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山川典 第三百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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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

     第三百七卷目录

     海部汇考一

      考

    山川典第三百七卷

    海部汇考一

    四海

    水大至海而极,从古皆言“四海”,而西海、北海远莫可 寻,传者亦鲜确据。惟东海、“南海”列在职方者,皆海舶 可及,前代资为运道。第潢池闲有弄兵,奸民或以启 衅。此海防、海禁亦所宜志者也。至于《山海经》《十洲记》 及西土所载海外诸奇,亦不妨存之,以广异闻。

    按:《书经·夏书禹贡》:“江汉朝宗于海。”二水经此州而 入海,有似于朝。百川以海为宗,宗,尊也。《周礼·大宗 伯》诸侯见天子之礼,“春见曰朝,夏见曰宗。”郑云:“朝犹 朝也,欲其来之早也。尊宗也,欲其尊王也。”朝宗是人 事之名,水无性识,非有此义。以海水大而江汉小,以 小就大,似诸侯归于天子,假人事而言之也。《诗》云:“沔 彼流水,朝宗于海。”毛传云:“水犹有所朝宗。”朝宗是假 人事而言水也。《老子》云:“沧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 其下之”,是百川以海为宗。郑云:“江水汉水其流遄疾, 又合为一,共赴海也,犹诸侯之同心,尊天子而朝事 之也。”

    按《尔雅释地》:“九夷八狄、七戎八蛮,谓之四海。”孙炎 云:“海之言晦晦暗于礼义也。”

    按《山海经·海内南经》:“瓯居海中,闽在海中,其西北有 山,一曰闽山,在海中。”

    三天子鄣山:在闽西海北,一曰“在海中。”

    《海内北经》“列姑射在海河洲中。”山有神人河洲,在 海中河水所经者。

    姑射国在海中,属列姑射,西南山环之。大蟹在海中。 陵鱼人面手足。鱼身在海中。

    “《大鯾》居海中。” “明组邑居海中。”

    蓬莱山:在海中。

    《大人之市》在海中。

    《海内东经》:“都州在海中,一曰郁州。”

    琅琊台在渤海间。琅琊之东,其北有山。一曰“在海间”, 《韩雁》在海中,《都州》南。

    始鸠在海中辕厉南。

    《大荒南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融天,海水南入焉。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天台高山,海水入焉。”

    《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先槛”,大逄之山,河济 所入,海北注焉。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句”,海水入焉。

    《海内经》:“东海之内,北海之隅,有国名曰朝鲜天毒。 西海之内,流沙之中,有国名曰壑市。”

    西海之内,流沙之西,有国名曰“汜叶。”

    南海之内,黑水、青水之间,有木名曰“若木。”

    南海之内,有衡山,有菌山,有桂山,有山名“三天子之 都。”

    “北海之内,有蛇山”者,蛇水出焉,东入于海。

    北海之内,有反缚、盗械、带戈、常倍之佐,名曰“相顾之 尸。”

    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

    按《列子汤问篇》:“汤问物有巨细乎?有修短乎?有同异 乎?夏革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 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外,天汉 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

    按:《汉书地理志》,渤海郡。高帝置。师古曰:“在渤海之 间。”

    按《神异经东荒经》:“东海之外荒海中有山,焦炎而峙, 高深莫测,盖禀至阳之为质也。海中激浪投其上,噏 然而尽,计其昼夜,噏摄无极,若熬鼎受其洒汁耳。” 《东南荒经》:“东南海中有烜洲,洲有温湖,鲋鱼生焉。其 长八尺,食之宜暑而辟风寒。”

    按《十洲记》,汉武帝既闻王母说八方巨海之中,有祖 洲、瀛洲、元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 洲,有此十洲,乃人迹所稀绝处。又始知东方朔非世 常人,是以延之曲室,而亲问十洲所在所有之物名, 故书记之。

    祖洲,近在东海之中,地方五百里,去西岸七万里。上 有不死之草,草形如菰,苗长三四尺。人已死三日者, 以草覆之,皆当时活也,服之令人长生。昔秦始皇大苑中多枉死者,横道有鸟如乌状,衔此草覆死人面, 当时起坐而自活也。有司奏闻,始皇遣使者赍草以 问北郭鬼谷先生,鬼谷先生云:“此草是东海祖洲,上” 有不死之草,生琼田中,或名为养神芝。其叶似菰,苗 丛生,一株可活一人。始皇于是慨然言曰:“可采得否?” 乃使使者徐福发童男童女五百人,率摄楼船等入 海寻祖洲,遂不返。

    《瀛洲》,在东海中,地方四千里,大抵是对会稽,去西岸 七十万里。

    《元洲》,在北海之中,戌亥之地,方七千二百里,去南岸 三十六万里。

    《炎洲》在南海中,地方二千里,去北岸九万里。

    《长洲》一名“青丘”,在南海辰巳之地,地方各五千里,去 岸二十五万里。

    《元洲》,在北海中,地方三千里,去南岸十万里。

    流洲在西海中,地方三千里,去东岸十九万里。 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 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

    《聚窟洲》,在西海中,申未之地,地方三千里,北接昆仑 二十六万里,去东岸二十四万里。

    沧海岛,在北海中,地方三千里,去岸二十一万里,海 四面绕岛,各广五千里,水皆苍色,仙人谓之“沧海”也。 方丈洲,在东海中心西南东北岸正等方丈,方面各 五千里。

    扶桑在东海之东岸,岸直,陆行登岸一万里。东复有 碧海,海广狭浩汗,与东海等。水既不咸苦,正作碧色, 甘香味美。扶桑在碧海之中,地方万里。

    蓬丘,蓬莱山是也。对东海之东北岸,周回五千里外, 别有圆海绕山。圆海水正黑,而谓之“冥海”也。无风而 洪波百丈,不可得往来。

    昆仑号曰“崑崚”,在西海之戌地,北海之亥地,去岸十 三万里。

    按:《后汉书郡国志》,“东海郡赣榆,本属琅琊,建初五年 复。”《地道记》曰:“海中去岸百九十步,有秦始皇碑,长 一丈八尺,广五尺,厚八尺三寸,一行十三字。潮水至, 加其上三丈,去则三尺见也。”

    按:《说文》:“海,天池也。以纳百川焉。”

    按:《释名海》:晦也。主承濊浊水,黑如晦也。

    按《博物志》:天地四方,皆海水相通,地在水中,盖无几 也。七戎六蛮、九夷八狄,形类不同,总而言之,谓之四 海,言皆近于海也。四海之外,皆复有海云。案东海之 别有渤澥,故东海共称渤海,又通谓之沧海。

    按《交广二州记》:“珠崖在大海中,南极之外。”

    按:张勃《吴录》,“象林海中有小洲生柔金。自北南行三 十里,有西属国,人自称汉子孙,有铜柱,汉之疆场之 表。”

    按郭义恭《广志》,“蒲类海在西域东北,窦固击伊吾,战 于蒲类海。”

    匈奴中北有伊连海。《后汉》梁讽说北单于,单于喜,即 将人众与讽俱还,到渠海。

    按《南兖州记》:“赤岸山南临江中,涛水自海入江,冲激 六七百里,至赤岸,其势始衰。”

    按:《唐书地理志》,“海州东海郡胊山。”有“永安堤”,北接 山,环城长十里,以捍海潮。

    福州,长乐郡。闽。东五里有海堤,太和三年,令李茸 筑。先是,每六月,潮水咸卤,禾苗多死。堤成,潴溪水殖 稻,其地三百户皆良田。

    长乐。东十里有海堤,太和七年,“令李茸筑立十斗 门以御潮,旱则潴水,雨则泄水,遂成良田。”

    按《杜阳杂编》:“南昌国有紫海,水,色如烂椹,可以染衣, 其鱼龙龟鳖砂石草木,无不紫色。”

    按《录异记》:“海龙王宅在苏州东入海五六日程,小岛 之前,阔百馀里,四面海水粘浊。此水清,无风而浪高 数丈,舟船不敢辄近。每大潮水漫没其上,不见此浪, 船则得过。夜中远望,见此水上红光如日,方百馀里, 上与天连。船人相传,龙王宫在其下矣。”

    按《辽史地理志》:“东京辽阳府,东至北乌鲁虎克四百 里,南至海边铁山八百六十里,西至望平县海口三 百六十里,北至挹娄县范河二百七十里。东西南三 面抱海。辽河出东北山口,为范河,西南流为大口,入 于海。东梁河自东山西流与浑河合为小口,会辽河 入于海。”

    卢州元德军熊岳县,西至海一十五里,傍海有《熊岳 山》。

    显州,奉先军,南去海一百三十里。

    按《图书》,编《四海。考》四海之边中国者,在山东为东海, 在广南为南海,人人得而见闻,不待证说矣。若夫禹 迹所及,西境流沙而极,不言西海;东北尝至碣石,而 北海之名不著于经,则谓外薄四海,讫于四海者,如 之何而四也?汉武帝事远有敕,使命方行四表,故西

    北二海,遂有身历而目击之者矣,非道听涂说者比
    考证
    于是条支之西有海,先汉使命固尝见之而入诸史

    矣。后汉班超又尝遣甘华辈亲至其地也。至西海之 西,又有大秦夷人与商人皆尝往来。若北海则又甚 远,如霍去病之封狼居胥山也,其山实临瀚海,即北 海也。苏武、郭吉皆为匈奴所幽,寘诸北海之上。《唐史》 曰:“突厥部北海之北,更有骨利干国”,在海北岸也。然 则《诗》《书》称四海者,实环夷夏而四之矣。若西北边外, 有西海、柏海、青海、蒲类海、居延海,此类虽与海并称, 实众水锺为大泽,故以海为名耳。班固叙张掖之水 曰“羌水”,出羌中,东北至居延入海,则直以居延为海 矣。

    渤海。考夫海者,百谷之王,万水之宗也。山东三面濒 海,登、莱二府岛屿环抱。其在青、济,则乐安、日照、滨州、 利津、霑化、海丰诸境,皆抵海为界,称渤海云。《说文》曰: “东海之别有渤海,故东海称渤海。”《列子》曰:“渤海之东 有大壑曰归塘。”归塘者,即庄生所谓尾闾也。《初学记》 曰:“北海之别有瀚海,瀚海之南有渤鞮海。”则北海亦 通称渤海矣。夫东方之极,自碣石通朝鲜诸国,重抵 扶桑,一望汪洋浩瀚,溟涬无际,外控夷落,内卫中夏, 则山东形胜,实称险绝。昔人谓“齐得十二”,又岂直为 兵车卒乘之富邪?《博物志》曰:“海中有蓬莱方丈,金银 宫阙,仙人所集。”《十洲记》谓:“东海中五百里有不死草、 返魂树。”此固秦皇汉武所以纵其侈“心,求之而不得 也。”顾其说荒唐不经,然观登、莱海市楼台城郭、人物 旌旗之状,成于瞬息,千态万像,不可摹写,则海中灵 郁之气,泄而为奇怪瑰玮之物,固亦理之所宜有也。 至于禽鸟木石之产,金锡盐铁之利,珠玑鳞甲之珍, 民实资之,则海于东土,其利固甚溥哉!

    《南海考》:“广东三面,皆濒海地也。《禹贡》”“三江皆从会稽。” 汉会稽地绵亘四千馀里“入于南海。南五岭复有三江,又从广城 一百里合流,入于南海,分东西二道焉。东道八十里, 出古斗村南,自此浩淼无际。又东南二百里,抵东莞 南海卫。又南六十里,出虎头门,又南一百五十馀里, 抵南头城,下海可抵瓯越。自岭东惠州府海丰县八 十里,出甲子;又东至潮州府城南一百五十里,出潮 阳东北可抵”闽、越,又东则抵青、齐,以至登、莱。岛玙环 抱,爰有蜃楼鲛室,是为东海。其别则渤澥,故东海又 名渤海云。《海运》自金陵之龙江为通路,东往海门而 南行,可以至广州。古斗海,晋刘裕灭南燕,还建康,遣 孙处袭卢循,至东冲,即此道也。西道七十里出上弓 湾,见西海。堧乂西南二百里抵新会县,出城南八十 里为厓门。又南七十里广海卫,扼其要冲,官军每征 海寇,必集于此。又西,蚬冈至南陵,有夜郎豚水出牂 牁江,可通巴蜀。汉武帝发夜郎兵会番禺,即此道也。 其西南由凭祥海路可抵骆越。交趾又自岭西阳江县 西南抵电白县东一百里而往西南出限门,则川流 皆放于海,爰有海𩣡,水犀龙鲤是多文。𩶆珠鳖。有海 人焉,见之则风。有鱼焉,腹有两洞,皮可饰刀剑,其名 曰䱜。中有轩辕之丘,鸾自歌,凤自舞,是为天乐。其外 有灾洲,洲上有兽焉,如狸而青,铁椎击之辄死,张口 向风而活,其名曰“风生”,可以已疾。洲之下鲛人蜃气, 或蒸为海市。去海康县东十里,对面即为琼海,郡邑 则居岛上,又南则通岛夷。番服之国以千百数。自巴、 蜀而抵于滇之西,则水皆西流,注于西海。海一而已。 自青、齐北至沧州,为北海,亦曰“瀛海。”其别至于极北, 为瀚海,南与渤海合。自碣石通朝鲜诸国,直抵扶桑, 一望汪洋溟涬,三神山在焉。其西海则通西域楼兰、 姑师,邑有城郭,临盐泽。至条支则临大海。惟南海居 东南,委输之极,为万水所宗。故出虎头、甲子二门,则 东西二洋随舶所之。东可以至倭国,西可以通西番。 故曰:“海为百谷之王”,以其下也。翕受自此而东西迤 演,夹乎左右,故南海独弘且远,称天池焉。

    按:《坤舆图》说:造物主化成天地,四行包裹,以渐而坚 凝。火最居上,火包气,气包水,土则居于下,是环地面 皆水也。造物主于是别地为高深,而水尽行于地中, 与平土各得什五所潴,曰川、曰湖、曰海。川则流,湖则 聚,海则潮。川与湖不过水之支派,海则众流所钟,称 百谷王。故说水必详于海,有二焉:海在国之中,国包 海者,曰《地中海》;国在海之中海包国者,曰《寰海》。寰海 极广,随处异名,或以州域称。近亚细亚者,谓亚细亚 海。近欧逻巴者,谓欧逻巴海。他如利未亚、亚墨利加、 墨瓦蜡泥加及蕞尔小国,皆可随本地所称,或随本 地方隅命之。在南者曰“南海”,在北者曰“北海”,东西亦 然。兹将中国列中央,从大东洋至小东洋,为东海。从 小西洋至大西洋,为西海。近墨瓦蜡泥一带为南海。 近北极下为北海。“地中海”附焉。天下之水已尽于此 矣。

    地心重浊,水附于地,到处就其重心,故地形圆,水势 亦圆。隔数百里,水面便如桥梁。登桅望之,则见其前 或夷或险。但海中夷险,各处不同,惟太平海极浅,亘 古至今无大风浪。《大西洋》极深,深十馀里。从大西洋至大清海四十五度以南,其风常有定候。至四十五 度以北,风色错乱不常。尤异者,在大清海东南一隅, 有异风,变乱凌杂,倏忽更二十四向。海舶任风而飘, 风水又各异道如前。南风水必北行,倏转为北风,水 势尚未趋南,舟莫适从,因至摧破。小西洋海潮极高、 极迅急,顷刻涌数百里。海中大舶及蛟龙鱼鳖,乘潮 势涌入山中,不可出。“欧逻巴、新增、蜡利未亚大浪山” 亦时起风,浪险急。至满喇加海无风,倏起浪又不全 海皆然,惟里许一处以次第兴。后浪将起,前浪已息。 利未亚海近为匿亚之地,当赤道下者,常苦无风,天 气酷热,舶至此食物俱坏,人易生疾。海深不得下碇, 舶大不能用橹。海水暗流及潮涌至浅处,坏者多在 于此。至北海则半年无日,气候极寒而冰,故曰“冰。海。” 舶为冰坚所阻,直守至冰解方得去。又苦海中冰块 为风击堆叠成山,舶触之定为虀粉。凡海中色大率 都绿,惟东西二红。海色淡红,或云海底珊瑚所映,亦 非本色。近小西洋一处,入夜,海水通明如火。持器汲 起,满器俱火光,滴入掌中,光亦莹然可玩,后渐消灭 焉。

    海族,不可胜穷。自鳞介外,凡陆地走兽,海中多有相 似者。鱼族一名把勒亚,身长数十丈,首有二大孔,喷 水上出,势若悬河,见海舶则昂首注水舶中,顷刻水 满舶沉。遇之者以盛酒巨木罂投之,连吞数罂,俛首 而逝。浅处得之,熬油可数千斤。一鱼名“斯得白”,长二 十五丈,性最良,能保护人。或渔人为恶鱼所困,此鱼 往斗解渔人之危,故国法禁人捕之。一名薄里波,其 色能随物变,如附土则土色,附石则石色。一名仁鱼。 《西书记》:此鱼尝负一小儿登岸,偶以鬐触伤儿,儿死, 鱼不胜悲痛,亦触石死。西国取海豚,尝取仁鱼为招, 每呼仁鱼入网,即入海豚亦与之俱入,俟豚入尽,复 呼仁鱼出网,海豚悉罗。一名剑鱼,嘴长丈许,有龉刻 如锯,猛而多力,能与把勒鱼战,海水皆红,此鱼辄胜, 以嘴触船则破,海舶甚畏之。一鱼甚大,长十馀丈,阔 丈馀,目大二尺,头高八尺,口在腹下,有三十二齿,齿 皆径尺,颐骨亦长五六尺,迅风起,尝冲至海涯。一鱼 甚大有力,海舶遇之,其鱼竟以头尾抱舶两头,舟人 欲击之,恐一动舟必覆,惟跪祈天主,须臾解去。一如 鳄鱼,名剌瓦而多长尾,坚鳞甲,刀箭不能入。足有利 爪,锯牙满口,性甚狞恶,入水食鱼,登陆人畜无所择, 百鱼远近皆避,第其行甚迟。小鱼百种,尝随之以避 他鱼吞啖生子,初如鹅卵,后渐长以至二丈,每吐涎 于地,人畜践之即仆,因就食之。凡物开口,皆动下颏, 此鱼独动上腭,口中无舌。冬月则不食物,人见却走, 必逐而食之,人返逐之,彼亦却走。其目入水则钝,出 水极明,见人远则哭,近则噬,故西国称假慈悲者为 剌瓦而多哭。独有三物能制之:一为仁鱼,盖此鱼通 身鳞甲,惟腹下有软处,《仁鱼鬐》甚利,能刺杀之。一为 《乙苟》满,鼠属也,其大如猫,善以泥涂身令“滑,俟此鱼 开口,辄入腹,啮其五脏而出,又能破坏其卵。”一为杂 腹兰,香草也。此鱼最喜食蜜,养蜂家四周种杂腹兰, 即弗敢入。有名“落斯马”,长四丈许,足短,居海底,罕出 水,面皮甚坚,用力剌之不可入。额有二角如钩,寐时 以角挂石,尽日不醒。昔西舶就一海岛缆舟登岛行 游,复在岛造作火食,渐次登舟解维。不几里,忽闻起 大声,回视所登之岛已没,方知是一鱼。背有兽,形体 稍方,其骨软脆有翼,能鼓大风以覆海舟,其形亦大 如岛。又有一兽,二手二足,气力猛甚,遇海舶辄颠倒 播弄之,多遭没溺,称为“海魔。”其小者有飞鱼,仅尺许, 能掠水面而飞。有狗鱼,善窥飞鱼之影,伺其所向,先 至其所,开口待啖,恒追数十里。飞鱼急,辄上舟,为人 得之。舟人以鸡羽或白练飘扬水面,上著利钩,狗鱼 认为飞鱼,跃起吞之,为舟人所获。又有麻鱼,状极麄 笨,饥饿时潜于海底鱼聚处。凡鱼近其身,即麻木不 能动,因而食之。倘人以手足近之,亦必麻木。又海虾 蟆产地中海,与石同色,饿时潜身石内,鼻吐一红线 如小蚯蚓,以饵小鱼,众鱼误以为石内小虫,群争食 之,咸入其口。西红海内产风鱼,可以占风。国人晒干, 挂于房内,以其身首所向,即为风起之方。有介属之 鱼,仅尺许,有壳六足,足有皮。如欲他徙,则竖半壳当 舟,张足皮当帆,乘风而行,名曰“船鱼。”有蟹大逾丈许, 其螯以箝人首,人首立断;箝人“肱,人肱立断。”其壳覆 地,如矮屋然,可容人卧。有海马,其牙坚白莹净,文理 细如丝发,可为念珠等物。复有海女上体是女人,下 体为鱼形。其骨为念珠等物,可止下血。二者皆鱼骨 中上品,各国贵重之。海鸟有二种:一宿岛中者,日常 飞飏海面,海舶遇之,可占海岛远近。一生长海中,不 知登岸。舶上欲取之,以皮布水面,以钩著饵,置皮上, 鸟就食辄可钩至,若钓鱼然。有鸟能捕鱼者,身生皮 囊,如网,入水裹鱼而出,人因取之。又有极异者为海 人,有二种,其一通体皆人,须眉毕具,特手指略相连 如凫爪。西海曾捕得之,进于国王,与之言“不应,与饮食不尝。”王以为不可狎,复纵之海,转盼视人,鼓掌大 笑而去。二百年前,西洋喝兰达地,曾于海中获一女 人,与之食,辄食,亦肯为人役使,且活多年。见《十字圣 架》,亦能俯伏,但不能言。其身有肉皮下垂至地,如衣 袍服者,然但著体而生,不可脱卸。二者俱可登岸,第 不识其性情,莫测其族类,又不知其在海宅于何所。 似人非人,良可怪。

    海产以明珠为贵,则意兰最上。土人取海蚌置日中 晒之,俟其口自开,然后取珠,则珠鲜白光莹。有大如 鸡子者,光照数里。南海皆剖蚌出珠,故珠色黯无光。 有珊瑚岛,其下多珊瑚,初在海中,色绿而质软,上生 白子,土人以铁网取之,出水便坚。有红、黑、白三色,红 者坚而密,白、黑者松脆。大浪山东北有暗礁,水涸礁 出,悉是珊瑚、猫睛宝石,各处不乏。小西洋更多。琥珀, 则欧逻巴、波逻尼亚有之。沿海三十里,皆是因风浪 所涌,堆积此地。“龙涎香,黑人国与伯西儿两海最多。 有大块重千馀斤者,望之如岛,每为风涛涌泊于岸, 诸虫鱼兽并喜食之。”

    “《海舶》百种不止,约有三等。小者仅容数十人,用以传 书信,不以载物。其腹空虚,自上达下,惟留一孔,四围 点水不漏,下镇以石。一遇风涛,不习水者,尽入舟腹, 密闭其孔,涂以沥青,使水不进。操舟者缚其身于樯 桅,任风飘荡。其腹空虚,永不沉溺。船底有镇石,亦不 翻覆。俟流平舟,人自解缚,万无一失。一日可行千里”, 中者容数百人。自小西洋以达广东,则用此舶。其大 者上下八层,高约八丈,最下一层镇以沙石千馀石, 使舶不倾侧震荡。二三层载货与食用之物。海中得 淡水最艰,须装千馀大桶,以足千人一年之用,他物 称是。上近地平板一层,中下人居之,或装细软切用 等物。地平板外则虚百步为扬帆、习武游戏之地。前 后各建屋四层,为尊贵者之居。有甬道,可通头尾,尾 建水阁,为纳凉,以待贵者游息。舶两傍列大铳数十 门,其铁弹有三十馀斤,重者上下前后有风帆十馀 道。桅之大者二十丈,周一丈二尺,帆阔八尺,约需白 布二千四百丈。为之《铁猫》,重六千三百五十斤。其缆 绳周二尺五寸,重一万四千三百馀斤,水手二三百 人,将卒铳士三四百人,客商数百。有舶总管贵官一 员,是西国国王所命,以掌一舶之事,有赏罚生杀之 权。又有舶师三人,通天文二士,舶师专掌候风使帆, 整理器用,吹号头指使夫役探试浅水礁石,以定趋 避。通天文士专掌窥测天文,昼测日,夜测星,用海图 量取度数,以识险易,知里道。又有官医,主一舶疾病。 有市肆贸易食物。大舶不畏风浪,独畏山礁浅沙,又 畏火,舶上火禁极严,千人之命攸系。其起程但候风 色,不选择日时,亦未尝有大失。若多舶同走,大者先 行引路,舶后尾楼,夜点灯笼照视。灯笼周二丈四尺, 高一丈二尺,皆琉璃板凑成。行海昼夜无停,有山岛 可记者,指山岛。行至大洋中万里无山岛,则用《罗经》 以审方。审方之法,全在海图,量取度数,即知舶行至 某处,离某处若干里,了如指掌。

    海水自然之动,止有其一,即下动也。凡外动为强,则 非自然可知矣,其强动甚多。其一,外风所发,风既不 一,动亦不一。其二,自东而西。凡从欧逻巴航海,西向 而行,则顺而速;东向而行,则逆而迟。此动非特大海, 又于地中海可见其所以然,从太阳自西而东行以 生焉。其三,自北而南。凡航海者从北向南,必顺而速; “从南而北必逆而迟。”夏月行北海者,常见冰块之广 大,如城如海岛,曾有见长三百馀里者,从北而南流。 其所以然者,北极相近之海大寒,比年中多云雨,多 冰雪,与赤道相近之海大热,每日海水之气甚多,被 日薰蒸,冲上空际。盖南海之势处卑,北海之势处高, 故水北而南流也。

    潮汐各方不同。地中海迤北、迤西,或悉无之,或微而 难辨,迤南、迤东,则有而大。至于大沧海中,则随处皆 可见也。第大小、速迟、长短,各处又不同。近岸见大,离 岸愈远,潮愈微矣。地中海潮水极微,又吕宋国、莫路 加等处,不过长二、三尺。其他如大西拂兰第亚国,潮 水长至一丈五尺,亦有一丈八尺至二丈之处。安理 “亚国隆第诺府现长至三丈;其国之他处,长至五、六 丈;阿利亚国近满直府长至七丈,近圣玛诺府间,长 至九丈。”此各方海潮不同之故。由海滨地有崇卑直 曲之势,海底海内之洞有多寡大小故也。况月之照 海,各方不同,则其所成功亦不能同。其长退之度,或 每以三候,或长以四候,或其长极速,“即骑驰犹难猝 脱,则一候倏淹覆四百馀里,而又一候倏归本所,又 始起长之时亦不同,大概每日迟约三刻,朔望所长 更大。”尝推其故,而有得于古昔之所论者,则以海潮 由月轮随宗动,天之运也,古今多宗之,其正验有多 端:一曰潮长与退之异势,多隋月显隐盈亏之势。盖 月之带运,一昼夜一“周天,其周可分四分,自东方至 午,自午至西,自西至子,复自子至东,而潮一昼夜概发二次。月在卯位潮起,午位潮满,酉位潮退,止而复 起;子位潮又满,次日卯位潮退,止而复起。若随处随 时,或略有不同,是不足为论,别有其所以然也。”二曰, 月与日相会相对,有近远之异,势亦使潮之势或殊。 假如望时月盈即潮大,月渐亏而潮渐小。三曰潮之 发长,每日迟三刻,必由于月,每日多用三刻,以成一 周而返原所。盖月之本动,从西而东,一日约行十三 度;从宗动,天之带动,自东而西,必以一日零三刻,方 可以补其所逆行之路,而全一周也。四曰冬时之月, 多强于夏时之月,故冬潮概烈于夏潮。五曰:凡物属 阴者,概以月为主;则海潮既出,湿气之甚,无不听月 所主持矣。即月所以主持海潮者,非惟光也。盖晦朔 时,月之下面无光,至与吾对足之地亦无光。海当是 时,犹然发潮不息,则知月尚有他能力。所谓“隐德”者, 乃可通远而成功矣。盖海水海底多蕴有浓热之气, 大概与硫磺硝等同情力者,其气被月之隐德感动, 有时潮发,有时潮息。如疟疾者,虽闭户静室中,月星 照不到,然其身之气,仍被月星感动,时而疟发,时而 疟息然。

    或问“海水潮汐,向用为何?”曰:“一则以免腐朽之患。盖 水不动必朽腐,然腐朽之水汽,被太阳蒸升,变为浓 云,为风所拂,带至内地,多生瘟疾,人畜必死。一则以 清外聚之垢,盖地上丕恶之积,由江河而归于海,乃 潮长复发吐之也。一则以辅航漂渡之事,盖潮长则 从海易就岸,潮退则从岸易入海。观此,则海潮之益” 不浅矣。造物主岂无意乎。

    问海水之咸曷?故曰:多由于干湿二气之渗证曰:“凡 滋味必从二气之杂,乃干而甚燥,必生咸,如灰、溺、汗 等是也。”则海既含多气,或风从外至,或曰从内生,故 其水不能不咸也。试用海水濯物,必温和干燥,较诸 他水为浊,其沾濡如油,何也?其含土之干气故也。又 试观海水,或流沙内,或被火蒸,必甘。何也?失土气之 大分故也。又试取浮薄空器塞口,沉于海中,其内所 浸入之水必甘,因水从微孔入,少带土气故也。又从 海气聚结之雨必甘。何也?气上时其土之浊,多坠失 故也。观此多端,海水之咸,从土极干燋之气而生也 明矣。虽然,太阳之亢炎,亦能致咸。验之海面之水,咸 甚于海底者,近受日晕之射,而底之水,日光不及故 也。又试之夏月,海水多咸于冬月,盖日轨甚近之所 使然矣。又海底多有盐脉,贯通各处。盐之本性,见水 即化。今海水涮流,恒染盐味。此“海水”之“咸”,所由来第 一根原也。

    按《盛京通志》:奉天府境内,海在海城县城西南牛庄 一带,俱近海。明海运自山海关海道来者,至此登岸。 锦州府境内,锦县、宁远、广宁南境俱临海,而锦、宁去 海尤近,东连金州,西抵山海关,南通天津、登莱,明时 海运商舶于此登岸。宁远、海防五城,即贮粮之所也。 小笔架山在锦县城西南六十里,峙海中,状如笔架, 潮退见天桥,阔三丈,长里许。

    大架笔山在锦县城西南六十里,峙海中,状如笔架, 潮退见天桥,阔八丈,长四里许。

    石塔山在宁远州城西南十八里海中。

    张家山在宁远州城西南四十里海中。

    小海山在宁远州城南十五里海中。

    桃花岛:在宁远州城南十五里海中。

    凤凰城境内海,《明一统志》作“渤海”,引《齐都赋》“海之傍 山者,为渤辽地,倚山环海。”唐渤海建国以此。金州南 面皆海,路通山东、登、莱二郡。

    宁古塔境内海在城之正南土门江入海之处,约一 千馀里。城之东南希喀塔山之南,即海岸,约一千六 百馀里。城之东北,混同江入海之处约三千馀里。 按《畿辅通志》:“永平府海,在府治南一百六十里,东连 辽东,西抵直沽。”

    河间府海,一名“渤海”,一名“北海”,又名“东海。”在府城东 三百里外,跨盐山、静海二县境。

    按《永平府志》:“抚宁县:海,自直沽新桥赤洋而东,势渐 北,如人身之支转折抵辽境。金复南岸即登、莱二府 界,环抱其中,亦海窟之一域也。据《水经注》,诸水入新 河,新河带至濡水入鲍丘。今滦西尚有遗迹,而滦东 则无迹可求矣。岂其苞沦乎海者,此数百里而然哉? 昔时海运尚通,山东钱钞花布由海道给辽。今运废” 关城南十里,店舍及泊舟遗迹尚存。

    按:天津卫“《志海》,去卫城一百二十里。”

    按:《山东通志》,济南府滨州及利津、霑化、海丰三县皆 滨海。

    青州府乐安、寿光诸城、日照四县,地皆滨海。然青、齐 诸水会青河东北流者,多由乐安注海。海去乐安凡 一百一十里。

    登州府,三面距海,去城三里许。惟西南地接莱州府, 海中浮岛,不可殚述。其近蓬莱县,则有沙门、鼍矶、牵 牛、大竹、小竹、洋洋长山及岨岛、虎岛;其近福山县,则有海洋、宫家、潘家、扈家、韩家诸岛。其近宁海州,则有 崆峒、栲栳,浮山相连,东清、西清及竹岛、莒岛、鹿岛、黄 岛。其近文登县,则有海牛、海驴、“刘公、《镆铘》”、“五里、元镇”、 鸡鸣、苏心及双岛、柘岛。其近黄县者,则有《屺岛》《桑 岛》,每春夏之交,海气幻怪为城郭人物、舟楫旌旗,飙 回倏变,眩人耳目,谓之“海市。”

    莱州府海,在府城北九十里。西北环昌邑、潍县界,东 南环胶州、即墨界。海中浮岛甚多,其近掖县者,有三 山、蜉蝣二岛。近胶州者,有石臼、青泥、桃林、陈家、李家、 薛家古镇及黄岛、唐岛。其近即墨县者,有田横、颜武、 塔沙、竹槎及巉岛、阴岛、福岛、管岛、香岛。

    按《济南府志》,府属滨州,利津、霑化、海丰地皆滨海。夫 海一也,而有东海、北海之名。以济南诸邑东至海尚 千馀里,而此实处乎北。自汉以来,皆以北称,别乎东 耳。《说文》曰:“东海之别有渤澥。”《初学记》曰:“北海之别有 瀚海。”瀚海之南有渤鞮海。则北海即渤海也。大清河 会汶、泗诸流,俱于此注焉。东至登、莱,西达天津,横渡 山海关,直抵朝鲜国,旧为运粮经商水道。

    按《青州府志》,青州属县东南近海。太公履所谓“东至 于海”是也。北海,今乐安寿光,北近海,即《汉书》所谓北 海也。古称曰小海,本谓之渤海,亦谓之渤澥海,别枝 名也。《齐乘》云:“北徼之山,循塞东入朝鲜海限塞山有 此一曲。”北自平州碣石,南至登州沙门岛,是渤海之 口,阔五百里,西入直沽,几千里焉。今沙门岛对岸之 铁山,正当渤海之口,由是沙门大海之西,皆为青州 “北海”云。

    东海诸城。东南滨海,无复邻邑。其距县治一百五十 里者,南龙湾海也。一百三十里者,信阳场海也。场南 十五里为宋家海口,又南一里为安家海口,又南十 五里为尹家海口。尹、安二口属日照境内,唯宋家口 属诸城为本处,及淮客商往来泊船装卸货物,其商 船例纳税银于官,谓之“椿木银。”每岁之中,客商至有 多寡,税银纳有嬴缩,不可以定数拘也。

    乐安县海在县城东北一百三十里,渤海也。按汉有 北海、渤海二郡。季札称齐而曰东海,盖各以方名,东 海可也,北海可也。《山海经》则以海东、北陬为渤海,何 也?其于河、济、滹沱所注,皆谓之渤海,亦谓之渤澥。古 称曰小海,又曰少海,他直曰海而已。由此言之,今所 负为渤海可知矣。按《管子》称“海王之国,谨正盐荚。”故 其告桓公伐菹薪,煮海水为盐正而积之十月至于 正月,成三万锺。公使粜之,得成金三万斤而国兴霸。 夫此一海也,在昔则擅利鱼盐,而今也则濒海千里 一望萑菼,岂天地自然之利,独盛于昔而啬于今耶? 议者乃谓国家设立盐课,贩禁太严,民不专利,故无 所藉赖于海,此宜若可以富国矣。然而盐灶丁户十 室九窜,长芦运政未见其有利益。何也?奸伪日滋,而 苟且之患多也。予常见青之大豪巨猾,交通巡盐武 臣,因而垄断于乐安盐场地方,辇致车载,月无虚日, 而武衔亦得以坐致千金。其承委上官巡缉者,不过 以肩负筐担者罗法网而塞督责矧于中。顾亦有以 贿免者尤多也。奈之何国课不日损、民不日削也。 《寿光县海》,所谓“北海”也,与乐安同,盐政亦相似。 《诸城县海》,所谓“南海”也,

    日照县海,在县城东二十里。每天欲雨,海有声如雷。 按《登州府志》:蓬莱县海,在府城北门外。登州三面距 海,惟西南地接莱州府,海中浮岛,不可殚述。每春夏 之交,海气幻怪,为城郭人物、舟楫旌旗,飙回倏变,眩 人耳目,谓之海市。宋苏轼知登州五日,值岁晚,以不 见海市为恨,祷于海神,明日乃见。《齐乘》云:海市之名 始见江邻几《杂志》。东坡诗序或谓类南海蜃楼蛟蜃 嘘气所成,殆不然。余尝至登州海上访之,盖海市常 以春夏晴和之时,杲日初升,东风微作,云脚齐敷于 海岛之上,海市必现,现则山林城阙、楼观旌幢,毡车 驼马、衣冠人物,凡世间所有,象类万殊,或小或大,或 暂或久,或变现终日,或际海皆满。其为灵怪赫奕,岂 蜃楼可拟哉?盖沧溟与元气呼吸,神龙变化,渺不可 测。如佛经所谓龙王能兴种种雷电云雨,居于本宫, 不动不摇。山海幽深,容有此理。然则《史》《汉》所称三神 山,蓬莱、方丈、瀛洲,望之如云未能至者,殆此类耳。 羽山,在府城东南三十里。《虞书》:“殛鲧于羽山。”孔安国 注云:“山在东齐海中。”

    莫邪岛:在府城东北海中。

    沙门岛,在府城北海中六十里,凡海舟渡辽者,必泊 此以避风。

    长山岛:在府城北海中三十里。海中东西长三十里, 若马鬣然。山多产鹿。

    漠岛在府城东北海中五百里许,与辽东连界,海运 所经故道。元刘遵鲁《记》曰:“海之半有山,曰漠岛,庙曰 灵祥,神曰显应神妃。相传为东海广德王第七女。元 得江南几二十载,粮运所过,无风涛之险,岂非神明 有以助之耶小竹岛,在长山岛东。

    大竹岛:在小竹岛东。中产竹,故名。

    牵牛岛:在大竹岛西北。

    墨山岛在沙门岛西,又连小岨岛,近俱招民开种。 鼍矶岛在沙门岛北七十里,其石可作砚。

    羊驼岛:在《鼍矶》岛北七十里;海运所经处。

    钦岛在《羊驼岛》西。

    高山岛在沙门岛北百里许。

    抹直海口在府城东北五里。相传唐将张亮伐高丽 南还,停舟于此,遂登岸而西。元为客商兴贩、渔樵采 捕出入之所。今戍守者严,舟楫不通。

    新开海口在府城北备倭城内。宋庆历二年,郡守郭 志高奏置刀鱼巡检水兵三百,戍沙门岛,备御契丹。 每仲夏仍居鼍矶岛,以防不虞,秋冬还南岸。相传新 开口即旧屯刀鱼战棹之所。明洪武九年,知州周斌 奏设登州卫,置海船运辽东军需。指挥使谢规以河 口窄浅,奏议挑深,缭以土城,北砌水门,以抵海涛;南 设关禁以讥往来。

    石落海口:在府城北丹崖山下。

    西王庄海口在府城西七里。又西二十馀里有栾家 海口,又十里有孙家海口。又田横寨西有西山海口。 湾子海口,在府城东二十五里。又东二十里有刘家 汪海口,又二十里有平畅海口,又十馀里有芦洋海 口。

    屺岛在黄县西北二十里,扺海岸,又沙路二十里 至岛,四面皆海,水中一线可通。其相联者又有桑岛 之“罘山”,在福山县东北三十五里,连文登县界,三面 皆濒海。

    海洋岛在福山县北,海中相近。又有宫家岛、潘家岛、 胡家岛、韩家岛,皆相联属。

    海洋山后海口在福山县东北三十里。

    八角海口在福山县西北四十里。俗称辽东孙氏兄 弟八人,乘船避难至此,分为八家,后人讹曰“八角 城。”后海口在福山县北十五里,登宁场盐课司于此 煮盐。

    之罘海口:在福山县北四十里。

    卢洋海口在福山县北五十里。

    崆峒岛在宁海州北。海中。又有栲栳浮山。东清、西清、 竹岛、筥岛、鹿岛、黄岛。

    筥岛海口在宁海州东北。北通辽海,南接镇江等处, 海艘往来经此。

    岠嵎山在栖霞县东北二十里。《金史仆散安贞传》:“杨 安儿与汲政等乘舟入海,欲走岠嵎山。”即此山也。 东良海口,在招远县北九十里,今设巡检司。

    五叠山在文登县南五十里,南北成行入海。

    成山在文登县南海滨一百六十里。山斗入海,旁多 礁岛,海艘经此遭风,多覆海道,极险处也。

    刘公岛在文登县北九十里海中。

    海牛岛在文登县北海中。《齐乘》云:“文登东北海边有 鸡鸣岛。北海中有海牛岛,与海驴岛相近,中产海牛, 无角,长丈馀,皮堪弓鞬,脂可燃灯。”

    海驴岛与海牛岛相近。八九月间,有海驴、海狸上岛 产乳,逢人则化为鱼入水。又有镆铘、五里、元真、鸡鸣、 苏心、双柘诸岛,皆近文登。

    石岛海口在文登县东南一百二十里。又东北九十 里九皋海口。

    按《莱州府志》:“海在府城北九十里。”府境所属,昌邑、潍 县、胶州、即墨,俱滨海。

    三山岛:在府城北五十里;为海之南岸。

    浮游岛:在府城西北一百里。岛在海中,远望若浮游 然,故名。

    虎头崖海口:在府城西北二十里。

    小石嘴海口:在城北四十里。

    三山海口:在府城北六十里三山岛下。

    海仓海口:在府城西北七十里。

    海眼石在平度州城北四十五里,石立如柱,俗传其 下即“海眼。”

    《灵山》,在胶州城南一百二十里,大海之洋,先日而曙, 先雨而云,若有灵焉,故名。

    “徐山”,在胶州,方士徐市将童男女数千会此,入海求 仙。

    封山在胶州东南,薛家岛正东十里,东南北三面皆 临海,登山一望,浩然无际,岛屿纵横,且其巅甚高,可 候日出,盖海上一奇观也。

    石臼岛在胶州城南一百里海中。金主亮将由海道 袭浙江,以兵围海州。宋高宗令副总管《李宝》督海舟 捍御。宝至胶州石臼岛,敌舟已迫唐岛,相距仅一山。 时北风盛,宝祷于石臼岛神。俄有风自舵楼中来,如 撞钟声,众咸奋,引兵握刃待战,风驶舟疾,过山薄敌。 宝命火箭环射,延烧敌数百艘,叱壮士跃登其舟,短 兵击刺,杀溺者甚众,所谓“胶西之捷”也黄岛在胶州东南六十里海中,旧有居民,因倭寇迁 避,遗址多存。

    薛家岛在胶州东南九十里海中,阳武侯故居在焉。 “《古镇》岛”,在胶州东南一百十里海中,今设巡检司于 此,以防倭寇。

    唐岛在灵山卫东海中。唐太宗征高丽,驻跸于斯。内 有饮马池。

    田横岛,在即墨县东一百里,四面皆海,去岸二十五 里,其中可居千馀人,横众五百人死于此。其相近又 有巉岛、管岛、竹槎岛,俱在县东海中。

    福岛在即墨县南五十里,其相望又有香岛、塔沙岛、 积谷岛、牛车岛,俱在县南海中。

    颜武岛在即墨县北一百里海中。其西又有阴岛。 唐家湾海口,在胶州南门外。宋元时,海船往来,皆由 于此。

    董家湾海口,在即墨县南九十里。

    天井湾海口,在即墨县西南六十里。

    金家湾海口在即墨县西南四十里。

    大任海口,在即墨县西南四十里。

    陈家𣽂海口在即墨县东六十里。 鹅儿湾海口,在即墨县东九十里。

    周畽海口,在即墨县东北七十里。

    松林浦海口在即墨县东南七十里。

    徐家庄海口在即墨县西南七十里。

    栲栳岛海口、颜武海口俱在即墨县东北一百里, 青岛海口在即墨县东一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