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七百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七百九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七百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七百九卷目录

     忠烈部名臣列传四

      后汉二

      耿武       闵纯

      种拂       鲁旭

      周奂       崔烈

      王颀       黄琬

      刘虞       金尚

      董承       王服

      种辑       吴子兰

      沮授       田丰

      审配       孔融

      郑益恩      赵彦

      耿纪       韦晃

      韦况       韦晔

      吉平       金祎

      应余       臧洪二司马

      陈容       张任

      傅肜       程季然

      严颜       王甫

      习珍       吕凯

      孟达       张嶷

      诸葛瞻子尚  黄崇

      李球       傅佥

      刘谌       蒋斌弟显

    官常典第七百九卷

    忠烈部名臣列传四

    后汉二

    耿武 闵纯

    按《通鉴纲目》:初平二年,袁绍逐冀州牧韩馥,自领州 事。初,何进遣张扬募兵并州,会进败,扬留上党,有众 数千人,至是归袁绍于河内,与南单于屯漳水。韩馥 以豪杰多归心袁绍忌之,阴节其粮,欲使离散。绍客 逢纪谓绍曰:“将军举大事而仰人资给,不据一州,无 以自全。韩馥庸才,可密要公孙瓒,使取冀州,馥必骇 惧,因遣辩士为陈祸福。馥迫于仓卒,必有逊让。”绍以 书与瓒,瓒遂引兵至,馥与战,不利。会董卓入关,绍还 军延津,使馥所亲辛评、荀谌、郭图等说馥曰:“公孙瓒 将燕、代之卒,乘胜来南,其锋不可当。袁车骑引军东 向,其意亦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馥惧曰:“然则为 之奈何?”谌曰:“君自料宽仁容众,孰与袁氏?智勇过人, 孰与袁氏?世布恩德,孰与袁氏?”馥曰:“皆不如也。”谌曰: “袁氏一时之杰,将军资三不如之势,久处其上,彼不 为将军下也。夫冀州天下之重资也,彼若与公孙瓒 并力取之,危亡可立而待也。然袁氏将军之旧,且为 同盟。当今之计,若举冀州以让袁氏,彼必厚德将军, 瓒亦不能与之争矣。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 泰山也。”馥性恇怯,因然其计。馥长史耿武、别驾闵纯、 治中李历闻而谏曰:“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 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奈何欲以州 与之?”馥曰:“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 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馥乃避位让绍,从事皆弃馥 去,独耿武、闵纯杖刀拒绍,绍皆杀之。

    种拂 鲁旭 周奂 崔烈 王颀 黄琬

    按《后汉书献帝本纪》:初平三年:“五月丁未,董卓部曲 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反,攻京师。六月戊午,陷长 安城。太常种拂、太仆鲁旭、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 烈、越骑校尉王颀并战殁,吏民死者万馀人,李傕等 并自为将军。己未,大赦天下。李傕杀司隶校尉黄琬, 甲子,杀司徒王允,皆灭其族。”

    刘虞

    按《后汉书》本传,“虞字伯安,东海郯人也。祖父嘉,光禄 勋。虞初举孝廉,稍迁幽州刺史,民夷感其德化,自鲜 卑、乌桓、夫馀、秽貊之辈,皆随时朝贡,无敢扰边者,百 姓歌悦之。公事去官。中平初,黄巾作乱,攻破冀州诸 郡,拜虞甘陵相,绥抚荒馀,以蔬俭率下。迁宗正。后车 骑将军张温讨贼边章等,发幽州乌桓三千突骑,而” 牢禀、逋悬皆畔还本国。前中山相张纯私谓前太山 太守张举曰:“今乌桓既畔,皆愿为乱,凉州贼起,朝廷 不能禁。又洛阳人妻生子两头,此汉祚衰尽,天下有 两主之征也。子若与吾共率乌桓之众以起兵,庶几 可定大业。”举因然之。四年,纯等遂与乌桓大人共连 盟,攻蓟下,燔烧城郭,掳略百姓,杀护乌桓校尉箕稠、 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众至十馀万,屯 肥如。举称天子,纯称弥天将军、安定王,移书州郡,云 “举当代汉,告天子避位”,敕公卿奉迎。纯又使乌桓峭 王等步骑五万入青、冀二州,攻破清河、平原,杀害吏 民。朝廷以虞威信素著,恩积北方。明年,复拜幽州牧。 虞到蓟,罢省屯兵,务“广恩信,遣使告峭王等,以朝恩宽弘,开许善路”,又设赏购举纯。举纯走出塞,馀皆降 散。纯为其客王政所杀,送首诣虞,灵帝遣使者就拜 太尉,封容丘侯。及董卓秉政,遣使者授虞大司马,进 封襄贲侯。《初平》元年,复征代袁隗为太傅。道路隔塞, 王命竟不得达。旧幽部应接荒外,资费甚广,岁常割 青、冀赋调二亿有馀以给足之。时处处断绝,委输不 至,而虞务存宽政,劝督农植,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 阳盐铁之饶,民悦年登,谷石三十。青、徐士庶避黄巾 之难归虞者百馀万口,皆收视温恤,为安立生业,流 民皆忘其迁徙。虞虽为上公,天性节约,敝衣绳履,食 无兼肉,远近豪俊夙僭奢者,莫不改操而归心焉。初, 诏令公孙瓒讨乌桓,受虞节度。瓒但务会徒众,以自 强大,而纵任部曲,颇侵扰百姓。而虞为政仁爱,念利 民物,由是与瓒渐不相平。二年,冀州刺史韩馥、渤海 太守袁绍及山东诸将议,以朝廷幼冲,逼于董卓,远 隔关塞,不知存否。以虞宗室长者,欲立为主。乃遣故 乐浪太守张岐等赍议,上虞尊号。虞见岐等,厉色叱 之曰:“今天下崩乱,主上蒙尘,吾被重恩,未能清雪国 耻。诸君各据州郡,宜共戮力,尽心王室,而反造逆谋, 以相垢误邪!”固拒之。馥等又请虞领尚书事,承制封 拜,复不听,遂收斩使人。于是选掾右北平田畴、从事 鲜于银,蒙险间行,奉使长安。献帝既思东归,见畴等 大悦。时虞子和为侍中,因此遣和潜从武关出,告虞 将兵来迎,道由南阳。后将军袁术闻其状,遂质和,使 报虞,遣兵俱西。虞乃使数千骑就和奉迎天子,而术 竟不遣之。初,公孙瓒知术诈,固止虞遣兵,虞不从。瓒 乃阴劝术执和,使夺其兵,自是与瓒仇怨益深,和寻 得逃,术还北,复为袁绍所留。瓒既累为绍所败,而犹 攻之不已。虞患其黩武,且虑得志,不可复制,固不许 行,而稍节其禀假。瓒怒屡违节度,又复侵犯百姓,虞 所赉赏,典当胡夷,瓒数抄夺之,积不能禁,乃遣驿使 奉章陈其暴掠之罪。瓒亦上虞“禀粮不周,二奏交驰, 互相非毁,朝廷依违而已。”瓒乃筑京于蓟城以备虞。 虞数请,瓒辄称病不应。虞乃密谋讨之,以告东曹掾 右北平魏攸。攸曰:“今天下引领,以公为归,谋臣爪牙, 不可无也。瓒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虞 乃止。顷之,攸卒,而积忿不已。四年冬,遂自率诸屯兵 众合十万人以攻瓒。将行,从事代郡程绪免胄而前 曰:“公孙瓒虽有过恶,而罪名未正,明公不先告晓,使 得改行,而兵起萧墙,非国之利,加胜败难保,不如驻 兵以武临之,瓒必悔祸谢罪,所谓不战而服人者也。” 虞以绪临事沮议,遂斩之以徇。戒军士曰:“无伤馀人, 杀一伯圭而已!”时州从事公孙纪者,瓒以同姓,厚待 遇之。纪知虞谋而夜告瓒。瓒时部曲放散在外仓卒, 自惧不免,乃掘东城欲走。虞兵不习战,又爱人庐舍, 敕不听焚烧,急攻围不下。瓒乃简募锐士数百人,因 风纵火,直冲突之。虞遂大败,与官属北奔居庸县。瓒 追攻之,三日城陷,遂执虞并妻子还蓟,犹使领州文 书。会天子遣使者段训增虞封邑,督六州事,拜瓒前 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青、冀。瓒乃诬虞前与袁绍 等欲称尊号,胁训斩虞于蓟市,先坐而咒曰:“若虞应 为天子者,天当风雨以相救。”时旱埶炎盛,遂斩焉。

    金尚

    按《通鉴纲目》:“初平三年,诏以金尚为兖州刺史,将之 部,曹操逆击之,尚奔袁术。建安二年,袁术称帝,杀故 兖州刺史金尚,术欲以尚为太尉,尚不许而逃去,术 杀之。尚丧至京师,诏百官吊祭,拜其子玮为郎中。”

    董承 王服 种辑 吴子兰

    按《后汉书献帝本纪》,建安四年“春三月,卫将军董承 为车骑将军。”“五年春正月,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 服、越骑校尉种辑受密诏诛曹操,事泄。壬午,曹操杀 董承等,夷三族。”

    按《蜀志先主传》:“曹公遣先主督朱灵路招要击术,未 至,术病死。先主未出时,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辞受 帝衣带中密诏,当诛曹公。先主未发,遂与承及长水 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同谋,会见使未发, 事觉,承等皆伏诛。”

    沮授

    按《后汉书袁绍传》,绍以勃海起兵,自号车骑将军,领 司隶校尉,豪杰多附绍。客逢纪谓绍曰:“夫举大事,非 据一州无以自立。今冀部强实,而韩馥庸才,可密要 公孙瓒将兵南下。馥闻必骇惧,并遣辩士为陈祸福。 馥迫于仓卒,必可因据其位。”绍然之,即以书与瓒。瓒 遂引兵而至。绍乃使外甥陈留高干及颍川荀谌等 说馥曰:“公孙瓒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引军 东向,其意未可量也。当今之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 氏,必厚德将军,公孙瓒不能复与之争矣。是将军有 让贤之名,而身安于太山也。”馥素性恇怯,因然其计。 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闻而谏曰:“冀州虽 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 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奈何欲以州与之?”馥曰:“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 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乃避位,出居中常侍赵忠 故舍,遣子送印绶以让绍,绍遂领冀州牧。引沮授为 别驾,因谓授曰:“今贼臣作乱,朝廷迁移,吾历世受宠, 志竭力命,兴复汉室。然齐桓非夷吾不能成霸,句践 非范蠡不能存国。今欲与卿戮力同心,共安社稷,将 何以匡济之乎?”授进曰:“将军弱冠登朝,播名海内。值 废立之际,忠义奋发,单骑出奔,董卓怀惧,济河而北, 勃海稽服。拥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陵河朔,名重 天下。若举军东向则黄巾可扫,还讨黑山则张燕可 灭,回师北首,则公孙必禽;震胁戎狄,则匈奴立定。横 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士,拥百万之众,迎 大驾于长安,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诛讨未服。以 此争锋,谁能御之?比及数年,其功不难。”绍喜曰:“此吾 心也。”即表授为奋武将军,使监护诸将。兴平二年冬, 车驾为李傕等所追于曹阳。沮授说绍曰:“将军累叶 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 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忧存社稷恤人之意。且今 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 令诸侯,稸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绍将从其计。颍 川郭图、淳于琼曰:“汉室陵迟,为日久矣,今欲兴之,不 亦难乎!且英雄并起,各据州郡,连徒聚众,动有万计, 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今迎天子,动辄表闻,从之 则权轻,违之则拒命,非计之善者也。”授曰:“今迎朝廷, 于义为得,于时为宜。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焉。夫权 不失几,功不厌速,愿其图之。”帝立既非绍意,竟不能 从。绍有三子,谭字显思,熙字显雍,尚字显甫。谭长而 惠,尚少而美。绍后妻刘有宠而偏爱尚,数称于绍,绍 亦奇其姿容,欲使传嗣,乃以谭继兄后。出为青州刺 史。沮授谏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 定故也。且年均以贤,德均则卜,古之制也。愿上惟先 代成则之诫,下思逐兔分定之义,若其不改,祸始此 矣。”绍曰:“吾欲令诸子各据一州,以视其能。”建安四年 春,绍击公孙瓒,遂定幽土。既并四州之地,众数十万, 而骄心转盛,于是简精兵十万,骑万匹,欲出攻许。以 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荀谌及南阳许攸为谋主,颜 良、文丑为将帅,沮授进说曰:“近讨《公孙》,师出历年,百 姓疲敝,仓库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 使献捷。”天子务农,逸人若不得“通,乃表曹操,隔我王 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修器械,分 遣精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如此,可坐 定也。”郭图、审配曰:“《兵书》之法,十围五攻,敌则能战。今 以明公之神武,连河朔之强众,以伐曹操,兵埶,譬若 覆手。今不时取,后难图也。”授曰:“盖救乱诛暴谓之义 兵;恃众凭强谓之骄兵。义者无敌,骄者先灭。曹操奉 迎天子,建宫许都,今举师南向,于义则违。且庙胜之 策,不在强弱。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练,非公孙瓒坐 受围者也。今弃万安之术,而兴无名之师,窃为公惧 之。”图等曰:“武王伐纣,不为不义,况兵加曹操,而云无 名?且公师徒精勇,将士思奋,而不及时早定大业,所 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灭 也。监军之计,在于将军,而非见时知几之变也。”绍纳 图言,图等因是谮沮。授曰:“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若 其浸盛,何以制之?夫臣与主同者亡,此《黄石》之所忌 也。且御众于外,不宜知内。”绍乃分授所统为三都督, 使授及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未及行五年,绍先宣 檄,乃遣颜良攻曹操别将刘延于白马,自引军至黎 阳。沮授临行,会其宗族,散资财以与之,曰:“埶存则威 无不加,埶亡则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操士马 不敌,君何惧焉?”授曰:“以曹兖州之明略,又挟天子以 为资。我虽克伯圭,众实疲敝,而主骄将忲,军之破败, 在此举矣。扬雄有言:‘六国蚩蚩,为嬴弱姬’,今之谓乎?” 曹操遂救刘延,击颜良,斩之。绍乃度河,壁延津南。沮 授临船叹曰:“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济 乎!”遂以疾退。绍不许而意恨之,复省其所部,并属郭 图。绍使刘备文丑挑战,曹操又击破之,斩文丑。再战 而禽二将,绍军中大震。操还屯官度,绍进保阳武。沮 授又说绍曰:“北兵虽众,而劲果不及南军。南军谷少 而资储不如北。南幸于急战,北利在缓师。宜徐持久, 旷以日月。”绍不从,连营稍前,渐逼官度,遂合战。操军 不利,复还坚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皆蒙楯而 行。操乃发石车击绍楼,皆破。军中呼曰:“霹雳车。”绍为 地道欲袭操,操辄于内为长壍以拒之。又遣奇兵袭 绍运车,大破之,尽焚其谷食。相持百馀日,河南人疲 困,多畔应绍。绍遣淳于琼等将兵万馀人北迎,粮运 沮授,说绍:“可遣蒋奇别为支军于表,以绝曹操之钞。” 绍不从。会许攸家犯法,审配收系之,攸不得志,遂奔 曹操,而说使袭取淳于琼等。琼等时宿在乌巢,去绍 军四十里。操自将步骑五千人,夜往攻破琼等,悉斩 之。初,绍闻操击琼,谓长子谭曰:“就操破琼,吾拔其营,

    彼固无所归矣。”乃使高览、张郃等攻操营,不下。二将
    考证
    闻琼等败,遂奔操。于是绍军惊扰,大溃。绍与谭等幅

    巾乘马,与八百骑度河,至黎阳北岸,入其将军蒋义 渠营,至帐下,把其手曰:“孤以首领相付矣。”义渠避帐 而处之,使宣令焉。众闻绍在稍,复集馀众伪降,曹操 尽坑之,前后所杀八万人。沮授为操军所执,乃大呼 曰:“授不降也,为所执耳!”操见授,谓曰:“分野殊异,遂用 圮绝,不图今日乃相得也。”授对曰:“冀州失策,自取奔 北。授知力俱困,宜其见禽。”操曰:“本初无谋,不相用计。 今丧乱过纪,国家未定,方当与君图之。”授曰:“叔父、母 弟悬命袁氏,若蒙公灵,速死为福。”操叹曰:“孤早相得, 天下不足虑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寻谋归袁氏,乃诛 之。

    田丰

    按《后汉书袁绍传》:“巨鹿田丰,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 绍乃以丰为别驾,甚见器任。公孙瓒破黄巾,还屯盘 河,威震河北,冀州诸城无不望风响应,绍乃自击之。 先令麹义领精兵八百,强弩千张,以为前登。瓒轻其 兵少,纵骑腾之,义兵伏楯下,一时同发,瓒军大败。绍 在后十数里,闻瓒已破,发鞍息马,唯卫帐下强弩数” 十张,大戟士百许人。瓒散兵二千馀骑卒至,围绍数 重,射矢雨下,丰扶绍使却入空垣。绍脱兜鍪抵地曰: “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反逃垣墙间邪!”促使诸弩竞发, 多伤瓒骑,众不知是绍,颇稍引却。会麹义来迎,骑乃 散退。建安元年,曹操自为大将军,绍耻为之下,伪表 辞不受。操大惧,乃让位于绍。二年,使将作大匠孔融 持节拜绍大将军,锡弓矢节钺,虎贲百人,兼督冀、青、 幽、并四州,然后受之。绍每得诏书,患有不便于己,乃 欲移天子自近,使说操以许下埤湿,洛阳残破,宜徙 都甄城,以就全实。操拒之。田丰说绍曰:“徙都之计,既 不克从,宜早图许,奉迎天子,动托诏令,响号海内,此 算之上者。不尔,终为人所禽,虽悔无益也。”绍不从。五 年,左将军刘备杀徐州刺史车胄,据沛以背曹操。操 惧,乃自将征备。田丰说绍曰:“与公争天下者,曹操也。 操今东击刘备,兵连未可卒解。今举军而袭其后,可 一往而定。兵以几动,斯其时也。”绍辞以子疾,未得行。 丰举杖击地曰:“嗟乎,事去矣夫!遭难遇之几,而以婴 儿病失其会,惜哉!”绍闻而怒之,从此遂疏焉。曹操畏 绍,过河乃急击备,遂破之。备奔绍,绍于是进军攻许。 田丰以既失前几,不宜便行,谏绍曰:“曹操既破刘备, 则许下非复空虚。且操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 可轻也。今不如久持之。将军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 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锐,分为奇兵,乘 虚迭出,以扰河南,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 敌疲于奔命,人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三 年,可坐克也。今释庙胜之策,而决成败于一战,若不 如志,悔无及也。”绍不从。丰强谏忤绍,绍以为沮众,遂 械系之。及绍败,军还,或谓田丰曰:“君必见重。”丰曰:“公 貌宽而内忌,不亮吾忠,而吾数以至言迕之,若胜而 喜,必能赦我;战败而怨,内忌将发;若军出有利,当蒙 全耳。今既败矣,吾不望生。”绍还曰:“吾不用田丰言,果 为所笑。”遂杀之。

    审配

    按《后汉书袁绍传》:魏郡审配,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 绍乃以配为治中,甚见器任。建安四年,绍击公孙瓒, 定幽土,于是简精兵十万,骑万匹,欲出攻许,以审配、 逢纪统军事。五年,官度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 孟岱与配有隙,因蒋奇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 兵强,且二子在南,必怀反畔。”郭图、辛评亦为然。绍遂 以岱为监军,代配守邺。护军逢纪与配不睦,绍以问 之。纪对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 二子在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绍曰:“君不恶之耶?”纪 曰:“先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曰:“善。”乃不废配。 配由是更协。冀州城邑多畔,绍复击定之。自军败后 发病,七年夏薨,未及定嗣。逢纪审配宿以骄侈,为谭 所病。辛评、郭图皆比于谭,而与配、纪有隙,众以谭长, 欲立之。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害,遂矫绍遗命,奉尚 为嗣。谭自称车骑将军,出军黎阳。尚少与其兵,而使 逢、纪随之。谭求益兵,审、配等又议不与。谭怒,杀逢纪。 曹操度河攻谭,谭告急于尚,尚乃留审配守邺,自将 助谭,与操相拒于黎阳,尚逆击破操。操军还许,谭谓 尚曰:“我铠甲不精,故前为曹操所败。今操军退,人怀 归志,及其未济,出兵掩之,可令大溃,此策不可失也。” 尚疑而不许。既不益兵,又不易甲,谭大怒。郭图、辛评 因此谓谭曰:“使先公出将军为兄后者,皆是审配之 所构也。”谭然之,遂引兵攻尚,战于外门。谭败,乃引兵 还南皮。尚复自将攻谭,谭战大败,婴城固守。尚围之 急,谭奔平原,而遣颍川辛毗诣操请救,操遂还救谭。 十月,至黎阳,尚闻操度河,乃释平原还邺。尚将吕旷、 高翔畔归曹氏,谭复阴刻将军印以假旷、翔。操知谭 诈,乃以子整聘谭女以安之,而引军还。九年三月,尚 使审配守邺,复攻谭于平原。配献书于谭曰:“配闻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便于行,愿将军缓心 抑怒,终省愚辞。盖《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忠臣死君 命,苟图危宗庙,剥乱国家,亲疏一也。是以周公垂涕, 以毙管、蔡之狱;季友歔欷,而行叔牙之诛。何则?义重 人轻,事不获已故也。昔先公废黜将军以续贤兄,立 我将军,以为嫡嗣,上告祖”灵,下书谱牒,海内远近,谁 不备闻。何意凶臣郭图,妄画蛇足,曲辞谄媚,交乱懿 亲,至令将军忘孝友之仁,袭阏沈之迹,放兵钞突,屠 城杀吏,冤魂痛于幽冥,创痍被于草棘。又乃图获邺 城,许赏赐秦胡,其财物妇女,预有分数。又云:“孤虽有 老母,趣使身体完具而已。”闻此言者,莫不悼心挥涕, 使太夫人忧哀愤隔。我州君臣监寐悲叹,诚拱默以 听执事之图,则惧违《春秋》死命之节,诒太夫人不测 之患,损先公不世之业。我将军辞不获命,以及馆陶 之役。伏惟将军至孝蒸蒸,发于岐嶷,友于之性,生于 自然,章之以聪明,行之以敏达,览古今之举措,睹兴 败之征符,轻荣财于粪土,贵名位于丘岳。何意“奄然 迷沉,堕贤哲之操;积怨肆忿,取破家之祸。翘企延颈, 待望仇敌,委慈亲于虎狼之牙,以逞一朝之志,岂不 痛哉!若乃天启尊心,革图易虑,则我将军匍匐悲号 于将军股掌之上,配等亦当敷躬布体,以听斧锧之 刑;如又不悛,祸将及之。愿熟详吉凶,以赐环玦。”谭不 纳。曹操因此进攻邺,审配将冯札为内应,开突门内 操兵三百馀人。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门,门闭,入 者皆死。操乃凿壍围城,周回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 越。配望见,笑而不出争利,操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引 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闻 邺急,将军万馀人还救城,操逆击,破之。尚走,依曲漳 为营。操复围之,未合,尚惧,遣阴夔、陈琳求降,不听。尚 还走蓝口,操复进,急围之。尚将马延等临阵降,众大 溃,尚奔中山,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及衣服,以 示城中。城中崩沮。审配令士卒曰:“坚守死战,操军疲 矣。幽州方至,何忧无主!”操出行围配,伏弩射之,几中。 以其兄子荣为东门校尉,荣夜开门内操兵,配拒战, 城中生获配。操谓配曰:“吾近行,围弩何多也?”配曰:“犹 恨其少。”操曰:“卿忠于袁氏,亦自不得不尔。”意欲活之, 配意气壮烈,终无挠辞,见者莫不叹息,遂斩之。 按《先贤行状》:配字正南,魏郡人。少忠烈慷慨,有不可 犯之节。袁绍领冀州,委以腹心之任,以治中、别驾,并 总幕府。初,谭之去,皆呼辛毗,郭图家得出,而辛评家 独被收,及配兄子荣开城门内兵。时配在城东南角 楼上,望见太祖兵入,忿辛郭坏败冀州,乃遣人驰诣 邺狱,指杀仲治家。是时,辛毗在军,闻门开,驰走诣狱, 欲解其兄家。兄家已死,是日生缚配,将诣帐下。辛毗 等逆以马鞭击其头,骂之曰:“奴,汝今日真死矣!”配顾 曰:“狗辈正由汝曹破我冀州,恨不得杀汝也。且汝今 日能杀生我耶?”有顷,公引见,谓配:“知谁开卿城门?”配 曰:“不知也。”曰:“自卿文荣耳。”配曰:“小儿不足用,乃至此!” 公复谓曩者:“孤之行围,何弩之多也?”配曰:“恨其少耳。” 公曰:“卿忠于袁氏父子,亦自不得不尔也。”有意欲活 之。配既无挠辞,而辛毗等号哭不已,乃杀之。初,冀州 人张子谦先降,素与配不善,笑谓配曰:“正南,卿竟何 如我?”配厉声曰:“汝为降贼,审配为忠臣,虽死岂若汝 生耶!”临行刑,叱持兵者令北向,曰:“我君在北。”

    孔融

    按《后汉书》本传:“融字文举,鲁国人,孔子二十世孙也。 七世祖霸,为元帝师,位至侍中。父伷,太山都尉。融幼 有异才,年十岁,随父诣京师。时河南尹李膺以简重 自居,不妄接士宾客,敕外自非当世名人及与通家, 皆不得白。融欲观其人,故造膺门,语门者曰:‘我是李 君通家子弟’。门者言之,膺请融问曰:‘高明祖父尝与 仆有恩旧乎’?”融曰:“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 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众坐莫不叹 息。太中大夫陈炜后至,坐中以告炜,炜曰:“夫人小而 聪了,大未必奇。”融应声曰:“观君所言,将不早惠乎?”膺 大笑曰:“高明必为伟器。”年十三丧父,哀悴过毁,扶而 后起。州里归其孝。性好学,博涉多该览。山阳张俭为 中常侍侯览所怨,览为刊章下州郡,以名捕俭。俭与 融兄褒有旧,亡抵于褒,不遇。时融年十六,俭少之而 不告。融见其有窘色,谓曰:“兄虽在外,吾独不能为君 主邪!”因留舍之。后事泄,国相以下密就掩捕,俭得脱 走,遂并收褒、融送狱,二人未知所坐。融曰:“保纳舍藏 者,融也,当坐之。”褒曰:“彼来求我,非弟之过,请甘其罪。” 吏问其母,母曰:“家事任长,妾当其辜。”一门争死,郡县 疑不能决,乃上《谳之》诏书,竟坐褒焉。融由是显名,与 平原陶丘洪、陈留边让齐声称州郡礼命皆不就。辟 司徒杨赐府,时隐核官僚之贪浊者,将加贬黜,融多 举中官亲族。尚书畏迫内宠,召掾属诘责之。融陈对 罪恶,言无阿挠。河南尹何进当迁为大将军,杨赐遣 融奉谒贺,进不时通,融即夺谒还府,投劾而去。河南

    官属耻之,私遣剑客欲追杀融。客有言于进曰:“孔文
    考证
    举有重名,将军若造怨此人,则四方之士引领而去

    矣。不如因而礼之,可以示广于天下。”进然之。既拜而 辟融举高第。为侍御史,与中丞赵舍不同,托病归家。 后辟司空掾,拜中军𠋫,在职三日,迁虎贲中郎将。会 董卓废立,融每因对答,辄有匡正之言。以忤卓旨,转 为议郎。时黄巾寇数州,而北海最为贼冲,卓乃讽三 府,同举融为北海相。融到郡,收合士民,起兵讲武,驰 檄飞翰,引谋州郡。贼张饶等群辈二十万众,从冀州 还,融逆击,为饶所败,乃收散兵,保朱虚县。稍复鸠集 吏民为黄巾所误者男女四万馀人。更置城邑,立学 校,表显儒术,荐举贤良郑元、彭璆、邴原等。郡人甄子 然临孝存知名,早卒,融恨不及之,乃命配食县社。其 馀虽一介之善,莫不加礼焉。郡人无后,及四方游士 有死亡者,皆为棺具而敛葬之。时黄巾复来侵暴,融 乃出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融逼急,乃遣东莱太史 慈求救于平原相刘备。备惊曰:“孔北海乃复知天下 有刘备邪!”即遣兵三千救之,贼乃散走。时袁、曹方盛, 而融无所协附。左丞黄祖者,称有意谋,劝融有所结 纳。融知绍、操终图汉室,不欲与同,故怒而杀之。融负 其高气,志在靖难,而才疏意广,迄无成功。在郡六年, 刘备表领青州刺史。建安元年,为袁谭所攻,自春至 夏,战士所馀裁数百人,流矢雨集,戈矛内接,融隐几 读书,谈笑自若。城夜陷,乃奔山东,妻子为谭所掳。及 献帝都许,征融为将作大匠,迁少府。每朝会访对,融 辄引正定议,公卿大夫皆隶名而已。初,太傅马日䃅 奉使山东及至淮南,数有意于袁术,术轻侮之,遂夺 取其节。求去,又不听,因欲逼为军师。日䃅深自恨,遂 呕血而毙。及丧还,朝廷议欲加礼,融乃独议曰:“日䃅 以上公之尊,秉髦节之使,衔命直指,宁辑东夏,而曲 媚奸臣,为所牵率,章表署用,辄使首名,附下罔上,奸 以事君。昔国佐当晋军而不挠,宜僚临白刃而正色, 王室大臣,岂得以见胁为辞!又袁术僭逆,非一朝一 夕,日䃅随从,周旋历岁。《汉律》,与罪人交关三日以上, 皆应知情。《春秋》鲁叔孙得臣卒,以不发扬襄仲之罪, 贬不书日。郑人讨幽公之乱,斲子家之棺。圣上哀矜 旧臣,未忍追案,不宜加礼。”朝廷从之。而论者多欲复 肉刑。融乃建议曰:“古者敦庞,善否不别,吏端刑清,政” 无过失,百姓有罪,皆自取之。末世陵迟,风化坏乱,政 挠其俗,法害其人。故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而欲绳 之以古刑,投之以残弃,非所谓与时消息者也。纣斮 朝涉之胫,天下谓为无道。夫九牧之地千八百君,若 各刖一人,是下常有千八百纣也。求俗休和,弗可得 已。且被刑之人,虑不全生,志在思死,类多趋恶,莫复 归正。夙沙乱齐,伊戾祸宋,赵高英布,为世大患。不能 止人遂为非也,适足绝人还为善耳。虽忠如鬻权,信 如卞和,智如孙膑,冤如巷伯,才如史迁,达如子政,一 离刀锯,没世不齿。是太甲之思庸,穆公之霸秦,南睢 之骨立,卫武之初筵,陈汤之都赖,魏尚之守边,无所 复施也。汉开改恶之路,凡为此也。故明德之君,远度 深惟,弃短就长,不苟革其政者也。朝廷善之,卒不改 焉。是时,荆州牧刘表不供职贡,多行僭伪,遂乃郊祀 天地,拟斥乘舆,诏书班下其事。融上疏曰:“窃闻领荆 州牧刘表,桀逆恣放,所为不轨,至乃郊祭天地,拟仪 社稷,虽昏僭恶极,罪不容诛,至于国体,宜且讳之。何 者?万”乘至重,天王至尊,身为圣躬,国为神器,陛级县 远,禄位限绝,犹天之不可阶,日月之不可逾也。每有 一竖臣,辄去图之,若形之四方,非所以杜塞邪萌。愚 谓虽有重戾,必宜隐忍,贾谊所谓“掷鼠忌器”,盖谓此 也。是以齐兵次楚,唯责包茅;王师败绩,不书晋人。前 以露袁术之罪,今复下刘表之事,是使跛“牂欲窥高 岸,天险可得而登也。案表跋扈,擅诛列侯,遏绝诏命, 断盗贡篚,招呼元恶,以自营卫,专为群逆,主萃渊薮。 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桑落瓦解,其埶可见。臣愚以为 宜隐郊祀之事,以崇国防。”五年,南阳王冯、东海王祗 薨,帝伤其早殁,欲为脩四时之祭,以访于融。融对曰: “圣恩敦睦,感时增思,悼二王之灵,发哀愍之诏”,稽度 前典,以正礼制。窃观故事,前梁怀王、临江愍王、齐哀 王、临淮怀王并薨无后,同产昆弟,即景、武、昭、明四帝 是也。未闻前朝脩立祭祀。若临时所施,则不列传纪。 臣愚以为诸在冲龀,圣慈哀悼,礼同成人,加以号谥 者,宜称上恩,祭祀礼毕,而后绝之。至于一岁之限,不 合礼意,又“违先帝已然之法,所未敢处。”初,曹操攻屠 邺城,袁氏妇子多见侵略,而操子丕私纳袁熙妻甄 氏。融乃与操书,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操不悟。 后问出何经典,对曰:“以今度之,想当然耳。”后操讨乌 桓,又嘲之曰:“大将军远征,萧条海外。昔肃慎氏不贡 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时年饥兵兴,操表 制酒禁。融频书争之,多侮慢之辞。既见操雄诈渐著, 数不能堪,故发辞偏宕,多致乖忤。又尝奏宜准古王 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操疑其所论建渐 广,益惮之。然以融名重天下,外相容忍,而潜忌正议虑鲠大业。山阳郗虑承望风旨,以微法奏免融官,因 显明仇怨操,故书激厉融曰:“盖闻唐虞之朝,有克让 之臣,故麟凤来而颂声作也。后世德薄,犹有杀身为 君,破家为国,及至其敝,睚眦之怨必仇,一餐之惠必 报。故晁错念国,遘祸于袁盎;屈原悼楚,受谮于椒、兰; 彭宠倾乱,起自朱浮;邓禹威损,失于宗、冯。由此言之, 喜怒怨爱,祸福所因,可不慎与!昔廉、蔺小国之臣,犹 能相下;寇、贾仓卒武夫,屈节崇好,光武不问升伯之 怨,齐侯不疑射钩之仇。夫立大操者,岂累细故哉!”往 闻二君有执法之平,以为小介,当收旧好,而怨毒渐 积,志相危害,闻之怃然,中夜而起。昔国家东迁,文举 盛叹鸿豫名实相副,综达经学,出于郑元。又明《司马 法》,鸿豫亦称“文举奇逸博闻,诚怪今者与始相违。孤 与文举既非旧好,又于《鸿豫》,亦无恩纪,然愿人之相 美,不乐人之相伤,是以区区,思协欢好。又知二君群 小所构,孤为人臣,进不能风化海内,退不能建德和 人,然抚养战士,杀身为国,破浮华交会之徒,计有馀 矣。”融报曰:“猥惠书教,告所不逮。融与鸿豫,州里比邻, 知之最早。虽尝陈其功美,欲以厚于”见私,信于为国, 不求其覆过掩恶,有罪望不坐也。前者黜退,欢欣受 之。昔赵宣子朝登韩厥,夕被其戮,喜而求贺,况无彼 人之功,而敢枉当官之平哉!忠非三闾,智非晁错,窃 位为过,免罪为幸,乃使馀论远闻,所以惭惧也。朱、彭、 寇、贾,为世壮士,爱恶相攻,能为国忧。至于轻弱薄劣, 犹昆虫之相啮,适足还害其身,诚无所至也。晋侯嘉 其臣所争者大,而师旷以为不如。心竞性既迟缓,与 人无伤,虽出胯下之负,榆次之辱,不知贬毁之于己, 犹蚊虻之过也。子产谓人心不相似,或矜埶者欲以 取胜为荣,不念宋人待四海之客,大𬬻不欲令酒酸 也。至于屈谷巨瓠,坚而无窍,当以无用罪之耳。它者 奉尊“严教,不敢失坠。郗为故吏,融所推进,赵衰之拔 郤縠不轻,公叔之升臣也,知同其爱,训诲发中,虽懿 伯之忌,犹不得念,况恃旧交而欲自外于贤吏哉!”辄 布腹心,脩好如初,苦言至意,终身诵之。岁馀,复拜太 中大夫。性宽容,少忌好士,喜诱益后进,及退闲职,宾 客日盈其门。尝叹曰:“坐上客常满,尊中酒不空,吾无 忧矣。”与蔡邕素善,邕卒后,有虎贲士貌类于邕,融每 酒酣,引与同坐,曰:“虽无老成人,且有典刑。”融闻人之 善,若出诸己,言有可采,必演而成之,面告其短,而退 称所长,荐达贤士,多所奖进,知而未言,以为己过,故 海内英俊皆信服之。曹操既积嫌忌,而郗虑复构成 其罪,遂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枉状奏融曰:“‘少府孔 融,昔在北海,见王室不静,而招合徒众,欲规不轨,云 我大圣之后,而见灭于宋,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及 与孙权使语,谤讪朝廷。又融为九列,不遵朝议,秃巾 微行,唐突宫掖。又前与白衣祢衡,跌荡放言,云父之 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 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既而与衡更相 赞扬。衡谓融曰:“仲尼不死。”融答曰:“颜回复生,大逆不 道,宜极重诛。”书奏,下狱弃市,时年五十六,妻子皆被 诛。初,女年七岁,男年九岁,以其幼弱得全,寄它舍。二 子方奕棋,融被收而不动。左右曰:“父执而不起,何也?” 答曰:“安有巢毁而卵不破乎?”主人有遗肉汁,男渴而 饮之,女曰:“今日之祸,岂得久活,何赖知肉味乎!”兄号 泣而止。或言于曹操,遂尽杀之。及收至,谓兄曰:“若死 者有知,得见父母,岂非至愿!”乃延颈就刑,颜色不变, 莫不伤之。初,京兆人脂习元升与融相善,每戒融刚 直。及被害,许下莫敢收者。习往抚尸曰:“文举舍我死, 吾何用生为!”操闻大怒,将收习杀之。后得赦出。魏文 帝深好融文辞,叹曰:“扬班俦也。”募天下有上融文章 者,辄赏以金帛。所著诗、颂、碑、文、论、议、六言、策、文、表、檄、 教令、书、记,凡二十五篇。文帝以习有栾布之节,加中 散大夫。

    郑益恩

    按《莱州府志》:“益恩,元之子。孔融在北海,举为孝廉。及 融为黄巾所围,益恩赴难死之。”

    赵彦

    按《通鉴纲目》:“建安十九年,帝自都、许以来,守位而已, 左右侍御,莫非曹氏之人者。议郎赵彦尝为帝陈言 时策,操恶而杀之。”

    耿纪 韦晃 韦况 韦晔 吉平魏志作吉本

    金祎

    按《后汉书献帝本纪》,“建安二十三年春正月甲子,少 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起兵诛曹操。不克,夷三族。” 按《耿弇传》,“弇弟国,国弟秉,秉长子冲,冲曾孙纪,少有 美名,辟公府,曹操甚敬异之,稍迁少府。纪以操将篡 汉,建安二十三年,与太医令吉平、丞相司直韦况、晃、 晔谋起兵诛操,不克,夷三族。”于时衣冠盛门,坐纪罹 祸灭者众矣。

    按《魏志武帝本纪》:建安二十三年“春正月,汉太医令 吉本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反,攻许,烧丞相长史王必营,必与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讨斩之。”

    按《三辅决录》注,“时有京兆金祎,字德祎,自以世为汉 臣,自日䃅讨莽、何罗,忠诚显著,名节累叶,睹汉祚将 移,谓可季兴,乃喟然发愤,遂与耿纪、韦晃、吉本、本子 邈、邈弟穆等结谋。”纪字季行,邈字文然,穆字思然。以 祎慷慨有日䃅之风,又与王必善,因以闻之。若杀,必 欲挟天子以攻魏,南援刘备。时关羽强盛,而王在邺, 留必典兵,督许中事。文然等率杂人及家僮千馀人 夜烧门攻必。祎遣人为内应,射必中肩。必不知攻者 为谁,以素与祎善,走投祎。夜唤德祎,祎家不知是必, 谓为文然等,错应曰:“王长史已死乎?卿曹事立矣。”必 乃更他路奔。王曰:“必欲投祎。”其帐下督谓必曰:“今日 事竟知谁门而投入乎?”扶必奔南城。会天明,必犹在, 文然等众散,故败。后十馀日,必竟以创死。

    按《献帝春秋》,收纪晃等,将斩之。纪呼魏王名曰:“恨吾 不自主意,竟为群儿所误耳!”晃顿首搏颊,以至于死。

    应余

    按《楚国先贤传》:“余字子正,天姿方毅,志尚仁义。建安 二十三年,为郡功曹。是时吴蜀不宾,疆场多虞,宛将 侯音扇动山民,保城以叛。余与太守东里衮当扰攘 之际,迸窜得出,音即遣骑追逐,去城十里相及,贼便 射衮,飞矢交流,余前以身当箭,被七创,因谓追贼曰: ‘侯音狂妄,造为凶逆,大军寻至,诛夷在近。谓卿曹本 是善人,素无恶心,当思反善,何为受其指挥,我以身 代君,以被重创,若身死君全,陨殁无恨’。”因仰天号哭 涕泣,血泪俱下。贼见其义烈,释衮不害。贼去之后,余 亦命绝。征南将军曹仁讨平音,表余行状,并修祭醊。 太祖闻之,嗟叹良久。下荆州复表门闾,赐谷千斛。

    臧洪 二司马失名

    按《后汉书》本传:“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也。父旻,有干 事才。熹平元年,会稽妖贼许昭起兵句章,自称大将 军,立其父生为越王,攻破城邑,众以万数。拜旻扬州 刺史。旻率丹阳太守陈夤击昭,破之。昭遂复更屯结, 大为人患。旻等进兵,连战三年,破平之,获昭父子,斩 首数千级,迁旻为使匈奴中郎将。洪年十五,以父功” 拜童子郎,知名太学。洪体貌魁梧,有异姿。举孝廉,补 即丘长。中平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为功曹。时董 卓弑帝,图危社稷,洪说超曰:“明府历世受恩,兄弟并 据大郡。今王室将危,贼臣虎视,此诚义士效命之秋 也。今郡境尚全,吏人殷富,若动桴鼓,可得二万人,以 此诛除国贼,为天下唱义,不亦宜乎!”超然其言,与洪 西至陈留,见兄邈计事。邈先谓超曰:“闻弟为郡,委政 臧洪,洪者何如人?”超曰:“臧洪海内奇士,才略智数不 比于超矣。”邈即引洪与语,大异之。乃使诣兖州刺史 刘岱、豫州刺史孔伷,遂皆相善。邈既先有谋约,会超 至定议,乃与诸牧守大会酸枣,设坛场将盟。既而更 相辞让,莫敢先登,咸共推洪。洪乃摄衣升坛,操血而 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 至尊,毒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剪覆四海。兖州刺史 岱、豫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 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一力,以致 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 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洪辞气慷慨,闻 其言者,无不激扬。自是之后,诸军各怀迟疑,莫适先 进,遂使粮储单竭,兵众乖散。时讨卤校尉公孙瓒与 大司马刘虞有隙,超乃遣洪诣虞,共谋其难。行至河 间,而值幽、冀交兵,行涂阻绝,因寓于袁绍。绍见洪,甚 奇之,与结友好,以洪领青州刺史。前刺史焦和好立 虚誉,能清谈。时黄巾群盗,处处飙起,而青部殷实,军 革尚众。和欲与诸同盟,西赴京师,未及得行,而贼已 屠城邑。和不理戎警,但坐列巫史,禜祷群神。又恐贼 乘冻而过,命多作《陷冰丸》,以投于河。众遂溃散,和亦 病卒。洪收抚离叛,百姓复安。任事二年,袁绍惮其能, 徙为东郡太守,都东武阳。时曹操围张超于雍丘,甚 危急。超谓军吏曰:“今日之事,唯有臧洪必来救我。”或 曰:“袁、曹方睦,而洪为绍所用,恐不能败,好远来,违福 取祸。”超曰:“子源天下义士,终非背本者也。或见制强, 力不相及耳。”洪始闻超围,乃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将 赴其难。自以众弱,从绍请兵,而绍竟不听之。超城遂 陷,张氏族灭,洪由是怨绍,绝不与通。绍兴兵围之,历 年不下。使洪邑人陈琳以书譬洪,示其祸福,责以恩 义。洪答曰:“隔阔相思,发于寤寐,相去步武,而趋舍异 规,其为怆恨,胡可胜言!前日不遗,比辱雅况,述叙祸 福,公私切至。以子之才,穷该典籍,岂将暗于大道,不 达余趣哉?是以捐弃翰墨,一无所酬。亦冀遥忖”褊心, 粗识鄙性,重获来命,援引纷纭,虽欲无对,而义笃其 言。仆小人也,本乏志用,中因行役,特蒙倾盖,恩深分 厚,遂窃大州,宁乐今日自还接刃乎?每登城临兵,观 主人之旗鼓,瞻望帐幄,感故友之周旋,抚弦搦矢,不 觉涕流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辅佐主人,无以为悔。主 人相接,过绝等伦。受任之初,志“同大事,埽清寇逆,共尊王室。岂悟本州被侵,郡将遘厄,请师见拒,辞行被 拘,使洪故君”,遂至沦灭。区区微节,无所获申,岂得复 全交友之道,重亏忠孝之名乎?所以忍悲挥戈,收泪 告绝。若使主人少垂古人忠恕之情,来者侧席,去者 克己,则仆抗季札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昔张景明 登坛喢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后但 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 灭之祸。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 斫刺。刘子璜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君怀亲,以诈求 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亦复僵尸麾下,不蒙亏 除,慕进者蒙荣,违意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 之愿也。是以鉴戒前人,守死穷城,亦以君子之违,不 适敌国故也。足下当见久围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 之义,推平生之好,以为屈节而苟生,胜守义而倾覆 也。昔晏婴不降志于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存,故身 传图象,名垂后世。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人之力,散 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匡困补乏,以悦天下,何图 筑室反耕哉?但惧秋风扬尘,伯圭马首南向,张扬、飞 燕旅力作难,北鄙将告倒悬之急,股肱奏乞归之记 耳。主人当鉴戒曹辈,反旌退师,何宜久辱盛怒,暴威 于吾城之下哉?足下讥我“恃黑山以为救,独不念黄 巾之合从邪?”昔高祖取彭越于巨野,光武创基兆于 绿林,卒能龙飞受命,中兴帝业。苟可辅主兴化,夫何 嫌哉!况仆亲奉玺书,与之从事,行矣。孔璋足下徼利 于境外,臧洪投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 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 闻焉。本同末离,努力努力,夫复何言!绍见洪书,知无 降意,增兵急攻。城中粮尽,外无援救,洪自度不免,呼 吏士谓曰:“袁绍无道,所图不轨,且不救洪郡将。洪于 大义,不得不死。念诸军无事,空与此祸,可先城未破, 将妻子出。”将吏皆垂泣曰:“明府之于袁氏,本无怨隙, 今为郡将之故,自致危困,吏人何忍当舍明府去也!” 初尚掘鼠煮筋角,后无所复食。主簿启内厨米三斗, 请稍为𫗴粥。洪曰:“何能独甘此邪!”使为薄糜,遍班士 众。又杀其爱妾以食兵将。兵将或流涕,无能仰视。男 女七八十人相枕而死,莫有离叛。城陷,生执洪、绍盛 帷幔大会诸将,见洪,谓曰:“臧洪何相负若是!今日服 未?”洪据地瞋目曰:“诸袁事汉,四世五公,可谓受恩。今 王室衰弱,无扶翼之意,而欲因际会,觖望非冀,多杀 忠良,以立奸威。洪亲见将军呼张陈留为兄,则洪府 君亦宜为弟,而不能同心戮力,为国除害,坐拥兵众, 观人屠灭,惜洪力劣,不能推刃为天下报仇,何谓服 乎?”绍本爱洪,意欲屈服,赦之。见其辞切,知终不为用, 乃命杀焉。先是,洪遣司马二人出,求救于吕布。比还, 城已陷,皆赴敌死。

    陈容

    按《后汉书臧洪传》:“洪邑人陈容,少为诸生,亲慕于洪, 随为东郡丞。先城未败,洪使归绍。时容在坐,见洪当 死,起谓绍曰:‘将军举大事,欲为天下除暴,而专先诛 忠义,岂合天意?臧洪发举为郡将,奈何杀之’?绍惭,使 人牵出,谓曰:‘汝非臧洪畴,空复尔为’!容顾曰:‘夫仁义 岂有常所,蹈之则为君子,背之则为小人。今日宁与 臧洪同日死,不与将军同日生也’!”遂复见杀。在绍坐 者,无不叹息,窃相谓曰:“如何一日戮二烈士?”

    张任

    按《蜀志先主传》:“先主到涪,据其城。刘璋遣刘璝、冷苞、 张任、邓贤等拒先主于涪,皆破败。”

    按《益部耆旧杂记》:“张任,蜀郡人。家世寒门,少有胆勇, 有志节,仕州为从事。刘璋遣张任、刘璝率精兵拒捍 先主于涪,为先主所破,退与璋子循守雒城。任勒兵 出于雁桥,战复败,禽任。先主闻任之忠勇,令军降之, 任厉声曰:‘老臣终不复事二主矣’!乃杀之,先主叹息 焉。”

    傅肜

    按《通鉴纲目》:“章武二年夏六月,吴陆逊进攻”亭,诸 军败绩,帝还永安。初,帝自巫峡、建平连营至夷陵界, 立数十屯。自正月与吴相拒,至六月不决。逊乃敕各 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遂率诸军同时俱攻,破四十 馀营。帝升马鞍山,陈兵自绕,逊促兵四面蹙之,土崩 瓦解,死者万数。帝夜遁,仅得入白帝城,舟械军资略 尽。帝大惭恚曰:“吾乃为陆逊所折辱,岂非天邪!”将军 傅肜为后殿,兵众尽死,肜气益烈。吴人使肜降,肜骂 曰:“吴狗!安有汉将军而降者!”遂死之。

    程季然

    按《蜀志杨戏传》注:“季然,名畿,巴西阆中人也。刘璋时 为汉昌长。县有賨人,种类刚猛。昔高祖以定关中,巴 西太守庞羲以天下扰乱,郡宜有武卫,颇招合部曲。 有谗于璋,说羲欲叛者,璋阴疑之。羲闻甚惧,将谋自 守,遣畿子郁宣旨索兵自助。畿报曰:‘郡合部曲,本不 为叛,虽有交构,要在尽诚。若必以惧,遂怀异志,非畿

    之所闻’。”并敕郁曰:“我受州恩,当为州牧尽节;汝为郡
    考证
    吏,当为太守效力,不得以吾故有异志也。”羲使人告

    畿曰:“尔子在郡,不从太守,家将及祸。”畿曰:“昔乐羊为 将,饮子之羹,非父子无恩,大义然也。今虽复羹子,吾 必饮之。”羲知畿必不为己厚,陈谢于璋,以致无咎。璋 闻之,迁畿江阳太守。先主领益州牧,辟为从事祭酒。 后随先主征吴,遇大军败绩,溯江而还。或告之曰:“后 追已至,解船轻去,乃可以免。”畿曰:“吾在军未曾为敌 走,况从天子而见危哉!”追人逐及畿船,畿身执㦸战, 敌船有覆者,众大至,共击之乃死。

    严颜

    按《续文献通考》:颜刘璋时为巴州刺史。张飞破巴州, 斥以胡不降,颜曰:“‘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飞 大怒,趣命斫头,颜曰:‘斫头便斫头,何为怒耶’?飞义而 释之,后竟自刎死。”

    王甫

    按《绵竹县志》,“甫郪人,为绵竹令。刘璋时为璋书。佐先 主定蜀,还为荆州议曹从事。”先主征吴,战于《亭死》 之人,服其忠烈。

    习珍

    按《宝庆府志》:珍,襄阳人,为零陵北部都尉。孙权袭杀 关羽,珍与樊胄举兵。权遣潘璇讨珍,珍曰:“吾必为汉 鬼,不为吴臣。”月馀粮尽,曰:“受汉厚恩,报之以死。”遂伏 剑自杀。先主闻之哀悼,赠邵陵太守。子温。

    吕凯

    按《蜀志》本传:“凯字季平,永昌不韦人也。仕郡,五官掾 功曹。时雍闿等闻先主薨于永安,骄黠滋甚,都护李 严与闿书六纸,解喻利害,闿但答一纸曰:‘盖闻天无 二日,土无二王。今天下鼎立,正朔有三,是以远人惶 惑,不知所归也’。”其桀慢如此。闿又降于吴,吴遥署闿 为永昌太守。永昌既在益州,郡之西道路壅塞,与蜀 隔绝,而郡太守改易,凯与府丞蜀郡王伉帅厉吏民, 闭境拒闿。闿数移檄永昌,称说云云。凯答檄曰:“天降 丧乱,奸雄乘衅,天下切齿,万国悲悼。臣妾大小,莫不 思竭筋力,肝脑涂地,以除国难。伏惟将军世受汉恩, 以为当躬聚党众,率先启行,上以报国家,下不负先 人,书功竹帛,遗名千载,何期臣仆吴”越,背本就末乎! 昔舜勤民事,陨于苍梧,书籍嘉之,流声无穷,崩于江 浦,何足可悲!文武受命,成王乃平,先帝龙兴,海内望 风,宰臣聪睿,自天降康。而将军不睹盛衰之纪,成败 之符,譬如野火在原,蹈履河冰,火灭冰泮,将何所依 附?曩者将军先君,雍侯造怨而封,窦融知兴,归志世 祖。皆流名后叶,世歌“其美。今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 睹未萌,受遗托孤,翊赞季兴,与众无忌,录功忘瑕。将 军若能翻然改图,易迹更步,古人不难追,鄙土何足 宰哉!盖闻楚国不恭,齐桓是责;夫差僭号,晋人不长。 况臣于非主,谁肯归之邪?窃惟古义,臣无越境之交, 是以前后,有来无往。重承告示,发愤忘食,故略陈所 怀,惟”将军察焉。凯威恩内著,为郡中所信,故能全其 节。及丞相亮南征讨闿,既发在道,而闿已为高定部 曲所杀。亮至南,上表曰:“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等, 执忠绝域,十有馀年,雍闿、高定逼其东北,而凯等守 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以凯为云 南太守,封阳迁亭侯。会为叛夷所害。

    孟达

    按《通鉴纲目》:“建兴六年春正月,魏陷新城,孟达死之。”

    张嶷

    按《蜀志》本传:“嶷字伯岐,巴西郡南充国人也。弱冠为 县功曹。先主定蜀之际,山寇攻县,县长捐家逃亡。嶷 冒白刃,携负夫人,夫人得免,由是显名。州召为从事。 时郡内士人龚禄、姚伷位二千石,当世有声名,皆与 嶷友善。建兴五年,丞相亮北住汉中,广汉、绵竹,山贼 张慕等钞盗军资,劫略吏民,嶷以都尉将兵讨之。嶷” 度其《鸟散》,难以战禽,乃诈与和亲,克期置酒。酒酣,嶷 身率左右,因斩慕等五十馀级,渠帅悉殄,寻其馀类, 旬日清泰。后得疾病困笃,家素贫匮。广汉太守蜀郡 何祗,名为通厚,嶷宿与疏阔,乃自轝诣祗,托以治疾。 祗倾财医疗,数年除愈。其党道信义,皆此类也。拜为 牙门将。属马忠北讨汶山叛羌,南平四郡蛮夷,辄有 筹画战克之功。十四年,武都氏王符健请降,遣将军 张尉往迎,过期不到。大将军蒋琬深以为念,嶷平之 曰:“符健求附款至,必无他变。素闻健弟狡黠,不能同 功,将有乖离,是以稽留耳。”数日问至,健弟果将四百 户就魏,独健来从。初,越嶲郡自丞相亮讨高定之后, 叟夷数反,杀太守龚禄、焦璜。是后太守不敢之郡,只 住安定县,去郡八百馀里,其郡徒有名而已。时论欲 复旧郡,除嶷为越嶲太守。嶷将所领往之郡,诱以恩 信,蛮夷皆服,颇来降附。北徼捉马最骁劲,不承节度, 嶷乃往讨,生缚其帅魏狼,又解纵告喻,使招怀馀类, 表拜狼为邑侯,种落三千馀户,皆安土供职。诸种闻 之,多渐降服。嶷以功赐爵关内侯,苏祁邑君。冬,逢逢 弟《隗渠》等已降,复反,嶷诛逢逢妻,《旄牛》王女,嶷以计原之,而渠逃入西徼。渠刚猛捷悍,为诸种深所畏惮, 遣所亲二人诈降,嶷实取消息。嶷觉之,许以重赏,使 为反间,二人遂合谋杀渠。渠死,诸种皆安。又斯都耆 师李求承昔手杀龚禄,嶷求募捕得,数其宿恶而诛 之。始,嶷以郡郛宇颓坏,更筑小坞,在官三年,徙还故 郡,缮治城郭,夷种男女,莫不致力。定莋、台登、卑水三 县,去郡三百馀里,旧出盐铁及漆,而夷徼久自固食, 嶷率所领夺取,署长吏焉。嶷之到定莋,定莋率豪狼 岑盘木王舅,甚为蛮夷所信任,忿嶷自侵,不自来诣。 嶷使壮士数十,直往收致,挞而杀之。持尸还种,厚加 赏赐,喻以狼、岑之恶,且曰:“无得妄动,动即殄矣。”种类 咸面缚谢过。嶷杀牛飨宴,重申恩信,遂获盐铁器用, 周赡汉嘉郡界旄牛夷种类四千馀户,其率狼路欲 为姑婿。冬逢报怨,遣叔父离将逢众相度形势。嶷逆 遣亲近赍牛酒劳赐,又令离姊逆逢妻宣畅意旨。离 既受赐,并见其姊,姊弟欢悦,悉率所领将诣《嶷。嶷》厚 加赏待,遣还旄牛由是辄不为患。郡有旧道,经《旄牛》 中至成都,既平且近。自《旄牛》绝道已百馀年,更由安 上,既险且远。嶷遣左右赍货币赐路,重令路姑喻意。 路乃率兄弟妻子悉诣嶷嶷与盟誓,开通旧道,千里 肃清。复古亭驿,奏封路为《旄牛㽛毗》王,遣使将路朝 贡。后主于是加嶷抚戎将军,领郡如故。嶷初见费袆 为大将军,恣性汎爱,待信新附太过,嶷书戒之曰:“昔 岑彭率师来歙,杖节咸见害于刺客。今明将军位尊 权重,宜鉴前事,少以为警。”后袆果为魏降人郭修所 害。吴太傅诸葛恪以初破魏军,大兴兵众,以图攻取。 侍中诸葛瞻,丞相亮之子,恪从弟也。嶷与书曰:“东主 初崩,帝实幼弱,太傅受寄托之重,亦何容易!亲以周 公之才,犹有管、蔡流言之变;霍光受任,亦有燕、盖、上 官逆乱之谋;赖成、昭之明,以免斯难耳。昔每闻东主 杀生赏罚,不牟下人,又今以垂没之命,卒召太傅,属 以后事,诚实可虑。加吴、楚剽急,乃昔所记,而太傅离 少主,履敌庭,恐非良计长算之术也。虽云东家纲纪 肃然,上下辑睦,百有一失,非明者之虑邪?取古则今, 今则古也。自非郎君进忠言于太傅,谁复有尽言者 也?旋军广农,务行德惠,数年之中,东西并举,实为不 晚,愿深采察。”恪竟以此夷族嶷识见多如是类。在郡 十五年,邦域安穆,屡乞求还,乃征诣成都,夷民恋慕, 扶毂泣涕,过《旄牛》邑,邑君襁负来迎,及追寻至蜀郡 界,其皆督率随嶷朝贡者百馀人。嶷至,拜荡寇将军。 慷慨壮烈,士人咸多贵之。然放荡少礼,人亦以此讥 焉。是岁,延熙十七年也。魏狄道长李简密书请降,卫 将军姜维率嶷等因简之资以出陇西。既到狄道,简 悉率城中吏民出迎军。军前与魏将徐质交锋,嶷临 阵陨身,然其所杀伤亦过倍。既亡,封长子瑛西乡侯, 次子护雄袭爵南土越嶲民夷闻嶷死,无不悲泣,为 嶷立庙,四时水旱辄祀之。

    按《益部耆旧传》:嶷风湿固疾,至都寖笃,扶杖然后能 起。李简请降,众议狐疑,而嶷曰必然姜维之出,时论 以嶷初还,股疾不能在行中。由是嶷自乞肆力中原, 致身敌庭。临发,辞后主曰:“臣当值圣明,受恩过量,加 以疾病在身,常恐一朝陨没,辜负荣遇。天不违愿,得 豫戎事。若凉州克定,臣为藩表守将,若有未捷,杀身 以报。”后主慨然为之流涕。

    诸葛瞻子尚

    按《蜀志诸葛亮传》:“亮子瞻,字思远。建兴十二年,亮出 武功,与兄瑾书曰:‘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 恐不为重器耳’。年十七,尚公主,拜骑都尉。其明年,为 翰林中郎将,屡迁射声校尉,侍中尚书仆射,加军师 将军。瞻工书画强识念,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 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告” 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景耀四 年,为行都护卫将军,与辅国大将军、南乡侯董厥并 平尚书事。六年冬,魏征西将军邓艾伐蜀,自阴平由 景谷道旁入。瞻督诸军至涪停住,前锋破退,还住绵 竹。艾遣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琊王。”瞻怒,斩艾 使,遂战大败,临阵死,时年三十七。众皆离散。艾长驱 至成都,瞻长子尚与瞻俱没。

    黄崇

    按《蜀志黄权传》:“权降魏,留蜀子崇为尚书郎,随卫将 军诸葛瞻拒邓艾,到涪县,瞻盘桓未进,崇屡劝瞻宜 速行据险,无令敌得入平地。瞻犹豫未纳,崇至于流 涕。会艾长驱而前,瞻却战至绵竹,崇帅厉军士,期于 必死,临阵见杀。”

    李球

    按《蜀志李恢传》:“恢弟子球,羽林右部督,随诸葛瞻拒 邓艾,临阵授命,死于绵竹。”

    傅佥

    按《通鉴纲目》:“景兴元年秋,魏遣邓艾、锺会将兵入寇 关口,守将傅佥死之。”

    ===刘谌===按《蜀志后主传》:“北地王谌伤国之亡,先杀妻子,次以 自杀。”

    蒋斌弟显

    按《零陵县志》,“斌、显皆公琰之子,斌嗣为绥武将军。魏 锺会至汉城,与斌书,欲诣斌先墓,斌答书谢之,会得 书,嗟叹意义。后主既降邓艾,斌诣会于涪,待以宾友, 密授姜维指。随至成都,为乱兵所杀。斌弟显为太子 仆,会亦爱其才学,与斌同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