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二百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二百十二卷
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二百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二百十二卷目录

     放生部总论

      善诱文好生之德 人与物同 众生爱恋性命 受用随分说 五戒之首

      放生辨惑书放生会籍

     放生部艺文一

      报应问         宋何承天

      与周舍论断肉敕      梁武帝

      荆州放生亭碑        元帝

      放生池碑        唐颜真卿

      放生篇         法苑珠林

      跋放生池碑       宋欧阳修

      奉诏凿放生池铭并序  蒋延寿

      善诱文序          陈錬

      龙树庵放生池记     明周顺昌

      放生池记          祩宏

     放生部艺文二

      放鱼          宋王安石

      次韵潜师放鱼        苏轼

      西湖秋涸东池鱼窘甚因会客呼网师还之西

      池为一笑之乐夜归被酒不能寝戏作放鱼

                    前人

      复次放鱼前韵答赵承议陈教授 前人

      放生诗十首书王堇父慈无量集以凡百畏刀

      杖无不爱寿命为韵录八首 明陶望龄

      东坡作戒杀诗贻陈季常季常自后不复杀岐

      亭之人多化之有不食肉者适有感于吾里宴

      会之侈因和前韵得二诗示闲仲肯倡此戒于

      里中不也          前人

     放生部纪事

     放生部杂录

    神异典第二百十二卷

    放生部总论

    善诱文

    《好生之德》

    “天地以好生为德,故羽毛鳞介无一不遂其性;诸佛 以慈悲为念,故蠢动含灵无一不适其情。此无他,只 是存心广大。一切众生皆吾爱子,一切血属皆吾性 命”,则放生讵可缓耶?世人当知戒杀止足以解物之 冤,若能放生,不唯与物为恩,又集无穷之福。今人处 世,岂无所愿,子孙则欲其昌荣,名利则欲其超胜,以 至学道学佛,必欲善行圆满,早成正觉。余见世人,皇 皇百计,求是数者,无一如意。曾未知放生因果,其效 甚速。不观古人已验之事,难发好生慈悲之心。汉杨 宝救一黄雀,报以玉环,令生清白子孙。其后震、秉、赐 彪四世三公,睹前人子孙昌荣如此。则凡为子孙计 者,可不以放生为急乎?宋莒公戏编“竹桥,以度群蚁, 遂魁天下,福禄寿考,当世无比。”睹前人名利超胜如 此,则凡为名利计者,可不以放生为急乎?孙真人解 衣赎蛇,得水府活人之方,遂登仙籍。寿禅师盗钱放 生,恬不畏死,遂为大善知识,则道佛之获报应,又如 何耶?且放生之门,非止一端。或举于四月八日供佛 之时,或施于庆喜诞“日祝寿之际,或遇本命,或因疾 痛,或过门而见其无辜,或出路而见其可悯,皆因果 也。”会稽丁锐撰。

    《人与物同》

    贪生畏死,人与物同也;爱恋亲属,人与物同也;当杀 戮而痛苦,人与物同也。所以不同者,人有智,物则无 智,人能言,物则不能言。人之力强,物之力微弱。人以 其无智,不能自蔽其身;以其不能言而不能告诉;以 其力之微弱,不能胜我。因谓物之受生,与我轻重不 等,遂杀而食之。凡一饮一食,不得肉,则不美,至于办 一食,又不止杀一物也。食鸠、鸽、䳺、雀者,杀十馀命方 得一羹;食蚌、蛤、虾、蚬者,杀百馀命方得一羹。又有好 美味,求适意者则不止。据现在之物,顺平常之理杀 而食之。或驱役奴隶,远致异品;或畜养鸡、鱼、犬、彘,择 肥而旋杀。生蟹投糟,欲其味入;鞭鱼造脍,欲其美细。 聚炭烧,蚌环火逼羊,开腹取胎,刺喉“沥血。作计烹煎, 巧意斗饤。食之既饱,则扬扬自得,少不如意,则怒骂 庖者。”嗟乎!染习成俗,见闻久惯,以为饮食合当如此, 而不以为怪,深思痛念,良可惊惧。县令俞伟撰。

    《众生爱恋性命》

    经云:“一切畏刀杖,无不爱寿命。”故王克杀羊,羊奔客 而拜诉;邹文立杀鹿,鹿跪而流泪。惊禽投案,请命于 魏君;穷兽入庐,求生于区氏。近者沈遇内翰通判江 宁府时,厨中杀羊,屡失其刀,窥之,乃见羊衔刀而藏之墙下。周豫学士尝煮鳝,见有鞠身向上,而以首尾 向汤者,剖之,见腹中有子。乃知鞠身避汤者,以爱子 之故。杨杰提刑游明州育王山,因昼卧,梦有妇女十 数人执纸若有所诉,密遣人往视行厨,果得蛤蜊十 数枚,诉者乃蛤蜊求生也。有生爱恋,其情如此。当其 被擒执时,前见刀杖,乞生无由。旁见亲聚,欲恋不得, 抱苦就终,衔悲向尽。既受屠割,复受鼎镬,种种痛苦, 彻入骨髓。当此之时,彼心如何?今人或为汤火所伤, 或为针刀误伤手足,痛已难忍,必号叫求救,至暂时 头昏腹痛,或小可疾病,便须呼医买药,百般救疗。于 我自身爱惜如此。至于杀物,则恣意屠宰,不生怜悯。 未论佛法,明有劝戒;未论天理,明有报应。若不仁不 恕,惟知爱身,不知爱物,亦非君子长者之所当为也。 谛观物情,当念众生,不可不戒,不可不戒!知县俞伟 撰

    《受用随分说》

    佛言:“受即是空”,受谓受苦受乐,及一切受用也。如食 列数味,放箸即空。出多驺从,既到即空;终日游观,既 归即空。又如为善事既毕,其勤劳即空,而善业具在; 为恶事既毕,其快意即空,而恶业具在。若深悟此理, 则食可菲薄,无过用杀害之冤债;出可随分,无劳心 苦人之烦恼。游观可息,无放荡废事之愆尤。善可勉 为。无懈怠因循之失。恶可力戒。无纵恣怨仇之罪。余 喜得此理。愿欲与人共之。《龙舒王日休撰》。

    《五戒之首》

    佛言五戒,以杀戒为首。佛言十业,以杀业为首。《楞伽 经》云:“若一切人不食肉者,亦无有人杀害众生。”由人 食肉故,屠者杀以贩卖。若能悉舍不食,是真修行,堪 受一切人天供养。若于食肉未能尽断,愿且以渐次 方便,除去杀心。或者不食四等肉:一者曾见杀则不 食。二者曾闻杀则不食。三者人专为我杀则不食。四 “者、家所自杀则不食。”如是而戒,既不废常食,且于众 生无杀害意。至一蚤虱、蚊蚋,形虽微小,其遭杀受痛, 亦与牛羊一等。勿谓微小,便轻杀之。至于蛇蝮、蜂蝎, 偶现前,未曾伤人;勿谓螫毒,便轻杀之。至于笼养飞 鸟,击闭走兽,为其音声形状,可以悦吾耳目,为我玩 乐,令彼忧愁,又何不仁也?若放之山林,使得自在,何 异罪囚得脱牢狱?今日自戒矣,遂生慈心。慈心既坚, 当世世无杀物之意。一身自戒,则一家必不杀。一家 不杀,则一乡必渐效之。其为功利,不可称量。《佛语》无 虚,理又明白,仁人君子幸垂听而无忽也。县令俞伟 撰。

    放生辨惑

    《书放生会籍》

    芝亭张子云来王子与诸善友以万历辛丑仲夏朔,创放生会于城南,因书云栖大师《放生文会籍》之首,复命鄙言,赘于末简。予惟慈心功德,昔贤已详,无俟复论,第取聋俗所排,坚难猝破者,略为答语数条,以解群惑。嗟乎!蚊蚋生人,虎狼生肉,自古已有斯语矣。而白首之士犹迷而不解,是为鲍氏弱子笑也。

    问:“仁者当宏济苍生,拯扶赤县,何必留情微物,效彼 小慈,终同儿子之嬉,岂有丈夫之概?”

    答:“事有宏微,心无巨细。捉象擒兔,狮子之全力具存; 纤草乔林,一雨之普霑靡异。然则心非大也,岂嫌善 小而不为?心非小也,安见小事之非大。必如子言,则 畜池无相郑之功,而祝网岂王殷之略哉?不知天心 等爱,道眼普观。举斯心既无广隘之殊,论物命亦何 贵贱之别。故寒生顿贵,肖翘等活万人;世主图王,觳” 觫,优于天下,宁当暴殄,但贵扩充。

    问、“亲亲仁民。仁民爱物。序分先后。施有重轻。当图厥 重。先置兹轻后。”

    答:以劫盗而为奉养,不若止盗以宁亲;以屠刽而效 布施,不若损施而全命。盖一忍而生百忍,亦一慈而 该百慈,爱亲者不敢恶于人,则济众者宁当殄乎物。 昔有懦士,曾处围城,始虽蒙被而犹战兢,后则登陴 而亲捍御,乃谓人曰:“勇可习乎?”夫勇由血气,犹以习 增,仁乃性生,岂难渐学?故当滋吾生意,远彼杀机。生 为至顺,故好生即召顺之阶;杀是极违,故远杀乃去 违之要。若能时时救物,念念利生,将使戾夫汎爱,如 转春色于寒柯,逆子承欢,若浚源泉于勺水矣。 问:物既旁生,与人非类,若网罟毕弋,不设于先王,则 鸟迹兽蹄,必交于中国,虽云爱物,终至妨人。且鸡鹜 长生,蛙鱼不杀,其类充塞,恐无所容。

    答:兽游茂草,鱼跃渊泉,并育并生,岂妨岂碍。今蜀不 食蟹,楚不捕蛙,未闻楚蜀之乡,纯为蛙蟹所据,杀之 而类乃滋盛,不杀而生反不蕃,人羊之言,其故可痛。 问鳞鬣未舒,网罟随入,既难逃死,奚用放生,妇人之 仁,哲士所笑。

    答:“凡有生命,总是无常,人亦同然,非止于物。傥以物 命难延,理当烹煮,亦将谓人生无几,便可诛戮。然狱中必杀之囚,床上临危之病,疗者犹欲留连于朝夕, 刑官亦必展转于秋冬。此决死而尚冀其生,彼更生 而未必即死。况夫放救之举,本吾慈悯之心。眼见其 生,便似永投生路;手援其死,即如永脱死门。则死何 必豫疑,生何须终保乎?”

    问。“众生就死极多。此会放生极少。救一漏万。何取普 周。”

    答:“爱以心行,慈由术运。昔云仁术尚不妨,杀羊以易 牛;今者慈心亦何害,救一而漏万。惟心惟术,自普自 周。故数钱布施,量等大千。况众命更生,功岂小补?济 旱元非一溉,终愈立稿之他苗;绕塔岂合游畋,亦喻 投汤之勺水。且愚人适口,智者娱心,但知适口之可 甘,不识娱心之大快。是故涸鳞乍湿,笼羽更骞,方游” 釜鬵而倏返江湖,将就刀砧而俄辞绊絷。似赴市曹 而逢赦,如遭寇虏而获还。踯躅方苏,悠洋忽逝。于是 在濠知乐,对水忘饥。睹此生全,觉轻安之在我;庆其 离脱,如重恙之去身。彼箸下万钱,食前方丈三寸,舌 外,美恶何知?一脔饱馀,腥膻可厌。其为娱乐,曾有几 何?岂若脱彼命于生死之间,怡吾心于飞跃之际。浣 情溔淼,同斯“纵壑”之欢;送目烟云,偕此“排空之乐。”然 则众所营者口腹,吾所娱者神情,取适正同,心口有 别耳。

    问:“物元非物。生亦无生。但须究了一心。即是曲成万 物。投崖割肉尚属有为。赎蚌放螺徒滋劳费。”

    答:“究穷至理,虽何死而何生;曲徇物情,亦欣生而哀 死。盖以众有即真无之域,涉事即融理之门。若执无 为而病有为,则无为之谈适资悭吝;执无生而訾放 生,则无生之说反助贪残。既啖肉而无碍真修,岂放 生而反乖妙理?即如所谓投崖割肉,则身命尽忘;喂 虎饲鹰,则悲心弥广。运悲心而有为之功斯著,祛身” 命而无生之旨冥符。今则所重者己身,所轻者物命。 宝自命既宛尔贪生,杀他身乃托无生死。斯又与于 不仁之甚加诸俗士数等矣。

    放生部艺文一

    《报应问》
    宋·何承天

    西方说报应,其枝末虽明,而根本常昧,其言奢而寡 要,其譬迂而无征。乖背《五经》,故见弃于先圣;诱掖近 情,故得信于季俗。夫欲知日月之行,故假察于璇玑; 将申幽冥之信,宜取符于见事。故鉴燧悬而水火降, 雨宿离而风云作,斯皆远繇近验,幽以显著者也。夫 鹅之为禽,浮清池,咀春草,众生蠢动,弗之犯也,而庖 人执焉,鲜有得免刀俎者。燕翻翔求食,唯飞虫是甘, 而人皆爱之,虽巢幕而不惧。非直鹅燕也,群生万有, 往往如之。是知杀生者无恶报,为福者无善应,所以 为训者如彼,所以示世者如此,余甚惑之。若谓燕非 虫不甘,故罪所不及,民食刍豢,奚独婴辜?若谓禽豕 无知,而人识经教,斯则未有经教之时,畋渔网罟,亦 无罪也。无故以科法入中国,乃所以为民陷阱也。彼 仁人者,岂其然哉?故余谓《佛经》但是假设权教,劝人 为善耳,无关实叙。是以圣人作制,推德翳物,我将我 享,实膺天祐,固获三品,宾庖豫焉。若乃见生不忍死, 闻声不食肉,固君子之所务也。窃愿高明,更加三思。

    《与周舍论断肉敕》
    梁·武帝

    众生所以不可杀生,凡一众生具八万户虫。《经》亦说: “有八十亿万户虫。”若断一众生命,即是断八万户虫 命自死。众生又不可食者,前所附虫虽已灭谢,后所 附虫其数复众。若煮若炙,此断附虫皆无复命。利舌 端少味,害无量众生。其中小者非肉眼能观,其中大 者灼然共见。灭慈悲心,增长恶毒。此实非沙门释子 所可应行。

    《荆州放生亭碑》
    元·帝

    鱼从流水,本在桃花之源;龙处大林,恒捻浮云之路。 岂谓陵阳垂钓,失云失水;《庄子》悬竿,吞钩吞饵?虽复 元龟夜梦,终见取于宋王;朱鹭晨飞,尚张罗于汉后。 譬如黄雀伺蝉,不知随弹应至;青鹯逐兔,讵识杠鼎 方前?北海之餐鹦鹉,未始非人;西王之使传信,谁云 贱鸟?故知鱼鸟之观,俱在好生。欲使金床之雁,更返 “衡阳之侣;雪山之鹿,不充食萍之宴。”

    《放生池碑》
    唐·颜真卿

    皇唐七叶,我《乾元大圣光天文武孝感》皇帝陛下以 至圣之姿,属艰虞之运。无少康一旅之众,当禄山强 暴之初。干巩劳谦,励精为理。推诚而万方胥悦,克己 而天下归仁。恩信侔于四时,英威达于八表。功庸格 天地,孝感通神明。故得回纥、奚霫、大食、盾蛮之属,扶 服万里,决命而争先。朔方、河东、平卢、河西、陇右、安西、 “黔中、岭南、河南之师,鸠合五年,推锋而效死,摧元恶 如拉朽,举两京如拾遗。”庆绪遁逃,已蒙赤族之戮;思 明跧伏,行就沸鼎之诛。拯已坠之皇纲,据再安之宗社,迎上皇于西蜀,申子道于中京。一日三朝,大明天 子之孝;问安视膳,不改家人之礼。蒸蒸然,翼翼然,真 帝皇之上仪,诰誓所不及也。历选内“禅,生人已来,振 古及隋,未有如我皇帝者也,而犹妪煦万类,勤劳四 生。”乃以乾元二年太岁己亥春三月己丑,端命左骁 卫右郎将史元琮、中使张廷玉,奉明诏,布德音,始于 洋州之兴道洎山南、剑南、黔中、荆南、岭南、江西、浙江 诸道,讫于升州之江宁、秦淮、太平桥,临江带郭,上下 五里,各置放生池,凡八十一所,盖所以宣皇明而广 慈惠也。《易》不云乎:“信及豚鱼。”《书》不云乎:“洎鸟兽鱼鳖 咸若。”古之聪明睿知,神武而不杀者,非陛下而谁?昔 殷汤克仁,犹存一面之网;汉武垂惠,才致衔珠之答。 虽流水救涸,宝胜称名,盖事止于当时,尚介祉于终 古。岂我今日动者植者,水居陆居,举天下以为池,罄 城中而蒙福,乘陀罗尼加持之力,竭烦恼海生死之 津,揆之前古,曾何仿佛。微臣职沗方面,生丁盛美,受 恩寖深,无以上报。谨缘皋陶、奚斯歌虞颂鲁之义,述 天下《放生池碑铭》一章,虽不足雍容明圣万分之一, 亦臣之精恳也。敢刻金石,著其词曰:明明皇帝临下 有赫,至德光天,乾元启绩,纬武戡乱,经文“御历。孝感 神明,义形金石。仁覆华夏,恩加蛮貊。道冠巍巍,威深 𧈅𧈅。遘兹多难,克广丕绩。庆绪致诛,思明辟易。人道 助顺,天道恶逆,扑灭之期,匪朝伊夕。乘此宝祚,永康 宗祏,业盛君亲,功崇列辟。交禅之际,灿然明白。迥映 来今,孤高往策。去杀流惠,好生立则。率土之滨,临江 是宅。遂其生性,庇尔鳞翮。”环海为池,周天布泽。致兹 忠厚,罔弗怡怿。动植依仁,飞潜受护。流水长存,从称 往昔。宝胜如来,畴庸允格。德力无竞,慈悲孔硕。相时 传闻,尚赖弘益。矧在遭遇,其忘敷锡。真卿勒铭,敢告 凡百。

    《放生篇》
    法苑珠林

    盖闻兀兀杂类,莫不贪生;蠢蠢迷徒,咸知畏死。所以 “失林穷虎,乃委命于庐中;铩翮惊禽,遂投身于案侧。 至如杨生养雀,宁有意于玉环;孔氏放龟,本无情于 金印。而冥期弗爽,雅报斯臻,故知因果业行,皎然如 日。且大悲之化,救苦为端;弘誓之心,济生为本。但五 部名族,皆以列鼎相夸;三市游民,莫不鼓刀成务。群 生何罪?枉见刑残;含识无𠍴,横逢葅醢。致使怨魂不 断,苦报相酬。今劝仁者同修慈行,所有危怖并存放 舍,纵彼飞沈,随其饮啄。当使紫鳞赪尾并相忘于江 湖;锦臆翠毛等逍遥于云汉。或听三归而悟道,何异 瞽龙;闻四谛而生天,更同鹦鸟。共立长寿之基,同招 永命之果也。”

    《跋放生池碑》
    宋·欧阳修

    右《放生池碑》,不著书撰人名氏。放生池,唐世处处有 之。王者仁泽及于草木昆虫,使一物必遂其生,而不 为私惠也。惟天地生万物,所以资于人,然代天而治 物者,常为之节,使其足用而取之,不过万物得遂其 生而不夭,三代之政如斯而已。《易大传》曰:“庖牺氏之 王也,能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 罟,以佃以渔”,盖言其始教民取物资生,而为万世之 利,此所以为圣人也。浮屠氏之说乃谓杀物者有罪, 而放生者得福。苟如其言,则庖牺氏遂为人间之圣 人,地下之罪人矣。

    《奉诏凿放生池铭》并序
    蒋延寿

    上即位之十七年,圣治日益光明,庙社奠安,宫闱咸若,包戈卧鼓,革戎均福,南北之驿,轺传相望,万里耕桑,有生咸乐。五月己亥,建言者举唐肃宗乾元故事,命天下复置放生池,上以祝圣人万年之寿,下以广子孙百亿之传。制曰:“可。” 诸路承命,奉行惟谨。通海斗牛,东鄙厥壤,惟鱼盐是富。其郡城池及浪山东西二方,潮汐通注,萦环浩渺,所养尤众。爰即乃地,以严法禁。而守臣蒋延寿既勉率厥职,仰体丁宁之意,乃言曰:“万物在天地间,其品类虽殊,其性则一。性一则仁一。自其异者观之,吴越甚远;自其同者观之,则与吾体无异。曾子曰:‘断一木,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中庸》曰:‘惟天下至诚,为能尽人物之性’。” 皇帝以上圣之资,绍开治统,施为措置,举得乎此;“以四陲为守,故无此疆尔界之殊;以不杀为武,故弗尚战胜攻取之绩;以省刑为治,故虽笞罚有所不忍;以藏于民为富,故躬自约损,不以为陋。此四者,好生之大本也。” 乃缀以铭。其辞曰:

    “扰扰万物,囿于一形。孰非吾仁,请观其生。”圣神迭兴, 以德为政。如《干》之化,性命各正。南极于海,北穷燕然。 亿万虽多,生以安全。曷云能全,惟不好兵。宁我屈己, 无戕我民。天既佑助,敌亦效顺。请命下吏,去兵存信。 欢忻交通,华戎来同。一气均和,罔不滋丰。帝命有司, 临江之滨。益尔深广,泽尔介鳞。网罟弗施,恩波洋洋。 之游之乐,永以相忘。海宇之间,物性惟一。上帝昭“格, 降福孔硕。俾寿而臧,俾昌而炽。俾我子孙,本支百世时万时亿,永作民主。无有后艰,受天之祜。群生既康, 干戈既息。刻此铭诗,以昭罔极。”

    《善诱文序》
    陈錬

    丹穴老人,吾家之长兄也,僻好编集戒杀之文传于 世,因戒而得善报者则编之,因不戒而得恶报者则 不敢编也。虽然,犹虑人不喜观,复以前贤警世格言 浑殽乎其间,聊欲诱人之一睹也。或问之曰:“丹穴老 人何苦如是?”吾兄乃屈指笑而言曰:“予不愿如杨宝 得玉环,予不愿如宋郊夺魁选,予不愿如窦禹钧有 五枝芳,予不愿如黄兼济登仙籍,但愿予在世蔬食 菜羹,不敢不饱,饭蔬饮水,乐在其中。如斯而已,尽乎 天年既没之后,愿如寿师不见阎王,径归净土,得幸 西方圣人,讲论佛道,且无轮回之苦,死丧之威,岂不 乐哉!吾兄既得此理,欲与世人共之。俾弟錬趣刊版 而印施之,目曰《善诱文噫》。”观吾兄之所编,则善诱之 意可知矣。

    《龙树庵放生池记》
    明·周顺昌

    “放生”为佛法一门,实众德根本,古德开导,不啻已详, 近则独甚于云栖。龙树庵傅公,固云栖之所传衣也, 戒律精虔,一秉云栖之教。庵在白莲泾,宽广不盈数 亩,而有法堂以供佛,有禅堂以安僧,有普同塔以厝 阇,毗之众骨。其环庵如带,则皆放生池也。余暇日与 文起、朱德升过之,钦其严净。见池之右有田亩许,颇 为池碍。询之,为公家义田,不可以售,惟同区者得相 转移。而里中殷汝良田适在跬步间,因劝汝良施之, 闻于邑宰易之。傅公募檀施吴经等,捐赀凿之,而池 观遂完,生亦日繁。傅公向余稽首曰:“兹庵刱于万历 丁未,即以放生为愿,迄于今而未圆满也。以三宝之 加,被宰官之赐,遂能竟此无上功德。”宰官固善因夙 植,冥修默证,生生世世,以有今兹。抑贫衲窃有所进 于宰官也?身为比丘,息心静行,度不能有所普度于 世,而自私自了,诸佛所呵。故动念必求利生,利生必 先不杀。不杀之细而实者,无如放生。盖力不能及人, 而姑及于物,则惟比丘之行。若夫宰官,寸念之发,生 生无限。其所生者,岂惟蜎蠕蠢动,即其所谓生者,亦 岂必相濡相沫,为沾沾之小仁小惠已哉?应以宰官 身得度者,即现宰官身而为说法。倘宰官之生生,而 犹夫比丘之生生,恐非圆通第一矣。且今者比丘之 生生,非宰官不成,则知宰官能摄比丘行。而宰官生 生之念,非比丘不触,比丘又能摄宰官行矣。然比丘 有愿“十馀年不能成就,而成就于宰官之一念,愿力 孰宏,成就孰捷?凡为宰官者,尚其冥修默证,无负此 圆通矣乎?”余恍然,顾文起、德升而叹曰:“儒者多排释 氏,以谓自私自了。试证于傅公语云:何故?非傅公,不 闻此语。”因书以为记。天启元年正月旦。

    《放生池记》
    祩宏

    西湖,古放生池也。法久而敝,实亡名存,敝之久而安 焉。岁乙未,余演《圆觉》于佛国山之南屏。南屏故有池, 一时主会诸名士捐赀赎之,植莲其中,断渔业人。既 而,予复凿池上方。既而北门有园,园有池,复赎之。上 方苦隘,兹颇闲旷。池联比扩之,则濊然成浸,水涵而 上,出垒之,则然成山;循而界之,则幽然成径。相其 宜而树之竹木,则郁然荫而成林。园以东为兴福禅 院,旋而南为养济院,旋而西为得一道院。养济者号 悲田,圣主贤臣,哀穷民之颠连无告者设也。今之困 矰饵,伏质于刀砧,必不可逃而待烹,其无告尤甚。贸 而畜之池,纵之林,俾终保残寿,慈孰加焉?佛示三福 云:“慈心不杀。而”五福于箕畴,亦寿为其最。濒杀而重 寿之,福孰加焉?天地之大德曰“生”,舜之德曰“好生。”德 一而已,上清下宁,侯王所以配两间之久长,贞万物 之寿命者,恒于斯,德孰加焉。儒、道、释三圣人之伟绩, 鼎峙夫三方,若环拱然,而园介乎其中,是曲阜之仁 里,摩朅之慈室,西华长生葆真之灵宅,天合而冥邻 也,岂偶然之故欤?乃庵其园曰“长寿。”而园有荒庐数 楹,饰治之,为供接引导师及当来慈氏尊像。是役也, 始其事者,予与化乡宋君,而诸上善人乐助而成斯 美者,得列书碑左云。

    放生部艺文二

    《放鱼》
    宋·王安石

    捉鱼浅水中,置之最深处。当暑脱煎熬,翛然泳而去。 岂无良庖者,可使供七箸。物我皆畏苦,舍之宁啖茹。

    《次韵潜师放鱼》
    苏轼

    《参寥子诗集》载此诗,其序云:“虚白斋与子瞻共坐,有客馈鱼于子瞻,子瞻遣放之,遂命赋是诗,有‘使君事道不事腹,杞菊终年食甘美’之句,子瞻遂次其韵。”

    《法师》说法临泗水,无数天花随麈尾。劝将净业种西

    方,莫待梦中呼起起。哀哉若鱼竟坐口,远愧知几穆 生醴。况逢孟简对卢仝,不怕校人欺子美。疲民尚作 鱼尾赤,数罟未除吾颡泚。法师自有衣中珠,不用辛 苦泥沙底。

    《西湖秋涸东池鱼窘甚因会客呼网师迁之西池为一笑之乐夜归被酒不能寐戏作放鱼》

    前人

    《东池》浮萍半粘块,裂碧跳青出鱼背。西池秋水尚涵 空,舞阔摇深吹荇带。吾僚有意为迁居,老守纵馋那 忍脍。纵横争看银刀出,瀺灂初惊玉花碎。但愁数罟 损鳞鬣,未信长堤隔涛濑。濊濊发发须臾间,圉圉洋 洋寻丈外。安知中无蛟龙种,尚恐或有风云会。明年 春水涨西湖,好去相忘渺淮海。

    《复次放鱼前韵答赵承议陈教授》
    前人

    扰扰万生同大块,枪榆不羡培风背。青丘已吞云梦 芥,黄河复绕天门带。尝讥韩子隘且陋,一饱鲸鱼何 足脍。东坡也是可怜人,披抉泥沙收细碎。誓将归休 八节滩,又欲往钓七里濑。正似此鱼逃网中,未与造 物游数外。且将新句调二子,湖上秋高风月会。为君 更唤木肠儿,脚扣两弦歌小海。

    放生诗十首书王菫父慈无量集以凡百畏刀

    《杖无不爱寿命为韵录》八首 。明陶望龄

    “人生事肠腹,及与口舌三。二但取饱软,一乃司吾馋。 万钱饰盘筵,殉此径寸甘。下咽了无知,理与木札兼。” 晚食美葵蓼,甚饥望虀盐。“径寸况易欺,胡当信其婪。 半脔偿一身,债主真不廉。人羊须臾理,请君睹其凡。” “介卢晓牛鸣,冶长谙雀哕。吾愿天耳通,达此音声类。 群鱼泣妻妾,鸡鹜呼弟妹。不独死可哀,生离亦多慨。” 闽语既嘤咿,吴听了难会。宁闻闽人肉,忍作吴人脍。 可怜登陆鱼,噞喁向人谇。人曰鱼口喑,鱼言人耳背。 何当破网罗,施之以无畏!

    挟弩隐衣袂,入林群鸟号。狗屠一鸣鞭,众吠从之嚣。 杀机翳胸中,粲然若悬杓。“吾闻螳螂蝉,能变琴者操。 至人秉慈尚,虎象焉足调。因果苟无征,视斯亦已昭。 与其啖群生,宁我吞千刀。”

    从事愁见拘,波臣苦遭荡。蝈氏群处囊,悲鸣更相杖。 寄书已成悔,见梦徒增妄。数钱赎尔至,缚解羁囚放。 困极势未遒,苏馀气仍壮。御恩未忍去,故作三回望。 何方绝网钓,何处保无恙?感激见深衷,迟疑抱遐怅。 赠尔《金口言》,努力此回向。耨水具功德,莲花好安养。 微施岂怀报,往矣慎波浪。群蛙犹有情,鼓吹西窗傍。 昔有二勇者,操刃相与酤。曰“子我肉也,奚更求肉乎?” 互割还互啖,彼尽我亦枯。食彼同自食,举世嗤其愚。 还语血食人,有以异此无。

    吾闻丰坊生,《赤章》咒蚤虱。蚤虱食几何,讨捕况已酷。 借问坊食者,还当咒坊不。弘恕圣所称,斯言非佞佛。 生物不可食,熟已过时败。生既嫌腥膻,败时仍臭秽。 腥秽君所知,胡为强吞嘬。水火幻味香,口鼻成灾怪。 如蝇秽中育,还以臭为爱。及其生子孙,居然臭秽内。 坑圊难久居,虫乎可为戒。

    竖首横目人,竖目横身兽。从兽者智撄,甘人者勇斗。 悲哉肉世界,奚物获长寿。一虎当邑居,万人怖而走。 万人俱虎心,物命谁当救。莫言他肉肥,可疗吾身瘦。 彼此电露命,但当相闵宥。共修《三竖法》,人兽两无负。

    东坡作戒杀诗贻陈季常季常自后不复杀岐

    亭之人多化之,《有不食肉者。适有感于吾里宴会之侈,因和前韵,得二诗示闲。仲肯倡此戒》于里中不也          前人

    “人饥慕粱肉,肉厌思茗汁。径寸神明仓,蛲蛔争暖湿。 珍味纵可穷,饥饱要自得。于我实腐馀,于彼捐所急。 曲曲方塘边,扰扰牧鸡鸭。时哉谨栖止,柳花作茵羃。 怜汝巢卵倾,忍使羽毛赤。每来待曲宴,到瓮浮太白。 渐为腰缓带,或遣头穿帻。釜熟薪且劳,瓶饱汤已泣。 少损郇公厨,鼎笾未为缺。淡然天人粮,请以羞主客。” 一枕茶寮清,时时共来集。

    “饮酒不尽樽,啜肉不尽汁。同生天地间,念此相呴湿。 每见肉食人,豆藿亦甘得。臡牛挂脯林,无乃非其急。 窗前能谈鸡,栏旁自名鸭。性命嗟有制,俄尔膏鼎羃。 五虫毛领殊,共兹一腔赤。”蜣螂纵高飞,曷思《中白》 “强力相噬吞,何异虎而帻。抚己胡功能,忍彼釜底泣。 吾欲食称事,稍补百行缺。乞汝耕馌馀,施我不速客。 愿同雀鸽驯,欣然掌中集

    放生部纪事

    《太平广记》:昆明池,汉武帝凿之习水战。中有灵沼神 池,云尧时洪水停船此池。池通白鹿原,人钓鱼于原, 纶绝而去。鱼梦于武帝,求去其钩。明日帝游戏于池, 见大鱼,御索曰:“岂非昨所梦乎?”取鱼去钩而放之,帝 后得明珠。

    《江表志》:后主奉竺干之教,多不茹荤。尝买禽鱼,谓之 “放生。”

    《会稽先贤传》:“孔愉字敬康,尝至吴兴县馀干亭,见人 笼龟于路,愉求买,放之于溪中,龟行至水,反顾愉。及 封此亭侯而铸印,龟首回屈,三铸不正,有似昔龟之 顾,灵德感应如此。愉悟,乃取而佩焉。”

    《太平广记》:“晋咸康中,豫州刺史毛宝戍邾城。有一军 人于武昌市买得一白龟,长四五寸,置瓮中养之,渐 大,放江中。后邾城遭石氏败,赴江者莫不沉溺。所养 人被甲入水中,觉如堕一石上,须臾视之,乃是先放 白龟。既得至岸,回顾而去。”

    晋阳守宗叔林得十头龟,付厨曰:“每日以二头作臛。” 其夜梦十丈夫皂衣裤褶,叩头求哀,不悟而食二枚。 明夜复梦八人求命,方悟,乃放之。后梦八人来谢。 桓邈为汝南郡人,赍四乌鸭作礼大儿,梦四乌衣人 请命,觉忽见鸭将杀,遂放之,买肉以代。还梦四人来 谢而去。

    宋文帝元嘉三年春,彭城刘枢字正一,自江陵归鄂 下,宿上明洲。时夜月微明,吟宴次,忽二人扣舟高呼 正一云:“我自鄂下来,要见正一。”枢引首望之,于岸下 见二人各长五尺馀,容貌华饰,皆白服。便出与语,乃 语枢曰:“久欲奉谒,今会良时。”枢曰:“卿自鄂下来,有何 相谓?”一人曰:“闻君儒者也,故修谒耳。”遂与同宴。夜阑, 二人俱醉,于饮处便卧,枢甚异之,及左右皆相目不 敢言,乃以被覆之。及明尚寝,欲唤,因举被见二鱼各 长五六尺,眼虽动而甚困矣,不敢杀,乃舁致江中。是 夕,枢梦二人衣白衣,各执一珠,放枢卧前,不语而去。 及晓,枕前二珠各径寸,乃是双白鱼也。

    《冥报记》:尚书仆射郑鲜之,元嘉四年从大驾巡京,至 都夕暴亡,乃倚灵几语家人曰:“吾寿命久尽,早应过 世,赖比岁来敬信佛法,放生布施,以此功德延驻数 年耳。”

    《南史隐逸传》:“始兴人卢度,字孝章,有道术。少随张永 北侵魏,永败,魏人追急,阻淮水不得过。度心誓曰:‘若 得免死,从今不复杀生’。须臾见两楯流来,接之得过。 后隐居庐陵西昌三顾山,鸟兽随之。夜有鹿触其壁, 度曰:‘汝坏我壁’。鹿应声去。屋前有池养鱼,皆名呼之, 次第来取食乃去,逆知死年月。永明末,以寿终。” 《太平广记》:秣陵令中山刘沼,梁天监三年为建康监, 与门生作食,次灶里得一龟,长尺许,在灰中,了不以 燔炙而毙。刘为设斋会,放之于娄湖。刘俄迁秣陵令。 梁刘之亨仕南郡,尝梦二人姓李,诣之亨乞命。之亨 不解其意。既明,有人遗生鲤两头,之亨曰:“必梦中所 感。”乃放之。其夕梦二人谢恩云:“当令君延一算。” 《醒世录》:陈严恭年弱冠,请于父母,愿得五万钱往扬 州市易,父母从之。恭船载物去扬州数十里,江中逢 一船载鼋,将诣市卖之。恭念鼋当死,因请赎之,谓鼋 主曰:“我正有五万钱,愿以赎之。”鼋主喜,取钱付鼋而 去。恭尽以鼋放江中,其鼋主别恭行十馀里,船没而 死。是日恭父母在家,昏时有乌衣客五十人诣门寄 宿,并送钱五万付恭。父母曰:“公儿扬州附此钱归,愿 依数受也。”父怪愕,疑恭死,因审之,客曰:“儿无恙,但不 须钱,故附归耳。”恭父受之。后月馀,恭还家,父母大喜, 既而问附钱所由,恭答无之。父母说客形及附钱月 日,乃赎鼋之日,于是知五十客皆所赎鼋也。父母惊 叹,因共往扬州,起精舍,专写《法华经》,庄严清净。扬州 道俗共相崇敬,号为“严法华。”

    《北齐书陆法和传》:法和隐于江陵百里洲,衣食居处, 一与苦行沙门同。所泊江湖,必于峰侧结表云:“此处 放生,渔者皆无所得。才有所获,辄有大风雷,船人惧 而放之,风雨乃定。”

    《学佛考训》天台智者大师,初弘教观,戒杀放生,陈隋 之间,多尚其教。

    《宋高僧传》:法江以慈悯为怀,多逆知未来,言无少误。 尝在房中,谓门人曰:“外有万馀人,尽戴帽,形且挛。” 从吾乞救,汝速出寺外求之,不见人物。弟子怪师之 言何其倒乱。徒倚之间,有数十人荷担来,竹器中皆 螺子。江曰:“此其是欤?”命取钱赎之,投于水中。

    《佛祖统纪》:“乾元二年三月,诏天下州军临江带郭上 下五里,置放生池,凡八十一所。升州刺史颜真卿撰 碑。”

    《林下诗谈》:“贞元中有周存者,性喜放生。尝放一鲤鱼, 戏为诗,极佳。”

    《灵应录》:“霅溪有渔人将簟篮捕鱼,往收之际,见一鲤 长数尺,枕于簟上,将铁叉篸之,不中,看簟内有一小鲤鱼,思之,此应是其子,未取之,隐于苇丛,再候大者, 良久至游泳簟外,求出其子。渔者忽悟曰:‘尝闻杀鲤 益罪’”,乃谓其鱼曰:“若有变异,当放尔子。”其鱼乃吐一 条黄气,上有一僧,长数丈,其气高二丈馀顷而没。渔 者骇然,遂开簟放其子,相引跳跃。渔者弃业于金山 寺为僧,至今存焉。袭明子疑斯事,召其僧询之,不虚。 黄德环家人烹鳖,将箬笠覆其釜,揭见一鳖仰把其 笠,背皆蒸烂,然头足犹能伸缩。家人愍之,潜放河泾 间。后家人因患热将殛,德环徙于河边屋中夜有一 物,徐徐上身,觉甚冷,及曙,视胸臆悉涂淤泥,其鳖在 上,三曳三顾而去,即日病差。

    《太平广记》:唐豫章民有熊慎者,其父以贩鱼为业,尝 载鱼宿于江浒,闻船内千百念经佛声,惊而察之,乃 船中诸鱼也。遂叹异而悉取放之,不复以渔为业。后 鬻薪于石头,穷苦之甚,尝暮宿于江上,忽见沙中光 焰高尺馀,就掘之,得黄金数斤。明日赍诣都市货之, 市人曰:“此所谓紫磨金也。”酬缗数十万。熊氏由此殖 产巨富,子孙于今存焉。

    唐江西观察使韦丹,年近四十,举《五经》未得。尝乘蹇 驴至洛阳中桥,见渔者得一鼋,长数尺,置于桥上,呼 呻馀喘,须臾将死。群萃观者,皆欲买而烹之。丹独悯 然,问其直几何,渔曰:“得二千则鬻之。”是时天正寒,韦 衫袄裤无可当者,乃以所乘驴易之。既获,遂放于水 中,徒行而去。

    《灵应录》:智钧大师说,天复中,安吉有邨妪,家力粗备, 好修善长蔬食,或见鱼鳖之属,鸟雀之类,皆赎而放 之。其子遂于龟背着“放生”字,放于水中。其龟又上岸, 沿回田畦间有一孔穴,可深三二尺。龟忽陊其中,妪 子曰:“本将放尔命,却落于此中。”乃攘臂取之,龟即不 见矣。探得白金二定,莫知其由。

    《太平广记》:伪蜀广都县百姓陈弘泰者,家富于财,尝 有人假贷钱一万,弘泰征之甚急,人曰:“请无虑,吾先 养虾䗫万馀头,货之足以奉偿。”泰闻之恻然,已其债, 仍别与钱十千,令悉放虾䗫于江中。经月馀,泰因夜 归,马惊不进,前有物光明,视之乃金虾䗫也。 《佛祖纲目》:延寿字冲元,馀杭王氏子。吴越王镇杭州, 寿献《齐天赋》。年二十八,为华亭镇将,屡以库钱买鱼 放生,事发坐死,领赴市曹,王梦老人引鱼虾数万至, 云:“此皆税务官所放者,愿王免其罪。”王遂赦之。 《佛祖统纪》:真宗诏天下州郡放生池悉与兴复,无池 之处沿江淮州郡,近城五里,并禁渔捕。

    天禧三年,宰相王钦若出镇钱唐,率僚属诣天竺灵 山,谒慈云法师。遵式请讲《法华》。师奏请西湖为放生 池,每岁四月八日,郡人会湖上,纵鱼鸟为主上祝寿。 诸暨令潘华依《普贤忏》法,不令捕江湖间鱼。及奉诏 还阙,梦鱼为人形者数万,号哭沸天,皆云:“长者去矣, 吾辈不免烹矣。”

    仁宗时,四明延庆法智师每岁佛生日,放鱼鸟祝圣 寿。郡以上闻,敕枢密刘筠撰碑,立于寺门。

    《东坡志林》:“予少不喜杀生,时未能断也。近年始能不 杀猪羊,然性嗜蟹蛤,故不免杀。自去年得罪下狱,始 意不免,既而得脱,遂自此不复杀一物。有见饷蟹蛤 者,皆放之江中。虽知蛤在江中无活理,然犹庶几万 一便使不活,亦愈于煎烹也。非有所求觊,但以亲经 患难,不异鸡鸭之在庖厨,不复以口腹之故,使有生” 之类受无量之怖苦尔,犹恨不能忘味食自死物也。 予在黄州与陈慥季常往来,每往过之,辄作《泣字韵 诗》一篇。季常不禁杀,故以此讽之。季常既不复杀,而 里中皆化之,至有不食肉者,皆云:“未死神已泣”,此语 使人凄然也。

    善诱文。苏东坡自谓窜逐海上,去死地将近,心颇忧 之,愿学寿禅师放生,以证善果。敬以亡母蜀郡太君 程氏遗留簪珥,尽买放生,以荐父母冥福。其子迈在 东坡之侧,见其买放生,盈轩蔽地,或掉尾乞命,或竦 翅哀鸣。迈怜悲其意,亟请放之。旁有侍妾名朝云,见 迈衣衿有蝡动,视之,乃虱也,妾遽以指爪陨其命。东 坡训之曰:“圣人言‘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我今远取诸 物以生之,汝今近取诸身以杀之耶?”妾曰:“奈啮我何?” 东坡曰:“汝气体感召而生者,不可罪彼,要当拾而放 之可也。今人杀害禽鱼之命,岂是禽鱼啮人耶?”妾大 悟,自后罕茹腥物,多食蔬菜而已。东坡舅氏谕之曰: “心即是佛,不在断肉。”东坡曰:“不可作如是言,小人女 子难感易流,幸其作如是相,有何不可?”

    黄鲁直谓子瞻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某适到市桥, 见生鹅系足在地,鸣叫不已,得非哀祈于我耶?”子瞻 曰:“某昨日买十鸠,中有四活即放之,馀者幸作一杯 羹。今日吾家常膳,买鱼数斤,以水养之。活者放而救 渠命,殪者烹而悦我口。虽腥膻之欲未能尽断,且一 时从权耳。”鲁直曰:“吾兄从权之说,善哉。”鲁直因作颂 曰:“我肉众生肉,名殊体不殊。元同一种性,只是别作 躯。苦恼从他受,肥甘为我须。莫教阎老到,自揣看何如。”子瞻闻斯语,愀然叹曰:“我犹未免食肉,安知不受 阎老之责乎!”

    《学佛考训》:“苏子瞻知杭州,于西湖立放生会,后人因 之。”

    《墨客挥犀》:熙宁中,巩大卿申者,善事权贵。王丞相生 日,即饭僧,具疏笼雀鸽,造相府以献。丞相方家会,即 于客宴,开笼搢笏,手取雀鸽,跪而一一放之,每放一 鸟,且祝曰:“愿相公一百二十岁。”

    《鉴戒录》:陈裕秀才下第游蜀,誓弃举业,唯事唇喙,睹 物便嘲。大慈寺东地有放生池,蜀人竞以三元日多 将鹅鸭放在池中。裕当门书绝句云:“鹅鸭同群世所 知,蜀人竞送放生池。比来养狗图鸡在,不信阇黎是 野狸。”自此放生者稍息矣。

    《学佛考训》:“李景文尝买鱼放生,后因饵丹砂中毒疽, 发于背,医不能疗。偶瞑目,觉群鱼濡沬其背,快然清 凉,疾遂得愈。”

    《永明寿禅师》初为吏。辄以官钱放生。坐罪当斩。刀不 能入。乃得释为僧。

    《元史英宗本纪》:“至治三年,敕放笼禽十万,命有司偿 其直。”

    《松江府志》:“泖塔僧刘朝用,保定人。正德初,为府司狱, 日买鱼虾放生。有以生鱼售者,解囊听自取。盗窥其 金,欲攫之,将沉刘于泖。会淀山逻卒操舟过之,见一 黑鲤跃入盗舟,逻卒索鱼得救免。逻者欲执盗,刘又 力解之。先是郡死犯诸文源越狱,朝用与狱吏倪某 法当代。庭鞫争死,竟坐倪。刘遣归。过泖,舟覆得生,遂” 祝发于此。刘度倪不免,祈请大士,以经加首,朝跪朗 诵。倪后微露状,得议恤。

    《法华持验》五云山云栖寺莲池大师极意悲愍,著《戒 杀放生文》劝世。城内外暨山中俱设放生池,岁救鳞 羽诸生命,不可胜数。

    《学佛考训》会稽陶石篑居士,参散木老人,力穷向上, 尝作《放生辨惑篇》以贻世。

    馀杭严忍公创放生社于西溪河渚,岁时不绝。 《常熟县志》:“聚奎塔福城禅院,在迎春门外西南半里。 明崇祯七年,邑士许琪捐华汇惊号田三十亩,凿放 生池归塔院中,为一邑普利。”

    《浙江通志》:“云峰寺在临海县西南十里,有僧名马祖 者,下山见妇人持鲫鱼、螺蛳将入釜,僧乞持归,置放 生池,俱复生。至今池中鱼无鳞,螺无尻,其实异迹也。” 《苏州府志》:“昆山县清真观在城西北隅会仙桥东,即 宋放生池也。”

    吴江县接待教寺在东门外南津口,内有祝寿放生 池。

    放生部杂录

    诸经要集,如《梵网经》云:“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业。 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无不从 之受生,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而杀而食者,即杀 我父母,亦杀我故身。一切地水是我先身,一切火风 是我本体,故常行放生,生生受生。若见世人杀畜生 时,应方便救护,解其苦难,常教化讲说菩萨戒,救度 众生。若父母兄弟死亡之日。请法师讲菩萨戒经律 追福资。其亡者得见诸佛生人天上。若不尔者犯轻 垢罪。”

    东坡《志林》:水族痴暗,太轻杀之。或云不能偿冤,是乃 欺善怕恶,杀之,其不仁甚于杀能偿冤者。李公择尝 谓:“金鸡有无雄而卵者,抱之虽能破壳而出,然不数 日辄死。此卵可食,非杀之也。”余曰:“不然,凡能动者,皆 佛子也。”竹虱,初如涂粉竹叶上尔,然久乃能动者,百 千为曹,无非佛子者。梁武水陆画像,有六道外者,以 淡墨作人畜禽兽等形,罔罔然于空中也。乃是佛子 流浪陋劣之极。至于湿生如竹虱者,尤不可得,但若 存若亡于冥漠间尔。而谓水族鸡卵可杀乎?但吾起 一杀念,则地狱已具,不在其能诉不能诉也。吾久戒 杀,到惠州忽破戒,数食蛤蟹。然自今日忏悔,复修前 戒。今日从者买一鲤,长尺有咫,虽困尚能微动。乃置 水瓮中,须其死而食,生即赦之。聊记其事,以为一笑。 《能改斋漫录》:“放生建碑,世以为起于唐,非也。”按梁朝 元帝已有《荆州放生亭碑》。

    元杨维桢《清真观碑》:“稽放生之说,出于流水长者,老 氏之流,推上帝好生之说,亦仁施一事也。今钱日升 之徒嗣法于翟者,必以禬禳秘箓,致时休祥,弥物札 丧,非广是仁者欤?”

    《竹窗二笔》,予作放生池,疑者谓鱼局于池,攒聚纡郁 而无活泼之趣,不若放之湖中,或护持官河一段,禁 弗使渔,亦不放之放也。予谓此说亦佳,但池之与湖 与河,较其利害亦略相当。池虽隘,网罟不入;湖虽宽, 昼夜采捕,陋巷贫而乐,金谷富而忧,故利害均也。又 官河之禁约有限,而诸鱼之出入无恒,有从外入限 “中,有从中出限外者,出限则危矣,不若池居之永不出限也,故利害均也。”又疑:无活泼之趣。则有一喻:坐 关僧住一室中,循环经行,随意百千里而不穷,徜徉 自得,安在其不活泼也?复有一喻:“今幸处平世,城中 之民以城门之启闭为碍,一旦寇兵压境,有城者安 乎?无城者安乎?渔喻寇,池喻城,人以”城为卫,何局也。 鱼可知矣。

    《莲宗宝鉴》。欲趣菩提,慈心为本。凡修净业,济物为先。 观夫飞禽走兽,水族游鳞,或挂网罗,或拘笼槛。穿腮 反翼,系足倒悬。将临汤火之间,欲赴刀砧之上。忧悲 恐惧,变慑慞惶。望云汉以魂消,忆林泉而胆碎。虽知 万死,犹冀一生。顾盻哀鸣,以求救拔。所以弟子悲怜, 抽财赎命。开笼释槛,断缚解悬。施水焚香,合掌咒愿。 “法施事毕,安详放之。或纵陂池,或赍林野,皆由佛道, 展演悲心。乃至上及人伦,下霑蝼蚁,但能救死,无不 放生。既乃放生,自然长命。因兹胜利,回向西方,普愿 众生,同成佛道。”所以长者活鱼,沙弥救蚁,郑昌图焚 烧网罟,𫖮禅师建立生池,杨宝之疗病雀,敏仲之投 虾蚬。元祖师有颂戒杀,满禅师说戒《放生可谓》“殷勤 为解丁香结放出枝头自在春。”

    净土晨钟问:“放鸟雀鱼鳖等,为诵咒念佛,愿彼往生。 此物当承力即生否?”莲池师曰:“咒愿禽畜者,若业轻 缘熟,承法力亦得往生。业重缘疏,止灭罪改形善趣。 然禽畜未必生,而放生咒愿之人,福不可量矣。来生 度化,终酬宿因。目连度蜂,足为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