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人事典 第九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九十九卷
明伦汇编 人事典 第一百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人事典

     第九十九卷目录

     魂魄部纪事四

     魂魄部杂录

    人事典第九十九卷

    魂魄部纪事四

    《辽史孩里传》:“孩里素信浮图,清宁初,从上猎,堕马,愦 而复苏,言始见二人,引至一城,宫室宏敞,有衣绛袍 人坐殿上,左右列侍,导孩里升阶,持牍者示之曰:‘本 取大腹骨,欲误执汝牍上书,官至使相,寿七十七。须 臾还挤之大壑而寤’。”道宗闻之,命书其事,后皆验。 《闻见后录》:汤保衡遇汉张陵,授以符箓,可摄制鬼神。 一日,保衡语其友人曰:“予适过西车子曲,见一小第, 门有车马,有数妇人始下车,皆不以物蒙蔽其首。其 第二下车者,年二十许,颇有容色,意其士大夫自外 至京师者,必其妻也。予欲今夕就子前舍小饮,当召 向所见妇人观之。”友人曰:“良家子,汝焉可妄召,必累 我矣。”保衡曰:“非召其人,乃摄其生魂,聊以为戏耳。然 必至夜,俟其寝寐乃召之。若梦中至此,止可远观,慎 勿近之,近之则魂不得还,其人必死矣。”遂与友人薄 暮出门,过其舍,伺少顷,闻门中有妇人声。保衡心知, 乃适所见妇人,即吸其气,以彩线系其中指。既而至 友人学舍,命仆取酒至,与之对饮,令从者就寝。至夜, 保衡起开门,有妇人自外至,乃所见者,形质皆如人, 但隐隐然若空中物,其语声如婴儿,见保衡拜之,保 衡问其谁氏,具道某氏。其夫适自外罢官还京师,复 问保衡曰:“此何所也?适记已就寝,不意至此。又疑是 梦寐,而比梦寐差分明,又疑死矣。此得非阴府耶?”保 衡曰:“此亦人间耳,今便可归,当勿忧也。”命立于前,款 曲与语,至五更始遣去。

    《广异记》:“邓成者,豫章人也。年二十馀,曾暴死,所由领 至地狱,先过判官,判官是刺史黄麟,麟即成之表丈 也。见成悲喜,具问家事。成语之,悉皆无恙。成因求哀, 麟云:‘我亦欲得汝归,传语于我家’。诸弟遂入白王,既 出曰:‘已论放汝讫。久之,王召成问云:‘汝在生作何罪 业,至有尔许冤对。然算犹未尽,当得复还,无宜更作 地狱冤也’’。”寻有畜生数十头来噬成王谓曰:“邓成已 杀尔辈,复杀邓成,无益之事。我今放成却回,令为汝 作功德,皆使汝托生人间,不亦善哉!”悉云:“不要功德, 但欲杀邓成耳。”王言:“如此,于汝何益?杀邓成,汝亦不 离畜生之身。”曷若受功德,即改为人身也。诸辈多有 去者,唯一驴频来蹋成,一狗啮其衣不肯去,王苦救 卫,然后得免,遂遣所追。成吏送之出。过麟,麟谓成曰: “至喜莫过重生,汝今得还,深足忻庆。吾虽为判官,然 日日恒受罪,汝且住此,少当见之。”俄有一牛头卒持 火来,从麟顶上然至足,火遂灭,寻而复生,悲涕良久, 谓成曰:“吾之受罪如是,其可忍也!汝归可传语弟,努 力为造功德,令我得离此苦。然非我本物,虽为功德, 终不得之。吾先将官料置得一《庄子》,今将此造经佛, 即当得之。或恐诸弟为恍惚不信,汝可持吾玉簪还 以示之。”因拔头上簪与成麟。前有一大水坑,令成合 眼推入坑中,遂活。其父母富于财,怜其子重生,数日 之内,造诸功德。成。既愈,遂往黄氏为说麟所托,以玉 簪还之。黄氏识簪,举家悲泣,数日,乃卖庄造经。 华州进士王勋,尝与其徒赵望舒等入华岳庙,入第 三女座,悦其倩巧而蛊之,即时便死。望舒惶惧,呼神 巫持酒馔,于神前鼓舞,久之方苏。王怒望舒曰:“我自 在彼无苦,何令神巫弹琵琶呼我为?”众人笑而问之, 云:“女初藏已于车中,适缱绻,被望舒弹琵琶告”王,令 一黄门搜诸婢车中。次诸女既不得已,被推落地,因 尔遂活矣。

    东阳张瑶,病死数日方活,云被所由领过一府舍中, 有贵人傧从如王者,瑶至庭内,见其所杀众生尽来 对。瑶曾杀一牛,以布两端与之追福,其牛亦在中庭, 角戴两布。又曾供养病僧,其僧亦来,谓所司曰:“张瑶 持《金刚经》满三千遍,功德已入骨。又写《法华经》一部, 福多罪少,故未合死。”所司命秤之,畜生尽起,而瑶犹 在地上。所司取司命簿勘之,一紫衣引黄衫吏抱黄 簿至,云:“张瑶名已掩了,合死。”视簿有纸帖掩其名。又 命取《太山簿》,顷之,亦紫衣吏人引黄衫吏持簿至,云: “张瑶掩了,合死。”又命取阁内簿,检使者云:“名始掩半, 未合死。”王问瑶:“汝名两处全掩,一处掩半,六分之内, 五分合死,故不合处。”王以功德故,放“汝归阎浮地,勿 复杀生命。”瑶入地狱,遍身受罪,火坑镬汤无不见。有 僧曰:“汝勿复为罪。”遂即以印印其股曰:“将此为信。”既 活,印既分明,至今未灭钱塘梅先恒以善事自业,好持佛经,兼造生七斋,邻 里呼为居士。天宝中遇疾,暴卒而活。自说初死,为人 所领,与徒十馀辈见阎罗王,王问:“君在生复有何业?” 先答曰:“唯持经念佛而已。”王曰:“此善君能行之,冥冥 之福,不可虚耳。”令检先簿,喜曰:“君尚未合死,今放却 生,宜崇本业也。”再拜,会未有人送留在署中,王复讯 问。次至钱塘里正包直,问何故取李平头钱,不为属 尸?直曰:“直为里长团头,身常在县,夜归早出,实不知, 乞追子问。”王令出帖追直子。须臾有使者至,令送直 还,遂活说其事,时其子甚无恙,众人皆试之。后五六 日,直子果病,即二日死矣。

    郜澄者,京兆武功人也。尝因选集至东都,骑驴行槐 树下,见一老母,云善相手,求澄手相。澄初甚恶之,母 云:“彼此俱闲,何惜来相?”澄坐驴上,以手授之。母看毕, 谓澄曰:“君安所居?道里远近?宜速还家,不出十日必 死。”澄闻甚惧,求其料理。母云:“施食粮狱,或得福助,不 然必不免。”澄竟如言。施食粮狱事毕,往见母,令速还。 澄自尔便还。至武功一日许,既无疾,意甚欢然,因脱 衫出门,忽见十馀人拜迎道左。澄问所以,云是神山 百姓,闻公得县令,故来迎候。澄曰:“我不选,何得此官。” 须臾,有策马来者,有持绿衫来者,不得已,著衫乘马, 随之而去。行之十里,有碧衫吏下马趋拜。澄问之,答 曰:“身任慈州博士,闻公新除长史,故此远迎。”因与所 乘马载澄,自乘小驴随去。行二十里所,博士夺澄马。 澄问:“何故相迎,今复无礼?”博士笑曰:“汝是新死鬼,官 家捉汝,何得有官乎?”其徒因引澄过水。水西有甲宅 一所,状如官府门膀,云:“中丞理冤屈院。”澄乃大叫冤 屈。中丞遣问:“有何屈?”答云:“澄算未尽,又不奉符,枉被 鬼拘录。”中丞问:“有状否?”澄曰:“仓卒被拘,实未有状。”中 丞与澄纸,令作状。状后判检。旁有一人,将检入内,中 丞后举一手,求五百千,澄遥许之。检云:“枉被追录,算 实未尽”,中丞判放。又令检人领过大夫。通判至厅,见 一小胡儿,头冠毡帽,著麖靴,在厅上打叶钱。令通云: “中丞亲人令放,却还生胡儿。”持案入,大夫依判,遂出, 复至王所。通判守门者就澄求钱,领人大怒曰:“此是 中丞亲眷小鬼,何敢求钱!”还报中丞,中丞令送出外。 澄不知所适,徘徊衢路。忽见故妹夫裴氏将千馀人 西山打猎,惊喜问澄何得至此,澄具言之。裴云:“若不 相值,几成闲鬼,三五百年不得变转,何其痛哉!”时府 门有赁驴者,裴呼小儿:驴令送大郎至舍,自出二十 五千钱与之。澄得还家,心甚喜悦。行五六里,驴弱,行 不进,日势又晚,澄恐不达,小儿在后百馀步唱歌,澄 大呼之,小儿走至,以杖击驴,惊澄堕地,因尔遂活。 吉州刘长史无子,独养三女,皆殊色,甚念之。其长女 年十二,病死官舍中。刘素与司丘掾高广相善,俱秩 满与同归。刘载女丧还。高广有子,年二十馀,甚聪慧, 有姿仪。路次豫章,守冰不得行。两船相去百馀步,日 夕相往来。一夜,高氏子独在船中披书。二更后,有一 婢,年可十四五,容色甚丽,直诣高云:“长史船中烛灭, 来乞火耳。”高子甚爱之,因与戏调,妾亦忻然就焉,曰: “某不足顾。家中小娘子艳色无双,为郎通意,必可致 也。”高甚惊喜,意谓是其存者,因与为期而去。至明夜, 婢又来曰:“事谐矣,即可便待。”高甚踊跃,立候于船外。 时天无纤云,月甚清朗。有顷,遥见一女自后船出,从 此婢直来,未至十步,光彩映发,馨香袭人。高不胜其 意,便前持之。女纵体入怀,姿态横发,乃与俱就船中, 倍加款密。此后夜夜辄来,情念弥重。如此月馀日,忽 谓高曰:“欲论密事,得无嫌难乎?”高曰:“固请说之。”乃曰: “儿本长史亡女,命当更生,业得承奉君子。若垂意相 采,当为白家令知也。”高大惊喜曰:“幽明契合,千载未 有,方当永同枕席,何乐如之!”女又曰:“后三日必生,使 为开棺。夜中以面乘霜露,饮以薄粥,当遂活也。”高许 诺。明旦遂白广。广未之甚信,亦以其绝异,乃使诣刘 长史,具陈其事。夫人甚怒,曰:“吾女今已消烂,宁有玷 辱亡灵,乃至此耶!”深拒之,高求之转苦。至夜,刘及夫 人俱梦女曰:“某命当更生,天使之配合,必谓喜而见 许,今乃靳固如此,是不欲某再生耶?”及觉,遂大感悟, 亦以其姿色衣服皆如所白,乃许焉。至期,乃共开棺, 见女姿色鲜明,渐有暖气,家中大惊喜,乃设帏幕于 岸侧,举置其中,夜以面承露,昼哺饮,父母皆守视之。 一日,转有气息,稍开目,至暮能言,数日如故。高问其 婢,云:“先女死,尸柩亦在舟中。”女既苏,遂临悲泣与诀, 乃择吉日,遂于此地成婚。后生数子,因名其地,号为 “礼会村。”

    卢弁者,其伯任湖城令。弁自东都就省,夜宿第二谷, 梦中见二黄衣吏来追,行至一所,有城壁,“入城之后, 欲过判官,属有使至,判官出迎,吏领住一舍下。其屋 上有盖,下无梁,柱,下有大磨十枚,磨边有妇女数百, 磨恒自转。牛头卒十馀,以大箕抄妇人,置磨孔中,随 磨而出,骨肉粉碎,苦痛之声,所不忍闻。弁于众中见” 其伯母,即湖城之妻也,相见悲喜,各问其来由。弁曰“此等受罪云何?”曰:“坐妒忌,以至于此。”弁曰:“为之奈何?” 伯母曰:“汝素持《金刚经》,试为我诵,或当灭罪。”弁因持 经,磨遂不转,受罪者少息。牛头卒持叉来弁所,怒曰: “何物郎君,来此诵经,度人作事?”弁对曰:“伯母在此。”卒 云:“若惜伯母,可与俱去。”弁遂将伯母奔走出城,各归 就活。初,弁唯一小奴同行,死已半日。其奴方欲还报, 会弁已苏。后数日至湖城,入门遇伯设斋,家人见弁, 惊喜还报,伯母迎执其手曰:“不遇汝,当入磨中。今得 重生,汝之力也。”

    隰州佐史,死数日后活。云初,阎罗王追为典史,自陈 素不解案,王令举其所知。某荐同曹一人,使出帖追 王问佐史:“汝算既未尽,今放汝还。”因问左右:“此人在 生有罪否?”左右云:“此人曾杀一犬一蛇。”王曰:“犬听合 死,蛇复何故枉杀蛇者?法合殊死。”令某回头,以热铁 汁一杓灼其背,受罪毕,遣使送还。吏就某索钱一百 千文。某云:“我素家贫,何因得办?”吏又觅五十千,亦答 云“无。”吏云:“汝家有胡钱无数,何得诉贫?”某答:“胡钱初 不由己。吏言:‘取之即得,何故不由领’?”某至家取钱,胡 在床上卧,胡儿在钱堆上坐。未得取钱,且暂入庭中。 狗且吠之,某以脚蹴狗叫而去。又见其妇营一七斋, 取面作饭,极力呼之,妇殊不闻。某怒,以手牵领巾妇 踬于地。久之,外人催之,及出,胡儿犹在钱上。某劲以 拳拳其胁,胡儿闷绝,乃取五十千付使者,因得放,遂 活。活时胡儿病尚未愈,后经纪竟折五十千也。 东莱人有女死已葬,女至冥司以枉见捕得还,乃敕 两吏送之。鬼送墓中,虽活而无从出。鬼亦患之,乃问 女曰:“家中父母之外,谁最念汝?”女曰:“独季父耳。”一鬼 曰:“吾能使来劫墓,季父见汝活,则遂生也。”女曰:“季父 仁恻,未尝有过,岂能发吾冢耶?”鬼曰:“吾易其心也。”留 鬼守之,一鬼去。俄而季父与诸劫贼发墓开棺,女忽 从棺中起。季父惊问之,具以前白。季父大加惭恨,诸 贼欲遂杀之,而季父号泣哀求得免,负之而归。 《吉凶影响录》:治平中,黄靖国死,见冥中数狱吏指一 所曰:“此唐武后狱。”后恶至大方,以大瓮贮黄蝎螫之 也。酷吏奸臣皆有狱也。

    《避暑录话》:“元丰间,有监黄河埽武臣射杀埽下一鼋, 未几死而还魂,云为鼋,诉于阴府,力自辩。鼋数败,埽 以其秩杀之,故得免。”

    谈圃冯大参京尝患伤寒,已死,家中哭之,已而复苏, 云:“适往五台山,见昔为僧时室中之物皆在,有言我 俗缘未尽,故遣归。”因作文记之,属其子他日勿载墓 志中。

    《墨庄漫录》:曲辕先生又尝作传记陈明远再生事云: “明远,陈氏字也,名公辟,兴化军人。尝举进士。皇祐三 年春,过泗州,游普照王寺,时群僧会斋于南院,明远 绕浮图,自西厢趋大殿,两庑人甚哗,独老僧敝衣庭 下,倚树读青纸书,其文光彩,射百许步。明远遽往揖 之,僧小举手,就视其书,则金字《金刚经》,系以梁朝傅” 大士之颂者,僧细讽自若,明远从后听之。既久,僧回 顾笑谓明远曰:“子亦乐此耶?”明远对之稍恭。僧读竟, 遂以经授明远曰:“江南李氏所施,观子之貌,且当持 此。”明远喜,受之归。明旦,取映日,则无复光彩,一读之, 经藏书笼中。明年,从父官海陵,忽得疾,不可治,已死 三日,家人将大敛,觉其体复温,移刻稍苏,又食顷乃 能言,其族反惊。明远自言:“方疾革时,见四卒深目虎 喙,持文书,有大印,字莫可辨。”共执明远,桎两手,驱西 北行,其势甚暴。所经依约皆广野,尘埃射人,不可辄 视。渐逼大河,府署严密。门外坐卒数十,悉持梃,内有 拷掠声。三卒先入,一守明远于大门外如俟命者。须 臾,坐卒尽起擎跪,明远回视,一僧乘虚而行,过门,见 明远植杖而立,意若哀悯,明远不觉手桎尽解。熟视 其状,即泗州尝遇《授经》者也,因拜祈之。僧顾卒取文 书,略视,徐曰:“府君知耶?”才欲入门,而闻府中呼应甚 遽。有二人服紫服朱,趋出迎之,其侍卫之盛,若世之 达官。二人礼僧极恭,僧为语二人,俞喜,旁睨明远,若 夙有罪者。僧呼明远前,使自忏悔。俄二人诏吏听还, 二人亦谢。僧去后,有吏驰出,呼明远,则明远季父𬬩 𬬩太学进士,有闻亡已三年矣。既见,访明远家事云: “我当录冤簿三年,才二年尔,非佳职也。尔归持《尊胜 七俱神咒》,祈以免我。又有故服,藏某处,幸焚之遗我。” 寄声亲戚如平生。复告明远言:“世之人冤,慎勿复,复 之势如索绹焉,若有迨百千生不能解者。故吾此局 置吏甚多,而簿书期会,常若不及。神君圣灵,尤深厌 此。”言未竟,若有呼之者,因疾辞去。僧引明远游旁两 大庑下,见系囚不啻数百,亦有禽兽诸虫,悉能人言, 与囚对辩。群吏见僧悉拜。有械囚,系以大铁锁,左右 文书没其首,口尝嗫嚅出血,卒守之,若使自谳,轻重 不当,又鞭之,其馀几坏。明远窃视之,乃其表舅郑生, 生为闽吏,喜以法自名,死且十年馀。见明远泣下,频 以手尚僧,且目明远。僧笑,少以杖指之,锁械俱堕,然 莫敢起,而口嗫嚅出血未已也。又见坐沙门五六人前列败坏,饮食数十瓮,气色殊恶。僧曰:“此尝弃世中 供养,且重”使食且僧,亦不甚念。复引明远出前大河 上,虹桥蜿蜒望彼岸城府楼观,烟雾出其上,明远请 往观焉,僧不许曰:“子过此无复归矣。”亟随僧趋东南 来,井闾人物,差类人世,但天气乖惨,似欲雨时,而途 中所遇,往往皆昔尝所见,危冠大马,出处前后,吏卒 替更而迭趋,人指以为名势挟侈、决意不屈之“士皆 沬趄狼狈,状若为物所迫,甚者咨嗟涕泪,悔怏自掷, 意求有以亡匿”而不可得。俄及前,所过广野,适溪水 涨甚,思始来时则无有也,明远忧不能渡,僧乃执杖 端以末授明远而导之。始涉,亦甚浅,中流,明远失据 将溺,因惊呼而苏。明远之复生也,桎缚之迹,隐然在 臂,家人持荤饮饷之,虽数十年辄掩鼻,急遣去。瞻视 间,僧已在室中,香气异常。亲族斋戒祈见者,必暂睹, 衲裙杖屦而已。僧自是日以先授经义教明远,对其 情品,说一切世间所有之法,即心是佛,烦恼尘劳,究 竟虚妄。其音靓圆,若霜钟在庭,户外之人一历耳,驩 然自信,终身不能忘其声。每谓明远曰:“吾即诣某寺 斋。”既去,食顷后还,又言某氏斋,私饮某僧酒,独不斋 耳,他时为之,未免有罪。时多疑以僧伽大师者,明远 请焉。僧曰:“僧伽吾师也。”几一月,明远躯体复壮。僧告 去曰:“后十四年,吾待子于祖山。”明远问祖山,曰:“庐阜。” 遂去。陈氏后求代故衣,果得于其处,缁徒咒而火之。 明远母素好释氏,悉疏其斋,虽远数百里,必使人验 之,明远并告以类状,具言有是。尔饮僧家,闻之,终身 不饮酒。然明远向所忏之罪,今反不复能记,岂昔偶 萌之于心,不自引悔,而《神道》已录以为非耶?抑他生 所为,不复自省,而幽冥记人功过,诛赏有时而宴安? 人之苟为,得以自宽,则跬步之间,不可以为恐惧耶? 至和三年八月,明远归莆田,以故人访予,且出所授 经具道其事,欲予记之。予固已怪其人爽辨谦畏,不 类向时,其志真若有所得,然未暇从其请也。今年其 兄公辅调官京师,特过予,复以为言。予与公辅游十 五年矣,今示称其弟所为,如予尝所怪者,则明远由 是而有闻。倘求之益勤,修之益明,守其话言,不为富 贵贫贱毁誉之所迁,“则其所至也,岂易量哉!”因起奋 笔,直载始末。明远所述盖多,其间有与佛经外史若 世人已传之事略相同者,不复更录。明远父名铸,今 为尚书都官郎中通判广州《曲辕子记》。予观崔公所 记,抑亦异矣。彼郑生者,以法自名,而获罪若是。吁可 畏哉!三尺者,轻重不可逾,而法家流鲜恩寡,恕多论 刻,苟容于心,已不逃于阴谴矣。若能平反明慎,天必 以善应之。临政者于淑问详谳,宁可忽诸。

    《东坡志林》:今年三月,有书吏陈昱者暴死,三日而苏。 云初见壁有孔,有人自孔掷一物至地,化为人,乃其 亡姊也。携其手自孔出,曰:“冥吏追汝,使我先见。”吏在 旁,昏黑如夜,极望有明,处空有桥,榜曰“会明”,人皆用 泥钱。桥极高,有行桥上者,姊曰:“此生天也。”昱行桥下, 然犹有在下者,或为鸟鹊所啅,曰:“此网捕者也。”又见 一桥曰阳明,人皆用纸钱,有吏曹十馀人,以状及纸 钱至者,吏辄刻除之,如抽贯然。已而见冥官,则陈襄 述古也。问昱何故杀乳母,昱曰:“无之。”呼乳母至,血被 面,抱婴儿,熟视昱曰:“非此人也,乃门下吏陈周官。”遂 放昱还,曰:“路远,当给竹马。”又使诸曹检己籍示之,年 六十九,官左班殿直,曰:“以平生不烧香,故不甚寿。”又 曰:“吾辈更此一报,即不同矣。”意谓当超也。昱还,道见 追陈周往。既苏,周果死。

    戊寅十一月,余在儋耳,闻城西民李氏处子病卒,两 日复生。余与进士何旻同往见其父,问死生状。云:初 昏,若有人引去,至官府帘下,有言:“此误追。”庭下一吏 云:“可且寄禁。”又一吏云:“此无罪,当放还。”见狱在地窟 中,隧而出入,系者皆儋人,僧居十六七。有一妪身皆 黄毛如驴马,械而坐,处子识之,盖儋僧之室也。曰:“吾 坐用檀越钱物,已三易毛矣。”又一僧,亦处子邻里,死 已二年矣。其家方大祥,有人持盘餐及钱数千,云付 某僧。僧得钱,分数百遗门者,及持饭入门去,系者皆 争取其饭,僧飰所食无几。又一僧至,见者擎跪作礼, 僧曰:“此女可差人速送还。”送者以手擘墙壁使过。复 见一河,有舟,使登之,送者以手推舟,舟跃处,子惊而 寤。“是僧岂所谓地藏菩萨耶?”书此为世戒。

    《异闻总录》:“大观中,京师医官耿愚买一侍婢,丽而黠, 逾年矣。尝立于门外,小儿过焉,认以为母,眷恋不忍 去,婢亦拊怜之。儿归告其父曰:‘吾母乃在某家时,其 母死,既祥矣。父未以为信,试往殡所视之,似为盗所 发,不见尸。还家携儿谒耿氏之邻,密访婢姓氏,真厥 妻也。即佯为贩鬻者,徘徊道上,伺其出而见之。妻呼’” 使前,与叙别意,继以泣语人曰:“此为吾夫,小者吾子 也。”耿闻之怒,诟责之曰:“去年买汝时,汝本无夫,有契 约牙侩可验,何敢尔?”夫诉诸开封,迹所从来,婢昏然 不省忆,但云:“因行至一桥,迷路,为牙媪引去,迫于饥 馁,故自鬻。”牙媪亦言实遇之于广备桥,求归就食,遂鬻以偿欠。京尹不暇究始末,命夫以馀直偿耿氏,而 娶其妻。耿氏不伏,夫又诉于御史台,整会未竟,复失 妇人,讼乃已。不一年,耿愚死,家亦衰替。

    《墨庄漫录》:宣和改元,扬州学吏严清昼寝,梦人叩门 呼之,清一手挈帽以趋,见植牌于康庄,清不暇读,斯 须入一门,兵卫森然,吏引造庭,鞠躬曰:“严清至。”清战 汗,伏不能拜,自上掷一巨板,纵横万钉,布如棋局,斜 倚于阶,传呼令上,一人衮冕而坐,紫衣侍左,朱衣侍 右。清窃视之,衮冕者乃前太守刘尚书极也。朱衣者, 两浙运副刘何也。尚书问清茶盐法更张否,对曰:“清 学吏耳,茶盐法所不知。”又问学法更张否?对曰:“仍旧。 但近日兴建道学。”遂命朱衣取簿,令清自阅其姓名, 每叶大书一人名姓乡里,其下有细书若功与过,一 有识者,中一叶乃清姓名,细书极少。尚书曰:“后十旬, 汝当来此。”又命紫衣导清过西壁,以手排之壁间见 众罪人杂老幼男女,或血污其衣带系其颈,悲哀愁 苦,幽咽堕泪,可畏可怜。紫衣复导清出,尚书曰:“汝当 治此狱,俟取某人及淮南盐香提举黄敦信。”清逡巡 摄衣循板而下,吏以手招清使出。清过旧路,仰视其 牌书曰“辨正司。”既寤,言其事于教官钱耜良仲。时黄 气焰正赫,未几,盛怒间,暴得疾,一夕而卒。清后卧病 果死。扬人多知之,予数询乡人,乃得其详。

    《春渚纪闻》:建安李明仲秀才,山居,偶赴远村会集,醉 归侵夜,仆从不随,中道为山鬼推堕涧仄,醉不能支, 因熟睡,中其神,径还其家,见母妻于烛下共坐,乃于 母前声喏,而母略不之应。又以肘撞其妇,亦不之觉。 忽见一白髯老人自中溜而出,揖明仲而言曰:“主人 之身,今为山鬼所害,不亟往则真死矣。”乃拉明仲自 家而出,行十里许,见明仲之尸卧涧仄,老人极力自 后推之,直呼明仲姓名。明仲忽若睡醒,起坐惊顾,而 月色明甚,乃一路而归,至家已三鼓矣。乃语母妻其 故,晨起率家人具酒醴敬谢于神云。

    《墨庄漫录》:睦寇方腊未起之前一年,歙州生麟即死。 后十日,州人叶世宁梦乘麟而登山,山东北有洞,乃 舍麟而登入。二武士执而问之,世宁以实对,且言幸 得放还,当有重报。一武士笑曰:“误矣,吾即歙州某桥 南停纸朱庆也,与子不熟,颇识其面。此洞有三堂四 室,试令子观之。”遂引而前,中堂垂帘曰:“此堂待陈公 文帐堆壅。”吏不敢登左堂,帘卷其半,庆曰:“天符已差 罗浮天王居此,诸司往迓矣。”既升,有牌,牌有三字,世 宁唯记一定字。右堂无帘,上有衣紫袍曳杖而行,吏 数十辈随之,二武士止世宁立。世宁熟视,即尚书彭 公汝砺也。遽出拜之,公劳之曰:“近到饶州否?”曰:“去岁 到饶州,公无恙,公何以至此?”公曰:“吾位高,不当治狱, 以吾最知本末,故受命至此,汝何能来也?”世宁骤对, 乘洞前石马而来。公曰:“兽今安在?”二武士趋出曰:“介 兽,误取去。”公曰:“杖之百。”朱庆者唯而去。一武士领世 宁欲去,世宁曰:“愿一观四室,不敢泄于人。”公逡巡首 肯。一吏持钥而下,引世宁往,开东室,有十馀人露首 愁坐,竹器数十,封,钥甚固,旁有金带十馀条。持钥者 复开一室,架大木于两楹之间,有官者九人,亦露顶 蹲踞其上,见人皆泣下,持钥者未尝少伫。世宁请入 他室,持钥者曰:“西有贵臣、阉人及前唐、后唐未具狱 囚,法严不可辄近。”言未既,忽有声如雷震,见巨蛇自 屋东垂首而下,火舌电目,口鼻出气如烟。世宁惧而 走,持钥者曰:“东将入西室矣。此类甚多,岂可近耶?”世 宁因问何以至是,曰:“吁!吾姓严,前唐宦者亲见。当时 中官势盛,士人知有中官,不知有朝廷,吾私窃笑而 薄之。有能言中官太盛者,吾必起嗟叹。尝闻近代亦 然,业力所招也。”世宁不尽记,大略如此。复往谢彭公, 则堂已虚矣。世宁不敢问,心动求出。持钥者复曰:“吾 在此司无过,即世后,凡三领江淮要职,此事了,则吾 为地下主者矣。汝到人间,为吾诵《金光明经》,具疏烧 与严直事,吾能报汝。”世宁拜辞,独与武士出洞,见朱 庆骑麟自山顶来,下而揖世宁抚麟,乃石也。庆曰:“山 高不可陟,遵河甚径,烦语庆家人,蕲、黄间卜居甚善, 乡中当大乱,庆亦自以梦”报得子言当信而不疑也。 一武士曰:“《金光明经》亦望垂赐,得免追取之劳,幸矣。” 世宁曰:“仍为公等设醮及水陆。”二人以手加额,世宁 曰:“此洞何名?”庆曰:“洞名金源,司名某。”凡四字。世宁不 晓而问之,忽失足坠河,而寤汗浃背,病喑三日而愈。 其后歙人稍稍闻之。

    《霏雪录》:元薛公世南为山西佥宪时,言一皮匠忽昼 见二急脚召渠,云是冥府符命。其人令家人作馔供 二冥,使家人无所见也。且语家人曰:“我平日寡愆,虽 死必复生,慎勿葬我。”是日果死,三日后复苏。云至一 官府,设王者仪卫,一人冕服坐殿庭,问曰:“‘汝知过否’? 皮匠曰:‘某有生以来,未尝造恶。王者命以物如青泥’” 之状涂其顶,久之,心骨醒然,累世之事,皆能记忆。王 者曰:“白起坑长平四十万卒,汝不预乎?”其人乃王纥 九世身,对曰:“起坑卒时,某阻之不听,非某罪也。上帝以某有阴德,赐某八世为将,今九世矣。”俄而起械而 至,羸弱一鬼囚也。与之对,得其情,起复押入冥狱,夜 叉乃送还。自后弃所业,乘马出入士大夫家,能谈其 前世事云。

    《括异志》:眉山主簿高公有爱子眉郎,甚慧,不幸早夭, 心甚悼之。公忽暴卒,复苏,言至阴府,初为二吏来召, 引至一处,如州城若官府所。俄见一人著道服,手持 数珠而出,主簿熟视,乃其父也,责之曰:“汝有不公当 事,还曾知否?”主簿曰:“何事不公当也?”父曰:“断递铺杀 人事,不穷其理,以直为曲,所以天夺汝爱儿,眉郎见” 亦在此。汝有阴骘,天未遽夺汝寿。汝今还世,切须事 君则忠,事长则顺。不可为己营私,不可以直为曲。戒 杀戒淫,戒嗔戒怒,但依吾教,则尽天年,不然则寿禄 皆削也。

    荆南都头李遇病困,摄至阴府,有一先物故者曰:“常 侍安得来此?”复有一人云“追到。”李遇遂苏,见妻子环 泣,身下卧一画人号替代云。

    《随手杂录》:全州进士唐伯虎,一日病卒,心独温,后数 日还魂。初若梦为人追呼入官府,见主者曰:“误矣,当 还。”已而语伯虎曰:“到人间为我转《法华经》为报”,亦当 劝人诵之。伯虎请曰:“某它日亦得禄乎?”谓之曰:“虽有 薄耳。”遂出,至家而苏。后任梧州推官,六十馀卒。 郡君李氏余。也。尝有货珠子,老媪李氏携珠子至。 既去,遗珠子在地。婶收之,后媪逾时不至。一日,既至, 形容消瘦,精神恍惚,非昔人也。婶诘之,曰:“向时所货 珠子,归则失去。”告其主,以金十两偿之。其主不许,因 忧愁感疾,几不能起。婶曰:“珠子当时遗在地,我得之, 今在此。”媪惊喜涕下,愿致金六两以请。婶取还之金, 不受也。后微疾,梦出门乘车出旷野,至大官府,见二 伟人衣冠坐堂上,引至堂下。伟人方问姓氏,婶知其 阴府也,遂诵《大悲咒》,左右皆惊愕,其堂摇动不已。二 伟人立语曰:“勿诵,放尔归矣。”一吏持大簿书至案,伟 人问:“汝记得还李嫂珠子事否?”婶曰:“记之。”其一伟人 曰:“当展二十年寿。”其一曰:“得毋太多也?”其一曰:“妇人 而不爱珠宝,此可尚也。”俾人送还,复乘车至门首而 入,见其尸卧帐中,惊而寤起。后二十年乃卒。

    柳州张通直,舟泊潭中,新妇死七日而体温。既还魂 云:初见二人如弓手,追去甚急。至一河次,一人曰:“解 衣。”妇曰:“我妇人衣,不可去。”其一人止之,呼舟而渡,入 大城,市井喧闹,闻传呼声,二人引妇立城砌上,二人 立其下,见一金紫人导从甚严。妇识之,乃其舅程之 邵之元父也。连呼“舅舅”,金紫者亦识之,曰:“七娘来,来。” 遂伫马,取二人文檄视之,乃曰:“误矣。”急呼衣箱取纸 一番,令妇执之,候至,戒石但执纸而立。既去,二人失 色相顾,低头不复语。至府门,人间大官府也。妇立戒 石南,俄见金紫人至,次衣绿人,次衣朱人皆坐。金紫 人即呼妇取纸,语二同坐曰:“误勾此人来矣。”绿衣人 曰:“已来,不奈何。”朱衣人曰:“既误,莫须放回。”金紫人曰: “合如此,只是二人得徒罪矣。”即引二如弓手者取状, 杖脊二十下。令虞候引妇出。至一寺,大厦修廊,寂无 一人,虚堂屏间一僧坐。虞候未前,又一吏人至,诣僧 致语。僧移榻俯阶,问妇曰:“识字否?”曰:“识之。”僧指手中 经题问之,妇曰:“《金刚经》也。”僧展卷教诵之,又曰:“归则 诵之。”遂令妇执堂下幡脚,用力引之,幡起,惊寤而苏。 《清尊录》:“大桶张氏者,以财雄长京师,凡富人以钱委 人,权其子而取其半,谓之‘行钱,富人视行钱如部曲 也。或过行钱之家,设特位置酒,妇女出劝,主人皆立 侍。富人逊谢,强令坐,再三,乃敢就位。张氏子年少,父 母死,主家事,未娶,因祠州西灌口神,归过其行钱孙 助教’”家,孙置酒数行,其未嫁女出劝,容色绝世。张目 之曰:“我欲娶为妇。”孙皇恐不可,且曰:“我,公家奴也,奴 为郎主丈人。”邻里笑怪,张曰:“不然,汝但少钱物耳,岂 敢相仆隶也?”张固豪侈,奇衣饰,即取臂上古玉条脱 与女,且曰:“择日纳币也。”饮罢去孙。邻里交来贺曰:“有 女为百万主母矣。”其后张别议婚,孙念势不敌,不敢 往问期,而张亦恃醉戏言耳,非实有意也。逾年,张婚 他族,而孙女不肯嫁。其母曰:“张已娶矣。”女不对,而私 曰:“岂有信约如此,而别娶乎?”其父乃复因张与妻祝 神回,并邀饮其家,而使女窥之。既去,曰:“汝见其有妻, 可嫁矣。”女语塞,去房内蒙被卧,俄顷即死。父母哀恸, 呼其邻郑三者告之,使治丧具。郑以送丧为业,世所 谓仵作行者也。且曰:“小口死,勿停丧。”即日穴壁出瘗 之,告以致死之由。郑办丧具,见其臂有玉条脱,心利 之,乃曰:“某一园在州西。”孙谢之曰:“良便,且厚相酬。”号 泣不忍视,急挥去,即与亲族往送其殡而归。夜半月 明,郑发棺欲取条脱,女蹶然起,顾郑曰:“我何故在此?” 亦幼识郑。郑以言恐,曰:“汝之父母怒汝不肯嫁,而念 张氏辱其门户,使我生埋汝于此,我实不忍。”乃私发 棺,而汝果生女,曰:“第送我还家。”郑曰:“若归必死,我亦 得罪矣。”女不得已,郑匿他处以为妻,完其殡而徙居 州东。郑有母,亦喜其子之有妇,彼小人不暇究所从来也。积数年,每语及张氏,犹忿恚欲往质问前约,郑 每劝阻防闲之。崇宁元年,圣端太妃上仙,郑当从御 翣至永安,将行,祝其母勿令妇出游。居一日,郑母昼 睡,孙出僦马直诣张氏门,语其仆曰:“孙氏第几女,欲 见某人?”其仆往通,张惊且怒,谓仆戏己骂曰:“贱奴!谁 教汝如此?”对曰:“实有之。”乃与其仆俱往视焉。孙氏望 见张跳踉而前,曳其衣,且哭且骂。其仆以妇女,不敢 往解。张以为鬼也,惊走。女持之益急,乃擘其手,手破 流血,推仆地立死。僦马者恐累也,往报郑母。母诉之 有司,因追郑对狱具状。已而有司乃抵郑发冢罪该 流,会赦得原,而张实推女而杀之,当死罪也。虽奏获 贷,犹杖脊,竟忧畏死狱中。时吴拭、顾道尹京,见其事 云。

    《续闻见近录》:进士张梦龙尝与家人悉卧病,张病极, 觉神气冉冉自身出。须臾,有吏卒导至大官府,立庭 下,上有被衣冠俨然而坐如王者,问之,曰:“张某也。”吏 前趋白曰:“‘张某昨因父病,曾刺心血和药,当增福寿’。 王者令亟遣之曰:二人送之以归,见其尸卧,张惊知 其死矣,欲投其尸,百方不能入。二人曰:‘我注生注禄 判官也。许我燃塔灯二座,乃可入’。”张惊诺。二人去,引 一道士至,二人曰:“九天司命也。”司命复问曰:“当许我 一醮。”张请伺有力酬之,司命唯唯。乃持剑步罡,咒噀 之际,以剑剖其腹而纳之,恍然复苏。

    《齐东野语》:“洪焘仲,鲁忠文公咨夔次子也。嘉熙丁酉, 居忧天目山。素有奇章爱石之癖,而山中所产亦秀 润不减太湖洞庭村仆骆老者专任搜抉之役,会族 叔璞假畚插锄斧,将为筑室用,骆掌其事,择刓钝数 事付之。璞怒其轻己,率其子槱共殴之至毙。是岁中 元日也。洪公力与维持,泯其事。璞素豪犷,持一邑短” 长。邑令王衍,婺安人,恶其所为,廉得之,遂收璞父子 及血属于狱。洪公亦以曾任调停例,追逮良窘。时王 实斋遂守吴,挈家亟往求援。王为宛转赵宪崇挥,改 送馀杭县。狱具,以主仆名分,因斗而死。璞止从夏楚 槱,仅编置续铜而已。明年戊戌中元,洪公方走厕,忽 睹骆老在厕云:“近山雨后出数石,巉秀可爱,主人幸 一观之。”洪仓卒忘其死,往从其行。才跬步间,觉此身 已在檐楹间。稍至一土神庙,便有四力士自庙中出, 挟之空行,其去甚驶。天昏昏如昧爽,足下风涛澎湃 声可恐,意非佳境,反顾骆曰:“既若此,何不告我?”骆曰: “勿恐,略至便可还也。”稍前,一河甚阔,方念无津梁可 渡,则身已达彼岸。又见数百人揜面趣右而去。自此 冥行如深夜,忽曛黑中,一山横前,有窍如月,数百人 皆自此入,心方疑异,而身亦度窍矣。到此足方履地。 既前,复有一河,污浊特甚,僧尼道俗汨没其间。至此 方悟为入冥,心甚悲恐。稍前,颇有人居,萧疏殊甚。又 前有宫室,轩敞巍耸,四垂帘幕,庭下列绯绿人狱卒 甚众,俨如人间大官府,初无所谓“阿旁牛头”也。右庑 绝昏黑,隐隐见荷枷棰楚者甚苦。其外小庭中一黑 蟒,大与庭等。仰视一灯,悲鸣无度。洪所立左庑则微 明,若欲曙时。微闻其傍喃喃若诵经声。洪平日不喜 此,方窘惧中,亦慢随其声诵之。庭中人忽起立怒视, 而殿上帘尽卷。有绿衣者出坐东向,绯衣者坐西向。 最后,金紫人居中庭下。绿衣吏抱文书而上,高唱云: “洪某枉法行财,罪当死。”洪惧甚,不觉身已立庭下,漫 答云:“为叔解纷,初非枉法。”金紫人怒曰:“此人间哗词, 安得至此?”洪曰:“死不辞。然有三说:璞,叔也;骆,仆也。不 忍以仆故置叔于辟,一也;骆无子,妻贫老无以养,使 璞资之终其身,二也;且骆”妻自谓一经检验,永失人 身,意自不欲,非强之和,三也。金紫人始首肯云:“为叔 解纷,初非枉法,此说有理,可供状来。”便有纸笔在前, 直书其说以呈。金紫人怒方霁,曰:“可与骆氏立后。”且 命绿衣导之以回。转盼间,骆之父母皆在焉。途中因 扣绿衣所见大蟒为何物,厉声答云:“此开边喜杀之 人也。”稍前,见数十百人持骡马皮而来,又扣之曰:“此 受主回也。”又见狱吏持刀杖驱百馀人自西而来,其 中有洪氏族长为僧者,曰煜阇黎,亦在焉。方疑之,煜 忽呼曰:“三十哥。”仲鲁第行安得在此焉?为所驱卒击其首 粉碎,回视之,仍复完矣。因扣绿衣云:“人间何事最善?” 绿衣举手加额曰:“善哉!”问:“忠孝为先,继绝次之,戒杀 又次之。”又问:“何罪最重?”曰:“开边好杀罪重,豪夺次之。” 因问:“金紫者何人?”拱手对曰:“商公飞卿。”复扣平生食 禄,遂于袖中出大帙示之,己姓名下其字如蚁,不能 尽阅,后注云:“合参知政事,以某年月日奸室女某人, 某日为某事,降秘阁修撰、转运副使。”洪悚然泪下,曰: “奈何?”绿衣曰:“但力行好事。”且言某亦人间人,任知池 州司户,溺死阴间录其正直,得职于此。稍前,至大溪, 有桥如鱼网,心疑其异,而身已度矣。又前溪亦大,绿 衣推堕之,恍然而悟,则死已三日矣。妻子环立于侧, 特以心微暖,口尚动,未就敛耳。后一岁,璞亦入冥,觉 身堕铁网中,见邻院僧行昭立庭下,主者诘责曰:“汝 为僧,乃专以杀生为事,何耶?”昭曰:“杀生乃屠者黄四某,不过与之庖馔耳。”亟问黄四,无异辞,乃讯二十而 去。方窘惧间,忽传呼都天判官决狱,视之,则忠文公 也。璞号泣求救,公曰:“汝杀人何所逃罪,然未应尔也。” 恍然身已出网外而苏。后行昭以营桥立积木上,败 足呻吟痛楚者三岁而殂,璞亦未几死。后洪公于庚 申岁首,以秘撰两浙漕召,忆向所见,心甚恐后亦无 他,官至文昌端明殿学士。晚虽龃龉,然竟享上寿而 终,岂非力行好事所致乎?此事洪公常入梓以示人。 余向于先子侍旁,亲闻伯鲁《尚书》言甚详。后会其犹 子宪使起,畏立复询颠末书之。

    《蒙斋笔谈》:余守许昌时,洛中方营西内甚急,宋昪以 都转运使主之,其属有李实、韩溶二人最用事,宫室 梁柱、栏槛、窗牖皆用灰布,期过迫竭,洛阳内外猪羊 牛骨不充用。韩溶建议掘漏泽人骨以代,昪欣然从 之。一日李实暴疾死而还魂,具言冥官初追正以骨 灰事,有数百人讼于庭,冥官问状,实言:“此非我,盖韩 溶。”忽有吏趋而出,有顷复至,过实曰:“果然,君当还,然 宋都运亦不免。”既白冥官,而下所抱文字,风动其纸, 略有“灭门”二字。后三日,溶有三子,连死尚幼。其妻哭 之哀,又三日亦死,而溶亦死。昪时已入为殿中监,未 几传昪,忽溺不止,经日下数石而毙。人始信幽冥之 事,有不可诬者。

    《泊宅编》:“陆轸云:历亭县李押司死时复苏,寄一姓苏 人还魂,本家不肯认,苏氏又不肯往,遂诣县诉。有司 以涉怪,抑而不奏。世云借尸还魂,信有之耶?” 《癸辛杂识》:湖州贵泾坊有周弥陀者,其人手中有弥 陀印,故得名。为人善良且孝,忽以病殂,以心腹未寒, 未敢殓。越二日复苏,曰:“此番得生,皆陈尚书之力。”因 言至一官府,囚徒甚众,仰观据案者,即陈本斋尚书 也,见谓曰:“汝,吾赁户也,何缘至此?”检大簿曰:“此人极 孝,且所追同姓名,可令发回。”蹶然而苏。好事者虽能 言,未之信也。未几,廉访分司㠔帖木儿自嘉兴至,霅, 因叩左右曰:“前宋有马裕斋、陈本斋否?”众曰:“然。”因言 在嘉兴时,一书吏暴死,一夕方苏。因言入冥,有二冥 官,以簿参照,误而遣回。吏语之曰:“此善恶判官也。”恶 判官乃马裕斋,善判官乃陈本斋耳。乃与周弥陀之 事正相合,亦可怪。

    饶州乐平县中有某人者,元执役于马相府,后以病 死。入冥,见中坐者乃马相公也。其人举首叩头以求 救,既而以误追放还,方出,马即呼语之曰:“汝回人间, 可语吾儿,言我屋已漏,损一角,宜急修之,可教儿子 读书,将来有用处。”既苏,遂往马府告之。然所居之第, 初无损漏之处。越明年,山中发洪水,马相之墓适当 其冲,遂为大水漂其棺,随流而去,莫知所之。至四十 里之外,为枯槎挽定。适渡子见之,讶其棺华大,疑非 常人者,即举渡船载之以归。既而马府物色得之,给 赏取回改葬焉。此事陈无逸在婺源为山长时,见张 伯大家言之甚详。伯大,丞相之妹婿也。

    建康有陈道人,常与仵作行人,往来饮酒甚狎。仵问 道人将何为?因曰:“吾欲得一十七八健壮男子尸。”一 夕,忽有刘太尉鞭死小童,仵舆致之。道人作汤浴其 尸,加自己之衣巾,作趺坐于一榻上,道人亦结趺其 前。至明道人尸化而童尸生矣。又金大定中,宛平县 张孝善男名合,得病死复活,云是良乡王建男喜儿。 盖是假尸还魂者,部拟付王建为子。世宗曰:“若然,则 吾恐奸诈小人竞生诈伪,有乱人伦。既身是合得止, 合付合得家。”

    真定有匙,王曾病,入冥,有逮者呼之曰:“王陵。”匙曰:“非 也。”逮曰:“汝前生实王陵也。”匙不省,遂以器盛王撼之, 令省前身。匙被撼,方省,曰:“我果陵也。”引至一大城,城 中有一囚,闭其中,身与城等。王讶逮者曰:“此白起也, 罪大身亦大。”俾证坑赵卒事,匙曰:“吾初建言分赵屯 耳,坑出公意。”起无言,以头触城,哭曰:“此证又须千万 年匙乃苏”,言其事。

    《辍耕录》:王皮者,住凤翔府城外八九里许,盛暑中入 城买皮料归,至中途,憩道旁大树下,忽有二卒来前, 状貌奇怪,似非凡世间人。遽问曰:“‘汝王皮与’?王窃疑 惧,然不敢不以实对,乃曰:‘某是已’。卒曰:‘阴府摄汝’。王 曰:‘某生平无他过恶,望赐矜怜’。卒不诺。又告曰:‘容到 家与妻子一别,可乎’?卒乃诺。将及门,卒力挽之不能” 入,王大叫:“救我!救我!”比妻子来前,王已仆地气绝。既 殓,胸间微暖如生,经宿未敢盖棺。王于冥漠中,随卒 至一所,俨若王者之庭,仪卫吏隶,无不备具。问曰:“汝 为秦白起偏将,坑赵降卒四十万,知其罪否?”王答曰: “某佣工,平生不曾读书,不知白起为何人,亦不知降 卒为何事。”于是令王起,凡再历二庭,问亦如之,答亦 如之。乃反接王一大池边,取池中泥涂其胸,寒气凛 冽,洞腹透背。王即悟曰:“某已记前身事矣。”遂解其缚, 复引至原问第三庭,王告曰:“某曾为白起偏将,其当 年杀赵降卒时,某曾力谏不从,非某之罪。”顷间,牵一 荷铁校者跪王侧,王认得似是白起,而形骸骨立,又若非似,盖因久囚故也。起见王曰:“子来矣,余复何言。” 方招承庭吏发王还第一庭,录阳寿。及阅籍尚有若 干年,即命原摄卒引至原憩树下,一推而王乃在棺 中,跳跃而起。妻子亲邻既惊且喜,叩问之,备言其故。 有传之至京师者,差进士卨《哲笃》来凤翔,覆察果实。 时王元吉为本府照磨,元吉能备言其详,且有抄录 公文此一事,然虽若幻诞,端可为“为将而嗜杀人”之 戒,故略节大概如此。按此与癸辛杂识一条事侔文异详略不同故并载之 《诚斋杂记》:南徐一士子,从华山畿往云阳,见客舍有 女子,年十八九,悦之无因,遂感心疾。母问其故,具以 启母,母为至华山寻访,见女具说。女闻感之,因脱蔽 膝,令母密置其席下卧之,当已少日果差,忽举席见 蔽膝而抱持,遂吞食而死,气欲绝,谓母曰:“葬时车载 从华山度。”母从其意,比至女门,牛不肯前,打拍不动, 女曰:“且待须臾妆点沐浴。”既而出歌曰:“华山畿,君既 为侬死,独活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棺应 声开,女入抱之,遂活。两家相庆,配为夫妇。

    《已疟编》:国初内中尝失金瓶,盖谓执事内监窃之,命 斩于市,临刑追免之,盖已得也。竖言“入市时犹慑惧, 既而觉身坐屋檐上,下临市井,见反缚一人将就刑。 顷之闻报至,我乃下屋驰还耳。”大抵死者魂爽先逝 如此。又异教谓人魂非一,可以分为死生去来者,亦 可参审也。

    《见闻录》:“徐文贞公之举也,实于思复公宣平官舍。甫 一岁,而女奴抱公窥眢井,堕焉。小吏之妇号而出之, 则绝矣。居三日,忽苏。”

    《松江府志》:“徐铭恒,字圣初,鸿洲先生孙也。崇祯庚午 春二月三日,病亟,见一人持牒召之出,至河滨,偕行 者甚众。其人出牒云:‘不能陆行者,即注明入船’。徐即 自注病损无力,遂从船行,得见全牒。首行朱字曰:‘公 勾事共八百三十人,本郡有八十七人,中又分应死 平人七十九名,徐在第十六。有罪犯人八名,某贵人’” 为首,俱有印加其上。少顷,至一公署,署极败,毁而虚 无人,所称罪犯,悉械而闭之,馀则任其自便。呼士人 为圣门子弟,即冥使不呵叱也。既又见一老人谓曰: “汝家上牒,岳府已准,行速归祈之西座第八神,此善 神也,或可生耳。”老人自云:“姓蒋,行二,今为此中土神, 感尔曾祖让居之德,故相周旋。”遂苏,则初五日矣。其 家果陈牒岳祠,而不知让居事。询之乡老,始知实有 是事,果蒋姓也。时徐之舅唐孟祈来视疾,徐谓曰:“舅 家玉汝名在勾中,今以阴德延算矣。”又有一至戚,不 能越五日,问其名,不肯对。至四日而其婿高某讣至, 某贵人亦亡。又言其生时有小善三端,已不复忆。冥 府亦录入牒中,为之申请,冥中善恶,纤细载之。如此。 至十日,谓父母曰:“冥中欲取为曹掾,其职颇不恶,岳 府已作牒付之,日中当去矣。”至午而殁。唐玉汝名铉, 时入闽中,有属以荐名入泮者,而其人已见录。唐归, 遂以所赠还之。计其还金之日,正徐在冥中时也。 《松江府志》:“卫仲达字达可,华亭人。为馆职时,因病,梦 入冥府,立庭下伺命,有四人坐其上西向,少年者呼 朱衣吏捧牙盘而上,中置红黑牌二,红者以金书善 字,黑者白书恶字,少年指黑字牌,吏持以去,即有数 人捧簿书出,盈庭一秤横前,吏举簿置东柈,重压至 地,地为动,卫立不能安。须臾,更指金字牌,忽西北隅 明如落照状,一朱衣道士捧玉盘出,四人皆”起立。道 士至,居中而坐,望玉盘中文书仅如箸大。吏持下寘 西柈,柈亦压地而东,柈高举向空。大风欻起,卷其纸 蔽天,如乌鸢乱飞,无一存焉。四人起相贺,命席延卫 坐。卫拱手曰:“仲达年未四十,生平不敢为过恶,何由 簿书充塞如此?”少年曰:“心善者恶轻,心恶者恶重。举 念不正,此即书之,何必真犯?然已灰灭无馀矣。”卫谢 曰:“是则然矣,敢问善状何事也?”少年曰:“朝廷兴功修 三山石桥,君曾上书谏此,乃奏槁也。”卫曰:“虽曾上疏, 朝廷不从,何益于事?”曰:“事之在君者尽矣,君言得用, 岂止活数万人命?君当位极人臣,奈恶簿颇多,犹不 失。八座勉之。”遂遣人导归。卫后至吏部尚书。

    魂魄部杂录

    《尚书舜典》:“二十有八载,帝乃殂落。”按注:死者魂气归 于天,故曰殂,体魄归于地,故曰落。

    《礼记·礼运》:“作其祝号,元酒以祭君与夫人,交献以嘉 魂魄,是谓合莫。”

    《左传昭公七年》:子产曰:“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 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 《文子自然篇》:“天气为魂,地气为魄。”

    《越绝书》:越王问于范子曰:“寡人闻人失其魂魄者死得其魂魄者生,物皆有之,将人也?”范子曰:“人有之,万 物亦然,天地之间人最为贵,物之生谷为贵,以生人 与魂魄无异,可得豫知也。”

    《孝经援神契》:“情者魂之使,性者魄之主。情生于阴以 计念,性生于阳以理契。”

    《抱朴子》师言:“欲求长生,当勤服大药。欲得通神,当金 水分形。形分则自见其身。三魂七魄,而天灵地祇皆 可接,山川之神皆可役也。”

    人无贤愚,皆知己身之魂魄,魂魄分去则人病,尽去 则人死。故“分去”术家有“录之”之说,尽去则礼典有“招 魂”之义。此之为物,至近者也。然与人俱生,至于终身, 莫或有闻见之者,岂可以不闻见复言“无”乎?

    “轸星逐鬼,张星拘魂,东井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