢府事,闵泳纬为侍讲院左副宾客。

11月21日

二十一日。上号都监启差翼宗大王追上尊号玉册文制述官金尚铉,书写官郑范朝,乐章文制述官金炳始,金宝篆文书写官李裕元;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玉册文制述官闵台镐,书写官赵宁夏,乐章文制述官尹滋悳,玉宝篆文书写官金炳国。

馆录尹吉求、申容善、郑訚朝、李勋卿、郑秀铉、金中植、林羲相、金升均、尹起元。

11月22日

二十二日。拜领府事洪淳穆为议政府领议政。

谕领议政洪淳穆,曰:“卿之日昨释负,为卿苦心而暂副矣。顾今民国艰虞,日急一日,以卿老成宿德,虽欲就闲颐养,其何能安于心乎?卿之匡辅承弼,自有已著之绩。今玆德拜,非徒予一人之意,即舆情所在也。以卿鞠瘁之诚,夷险之节,想不待多诰而幡然矣。卿其即起膺命,以副予如渴之望。”

11月24日

二十四日。以金永寿为庆尚道观察使,郑泰好为吏曹参判。

教曰:“庆尚监司金永寿,平安监司闵泳穆相换。”

领议政洪淳穆疏,辞相职。批曰:“卿之疏又至矣。顾今国计民命之危且急,不翅若累卵之势,其扶持弥纶,惟在于辅相之任。卿疏所云‘抱鞠瘁之诚,蕴经济之术者’,卿非其人乎?‘樯倾楫摧,靡所止泊’,是乃卿设辞为身家之忧,而卿之忧国之忧,亦必有大于此者矣。过境人言,即骇妄不足数之事,何为置诸雅量乎?一日旷务,百度丛脞,卿其克体予意,不备文让,即为簉朝,以副朝野之望。”

11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李源命为弘文馆提学。

承文院启:“即见都京礼部咨文,则‘吉林流民,现派查明收回,而惟念该民,人数众多,即时驱逐,恐有流离失所,宽予限期,以示体恤事,奉上谕知照’云矣。以钦遵之意,撰出回咨,付拨下送弯府,转致北京何如?”允之。

11月26日

二十六日。引见领议政洪淳穆。淳穆请免,不许。仍教曰:“修信使状启,既已入来,更无所闻。且其国书将到云,未知其里许,甚可郁也。赔偿条,退限十年云,可幸也。”淳穆曰:“臣意,未知其为幸。若伈泄无所留意,居然到定限而不能备给,岂非猖披乎?所以岭南下纳条,为政府句管,逐年报给,不几年可以淸帐。此甚豁然,若如是也,此后经用有补矣。”教曰:“卿言甚好矣。下纳厥数几许乎?”淳穆曰:“数爻姑未的知,而概闻似至五十万两云矣。”仍奏曰:“内衙门设始,成命已至多日,尚未图奉承,是甚悚惶。盖此衙门设置,当此艰虞之时,殿下励精图治之一大机会。而顷夜筵教中,公字实字,实万世不易之定论。而天尊地卑,天君道也,地臣道也。天而在下,地而在上,《大易》所谓‘天地交泰’。夫如是然后,上下情志流通,百度惟贞。而若天自在上,地自在下,是谓‘否’,危难无日矣。且令出惟行,不惟反。当其政令未发之前,审愼其大公至正,则群下岂敢不祗承奉行乎?今日行一新政,明日行一新政如是做去,治国升平,如反手易焉。倘或虚度此时,恐难收拾,可不惧哉?传所云‘入而无法家拂士,出而无敌国外患,其国必亡。’此政君臣上下聚精会神,大有为之时。伏愿懋哉懋哉。”教曰:“大臣之言,极为切当。敢不佩服乎?”淳穆曰:“臣等之责,献可替否,为第一道理,惟在自上虚怀听从。”教曰:“老成诸臣,以此道辅予不逮,当一心孜孜也。”

11月27日

二十七日。追上尊号金宝篆文书写官李裕元疏,递,以尹宜善代之。

11月28日

二十八日。召见回还修信使大官朴泳孝、副官金晩植。复命也。

以郑范朝为艺文馆提学。

11月29日

二十九日。教曰:“见今外务旁午,一切办事,宜亟勿缓。且夺情起复,多有国朝已行之例矣。以前参判闵泳翊,协办统理衙门事务差下,使之起复行公。”

议政府启:“即见忠淸监司南一祐状启,则‘道内各邑新旧逋,谨依筵奏行会,使之到底查括。而今若一遵定限,只举逋案,则难保无幸荡之弊,姑令限数朔宽限,备尽刷逋之方,期图充纳之道事,请令庙堂禀处’矣。苟可以综实淸刷,不得不自致递缓。依所启限数朔宽限何如?”允之。

11月30日

三十日。户曹启:“大小银钱,今既铸成。为先行用何如?”允之。

十二月

12月1日

初一日,癸丑。汉城府启:“京内京外帐籍总考,每式年十二月初一日修启,即不易之定规。而忠淸道恩津、全罗道砺山、金堤、海南、庆尚道彦阳、昌原,屡度关饬,尚此稽缓。帐籍事体,何等重大,而如是过限,未即条正以启?极为未安。该道诸守令,拿问勘处,帐籍则定色吏罔夜上送,并与各道帐籍总考,同为修启何如?”允之。

以朴齐寅为判义禁府事。

议政府启:“税纳愆滞之弊,千百其端,而苟究其源,京江执筹船,实为之崇焉。南道税谷,非久开捧,及今变通然后,可以痛祛此弊。舟桥司执筹船永为革罢,自明春为始,赁船上纳,战船亦为通用之意,行会何如?”允之。

12月2日

初二日。接见日本辨理公使竹添进一郞。国书奉呈也。

降期服臣闵泳翊疏略:“臣自遭本生母制,礼严情屈,虽不得与三年者,同其苫凷,然解官许伸,质诸圣经与国典,谨严莫越矣。间因变乱,不能一日安于庐次。又奉内下密谕,遂有渡海之行。匪意伏承传教下者,以臣夺情,起复协办统理衙门事务。伏惟我圣朝,礼教休明,臣子有丧三年,不呼于门。今此举措,奚为有乖经典?即欲钻地而入,不可复立于人世矣。伏乞亟收成命焉。”批曰:“今此处分,岂可已而不已哉?当此艰虞之会,以卿所处,忧国忘私,宜倍馀人。且移孝为忠,反经合道。尤为《礼经》所深许。况往牒之记载,可按我朝之名硕多行之者乎?情、礼,义、分,本非二致。更勿烦渎,即速行公。”

12月3日

初三日。以沈舜泽为侍讲院右宾客。

12月4日

初四日。教曰:“统理内务衙门,改以统理军国事务衙门;统理衙门,改以统理交涉通商事务衙门。两衙门办理事务,称以督办事务。此后协办与参议之陞资人,依例陞付。”

12月5日

初五日。教曰:“判宗正卿李载冕,保定府入去矣,不可无咨,令文任撰出。”

以洪淳穆、金炳国为总理军国事务,闵台镐、尹滋悳、金炳始、金有渊为督办军国事务,金允植为协办军国事务,洪英植、鱼允中、申箕善为参议军国事务,赵宁夏为督办交涉通商事务,闵泳翊、金弘集、穆麟德为协办交涉通商事务。

降期服臣闵泳翊再疏,乞收起复成命。批曰:“以礼制经权,因时措宜,已悉前批。而自从变故以后,上下相面,亦情理之当然。义以掩恩,轻重攸分。苟有一分忧时恋国之诚,宁容若是?且今授此职,非为荣身,只为办事。特加权知之衔,以示不得已之意。曲费至此,尚敢自有其身乎?予言不再,卿其即速入来。”

教曰:“多日相持,尚不入来,如有一分严畏之心,岂敢如是?协办交涉通商事务闵泳翊,为先施以从重推考。特念情事,加以权知之衔。如是以后,若复持难,是亵弃君命也。其在分义道理,安乎否乎?陈疏,更勿捧入,即速牌招。”

议政府启:“各贡契受价与各衙门散料米未下者,自庙堂就某样钱中,限三十万两,为先措划事,命下矣。今玆储蓄空枵,变通未易。就京畿、湖西、湖南、岭南所在社还谷合六万四千馀石,许令作钱。而自户、惠厅,定限收捧,量宜俵给之节,依年前例,另为措辞,即速发关于该道何如?”允之。

幼学朱寅钦疏,论还弊及杂税侵渔之状。批曰:“所陈,甚有根据,殊为嘉尚。当留念矣。”

副护军尹相和陈疏言事。批曰:“疏辞,令庙堂禀处。”

12月6日

初六日。御便殿,接见中国钦差吴长庆。仍召见协办交涉通商事务穆麟德。

命特放轻囚。

议政府以“今玆下教,轸念民邑间贻弊,有顾恤之德音,岂胜钦颂万万?烂商讲究,另成节目以入,而待启下,行会各道”启。

前守奉官李𪶙疏略:“今与日本修好,而不通其国语,交际通商之际,未免聋哑相对。玆敢类聚其日用常行之言语若干,以进之。使通知彼言之人,昭详增衍,以谚文悬注,制成册子,使之售于市,则人可易习,而交际上免致窒碍矣。”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12月7日

初七日。时原任大臣率金吾堂上,请对入侍时,领议政洪淳穆曰:“臣等见尹相和疏本,句语之至凶绝慝,莫知所以仰达矣。臣等发竖胆掉,按住不得。今玆相率登对。如此极逆大憝,岂可晷刻容贷乎?亟令王府,具格拿来,设鞫得情,夬正典刑,几不可已也。”左议政金炳国曰:“其疏句语,未有如此极逆也。骨战胆掉,相率请对,亟降处分焉。”教曰:“疏本中数三句语,果是至凶绝慝矣。”淳穆曰:“昨夜才见此疏。而苟有一分人心,岂有如此之凶悖乎?”炳国曰:“苟有秉彝之性,焉敢以至凶绝悖之说,萌于心而笔于书乎?不胜愤惋矣。”教曰:“此疏不必烦露。惟是极罪其罪而已矣。”淳穆曰:“王法之必伸,不在于露出其疏,窃愿遄降处分矣。”炳国曰:“虽不颁布,其逆节自在矣。”

教曰:“罪人尹相和,令王府具格拿来,南间囚。”

以尹滋悳为判义禁府事。

命推鞫为之,委官,领议政为之。

右副承旨赵重弼、同副承旨赵锺弼以“副护军尹相和假托言事陈疏到院,言多触犯,而蒙未觉察,至于捧入。历日思惟,满心惶懔。”联章乞勘。批曰:“如此凶疏,无难捧入,今始自劾,极为骇然。尔等罢职。”

召见问候官李载德。复命也。

12月8日

初八日。设推鞫于本府。罪人尹相和,刑讯后停刑。

命推鞫姑罢。

以尹滋悳为艺文馆提学,寻递,以李应辰代之。

12月10日

初十日。御春塘台,行亲军演操。

教曰:“经略使向已差出矣。西北水陆通商事宜外,廉察守令臧否,矫救民邑利弊事,一依御史例为之。”

召对。

12月11日

十一日。教曰:“罪囚之疏中句语,果有所不可容贷矣。断以极律,宜无可惜,而如渠虮虱贱类,施以惟轻,即不足责之义。罪人尹相和,特贷一缕,严刑一次后,济州牧围篱安置。勿拣赦前。”

命推鞫撤罢。

院议左副承旨金喆熙、右副承旨李重七启:“请收尹相和围篱安置之命,快正典刑。”批曰:“此囚罪犯,不可容贷,而狂妄之徒,不足深责。今此处分,特推好生之意,更勿烦启,即速颁布。”

再启三启。并不允。

两司联札行大司宪洪锺云、大司谏李冕荣、司谏柳宗植、掌令洪锺协、持平郑寅兴、献纳金炳吉,请尹相和彻底痛核,快正典刑。批曰:“今此容贷,岂无斟量而然也?更勿烦渎。”

玉堂联札应教闵应植校理金天洙、修撰李重夏、朴齐斌,请尹相和亟寝成命,以严鞫体。批曰:“已谕于台札之批矣。”

金吾堂上联疏判义禁尹滋悳、知义禁金箕锡、同义禁吴俊泳、李应夏,请收尹相和围篱安置之命,快施当律。批曰:“渠不足深责,故有所处分者也,即速举行。”

时原任大臣联札略领议政洪淳穆、左议政金炳国、领敦宁徐堂辅:“即伏见院启下者,有鞫囚尹相和遽降岛置之命,臣等相顾愕眙,继切忧叹。此罪人外托言事,敢以二字凶说,肆然形诸章牍。其诬逼不道,罔有其极,其用意之叵测,如见肝肺。如此凶逆,置之末减,揆以按狱之规,谅非细故。伏乞亟寝酌处之命,俾鞫事完而王章伸焉。”批曰:“老成之论,固当勉从。而如渠贱杂之类,刑律亦不足施焉。贷其一缕,岂无参量而然也?卿等其谅之。”

12月12日

十二日。御春塘台,行文武科别试。文取徐相雨等十人,武取洪泽厚等五十八人。

给流丐恤典。

12月14日

十四日。教曰:“行左赞成闵台镐,铸钱堂上差下,使之主管。”又教曰:“权知协办交涉通商事务闵泳翊,以海关事务,委送天津、上海等地,使之除下直往来。”

召见大臣、军国衙门堂上。领议政洪淳穆曰:“各营节制,尚未整顿,其在绸缪之义,似不当若是疏虞也。三营军卒既精选丁壮,将沙汰老弱,则其阙额,以前训链都监抄择军分排充补,备完队伍何如?”允之。又曰:“即见忠淸监司南一祐状启,则‘公州、天安、舒川等三邑未纳米太,当为督捧。而自经丙子大歉之后,当纳之民流亡相续,今若挪移杂捧,苟且弥缝,则旧纳无就緖之日,民邑渐致困瘁。公州己卯条米四千四百九十七石零,以详定代钱准纳,庚辰条米九百六石零,以本色限明秋上纳。天安己卯条米六百三石、舒川己卯条合米一千三百三十四石零、太一百四十八石零,并以详定代钱,限三年排纳事,请令庙堂禀处’矣。三邑正供之愆滞,若是伙数者,不过二年之间,乃至于此。虽曰歉荒之所积崇,苟能矫救有方,岂无弊源之刷淸乎?既往未可追究,而徒拥虚簿,非止无补于经用,该邑事势,转难撑支。以宁失之义,依道臣状请,详代与本色,限年排纳何如?”允之。

12月15日

十五日。诣毓祥宫冷泉亭,展拜。仍诣延祜宫、宣禧宫,展拜。

12月16日

十六日。特除李祖渊为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洪锺轩为刑曹判书,严世永为成均馆大司成,洪英植为参议交涉通商事务。

引见时任大臣。领议政洪淳穆曰:“世子宫,昼筵《孝经》毕讲后,《童蒙先习》间当进读。而八岁入小学,十五岁入大学,自是读书次第,则以《小学》继讲,似好矣。”教曰:“所奏如是,以《小学》为定。”左议政金炳国曰:“《小学》为书,即修齐治平之根本,亦为进读次序。以次继讲,无容更达矣。”

12月17日

十七日。特除闵应植为承政院右副承旨。

12月18日

十八日。御仁政殿,行文武科别试,放榜。

召对。

12月19日

十九日。命外道笺文,自今为始,监司留守统制使外,勿为封进事,分付礼曹、承政院。

以新及第洪晋游为弘文馆校理,宋伯玉为副校理,郑宪时为修撰,尹泰兴为副修撰。中批也。

12月20日

二十日。动驾于中国钦差吴长庆结阵所,接见,仍历临亲军右营。

教曰:“是年是月,即景祐宫忌辰旧甲也。追惟往昔,感慕冞切。二十六日,当亲行酌献礼矣。”

黄海监司沈东臣状启:“大靑岛设镇便否,烂加商确,则白翎所属,地褊民少,恐不必设镇。附近之吾叉、助泥两镇,俱以海路之要冲,合有镇堡防守,移此设彼,亦涉难愼,令庙堂禀处”事。教曰:“令军国事务衙门禀处。”

12月21日

二十一日。召对。

教曰:“今日大院君晬辰也。远外,怅慕益切。云岘宫,遣都承旨问候以来。”

12月22日

二十二日。召见领议政洪淳穆。淳穆曰:“骊州,以两陵寝尊奉之地,依杨广例,代钱税纳,施行既久,而间或本色出税,故终未成完局矣。此邑以臣家楸鄕,稔知其民瘼。而七年前往留而归,奏之以限年复旧。乃于昨年,还作谷纳邑。今番之行,目见歉岁,民情极为矜闷。臣意则更作代钱,十年展限,俾宣朝家赒恤之泽何如?”允之。

命三军府、机务处,并合付于统理军国事务衙门。

出身尹善学疏请舟、车、电线、兵、农器,用西制。批曰:“所陈,当留念矣。”

12月24日

二十四日。教曰:“先正臣李文元公彦迪家,近甚零替云。其嗣孙,今日政问名,初仕拟入。以李容久为宣陵参奉。”

以沈舜泽为议政府左参赞,金有渊为判义禁府事。

12月25日

二十五日。教曰:“议政府赞议,以正二品新设磨链。”

命中国人马建常,议政府赞议差下,兼会办交涉通商事务。

以尹泰骏为奎章阁直阁。

前正言孔在范疏请复书院改户布减吏额。批曰:“条陈时弊,多有切实。当留念矣。”

12月26日

二十六日。诣景祐宫,行酌献礼。

酌献礼时赞礼以下,施赏有差。礼房承旨郑泰好、大祝闲泳韶,加资。

教曰:“幼学朴胜龙忠献公朴准源祀孙也,勿拘年纪,童蒙教官拟入。”

以李源命为判义禁府事,朴定阳为吏曹参判,李教复为咸镜南道兵马节度使,徐光复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郑骐泽为京畿水军节度使。

12月27日

二十七日。《璇源谱略》修正时校正堂上以下,施赏有差。监印堂上李寅命、《国朝御牒》书写官李干夏、宗府正李种弼,并加资。

12月28日

二十八日。诣仁政殿,行宗庙春享大祭受誓戒。

谕八道、四都人民等书。若曰:“从来治化更新,先期破除成见。我国世贵之风,相沿已久。贵族则支庶蕃衍,事育无资,贱士则地望寒微,屈抑终古,炽昌虽切,佑启维艰,予甚闷焉。今当通商交涉伊始,凡官绅甿隶之家,皆许其阜通货财,以臻富庶。农工商贾之子,亦准其厕身学校,而庆同升。惟视才学之何如,不问出身之贵贱。其在官之虚縻爵禄无补国是者,尤须应时振刷自励,庶成一道同风之治,而寓扬淸激浊之权。将此通谕八道、四都。”

议政府启:“即见京畿监司金弘集状启,则枚举长湍府使李寅晩牒呈,以为‘沁营句管旧禁、御两营还饷米二百九十八石零、太六十五石,以详定价拔本收送沁营事,请令庙堂禀处’矣。当初磨链,固是阴雨之资,而其所转输之际,民间贻弊,不为不少。依状请,以详定例,使之拔本收送于沁府何如?”允之。

以李仪用为弘文馆副修撰。中批也。

12月29日

二十九日。以朴泳孝为汉城府判尹,洪英植为吏曹参议,李寅命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在敬为司谏院大司谏。

进善李象秀卒。教曰:“李山林醇姿博学,老而弥笃。林下宿望,尝所艶叹。予欲至之经席,以资启沃矣,逝单遽彻,伤䀌靡已。葬前遣地方官致祭,葬需令本道监营,从厚输送。”

减省厅以“今此减省设厅,寔出于崇节俭、汰浮冗、裕国用、祛民瘼之盛德至仁,凡在中外臣民,孰不钦仰攒祝?臣等阅月讲究,会同商确。谨依圣教,上自御用服膳,下至冗员滥费,略加裁减,条例以进,以为著式施行。贡契存革节目,随即修正以入”启。

减省厅减省别单:

一,宗亲府宗正卿员数太多。自今,大王十寸亲以外宗正卿,并减下事。一,议政府堂上年七十以上,并减下事。一,忠勋府屯土太多,为弊滋甚。自今,屯土之散在各邑者,并属度支,该府支用只从忠翊卫番钱中上下。而外他贡契进排条,亦令勿施;不足条,自度支给代量宜定式。堂上只出有司一员,依耆老所例,以下座差定,忠义自辟勿施,自铨曹就勋裔中,随阙单付启下事。一,五卫军制之徒,拥虚名久矣,及今更张之时,合有变通之举。都总府衙门革罢,总管并减下。武宰就兵曹参判及汉城府左右尹中一员、训链院增设同知事二员,以为收用之地。郞官并属之兵曹,称以‘员外郞’,令该曹单付;四所卫将、卫军并属龙虎营,俾专管辖事。一,扈卫厅本是权设,而尚今仍置。军务统辖不可多歧。大将、别将并减下,军役属之龙虎营,军官试射置之事。一,训局既已革罢,局别将减下,局出身并属之于龙虎营与员役,而一体有阙勿补事。一,司饔院即掌供御膳之地,而供上各司之另设官署,实涉繁冗。司䆃寺、内赡寺、内资寺、司宰监、义盈库、掌苑署、司圃署,并革罢,提调减下,郞官并属之户曹,称以‘员外郞’,令该曹单付进排。各贡使之直纳于该院,米、谷、鱼、盐、柴、炭、果、蔬、油、淸等物,本院提调、郞官分掌照检。各贡之曾前进排该司时谬例杂费,并勿施以存体恤。有可以留储外司者,设外院于司䆃寺,随时进排。掌苑署、司圃署两处之有关祭享物种,令该贡移纳于奉常寺事。一,分院之挽近为弊,公私受损,亦不可不及今变通。燔造奉事,勿为划送,许民燔造而供上需用,作贡进排。外司及厨院堂郞之‘重徒’、‘例纳’等名色及进上时情费,一并勿施。昆阳土移定于原州,广州土移定于骊州。定式贡价外,年例应下与修补米、钱、木、槽广板、排板等费,从今永减,俾便公私。受价条,年终会计,以附近邑公纳中划给,并依户曹别贸例磨链成给事。一,瓦署、造纸署革属工曹,提调减下,郞官属之工曹,称以‘员外郞’,令该曹单付。该贡之曾前进排该司时谬例杂费,并勿施事。一,惠民署、活人署,并革属典医监。提调并减下,惠民署官生属之典医监,活人署郞官属之礼曹,称以‘员外郞’,令该曹单付事。一,武兼厅革罢,武兼宣传官并属之训链院,参下武兼属之部将厅,令该曹单付事。一,舟桥司革罢,堂上减下,幸行时舟桥,令禁卫营专管举行。该将臣,临时以舟桥堂上启下事。一,浚川司属之汉城府事。一,能麿儿厅革罢,郞厅减下。时带郞官待仕满出六,依前付职事。一,内弓房革罢,所管各贡契,并勿施事。以上应革各司荫武官,分属应属衙门,而随阙移补,实职只受本品原禄,或守令无碍差。就中奉事、直长,于各陵令中换设奉事、直长,以为陞叙。一,六曹郞官之区别文、荫、武,有碍于随才通用,自今以后,勿拘检拟事。一,监军、兵曹郞官及宣传官厅,逐日受点,员役亦各付应属衙门,称‘额外’,待阙陞差实役,只给本窠科,实役中虽有身故及自退者,必以额外员役肩次差出,无相逾越事。一,军校吏隶,以料布之故,兼役他司,极涉苟艰。自今以后,自所属衙门定料布,令户兵曹上下加出,则毋得公下,随阙陞实事。一,祭官自吏曹于每年正月分差,七十以上勿差献官,六十以上勿差执事。文武副护军以上军职之差祭者,亦不许頉免。若有实病实故,与后次当差人推移施行事。一,宗庙、景慕宫朔望祭,令该提调永为献官,该官员永定执事,只差大祝。而景慕宫则加定执事一人事。一,各陵监祭、监察及赞者、谒者,自今勿为差送事。一,总管既已革罢,宝剑侍卫不可不备,自今后,殿座与动驾时,宝剑侍卫四人,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长望受点举行事。

12月30日

三十日。减省厅启:“自今以后,凡属文具,亦当取次除减。若台谏请牌,若监察茶时,若文臣朔书、朔射,若轮对官受点,若宾对日次,若守令署经、取禀,若各营习阵日次,若司仆寺调马单子等类,并令置之何如?”允之。又启:“户惠厅及各营御览会计之每朔修呈,亦系烦费,自今以后,以四盈朔消详修正何如?”允之。又启:“各司公纳之名目太多,衙门不一,征敛寔繁,愆纳难检。自今,出于田税者,只称税米、税钱、木、布、粟、太,而曰大同三手,曰炮粮田别收,曰结作等名目,一并勿论,只准所收原数,自户、惠、粮饷厅、沁营分捧。而各营军保及鱼、盐、芦、藿等,有恒定处外,曾出户敛分纳各该司者,并永定原纳实数,成节目分送各道,无或加减。而都捧于户曹,分送各该司、各衙门,卜定求请之弊,永久勿施何如?”允之。又启:“各营军料每患不足,至有贸米颁料之举,事甚窘艰。自今以后,就惠厅米中,两营军料不足条,定式划给,两营钱中每石六两式,移送惠厅。亲军两营军料,自粮饷厅磨链以给何如?”允之。又启:“仁川府外国船出入时状启,只自监营及该府修启何如?”允之。又启:“尚衣院、军器寺、前训局三处,各道上纳弓箭所入物种,并令勿施何如?”允之。又启:“各贡契未下,并以外邑上纳,中外划出给。而自户惠厅量宜定数,成给公文。自外道不即出给者,随告关督何如?”允之。又启:“内医院京畿进上海艾,既有草药契所供,勿施。两南靑大竹轮纳为弊,干不适用,每朔限十个式,使之交付于畿营,情费勿施。北兵营所封鹿茸,并代钱施行何如?”允之。又启:“外道方物进上,观察使、留守、统制使、济州牧使外,兵水使并使之勿为封进。进上方物中甲胄、弓箭、筒儿、弓帒、结弓、獐皮等物,永为停封何如?”允之。又启:“外邑军名之徒,拥虚簿,而磨勘于京司及该道监、兵、水营者,已属无实。而因此情费之横征,万万无据。从今以后,军名磨勘之规,勿施,只以定额军数,收布上送何如?”允之。

都总府启:“本府才已减省,启下矣。奉安阁所奉御讳、先生案、御制、御笔、悬板及摘奸御牌、印信、标旗,何以为之?敢禀。”教曰:“御讳、先生案、御制、御笔、悬板,奉安于奉谟堂;摘奸牌、印信、标旗,送于兵曹。

命轻囚,今日内保放。

以闵丙奭为吏曹参议。

京兆献民数。五部及八道都元户,一百五十七万一千八百七十五户。男,三百三十三万二百六十五口;女,三百二十八万四十六口。

太仆以“各牧场马畜数爻,五千二百六十四匹”启。

议政府以“各道灾结三万八千六百三十七结,特许准划”启。

高宗统天隆运肇极敦伦正圣光义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谟汤敬应命立纪至化神烈巍勲洪业启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宪武章仁翼贞孝太皇帝实录卷之十九终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