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五百六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五百六十九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五百七十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五百六十九卷目录

     节使部名臣列传二十一

      宋五

      吴猎       曹彦约

      杨辅       崔与之

      刘甲       陈靴

      汪纲

    官常典第五百六十九卷

    节使部名臣列传二十一

    宋五

    吴猎

    按《宋史》本传,“猎字德夫,潭州醴陵人。登进士第,初主 浔州平南簿。时张栻经略广西,檄摄静江府教授。刘 焞代栻,栻以猎荐,辟本司准备差遣。盗李接起,陷容、 雷、高、化、贵、郁林等州,猎请赏劳诛罪。焞于是录郁林 功,诛南流县尉、郁林巡检,人人惊厉,争死斗,不逾时, 盗悉就擒。尉,宰相王淮甥也,猎坐降官。久之,知常州” 无锡县。用陈傅良荐,召试,守正字。光宗以疾久不觐 重华宫,猎上疏曰:“今慈福有八十之大母,重华有垂 白之二亲,陛下宜于此时问安上寿,恪共子职。”辞甚 切。又白宰相留正,乞召朱熹、杨万里。时陈傅良以言 过宫事不行,求去,猎责之曰:“今安危之机,判然可见, 未闻有牵裾折槛之士。公不于此时有所奋发,为士 大夫倡,第洁身而去,于国奚益!”傅良为改容谢之。宁 宗即位,迁校书郎,除监察御史。上趣修大内,将移御, 猎言:“寿皇破汉、魏以来之薄俗,服高宗三年之丧。陛 下万一轻去丧次,将无以慰在天之灵。”又言:“陛下即 位,未见上皇,宜笃厉精诚,以俟上皇和豫而祇见焉。” 会伪学禁兴,猎言:“陛下临御未数月,今日出一纸去 宰相,明日出一纸去谏臣。昨又闻侍讲朱熹遽以御 札𢌿祠,中外惶骇,谓事不出于中书,是谓乱政。”猎既 驳史浩谥,又请以张浚配享阜陵,曰:“艰难以来,首倡 大义,不以成败利钝异其心,精忠茂烈,贯日月,动天 地,未有过于张浚也。孝宗皇帝规恢之志,一饭不忘。 历考相臣终始此念,足以上配孝宗。在天之意,亦惟 浚一人耳。”议皆不合。出为江西转运判官,寻劾罢。久 之,党禁弛,起为广西转运判官,除户部员外郎,总领 湖广江西京西财赋。韩𠈁胄议开边,猎贻书当路,请 号召义士以保边场,刺子弟以补军实,增枣阳、信阳 之戍以备冲突,分屯阳罗五关以捍武昌,“杜越境诱 窃以谨边隙,选试良家子以卫府库。”且谓:“金人惩绍 兴末年之败,今其来必出荆、襄逾湖。”乃输湖南米于 襄阳,凡五十万石;又以湖北漕司和籴米三十万石, 分输荆、郢、安、信四郡,蓄银帛百万计,以备进讨。拔董 逵、孟宗政、柴发等,分列要郡,厥后皆为名将。召除秘 书少监。首陈边事,乞增光、鄂、江、黄四郡戍属。江陵告 饥,除秘阁修撰、主管荆湖北路安抚司公事、知江陵 府。陛辞,请出大农十万缗以振饥者,道武昌,遣人招 商分籴至郡,减价发粜,米价为平猎计,金攻襄阳,则 荆为重镇。乃修成高氏三海,筑金鸾、内湖、通济、保安 四匮,达于上海而注之中海;拱辰、长林、药山、枣林四 匮,达于下“海。分高沙、东奖之流,由寸金堤外,历南纪、 楚望诸门,东汇沙市为南海。”又于赤湖城西南,遏走 马湖、熨斗陂之水,西北寘李公匮,水势四合,可限戎 马。金人围襄阳,德安游骑迫竟陵,朝廷命猎节制本 路兵马,猎遣张荣将兵援竟陵,又招神马陂溃卒得 万人,分授襄阳、德安。加宝谟阁待制、京湖宣抚使。时 金人再犯竟陵,张荣死之,襄阳、德安俱急,吴曦俄反 于蜀,警报至,猎请魏了翁摄参议官,访以西事,募死 士入竟陵,命其将王宗廉死守,调大军及忠义、保捷 分道夹击,金人遂去。又督董逵等援德安,董世雄、孟 宗政等解襄阳之围。西事方殷,猎为讨叛计,请于朝, 以王大才、彭辂任西事,仍分兵抗均、房诸险,漕粟归、 峡以待王师。及曦诛,除刑部侍郎,充四川宣谕使。朝 廷命旌别淑慝,以敷文阁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兼 知成都府。嘉定六年召还,卒,家无馀资。蜀人思其政, 画像祠之。猎初从张栻学,乾道初,朱熹会栻于潭,猎 又亲炙。湖湘之学,一出于正,猎实表率之。有《畏斋文 集》、奏议六十卷。谥“文定。”

    曹彦约

    按《宋史》本传:“彦约,字简甫,都昌人。淳熙八年进士。尝 从朱熹讲学,历建平尉、桂阳司录、辰溪令,知乐平县, 主管江西安抚司机宜文字。知澧州,未上,薛叔似宣 抚京湖,辟主管机宜文字。汉阳阙守,檄摄军事。时金 人大入,郡兵素寡弱,彦约搜访土豪,得许卨俾总民 兵,赵观俾防水道,党仲升将宣抚司军屯郡城,金重” 兵围安陆,游骑闯汉川。彦约授观方略,结渔户拒守 南河。观逆击,斩其先锋,且遣死士焚其战舰,昼夜殊 死战,北渡追击,金人大败去。又遣仲升劫金人,砦杀千馀人,仲升中流矢死。奏观补成忠郎、汉川簿尉,赠 仲升修武郎,官其后二人。彦约以守御功进秩二等, 就知汉阳。嘉定元年,诏求言,彦约上封事,谓:“敌岂不 以岁币为利,为其所向辄应,所求辄得,以我为易与 而纵其欲。莫若迟背小使,督责边备,假以岁月,当知 真伪,设复大举,则民固已怨矣。欲进而我已戒严,欲 退而彼有叛兵,决胜可期矣。”寻提举湖北常平,权知 鄂州兼湖广总领,改提点刑狱,迁湖南转运判官。时 盗罗世传、李元砺、李新等相继窃发,桂阳、茶陵、安仁 三县皆破,壤地千里,莽为盗区。彦约至彼督运,人心 始定。迁直秘阁、知潭州、湖南安抚。时江西言欲招安 李元砺,朝命下湖广,议招讨之宜,彦约言:“今不行讨 捕,曲徇招安,失朝廷威重。若元砺设疑词以款重兵, 则兵不可撤戍,民不得安业。”元砺果不可降,彦约乃 督诸将道贼巢而屯,击破李新于酃洣,新中创死,众 推李如松为首,如松降,遂复桂阳。世传素与元砺有 隙,至是密请图元砺以自效。彦约录赏格报之,且告 于朝,又予万缗钱犒其师,世传遂禽元砺。彦约还长 沙。未几,复出督战,馀党悉平。世传既自以为功,迟留 以徼重赂,彦约谕以不宜格外邀求。时池州副都统 许俊驻兵吉之龙泉,厚赂以结世传,超格许转官资。 世传遂以元砺解江西湖渠为右司,欲以世传尽统 诸峒而为之帅,悉彻江西、湖南戍兵。彦约固争之,渠 不悦。然世传终桀骜,不肯出峒。彦约密遣罗九迁为 间,诱胡夜睦,许以重赏,友睦遂杀世传,江西来争功, 不与校。擢侍右郎官,以右正言郑昭先言,寝其命。久 之,以为利路转运判官兼知利州。关外乏食,彦约悉 发本司所储,减价遣粜,劝分免役,通商蠲税,民赖以 济。时沔州都统制王大才骄横,制置使董居谊既不 得其柄,反曲意奉之。彦约以蜀之边面,诸司并列,兵 权不一,微有小警,纷然奏议:“理财者归怨于兵弱,握 兵者归咎”于财寡,乃作《病夫议》,献之庙堂曰:“古之临 边,求一贤者而尽付之兵权。兵权正则事体重,兵权 寻则号令一。今庙堂之上,患士大夫不奉行诏令,恶 士大夫不恪守忠实。故虽信而用之,又以人参之;虽 以事权付之,又从中御以系维之。致使知事者不敢 任事,畏事者常至失事。卒有缓急,各持己见,兵”权财 计,互相归咎。昔秦、陇之俗,以“知兵善战闻天下。自吴 氏世袭以来,握兵者志在于怙势,不在于尊上;用兵 者志在于诛赏,不在于息民。本原一坏,百病间出,至 有世将已叛而宣威不觉,四郡已割而诸将不知。更 化之后,逆党既诛,而土俗人心其实未改。任军官而 领州事者,易成藩镇之权,起行伍而立微效者,渐无 阶级之分。”由皂郊以至宕昌,则陇西、天水之地,其忠 义民兵,利在战斗缓急之际,固易鼓率。若其恃勇贪 利,犯上作乱,则又不止于大军而已。苟不正其本原, 磨之以岁月,渐之以礼义,未见其可也。今日之领帅 权者,必当近边境,必当拥亲兵;有兵权者,必当领经 费,必当宽用度。“至于忠义之兵,又须有德者以为统 率,择知书者以为教导,如古人所谓教民而后用之 也。今议不出此,乃欲幸胜以为功,苟安以求免,误天 下者必此人也。”时朝论未以为然。差知宁国府,又改 知隆兴府、江西安抚。居亡何,蜀边被兵,内有张福、莫 简之变,彦约之言无一不验。迁大理少卿,又权户部 侍郎,以宝谟阁待制知成都。彦约乞赴阙奏事,不允。 又申省乞入对,不报。改知福州,又改知潭州。彦约力 辞,提举明道观,寻以焕章阁待制提举崇福宫。理宗 即位,擢兵部侍郎兼国史院同修撰。宝庆元年,入对, 劝帝讲学,防近习。次言:“当以庆历、元祐听言为法,以 绍圣、崇、观讳言为戒。比年以来,有以卖直好名之说 见于奏对者,愿陛下倚忠直如蓍龟,去邪佞若蟊贼, 其有沮挠谠言者,必加斥逐。”会下诏求言,彦约上封 事曰:“陛下谨定省以事长乐,开王社以笃天伦。孝友 之行,宜足以取信于天下。然兄弟至亲,犹误于狂妄 小人之手;道路异说,犹袭于尺布不缝之谣。臣以为 守法者,人臣之职也;施恩者,人主之柄也。汉淮南王 欲危社稷,张苍、冯敬等请论如法。文帝既赦其罪,废 徙。王不幸而死,封其二子于故地,此往事之明验,本 朝太宗皇帝之所已行也。今若徇文帝缘情之义,法 太宗继绝之意,明示好恶,无隙可指,虽不止谤而谤 息矣。”又言:“陛下求言之诏,惟恐不逮,然外议致疑,以 为明”言文武,似或止于搢绅,泛言小大,恐不及于韦 布,引而伸之,特在一命令之间耳。又荐隆州布衣李 心传素精史学,乞官以初品,寘之史馆。从之。寻兼侍 读,俄迁礼部侍郎,加宝谟阁直学士、提举佑神观兼 侍读,授兵部尚书,力辞不拜,改宝章阁学士、知常德 府。陛辞,言下情未通,横敛未革。帝曰:“其病安在?”对曰: “台谏专言人主,不及时政,下情安得通?包苴公行于 都城,则州郡横敛,无可疑者。”提举崇福宫,卒。以华文 阁学士转通议大夫致仕,赠宣奉大夫。嘉熙初,赐谥 文简

    杨辅

    按《宋史》本传:“辅字嗣勋,遂宁人。乾道二年,进士甲科, 召试馆职,除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出知眉州。累迁 户部郎中,总领四川财赋,升太府少卿。利西安抚使。 吴挺病,辅以吴氏世帅武兴,久恐生变,密白二府,早 择人望,以镇方面。又贻书四川制置丘崇,言统制官 李奭乃吴氏腹心,缓急不可令权军。崇然之。挺卒,崇” 檄辅权帅事,辅谓“职为王人,若轻往,第疑军心”,遂索 印,即益昌领事。复数月,奏以权兴州事杨虞仲兼权, 召守秘书监、礼部侍郎,以显谟阁待制知江陵府,移 襄阳,又移潼川。召还,除显谟阁直学士,奉外祠,寻以 敷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兼本路安抚使。韩𠈁胄决 意用兵,以吴曦为四川宣抚使,假以节制财利之权。 辅知曦有异志,贻书大臣言:“自昔兵帅与计臣不相 统摄,故总领有报发觉察之权。今所在皆受节制,内 忧不轻。”因托言他事,遣人以矾书告于朝,朔日,率官 属东望拜表如常仪。上意辅能诛曦,密诏授宝谟阁 学士、四川制置使,许以便宜从事。时人望辅倡义,刘 光祖、李道传皆勉之。辅自以不习兵事,且内郡无兵 可用,迁延两月,但为去计。曦移辅知遂宁府,辅遂以 印授通判韩植而去。安丙、杨巨源密谋诛曦,以辅有 人望,谓密诏自辅所来,闻者皆信。曦既诛丙,趣辅还 成都。除四川宣抚使。奏言:“臣以衰病软懦,而居建元 功者之上,徒恐牵制败事。安丙才力强济,赏罚明果, 乞以事任付丙。”又论:“蜀中三帅,惟武兴事权特重,故 致今日之变,乞并置两帅,分其营屯隶属。”安丙奏乞 两宣抚分司,朝廷察丙与辅异,召辅赴阙。议者谓蜀 乱初平,如辅未宜去,乃复以为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再被召,逾年,才扺建康,复引咎不进。上召辅益坚,乃 之镇江俟命。著作佐郎杨简言辅尝弃成都,不当召, 乃除兵部尚书兼侍读,以龙图阁学士知建康府兼 江、淮制置使。卒于官,谥曰“庄惠。”

    崔与之

    按《宋史》本传:“与之,字正子,广州人。父世明,试有司连 黜,每曰:‘不为宰相,则为良医’。遂究心岐黄之书,贫者 疗之,不受直。与之少卓荦有奇节,不远数千里游太 学。绍熙四年,举进士。广之士繇太学取科第,自与之 始。授浔州司法参军。常平仓久弗葺,虑雨坏米,撤居 廨瓦覆之。郡守欲移兑常平之积,坚不可。守敬服,更” 荐之。调淮西提刑司检法官。民有窘于豪民逋负,殴 死其子诬之者,其长欲流之,与之曰:“小民计出仓猝, 忍使一家转徙乎?况故杀子孙,罪止。”徒卒从之。知建 昌之新城,岁适大歉,有强发民廪者,执其首,折手足 以徇,盗为止。劝分有法,贫富安之。开禧用兵,军旅所 需,天下骚然,与之独买以系省钱。吏告月解不登,曰: “宁罢去。”《和籴令》下,与之独以时贾籴,令民自概。通判 邕州,守武人,苛刻,衣赐不时给,诸卒大哄,漕司檄与 之摄守,叛者帖然。乃密访其首事一人,斩之,阖郡以 宁。擢发遣宾州军事,郡政清简。寻特授广西提点刑 狱,遍历所部,至浮海,巡朱崖,秋毫无扰。州县而停车 裁决,奖廉劾贪,风采凛然。朱崖地产苦䔲,民或取叶 以代茗,州郡征之,岁五百缗。琼人以吉贝织为衣衾, 工作皆妇人,役之有至期年者,弃稚违老,民尤苦之, 与之皆为榜免。其他利疾罢行甚众。琼之人次其事 为《海上澄清录》。岭海去天万里,用刑惨酷,贪吏厉民, 迺疏为十事,申论而痛惩之。高惟肖尝刻之,号《岭海 便民榜》。广右僻县多右选,摄事者类多贪黩,与之请 援广东循、梅诸邑减举员赏格以劝选人,熙宁免役 之法独不及海外。四州民破家相望,与之议举行,未 果,以语颜戣,戣守琼,遂行之。召为金部员外郎。时郎 官多养资,望不省事,与之巨细必亲省决,吏为欺者 必杖之,莫不震栗。金南迁于汴,朝议疑其进迫,特授 直宝谟阁权发遣扬州事、主管淮东安抚司公事。宁 宗宣引入内,亲遣之,奏“选守将,集民兵,为边防第一 事。”既至,浚濠广十有二丈,深二丈。西城濠势低,因疏 塘水以限戎马,开月河,置钓桥。州城与堡砦城不相 属。旧筑夹土城,往来为易。以甓因滁有山林之阻,创 五砦,结忠义民兵。金人犯淮西,沿边之民得附山自 固,金人亦疑设伏,自是不敢深入。扬州兵久不练,分 强勇、镇淮两军,月以三八日习马射,令所部兵皆仿 行之。淮民多畜马,善射,欲依万弩手法,创“万马社”,募 民为之,宰相不果行。浙东饥,流民渡江,与之开门抚 纳,所活万馀。楚州工役繁伙,士卒苦之,叛入射阳湖, 亡命多从之者,与之给旗帖招之,众闻呼皆至,首谋 者独迟疑不前,禽戮之,分其馀隶诸军。山东李全以 众来归,与之移书宰相,谓自昔召外兵以集事者,必 有后忧。宰相欲图边功,诸将皆怀侥幸。都统刘琸承 密札取泗州兵,渡淮而后牒报琸全军覆没。与之忧 愤,驰书宰相,言:“与之乘障五年,子养士卒,今以”万人 之命,坏于一夫之手,敌将乘胜袭我,金人入境,宰相 连遗与之《三书》,俾议和。与之答曰:“彼方得势而我与之和,必遭屈辱。今山、砦相望,边民米麦已尽输藏,野 无可掠,诸军与山砦并力剿逐,势必不能久驻。况东 海、涟水已为我有,山东归顺之徒已为我用,一旦议 和,则涟、海二邑若为区处,山东”诸酋若为措置,望别 选通才以任和议,与之自刘琸败,亟修守战备,遣精 锐,布要害,金人深入无功,而和议亦寝。时议将姑阙 两淮制置,命两淮帅臣互相为援,与之启庙堂曰:“两 淮分任其责,而无制阃总其权,则东淮有警,西帅果 能疾驰往救乎?东帅亦果能疾驰往救西淮乎制阃 俯瞰两淮,特一水之隔,文移往来,朝发夕至,无制阃, 则事事禀命朝廷,必稽缓误事矣。”议遂寝。召为秘书 少监,军民遮道垂涕。与之力辞召命竟还。将度岭,趣 召不已。行次池口,闻金人至边,乃造朝奏:“今边声可 虑者非一,惟山东忠义区处,要不容缓。”前后累疏数 千言,每叹养虎将自遗患。升秘书监兼太子侍讲,权 工部侍郎。未几,成都帅董居谊以黩货为叛卒所逐, 总领杨九鼎遇害,蜀大扰,与之以选为焕章阁待制、 知成都府、本路安抚使,至即帖然。时安丙握蜀重兵 久,每忌蜀帅之自东南来者,至是独推诚相与。丙卒, 诏尽护西蜀之师,开诚布公,兼用吴、蜀之士,拊循将 士,人心悦服。先是,军政不立,戎帅多不协和。刘昌祖 在西和,王大才在沔州。大才之兵屡衄,昌祖不救,遂 弃皂郊。吴政屯凤州,张威屯西和。金人自白还堡突 入黑谷,威不尾袭,而迂路由七方关上青野原,金人 遂得入凤州,与之戒以“同心体国之大义”,于是戎帅 协和,而军政始立。先是,丙尝纳夏人合从之请,会师 攻秦、巩,而夏人不至,遂有皂郊之败,与之。至是,饬边 将不得轻纳。逾年,夏人复攻,金人遣百骑入凤州,邀 守将求援兵,与之使都统李冲来言曰:“通问当遣介 持书,不当遣兵径入。若边民不相悉,或有相伤,则失 两国之好,宜敛兵退屯。”夏人知不可动,不复有言。初, 金人既弊,率众南归者所在而有,或疑不敢纳,与之 优加爵赏以来之。未几,金万户呼延棫等扣洋州以 归,与之察其诚,纳之。籍其兵千馀人,皆精悍善战,金 人自是不敢窥兴元。既复镂榜边关,开谕招纳。金人 谍得之,自是上下相疑,多所屠戮,人无固志,以至于 亡蜀盛时,四戎司马万五千有奇,开禧后,安丙裁去 三之一,嘉定损耗过半。比与之至,马仅五千与之。移 檄茶马司,许戎司自于关外收市如旧。严私商之禁, 给细茶,增马价,使无为金人所邀;总司之给料不足 者,亦移檄增给之。乞移大帅于兴元。虽不果行,而凡 关外林木,厚加封殖,以防金人突至。隔第关、盘车岭 皆极边,号“天险”,因厚间探者赏,使觇之动息悉知。边 防益密,总计告匮,首拨成都府等钱百五十万缗助 籴本。又虑关外岁籴不多,运米三十万石,积沔州仓 以备不测。初至,府库钱仅万馀,其后至千馀万,金帛 称是。蜀知名士若家大酉、游似、李性传、李心传、度正 之徒,皆荐达之,其有名浮于实用过其才者,亦历历 以为言。沔帅赵彦呐方有时名,与之,独察其大言亡 实,它日误“事者必此人移书庙堂,欲因乞祠而从之, 不可,付以边藩之寄。”后果如其言。与之以疾丐归,朝 廷以郑损代。既受代,金谍知之,大入,与之再为临边, 金人乃退。召为礼部尚书,不拜,便道还广。蜀人思之, 肖其像于成都仙游阁,以配张咏、赵抃,名三贤祠。理 宗即位,授充显谟阁直学士、知潭州、湖南安抚使,辞。 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迁焕章阁学士、知隆兴府、江 西安抚使,又辞。授徽猷阁学士、提举南京鸿庆宫。端 平初,帝既亲政,召为吏部尚书,数以御笔起之,皆力 辞。金亡,朝廷议取三京,闻之,顿足浩叹。继而授端明 殿学士、提举嵩山崇福宫,亦辞。俄授广东经略安抚 使兼知广州。先是,广州摧锋军远戍建康,留四年。比 撤戍归,未逾岭,就留戍江西。又四年,转战所向皆捷, 而上功幕府不报;求撤戍,又不报,遂相率倡乱,纵火 惠阳郡,长驱至广州城,声言欲得连帅,洎幕属甘心 焉。与之家居,肩舆登城,叛兵望之,俯伏听命,晓以逆 顺祸福。其徒皆释甲而首谋数人,惧事定独受祸,遂 率之遁去,入古端州以自固。至是,与之闻命亟拜,即 家治事,属提刑彭铉讨捕,潜移密运,人无知者。俄而 新调诸军毕集,贼战败请降,桀黠不悛者戮之,其馀 分隶诸州。帝于是注想弥切。拜参知政事,拜右丞相, 皆力辞。乃访以政事之孰当罢行,人才之孰当用舍, 与之力疾奏:“天生人才,自足以供一代之用,惟辨其 君子小人而已。忠实而有才者上也,才虽不高而忠 实有守者次也,用人之道,无越于此。”盖忠实之才,谓 之有德而有才者也。若以君子为无才,必欲求有才 者用之,意向或差,名实无别,君子小人,消长之势,基 于此矣。陛下励精更始,擢用老成,然以正人为迂阔, 而疑其难以集事;以忠言为矫激,而疑其近于好名, 任之不专,信之不笃。或谓“世数将衰,则人才先已凋 谢,如真德秀、洪咨夔、魏了翁,方此柄用,相继而去,天

    意固不可晓。至于敢谏之臣,忠于为国,言未脱口,斥
    考证
    逐随之,一去而不可复留,人才岂易得,而轻弃如此!

    陛下悟已往而图方来,昨以直言去位者亟加峻擢, 补外者蚤与召还,使天下明知陛下非疏远正人,非 厌恶忠言,一转移力耳。陛下收揽大权,悉归独断,谓 之独断者,必是非利害,胸中卓然有定见,而后独断 以行之。比闻独断以来,朝廷之事体愈轻,宰相进拟, 多沮格不行,或除命中出而宰相不与知立政造命 之原,失其要矣。”大扺独断当以兼听为先,傥不兼听 而断,“其势必至于偏听,实为乱阶。威命虽行于上,而 权柄潜移于下矣。”又曰:“边臣主和,朝廷虽知而未尝 明有施行。忧边之士剀切而言,一鸣辄斥,得非朝廷 亦阴主之乎?假使和而可保,亦当议而行之可也。”又 曰:“比年以变故层出,盗贼跳梁,雷雹震惊,星辰乖异, 皆非细故。京城之灾,七年而两见,岂数万户生灵皆 获罪于天者?百姓有过,在予一人?此陛下所当凛凛。 惟有求直言可以裨助君德,感格天心。”又曰:“戚畹旧 僚,凡有丝发夤缘者,孰不乘间伺隙以求其所大欲。 近习之臣朝夕在侧,易于亲昵而难于防闲。司马光 谓内臣不可令其采访外事,及问以群臣能否,盖干 预之门自此始也。若谓其所言出于无心,岂知爱恶 之私因此而入,其于圣德,宁无玷乎?”帝览奏嘉叹,趣 召愈力,控辞至十有三疏。嘉熙三年,乃得致仕,以观 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自领卿郡,不受廪禄之入, 凡奉馀皆以均亲党。薨时年八十有二,遗戒不得作 佛事。累封至南海郡公,谥清献。

    刘甲

    按《宋史》本传:“甲字师文,其先永静军东光人,元祐宰 相挚之后也。父著,为成都漕幕,葬龙游,因家焉。甲,淳 熙二年进士,累官至度支郎中,迁枢密院检讨兼国 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使金至燕山,伴宴。完颜 者名犯仁庙嫌讳,甲力辞。完颜更名修。自绍兴后,凡 出疆遇忌,俱辞设宴,皆不得免,秦桧所定也。”九月二 十三日,金宴甲,以宣仁圣烈后忌辞。还,除司农少卿, 进太常,擢权工部侍郎,升同修撰,除宝谟阁待制、知 江陵府、湖北安抚使。甲谓:“荆州为吴、蜀脊,高保、融分 江流,潴之以为北海,太祖常令决去之,盖保江陵之 要害也。”即因遗址浚筑,亘四十里。移和、庐州。程松为 四川宣抚使,吴曦副之,以甲知兴元府、利东安抚使。 时蜀口出师败衄,金陷西和、成州,曦焚河池县。先是, 曦已遣姚淮源献四州于金,金铸印立曦为蜀王。甲 时在汉嘉,未至镇也。金人破大散关,兴元都统制毋 思以重兵守关,而曦阴彻蓦关之戍。金自板岔谷绕 出关后,思挺身免。甲告急于朝,乞下两宣抚司协力 捍御。松谋遁,甲固留不可,遽以便宜檄甲兼沿边制 置。曦遣后军统制王钺、准备将赵观以书致甲,甲援 大义拒之,因卧疾。曦又遣其弟旼邀甲相见,甲叱而 去之。乃援颜真卿河北故事,欲自拔归朝。先募二兵, 持帛书遣参知政事李璧告变,且曰:“若遣吴总以右 职入川,即日可瓦解矣。”曦僭王位,甲遂去官。朝廷久 乃微闻曦反状,韩𠈁胄犹不之信。甲奏至,举朝震骇。 璧袖帛书进,上览之,称忠臣者再。召甲赴行在,命吴 总以杂学士知鄂州,多赐告身、金钱,使招谕诸军,为 入蜀计。复命以帛书赐甲曰:“所乞致仕,实难允从。已 降指挥,召赴行在。今朝廷已遣使与金通和,襄、汉近 日大捷,北兵悉已渡江而去,恐蜀远未知,更在审度 事宜,从长区处。”二兵皆补官。甲舟行至重庆,闻安丙 等诛曦,复还汉中,上奏待罪,诏趣还任。甲奏叛臣子 孙族属及附伪罪状,公论快之。会宣抚副使安丙以 杨巨源自负倡义之功,阴欲除之,语在《巨源传》。巨源 既死,军情叵测,除甲宣抚使,杨辅亦以为请,当国者 疑辅避事,李璧曰:“昔吴璘属疾,孝宗尝密诏汪应辰 权宣抚司事,既而璘果死,应辰即日领印,军情遂安, 此的例也。”乃以密札命甲,甲𫔎藏之。未几,金自鹘岭 关札金崖,进屯八里山。甲分兵进守诸关,截潼川戍 兵驻饶风以待之。金人知有备,乃引去。𠈁胄谢,上念 甲精忠,拜宝谟阁学士,赐衣带鞍马。是岁,和议成,朝 廷闻彭辂与丙不协,以书问甲,又俾谕丙减汰诸军 勿过甚,及访蜀人才之可用者。盖自杨辅召归,西边 诸事,朝论多于甲取决,人无知者。绍兴中,蜀军无见 粮,刱为科籴,孝宗闻其病民,命总领李蘩以本所钱 招籴,惧不给,又命劝籴其半,劝籴之名自此始。久之, 李昌图总计,复奏令金、梁守倅任责收籴,而劝籴遂 罢。及是,宣、总司令金、洋、兴元三郡劝籴小麦三十万 石,甲乞下总所照李蘩成法措置,从之。明年,罢宣抚 司,合利东西为一帅,治兴元,移甲知潼川府。安丙既 同知枢密院事,董居谊为制置使,甲进宝谟阁学士、 知兴元府、利路安抚使,节制本路屯驻军马。朝廷计 居谊犹在道,命甲权四川制置司事。先是,大臣抚蜀 者,诸将事之,有所谓“互送礼”,实贿赂也。甲下令首罢 之,凡丙所立茶盐柴邸悉废之。又乞以皂郊博易铺 场还隶沔戎司,复通吴氏庄,岁收租四万斛有奇,钱十三万,以裨总计。从之。丙增多田税,甲命属吏讨论, 由一府言之,岁减凡百六十万缗,米麦万七千石,边 民感泣。嘉定七年,卒于官,年七十三。甲幼孤多难,母 病,刲股以进。平生常谓吾无他,长惟足履实地,昼所 为,夜必书之,名曰《自监》。为文平澹,有奏议十卷,理宗 诏谥清惠。

    陈靴

    按《宋史》本传:“靴字子华,福州候官人。父孔硕,为朱熹、 吕祖谦门人。靴让父郊恩与弟韔。登开禧元年进士 第,从叶适学。嘉定十四年,贾涉开淮阃,辟京东、河北 干官。靴谓山东、河北遗民,宜使归耕其土,给耕牛农 具,分配以内郡之贷死者,然后三分齐地。张林、孝全 各处其一,其一以待有功者。河南首领以三两州来 归者与节度使,一州者守其土,忠义人尽还北,然后 括淮甸闲田,仿韩琦《河北义勇法》,募民为兵,给田而 薄征之,择土豪统率盐丁,又别廪为一军,此第二重 藩篱也。”十五年,淮西告捷,靴策金人必专向安丰而 分兵缀诸郡,使卞整、张惠、李汝舟、范成进各以其兵 屯庐州以待之。金将卢鼓捶新胜于“潼关,乘锐急战, 当持久困之,不过十日必遁,设伏邀击,必可胜。又使 时青、夏全候金人深入,以轻兵捣其巢穴,第一策也。” 其后金人果犯安丰,靴如盱眙犒师,改淮东制置司 干办公事。再如盱眙,见刘琸调卞整、张惠、范成进、夏 全诸军,应援捣虚,皆行靴之策,遂有堂门之捷,俘其 四驸马者。迁将作监丞,又迁太府寺丞,差知真州、淮 东提点刑狱,加直宝章阁,依旧提点刑狱兼知宝应 州。迁宗正寺丞,权工部郎中,改仓部员外郎。入对,言: “臣所陈夏、周、汉、唐数君之事,如布德兆谋,任贤使能, 信赏必罚,区处藩镇,不事姑息,规摹莫大于此。”又言: “人主所以御天下者,赏罚而已。”绍定二年冬,盗起闽 中,帅王居安属靴提举四隅保甲,靴有亲丧,辞之。转 运使陈汶、提举常平史弥忠告急于朝,谓“非靴莫可 平。”明年,以宝章阁直学士起复,知南剑州、提举汀州、 邵武军兵甲公事、福建路兵马钤辖,同共措置招捕 盗贼,兼福建路招捕使。未几,加提点刑狱。靴籍土民 丁壮为一军。沙县紫云基告急,沙县破,贼由间道趋 城,忠勇军破之于高桥,贼乃趋邵武,势益炽。时有议 当招不当捕者,靴言:“始者贼仅百计,招而不捕,养之 至千,又养之至万,今复养之,将至于无算。求淮西兵 五千人,可图万全。”诏靴兼福建路招捕使。贼急攻汀 州,淮西帅曾式中调精兵三千五百人,由泉、漳间道 入汀,击贼于顺昌,胜之。六月,兵大合,加福建提点刑 狱。七月,靴亲提兵至沙县、顺昌、将乐、清流、宣化督捕, 所至克捷。九月,分兵进讨。十月,进攻五贼营,砦平之。 十一月,破潭瓦磜贼起之地,夷其巢穴。十二月,诛汀 州叛卒,谕降连城七十有二砦,汀境皆平。四年正月, 遣将破下瞿、张原砦。二月,躬往邵武督捕馀寇。贼首 晏彪迎降,靴以其力屈乃降,卒诛之。进右文殿修撰, 依旧提点刑狱、招捕使兼知建宁府。衢州寇汪徐、来 二破常山、开化,势张甚。靴命淮将李大声提兵七百, 出贼不意,夜薄其砦。贼出迎战,见算子旗,惊曰:“此陈 招捕军也。”皆大哭,急击之,衢寇悉平。六年,进宝章阁 待制、知隆兴府。贛寇陈三枪据松梓山,砦出没江西、 广东,所至屠残。靴遣官吏谕降,贼辄杀之。乃谓盗贼 起于贪吏,劾其尤者二人。又谓:“寇盗稽诛,以臣下欺 诞,事权涣散所致,若决计荡除,数月可毕。”十一月,诏 节制江西、广东、福建三路捕寇军马。靴奏遣将刘师 直扼梅州,齐敏扼循州,自提淮西兵及亲兵捣贼巢 穴。十二月,兼知赣州。端平元年正月,进华文阁待制、 江西安抚使。二月,至赣,斩将士张皇贼势及掠子女 货财者,齐敏、李大声,所至克捷。三月,分兵守大石堡, 截贼粮道,遂破松梓山“三枪”,与馀党缒厓而遁。靴亲 督诸将,乘春瘴未生,薄松梓山,贼悉精锐下山迎敌, 旗帜服色甚盛。靴军步骑夹击,又纵火焚之,士皆攀 厓上,贼巢荡为烟埃,贼首张魔王自焚,斩千五百级, 擒贼将十二,得所掠妇女、牛马及僭伪服物各数百 计。《三枪》中箭,与敏军遇,击败之,贼遁。翼日,追及下黄, 又败之,馀众尚千馀,薙狝略尽。三枪仅以数十人遁 至兴宁,就擒,槛车载三枪等六人斩隆兴市。初,贼跨 三路数州六十砦,至是悉平。诏曰:“靴忠勤体国,计虑” 精审,身任讨捕之责,江、闽、东、广讫底宁辑。乃进权工 部侍郎,仍知隆兴兼江西安抚使。未几,为工部侍郎, 改江东安抚使、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二年,入奏事, 帝称其平寇功。靴顿首言曰:“臣不佞,徒有孤忠,仗陛 下威灵,苟逃旷败耳,何功之有?”迁权工部尚书,又权 刑部尚书、沿江制置大使,依旧江东安抚使、知建康 府,往来巡视鄂州江面,措置捍御。三年,加宝谟阁学 士。十月,诏“选猛将精兵,相视缓急,据地利,遏要冲,以 伐奸谋。”嘉熙元年,进焕章阁学士。四年,拜刑部尚书, 辞免。加徽猷阁学士、知潭州、荆湖南路安抚使。淳祐

    四年,召为兵部尚书,迁礼部尚书兼侍读,兼同修国
    考证
    史、实录院同修撰,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

    兼参知政事,寻拜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七年, 知枢密院事、湖南安抚大使兼知潭州。九年,以观文 殿学士、福建安抚大使知福州,《五》上章辞,以旧职提 举洞霄宫。开庆元年,召赴阙,落致仕,充醴泉观使兼 侍读。景定元年,授福建安抚大使兼知福州。久之,提 举佑神观,力请致仕。明年卒,年八十有三。赠少师,谥 忠肃。

    汪纲

    按《宋史》本传:“纲字仲举,黟县人,签书枢密院,勃之曾 孙也。以祖任入官,淳熙十四年,中铨试,调镇江府司 户参军。马大同镇京口,强毅自任,纲言论独不诡随, 议者欲以两淮铁钱交子行于沿江,廷议令大同倡 率行之,纲贻书曰:‘边面行铁钱,虑铜宝泄于外耳。私 铸盛行,故钱轻而物重。今若场务出纳不以铁钱取 息,坚守四色请买旧制,冶铸定额,不求馀羡,重禁以 戢私铸,支援边戍,与在军中半者无异,不以铁钱准 折,则淮民将自便之,何至以敝内郡邪’?”大同始悟。试 湖南转运司,又中。纲笑曰:“此岂足以用世泽物耶?”乃 刻意问学,博通古今,精完义理,覃思本原。调桂阳军 平阳县令,县连溪峒蛮蜑与居,纲一遇以恩信科罚 之害。既三十年,纲下车,首白诸台罢之。桂阳岁贡银 二万九千馀两,而平阳当三分之二。纲谓“向者银矿 坌发价轻,故可勉以应。今地宝已竭,市于他郡,其价 倍蓰,愿力请痛蠲损之。”岁饥,旁邑有曹伍者,群聚恶 少入境,强贷发廪,众至千馀,挟界头、牛桥二砦兵为 援,地盘踞万山间,前后令未尝一涉其境,不虞纲之 至也,相率出迎。纲已夙具酒食,令之曰:“汝何敢乱,顺 者得食,乱者就诛。”夜宿砦中,呼砦官诘责不能防守 状,皆皇恐伏地请死,杖其首恶者八人,发粟振粜,民 赖以安。改知金坛县,亲嫌,更弋阳县。父义和,为侍御 史,主管佑神观,寻丁父丧,服除,知兰溪县,决擿如神。 岁旱,郡倚办劝分,纲谓:“劝分所以助义仓,一切行之, 非所谓安富恤贫也。愿假常平钱为籴本,使得循环 迭济。”又躬劝富民浚筑塘堰,大兴水利,饥者得食其 力,全活甚众。郡守张抑及部使者列纲为一道《荒政 之冠》,以言去,邑人相率投匦直其事,纲力止之。继知 太平县,主管两浙转运司文字,未赴,罹内艰,擢监行 在左藏西库。属金人杀其主允济自立,遣使来告袭 位,议者即欲遣币,纲言使名不逊,当止之境上,姑命 左帑视例计办,或且留京口。总司令盱眙谕之曰:“《纪 年》名节,皆犯先朝避忌,岁币乃尔,前主所增,今既易 代,当复隆兴、大定之旧。俟此议定,而后正旦、生辰之 使可遣,迟以岁月。吾择边将,葺城堡,简军实,储峙糗 粮,使沿边屹然有不可犯之势,听其自相攻击,然后 以全力制其后。”庙堂韪之。提辖东西库,又干办诸司 审计司。以选知高邮军,陛辞,言:“杨、楚二州当各屯二 万人,壮其声势,而以高邮为家计砦高邮三面阻水, 湖泽奥阻,戎马所不能骋,独西南一路直距天长,无 险可守。”乃去城六十里,随地经画,或浚沟堑,或备设 伏,以扼其冲。又虑湖可以入淮,招水卒五千人,造百 艘,列三砦,以戒非常。兴化民田滨海,昔范仲淹筑堰 以障舄卤,守毛泽民置石鿎函管以疏运河水势,岁 久皆坏,纲乃增修之。部使者闻于朝,增一秩,提举淮 东常平。淮米越江有禁,纲念淮民有警则室庐“莫保, 岁凶则转徙无归,丰年可以少苏。重以苛禁,自分畛 域,岂为民父母意哉!请下金陵籴三十万,以通淮西 之运;京口籴五十万,以通淮东之运。”又言:“两淮之积 不可多,升、润之积不可少。平江积米数百万,陈陈相 因,久而红腐。宜视其收贮近久,取饷辇下百司诸军, 江上岁餫当至京者,贮之京口,金陵,转漕两淮、中都 诸仓,亦当广籴以补其数。”制置使访纲备御孰宜先, 纲言:“淮地自昔号财赋渊薮,西有铁冶,东富鱼稻,足 以自给;淮右多山,淮左多水,足以自固。诚能合两淮 为一家,兵财通融,声势合一,虽不假江、浙之力可也。 祖宗盛时,边郡所储,足支十年。庆历间,中山一镇尚 百八十万石。今”宜上法先朝,令商旅入粟近塞,而算 请钱货于京师,入粟拜爵。守之以信,则输者必多,边 储不患不丰。州郡禁兵,本非供役,乃就粮外郡耳。今 不为战斗用,乃使之共力役,缓急戍守,专倚大军,指 日待更,不安“风土。岂若十兵生长边地,坟墓室家,人 自为守邪?当精择伉壮,广其尺籍,悉隶御前军额,分” 擘券给,以助州郡衣粮之供,大率如山阳、武锋军制, 则边面不必抽江上之戍,江上不必出禁闱之师,生 券更番,劳费俱息。时有献言制司广买荒田开垦,以 为《营田纲》。以为“荒瘠之地不难办,而工力水利非久 不可,弃产欺官,良田终不可得。耗费公帑,开垦难就。 曷若劝民尽耕闲田,圳浍沟堙塞,则官为之助,变瘠 为沃,使民有馀蓄。”晁错入粟之议,本朝便籴之法在 其中矣。制司知其无益,乃止。淮东煮盐之利,本居天 下半,岁久敝滋,盐本日侵,帑储空竭,负两总司五十馀万,亭户二十八万,借拨于朝廷五十万。又会饷所 复盐钞旧制,不许商人预供铁钞钱,盐司坐是窘,不 能支。纲抉擿隐伏,凡“虚额无实,诡为出内,飞走移易, 事制曲防,课乃更羡,既尽偿所负,又赢金三十万缗, 为桩办库,以备盐本之阙。添置新灶五十所,诸场悉 视乾道旧额三百九十万石,通二千三百万缗,课官 吏之殿最。”纲约己率下,辞台郡之互馈,独增场官奉, 以养其廉。擢户部员外郎、总领淮东军马财赋。时边 面多生券,山东归附月饷钱粮以缗计增三十有三 万,米以石计增六万,真、楚诸州又新招万弩手,皆仰 给总所,而浙西盐利积负至七十馀万缗,诸州漕运 不以时至。纲核名实,警稽慢,区画处分,饷事赖以不 乏。移疾乞闲,得直秘阁、知婺州,改提点浙东刑狱,皆 屡辞不得请。虑囚至婺,有奴挟刄欲戕其主,不遇而 杀其子。谰妄牵连,纲径出斩之,释衢囚之冤者。台 盗锺百一非共盗,尉觊赏,躐申制司,纲谓:“治盗虽尚 严,岂得锻炼傅会以成其罪邪?”于是得减死。祷雨龙 瑞宫,有物蜿蜒朱色,盘旋坛上者三日,纲曰:“吾欲雨 而已,毋为异以惑众。”言未竟,雷雨大至,岁以大熟。进 直焕章阁、知绍兴府、主管浙东安抚司公事兼提点 刑狱,访民瘼,罢行尤切。萧山有古运河,西通钱塘,东 达台、明,沙涨三十馀里,舟行则胶。乃开浚八千馀丈, 复创闸江口,使泥淤不得入河,水不得泄于涂,则尽 甃以达城𬮱。十里创一庐,名曰“施水”,主以道流。于是 舟车水陆,不问昼夜寒暑,意行利涉,欢䜣忘勚。属邑 诸县濒海,而诸暨十六乡濒湖,荡泺灌溉之利甚博。 势家巨室率私植埂岸,围以成田。湖流既束,水不得 去,雨稍多则溢入邑居,田闾寖荡。濒海,籍塘为固,堤 岸易圮,咸卤害稼,岁损数十万亩,蠲租亦万计。以纲 言,诏提举常平司发田园,奇援巧请,一切峻却,而湖 田始复。郡备缗钱三万,专备修筑,而海田始固。纲谓: “是邦控临海道,密拱都畿,而军”籍单弱,乃招水军剌 义手,教习甚专,不令他役。创营千馀间,宽整坚密,增 置甲兵,威声赫然。兼权司农卿,寻直龙图阁,因任。理 宗即位,诏为右文殿修撰,加集英殿修撰,复因任,又 加宝谟阁待制。宝庆三年,大水,纲发粟三万八千馀 缗,钱五万振之,蠲租六万馀石,捐瘠顿苏,无异常岁。 越有经总制窠名四十一万,其中二十五则绍兴以 来虚额也,前后帅惧负殿以修奉攒宫之资伪增焉。 纲谓负殿之责小,罔上之罪大。摭其实以闻。诏免九 万五千缗,而宿敝因是著明矣。绍定元年,召赴行在。 纲入见,言:“臣下先利之心过于徇义,为身之计过于 谋国。媮惰退缩,奔竞贪黩,相与为欺,宜有以转移之。” 帝曰:“闻卿治行甚美,越中民力如何?”对曰:“去岁水潦, 诸暨为甚。今岁幸中熟,十年之间,千里晏然,皆朝廷 威德所及,臣何力之有。”权户部侍郎。越数月,上章致 仕,特𢌿二秩,守户部侍郎,仍赐金带,卒。越人闻之多 堕泪,有相率哭于寺观者。纲学有本原,多闻博记,兵 农医卜、《阴阳律历》诸书靡不研究,机神明锐,遇事立 决。在越佩四印,文书山积,而能操约御详。治事不过 二十刻,公庭如水。卑官下吏,一言中理,慨然从之。为 文尤长于论事,援据古今,辨博雄劲。服用不喜奢丽, 供帐车乘,虽敝不更。所著有《恕斋集》《左帑志》《漫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