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二百九十五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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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六卷目录

     静功部汇考四

      锺吕传道记论抽添 论河车 论还丹 论炼形 论朝元 论内观 论魔

      难 论证验

    神异典第二百九十六卷

    静功部汇考四

    《锺吕传道记》

    《论抽添》

    吕曰:“采药必赖气中之水,进火须进铅中之气,到底 抽铅成大药,若以添汞上可以补丹田,所谓抽添之 理,何也?”锺曰:“昔者上圣传道于人间,以太古之民,淳 而复朴,冥然无知,不可得闻大道。天地指谕阴阳升 降之宜,交换于温凉寒暑之气,而节候有期,一年数 定,周而复始,不失于道,天地所以长久。不虑人之不” 知,而暗于大理,蔽在一隅。比说于日月精华往来之 理,进退在旦望弦朔之时,而出没无差,一月数足,运 行不已,不失于道,日月所以长久。奈何寒往暑来,暑 往寒来,世人不悟天地升降之宜。月图复缺,月缺复 圆,世人不悟日月往来之理。恣纵无穷之意,消磨有 限之时。富贵奢华,算来装点浮生之“梦;恩爱愁烦,到 底做下来生之债。”歌声未绝,而苦恼早来,名利正浓 而红颜已去。贪才贪货,将谓万劫长存;爱子怜孙,显 望永生同聚;贪痴不息,妄想长生,而耗散元阳,走失 真气。直待恶病缠身,方是歇心之日;大限临头,才为 了手之时。真仙上圣,悯其如此轮回,已而仍归堕落。 深欲世人明悟大道,比于天地日月之长久始也,备 说天地阴阳升降之理,次以比喻日月精华往来之 理。彼以不达天机,罔测元妙,以内药比外药,以无情 说有情,无情者金石,金石者外药也;有情者气液,气 液者内药也。大之天地,明之日月,外之金石,内之气 液,既采须添,既添须抽,抽添之理,乃造化之本也。且 冬至“之后,阳升于地,地抽其阴,太阴抽而为厥阴,少 阳添而为阳明,厥阴抽而为少阴,阳明添而为太阳。 不然,无寒而变温,温而变热者也。夏至之后,阴降于 天,天抽其阳,太阳抽而为阳明,少阴添而为厥阴,阳 明抽而为少阳,厥阴添而为太阴。不然,无热而变凉, 凉而变寒也。是以天地阴阳升降而变六气,其抽添 之验也。若以月受日魂,日变月魄,前十五日月抽其 魄,而日添其魂,精华已满,光照上下,不然,无初生而 变上弦,上弦而变月望者也。若以月还阴魄,日收阳 精,后十五日日抽其魂,而月添其魄,光照已谢,阴魄 已足,不然,无月望而变下弦,下弦而变晦朔者也。是 此日月往复而变九六,其抽添之验也。”世人不达天 机,罔测元理,真仙上圣以人心所爱者,无病长生,将 金石炼大丹;以人心所好者黄金白银,将铅汞成至 宝。本以欲世人悟其大理。无情之金石,火候无差,抽 添有数,尚可延年益寿。若以己身有情之正阳之气, 真一之水,知交合之时,明采取之法,积日累月,气中 有气,炼气成神,以得超脱,莫不为今古难得之事。人 间天上,少得解悟,当以志心行持,而弃绝外事,效天 地日月长久。诱劝迷途,留心于道,故有外药之说。今 古圣贤,或面陈说,得闻于世。世人又且不悟,欺以罔 人,以失先师之本意。将砂取汞,以汞点铅,即铅干汞, 用汞变铜,不顾身命,狂求财货,互相推举,以好道为 名,其实好利而志在黄白之术。先圣上仙,不得已而 随缘设化,对物教人,而有铅汞之说,比喻于内事。且 铅汞自出金石,金石无情之物,尚有造化而成宝。若 以有情自己所出之物,如铅汞之作用,莫不亦有造 化。既有造化,莫不胜彼黄白之物也。奉道之士,当以 深究之,而勿执在外丹与丹灶之术。且夫人之铅也, 乃天地之始。因太始而有太质,为万物之母。因太质 而有太素。其体也,为水中之金;其用也,为火中之水, 五行之祖,而大道之本也。既以采药为添汞,添汞须 抽铅,所以抽添,非在外也。自下田入上田,名曰“肘后 飞金晶”,又曰“起河车而走龙虎”,又曰“还精补脑,而长 生不死”铅!既后抽汞自中降,以中田还下田,始以龙 虎交媾而变黄芽,是五行颠倒。此以抽铅添汞而养 胎仙,是三田返复,五行不颠倒,龙虎不交媾,三田不 返复,胎仙不气足。抽铅添汞,一百日药力全,一百日 圣胎坚,三百日胎仙完,而真气生。真气既生,炼气成, 神功满,忘形而胎仙自化,乃曰神仙。吕曰:“出于金石 者,外铅外汞,抽添可以为宝。出于己身,肾中所藏父 母之真气而为铅,真一正阳所合之药,变而为汞,抽 添可以生神。所谓真铅真汞,亦有抽添乎?”锺曰:“始也 得汞须用铅,用铅终是错,故以抽之而入上宫,元气 不传,还精入脑,日得之汞。阴尽阳纯,精变为砂,而砂变为金,乃曰真铅。真铅者,自身之真气合而得之也。 真铅生真气之中,炁中真一之水,五气朝元而三阳 聚顶。昔者金精下入丹田,升之炼形,而体骨金色。此 者真铅升之内府,而体出白光。自下而上,自上而下, 还丹炼形,皆金精往复之功也。自前而后,自后而前, 焚身合气,皆真气造化之功也。”若以不抽不添,止于 日用,采药进火,安有“如此之功验?”吕曰:“凡抽之添之, 如何得上下有度,前后无差?”锺曰:“可升之时不可降, 可抽之时不可添,上下往来,无差毫厘,河车之力也。”

    《论河车》

    吕曰:“所谓河车者,何也?”锺曰:“昔有志智人,观浮云蔽 日,可以取阴而作盖;观落叶浮波,可以载物而作舟; 观飘蓬随风,往来运转而不已,退而作车。且车之为 物,盖轸有天地之象,轮毂如日月之比,高道之士,取 喻于车,且车行于地,而转于陆。今以河车,亦有说矣。 盖人身之中,阳少阴多,言水之处甚众,车则取意于 搬运,河乃主象于多阴。故此河车,不行于地,而行于 水,自上而下,或后或前,驾在于八琼之内,驱驰于四 海之中。升天则上入昆仑,既济则下奔凤阙,运载元 阳直入于离宫,搬负真气曲归于寿府,往来九州而 无暂停,巡历三田何时休息?龙虎既交,令黄婆驾入 黄庭;铅汞才分,委金男搬入金阙。玉”泉千派,运时止 半刻工夫,金液一壶。搬过只时间功迹五行,非此车 搬运也,难得生成一气,非此车搬运也,岂能交会应 节,顺时而下功,必假此车而搬之,方能有验。养阳炼 阴而立事,必假此车而搬之,始得无差。乾坤未纯,其 或阴阳往来之,是此车之功也;宇宙未周,其或血气 交通之,是此车之功“也。自外而内,运天地纯粹之气, 而接引本宫之元阳;自凡而圣,运阴阳真正之气,而 补炼本体之元神。其功不可以备纪。”吕曰:“河车如此 妙用,敢问河车之理,必竟人身之中,何物而为之?既 得之,而如何运用?”锺曰:“河车者,起于北方正水之中, 肾藏真气,真气之所,生之正气,乃曰河车。河车作用, 今古罕闻,真仙秘而不说者也。如干再索《坤》而生《坎》, 《坎》本水也,水乃阴之精,阳既索于阴,阳液负阴而还 位,所过者艮震㢲以阳索阴,因阴取阴,搬运入《离》,承 阳而生,是此河车搬阴入于阳宫。及夫《坤》再索于《干》 而生离,离本火也,火乃阳之精,阴既索于阳,阴返抱 阳而还位,所过者《坤》《兑》《干》以阴索阳,因阳”取阳,搬连 入坎,承阴而生,是此河车运阳于阴宫。及夫采药于 九宫之上,得之而下入黄庭。抽铅于曲江之下,搬之 而上升内院。玉液金液本还丹,搬运可以炼形而使 水上行。君火民火本炼形,搬运可以烧丹而使火下 进。“五气朝元”,搬运各有时;“三花聚顶”,搬运各有日。“神 聚多魔,搬运真火以焚身”,则三尸绝逃,药就海枯,搬 运霞浆而沐浴,而入水无波。若此河车之作用也。吕 曰:“河车本北方之正气,运转无穷,而负载阴阳,各有 成就,所用功不一也。尊师当为细说。”锺曰:“五行循环, 周而复始,默契颠倒之术,以龙虎相交,而变黄芽者, 小河车也;肘后飞金晶,还晶入泥丸,抽铅添汞,而成 大药者,大”河车也。以龙虎交而变黄芽,铅汞交而成 大药,真气生而五气朝中元,阳神就而三神超内院。 紫金丹成,常如元鹤对飞;白玉汞就,正似火龙涌起, 而金光万道,罩俗骨以光辉;琪树一株,现鲜葩而灿 烂。或出或入,出入自如,或去或来,往来无碍。搬神入 体,且混时流,化圣离俗,以为羽客,乃曰“‘紫河车’也。”是 此三车之名,而分上、中下三成。故曰三成者,言其功 之验证,非比夫释教之三乘车,而曰羊车、鹿车、大牛 车也。以道言之,河车之后,更有三车。凡聚火而心行 意使以攻疾病,而曰使者车。凡《既济》自上而下,阴阳 正合,水火共处,静中闻雷霆之声,而曰雷车。若以心 为境,役性以情牵,感物而散于“真阳之气,自内而外, 不知休息,久而气弱体虚,以成衰老,或而八邪五疫, 返以搬八真气,元阳难为抵当,既老且病而死者,曰 破车。”吕曰:“五行颠倒,而龙虎相交,则小河车已行矣。 三田返复而肘后飞金晶,则大河车将行矣。然而紫 河车何日得行焉?”锺曰:“修真之士,既闻大道,得遇明 师,晓达天地升”降之理,日月往来之数,始也匹配阴 阳,次则聚散水火,然后采药进火,添汞抽铅,则小河 车当行矣。及夫肘后金晶,八顶黄庭,大药渐成,一撞 三关,直超内院,后起前收,上补下炼,则大河车固当 行矣。及夫金晶玉液,还丹而后炼形,炼形而后炼气, 炼气而后炼神,炼神合道,方曰:“道成以出,凡类入仙。” 当时乃曰《紫河车》也。

    《论还丹》

    吕曰:“炼形成气,炼气成神,炼神合道,未敢闻命。所谓 还丹者,何也?”锺曰:“所谓丹者,非色也,红黄不可以致 之;所谓丹者,非味也,甘和不可以合之。丹乃丹田也。 丹田有三,上田神舍,中田气府,下田精区。精中生气, 气在中丹;气中生神,神在上丹;真水真气,合而成精, 精在下丹。奉道之士,莫不有三丹。然而气主于肾,未朝于中元,神藏于心,未超于上院。所谓精华不能返 合,虽三丹终成无用。吕曰:“元中有元,一切之人,莫不 有命。命中无精,非我之气也,乃父母之元阳;无精则 无气,非我之神也,乃父母之元神。所谓精神,乃三田 之宝,如何可得,而当在于上中下三宫也?”锺曰:“肾中 生气,气中有真一之水,使水复还于下丹,则精养灵 根,气自生矣。心中生液,液中有正阳之气,使气复还 于中丹,则气养灵源,神自生矣。集灵为神,合神入道, 以还上丹,而后超脱。”吕曰:“丹田有上中下,还者既往 而有所归。”曰:“还丹还丹之理,奥旨深微,敢告细说。”锺 曰:“有小还丹,有大还丹,有七返还丹,有九转还丹,有 金液还丹,有玉液还丹,有以下丹还上丹,有以上丹 还中丹,有以中丹还下丹,有以阳还阴丹,有以阴还 阳丹,不止于名号不同,亦以时候有别,而下手处各 异也。”吕曰:“所谓小还丹者,何也?”锺曰:“小还丹者,本曰 下元。下元者,五藏之主,三田之本。以水生木,木生火, 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既相生也,不差时候,当生而 引未生,如子母之相爱也。以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 土克水,水克火。既相克也,不失分度,当克而补未克, 如夫妇之相合也。气液转行,周而复始,自子至午,阴 阳当生;自卯至酉,阴阳当停。凡一昼一夜,复还下丹, 循环一次,而曰小还丹也。”奉道之士于中采药进火, 以成下丹,良由此矣。吕曰:“小还丹既已知矣,所谓大 还丹者,何也?”锺曰:“龙虎相交而变黄芽,抽添铅汞而 成大药,元武宫中而金晶才起,玉京山下而真气方 升,走河车于领上,灌玉液于中衢,自下田入上田,自 上田复下田,后起前来,循环已满,而曰大还丹也。奉 道之士,于中起龙虎而飞金晶,养胎仙而生真炁,以 成中丹,良由此矣。”吕曰:“大还丹既已知矣,所谓七返 还丹,而九转还丹者,何也?”锺曰:“五行生成之数,五十 有五。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 地十。一、三、五、七、九,阳也,共二十五;二、四、六、八、十,阴也, 共三十。自肾为始,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此则五 行生之数也。三阳而二阴,自肾为始,水六、火七,木八, 金九、土十”,此则五行成之数也。三阴而二阳。人身之 中,共有五行,生成之道:水为肾,而肾得一与六也;火 为心,而心得二与七矣;木为肝,而肝得三与八矣;金 为肺,而肺得四与九矣;土为脾,而脾得五与十矣。每 藏各有阴阳,阴以八极而二盛,所以气到肝而肾之 馀阴绝矣;气到心太极而生阴以二在心,而八在肝 也。阳以九尽而一盛,所以液到肺,而心之馀阳绝矣。 液到肾,太极而生阳,以一在肾而九在肺也。奉道之 士,始也交媾龙虎,而采心之正阳之气,正阳之气,乃 心之七也。七返中元,而入下田,养就胎仙,复还于心, 乃曰“七返还丹”者也。二八阴消,真气生,而心无阴以 绝二也。大药而就,肝无阴以绝“八也。既二八阴消,而 九三阳可长矣。肝以绝阳助于心,则三之肝气盛矣。 七既还心,以绝肺液,而肺之九转而助心,则九三之 阳长。九转还丹也。”吕曰:“七返者,以其心之阳复还于 心,而在中丹。九转者,以其肺之阳本自心生,转而复 还于心,亦在中丹。七返九转,既已知矣。所谓金液玉 液,上中、下相交,阴与阳往复而还丹者,何也?”锺曰:“前 贤往圣,多以肺液入下田,而曰金液还丹,心液入下 田,而曰玉液还丹,此论非不妙矣,然而未尽元机。盖 夫肺生肾,以金生水,金入水中,何得谓之还丹?肾克 心,以水克火,水入火中,何得谓之还丹?金液乃肺液 也。肺液为胎胞含龙虎,保送在黄庭之中。大药将成”, 抽之肘后,飞起其肺液以入上宫,而下还中丹,自中 丹而还下田,故曰:“金液还丹”也。玉液乃肾液也,肾液 随元气以上升,而朝于心,积之而为金水,举之而满 玉池,散而为琼花,炼而为白雪。若以纳之,自中田而 入下田,有药则沐浴胎仙。若以升之,自中田而入四 支,炼形则更迁尘骨,不升不纳,周而复始,故曰:“玉液 还丹”者也。阴极阳生,阳中有真一之水,其水随阳上 升,是阴还阳丹者也;阳极生阴,阴中有正阳之气,其 气随阴下降,是阳还阴丹者也。补脑炼顶,以下还上; 既浇既灌,以上还中;烧丹进火,以中还下;炼质焚身, 以下还中。五行颠倒,三田返复,互相交换,以至炼形 化气,炼气成神,自下田迁而至中田,自中田迁而至 上田,自上田迁而出天门,弃下凡躯,以入圣流仙品, 方为三迁成功,自下而上,不复更有还矣。

    《论炼形》

    吕曰:“还丹既已知矣,所谓炼形之理,可得闻乎?”锺曰: “人之生也,形与神为表里。神者形之主,形者神之舍。 形中之精以生气,气以生神,液中生气,气中生液,乃 形中之子母也。水以生木,木以生火,火以生土,土以 生金,金以生水,气传子母,而液行夫妇,乃形中之阴 阳也。水化为液,液化为血,血化为津,以阴得阳而生” 也。若以阴阳失宜,则涕泪涎汗横出,而阴失其生矣。 气化为精,精化为珠,珠化为汞,汞化为砂,以阳得阴 而生也;若以阴阳失宜,则病老死苦,而阳不得成矣阴不得阳阳不生,阳不得阴阴不成。奉道之士,修阳 而不修阴,炼己而不炼物,以己身受气之初,乃父母 真气两停,而即精血为胎胞寄质,以母纯阴之中,阴 中生阴,因形造形,胎完气足,而堂堂六尺之躯,皆属 阴也。所有一点元阳而已。必欲长生不死,以炼形住 世,而劫劫长存;必欲超凡入圣,以炼形化气,而身外 有身。吕曰:“形象阴也”,阴则有体,以有为无,使形化气, 而超凡躯,以入圣品,乃炼之上法也。因形留气,以气 养形,小则安乐延年,大则留形住世。既老者返老还 童,未老者定颜长寿。以三百六十年为一岁,二万六 千年为一劫,为一浩劫。浩浩之劫,不知岁月之几何, 而与天地长久,乃炼形验证也如此。然而炼形之理, 造化之机,而有如此之验,可得闻乎?锺曰:“人之成形, 三百日胎完,既生之后,五千日气足。五尺五寸为本 躯,以”应五行生成之数。或有大小之形而不齐者,以 寸定尺,长短合宜。心之上为九天,肾之下为九地。肾 到心八寸四分,心到重楼第一环八寸四分,重楼第 一环到顶八寸四分,自肾到顶凡二尺五寸二分,而 元气一日一夜盈满者三百二十度。每度二尺五寸 二分,计八十四丈,元气以应“九九纯阳”之数,心肾相 去,以合天地悬格之宜。自肾到顶,共二尺五寸。又按 五行,五五纯阳之数,故元气随呼而出。既出也,荣卫 皆通,天地之正气,应时顺节,或交或离,丈尺无穷,随 吸而入,既入也,经络皆辟。一呼一吸,天地人三才之 真气,往来于十二楼前。一往一来,是日一息,昼夜之 间,人有一万三千五百息,分而言之,一万三千五百 呼,所呼者自己之元气,从中而出。一万三千五百吸, 所吸者天地之正气,自外而入,根源牢固,元气不损, 呼吸之间,可以夺天地之正气。以气炼气,散满四大, 清者荣而浊者卫,悉皆流通,纵者经而横者络,尽得 舒畅,寒暑不能为害,劳苦不能为虞,体轻骨健,气爽 神清,永保“无疆之寿,长为不老之人。苟或根源不固, 精竭气弱,上则元气已泄,下则本宫无补,所吸天地 之气,浩浩而出,八十一丈,元气九九而损,不为己之 所有,反为天地所取,何能夺于天地之正气积而阴 盛阳衰,气弱而病,气尽而死,堕入轮回。”吕曰:“元气如 何不走失以炼形质?可夺天地之正气,而留浩”劫长 存者也。锺曰:“欲战胜者在兵强,欲民安者在国富。所 谓兵者,元气也。其兵在内,消形质之阴;其兵在外,夺 天地之气。所谓国者,本身也。其身之有象者,丰足而 常有馀;其身之无形者,坚固而无不足。万户长开,而 无一失之虞;一马误行,而有多多之得。或前或后,乃 所以炼质焚身;或上或下,乃所以养阳消阴。烧乾坤 自有时辰,假气液能无日候。以玉液炼形,仗甲龙以 升飞,而白雪满于尘肌;以金液炼形,逐雷车而下降, 则金光盈于卧室。”吕曰:“炼形之理,亦粗知矣。”金液玉 液者,何也?锺曰:“金液炼形,则骨体金色,而体出金光, 金花片片,而空中自现。乃五气朝元,三阳聚顶,欲超 凡体之时,而金”丹大就之日,若以玉液炼形,则肌泛 阳酥,而形如琪树,琼花玉蕊,更改凡体而光彩射人, 乘风而飞腾自如,形将为气者也。奉道之士,虽知还 丹之法,而炼形之功亦不为小矣。当玉液还丹,以沐 浴胎仙,而升之上行以河车,般于四大。始于肝也,肝 受之,则肝盈于目,而目如点漆;次于心也,心受之,则 口生灵液,而液为白雪。次于脾也。脾受之,则肌若凝 脂,而瘢痕尽除。次于肺也。肺受之,则鼻闻天香,而颜 复少年。次于肾也。肾受之,则再还本府,耳中常闻弦 管之音,鬓畔永绝斑白之色。若此玉液之炼形也。及 夫金液炼形,不得比此。始还丹而未还,与君火相见, 而曰“既济”;既还丹而复起,与真阴相敌,而曰炼质。土 本克水也,若金液在土,使黄帝回光,以合于太阴。火 本克金也,若金液在火,使赤子同炉,自生于紫气,于 水中起火,在阳里消阴,变金丹于黄庭之内,炼阳神 在五气之中,于肝则青气冲,于肺则白色出,于心则 赤光现,于肾则黑气升,于脾则黄色起。五气朝于中 元,从君火以超内院,下元阴中之阳,其阳无阴,升而 聚在神宫;中元阳中之阳,其阳无生,升而聚在神宫。 黄庭大药,阴尽纯阳,升而聚在神宫。五液朝于下元, 五气朝于中元,三阳朝于上元。朝元既毕,功满三千, 或而鹤舞顶中,或而龙飞身内。但闻嘹喨乐声,又睹 仙花乱坠,紫庭盘桓,真香馥郁。三千功满,不为尘世 之人;一炷香消,已作蓬瀛之客。乃曰:“超凡入圣,而脱 质升仙者也。”

    《论朝元》

    吕曰:“炼形之理,既已知矣。所谓朝元者,可得闻乎?”锺 曰:“大药将就,玉液还丹,而沐浴胎心,真气既生,以冲 玉液上升,而更改尘骨,而曰玉液炼形。及夫肘后飞 起金晶河车,以入内院,自上而中,自中而下,金液还 丹,以炼金砂,而五气朝元,三阳聚顶,乃炼气成神,非 止于炼形住世而已。所谓朝元,古今少知,苟或知之, 圣贤不说。盖以是真仙大成之法,默藏天地不测之机,诚为三清隐秘之事,忘言忘象之元旨,无问无应 之妙理。恐子之志不笃而学不专,心不宁而问不切, 轻言易语,反我有漏泄圣机之愆,彼此各为无益。”吕 曰:“始也悟真仙而识大道,次以知时候而达天机,辨 水火真源,知龙虎不生肝肺,察抽添大理,审铅汞非 是坎离。五行颠倒之数,已蒙指教;三田反复之机,又 谢敷陈。熟晓还丹炼形之理,深知长生不死之术。然 而超凡入圣之原,脱质升仙之道,本于炼气而朝元。 所谓朝元敢告,略为指诀。”锺曰:“道本无形,反乎太原, 示朴上清下浊,合而为一。太极既分,混沌初判,而为 天地。天地之内,东西”南北而列五方,每方各有一帝, 每帝各有二子,一为阳而一为阴,乃曰“二气相生相 成,而分五行。五行相生相成,而定六气,乃曰三阴三 阳。”以此推之,如人之受胎之初,精气为一。反精气既 分,而先生二肾。一肾在左左为元,元以升气,而上传 于肝。一肾在右右为牝,牝以纳液,而下传膀胱。元牝 本乎无中来,以无为有,乃父母之真气,纳以纯阴之 地,故曰“谷神不死。”是谓元牝之门,可比天地之根。元 牝,二肾也,自肾而生,五藏六府全焉。其中肝为木,曰 甲乙,可比于东方青帝;心为火,曰丙丁,可比于南方 赤帝;肺为金,曰庚辛,可比于西方白帝;脾为土,曰戊 己,可比于中央黄帝;肾为水,曰壬癸,可比于北方黑 帝。人之初生,故无形象,止于一阴一阳。及其胎完而 有肠胃,乃分六气,三男三女而已。一气运五行,五行 运六气。先识者阴与阳,阳有阴中阳,阴有阳中阴;次 识者金木水火土,而有水中火,火中水,水中金,金中 木,木中火、火中土。有人者互相交合,所以二气分而 为六气,大道散而为五行,如冬至之后,一阳生五方 之地,而阳皆生也。“一帝当其行令,而四帝助之。若以 春令既行,黑帝不收其令,则寒不能变温;赤帝不备 其令,则温不能变热。及夫夏至之后,一阴生五方之 天,而阴皆降也。一帝当其行令,而四帝助之。若以秋 令既行,赤帝不收其令,则热不能变凉;黑帝不备其 令,则凉不能变寒。冬至阳生于地,以朝气于天也。夏 至阴生于天,以朝气于地也。奉道之士,当深究此理, 而日月之间,一阳始生,而五藏之气,朝于中元;一阴 始生,而五藏之液,朝于下元。阴中之阳,阳中之阳,阴 阳之上之阳,三阳上朝,内院心神,以返天宫,是皆朝 元者也。”吕曰:“阳生之时,而五气朝于中元;阴生”之时, 而五液朝于下元,使阳中之阳,阴中之阳,阴阳之中 之阳,以朝上元。若此修持,寻常之士亦有知者,如何 得超脱以出尘俗锺曰:“若以元阳之气,以一阳始生 之时,上朝中元,是人皆如此。若以积气生液,以一阴 始生之时,下朝下元,是人皆如此。若此行持,故不能 超脱。然而欲超凡入圣,脱质升”仙,当先龙虎交媾,而 成大药。大药既成,而生真气。“真气既生,于年中用月, 月上定兴衰。月中用日,日上数直事;日中用时,时上 定息数。以阳养阳,阳中不得留阴。以阳炼阴,阴中不 得散阳。凡以春则肝旺而脾弱,夏则心旺而肺弱,秋 则肺旺而肝弱,冬则肾旺而心弱。人以肾为根本,每 时一季,脾旺而肾弱,独肾于四时有损,人之多疾病 者此也。凡以甲乙在肝直事,防脾气不行;丙丁在心 直事,防肺气不行;戊己在脾直事,防肾气不行;庚辛 在肺直事,防肝气不行;壬癸在肾直事,防心气不行。 一气盛而一气弱,一藏旺而一藏衰,人之多疾病者 此也。凡以心气萌于亥而生于寅,旺于已而弱于申; 肝气萌于申而生于亥,旺于寅而弱于已;肺气萌于 寅而生于已,旺于申而弱于亥;肾气萌于已而生于 申,旺于亥而弱于寅。脾气春随肝而夏则随心,秋随 肺而冬则随肾。”人之不知日用,莫晓生旺强弱之时, 所以多疾病者此也。若此日月时三阳既聚,当炼阴 而使阴不生。若此日月时三阴既聚,当养阳而使阳 不散。又况真气既生,以纯阳之气,炼五藏之气,不息 而出,本色而举,而到天池。始以肾之无阴,而九江无 浪;次以肝之无阴,而八关求闭;次以肺之无阴,而金 火同炉;次以脾之无阴,而玉户不开;次以真气上升, 四炁聚而为一,纵有金液下降,杯水不能胜舆薪之 火。水火相包,而合之为一,以入神宫。定息内观,一意 不散,神识俱妙,静中常闻乐声,如梦非梦,若在虚无 之境,风光景物不比尘俗,繁华美丽,胜过人世,楼台 宫阙,碧瓦凝烟,珠翠绮罗,馨香成阵。当此之时,乃曰 “超内院而阳神方得聚会而还上丹。”炼神成仙,以合 大道。一撞天门,金光影里以现法身,闹花深处而坐 凡体,“乘空如履平川,万里若同展臂者也;复回再入 本躯,神与形合,天地齐其长久者也。厌居尘世,寄下 凡胎,而返十洲,于紫府太微真君处,契勘乡原,对会 名姓,较量功行之高下,得居三岛而遨游,永在于风 尘之外,其名曰超尘脱凡。”吕曰:“炼形止于住世,炼气 方可升仙。世人不达元机,无药而先行,胎”息强留在 腹,或积冷气而成病,或发虚阳而作疾。修行本望长 生,似此执迷,尚不免于疾病,殊不知胎仙就而真气生,真气生而自然胎息,胎息以炼气,炼气以成神。然 而炼气必审年中之月,月中之日,日中之时,端居静 室,忘机绝迹。当此之时,心境未除者,悉以除之。或而 妄想不已,智识有漏,志在升仙,而心神不定,为之奈 何?锺曰:“交合各有时,行持各有法,依时行法,即法求 道,指日成功,易如反掌。”古今达士,闭目冥心,以入希 夷之域,良以内观而神识自住矣。

    《论内观》

    吕曰:“所谓《内观》之理,可得闻乎?”锺曰:“《内观》坐忘存想 之法,先贤后圣,有取而有不取者。虑其心猿意马,无 所停留,恐因物而丧志,而无中立象,使耳不闻而目 不见,心不狂而意不乱,存想事物,而内观坐忘,不可 无矣。奈何少学无知之徒,不知交合之时,又不晓行 持之法,必望存想而决要成功。意内成丹,想中取药”, 鼻搐口咽,望有形之日月,无为之天地,留止腹口,可 谓儿戏。所以达士奇人,而于坐忘存想,一旦毁之,乃 曰“梦里得财,安能济用?画地为饼,岂可充饥?空中又 空,如镜花水月,终难成事。”然而有可取者,盖易动者 片心,难伏者一意,好日良时,可采可取也。虽知清静 之地,奈何心为事役,志以情移,时比“电光寸阴可惜, 毫末有差,而天地悬隔,积年累月,而不见功,其失在 心乱而意狂也。善视者,志在丹青之美,而不见泰华; 善听者,志在丝竹之音,而不闻雷霆。耳目之用,小矣, 尚以如此,况一心之纵横六合,而无不该,得时用法 之际,能不以存想内观而致之乎?”吕曰:“所谓存想内 观,大略如何?”锺曰:“如阳升也,多想为男为龙为火为 天为云为鹤,为日为马,为烟为霞为车为驾,为花为 气,若此之类,皆内观存想如是,以应阳升之象也。如 阴降也,多想为女为虎为水为地,为雨为龟为月为 牛为泉为泥,为船为叶,若此之类,皆内观存想如是, 以应阴降之象也。青龙白虎,朱雀元武,既有此名,须 有此象。”五岳九州,四海三岛,金男玉女,河车重楼,呼 名比类,不可具述。皆以无中立象,以定神识。未得鱼 则筌不可失矣;未获兔则蹄不可无矣。后车持动,必 履前车之迹,大器已成,必为后器之模。则内观之法, 行持不可阙矣。亦不可执之于悠久,绝之于斯须,皆 不可也。若以绝念无想,是为真念,真念是为真空一 境,乃朝真迁化,而出昏衢,超脱之渐也。开基创始,指 日进功,则存想可用,况当为道日损,以入希夷之域。 法自减省,全在内观者矣。吕曰:“若以龙虎交媾,而匹 配阴阳,其想也何似?”锺曰:“初以交合配阴阳而定坎 离,其想也九皇真人引一朱衣小儿上升,九皇真母 引一皂衣小女下降,想见”于黄屋之前,有一黄衣老 妪接引,如人间夫妇之礼,尽时欢悦,女子下降,儿子 上升,如人间分离之事。既毕,黄衣抱一物,形若朱橘, 下抛入黄屋,以金器盛留。然此儿者,是《干》索于《坤》,其 阳复还本位,以阳负阴而会本乡。是此女者,是《坤》索 于《干》,其阴复还本位,以阴抱阳而会本乡,是曰《坎》离 相交,而匹配阴阳者也。若以炎炎火中,见一黑虎而 上升,滔滔浪里,见一赤龙而下降。二兽相逢,交战在 楼阁之前,朱门大启。烟焰之中,有王者指顾于 大火焚天,而上有万丈波涛,火起复落,烟焰满于天 地,龙虎一盘一绕,而入一金器之中,下入黄屋之间, 似置在笼柜之中。若此龙虎交媾,而变黄芽之想也。 吕曰:“匹配阴阳而龙虎交媾,内观存想,既已知之矣。” 所谓进火烧炼丹药者,所想如何?锺曰:“其想也,一器 如鼎如釜,或黄或黑,形如车轮。左青龙而右白虎,前 朱雀而后元武。”傍有二臣,衣紫袍,躬身执圭而立。次 有仆吏之类,执薪然火于器。次有一朱衣王者,乘赤 马,驾火云自空而来,举鞭指呼,唯恐火小焰微,炎炎 亘空,撞天欲出。天关不开,烟焰复下。周围四匝,人物 器釜,王者大臣尽在红焰之中,互相指呼,争要进火。 器中之水,无气而似凝结,水中之珠,无暗而似光彩。 若此进火烧丹药之想也。吕曰:“《内观存想》,止于采药 进火而有邪逐法,何逐事而有也?”锺曰:“云雷下降,烟 焰上起,或而天雨奇花,祥风瑞气,起于殿庭之下;或 而仙娥玉女,乘彩凤祥鸾,自青霄而来,金盘中捧玉 露霞浆,而下献于王者。若此,乃金液还丹,而既”济之 想也。若此龙虎曳车于火中,上冲三关,三关各有兵 吏,不计几何,器仗戈甲,恐惧于人。先以龙虎撞之不 开,次以大火烧之方启,以至昆仑不住,及到天池方 止。或而三鹤冲三天,或而双蝶入三宫,或而五彩云 中,捧朱衣小儿而过天门,或而金车玉辂,载王者而 超三界。若此,肘后飞金晶,而大《河车》之想也。及夫朱 衣使者,乘车循行,自冀州入兖州,自兖州入青州,自 青州入徐州,自徐州入扬州,自扬州入荆州,自荆州 入梁州,自梁州入雍州,自雍州复还冀州。东西南北, 毕于豫州,停留而后循行。所得之物金玉,所干之事 凝滞,一吏传命,而九州通和,周而复始,运行不已。或 而游五岳,自恒“山为始;或而泛五湖,自此湖为始;或 而天符敕五帝,或而王命诏五侯,若此还丹之想也及夫珠玉散掷于地,或而雨露济泽于物,或而海潮 泛满百川,或而阳生以发万汇,或而火发以遍天地, 或而烟露以充宇宙,若此炼形之想也。及夫或如鹤 之辞巢,或如龙之出穴,或如五帝朝天,或如五色云 起,或如跨丹凤而冲碧落,或如梦寐中而上天衢,或 如天花乱坠,仙乐嘈杂,而金光缭绕,以入宫殿繁华 之处,若此皆朝元之想也。朝元之后,不复存想,方号 《内观》。”吕曰:“《内观》元理,不比前法,可得闻乎?”锺曰:“古今 修道之士,不达天机,始也不解,依法行持,欲以速求 超脱,多入少出,而为胎息,冥心闭目,以行内观,上于 定中以出阴神”,乃作清灵之鬼,非为纯阳之仙。真仙 上圣,所以采药进火,抽铅添汞,还丹炼形,朝元合气, 苦语详言而深说,惟恐世人不悟,而于内观未甚留 意。殊不知内观之法,乃阴阳变换之法,仙凡改易之 时,奉道之士勿得轻示而小用之矣。且以前项之事, 交会有时日,行持有法。则凡所谨节信心,依时行法, 不差毫末,而指日见功。若此内观,一无时,日二无法, 则所居深静之室,昼夜端拱,识认阳神,赶逐阴鬼。达 磨面壁九年,方超内院。世尊冥心六载,始出凡笼。故 于内观诚为难事。始也,自上而下,紫河车搬入天宫。 天宫富贵,孰不钦羡。或往或来,繁华奢侈,人所不得 见者,悉皆有之。奉道之士,平日清净,而守于潇洒寂 寞,既已久矣,功到数足,辄受快乐,楼台珠翠,女乐笙 簧,珍羞异馔,异草奇花,景物风光,触目如画。彼人不 悟,将谓实到天宫,不知自身内院,认作真境,因循而 不出入,乃曰“因在昏衢而留行住世,不得脱质,以为 神仙”,未到天宫,方在内观,阴鬼外魔,因意生像,因像 生境,以为魔军。奉道之人,因以狂荡而入于邪中,或 而失身于外道,终不能成仙。或以三尸七魄,唯愿人 死,而自身快乐。九虫六贼,苦于人安,则存留无处。

    《论魔难》

    吕曰:“《内观》以聚阳神,炼神以超内院,上踊以出天门, 直超而入圣品。既出既入,而来往无差,或来或往,而 远近不错。欲住世,则神与形合,欲升仙,则远游蓬岛。 若此功满三千,而自内观以得超脱,不知阴鬼邪魔 如何制使,奉道之人不得升仙者也。”锺曰:“奉道之士, 始有信心,以恩爱利名一切尘劳之事,不可变其大” 志。次发苦志,以勤劳寂寞一切清虚之境,不可改其 初心。苦志必欲了于大成,止于中成而已。必欲了于 中成,止于小成而已。又况不识大道,难晓天机。所习 小法,而多好异端。岁月蹉跎,不见其功。晚年衰老,复 入轮回。致使好道之士,以长生为妄说,超脱为虚言。 往往闻道而不信心,纵信之而无苦“志,对境生心,以 物丧志,终不能出于十魔九难之中矣。”吕曰:“所谓九 难者,何也?”锺曰:“大药未成,而难当寒暑。于一年之内, 四季要衣;真气未生,而尚有饥渴。于一日之间,三餐 要食。奉道之士,所患者,衣食逼迫,一难也。及夫宿缘 孽重,流于今世填还忙里偷闲,犹为尊长约束,制于 尊亲,而不忍逃离;一向清闲而难为得暇。”奉道之士 所患者,尊长邀拦,二难也。“及夫爱者妻儿,惜者父母, 恩枷情杻,每日增添,火院愁车,无时休歇。”纵有清净 之心,难敌愁烦之境。奉道之士所患者,恩爱牵缠,三 难也。及夫富兼万户,贵极三公,妄心不肯暂休,贪者 唯忧不足。奉道之士所患者,名利萦绊,四难也。及夫 少年不肯修持,一以气弱成病,顽心绝无省悟,一以 阴报成灾,见世一身受苦,而与后人为诫。奉道之士 所患者,灾祸横生,五难也。及夫人以生死事大,急于 求师,不择真伪,或师于辞辩利口,或师于道貌古颜, 始也自谓得遇神仙,终久方知好利之辈。奉道之士 所患者,盲师约束六难也。及夫盲师狂友,妄指傍门, 寻枝摘叶,而终无契合;小法异端,而互相指诀。殊不 知“日月不出,出则大明,使有目者皆见;雷霆不震,震 则大惊,使有耳者皆闻。”彼以爝火之光,井蛙之语,荧 荧唧唧,而岂有合同。奉道之士,所患者,议论差别七 难也。及夫朝为而夕改,坐作而立忘,悦于须臾,而厌 于持久,始于忧勤,而终于懈怠。奉道之士所患者,志 意懈怠,八难也。及夫身中失年,年中失月,月中失日, 日中失时,少时名利不忘于心,老而儿孙常在于意。 年光有限,勿谓今年已过,以待明年;人事无涯,勿谓 今日已过,以待明日,今日尚不保明日老年,争却得 少年。奉道之士所患者,岁月蹉跎,九难也。免此九难, 方可奉道。九难之中,或有一二,不可行持,但以徒劳, 而不能成功者也。吕曰:“《九难》既已知矣,所谓十魔者, 可得闻乎?”锺曰:“所谓十魔者,凡有三等:一曰身外见 在,二曰梦寐,三曰内观。如满目花芳,满耳笙簧,舌求 甘味,鼻好异香,情思舒畅,意气洋洋,如见不得,认是 六贼魔也。如琼楼宝阁,画栋雕梁,珠帘绣幕,蕙”帐兰 房,珊瑚遍地,金玉满堂,如见不得,认是《富魔》也。如金 鞍宝马,重盖昂昂,侯封万户,使节旌幢,满门青紫,靴 笏盈床,如见不得,认是《贵魔》也。如轻烟荡漾,暖日舒 长,暴风大雨,雷震电光,笙簧嘹喨,哭泣悲伤,如见不得,认是《六精魔》也。如亲戚患难,眷属灾伤,儿女疾病, 父母丧亡,兄弟离散,妻妾分张,如见不得,认是恩爱 魔也。如失身火镬,堕落高冈,恶虫为害,毒药所伤,路 逢“党,犯法身亡。”如见不得,认是患难魔也。如十地 当阳,三清玉皇,四神七曜,五岳八王,威仪节制,往复 翱翔。如见不得,认是圣贤魔也。如云屯士马,兵刃如 霜,戈矛斗举,弓箭齐张,争来杀害,骁捷难当。如见不 得,认是《刀兵魔》也。如仙娥玉女,罗列成行,笙簧嘹喨, 齐举霓裳,双双红袖,争献金觥。如见不得,认是女乐 魔也。如“几多姝丽艳质浓籹,兰台夜饮,玉体轻裳,殢 人骄态,争要成双,如见不得,认是女色魔也。”是此十 魔,难有不认者是也。既认则著,既著则执,所以不成 道者,良以此也。若以奉道之人,身外见在而不认不 执则心不退而志不移。梦寐之间,不认不著,则神不 迷而魂不散。《内观》之时,若见如是,当审其“虚实,辨其 真伪,不可随波逐浪,认贼为子。及起三昧真火以焚 身一挥,群魔自散。用紫河车搬运自己之阳神,超内 院而上天宫”,然后以求超脱。今古好道之流,有清净 之心,对境改志,往往难逃于十魔九难。空有好道之 虚名,终不见得道之实迹。或而出离尘劳,幽居绝迹, 而志在元门,于九难不能尽除,在十魔或著一二,非 不得道也。而于中道,或得中成,或得小成。而于仙中, 或为人仙,或为地仙。若以尽除魔难,序证验而节节 升迁,以内观合就阳神,指日而归三岛。

    《论证验》

    吕曰:“嫌者病,而好道之人求无病而长安;怕者死,而 好道之人欲不死而长生。举世人在世中,而好道之 人欲升仙游物外;举世人在地上,而好道之人欲超 凡而入洞天。所以甘于劳苦,而守于贫贱,游心在清 淡潇洒之中,潜迹于旷野荒僻之地。一向行持,不知 功之深浅,法之交换,难测改易之早晚,所谓下功之 后,而证验次序如何?”锺曰:“苦志行持,终不见功者,非 道负人。盖奉道之人,不从明师,而所受非法,依法行 持,终不见功者,非道负人。盖奉道之人,不知时候,而 所以不成。若以遇明师而得法,行大法以依时,何患 证验而不有也?”吕曰:“所谓法者,有数乎?所谓时者,有 数乎?”锺曰:“法有十二科,匹配阴阳第一,聚散水火第 二,交媾龙虎第三,烧炼丹药第四,《肘后飞金晶》第五, 玉液还丹第六,玉液炼形第七,金液还丹第八,金液 炼形第九,朝元炼气第十,《内观交换》第十一,超脱分 形第十二。”其时则年中法天地阴阳升降之理,月中 法日月往来之数,日中有四正、八卦、十干、十二支、一 百刻、六千分,依法区分。自一日之后,证验次序,以至 脱质升仙,无差毫末始也。淫邪尽罢,而外行兼修。凡 采药之次,而金精充满,心境自除,以煞阴鬼。次心经 上涌,口有甘液。次阴阳击搏,时时腹中闻风雷之声。 次魂魄不定,梦寐多有恐悸之境。次六府四肢,或生 微疾,小病不疗自愈。次丹田液则自暖,形容人则清 秀。次“居暗室,而目有神光自现。次梦中雄勇,物不能 害,而人不能欺,或如抱得婴儿归。”次金关玉锁封固, 以绝梦泄遗漏。次鸣雷一声,关节通连,而惊汗四溢。 次玉液烹漱,以成凝酥。次灵液成膏,渐畏腥膻,以充 口腹。次尘骨将轻,而变阳神,步武奔马,行止如飞。次 对境无心,而绝嗜欲。次真气入物,可以疗“人疾病。次 内观明朗,而不暗昧。次双目瞳人如点漆,皱脸重舒, 而绀发再生,已少者永驻童颜。次真气渐足,而似常 饱,所食不多,而饮酒无量,终不见醉。次身体光泽,神 气秀媚,圣丹生味,灵液透香,真香异味,常在口鼻之 间,人或知之而闻之。”次以《目睹百步而见秋毫》。次身 体之间,旧痕残靥,自然消“除,涕泪涎汗亦不见有。”次 胎完气足,以绝饮食。次内志清高,以合太虚,凡情凡 爱,心境自绝,下尽九虫,上死三尸。次魂魄不游,以绝 梦寐,神彩精爽,更无昼夜。次阳精成体,神府坚固,四 体不畏寒暑。次生死不能相干,而坐忘内观,以游华 胥神仙之国,女乐楼台,繁华美丽,殆非人世所有也。 次功满行足,阴功报应,审授三清真箓,阴阳变化,可 能预知人事举止,先见灾福。次触目尘冗,以厌往还。 洁身静处,胎仙可现,身外有身,是为神圣。次真气纯 阳,吁呵可干外汞。次胎仙常欲腾飞,祥光生于卧室。 次静中时闻乐声。次常人对面,虽彼富贵之徒,亦闻 腥秽,盖凡骨俗体也。次神彩自可变移,容仪成而仙 姿可比,玉树异骨,透出金色。次行止去处,常有神祇 自来朝现,驱用指呼,一如己意。次静中外观,紫霞满 目,《顶外下现,金光罩体。次身中忽化》火龙飞,或而元 鹤起,便是神灵已脱凡骨,而超出俗流,乃曰“超脱。”次 超脱之后,彩云缭绕,瑞气纷纭,天雨奇花,元鹤对飞, 异香散而玉女下降,授天书紫诏既毕,而仙冠仙衣 之属具备,节制威仪,前后左右,不可胜纪,相迎相引, 以返蓬莱。而于紫府朝见太微真君,契勘乡原,名姓 校量,功行等殊,而于三岛安居。乃曰真人仙子吕曰: “今日特蒙尊师开说,《希夷大理》,天地元机,不止于耳目清明,而精神秀媚,残躯有托,终不与粪壤同类。然 而知之者未必能行,行之者未必能得。念以生死事 大,而时光迅速,虽知妙理,未得行持,终不成功,与不 知无异。敢求指教,以交会之时,行持之法,如何下手, 如何用功。”锺曰:“仆有《灵宝毕法》,凡十卷,一十二科,中 有六义,一曰”金诰,二曰玉书,三曰真元,四曰比喻,五 曰真诀,六曰道要。包罗大道,引喻三清,指天地阴阳 之升降为范模,将日月精华之往来为法则,实五仙 之旨趣,乃三成之规式,当择日而授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