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五百六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五百六十八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五百六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五百六十八卷目录

     节使部名臣列传二十

      宋四

      郑刚中      张焘

      王刚中      张栻

      叶适       张诏

      辛弃疾      丘崇

    官常典第五百六十八卷

    节使部名臣列传二十

    宋四

    郑刚中

    按《宋史》本传:“刚中,字亨仲,婺州金华人。登进士甲科, 累官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刚中由秦桧荐于 朝,桧主和议,刚中不敢言,移宗正少卿。请去,不许,改 秘书少监。金归侵疆,桧遣刚中为宣谕使参谋官。及 还,除礼部侍郎,复遣刚中为川陕宣谕使,谕诸将罢 兵。寻充陕西分画地界使。金使乌陵赞谟入境,欲尽” 取阶、成、岷、凤、秦、商六州,刚中力争不从。又欲姑取商、 秦,于大散关立界,刚中又坚不从。继除川、陕宣抚副 使。兀术遣人力求和尚原,刚中恐败和好,以和尚原 自绍兴四年后不系吴玠地分,于是割秦、商之半,弃 和尚原以与金。朝廷命刚中去“陕”字,为四川宣抚副 使。刚中治蜀颇有方略,宣抚司旧在绵、阆间,及胡世 将代吴玠就居河池,馈饷不继。刚中奏:“利州在潭毒 关内,与兴、洋诸关声援相接,乞移司利州。”自是省费 百万。刚中始至,即欲移屯一军,大将杨政不从,呼政 语之曰:“刚中虽书生,不畏死。”声色俱厉,政即听命。都 统每入谒,必庭参然后就坐。吴璘陞检校少师来谢, 语阍吏乞讲钧敌之礼,刚中曰:“少师虽尊,犹都统制 耳,傥变常礼,是废军容。”行礼如故。奏蠲四川杂征,又 请减成都府路对籴及宣抚司激赏钱。时刚中于阶、 成二州营田,抵秦州界凡三千馀顷,岁收十八万斛。 先是,川口屯兵十万,分隶三大将:吴璘屯兴州,杨政 屯兴元府,郭浩屯金州,皆建帅节。而统制官知成州 王彦、知阶州姚仲、知西和州程俊、知凤州杨从仪亦 领沿边安抚。刚中请“分利州为东、西路,以兴元府、利、 阆、洋、巴、剑州、大安军七郡为东路,治兴元;命政为安 抚;以兴、阶、成、西和、文、陇、凤七州为西路,治兴州;命璘 为安抚,而命浩为金、房、开、达州安抚”;诸裨将领安抚 者皆罢,从之。弛夔路酒禁,复利州钱监为绍兴监。时 军已罢,移屯内郡。刚中言:“逐路各有漕司,都漕宜罢。” 从之。秦桧怒刚中在蜀专擅,令侍御史汪勃奏置四 川财赋总领官,以赵不弃为之,不隶宣抚司。不弃牒 宣抚司,刚中怒,由是有隙。不弃颇求刚中阴事言于 桧。桧阳召不弃归,因召刚中。刚中语人曰:“孤危之迹, 独赖上知之耳。”桧闻愈怒,遂罢青、桂阳军居住,再责 濠州团练副使、复州安置,再徙封州,卒。

    张焘

    按《宋史》本传:“焘字子公,饶之德兴人。宣和八年进士 第三人,为侍御史。和议成,范如圭请遣使朝八陵,遂 命判大宗正士㒟与焘偕行,且命修奉,令荆湖帅臣 岳飞济其役。焘与士㒟道武昌,出蔡、颍,河南百姓欢 迎夹道,以喜以泣曰:‘久隔王化,不图今日复为宋民’。 九年五月,至永安诸陵,朝谒如礼。陵前石涧水久涸”, 二使垂至,忽涌溢,父老惊叹,以为中兴之兆。焘等入 柏城,披锄荆棘,随所葺治,留二日而还,自郑州历汴、 宋、宿、泗、淮南以归,即奏疏曰:“金人之祸,上及山陵,虽 殄灭之,未足以雪此耻、复此仇也。陛下圣孝天至,岂 胜痛愤!顾以梓宫、两宫之故,方且与和,未可遽言兵 也。祖宗在天之灵,震怒既久,岂容但已!异时恭行天 罚,得无望于陛下乎?自古戡定祸乱,非武不可,狼子 野心,不可保恃久矣。伏望修武备,俟衅隙起而应之, 电扫风驱,尽俘丑类,以告诸陵。夫如是,然后尽天子 之孝,而为人子孙之责塞矣。”上问诸陵寝如何,焘不 对,唯言万世不可忘此贼,上黯然。焘因请永固陵不 用金玉,大略谓:“金玉珍宝,聚而藏之,固足以动人耳 目;又其为物,自当流布于世,理必发露,无足怪者。”上 览疏,谓秦桧曰:“前世厚葬之祸,如循一轨,朕断不用 金玉,庶先帝神灵有万世之安。”焘又言:“顷刘豫初废, 人情恟恟,我斥候不明,坐失机会。今又闻敌于淮阳 作筏、造绳索,不知安用诸将朝廷戒勿得遣间探,遂 不复遣。我之动息,敌无不知,敌之情状,我则不闻。又 见黄河船尽拘北岸,悉为敌用,往来自若,无一人敢 北渡者。愿饬边吏,广耳目,先事而防。”又言:“郦琼部伍 皆西陲劲兵,今在河南,尚可收用。新疆租赋已蠲,而 使命络绎,推恩费用,犹循兵兴时例,愿加裁损。非甚 不得已,勿遣使以宽民力。”又论:“陕西诸帅”不相下,动 辄喧争,请置一大帅统之,庶首尾相应,缓急可恃。焘

    所言皆切中时病。秦桧方主和,惟恐少忤敌意,悉置
    考证
    不问。成都谋帅,上谕桧曰:“张焘可,第道远,恐其惮行。”

    桧以谕焘,焘曰:“君命也,焉敢辞。”十月,以宝文阁学士 知成都府兼本路安抚使,付以便宜。虽安抚一路,而 四川赋敛无艺者悉得蠲减。陛辞,奏曰:“蜀民困矣,官 吏从而诛剥之,去朝廷远,无所赴诉。俟臣至所部,首 宣德意,使一路咸霑惠泽。”上曰:“岂惟一路,四川恤民 事悉委卿。”焘因言官吏害民者,请先罢后劾,上许之。 又言:“军兴十馀年,日不暇给。今和议甫定,愿汲汲以 政刑为先务。”上曰:“当书之座右。”十年三月,至成都。在 蜀四年,戢贪吏,薄租赋,抚雅州蕃部,西边不惊。岁旱 则发粟,民得不饥;暇则修学校,与诸生讲论。会有诏 令宣抚司纳契丹降人,焘为宣抚使,胡世将言:“蜀地 狭不能容,前朝常胜军可为戒。”世将奏寝其事。焘乞 祠,以李璆代之。焘自蜀归,卧家凡十有三年,进端明 殿学士。二十九年,提举万寿观兼侍读,以衰疾力辞, 不许,除吏部尚书。隆兴元年,迁参知政事,以老病不 拜,台谏交章留之。除资政殿大学士,固求致仕。后二 年卒,年七十五,谥忠定。焘外和内刚,帅蜀有惠政,民 祠之不忘。

    王刚中

    按《宋史》本传:“刚中,字时亨,饶州乐平人。刚中博览强 记,绍兴十五年进士第二人,任某州推官,改左宣义 郎。故事,当召试,秦桧怒其不诣己,授洪州教授。桧死, 召见,擢秘书省校书郎,迁著作佐郎。孝宗为普安郡 王,刚中兼王府教授,每侍讲,极陈古今治乱之故,君 子小人忠佞之辨。迁中书舍人。言御敌今日先务,敌 强则犯边,弱则请盟。今勿计敌人之强弱,必先自治, 择将帅,蒐战士,实边储,备器械,国势富强,将良士勇, 请盟则为汉文帝,犯边则为唐太宗。”上韪其言。会西 蜀谋帅,上曰:“无以逾王刚中矣。”以龙图阁待制知成 都府、制置四川,御便殿临遣,锡金带、象笏,进敷文阁 直学士。时吴璘累官阀至大帅,其下姚仲、王彦等亦 建节雄一方。守帅以文治则玩于柔而号令不行,以 武竞则窒于暴而下情不通。惟刚中检身以法,示人 以礼,不立崖堑,驭吏恩威并行,羽檄纷沓,从容裁决, 皆中机会。敌骑度大散关,人情汹恟,刚中跨一马夜 驰二百里,起吴璘于帐中,责之曰:“大将与国,义同休 戚,临敌安得高枕而卧?”璘大惊,又以蜡书抵张正彦 济师,西师大集,金兵败走。方议奏捷,刚中倍道驰还, 谓其属李焘曰:“将帅之功,吾何有焉?”焘唶曰:“身督战 而功成,不居过人远矣。”已乃差择将士众所推者上 之朝,备统帅选。又疏蜀名胜士与幕府之贤,备部使 者、州刺史之佐,目使颐指,内外响应。诸汰遣使臣,困 绝不能自存。刚中以为冒刃于少壮之年,不可斥弃 于既老之后,悉召诣府,有善射者复其禄秩,以禁军 阙额粮给之,其罢癃不堪事则给以义仓米。成都万 岁池,广袤十里,溉三乡田,岁久淤淀,刚中集三乡夫 共疏之,累土为防,上植榆柳,表以石柱,州人指曰:“王 公之甘棠也。”府学礼殿,东汉兴平中建,后又建新学。 遭时多故,日就倾圮,属九县缮完,悉复其旧。葺诸葛 武侯祠、张文定公庙,夷黄巢墓,表贤殚恶以示民。有 女巫畜蛇为妖,杀蛇黥之。孝宗受禅,以宫僚进左朝 奉大夫。召赴阙,以足疾请祠,提举太平兴国宫。归次 番阳,营圃植竹,号“竹坞。”金犯淮,有旨趣刚中入见,陈 战守之策。除礼部尚书、直学士院兼给事中,为卤簿 使,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进同知院事。刚中 曰:“战守者实事,和议者虚名,不可恃虚名害实事。”又 奏四事:开屯田,省浮费,选将帅,汰冗兵。居政府,属疾 卒,年六十三。赠资政殿大学士、光禄大夫,谥恭简。建 炎间,诏阶、成、岷、凤四州刺壮丁为兵,众以为忧。刚中 建言五害罢之,免符下,民欢呼,声震山谷。比去,蜀父 老遮道,有追送数百里者。繇布衣至公卿,无他嗜好, 公退惟读书著文为乐。有《易说》、“《春秋通义》《仙源圣纪》 《经史辨》《汉唐史要览》《天人修应录》《东溪集》《应斋笔录》”, 凡百馀卷。

    张栻

    按《宋史》本传:“栻字敬夫,丞相浚子也。以荫补官。孝宗 即位,历迁除左司员外郎,出知袁州。宰相惮之,退而 家居累年。孝宗念之,诏除旧职,知静江府,经略安抚 广南西路。所部荒残多盗,栻至,简州兵,汰冗补阙,籍 诸州黥卒伉健者为效用。日习月按,申严保伍法,谕 溪峒酋豪弭怨睦邻,毋相杀掠。于是群蛮帖服。朝廷” 买马横山,岁久弊滋,边氓告病,而马不时至。栻究其 利病六十馀条,奏革之。诸蛮感悦,争以善马至。孝宗 闻栻治行,诏特进秩,直宝文阁,因任。寻除秘阁修撰、 荆湖北路转运副使,改知江陵府,安抚本路,一日去 贪吏十四人。湖北多盗,府县往往纵释以病其良民。 栻首劾大吏之纵贼者,捕斩奸民之舍贼者,令其党 得相捕告以除罪,群盗皆遁去。郡频边屯,主将与帅 守每不相下。栻以礼遇诸将,得其驩心。又加恤士伍, 勉以忠义,队长有功辄补官,士咸感奋。并淮奸民出塞为盗者,捕得数人,有北方亡奴亦在盗中,栻曰:“朝 廷未能正名讨敌,无使疆场之事,其曲在我。”命斩之, 以徇于境,而缚其亡奴归之。北人叹曰:“南朝有人。”信 阳守刘大辨怙势希赏,广招流民,而夺见户熟田以 与之。栻劾大辨狡诈,所招流民不满百,而虚增其数 十倍,请论其罪。不报。章累上,大辨易他郡,栻自以不 得其职,求去,诏以右文殿修撰提举武夷山冲佑观。

    叶适

    按《宋史》本传:“适字正则,温州永嘉人。为文藻思英发。 擢淳熙五年进士第二人,授平江节度推官。丁母忧, 改武昌军节度判官。少保史浩荐于朝,召之不至,改 浙西提刑司干办公事,士多从之游。参知政事龚茂 良复荐之,召为太学正,迁博士。因轮对,奏曰:‘人臣之 义,当为陛下建明者一大事而已。二陵之仇未报,故’” 疆之半未复,而言者以为当乘其机,当待其时。然机 自我发,何彼之乘?时自我为?何彼之待?非真难,真不 可也。正以我自为难,自为不可耳。于是力屈气索,甘 为退伏者,于此二十六年,积今之所谓难者,阴阻之, 所谓不可者,默制之也。盖其难有四,其不可有五。置 不共戴天之仇,而广兼爱之义,自为虚弱,此国是之 难一也。国之所是既然,士大夫之论亦然。为奇谋秘 画者,止于乘机待时,忠义决策者,止于亲征迁都,深 沉虑远者,止于固本自治,此议论之难二也。环视诸 臣,迭进迭退,其知此事本而可以反复论议者谁乎? 抱此志意而可以策励期望者谁乎?此人才之难三 也。论者徒鉴五代之“致乱,而不思靖康之得祸。今循 守旧模,而欲驱一世之人以报君仇,则形势乖阻,诚 无展足之地。若顺时增损,则其所更张动摇,关系至 重。此法度之难四也。又有甚不可者,兵以多而至于 弱,财以多而至于乏,不信官而信吏,不任人而任法, 不用贤能而用资格,此五者,举天下以为不可动,岂 非今之实患欤?沿习牵制,非一时矣。讲利害,明虚实, 断是非,决废置,在陛下所为耳。”读未竟,帝蹙额曰:“朕 比苦目疾,此志已泯,谁克任此?惟与卿言之耳。”及再 读,帝惨然久之。除太常博士,兼实录院检讨官。尝荐 陈傅良等三十四人于丞相后皆召用,时称得人。会 朱熹除兵部郎官,未就职,为侍郎林栗所劾,适上疏 争曰:“栗劾熹罪无一实者”,特发其私意,而遂忘其欺 矣。至于其中“谓之道学”一语,利害所系不独熹。盖自 昔小人残害忠良,率有指名,或以为好名,或以为立 异,或以为植党。近创为道学之目,郑丙倡之,陈贾和 之。居要津者,密相付授,见士大夫有稍慕洁修者,辄 以道学之名归之,以为善“为玷阙,以好学为己愆,相 与指目,使不得进。于是贤士惴栗,中材解体,销声灭 影,秽德垢行,以避此名,栗为侍从,无以达陛下之德 意志虑,而更袭用郑丙、陈贾密相付授之说,以道学 为大罪,文致语言,逐去一熹。自此善良受祸,何所不 有!伏望摧折暴横,以扶善类。”疏入,不报。光宗嗣位,由 秘书郎出知蕲州,入为尚书左选郎官。是时,帝以疾 不朝重华宫者七月,事无巨细,皆废不行。适见上,力 言:“父子亲爱,出于自然,浮疑私畏,似是而非,岂有事 实?若因是而定省废于上,号令愆于下,人情离阻,其 能久乎?”既而帝两诣重华宫,都人欢悦。适复奏:“自今 宜于过宫之日,令宰执侍从先诣起居。”异时两“宫圣 意有难言者,自可因此传致,则责任有归,不可复使 近习小人增损语言,以生疑惑。”不报,而事复浸异,中 外汹汹。及孝宗不豫,群臣至号泣攀裾以请,帝竟不 往。适责宰相留正曰:“上有疾明甚,父子相见,当俟疾 瘳,公不播告,使臣下轻议君父,可乎?”未几,孝宗崩,光 宗不能执丧,军士籍籍有语,变且不测。适又告正曰: “上疾而不执丧,将何辞以谢天下?今嘉王长,若预建 参决,则疑谤释矣。”宰执用其言,同入奏立嘉王为皇 太子,帝许之。俄得御批,有“历事岁久,念欲退闲”之语, 正惧而去,人心愈摇。知枢密院赵汝愚,忧危不知所 出,适告知阁门事蔡必胜曰:“国事至此,子为近臣,庸 坐视乎?”蔡许诺,与宣赞舍人傅昌朝、知内侍省关礼、 知阁门事韩𠈁胄三人定计。𠈁胄,太皇太后甥也。会 慈福宫提点张宗尹过𠈁胄,𠈁胄觇其意,以告必胜。 适得之,即亟白汝愚。汝愚请必胜议事,遂遣。𠈁胄因 张宗尹、关礼以内禅议奏太皇太后,且请垂帘许之, 计遂定。翌日,禅祭,太皇太后临朝,嘉王即皇帝位,亲 行祭礼,百官班贺,中外晏然。凡表奏皆汝愚与适裁 定,临期取以授仪曹郎,人始知其预议焉。迁国子司 业。汝愚既相,论功将及适,适曰:“国危,效忠职也,适何 功之有?”而𠈁胄恃功以迁秩不满望,怨汝愚。适以告, 汝愚曰:“𠈁胄所望,不过节钺,宜与之。”汝愚不从,适叹 曰:“祸自此始矣。”遂力求补外,除太府卿,总领淮东军 马钱粮。及汝愚贬衡阳,而适亦为御史胡弦所劾,降 两官,罢主管冲佑观,差知衢州,辞。起为湖南转运判 官,迁知泉州。召入对,言于宁宗曰:“陛下初嗣大宝,臣

    尝申绎《卷阿》之义,为献天启圣明,销磨党偏,人才庶
    考证
    几其复合。然治国以和为体,处事以平为极,臣欲人

    臣忘己体国,息心既往图报,方来可也。”帝嘉纳之。初, 韩𠈁胄用事,患人不附,一时小人在言路者,创为伪 学之名,举海内知名士贬窜殆尽。其后𠈁胄亦悔,故 适奏及之,且荐楼钥、丘崇、黄度三人,悉与郡。自是禁 网渐解矣。除权兵部侍郎,以父忧去,服除,召至。时有 劝𠈁胄立盖世功以固位者,𠈁胄然之。将启兵端,适 因奏曰:“甘弱而幸安者衰,改弱而就强者兴。陛下申 命大臣,先虑预算,思报积耻,规恢祖业,盖欲改弱以 就强矣。窃谓必先审知强弱之势而定其论,论定然 后修实政、行实德,弱可变而为强,非有难也。今欲改 弱以就强,为问罪骤兴之举,此至大至重事也。故必 备成而后动,守定而后战。今或谓金已衰弱,姑开先 衅,不惧后艰,求宣和之所不能,为绍兴之所不敢,此 至险至危事也。”且所谓实政者,当经营濒淮、沿汉诸 郡,各为要所,牢实自守,敌兵至则沮于坚城,彼此策 应,而后进取之计可言。至于四处御前大军,练之使 足以制敌,小大之臣,试之使足以立事,皆实政也。所 谓实德者,当今赋税虽重“而国愈贫,如和买、折帛之 类,民间至有用田租一半以上输纳者。况欲规恢,宜 有恩泽。乞诏有司审度何名之赋害民最甚,何等横 费裁节?宜先减所入之额,定所出之费,既修实政于 上,又行实德于下,此其所以能屡战而不屈,必胜而 无败也。”除权工部侍郎。𠈁胄欲藉其草诏以动中外, 改权吏部侍郎兼直学士院,以疾力辞兼职。会诏诸 将四路出师,适又告𠈁胄宜先防江,不听。未几,诸军 皆败,𠈁胄惧,以丘崇为江、淮宣抚使,除适宝谟阁待 制、知建康府兼沿江制置使。适谓“三国孙氏尝以江 北守江,自南唐以来始失之,建炎、绍兴未暇寻绎。”乃 请于朝,乞节制江北诸州。及金兵大入,一日有二骑 举旗若将渡者,淮民仓皇争斫舟缆,覆溺者众,建康 震动。适谓人心一摇,不可复制,惟劫砦南人所长,乃 募市井悍少并帐下愿行者,得二百人,使采石将徐 纬统以往。夜过半,遇金人,蔽茅苇中射之,应弦而倒。 矢尽,挥刀以前,金人皆错愕不进。黎明,知我军寡来 追,则已在舟中矣。复命石跋、定山之人劫敌营,得其 俘馘以归。金解和州围,退屯瓜步,城中始安。又遣石 斌贤渡宣化,夏侯成等分道而往,所向皆捷,金自滁 州遁去。时羽檄旁午,而适治事如平时,军须皆从官 给,民以不扰。淮民渡江有舟,次止有寺,给钱饷米,其 来如归。兵退。进宝文阁待制兼江、淮制置使,措置屯 田,遂上堡坞之议。初,淮民被兵惊散,日不自保,适遂 于墟落数十里内,依山水险要为堡坞,使复业以守。 “春夏散耕,秋冬入堡,凡四十七处。又度沿江地创三 大堡:石跋则屏蔽采石,定山则屏蔽靖安,瓜步则屏 蔽东阳、下蜀,西护溧阳,东连仪真,缓急应援,首尾联 络,东西三百里,南北三四十里。每堡以二千家为率”, 教之习射,无事则戍以五百人一将,有警则增募新 兵及抽摘诸州禁军二千人并堡坞内居民通为四 千五百人,共相守戍。而制司于每岁防秋,别募死士 千人,以为劫砦焚粮之用。因言:“堡坞之成有四利,大 要谓敌在北岸,共长江之险,而我有堡坞以为声援, 则敌不敢窥江而士气自倍,战舰亦可以策勋。和、滁、 真、六合等城或有退遁,我以堡坞全力助其袭逐,或 邀其前,或尾其后,制胜必矣。此所谓用力寡而收功 博也。”三堡就,流民渐归,而𠈁胄适诛,中丞雷孝友劾 适附𠈁胄用兵,遂夺职。自后奉祠者凡十三年,至宝 文阁学士、通议大夫。嘉定十六年卒,年七十四。赠光 禄大夫,谥忠定。适志意慷慨,雅以经济自负。方𠈁胄 之欲开兵端也,以适每有“大仇未复”之言重之。而适 自召还,每奏疏必言当审而后发,且力辞草诏。第出 师之时,适能极力谏止,晓以利害祸福,则𠈁胄必不 妄为,可免南北生灵之祸,议者不能不为叹息焉。

    张诏

    按《宋史》本传:“诏字君卿,成州人。少隶张俊帐下,积功 守和州,尝被旨介聘。一日,金人持所绘祐、献二陵像 至馆中,皆北地服,诏向之再拜。馆者问之,答曰:‘诏虽 不识其人,但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疑非北朝祖宗也, 敢不拜’。”孝宗闻而喜之,由是骤用。绍熙五年,除兴州 都统制兼知兴州,代吴挺。庆元二年,赵彦逾帅蜀,以 关外去兴元远,缓急恐失事机,复请分东西为二帅, 诏遂兼西路安抚司公事。先是,赵汝愚为从官时,每 奏吴氏世掌蜀兵,非国家之利,请以张诏代领武兴 之军。盖汝愚之意,欲以吴曦为文臣帅,以杜他日握 兵之渐,而未及行也。汝愚既知枢密院,力辞不拜,白 于光宗曰:“若武兴朝除帅,则臣夕拜命。”上许之,乃以 诏为成州团练使、兴州诸军都统制。诏在兴州,甚得 士心。六年卒,郭杲代之。

    辛弃疾

    按《宋史》本传:“弃疾,字幼安,齐之历城人。少师蔡伯坚, 与党怀英同学,号辛党。始,筮仕决以蓍,怀英遇坎,因留事金。弃疾得离,遂决意南归。金主亮死,中原豪杰 并起,耿京聚兵山东,称天平节度使,节制山东河北 忠义军马。弃疾为掌书记,即劝京决策南向。僧义端 者,喜谈兵,弃疾间与之游。及在京军中,义端亦聚众” 千馀,说下之,使隶京。义端一夕窃印以逃,京大怒,欲 杀弃疾,弃疾曰:“丐我三日不获,就死未晚。”揣僧必以 虚实奔告金帅,急追获之。义端曰:“我识君真相,乃青 兕也。力能杀人,幸勿杀我。”弃疾斩其首归报,京益壮 之。绍兴三十二年,京令弃疾奉表归宋。高宗劳师建 康,召见,嘉纳之,授承务郎、天平节度掌书记,并以节 使印告召京。会张安国、邵进已杀京降金,弃疾还至 海州,与众谋曰:“我缘主帅来归朝,不期事变,何以复 命?”乃约统制王世隆及忠义人马全福等径趋金营。 安国方与金将酣饮,即众中缚之以归。金将追之不 及,献俘行在,斩安国于市,仍授前官,改差江阴佥判。 弃疾时年二十三。乾道四年,通判建康府。六年,孝宗 召对延和殿。时虞允文当国,帝锐意恢复,弃疾因论 南北形势及三国、晋、汉人才,持论劲直,不为迎合。作 《九议》并《应问》三篇、《美芹十论》献于朝,言逆顺之理,消 长之势,技之长短,地之要害甚备。以讲和方定,议不 行。迁司农寺主簿,出知滁州。州罹兵烬,井邑凋残,弃 疾宽征薄赋,招流散,教民兵,议屯田,乃创奠枕楼、繁 雄馆,辟江东安抚可参议官。留守叶衡雅重之,衡入 相,力荐弃疾“慷慨有大略。”召见,迁仓部郎官、提点江 西刑狱,平剧盗赖文政有功。加秘阁修撰,调京西转 运判官,差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抚,迁知隆兴府兼江 西安抚。以大理少卿召,出为湖北转运副使,改湖南, 寻知潭州兼湖南安抚。盗连起湖、湘,弃疾悉讨平之。 遂奏疏曰:“今朝廷清明,比年李全、赖文政、陈子明、李 峒相继窃发,皆能一呼,啸聚千百,杀掠吏民,死且不 顾,至烦大兵翦灭。良由州以趣办财赋为急,吏有残 民害物之状而州不敢问;县以并缘科敛为急,吏有 残民害物之状而县不敢问。田野之民,郡以聚敛害 之,县以科率害之,吏以乞取害之,豪民以兼并害之, 盗贼以剽夺害之。民不为盗,去将安之!夫民为国本, 而贪吏迫使为盗,今年剿除,明年划荡,譬之木焉,日 刻月削,不损则折。欲望陛下深思致盗之由,讲求弭 盗之术,无徒恃平盗之兵。申饬州县,以惠养元元为 意,有违法贪冒者,使诸司各扬其职,无徒按举小吏, 以应故事,自为文过之地。”诏奖谕之。又以湖南控带 二广,与溪峒蛮獠接连,草窃间作,岂惟风俗颓悍,抑 武备空虚所致,乃复奏疏曰:“‘军政之弊,统率不一,差 出占破,略无已时。军人则利于优闲窠坐,奔走公门, 苟图衣食,以故教阅废弛,逃亡者不追,冒名者不举。 平居则奸民无所忌惮,缓急则卒伍不堪征行。至调 大军千里讨捕,胜负未决,伤威损重,为害非细。乞依 广东摧锋、荆南神劲、福建左翼例,别创一军,以湖南 飞虎’为名,止拨属二牙密院,专听帅臣节制调度,庶 使夷獠知有军威,望风慑服。”诏委以规画。迺度马殷 营垒故基,起盖砦栅,招步军二千人,马军五百人。傔 人在外,战马、铁甲皆备。先以缗钱五万以广西买马 五百匹,诏广西安抚司岁带买三千匹。时枢府有不 乐之者,数沮挠之,弃疾行愈力,卒不能夺。经度费巨 万计。弃疾善干旋,事皆立办。议者以聚敛闻,降御前 金字牌,俾日下住罢,弃疾受而藏之,出责监办者,期 一月。飞虎营栅成,违坐军制,如期落成。开陈本末,绘 图缴进,上遂释然。时秋霖几月,所司言造瓦不易。问 “须瓦几何?”曰:“二十万。”弃疾曰:“勿忧。”令厢官自官舍神 祠外应居民家取沟瓦二,不二日皆具。僚属叹伏。 军成,雄镇一方,为江上诸军之冠。加右文殿修撰,差 知隆兴府兼江西安抚。时江右大饥,诏任责荒政,始 至,榜通衢曰:“闭籴者配,强籴者斩。”次令尽出公家官 钱银器,召官吏、儒生、商贾、市民,各举有干实者量借 钱物,逮其责领运籴,不取子钱,期终月至城下发粜, 于是连樯而至,其直自减,民赖以济。时信守谢源明 乞米救助,幕属不从。弃疾曰:“均为赤子,皆王民也。”即 以米舟十之三予信。帝嘉之,进一秩,以言者落职。久 之,主管冲佑观。绍熙二年,起福建提点刑狱,召见,迁 大理少卿,加集英殿修撰、知福州兼福建安抚使。弃 疾为宪时,尝摄帅,每叹曰:“福州前枕大海,为贼之渊。 上四郡民顽犷易乱,帅臣空竭,急缓奈何?”至是务为 镇静,未期岁,积镪至五十万缗,榜曰备安库,谓“闽中 土狭民稠,岁俭则籴于广。今幸连稔,宗室及军人入 仓请米,出即粜之,候秋价贱,以备安钱籴二万石,则 有备无患矣。”又欲造万铠,招强壮,补军额,严训练,则 盗贼可以无虞。事未行,台臣王蔺劾其用钱“如泥沙, 杀人如草芥,旦夕望端坐闽王殿。”遂丐祠归。庆元元 年落职。四年,复主管冲佑观。久之,起知绍兴府兼浙 东安抚使。四年,宁宗召见,言盐法,加宝谟阁待制、提 举佑神观,奉朝请,寻差知镇江府,赐金带。坐缪举,降 朝散大夫、提举冲佑观,差知绍兴府、两浙东路安抚使,辞免。进宝文阁待制,又进龙图阁、知江陵府,令赴 行在奏事,试兵部侍郎,辞免。进枢密都承旨,未受命 而卒。赐对衣、金带,守龙图阁待制致仕,特赠四官。弃 疾豪爽尚气节,识拔英俊,所交多海内知名士。尝《跋 绍兴间诏书》曰:“使此诏出于绍兴之前,可以无事,仇 之大耻;使此诏行于隆兴之后,可以卒不世之大功。 今此诏与仇敌俱存也。”悲夫。人服其警切。帅长沙时, 士人或诉考试官滥取第十七名《春秋》卷,弃疾察之, 信然,索亚榜《春秋》卷两易之,启名则赵鼎也。弃疾怒 曰:“佐国元勋,忠简一人,胡为又一”赵鼎掷之地。次阅 《礼记》卷,弃疾曰:“观其议论,必豪杰士也,此不可失。”启 之乃赵方也。尝谓人生在勤,当以力田为先。北方“之 人,养生之具不求于人,是以无甚富甚贫之家;南方 多末作以病农,而兼并之患兴,贫富斯不侔矣。”故以 稼名轩。为大理卿时,同僚吴交如死无棺敛,弃疾叹 曰:“身为列卿而贫若此,是廉介之士也。”既厚赙之,复 言于执政,诏赐银绢。弃疾尝同朱熹游武夷山,赋《九 曲棹歌》,熹书:“克己复礼,夙兴夜寐。”题其二斋室。熹殁, 伪学禁方严,门生故旧至无送葬者。弃疾为文往哭 之,曰:“所不朽者,垂万世名,孰谓公死,凛凛犹生。”弃疾 雅善长短句,悲壮激烈,有《稼轩集》行世。绍定六年,赠 光禄大夫。咸淳间,史馆校勘谢枋得过弃疾墓旁僧 舍,有疾声大呼于堂上,若鸣其不平,自昏暮至三鼓 不绝声。枋得秉烛作文,旦且祭之,文成而声始息。德 祐初,枋得请于朝,加赠少师,谥忠敏。

    丘崇

    按《宋史》本传:“‘崇字宗卿,江阴军人。隆兴元年进士,为 建康府观察推官。丞相虞允文奇其才,奏除国子博 士。孝宗谕允文举自代者,允文首荐崇。有旨赐对,遂 言恢复之志不可忘,恢复之事未易举,宜甄拔实才, 责以内治,遵养十年,乃可议北向。时方遣范成大使 金,祈请陵寝,崇言泛使亟遣,无益大计,徒以骄敌’。孝” 宗不乐,曰:“卿家坟墓为人所据,亦须理索否?”崇对曰: “臣但能诉之,不能请之。”孝宗怒,崇退待罪,孝宗察其 忠,不谴也。迁太常博士,出知秀州华亭县。捍海堰废 且百年,咸潮岁大入,坏并海田,苏、湖皆被其害。崇至 海口,访遗址,已沦没,乃奏创筑,三月堰成,三州舄卤 复为良田。除直秘阁、知平江府。入奏内殿,因论褚币 折阅,请公私出内并以钱、会各半为定法。诏行其言, 天下便之。知吉州,召除户部郎中,迁枢密院检详文 字,被命接伴金国贺生辰使。金历九月晦,与《统天历》 不合,崇接使者以恩意,乃徐告以南北历法异同,合 从会庆节正日随班上寿。金使初难之,卒屈服。孝宗 喜谓崇曰:“使人听命,成礼而还,卿之力也。”先是,王抃 为枢密,崇不少下之。方迓客时,抃排定程顿,奏上降 付接伴,令沿途遵执。崇具奏谓不可以此启敌疑心, 不奉诏。抃憾之,訾崇不礼金使,予祠。起知鄂州,移江 西转运判官,提点浙东刑狱,进直徽猷阁、知平江府, 升龙图阁,移帅绍兴府,改两浙转运副使,以忧去。光 宗即位,召对,除太常少卿兼权工部侍郎,进户部侍 郎,擢焕章阁直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崇素以吴氏世掌兵为虑,陛辞,奏曰:“臣入蜀后,吴挺 脱至死亡,兵权不可复付其子,臣请得便宜抚定诸 军,以俟朝命。”挺死,崇即奏乞选他将代之,仍置副帅, 别差兴州守臣并利州西路帅司归兴元,“以杀其权。 挺长子曦勿令奔丧。”起复知和州,属总领杨辅就近 节制诸军,檄利路提刑杨虞仲往摄兴州。朝廷命张 诏代挺,以李仁广副之,遂革世将之患。其后郭杲继 诏,复兼利西路安抚。杲死,韩𠈁胄复以兵权付曦,曦 叛,识者乃服。崇先见,进焕章阁直学士。宁宗即位,赴 召,以中丞谢深甫论罢之。居数年,复职,知庆元府。既 入奏,韩𠈁胄招以见,出奏疏几二千言示崇,盖北伐 议也。知崇平日主复仇,冀可与共功名,崇曰:“中原沦 陷且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也。然兵凶战危,言 首倡非常之举,兵交,胜负未可知,则首事之祸,其谁 任之?此必有夸诞贪进之人攘臂以侥幸,万一宜亟 斥绝,不然必误国矣。”进敷文阁学士,改知建康府。将 行,𠈁胄曰:“此事姑为迟之。”崇因赞曰:“翻然而改,诚社 稷生灵之幸,惟无摇于异议,则善矣。”𠈁胄闻金人置 平章,宣抚河南,奏以崇为签枢,宣抚江淮以应之。崇 手书力论:“金人未必有意败盟,中国当示大体,宜申 警军实,使吾常有胜势。若衅自彼作,我有辞矣。”宣抚 议遂寝。𠈁胄移书欲除崇内职,宣谕两淮。崇报曰:“使 名虽异,其为示敌人以嫌疑之迹则同。且伪平章、宣 抚既寝,尤不宜轻举。”𠈁胄滋不悦。升宝文阁学士、刑 部尚书、江淮宣抚使。时宋师克泗州,进图宿、寿,既而 师溃,𠈁胄遣人来议招收溃卒,且求自解之计。崇谓: “宜明苏师旦、周筠等偾师之奸,正李汝翼、郭倬等丧 师之罪。”崇欲全淮东兵力为两淮声援,奏:“泗州孤立, 淮北所屯精兵几二万,万一金人南出清河口及犯 天长等城,则首尾中断,堕敌计矣。莫若弃之,还军盱眙。”从之。金人拥众自涡口犯淮南,或劝崇弃庐、和州 为守江计,崇曰:“弃淮则与敌共长江之险矣,吾当与 淮南俱存亡。”益增兵为防。进端明殿学士、侍读,寻拜 签书枢密院,督视江淮军马。有自北来者,韩元靖自 谓琦五世孙,崇诘所以来之故,元靖言:“两国交兵,北 朝皆谓出韩太师意,今相州宗族坟墓皆不可保,故 来依太师尔。”崇使毕,其说始露讲解意。崇遣人护送 北归,俾扣其实。其回也,得金行省幅纸,崇以闻于朝, 遂遣王文采持书币以行。文采还,金帅答书辞顺,崇 复以闻,遂遣陈璧充小使。璧回,具言:“金人诘使介,既 欲和矣,何为出兵真州以袭我,然仍露和意也。”崇白 庙堂,请自朝廷移书续前议。又谓彼既指𠈁胄为元 谋,若移书,宜暂免系衔。𠈁胄大怒,罢崇,以知枢密院 事张岩代之。既以台论提举洞霄宫落职。𠈁胄诛,以 资政殿学士知建康府,寻改江、淮制置大使兼知建 康府。淮南运司招辑边民二万,号“雄淮军”,月廪不继, 公肆剽劫。崇乃随雄淮所屯分隶守臣节制,其西路 则同转运使张颖拣剌为“御前武定军”,以三万人为 额,分为六军,馀汰归农,自是,月省钱二十八万缗,米 三万四千石。武定既成军伍,淮西赖其力。以病丐归, 拜同知枢密院事,卒谥忠定。崇仪状魁杰,机神英悟, 尝慷慨谓人曰:“生无以报国,死愿为猛将以灭敌。”其 忠义性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