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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一百六十九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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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卷目录
碑碣部纪事
文学典第一百六十九卷
碑碣部纪事
《史记秦始皇本纪》:“二世皇帝元年春,二世东行郡县, 李斯从。到碣石,并海,南至会稽,而尽刻始皇所立刻 石,石旁著大臣从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德焉。”皇帝 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 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 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 刻诏书,刻石,因明白矣。臣昧死请。”制曰“可。”遂至辽东 而还。
《拾遗记》:“昔始皇为冢,敛天下瑰异,生殉工人,倾远方 奇宝于冢中,为江海川渎及列山岳之形,以沙棠沉 檀为舟楫,金银为凫雁,以琉璃杂宝为龟鱼,又于海 中作玉象鲸鱼,衔火珠为星,以代膏烛,光出墓中,精 灵之伟也。昔生埋工人于冢内,至被开时皆不死。工 人于冢内琢石为龙凤仙人之像,及作碑文辞赞。汉” 初发此冢,验诸史传,皆无列仙龙凤之制,则知生埋 匠人之所作也。后人更写此碑文,而辞多怨酷之言, 乃谓为“怨碑”,《史记》略而不录。
《后汉书·郡国志》:“沛有泗水亭,亭中有高祖碑,班固为 文。”
《窦融传》:“融元孙章为校书郎。初,章女年十二能属文, 以才貌选入掖庭,有宠,与梁皇后并为贵人。贵人早 卒,帝追思之无已,诏史官树碑颂德,章自为之辞。” 《蔡邕传》:“邕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多谬,俗儒穿凿,疑 误后学,熹平四年,乃奏求正定六经文字,灵帝许之。 邕乃自书丹于碑,使工镌刻,立于太学门外。于是后 儒”晚学咸取正焉。及碑始立,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 日千馀两,填塞街陌。〈注〉《洛阳记》曰:“太学在洛城南,开 阳门外,讲堂长十丈,广二丈,堂有石经四部,本碑凡 四十六枚。西行《尚书》《周易》《公羊传》十六碑存,十二碑 毁;南行《礼记》十五碑悉崩坏;东行《论语》三碑二碑毁, 《礼记》碑上有谏议大夫马日䃅、议郎蔡邕名。”
《郭太传》:太卒,四方之士千馀人皆来会葬,同志者乃 共刻石立碑,蔡邕为文。既而谓涿郡卢植曰:“吾为碑 铭多矣,皆有惭德,唯郭有道无愧色耳。”
《祢衡传》:江夏太守黄祖长子射,为章陵太守,尤善于 衡。尝与衡俱游,共读蔡邕所作碑文,射爱其辞,还恨 不缮写。衡曰:“吾虽一览,犹能识之,唯其中石缺二字, 为不明耳。”因书出之。射驰使写碑还校,如衡所书,莫 不叹伏。
《列女传注》:《会稽典录》曰:上虞长度尚弟子邯郸淳,字 子礼,甫弱冠而有异才。尚先使魏朗作《曹娥碑》,文成 未出。会朗见尚,尚与之饮宴,而子礼方至督酒。尚问 朗碑成未,朗辞不才,因试使子礼为之,操笔而成,无 所点定。朗嗟叹不暇,遂毁其草。其后蔡邕又题八字 曰:“黄绢幼妇,外孙虀臼。”
《异苑》:“孝女曹娥者,会稽上虞人也。父旴,能弦歌为巫。 汉安帝二年五月五日,于县江溯涛迎婆娑神溺死, 不得尸骸。娥年十四,乃缘江号哭,昼夜不绝声,七日 遂投江而死。三日后,与父尸俱出。至元寿元年,县长 度尚改葬娥于江南道傍,为立碑焉。陈留蔡邕,字伯 喈,避难过吴,读曹娥碑,以为诗人之作无诡妄也,因” 刻石旁作“黄绢幼妇外孙虀臼”八字。魏武帝见而不 能解,以问群僚,莫有解者。有妇人浣于江渚,曰“第四 车解。”既而祢正平也衡即以《离合义》解之。或谓此妇 人即娥灵也。
《水经注》:魏文帝以元康元年幸谯,大飨父老,立坛于 故宅,坛前树碑,碑题云“大飨之碑。”
《三国志邓艾传》:“艾字士载,年十二至颍川,读故《太丘 长陈寔碑》文,言文为世范,行为世则。”艾遂自名范,字 士则。后宗族有与同者,故改焉。
《在穷记》:“魏《受禅碑》,王朗文,梁鹄书,锺繇镌,谓之三绝。” 《会稽典录》:“虞歆字文肃,历郡守,节操高厉。魏曹植为 东阿王,东阿先有三十碑,铭皆非实,植皆毁除之,以 歆碑不虚,独全焉。”
《荆州图记》:羊叔子与邹润甫尝登岘山,羊泣曰:“有宇 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登此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 湮灭无闻,念此使人悲伤。”润甫曰:“公德冠四海,道嗣 前哲,令闻令望,当与此山俱传。若湛辈,乃当如公语 耳。”后参佐为立碑,在其望处,百姓每行望碑,莫不悲 感。杜预名为“堕泪碑《晋书杜预传》:预好为后世名,尝言高岸为谷,深谷为 陵。刻石为二碑,纪其勋绩。一沉万山之下,一立岘山 之上。曰:“焉知此后不为陵谷乎?”
《孙绰传》:“绰少以文才垂称于时文士,绰为其冠。温、王、 郗、庾诸公之薨,必须绰为碑文,然后刊石焉。”
《李密传》:“密子兴,字隽石,有文才,刺史罗尚辟别驾。尚 为李雄所攻,使兴诣镇南将军刘弘求救,兴因愿留 为弘参军而不还,尚白弘,即夺其手版而遣之。兴之 在弘府,弘立诸葛孔明羊叔子碣,使兴俱为之文,甚 有辞理。”
《庾阐传》:“阐拜给事中,复领着作。吴国内史虞潭为太 伯立碑,阐制其文,又作《扬都赋》,为世所重。”
《郭璞传》:庾冰令璞筮其后嗣,卦成曰:“墓碑生金,庾氏 之大忌也。”后冰子蕴为广州刺史,墓碑生金焉。俄为 桓温所灭,终如其言。
王隐《晋书》,“永嘉初,陈国项县贾逵石碑中生金,人盗 取,尽复生。此江东之瑞。”
《语林》:“孙兴公作永嘉郡,郡人甚轻之。桓公令作《敬夫 人碑》,故当有才。不尔,桓公那令作碑于此?重之。” 《在穷记》:“《谢太傅墓碑》,但树贞石,初无文字。”
《元经》“晋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传戴逵少时,以鸡外汁 溲白瓦屑,作《郑元碑》,自镌之。”
《宋书裴松之传》:“松之为尚书祠部郎。松之以世立私 碑,有乖事实,上表陈之曰:‘碑铭之作,以明示后昆,自 非殊功异德,无以允应。兹典大者道动光远,世所宗 推。其次节行高妙,遗烈可纪。若乃亮采登庸,绩用显 著,敷化所莅,惠训融远,述咏所寄,有赖镌勒。非斯族 也,则几乎僭黩矣。俗敝伪兴,华烦已久,是以孔悝之’” 铭,行是人非,蔡邕制文,每有愧色。而自时厥后,其流 弥多,预有臣吏,必为建立,勒铭寡取信之实,刊石成 虚伪之常,真假相蒙,殆使合美者不贵,但论其功费, 又不可称,不加禁裁,其敝无已。以为诸欲立碑者,宜 悉令言上,为朝议所许,然后听之。庶可以防遏无征, 显彰茂实,使百世之下,知其不虚,则义信于“仰止”,道 孚于“来叶”,由是并断。
《南齐书豫章王嶷传》:“嶷薨,年四十九。群吏中南阳乐 蔼、彭城刘绘、吴郡张稷最被亲礼。蔼与竟陵王子良 笺曰:‘道德以可久传声,风流以浸远隳称,虽复青简 缔芳,未若玉石之不朽;飞翰图藻,岂伊雕篆之无沫。 丞相冲粹表于天真,渊照殆乎机象,经邦纬民之范, 体国成务之规。故以业茂惟贤,功高则哲,神辉眇邈, 睿算不追,感缠奉车,恨百留滞。下官夙禀名节,恩义 轸慕,望𡑞结哀,辄欲率荆、江、湘三州僚吏,建碑垄首, 庶徽猷有述,茂则方存。昔子香淳德,留铭江介;巨平 遗烈,堕泪汉南。况道尊前往,惠积联绵者哉!下官今 便反假,无由躬事刊斲,须至西州鸠集所资,托中书 侍郎刘绘营办’。”蔼又与右率《沈约书》曰:“夫道宣馀烈, 竹帛有时,先朽德孚遗事,金石更非后亡。丞相独秀 生民,傍照日月,标胜丘园,素履穆于忠义,誉应华衮, 功迹著于弼谐,无得而称,理绝照载。若夫日用閴寂, 虽无取于锱铢,岁功宏达,谅有寄于衡石。窃承贵州 士民,或建碑表,俾我荆南,阅感无地,且作纪江汉,道 基分陕,衣冠礼乐,或”被后昆。若其望碑尽礼,我州之 旧俗,倾㙻罢肆,鄙土之遗风,庶几弘烈,或不泯坠。荆 江湘三州,策名不少,并欲各率毫厘,少申景慕。斯文 之托,历选惟疑,必待文蔚辞宗,德佥茂履,非高明而 谁?岂能骋无愧之辞,酬式瞻之望。吾西州穷士,一介 寂寥,恩周荣誉,泽遍衣食。永惟道荫,日月就远,缅寻 遗烈,“触目崩心,常谓福齐南山,庆锺仁寿。吾侪小人, 贻尘帷盖,岂图一旦,遂投此请。”约答曰:“丞相风道弘 旷,独秀生民,凝猷盛烈,方轨伊、旦,慭遗之感,朝野同 悲。承当刊石纪功,传华千载,宜须盛述,实允来谈。郭 有道汉末之匹夫,非蔡伯喈不足以偶三绝。谢安石 素族之台辅,时无丽藻,迄乃有碑无文。况”《文献王》冠 冕彝伦,仪形㝢内,自非一世辞宗,难或与此约。闾闬 鄙人,名不入第,欻酬今旨,便是以礼许人,闻命惭颜, 已不觉汗之沾背也。
《梁书徐勉传》,“大同三年,故佐史尚书左丞刘览等诣 阙陈勉行状,请刊石纪德,即降诏许立碑于墓云。” 《周兴嗣传》:“高祖以三桥旧宅为光宅寺,敕兴嗣与陆 倕各制寺碑。及成,俱奏高祖,用兴嗣所制者,自是《铜 表铭》《栅塘碣》《北伐檄》、次韵王羲之书千字,并使兴嗣 为文。每奏高祖辄称善,加赐金帛。”
《安成康王秀传》:“秀薨,故吏夏侯亶等表立墓碑,诏许 焉。”当世高才游王门者,东海王僧孺,吴郡陆倕,彭城 刘孝绰,河东裴子野,各制其文,古未之有也。
《王筠传》:“筠出为丹阳尹丞、北中郎咨议参军,迁中书 郎。奉敕制《开善寺宝志大师碑》文,词甚丽逸。”
《裴邃传》:“裴邃,字渊明,河东闻喜人,魏襄州刺史绰之 后也。祖寿孙,寓居寿阳,为宋武帝前军长史。父仲穆, 骁骑将军。邃十岁能属文,善《左氏春秋》。齐建武初,刺史萧遥昌引为府主簿。寿阳有八公山庙,遥昌为立 碑,使邃为文,甚见称赏。”
《陆云公传》:“陆云公字子龙,吴郡人也。祖闲,州别驾。父 完,宁远长史。云公五岁诵《论语》《毛诗》,九岁读《汉书》,略 能记忆。从祖倕沛国刘显质问十事,云公对无所失, 显叹异之。既长,好学,有才思。州举秀才,累迁宣惠武 陵王平西湘东王行参军。云公先制《太伯庙碑》,吴兴 太守张缵罢郡经途,读其文曰:‘今之蔡伯喈也’。” 《陈书·虞荔传》:“荔署法曹外兵参军,兼丹阳诏狱正。梁 武帝于城西置士林馆,荔乃制碑,奏上,帝命勒之于 馆,仍用荔为士林学士。”
《魏书序纪》:“晋惠帝为成都王颖逼留在邺。匈奴别种 刘渊反于离石,自号汉王。并州刺史司马腾来乞师, 桓帝率十馀万骑,帝亦同时大举以助之,大破渊众 于西河、上党。会惠帝还洛,腾乃辞师。桓帝与腾盟于 汾东而还。乃使辅相卫雄、段繁于参合陂西累石为 亭,树碑以记行焉。”
《卫操传》:“操字德元,代人也。少通侠,有才略。晋征北将 军卫瓘以操为牙门将,数使于国,颇自结附。始祖崩 后,与从子雄及其宗室乡亲姬澹等十数人同来归 国,说桓穆二帝招纳晋人,于是晋人附者稍众。桓帝 嘉之,以为辅相,任以国事。及刘渊、石勒之乱,劝桓帝 匡助晋氏。东嬴公司马腾闻而善之,表加将号,稍迁” 至右将军,封定襄侯。桓帝崩后,操立碑于大邗城南, 以颂功德云:“魏,轩辕之苗裔,言桓、穆二帝,驰名域外, 九译宗焉,治国御众,威禁大行,声著华裔,齐光纯灵, 智深谋远,穷幽极明,治则清断,沉浮得情,仁如春阳, 威若秋零,疆不凌弱,隐恤孤茕,道教仁行,化而不刑, 国无奸盗,路有颂声,自西讫东,变化”无形,威武所向, 下无交兵,南壹王室,北服丁零,招谕六狄,咸来归诚。 超前绝后,致此有成。奉承晋皇,捍御边疆。王室多难, 天网弛纲,豪心远济,靡离其殃,岁剪逆命,奸盗豺狼。 永安元年,岁次甲子,奸党犹逆,东西狼跱。敢逼天王, 兵甲屡起。怙众肆暴,虐用将士,邺、洛构隙,弃亲求疏。 乃招异类,屠各匈奴。“刘渊奸贼,结党同呼,敢击并土, 杀害无辜,残破狼籍,城邑丘墟。交刃千里,长蛇塞涂。 晋道应天,言展良谟。使持节、平北将军、并州刺史、护 匈奴中郎将、东嬴公司马腾,才神绝世,规略超远,时 逢多难,惧损皇祀,欲引兵驾,猃狁孔炽。”造设权策,济 难奇思。欲招外救,朝臣莫应。高算独断,决谋盟意。爰 命外国,引军内备,简贤选士,命兹良使。遣参军壸伦、 牙门中行嘉义阳亭侯卫谟、协义亭侯卫鞬等驰奉 檄书,至晋阳城,又称:“桓、穆二帝,心在宸极,辅相二卫, 对扬毗翼,操展文谟,雄奋武烈,承命会议,咨论奋发。 昔桓文匡佐,功著周室,显名载籍,列赏备物。大众回 动,熙同灵集,兴军百万,期不经日,兄弟齐契,决胜庙 算,鼓噪南征,平夷险难。”又云:“二帝到镇,言若合符,引 接款密,信义不渝。会盟汾东,铭篆丹书,永世奉承,慎 终如初。契誓命将,精锐先驱,南救涅县,东解寿阳,窘 迫之邑,幽而复光。太原、西河、乐平、上党,遽遭寇暴,白 骨交横。羯贼肆虐,六郡凋伤,群恶相应,图及华堂。旌 旗轻指,羯党破丧。遣骑十”万,前临淇漳。邺遂振溃,凶 逆奔亡。军据州南,曜锋太行,翼卫内外,镇静四方。志 在竭力,奉戴天王。忠恕用晖,外动亦攘。于是曜武,振 旅而旋。长路匪夷,出入经年。毫毛不犯,百姓称传。周 览载籍,自古及今,未闻外域,奔救内患。弃家忧国,以 危易安。惟公远略,临难能权。应天顺人,恩德素宣,和 戎静朔,危“邦复存。”又云:“非桓天挺忠孝自然,孰能超 常,不为异端回动。”大众感公之言,功济方州,勋烈光 延。升平之日,纳贡充蕃,凭瞻銮盖,步趾三川,有德无 禄,大命不延。年三十有九,以永兴三年六月二十四 日寝疾薨殂,背弃华殿,云中名都,国失惠主,哀感欷 歔,悲痛烦冤,载号载呼,举国崩绝,攀援靡诉,远“近齐 轨,奔赴梓庐。人百其身,盈塞门涂。高山其颓,茂林凋 枯。仰诉造化,痛延悲夫。”又云:“桓帝忠于晋室,骏奔长 衢。隆冬凄凄,四出行诛。蒙犯霜雪,疹入脉肤。用致薨 殒,不永桑榆。以死勤事,经勋同模。垂名金石,载羙《晋 书》。平北哀悼,祭以丰厨。考行论勋,谥曰义烈。功施于 人,祀典所说。”又云:“桓帝经济存亡继绝,荒服是赖,祚 存不辍,金龟箫鼓,轺盖殊制,反及二代,莫与同列,并 域嘉叹,北国感荣,各竭其心,思扬休名,刊石纪功,图 像存形,靡辍享祀,享以牺牲,永垂于后,没有馀灵,长 存不朽,延于亿龄。”其颂又称:“桓帝金坚玉刚,应期顺 会,王有北方,行能济国,武平四荒,无思不服,区域大 康。世路纷紏,运”遭播扬,羯胡因衅,敢害并土。哀痛下 民,死亡失所。率众百万,平夷险阻,存亡继绝,一州蒙 祜,功烈桓桓,龙文虎武。朱邑小善,遗爱桐乡。勋攘大 患,六郡无〈阙〉 “悉之来,由功而存。刊石勒铭,垂示后 昆。”时晋光熙元年秋也。皇兴初,雍州别驾雁门段荣 于《大》�掘得此碑,文虽非丽,事宜载焉,故录于传。 《常景传》:景为太常博士,世宗季舅护军将军高显卒其兄右仆射肇私托景及尚书邢峦、并州刺史高聪、 通直郎徐纥各作碑铭,并以呈御。世宗悉付侍中崔 光简之,光以景所造为最,乃奏曰:“常景名位乃处诸 人之下,文出诸人之上。”遂以景文刊石。
《冯熙传》:熙,文明太后之兄,为洛州剌史。不能仁厚,而 信佛法,自出家财,在诸州镇建佛图精舍,合七十二 处,写一十六部一切经,延致名德沙门,日与讲论,精 勤不倦,所费亦不赀。而在诸州营塔寺,多在高山秀 阜,伤杀人牛。有沙门劝止之,熙曰:“成就后,人唯见佛 图,焉知杀人牛也。”其北邙寺碑文,中书侍郎贾元寿 之词。高祖“频登《北邙寺》,亲读碑文。称为佳作。”
《温子升传》:“子升字鹏举,自云太原人,晋大将军峤之 后也。世居江左。祖恭之,刘义隆彭城王义康户曹,避 难归国,家于济阴冤句,因为其郡县人焉。家世寒素, 父晖,兖州左将军府长史,行济阴郡事。子升初受学 于崔灵恩、刘兰,精勤以夜继昼,昼夜不倦。长乃博览 百家,文章清婉。为广阳王渊贱客,在马坊教诸奴子” 书,作《侯山祠堂碑文》,常景见而善之,故诣渊谢之。景 曰:“顷见温生。”渊怪问之,景曰:“温生是大才士。”渊由是 稍知之。
《伽蓝记》“报德寺,高祖孝文皇帝所立也。为冯太后追 福,在开阳门外三里开道门御道东有汉国子学堂, 堂前有三种字石经二十五碑,表里刻之,写《春秋尚 书》二部,作篆科斗隶三种字,汉右中郎蔡邕笔之遗 迹也。犹有十八碑,馀皆残毁。复有石碑四十八枚,亦 表里隶书,写《周易》《尚书》《公羊》《礼记》四。又赞学碑一所”, 并在堂前,魏文帝作《典论》六碑,至太和十七年,犹有 四高祖,题为“劝学里。”里有大觉、三宝、宁远三寺,武定 四年,大将军迁石经于邺。
华林园柰林南有石碑一所,魏明帝所立也,题云《苗 茨之碑》。高祖于碑北作苗茨堂。永安中年,庄帝马射 于华林园,百官皆来读碑,疑“苗”字误。国子博士李同 轨曰:“魏明英才,世称三祖,公干、仲宣为其羽翼,但未 知本意如何,不得言误也。”炫之时为奉朝请,因即解 曰:“以蒿覆之,故言苗茨,何误之有?”众咸称善,以为得 其旨归。
《北齐书祖珽传》:珽与令史李双仓督成祖等作晋州, 启请粟三千石,代功曹参军赵彦深。宣神武教给城 局参军事过典签高景略疑其不实,密以问彦深,彦 深答都无此事,遂被推检,珽即引伏。神武大怒,决鞭 二百,配甲坊,加钳刓,其谷倍征,未及科,会并州定国 寺新成,神武谓陈元康、温子升曰:“昔作芒山寺碑文, 时称妙绝。今《定国寺碑》,当使谁作词也?元康因荐珽 才学,并解鲜卑语,乃给笔札,就禁所具草,二日内成, 其文甚丽。神武以其工而且速,特恕不问,然犹免官。” 《周书。宗懔传》,懔普通六年举秀才,以不及二宫元会, 例不对策。及梁元帝镇荆州,谓长史刘之遴曰:“贵乡 多士,为举一有意少年。”之遴以懔应命,即日引见,令 兼记室。尝夕被召宿省,使制《龙川庙碑》,一夜便就,诘 朝呈上,梁元帝叹美之。
《庾信传》:“世宗、高祖并雅好文学,信特蒙恩礼。至于赵、 滕诸王,周旋款至,有若布衣之交。群公碑志,多相请 托,唯王褒颇与信相埒,自馀文人,莫有逮者。”
《世说》:庾信自南朝至北方,惟爱温子升《寒山寺碑》。后 还,人问北方何如,曰:“惟寒山一片石堪共语,馀驴鸣 犬吠耳。”
《隋书秦孝王俊传》:秦孝王以疾笃,复拜上柱国。二十 年六月,薨于秦邸。上哭之数声而已。俊所为侈丽之 物,悉命焚之。敕送终之具,务从俭约,以为后法也。王 府僚佐请立碑,上曰:“欲求名,一卷史书足矣,何用碑 为?若子孙不能保家,徒与人作镇石耳。”
《唐书姜确传》:“确字行本,高昌之役,为行军副总管。出 伊州,距柳谷百里,依山造攻械,增损旧法,械益精。其 处有汉班超纪功碑。行本磨去古刻,更刊颂陈国威 灵,遂与侯君集进平高昌。”
《崔融传》:“中宗为太子时,选侍读,典东朝章疏。武后幸 嵩高,见融铭启母碣,叹美之。及已封,即命铭朝觐碑, 授著作佐郎。”
《李邕传》:邕之文于碑颂是所长,人奉金帛请其文,前 后所受巨万计。邕虽诎不进,而文名天下,时称“李北 海。”
《韩思复传》:“思复拜太子宾客,卒年七十四,谥曰文。天 子亲题其碑曰:‘有唐忠孝韩长山之墓’。故吏卢僎,邑 人孟浩然,立石岘山。”
《张说传》:说尝自为其父碑,帝为书其额曰:“呜呼,积善 之墓。”
《卢怀慎传》:“帝校猎鄠杜间,望怀慎家环堵庳陋,家人 若有所营者,驰使问焉,还白怀慎大祥。帝为罢猎,经 其墓,碑表未立,停跸临视,泫然流涕。诏官为立碑,令 中书侍郎苏颋为之文,帝自书。”
《苗晋卿传》,“晋卿尝自为父碑,文有《鹊巢碑》上。贼入上党,焚荡略尽,而苗氏松槚独无伤。”
《李绛传》:“是时盛兴安国佛祠,幸臣吐突承璀请立石 纪圣德焉。营构华广,欲使绛为之颂,将遗钱千万。绛 上言:陛下荡积习之弊,四海延颈望德音,忽自立碑, 示人以不广。《易》称:‘大人与天地合德’。谓非文字所能 尽,若令可述,是陛下美有分限。尧舜至文武,皆不传 其事,惟秦始刻峄山,扬暴诛伐巡幸之劳,失道之君 不足为法。今安国有碑,若叙游观,即非治要;述崇饰, 又非政宜。请罢之。”帝怒,绛伏奏愈切。帝悟曰:“微绛,我 不自知。”命百牛倒石,令使者劳谕绛。
《皇甫湜传》:“皇甫湜,字持正,睦州新安人。举进士第,为 陆浑尉,仕至工部郎中,辨急使酒,数忤同省,求分司 东都,留守裴度辟为判官。度修福先寺,将立碑,求文 于白居易。湜怒曰:‘近舍湜而远取居易,请从此辞’。度 谢之。湜即请斗酒,饮酣援笔立就。度赠以车马缯彩 甚厚。湜大怒曰:‘自吾为顾况集序,未尝许人,今碑字 三千,字三缣,何遇我薄耶’?”度笑曰:“不羁之才也。”从而 酬之。
《杨玚传》:“玚在官清白,吏请立石纪德,玚曰:事益于人, 书名史氏足矣。若碑颂者,徒遗后人作碇石耳。” 《吴元济传》:裴度为彰义节度,兼申光蔡四面行营招 抚使,大劳将士,皆感激请战,以元济献庙社。始,度之 出太子右庶子韩愈为行军司马,帝美度功,即命愈 为平淮西碑。愈以元济之平,由度能固天子意,得不 赦,故诸将不敢首鼠,卒禽之,多归度功,而诉特以入 蔡功居第一。诉妻,唐安公主女也,出入禁中,诉愈文 不实。帝亦重牾武臣心,诏斲其文,更命翰林学士段 文昌为之。
《韦丹传》:宣宗读《元和实录》,见丹政事卓然,它日与宰 相语:“元和时治民孰第一?”周墀对:“臣尝守江西,韦丹 有大功,德被八州,殁四十年,老幼思之不忘。”乃诏观 察使纥干泉上丹功状,命刻功于碑。
《司空图传》:“王重荣父子雅重图,数馈遗弗受。尝为作 碑,赠绢数千。图置虞乡市,人得取之,一日尽。”
《大唐新语》:魏徵薨,太宗御制碑文,并御书。后为人所 谗,敕令踣之。及征辽不如意,深自悔恨,乃叹曰:“魏徵 若在,不使我有此举也。”既渡水,驰驿,以少牢祭之,复 立碑焉。
《酉阳杂俎》:王勃每为碑颂,先磨墨数升,引被覆面而 卧,忽起一笔书之,初不窜点,时人谓之“腹槁。”少。梦人 遗以丸墨盈袖。
燕公常读其《夫子学堂碑颂》头自“帝车”至“太甲”四句 悉不解。访之一公,一公言:“北斗建午,七曜在南方。有 是之祥,无位圣人当出。”华盖已下,卒不可悉。
《册府元龟》:“宋璟为相,奏言:‘臣伏见韶州奏事云:‘广州 与臣立《遗爱碑》’。夫碑所以颂德纪功,臣在郡日,课无 所称,幸免罪戾,一介俗吏,何足书能,滥承恩施。见在 枢密,以臣光宠,成彼謟谀。欲革此风,望自臣始,请敕 广府即停’。”从之。时郑州百姓亦为前刺史孟温礼树 碑,因是亦命罢之。
《书画史》:“叶法善欲求李北海书碑,北海为括苍太守, 不可强,乃摄其魂书之。北海梦中书碑竟,醒而遣人 追视,宛如梦中,名《摄魂碑》。”
《珍珠船》唐人说,“李邕前后撰碑八百首。”
《云仙杂记》:“李辅国葬父碑石,用豆屑一千团,磨莹如 紫玉,碑字四面鑴葵花三百朵。”
罗隐《石烈士说》:“石忠孝者,生长韩魏间,猛悍负力,事 李诉,为诉前驱。诏韩愈撰《平蔡碑》,归功裴度。忠孝一 旦熟视,见文大恚怒,因作力推去其碑,天子赦之,弗 诛。”
《珍珠船》元和中,有老卒推倒《平淮西碑》,帝怒命:缚来: “朕自砍杀之。”囚至曰:“碑中只言裴度功,不述李诉,微 臣是以不平。”上命放罪,敕碑文别撰。
《北梦琐言》:唐柳大夫玭,清廉耿介,家世得笔法,盖公 权少师之遗妙也。责授泸州牧,礼参东川元戎顾彦 朗,相公适遇降德政碑,顾欲濡染以光刊刻。亚台曰: “恶札固无所吝,若以润笔先赐,即不敢闻命。”相国钦 之,书讫,竟不干渎也。梁世兖州有下猛和尚,聚徒说 法,檀施云集,时号金刚禅。他日物故,启塔树碑,庐岳 道士李德阳善欧书。下猛之徒请书碑志。许奉一千 缗。德阳不允。乃曰:“若以一醉相酬得以施展。千缗之 遗非所望也。”终不肯书,亦近代一高人也。
唐大中初,绵州魏城县人王助举进士,有奇文。蜀自 李白、陈子昂后,继之者乃此侯也。尝撰《魏城县道观 碑》,词华典赡。于时薛逢牧绵州,见而赏之,以其邑子 延遇,因改名助,字次安,壮其文类王勃也。自幼妇刊 建,薛使君列衔于碑阴,以光其文。虽兵乱焚荡,而螭 首岿然,好事者经过,皆税驾而览之。助后以瞽废,无 闻于世,赖河东公振发增价,而子孙荣之。其子朴,仕 蜀至翰林学士,
《五代史李琪传》:“明宗以琪为尚书右仆射。霍彦威卒诏琪撰神道碑文。”彦威故梁将,而琪故梁相也。叙彦 威在梁事,不曰伪,为冯道所驳。
《十国春秋?吴沈颜传》:“颜天复初举进士第,授校书郎。 未几来归,为淮南巡官,累迁礼仪使、兵部郎中、知制 诰,翰林学士。尝撰太祖神道碑,时人推为巨手。” 《徐延林传》:“义兴有汉太尉许馘庙碑,即许邵所立,字 久磨灭。开元中,许氏诸孙再刻之,题八字碑阴曰:‘谈 马砺毕,王田数七’。时人不能晓。延休一见,为之解曰: ‘谈马’”言午,言午,许也。“砺毕石卑”,石卑,碑也。王田为千 里,千里,重也。数七是六一,六一,立也,乃许碑重立四 字耳。
《张翊传》:“翊文辞婉丽,《禾山大舜二妃庙碑》《庐陵紫阳 观碑》《新兴佛阁碑文》,皆翊所撰。”
《南唐韩熙载传》:熙载才气逸发,多艺能,尤长于碑碣。 他国人远数千里,辇金帛求之,严续请撰其父可求 神道碑,遗珍货巨万。文既成,但叙其谱裔品秩而已。 续嫌之,封还熙载,便却其赠。宋齐丘自署碑碣,辄求 熙载书之,熙载以楮塞鼻曰:“文秽何堪也。”
《殷崇义传》:“崇义尝撰扬州《孝先寺碑》。周世宗亲征淮 南,驻跸于寺,读其文,嗟叹久之。”
《前蜀郑艺传》:“艺文辞敏赡,笔不加点,其最著有《武德 军节度使赵国公徐延琼碑铭》,蜀人往往传颂焉。” 《楚林崇禧传》:“崇禧博雅善文章,流辈推服,所撰《武威 王庙碑》,楚人多相传诵。”
《北汉李恽传》:“恽文词骈丽,见推流辈。英武帝时,天龙 寺千佛楼成,诏恽撰碑铭,而命翰林令刘守清王廷 誉勒文于石,一时无不叹绝。”
《杨梦申传》:“梦申能文章,尤长于碑记。奉敕撰定王继 颙神道碑,文文不加点,典而有则,朝士多称赏之。” 《南唐近事》:“锺谟性聪敏,多记问奏疏,理论颖脱。时辈 自礼部侍郎聘周,忤旨,左授耀州典午。盛夏之月,自 周徂秦,每见道傍古碑,必驻马历览,皆默识。或止邮 亭,命笔缮写,一日之行,不过数里而已。又见一圭首 丰”碑,制度甚广,约其词旨,不下数千馀字,卧诸荒壍 之间,半为水潦所淹,无由披读。谟欣然解衣,游泳壍 中,以手扪揣,默记其文,志诸纸墨。他日征还,重经是 路,天久不雨,无复沈碑之泉,乃发笥得旧录本,就壍 较之,无一字差误。
《辽史李浣传》:“浣初仕晋,为中书舍人,晋亡归辽。当太 宗崩,世宗立,恟恟不定。浣与高勋等十馀人羁留南 京。久之,从归上京,授翰林学士。穆宗即位,累迁工部 侍郎。时浣兄涛在汴为翰林学士,密遣人召浣,浣得 书,托求医南京,易服夜出,欲遁归汴。至涿,为徼巡者 所得,送之南京下吏。浣伺狱吏熟寝,以衣带自经,不” 死,防之愈严。械赴上京,自投潢河中流为铁索牵掣, 又不死。及抵上京,帝欲杀之,时高勋已为枢密使,救 止之,屡言于上曰:“浣本非负恩,以母年八十,急于省 觐致罪。且浣富于文学,方今少有伦比,若留掌词命, 可以增光国体。”帝怒稍解,仍令禁锢于奉国寺。凡六 年,艰苦万状。会上欲建《太宗功德碑》,高勋奏曰:“非李 浣无可秉笔者。”诏从之。文成以进,上悦,释囚。寻加礼 部尚书、宣政殿学士,卒。
《宋史李涛传》:“涛弟浣,字日新,幼聪敏,慕王、杨、卢、骆为 文章。后唐长兴初,吴越王钱镠卒,诏兵部侍郎杨凝 式撰神道碑,令浣代草,凡万馀言,文彩遒丽,时辈称 之。”
《宦者传》:“秦翰赠彰国军节度使,诏杨亿撰碑文。亿以 其不蓄财,表辞所贽物,虽朝廷不许,而时论美之。” 《郑起传》:“刘从义多藏书,尝缵长安碑文,为《遗风集》二 十卷。”
《孙洙传》:“元丰初,兼直学士院。澶州河平,作灵津庙,诏 洙为之碑。神宗奖其文,擢翰林学士。”
《任谅传》:“谅字子谅,眉山人,为怀州教授。徽宗见其所 作《新学碑》,曰:‘文士也’。”擢提举夔路学事。
《东轩笔录》:太祖、太宗下诸国,其伪命臣僚,忠于所事 者,无不面加奖激,以至弃瑕录用。故徐铉、潘眘修辈 皆承眷礼。至如卫融、张洎,应答不逊,犹优假之。故虽 疏远寇仇,无不尽其忠力。太平兴国中,吴王李煜薨, 太宗诏侍臣撰《吴王神道碑》。时有与徐铉争名而欲 中伤之者,面奏曰:“知吴王事迹莫若徐铉为详。”太宗 未悟,遂诏铉撰碑。铉遽请对而泣曰:“臣旧事李煜,陛 下容臣存故主之义,乃敢奉诏。”太宗始悟让者之意, 许之。故铉之为碑,但推言历数有尽,天命有归而已。 其警句云:“东邻遘祸,南箕扇疑,投杼致慈亲之惑,乞 火无里妇之谈。始劳因垒之师,终复涂山之会。”又有 偃王仁义之比,太宗览读称叹。
《青箱杂记》:真宗封岱祠汾,虽则继述先志,昭答灵贶, 中外臣民协谋同欲,然实由文穆之力赞焉。祀章圣 礼毕,登太山顶,偕近臣周览前代碑刻,内一碑首云: “朕钦若昊天。”真宗顾文穆笑曰:“元来此事前定,只是 朕与相文穆,不惟被章圣顾遇,至于明肃太后亦深眷焉。”
《湘山野录》:晏元献公撰《章懿太后神道碑》,破题云:“五 岳峥嵘,昆山出玉;四溟浩渺,丽水生金。”盖言诞育圣 躬,实系懿后。奈仁宗夙以母仪事明肃刘太后,膺先 帝拥祐之托,难为直致,然才者则爱其善比也。独仁 宗不悦,谓晏曰:“‘何不直言诞育朕躬,使天下知之’?晏 公具以前意奏之。上曰:‘此等事卿宜置之,区区不足 较,当更别改’。”晏曰:“已焚草于神寝。”上终不悦。
《冷斋夜话》:范文正公镇鄱阳,有书生献诗甚工,文正 礼之。书生自言:天下之至寒饿者,无在某右。时盛行 欧阳率更书《荐福寺碑》,墨本直千钱。文正为具纸墨 打千本,使售于京师。纸墨已具,一夕雷击碎其碑。故 时人为之语曰:“有客打碑来荐福,无人骑鹤上扬州。” 东坡作《穷措大》诗曰:“一夕雷轰荐福碑。”
《退朝录》:唐太宗自撰《郑元成碑》,德宗亦撰《段秀实碑》, 本朝太宗撰《中令赵公碑》。皇祐中王侍郎子融守河 中还,乃以唐明皇所题裴耀卿碑额上之,仁宗遂御 篆赐沂公碑曰“旌贤”,其后踵之者怀忠。〈吕许公〉显忠。〈李武〉 旌忠:〈寇莱公〉全德元老。〈王太尉〉“教忠”“积庆。”〈文潞公父洎〉亲贤。〈李侍 中用和〉褒亲。〈齐国献穆公〉旌功:〈曹襄悼〉旧学:〈晏元献〉崇儒,〈丁文简〉《旧 德》。〈张邓公〉“显先”“积庆。”〈赵中令子承宗〉旌忠怀德。〈张侍中耆〉《儒贤》。〈高文庄〉 褒坚。〈范文正〉《思贤》。〈刘丞相沆〉清忠。〈王武恭〉《旌忠元勋》。〈狄武襄〉《褒忠》: 〈陈恭公〉纯孝。〈张文孝〉英宗御篆《忠规德范》。〈宋元宪〉上御篆:“淳 德守正。”〈吕文穆〉《大儒元老》。〈贾魏公〉
《挥麈后录》:御书碑额,其始见之。宋次道《退朝录》次道 所纪碑名之后,韩忠献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曾宣 靖曰“两朝顾命;定策亚勋”,富文忠曰“显忠尚德”,司马 文正曰“清忠粹德”,赵清献曰“爱直”,高武烈曰“决策定 难;显忠基庆”,高康王曰“克勤敏功,锺庆”,韩献肃曰“忠 弼”,孙温靖曰“纯亮”,范忠宣曰“世济忠直”,韩文定曰“世 济厚德”,姚兕曰“世济忠武”,赵隆曰“旌忠”,冯文简曰“吉 德”,王文恭曰“元丰治定弼亮功成”,蔡持正曰“元丰受 遗定策勋臣”,折可适曰“旌武”,刘仲偃曰“旌忠褒节”,陈 长卿曰“褒功显德”,秦敏学曰“清德启庆。”
《东轩笔录》:石参政中立在中书时,盛文肃度禁林当 直撰,《张文节公知白神道碑》进御罢,呈中书,石急问 之:“是谁撰?”盛卒对曰:“度撰。”对讫方悟,满堂大笑。 《渑水燕谈录》:赵师民周翰博学醇德,为本朝名儒,尤 为仁宗所眷。自登第入学馆,预校雠,登经筵,参侍几 三十年。晚以龙图阁学士出守耀州。仁宗亲笔御诗 宠其行,序有“儒林旧德,出守近藩”之语。后宋次道撰 公碑,题其额曰“儒林旧德之碑。”
《东坡志林》:欧阳文忠公撰《范文正神道碑》载章献太 后临朝时,仁宗欲率百官朝太后,范公力争,乃罢。其 后某先君奉诏太常《因革礼》求之故府,而朝正案牍 具在。考其始末,无谏止之事,而有已行之明验。先君 质之于文忠公,公曰:“文正公实谏而卒不从。”墓碑误 也。当以案牍为正。
《石林燕语》:陈恭公初相,张安道为学士,仁宗召至幄 殿,面谕曰:“善为草麻辞,无使外人得有言。”盖恐其物 望未孚也。安道载其请建储之事云:“纳忠先帝,有功 朕躬。”上览称善。及恭公薨,墓碑未立,时论者犹未一。 上赐额曰“褒忠之碑”,特命安道为之。故安道首言:“《褒 忠碑》者,皇帝神笔表扬故相岐国公执中之遗烈也。” 于是遂无议之者。
《闲燕常谈》:王荆公在蒋山,一日有传东坡所作表忠 观碑至,介甫反复读数过,以示坐客,且曰:“‘古有此体 否’?叶致远曰:‘古无之,要是奇作’。”蔡元庆曰:“‘直是录奏 状耳,何名奇作’?介甫笑曰:‘诸公未之知尔。此司马迁 《三王世家》体’。”
《东轩笔录》:李淑在翰林,奉诏撰《陈文惠公神道碑》。李 为人高亢少许可,而文章尤尚奇涩,碑成,殊不称文 惠之功烈文章,但云“平生能为二韵小诗”而已。文惠 之子述古等恳乞改去“二韵”等字,答以已经进呈,不 可刊削。述古极衔之。
韩魏公以病乞乡郡,遂以使相、侍中判相州。既而疾 革,一夕星陨于园中,枥马皆鸣。翊日公薨,上为《神道 碑》,具述其事。
《石林燕语》:“神宗初欲为《韩魏公神道碑》,王禹玉为学 士,密诏禹玉具故事有无。”禹玉以唐太宗作《魏徵碑》、 高宗作《李𪟝碑》,明皇作《张说碑》,德宗作《段秀实碑》,及 本朝太宗作《赵普碑》、仁宗作《李用和碑》六事以闻。于 是御制碑赐魏公家。或云即禹玉之辞也。
欧阳文忠公初荐苏明允,便欲朝廷不次用之。时富 公、韩公当国,虽韩公亦以为当然,独富公持之不可, 曰:“姑少待之。”故止得试衔初等官。明允不甚满意,再 除,方得编修《因革礼》。前辈慎重名器如此。元祐间,富 绍庭欲从子瞻求为《富公神道碑》,久之不敢发。其后 不得已而言,一请而诺,人亦以此多子瞻也。
《却扫编》:东坡初欲为《富韩公神道碑》,久之未有意思。 一日昼寝,梦伟丈夫称是寇莱公来访己,共语久之既即下笔,首叙景德澶渊之功,以及庆历议和,顷刻 而就。以示张文潜,文潜曰:“有一字未甚安,请试言之。” 盖碑之末,初曰:“公之勋在史官,德在生民,天子虚己 听公,西戎北狄视公进退以为轻重,然一赵济能摇 之,窃谓能不若敢也。”东坡大以为然,即更定焉。 《春渚纪闻》:绍圣间,朝廷贬责元祐大臣及禁毁元祐 学术文字。有言司马温公神道碑乃苏轼撰述,合行 除毁。于是州牒巡尉毁折碑楼及碎碑。张山人闻之 曰:“不须如此行遣,只消令山人带一个玉册官,去碑 额上添镌两个不合字便了也。”碑额本云“忠清粹德 之碑”云。
《行营杂录》:司马温公隧碑,赐名“清忠粹德。”绍圣初,毁 磨之际,大风走石,群吏莫敢近,独有一匠氏挥斤而 击,未尽碎,忽仆碑下而死。
《清波杂志》:淮西宪臣霍汉英表,欲乞应天下苏轼所 撰碑刻,并一例除毁。诏从之。时崇宁三年也。明年,臣 僚论列司农卿王诏元祐中知滁州謟事,奸臣苏轼 求轼书欧阳修所撰《醉翁亭记》重刻于石,仍多取墨 本为之,赆遗费用公使钱,诏坐罪。汉英遗臭万世,臣 僚亦应同科。政和间,潭州倅毕渐亦请碎元祐中诸 “路所刊碑”,从之。
《挥麈后录》:徽宗居藩邸,已潜心词艺。即位之初,知南 京曾肇上所奉敕撰《东岳碑》,得旨送京东立石。上称 其文,且云:“兄弟皆有文名,又一人尤著。”左相韩师朴 云:“巩也。”子宣云:“臣兄遇遭神宗擢中书舍人,修五朝 史,不幸早世,其文章与欧阳修、王安石皆名重一时。” 上颔之。
《却扫编》:崇宁初,蔡太师持绍述之说为相,既悉取元 祐廷臣及元符末上书论新法之人指为谤讪而投 窜之,又籍其名氏刻之于石,谓之《党籍碑》,且将世世 锢其子孙。其后再相也,亦自知其太甚而未有以为 说。叶左丞为祠部郎,从容谓之曰:“梦得闻天下有道 则庶人不议,今举籍上书之人名氏刻之于石,以昭 示来世,恐非所以彰先帝之盛德也。”蔡大感悟。其后 党禁稍弛,而碑竟仆焉。胡尚书直孺闻之,叹曰:“此人 宜在君侧。”
《闻见前录》:长安百姓常安民,以镌字为业,多收隋唐 铭志墨本,亦能篆,教其子以儒学。崇宁初,蔡京、蔡卞 为元祐奸党籍,上皇亲书刻石,立于文德殿门,又于 天下州治厅事。长安当立,召安民刊字。民辞曰:“民愚 人,不知朝廷立碑之意,但元祐大臣如司马相公者, 天下称其正直,今谓之奸邪,民不忍镌也。”府官怒,欲 罪之。民曰:“被役不敢辞,乞不刻安民镌字于碑,恐后 世并以为罪也。”呜呼!安民者一工匠耳,尚知邪正,畏 过恶,贤于士大夫远矣。
《挥麈三录》:九江有碑工李仲宁,刻字甚工,黄太史题 其居曰“琢玉坊。”崇宁初,诏郡国刊元祐党籍姓名,太 守呼仲宁使劖之,仲宁曰:“小人家旧贫窭,止因开苏 内翰、黄学士词翰,遂至饱暖。今日以奸人为名,诚不 忍下手。”守义之曰:“贤哉,士大夫之所不及也。”馈以酒 而从其请。
《挥麈馀话》:初,岐公为首台,元丰末命。或云岐公有异 议。绍圣亲政,追贬万安军司户,诸子皆勒停,不得入 国门,夺所赐第以予王荆公家。崇宁初,以为臣不忠, 列党籍碑。至是,岐公暮子丰父有内援,而又郑达夫, 岐公之婿,相与申理,遂洗前诬,诏尽复岐公爵谥。祐 陵又题其墓刻云:“元丰治定弼亮功成之碑。”御笔云: “嘉祐中,英宗立为皇子,王圭时为学士,预闻大议。近 因其子仲薿以其诏槁来上,始得究其本末,迺知神 考擢寘政府,厥有攸在,协赞事功,维持法度,十有六 年。元丰末,上自有子,发言自圭,遂定大策,安宗庙。隧 碑未立,恻然于怀。赐额亲笔书题。”此政和七年二月 丙子也。丰父表谢,有“金杯赐第,玉篆题碑”之对。 《宣政杂录》:济南府开元寺因更修,掘地得古碑,盖会 昌中汰僧碑也。字皆刓缺,磨灭不可读,惟八字独存, 云:僧皆乌巾,尼皆绿鬓,僧恶而碎之。后有诏改德士, 遂符碑言。
唐武后《升中述志碑》。后自撰,睿宗书,极壮伟,在嵩山 下。政和中,河南尹上言,请碎其碑,诏从之。
《游宦纪闻》:“何贤良名致,字子一,嘉定壬申游南岳,至 祝融峰下。按《岳山图》,禹碑在岣嵝山,询樵者,谓采樵 其上,见石壁有数十字,何意其必此碑,俾之导前,过 隐真屏,复渡一二小涧,攀萝扪葛,至碑所,为苔藓封 剥,读之得古篆五十馀外,‘癸酉’二字俱难识。韩昌黎 所读科斗拳身薤叶,披鸾飘凤,泊拏蛟螭,而其形模” 果为奇特,字高阔约五寸许。取随行市买历碎而模 之,字每摹二,虽墨浓澹不匀,体画却不甚模糊。归旅 舍,方凑成本。何过长沙,以一献曹十连彦约,并柳子 厚所作及书《般舟和尚第二碑》,以一揭座右,自为宝 玩。曹喜甚,牒衡山令搜访。柳碑本在上封寺,僧法圆 申以去冬雪多冻裂之《禹碑》自昔人罕见之。反疑何取之他处以诳曹何。遂刻之岳麓书院后巨石但令 解柳碑来。匣之郡庠而已。
《画墁录》:《吴岳碑》自首至座七段,明皇八分书,为黄巢 所焚,摧剥仅可辨,当时日书三字。发三驿刻工亦然。 徐常侍谪三山,过庙下,徘徊旬日,察碑之兴功不可 得,一田父进曰:“当时积土而立。”唯而去。
《林下偶谈》:陈自强本太学服膺斋生,既当国,斋中为 立碑,刻“魁辅”二大字。雷参政孝友时为学官,作记称 颂以谄之,刻“大”字之下。陈败,雷欲磨去以泯其迹,诸 生不从。一日诸生赴公试,雷遣人亟磨去之。嘉定更 化,雷复显用,反攻他人为附韩,而欲自表其非韩党, 可叹也!
《金史韩昉传》:“昉虽贵,读书未尝去手,善属文,最长于 诏册,作《太祖睿德神功碑》,当世称之。”
《王竞传》:“竞皇统初,参政韩昉荐之,召权应奉翰林文 字兼太常博士,诏作《金源郡王完颜娄室墓碑》,竞以 行状尽其实,乃请国史刊正之,时人以为法。”
《王若虚传》:崔立变,群小附和,请为立建功德碑。翟奕 以尚书省命,召若虚为文。时奕辈恃势作威,人或少 忤,则谗构立见屠灭。若虚自分必死,私谓左右司员 外郎元好问曰:“今召我作碑,不从则死,作之则名节 扫地,不若死之为愈。虽然,我姑以理谕之。”乃谓奕辈 曰:“丞相功德碑当指何事为言?”奕辈怒曰:“丞相以京 城降,活生灵百万,非功德乎?”曰:“学士代王言,《功德碑》 谓之《代王言》可乎?且丞相既以城降,则朝官皆出其 门,自古岂有门下人为主帅诵功德而可信乎后世 哉?”奕辈不能夺,乃召太学生刘祁、麻革辈赴省。好问、 张信之喻以立碑事曰:“众议属二君,且已白郑王矣, 二君其无让。”祁等固辞而别。数日促迫不已,祁即为 草定,以付好问,好问意未惬,乃自为之。既成,以示若 虚,乃共删定数字,然止直叙其事而已。后兵入城,不 果立也。
《元史欧阳元传》:“海内名山大川,释老之宫,王公贵人 墓隧之碑,得元文辞以为荣,片言只字,流传人间,咸 知宝重。”
《虞集传》:“集字伯生,碑版之文,未尝苟作。南昌冨民有 伍贞父者,资产甲一方,娶诸王女,充本位下郡总管。 既卒,其子属丰城士甘懿求文铭父墓,奉中统钞五 百锭准礼物。集不许,懿乃愧叹而还。”
《明纪》:“洪武二年二月,诏立皇陵碑,帝自为文。”
《吾学编》:“洪武十五年,时建太学。上幸学,龚敩执经,祭 酒吴融进讲。上喜,召吴讷至奉天门,令为文立碑太 学。”
《明纪》:张羽,字来仪,喜为文。洪武十六年,上亲槁滁阳 王事实命来仪撰庙碑。当时大制作,推任如此。 《吾学编》:程济,朝邑人,建文初,上言某月某日兵起。已 而果验,以为军师,护诸将北行。徐州之捷,诸将树碑 叙战功及统军者姓名。济一夕往祭碑,人莫测其故。 后文皇过徐,见碑大怒,趣左右铁椎椎碑,再椎遽曰: “止止!为我录碑文来。”已而按碑族之,济名适在椎处, 获免。
《明纪》:“永乐十五年,修孔子庙讫工,上亲制碑文,刻于 石。”
陈敬宗《王文安公传》:太宗尝亲征,扈从还,过李陵城, 已四十里,召问公曰:“闻李陵城有石碑,可往观之。”至 则北门有石出尺馀,掘土拭视,额曰:“‘李陵台驿令谢 君德政之碑’,其文可读。”明日,公备奏其故,上曰:“此碑 既鑴,有蒙古姓名,异日见之,必以此为己物耳。宜再 往击碎之。”
《吾学编》:仁宗雅志儒术,务学问。尝录“太祖皇陵碑文 授诸子,俾熟诵。”
贤奕颍川《魏尚书神道碑》,规制颇类颜鲁公所书《茅 山碑》者。国初州人侍郎某者,欲割三之一镵墓表,畏 州守难之,恳祈百端。州守曰:“姚尚书子孙微矣,莫有 主者,使割三分之二,无不可。”侍郎喜过望。或问守曰: “侍郎割尚书之碑,子不能禁,又从而过许之,何也?”守 曰:“吾意欲使后人割侍郎之碑,犹能中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