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1494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卷目录
顺宁府部汇考二
顺宁府风俗考
顺宁府祠庙考〈寺观附〉
顺宁府驿逓考
顺宁府兵制考
顺宁府物产考
顺宁府古迹考
顺宁府峒蛮考
顺宁府部艺文一
重修温泉记 明杨慎
新建顺宁文庙记 董难
顺宁府部艺文二〈诗〉
浮桥 明杨慎
普光寺 任尚升
琼英洞歌 董难
万庆寺 前人
慈恩寺 前人
澜沧江渡 前人
黑惠江渡 毛沂
龙泉寺 吴懋
顺宁府部纪事
职方典第一千四百九十四卷
顺宁府部汇考二
顺宁府风俗考 通志府志合载
本府
《旧志》:“境内男耕女织,鲜习文字。九种杂居,相见屈膝不拜。信鬼,以鸡骨占。设流之后,渐化汉俗。” 《郡志》:“士多浑朴,人敦古道。民守分惧法,美劣相半。俗尚节俭,婚姻称家为礼。野无游民,恒产不失。”
顺人性朴谨,厌虚诞。亲戚往来,重实不重文。庆吊随家厚薄,量亲疏,以鸡豚醴粟为仪物。间有丧葬举素,不烹不酌,吊者遂因之亦称“简朴。” 婚姻之典,甚为美便。不慕势利,不厌单寒,惟取门第相若,声气相孚,男女年齿相近为是。男女探有可从之机,邀蹇修氏,三指其门,车盖从之。女氏初不为之设茶,待三往而后饷之以饭,示不轻也。既诺,男氏投刺于女氏之百尔亲戚,谓之“递谢柬。” 从此则相往来,节令交馈矣。俟桃期既届,择吉告成。或入赘、或亲迎,从便相就,不责聘仪,不较奁具,诚美俗也。
葬事至重,郡人克勤焉。卜地选期,必请决高明,乘凶之说,不多尚也。封树随分,不敢违制,惟是砌以石,覆以土,则竭力尽心,无或忽之者。士祭其先,家有木主,晨夕瞻仰,取如生之义也。惟松楸在野,凄恻乎谷雨寒烟中,人子何心能自已乎?斯不必履春露秋霜,而荒墦兴恋矣。郡人于春秋二祭外,时多往祭焉。一饭一奠,孝思诚挚也。
士为民望,风尚先焉。顺郡业儒者诵读,而外,绳趋矩步,奔竞为羞,谨言慎行,卧碑是守。宁淡泊以自甘,无淫靡而败节。虽陶淑于《诗》《书》,亦自居朴茂之地,近于古初。素所持守与观摩然也。郡俗尚俭素,燕会有时,必以敬,游赏有度,不烦敷盘飧因便,不求珍索异。饮拜如仪,不深夜群哗。雅淡宁静,有古人风。允称醇厚。
“《筑室》宁坚不取华,宁陋必就静。涂泥而不垩粉,砌石而不施砖。” 短垣小扉,疏篱美圃,虽鲜华丽,亦觉有致。
《器物》无雕饰,无采绘。或竹或木,任质成之。以锻以陶,因俗成制,工省利用,古朴相安。
祀重二教,且有绘像顶礼者,志虔物洁,较羽流释子尤诚敬焉,是亦“从善洗心” 之一助也。开拓仅百馀年,风会日上,多醇谨慎交游,友朋非共业不频往,见虚诞,便同陌路。凡有子弟,必令从师,否则责其力田,教之习艺,断不令放浪浮薄,日染于非。间有一二荡检逾闲辈,众竞指为匪类,厌之远之不置云。
郡民穷乏者十有八九,衣食粗足者一二而已,所以晨夕作苦,男女皆然。从无携嫂呼姨,扳襟挽袖、走郊原、游寺宇者;不但困于玩赏无资,亦其性醇习谨也。
顺郡俱丛山深涧,土瘠水寒,耕获倍苦,而又牲畜无几,积粪维艰。农人治秧亩,先堆梨块如窑塔状,中空之,插薪举火,土因以焦。引水沃之,爰
加犁耙,土乃滑腻,气乃苏畅,方可布种。倘烧梨少不尽善,而或失时,则秧未可问矣。土脉薄水迟,仲夏乃得插。禾田高下不一,其形如梯级、如水裂。其丘如初月、如断核、尖凹曲折如曲蚓,非直方易治者。以故培塍补罅,役工尤巨。禾插后,雨《旸时》若则可,不则蟊害顿生,秋实因以遂耗。获时正值秋尽,霪雨方殷,未芟者黄落满畦。既芟者粉芽在穗。仓箱之望,将何慰之。农之病有如此。
山谷向阳者,可荍、可稗,可麦、可菽,彝民以之为天。然非茂草丰林,则硗确无获。刈之于冬,焚之于春,继之以犁以锄,视力田尤倍。种后少雨多霁,则庶几矣。若遇霪雨,俱归乌有?幸而及熟,又有野兽所耗,则徙家就之,种费获微,竟同佣者取值。惫哉!山农洵目击而心伤矣。
城内居民颇工纺织,村寨中间有之。然粗薄不及《蒙永》,阔不盈尺,长仅三寻,本地衣之,他郡不知取也。
郡稍产谷树,居民因习造纸之业者三五家,细白不及榆制,聊以供日用书翰。
彝性钝,不善艺,农隙则为佣。凡木工、石工、陶人、冶人辈,俱自鹤剑来此郡利之以广物用,彼利之以资身口,生长世及,殆忘其为世籍矣。郡农器颇轻于他郡,以土浅故也。农人刈稻毕,晒穗于畦塍及田间,用大斗可容数石,名曰“海簸” ,四人环立,持穗而击,稻遂落于簸中,人日可得石馀。远村亦晒穗于田,以篾笆铺于地上,堆穗于笆,以足揉之,稻随以落,日亦揉获石馀。山间彝人打荍稗,以一木长三尺,其端如钩,两手持木,反复击之。其江外困思龙山间,微产铁矿,彝人入山,日一往还,得之少许,煎而成铁,只堪铸犁。造制器物,则裂绽罔成,盖土燥气薄致然也。惟是煎矿之炉风箱用水力,大抵以水之去来为箱杆之出入,亦小慧之可观者。
郡中亦有纺织,习染者不过数家。村民稍植靛,且有“野靛” 一种,色鲜堪用,然不及他地所造,仅充土人衣着而已。
郡中彝多汉少,大抵种荍不种粟,栽麻不栽桑,造碓不造硙,畜牛不畜马,非民之惰,亦土之宜,习之便也。
元旦 焚香祝祀,卑幼礼尊长往贺亲知如他郡仪。但郡人多持斋者,高年辈持诵二氏遗典,咏赞之声沸腾。
元夜 灯光间有之,但如晨星落落,火树银花之盛,未之见也。初更以后,六街寂然矣。六之夜,老幼妇女持香缓步,群行城市间,间遇阛阓通衢桥巷转路处,插香一枝,二更后方静。俗称为“游百病” ,殆亦禳祲之意。
清明 有“拜扫” 之例,郡人先后行之,诚谨可风,不类登游侈靡也。
午日 角黍蒲艾遗馈皆然,独是陆处万山,龙舟吊屈,实希有事也。
季夏廿五日 为“星回节” ,俗呼为“火把节。” 日暮燃火炬于门,烧小炬于田,以杜蟊害。视火红紫色为稔年,为家道昌炽,色淡而暗则有差。切生肉为脍,杂以盐蒜辛辣,合食畅饮以为欢。畜马者驰骤于火炬下,盖欲娴熟其目,使无惊眺之虞。彝人则先一日庆节,如前饮食,但慎重于新岁祀先等城市。汉俗则廿五日也。
孟秋望之日 ,郡人先一日祀先,献馔具楮祭奠于家,焚包送于门外,间亦有哭泣尽哀者。闻之,令人酸鼻。且有合资设赈济事于寺观者,亦见报本之意。
“中秋 惟简淡从事弦歌,深夜以待月华” ,则未之闻也。
《重九 开樽看菊》,城市皆然,惟不事佩茱萸,登高作赋也。
十月朝 为拜扫之辰,往祭亦无定期。
冬至 ,彝俗以糍饼蜜相遗馈,汉俗则否。郡俗谨饬,不乐游赏。岁惟东岳诞日,群而往焉。赛祭毕即返,从无纵饮豪呼、酩酊郊原者。四月八日,浴佛会郡城中庵刹主僧设彩亭奉释迦太子香水浴之。檀那有往观者,斋茶一设而返。
在城与《右甸》及凡孔道街场之区,多有各省流寓者。服食、器用,冠婚、丧祭,俱同中州。其育子孙、置田庐,与顺俗无异。且有游泮而称“秀良” 者,不一其人矣。
云州
按州自开辟以来,陆续寄居,汉人渐多,俱各省及他郡来入籍者,其习业、服食、器用,俱相仿佛。
与中州同。士子习于《诗》书,女红勤于纺织,农事犁锄,商行贸易。市无游手好闲之徒,野有力耕火种之叟。虽则边远之区,渐为移易之俗,谓“汉彝杂处,而久道化成” ,有其训矣。
顺宁府祠庙考 通志
本府
风云雷雨山川坛 在府城南一里。
社稷坛 在府城北一里。
郡厉坛 在府城北
城隍庙 在府城南五里。
八蜡祠 在府城北落仙山尾。
文昌祠 在府城东北三里。
武安王庙 在旧府治东北。
武侯祠 在府城南一里。
东岳庙 在府南十里
土主祠 在府城南三里。
赵公祠 在城隍庙右
萧公祠 在府治南
俞、李二太守生祠 在府治南,祀太守俞懋学。李忠臣云州亦祀之。
蒋千户祠 在右甸,观音庵左。
汉相忠武侯祠 在演武场左,戊日祭。
关圣祠 在演武场右
龙王庙 :在北门外。俱戊日祭。
真武庙 。元坛庙 。三官庙。
十王殿 。马王庙 。卫房。圣母庙。猛公祠 。本府土知府也。
云州
“风云雷雨山川坛 ” :在城之南。
社稷坛 在州之南
州厉坛 在城之北
城隍庙 :在南门内大街。
土主庙 在城内,正对东门。
土地祠 在州大门内左。
魁星阁 在东门城外一里,守备王应龙修建。“玉皇阁 ” 有二:一在城西门外一里,一在猛郎街之右。
文昌宫 在城南门内
关帝庙 :在城内之西。
佑圣庙 在城之南
圣母殿 :“在隍祠内。”
川主庙 在城之西南隅,游僧知归重修。萧公祠 有二,一在城北,江右客家重修;一在猛郎江右王道人重修。
俸土官庙 在南城门外一里。
寺观附
本府
万庆寺 :在城东二里,习仪之所。
普光寺 在府治南五里。
慈恩寺 在新生村,寺邃而古。
“玉皇阁 ” 即“凤仪寺” ,在城北门。
东山寺 在城东二里
龙泉寺 在城南一里
弥勒寺 在城南二里
曹溪寺 :在城东北四十里。山水清奇,可称胜地。
万佛寺 。白猿寺 。聚圣庵。
云隐寺 。《极乐庵 》。《大兴寺》。
万峰寺 、潮音寺 。碧云寺。
观音寺 、护国寺 、《龙潭寺》。
石洞寺 、《华藏寺》。
凤仪寺 在府治左
准提寺 “在府治右。”
会龙寺 。《三官阁 》。《如是庵》。
“兴隆寺 ” 《大士阁 》“吕祖亭。”
“太平寺 ” :“南宗室 ” 、《云栖室》。
昙花寺
云州
王福寺 :在猛郎关帝庙之后。
广佛寺 ,离旧城五里,前楼虚敞,殿宇清幽。前果园,后植松竹,来往者尽可纳凉休息,为第一名胜。
石佛寺 在丙边山上,猛郎东十里。
茶庵 在黄坡上山。前有关帝像,后殿有《大士像》。左为香积,右有禅房,中供韦驮像。施茶水以济行人,大有利益。僧人知觉,竭力鼎建。
习仪寺 在城东门内
迎恩寺 在州北门外
云兴寺 在东城外二里。
三教寺 在旧城
寿佛寺 ,在旧城新街,系湖广客家共建。《观音阁 》在猛郎热水塘山麓。
顺宁府驿递考 府志
本府
至永昌驿递 ,有“望城关、金马关、《猛右》、锡铅、兔位哨,小桥大桥、水塘哨,《洛扁》右甸、茅草哨、瓦房哨,枯柯、腊邑。”
至蒙化驿递 。有“新村塘、三沟水、鸡街子、高枧槽、大江边、三台山、山顶塘、箐口、阿鲁史、象脚井、猛家桥、牛街、小江边、茶房、杉松哨。”
至云州驿递 ,“有平村、瓦罐窑、象庄、乐党、把边、关、翁起、蛮朵、马鞍山。”
他郡递传,俱设实户,给有冷飰田,岁有供食银米。《至顺》郡僻处西陲,递传原无实户,即以附近里民充之。
云州
州前铺 “北去十里至盐井哨,十五里至黄土坡,二十五里至猛郎哨,二十里至挨罗哨,四十里至宁后哨,十里至太平哨,十里至神舟渡” ,交蒙化府界。
州城南十里至旧城铺,十五里至陈家桥铺,十五里至永镇关,四十里至篾笆桥,四十里至猛赖,四十里至猛回,十里至界牌,交耿马土司界。州城西五里至马鞍山,交本府界。
州城东北五十里至猛郎哨,东北十里至石佛哨,六十里至漫乃江,交景东府界。
顺宁府兵制考 通志
本府
皇清复《滇兵制》。
顺云营守备 ,康熙二十一年设,驻顺宁府。千总一员 ,把总二员。
马战兵五十名 ,步战兵二百名。
守兵二百五十名
云州
“盐井哨 。” “《黄土坡》哨 。” “猛郎哨。”
拔罗哨 、宁候哨 、毛家哨 各哨哨兵共三十二名,今裁。
顺宁府物产考 通志
府总
猩猩果 色红,味酸,子即酸枣仁。
斑竹 出云州
濮竹 :即《南中志》所谓节去一丈,可受一斛者。今产不过去二、三尺,受升合而已。
长鸣鸡 :身小形昂,其鸣无时,声异常鸡。矮犬 毛深足短,即《竹书》所载矮狗。
绿鸠 漆 《芦子》。
脆蛇 ,见人则断,人去复续。取而干之,可治肿毒。
蛤蚧 出云州
“棉花 ” 出《云州》。
蔗 州中原无此。有宾川客人游州境,携种数本植之。乡人因学以蔗水熬糖易米。
线竹 :猛赖箐有之。彝人用刀刮之,缕缕如麻,可以绞索,可以织履。
鹦𪃿 ,州中无此。至冬月,漫乃江一带,往往数百为群飞来。彝民用胶粘取,以供七著,非冬月,则无有来者。
飞鼠 ,即鼯鼠也。腹堂有皮,宽垂如人披袈裟然。树枝相离数丈,即飞而过,但不能远。猛缅交界处有之。
木棉花 ,俗名“扳枝花” ,山箐内常有之。株干粗大,枝叶希疏,叶如核桃树叶,花似山茶花,可食。花谢结成蓓蕾,至四月间如大拳。烈日晒开,其子带绒飞出,宛如柳絮幔天飞舞。其绒长一、二
寸,洁白有光,胜于竹棉。好事者收取十数斤,装入筐,其子不用车压,止用手在筐内徐徐扰之,子在下,绒在上,绒装裀褥,暖而温。
茉莉,花 三四月间甚放,春秋冬三季亦间有之,香味逊于闽中者。其株干稍似藤,殊少亭亭直立之概。
素馨花 :《段氏王》滇时,有王名素兴者,善植花卉,常率歌妓谐客游宴,惟此花遇歌舞则似能舞,王极爱之,故名“素兴” ,俗讹为“素馨。”
《花上花 》叶如山桑,花如杜鹃。有台,花心内复生一朵,若层台然。严冬时盛开,三序亦常有之,即佛桑花。
桑寄生 各村俱有。寄生而桑上者为佳,入药为良。每于枝干上无因而生,如草、如藤,亦能开黄白花,结子如莲实。
《树头花 》,年久枯木上所生,状似吉祥草而叶稍大。开花如蕙,一茎有花十馀朵,其香逊于“幽兰。”
雪兰 :树上所生,与树头兰相彷,色白而香。
顺宁府古迹考 通志州志合载
本府
《诸葛碑 》在猛缅邦凤山。碑文剥蚀,字不可辨。《中阿山铭》石 ,明正德初,土人于中阿山得石,方逾一尺,上有铭曰:“襟沧江,带锡河,为昆仑山冢子,厥名曰中阿。” 馀字俱不能辨,不知出于何代。
《江浮佛像 》。昔有彝人渔于兰沧,见水逆流,视之,乃观音像,遂奉于万庆寺。
观音接路 :在阿陋、史泥山。两山道绝,中有路百武,平直如砥,人力所不能及也。土人传为观音所凿。
观音井 在府北九十里。俗传其地原无井泉,仿佛见有老人以杖拄地,泉随涌出,亦谓观音所化焉。
孟获寨遗址 在府南
宝通州庆甸县旧址 在府南八里,元天历元年建,今废。
右甸土守御所城 在矣堵十三寨中。明知府余懋学筑,今废址尚存。
《江心铁柱 》。石柱 。《龙泉井》。
江耳
云州
上衙 即旧城。俸氏之住宅,为大侯寨,尚存土城基址。顺宁、右甸二河至此合流,宅后有一天池,冬夏不溢不涸。
下衙 在旧城南十里,系俸土官分驻之所,石狮犹在焉。傍有万年青树一株,大可五抱,高数仞,有神依焉。片叶寸枝,人不敢犯,犯之作祟。猛氏寨 在州东一百二十里,地名“猛稿” ,有龙马灵泉。又有小热水塘。
天马迎晖 ,与府境交界,为州之主山。两峰高峙,中有平凹,壮若天马嘶风。登此山之巅,则两城并合。山川形胜,尽在目中。有旧句云:“天高云豁双眸外,地大澜平一掌中。”
溪虹渡翠 州南十里许,为旧城。凡府城之水与猛石之水,于此处合流。两水交冲,或激矶如喷雪,或浪静如澄蓝。从堪舆家言,已建锁水阁以镇之,今又建铁索桥,于旧城为有益也。“层宫旭照 ” 在州城西,即州之主山,如屏障然。坡上有三清殿,后有玉皇阁,高出云霄,晴光遥映,殿宇辉煌,则霞彩可观也。
猛镇温泉 去州五十里为猛浪镇,盖入省孔道也。旁有地高而平,涌出温泉百道,热如沸汤,可以𬊈鸡《爚猪》。水分南北二流,南者石甃一池,方广八尺,深二尺,为男塘也。北者石砌,方广一丈许,有亭覆其上,围以垣墙,是为女塘也。永镇雄关 在州南五十里,往各土司路必由此。前为四十八道水,深箐茂林,人踪罕经,五、六十里,泥泞险阻,树林阴翳。人不见天,人难并行,马难驰骤。明时设关,有堡堞城𬮱,委员把守盘诘,亦边隅重地也。
“神舟飞渡 ” ,去州一百二十里,旧时渡口往蒙化府,必由阳朝寺旁登舟。明末己丑年,蒋朝臣
听信妖僧,及李忠武作乱围城,州牧具文告急去省,随发官兵星夜来州救援旧渡。有贼把守,舍旧渡而潜从此处,预造舟楫于山箐,乘夜浮舟暗渡,贼不知觉,以为从天而降也,倒戈溃散,州城获全。至今设渡于此,往来利涉。
玉池泛月 在城南一里许坡上四围矮山,中洼为一泽,广可百亩,俗名“南海子” ,清鉴毫发。相传城形如瓢,得此水则为金瓢汲玉浆。明时海旁寺院翚飞,亭榭绣错,且多花柳间植,有如云锦灿然。每于月夜泛舟,围以千人,火炬上下照耀,恍如星炬之在水底、人影之在天上,不啻乘槎入星宿海矣。
碧沼腾龙 在州东八十里。有池延袤数亩,水常不溢,决之不涸。江水清则此水清,江水浊则此水浊。俗传有泉眼与江通,又传有龙马出焉。
顺宁府峒蛮考 府志
本府
僰人 城外村寨俱有之。居处皆与“客籍” 同,惟语言各异。贸迁货居者少,耕织工作者十六七焉。男女妆服,近多汉制。婚姻以礼,丧葬以助。惧公法尚鬼神,粮无逋欠。迩来勤学能文、列庠彦者,济济其人矣。
𤞑!教 郡成乐、党、东木龙各地俱有之。居处、艺业、把斋、婚姻不出其类,宴会不接汉人,是其教之拘也。居必聚族,行必结群,行旅不吝扶持。贫乏必有赈给,不尚淫祀。勤于治生,畏法奉公,教训饬密,亦有可嘉者矣。
猓猡 ,大猓猡,男女色黑性悍,赤足缠头,披羊皮,衣麻布。山栖草舍,火种刀耕,言语侏𠌯。习爨,字师“阿闭。” 信鸡卦。婚嫁备牲醴,葬垒木叉,鸡豚皆火燎而后烹食。日用则荍稗杂粮,与米相半。小猓猡并少穿戴,好猎畜犬,重信怖法,纳赋如期,其习尚与大猓猡相近。
蒲蛮 男女色黑貌恶,耳带大环,箨帽赤足。性情惰,好渔刀耕火种。言语㖞咯,不晓汉语。四时庆吊,大小男女皆聚吹芦笛,作孔雀舞,踏歌顿足之声震地,尽欢而罢。葬多在屋之前后,记死不记生。住山寨茅屋畏法,输纳及时。
猡彝 郡西境锡腊里多有之。男贯耳成大孔,薙发辫衣无领,戴箨帽,间有着履者。耕作不勤,负戴不重。妇最敬夫,惟多迂慢,语言各殊,不通《汉语》。女贯耳,带小坠,著细折长裙,裹头赤足。亦知纺织,且巧于织。男女皆喜浴,吃草烟,善投水捕鱼。临餐不用碗箸,以手丸而食之,多食糯米,此所以与汉人不同也。
云州
《猓猡 》身稍长大,身面俱黑,间有强力者。惯火种山地,不事水田。
“楚雄子 。” 阿昌 《蒙化子 》。以上三种俱与《猓猡》同。
�“《彝》 身矮小,力薄,耕平地,不谙种山。”男女之性爱水,四季澡浴于河中。
“大猓黑 黑陋” ,愚蠢更甚,止务耕山,所食荞稗,即为上品。其馀草子、芭蕉、树枝野菜及葛根,蛇虫、蜂蚁、蝉鼠、竹䶉禽鸟,遇之生啖。不葺庐舍,崖居野处,与野人同。
“小猓黑 ” ,形体差小,习尚与《大猓黑》同。
《僰儿》子 ,即僰人。
《小例》“密 刀耕火种,上山不离弩箭,惯于射猎,遇鹊鼠以夹弓取之。”
《名家子 》即大理、剑川,客居此地。
撒马朵 稍有汉人之风,性情嗜尚与《猓彝》相近。
彝种 。男剃发,女人椎髻,用红白线札于脑后。男女见人,不知揖拜,但屈膝而已。男以布二幅为裙,中间一孔套之;妇人用红绿线织一幅为衣如袈裟状,以布一幅缠其腰。性嗜犬鼠,凡土蜂、蛇虺、虾蟆、蜻蜓虫鸟之类,皆啖马猛赖三乡间有文身漆齿。其出入作用,披羊皮,戴箬笠,带刀烧山耕种。婚丧则男妇聚会,吹芦笙歌啸,拍手顿足,作孔雀舞,醵饮而罢。病用“阿闭” ,即师巫之类禳鬼,鲜知医药。然黠者颇学《汉规》,间有读书习字者,迟久不尽为华风乎?赖司风化者加之意焉。
顺宁府部艺文一
《重修温泉记》明·杨慎
督学大宪伯仰斋胡公,按部行教暇豫,降观温泉,惜 胜地之倾。�慨古迹之蓁芜,乃命摄州篆顺宁府判 孙衮曰:“咨尔贤真,符不必分矣。”再命安宁世守,知州 董沂曰:“咨尔材孱,功其可鸠矣。出罚锾为材庀役也。 如期成之,不日慎也。”乐焉观焉,觞焉游焉。语诸丘文 举辈曰:“公斯举也,匪兴颓起芜之为,兼得公之教焉, 汝知之乎?澡雪精神,以游高明,脱去淹滞,聿从蠲洁, 是日新之教也。观乾坤交泰之合德,悟《水火既济》之 成功,是格物之教也。别生辨类,毋俾相渎。深宫固闺, 庸或窥观。正内正外而男女贞,分阴分阳而仪象立, 是匪俗之教也。”诸生端拜而赞曰:“吾师之旨微,斯言 曷发其覆。昔任仲文新酒官之肆,而拔十之科兴。今 我公葺玉泉之废,而再三之教显,实同一机也。”竣事 宜有记,乃文而刻之。《乐石》云:“椽榱土石,与匠石之力, 有不足书,书其大。”是役也,石梁郝公、龙崖赵公、泉坡 孟公,方罚锾以助之,而碑则黄潭陈公、竹岩李公,命 鹾司姚文所树也。
《新建顺宁文庙记》董难
戊申春,余剖符得偰。比冬,乃获陟三台。渡兰水,环视 郡概,四山列屏,中铺片席,宛类筐然。山城三、四里,跨 凤岫两趾而盘旋拱抱焉,厥形又筐,庠宇则摄乎两 山中,而中处卑隘湿狭,允如物贮筐底也。余窃以为 庠宇为人文地宜,轩豁特出,何昔建筑者一昧至是 乎?稽郡辟之四祀,乃设庠懋学,又数祀而生徒备。溯 厥从来,初则设开未久,未肯议其不善;既则兵燹疲 困相仍,未暇议及新图,在昔非昧,于是者何虞?郡人 士揖余而请曰:“兹庠址失效灵,郁我偰秀,殆七十馀 载矣。倾颓日盛,仍旧贯也,则宜葺;迁之也,费不过葺 之之倍。与其葺而徒劳,孰若迁之?”余曰:“迁实难,葺亦 非易。公家汰诸费额,纤毫不给之。县官迁庠,虽盛事 乎?在私不在公也。余固不吝俸之入,以助乃役。然经 营劳费,容可臆计乎?”郡人士复固请,于是卜城南一 地,出凤岫左址,而聚结拱护,如登堂俯垣,凭高眺远, 虽冠文昌宫而衍出之吉址也。佥议咸同,辟土规画, 高卑不得因其势,则利用。筑培旧学,栋桷腐而粉,砖 而冰,瓦而莓;取材不得拾其陈,则利用觅新。凡如坊 泮门墀,旁扉复道,两庑连楹而五,阶级层列而三,以 暨名宦、乡贤、明伦堂、尊经阁、师署、宅舍门甬四垣,百 丈有奇,垩粉施丹,匀金饰碧,皆特构而节须备之,为 力不细也。肇修于己酉之冬,落成于庚戌之秋,匠斲 共数千计,佣工又数倍之。募工市料银共二千馀两。 虽余朝夕董督,劳费未辞,然非诸僚绅衿趋事不怠, 安克报竣之捷耶?筮吉仲秋朔二日丙戌,迎请先师 暨先贤诸儒位而胥宇,翊日丁亥肇祀,遂钟鼓效灵, 大壮形胜,佳哉气象,郁郁葱葱。余乃揖郡中人士而 言曰:“事有先难而后济者,胥类是矣。一片荒壤,忽成 伟构,若惮其艰而止焉,斯已矣,半途而止焉,亦已矣! 方不矩、圆不规,斲削不中度,高卑前后不中式,约略 而止焉,又巳矣。”兹何获乐有成,庆壮丽哉?良以力从 事而不安,率陋乃尔也。诸荐绅而监于兹,则端身模 以风闾闬,示家训以养中材,何患乎不变不成?诸茂 材而监于兹,则敦品节,勤学问,何患不为修士、为通 儒?他日出而经世,而监于“兹,则矢公忠敏政绩,何患 不为良臣、为名宦?凡诸耆彦隽秀,而监于兹,则崇礼 让、化凉嚣;尚实黜淫,端本后末,何患不为吉祥?为孝 友、为乡井中素修雅流,是人文藉地灵以毓者,还藉 建筑之始卒而有以勉也。至若拮据良苦,余与郡人 共之,又何事滋渎哉!”虽然,余尤有祝焉,“木石之计,率 皆百年;补”葺之传,永乎不朽,非后之大夫人士畸可 当此祝哉?郡人士曰:“然。”凡有功于乃事者若何?余曰: “君等佥纪其实、其名于石之末。”
顺宁府部艺文二〈诗〉
《浮桥》明·杨慎
千尺长虹卧锦波,悬橦度索笑牂柯。玉关金锁随开 阖,木客鲛人杂啸歌。漫道鼋鼍梁碧海,虚传乌鹊渡 银河。堪怜来往惊鸿影,步步尘香溅袜罗。
《普光寺》任尚升
寻幽来宝地,怯险傍银鞍。写景携摩诘,题诗任谢安。 山禽迎杖履,露竹洗琅玕。自信侯门饷,花间送玉盘。
《琼英洞歌》董难
余闻下地上天两载覆,仅有洞天三十六。山海荒经 博古图,已俾前良俱辑录。恒闻西极昆仑黑水边,西 粤名山接濮沿。邈隔中原一万里,潜渊碧汉相违悬。 又闻兹山奇不可纪,嶙峋嵌空难与比。晦明幻化神 物潜,《章亥》艰难不到此。偰山主人号柏原,天分茅土 镇江门。咀誓山河对白日,诚心金字辉煌存。六书池 上披蝌蚪,班马词翰雄出手。结交凤伯山中人,义气 相符世无有。谈天话日唱阳春,棱棱雪骨兼风神。长 楼永夜销蜡烛,鸦翻墨藻诗联新。为有蒐奇探古癖朝日攀跻劳杖屐。禹碑“衡岳”昌黎仇,禹穴龙门司马 敌。询樵叩牧春复秋,山人出山说山由。忻然发悦获 大宝,拉我襟袖如奔牛。不俟戎行分阵队,山花缭绕 杂旌斾。虬龙石磴摩马蹄,左肩沓嶂阴霾昧。山鬼啾 啾木客号,古藤緪索垂猿猱。山禽百韵隔云木,落日 熊罴呼尔曹。路断吊桥悬怪石,宛若晴虹高万尺。悬 橦度索越他山,飒飒天风吹羽翮。烟霞不隔水源深, 仙境微茫何处寻。人似避秦鸡犬近,松根履足跫然 音。洞门深锁桃千树,山灵谢指桃源路。翠观岑青紫 府图,鬼工斲处心惊怖。石钟累累石乳香,龙飞凤翥 石笋长。石钟石鼓还石磬,钧天乐派音铿锵。仙人酤 我长春醑,一饮驩襟无处所。仙词浏湸涤尘烦,自信 仙缘于我予。仙人石枕石榻奇,不寐遥猜世可知。恐 惊道士丁令鹤,樵斧腰间一夜疑。山人洒墨题颜貌, 貌尔琼英洞天号。归来献赋奏明光,续笔图舆显南 徼。
《万庆寺》前人
疋马双童萧寺来,芙蓉沁露马头开。官槐夹道凉吹 袂,野水澄空净洗埃。香隔白莲珠室邃,使烦青鸟玉 书裁。沉吟落日秋江上,羁旅偏惊赋《客怀》。
《慈恩寺》前人
两月闭门苔藓涩,雨晴骑马过新村。山翁注茗清诗 肺,野寺询碑摩篆痕。沃土早禾无蟘子,短篱嘉竹有 龙孙。隔墙呼取一鸱至,潦倒茅檐树色昏。
《澜沧江渡》前人
万树勾芒动早春,长途寒峭恼征人。烟萝羃羃欲啼 鴂,春水迢迢将向𬞟。尺素燕边劳问候,吴钩天外挂 酸辛。销魂更见平芜渺,落日沙头怯问津。
《黑惠江渡》毛沂
江畔青青草,江汀白白𬞟。江云春树暮,愁杀渡江人。
《龙泉寺》吴懋
溪上青山带紫烟,山中梅蕊早春天。仙家春瓮今朝 熟,来听泠泠“泻玉泉。”
顺宁府部纪事
《通志》:澜沧江在顺宁东南四十里,岁五六月,江中有 物,色如霜,光如火,声如析木破石触之则死,或云瘴 母,《文选》谓之“鬼弹”,《内典》谓之禁水,此惟江边有之,郡 治绝无。
顺宁府大江浮来一尸,人身狗头,无尾有须,形躯虽 小,手足与人无异。
顺宁府里长俸文家畜一㹀,甚瘦好鸣。二年忽产一 犊,牛头牛蹄,浑身白毛青腿,脊上微有鳞甲,角生顶 中,如芝菌然,光耀炫目,鸡犬狂叫,文骇而杀之。次早, 见身有肉鳞,其色青蓝,边末淡红,每鳞之内皆有细 毛,蝇蚊不敢近。
楚雄卞铜者,居顺宁,冶铸为业。二徒利其囊资,欲害 之,因卞大醉,锤毙之,而委于壑。有刘姓者,受诬谳成, 见一白鸟哀号屋角,去而复来,若有所诉然。如是者 三日,迹之,始得其尸。所官讯其事,二徒伏辜,刘冤遂 白。
崇祯间,顺宁卞思凹夜半地中忽起火,方广丈馀,上 升,北过枯柯坝,陨于沙窝寨,后是岁瘴疫大作。 崇祯间,郡东木龙里彝人入山火地,忽林谷如雷之 声,殷殷可怖。忽见一物,如牛而大,色青黄,独角,一触 崖石,裂且坠,彝人开毒弩射中之,牛逸去,数日死于 壑。知府张鹤塘遣人觇焉,反命曰:“乃山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