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四百二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四百二十八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四百二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四百二十八卷目录

     地志部汇考十一

    皇清重修

      四川保宁府志臣刘宗孟序

      顺庆府志臣李成林序

      夔州府志臣吴美秀序

      马湖府志臣姚缔虞序

      龙安府志臣陈于朝序

      广东广州府志臣佘云祚序

      韶州府志臣马元序

      南雄府志臣姚昌荫序

      潮州府志臣杨佐国序

      肇庆府志臣史树骏序

      高州府志臣黄云史序

      廉州府志臣徐化民序

      雷州府志臣吴盛藻序

      琼州府志臣牛天宿序

      广西桂林府志臣徐凤鸣序

      思恩府志臣金梦麟序

      浔州府志臣张尔翮序

      云南云南府志臣范承勋序

      大理府志臣范承勋序

      楚雄府志臣卢询序

      顺宁府志臣董永芠序

      鹤庆府志臣郝伟序

      武定府志臣王清贤序

      元江府志臣吴存礼序

      蒙化府志臣王继文序

      永昌府志臣罗纶序

    经籍典第四百二十八卷

    地志部汇考十一

    皇清重修四川保宁府志 卷

    刘宗孟序粤自人皇画天下为九区此舆志

    “之始,禹别九州贡赋,高山用析原委,大川用详宗派,以及土壤上下,草木夭乔,货财之奇,物产之异,无不悉载” ,是中古已有舆志矣。夫神禹以圣人之才,劳身焦思而后见之。实而言之,当以后世井见管窥,欲效古大圣人之所为,岂不难哉!岂不难哉!虽然,古圣人之所为,固非后世所能为,而后人之所志,有古圣人所不及志者也。如《周诗》一十五国,即《禹贡》所不及志。“《春秋》二百四十年” ,又《雅》《颂》所不及志。秦汉而后,郡邑有沿革,人物有奇特,山川有通塞,灾祥有同异。代有成书,又皆《春秋》所不及志者矣。我

    皇上统一区宇,取天下之版图而增修之,诚盛典也。

    讵可缓哉。惟是修志于他省易,修志于蜀省难,修志于文献,可征犹易,修志于文献,无考尤难。此所以

    天子大臣日以修《志》为急,而蜀有司束手蒿目。每付

    之,无可如何。即有竭力采访,勉强成书,又或浮而不实,或略而不详,此所以报成之久而又久也。然则修志大典,将寝其事乎哉?窃谓史有阙文,不废古道,信以传信,疑以传疑,似亦无伤。于是不揣固陋,取环属之所汇,而括其大凡,列其次序。自宋、元、明以前,仍述其旧。盖其志之所及,无容增饰;自启、祯以后,间有伟人,变革之际,颇多忠孝节烈,湮没不传,是上负。

    圣朝广志之意,下无以励风化、正人心也。《肆诹谋》度

    询之馀,或得之故家耆英,或得之村野父老,即愚夫愚妇犹能言之者,掇拾以补缺遗。所谓“前之人不及言,而后人不得不言” 者也。书成上之。

    天子大臣,幸而以“刍荛可采,用资史实”,“庶稽迟之罪”

    可少宽耳。会丙寅春,某以治剧鲜长,未获久剖郡竹。然孤臣去国,不以被谪而委其任也。后之人察某之不及,言嗣而续之,是又某之深望也夫!

    皇清重修顺庆府志 卷

    知顺庆府李成林序郡邑之有志犹国家之

    有史所由,即迩见远,以适于治之书也。其间积邑而郡,集郡而省,集省以大一统。揆国是,则国不泥于荒服,犹之省不暗于郡邑。郡邑能周识乎?所隶,于以通险易,酌时宜,一风尚,颂神明焉。志之时义大矣哉!安汉距会城西北陲,秦火而后,典籍散遗,志乘剥落,只字莫睹者,历有年所。

    惟是山川之灵异,节义之精英,典制人文之光耀,续而复蚀,蚀而复续者,岂非间气之磅礡,不容终晦哉。迩者

    纶音,特下诏令天下各直省例以志进。所谓“能迩”

    柔远求治无已之盛心,其未艾也。凡兹臣工,抚

    有疆域。讵敢冒昧以图顾余自奉

    命,来典兹郡。莅事伊始,百凡未谙。夙夜冰兢,乃于

    案牍间捧读征书之檄。见上宪仰体

    “朝廷高瞩旷览,坐致郅隆,指掌可谙” 之至意也矧。

    “兹弹丸,版籍维新,洞若观火,条分缕晰,如理家焉;安上全下,如寘物焉。又何虑乎碍目棘手,不足仰报高深于万一乎?无如诸属当灰烬之馀,壁藏久废,献考无稽,呼疾应迟。久之披烟拨草,广搜远辑,所幸古洞残碑,缙绅秀士,存什一于千百” ,次第编修,各竣乃职。虽稗说野史,因陋就简,然山川之灵异,节义之精英,典制人文之光耀,如山河之丽地,日月之经天,而余得以约略其间,险易以通,王制以定,官箴以立,礼义以兴,教化以起,风尚以一。凡所谓“因革损益,酌古宜今,权衡尽变” 者,不觉油油然其欲出。爰集郡绅士汇而成帙,借手上宪以觐。

    天子属以史笔从事。宁核毋纵、宁实无华、务期有裨

    国以适于治是为

    朝家命志之意。若乃“图绘山灵,辉张藻翰” ,黼黻太

    平,南辕北辙,其于斯役也,不大相迳庭矣乎?于是乎序。

    皇清重修夔州府志 卷

    知夔州府吴美秀序省郡之有志王国之有

    史,其义虽一,然史之所载,则必有善而有恶;志之所记,每近隐恶而扬善。何以言之?窃尝披阅旧志,如舆图星野、山川形胜、城池、学校、沿革、祠祀古迹、屯田水利、茶盐之类,古今虽异,旧贯则仍志之,亦犹行古之道也。至若名宦、人物、科第、孝义、节烈、隐逸、流寓、陵墓之类,志之所以表其贤也;艺文之集,所以表其文也。又如仙释寺观之类,乃不以其外道而略之。惟“僭据” 一条,自甲申流寇张献忠僭称伪号,窃据成都下东一带,不过经道屠戮而去,非若公孙述白帝城比也,故不敢妄予以僭据之名。今易“武功” 一条纪载。

    《本朝定蜀本末》,其诸逆先后称乱者,不一姓随时。

    荡平,备载如左。《志》之所以屏之,以比虞之四凶,应不在《春秋》责备之例。若是,则志之所记,有美而无刺,有善而无恶也明矣。因是读昔作者之辞,逆昔作者之志。其意若曰:“百尔君子,阅斯志也” ,凡仕是邦者,一观王公、梅谿、郭公笃、周诸君子先我,而炳炳青史者如此;凡为人子者,一观王公相、李公清诸君子先我,而棐棐彝伦者如此。凡生是邦者,一观扶公、嘉来公知德诸君子先我,而煌煌桑梓者如此。及观科第,如卫清敏、冉给谏辈之不负君、不负学;隐逸如王公圭、冯公翁辈之非盗虚声,邀捷径;流寓如宋玉、郭璞辈之腾孤云、跨野鹤者,无不如此。至节烈之概,《刑于》之化,陵墓之虽死犹生,艺文之昭回云汉。凡此若起诸君子,九原而质之,设身如有合焉,则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 如其不然,则必对之而汗流浃背,食之而不下咽也。由是言之,则斯志也,虽云隐恶扬善,不几与史之赏善而罚恶者并行不悖也哉?余待罪斯郡,四年于兹。迩奉《修志》之檄,甚愧不敏,遂协同王司马、王别驾搜采于赵坑秦火之后,残碑断碣之馀,遵《旧志》所载者十之九,间参以新载者十之一,少弗征信者,弗敢载也。然余尝自巫峡、瞿塘溯流而上,遍观形胜,乃知蜀之形胜甲天下,而夔之形胜又甲于蜀也。矧!今

    皇图无外,天下一家。渐被暨讫,无远弗届。《祗缘前志》,

    既经详备,兹不必述,亦不尽述也。惟推《先后历志》之意,以愚见旁参之,因窃取隐恶扬善之义,以质世之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者。不知于义果有合否?又请质之诸君子。

    皇清重修马湖府志四卷

    姚缔虞序湖于蜀省为边郡古牂牁地明弘

    治年间,始改土设流,声名文物,二百馀载。康熙丙寅春,余以勘木之役,减驺从,裹糇粮,亲履其地。见其山高而水迅,羊肠鸟道,窥天仅一线。登陟不任,舆马,率攀藤仄踵以行,悬岩危石,极人间未有之险,李白“难于上青天” 之句,惟此足以当之。然城郭人民,静而且恬,农不辍锄,士不废读。太守何君源浚拊循之力居多焉。太守因陋就简,与民休息,而赋质博雅,修志之举告成,在列郡之先,以脱稿呈余,阅之终帙其志。《山川》人

    物、习俗、风土,则常道将之《华阳国志》、唐求之图经所未及也。其志忠孝、节烈、宦迹、贤踪,则赵阅道之《古今集》、张唐英之《梼杌编》所未知也。其搜辑艺文,采英掇华,又新出于杨用修《玉垒所集》之后矣。自来作志,或患其繁,或病其略,繁与略俱不可为善。史湖志约,繁简之中,惟于水政加详,纪其实以昭后耳。昔《周官》职方氏掌天下之地图,辨其邦国都鄙与财谷畜产等。然其时幅𢄙未广,仅中州数处。今

    “国朝海宇一统,无远弗届。” “湖” 虽遐陬僻壤,而其书

    获与于石渠。《天禄》之校,自此志始也。梓成特弁言于简端。

    皇清重修龙安府志二卷

    知龙安府陈于朝序按蜀古称沃野为鳖灵

    “鱼,帝之奧区,其形胜甲寰宇,诚天府之雄国也。” 独是大邦如林,或负锦江玉垒之奇,或擅火并盐泉之胜;或峨眉天耸,迥入云霄;或瞿塘灔滪,吞吐吴楚。莫不竞秀争奇,另开生面。惟我“龙郡僻处边陲,介在氐羌。松峰积雪,六月如银;柳笛凄凉,三春迟暮。地则刀耕火耨,人半耐冷披毡;舟车不到,估客罕闻。” 再按图建置郡邑,多改创于明之嘉、万。他如江、石两邑,非割地于邻封,即借材于他郡。弹丸黑子,尚不得与曹邾等,又安敢与齐、楚诸大国较力争衡哉?然而神禹肇夏,功烈维崇。考厥发祥,则生于广柔之乡;“太白清平” ,调韵流今古。而鱼跃毓灵,又笃启于青莲之畔。千百年,大圣名贤,半发轫是间,又未尝不叹为“地灵人杰” 之一征也。予尝阅历阴平古道,见断崖枯葛,吊两国兴废之由。及登牛山绝顶,想李唐数百年国脉攸关,以至铁蛇、白马诸关隘,障蔽西番为金城锁钥。固知山川峻险,悠悠天堑,与赤甲、黄牛鼎峙争雄矣。至若巾帼凛金石之操、忠贞之气,感及妇人,其川源锺秀,又不特间发为名世之英也。微西蜀则全川之“《史册》无光” ,微龙郡则“西蜀之藩篱莫固” ,《龙志》又安可缓哉?今

    皇上御宇之二十五年,郡邑奉纂修之檄。于朝职守。

    是邦奉行惟谨。独苦兵燹之后,典籍漫漶、文献无存;因搜求前郡守翁较刊《通志》一册,与属令及郡邑之绅士考核而重订之;有信必征、无略不详,不敢媲美于邓林,或求免讥于鱼鲁。夫采风十五,不遗邶鄘;选材杞梓,下及葑菲。龙虽蕞尔,敢不黾勉从事,以附诸大邦大邑后乎?

    皇清重修广东广州府志六十卷

    佘云祚序我

    皇上御极十有二年。寰宇乂安,群黎乐业。赖

    “圣天子德威遍加,薄海内外,蒸蒸向化,偃武修文。”此

    其时矣爰

    允辅臣请,志十五国地里、舆图、职方、物产、山川、形

    胜,星野风俗,上及官师选举,次述古迹人物,裒而集之,以志一统大业,诚盛举也。粤僻处天南,去京师几万里。自汉尉佗始与中原贡赋,厥后声教渐盛,人文蔚兴,入其土,多诩为“南方邹鲁” ,一时称名邦。如唐则有张文献,宋则有余文襄、崔清献,明则梁文康、丘文庄、海忠介、陈文恭、湛文简、黄文裕诸先生辈出,或以德望勋名,翊赞太平;或以忠节鲠介,彪炳宇宙;或以真儒理学,倡道南徼。山见罗浮,水见溟渎,锺山岳之灵秀,诞产硕彦名贤。上下百千年间,屈指可数。今都宪大中丞《刘奉》。

    上谕命纂修《粤东通志》。广虽一郡,然地当都会,实为

    岭以南十郡兵戎财赋之区,维时郡太守二千石汪实总裁焉。迺趣予不佞,勷所未逮,暨曾子、黎子、杨子共纂成书,属厥釐定。予不敏,日惟矢公矢慎以求,毋贻史乘羞,庶几续《南董》之后尘耳。因窃念“吾《广郡志》” ,自乡先达黄文裕公佐博采旁蒐,编辑剞劂后,距今百有馀年矣。中历兵燹变迁,或销沉于牛溲马渤,或烬灭于荒草断烟。间有博学好古,考遗书,咨野老,亦仅存什一于残鱼啮蚀中,无从而参订焉。拾遗补缺之任,用是益惴惴焉惧矣。爰相与公同分校录实阙疑。予不佞,忝职“志例” ,暨《兵防》《艺文》《外志》三则,馀属诸子共勷厥成。要俾后之君子,一展卷而百千馀年之事,若者因,若者革,若者宜法而宜戒。风俗淳漓,人物臧否,了然在目。睹“贪泉” 、《运甓》诸铭,见吴隐之、陶侃之贤焉;览坡山、蒲涧、罗浮诸古迹,见骑羊公、安期生、葛稚川之仙焉;阅越王台、珠江、涅关、金山诸胜概,见陆贾、昌黎、东坡之

    遗范焉。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于以振文《康》《清》

    献忠、介文恭诸先辈之芳徽,以垂功名于竹帛。

    传不朽于史册,将在是矣。敢曰南徼荒服,弹丸

    海邦遂不足与

    天朝文献,以备“一统大业”之采择哉。谨缀之简编,述

    其大略以为序

    皇清重修韶州府志十六卷

    知韶州府马元序中天之治文教始显故仲

    尼删《书》,断自唐虞。其间有纪言,有纪动,而《禹贡》一篇,山川、土田、气候、物产,指掌毕尽。十五国之风著于《诗》,七十二国之简册定于《春秋》。“见礼、知政,闻乐、知德” ,六经之成,其五皆史经之体谨严,史之体浩博,浩博者所以为谨严。史者经之地,志又史之地也。韶为广东壮郡,某下车,首索郡志,阙佚而不修者,阅八十年。兵火之馀,典章耆老,略无可考。顾境之流移未复,习俗未变,守土小臣拊循噢咻之不暇,仅于退食辨证是非,别以朱墨,盖日月一至焉。犹未就理,适奉省符下郡,取各《属乘》删定而献诸京师,备

    《大清一统志》,“财择恭惟我。”

    “皇上诞膺天历、统一区宇。山海大荒、威德咸被。”兹

    《俞辅臣请》。“岂欲夸耀百代。” 盖将晰险易,察贞淫。一

    “道德同风俗” ,不出九重之内,而四目四聪,明达无不遍。窃伏自念于“天下有《岭表》” ,“岭表有《韶阳》” ,不犹太仓稊米乎。而

    《圣天子》迩有不泄,远有不忘。《韶阳》虽微,土地人民。政

    事、三体皆具、获备诸侯之宝。列于

    王庭。此固千载一时也。乃檄下六邑令刊正《故籍网》

    罗新见取向所朱墨未竟者,汇而次之,为《七志》。论丽以三十九条,述二十四义,例成十六卷。虽学术谫陋,有愧于浩博,然附列郡之末,当谨严尺寸之地,非僭非滥,亦其分也。语云:“兵莫强于秦,财莫富于隋,地莫大于元。维此三者非吾。”

    “君与相”,所藉以弘宣。文治即必有载笔,“为史”取义“为。”

    《经》者守土小臣幸得观大成以对扬。

    《休命》,使百代而下犹能贤其贤,亲其亲,乐其乐,利

    其利则卜世卜年,轶三王而“比德” ,“唐虞克巩。”

    皇图于至久至大。某借手于今。效细流纳海之贡。行

    且附以不朽矣

    皇清重修南雄府志八卷

    知南雄府姚昌荫序舆地之有图志尚矣古

    者𬨎轩之使,博采风谣,陈之太师,献之天子,欲以周知土俗之同异,民情之乐苦,以征夫治理之盛衰,时代之升降。况乎山川形势之厄塞,田赋户口之嬴虚,与凡人物制作之规模,文章事理之条贯,尤不可以不详载而审考之者也。维雄所辖二邑,不满百社,而实居南粤要冲。民之土著者稀。五方之杂处,商贾之往来,十得六七,故尝置关梁于此,盖以讥察出入,杜奸宄之源,匪但筦榷之为重也。郡乘自明万历讫修及今,简册残缺。前任陆公网罗旧闻,搜缉佚史,汇为全志,尚遗《田赋》一卷,未成而去。而雄旧以亩虚缺额,派实见户,孔道烦剧,调应惟艰,一时蒿目。民瘼者行,补苴权宜之计,或未减于轻赍,或取藉于桥税。及乎势变事迁,向之所欲竭力以垂永久者,不能无所摇撼,而升科厉民之弊,终不可去。往牒论之详矣,此则仁人君子之所当留意而深酌之者也。若夫魁梧长者,代不乏人,其流风善政,山川化俗,可案籍而考也。陆公莅雄最久,民有《甘棠》之思焉。猥以浅薄继其后,迺为缀缉补述付剞劂,俾成全书。其卷袠次第。悉因其旧。俾经世之君子得观览焉。

    皇清重修潮州府志十六卷

    杨佐国序大丈夫三不朽事立言其一言非

    风云月露之谓也,以垂圣教。有经以存国是,有史以征方书有志。志者名虽异于经史,而其有典有则、可劝可惩,足以昭示来兹,其旨一也。《禹贡》一篇,纪山川、田赋、气候、物产,殆尽十五国之风土贞淫陈于《诗》;而《七月》一章,于星纪土物、天时、人事、朝野服食,无不巨细毕具。七十二国之朝政、时事定于《春秋》。立词严谨,洵为史氏鼻祖。是“经” 即史,而史不外经也。至志则为史之馀,而无作史之学、之才、之识,不可以作史,亦不可以作志。然则言焉而可传,传焉而可信,信焉而可兴可怨,一郡之笔削,备百代之得失,岂不难哉?古粤称名刺史者,如卫飒、韩会、凌皓、陈尧佐诸公,非不政事卓越,然而文章不多概见。独《祭鳄》一文,擅绝千古。潮固昔瘴乡也,自昌黎来谪,而山水人文、声名政教,表表岭东,岂非地以人文传乎?果庵林年翁以江左名流,继昌黎守兹土,励精图治,百废俱兴。其黉宫、祠宇、桥梁、公廨、城垣、坊表诸迹,无不捐赀重新,灿然改观。行以治最,应不次之擢,起而黼黻。

    皇猷,润色太平无难矣。顾圣天子声灵遐畅,山海效灵,混一八荒,车书万国, 特征各省郡邑方书,用志一统,诚盛举也。而《潮志》以

    时久人湮,煨烬多遗,即间有父老记忆一二,无异白首宫人说天宝遗事耳。爰博访宿儒,旁搜断简,捐俸纂修,用成信乘。览形胜而险塞可知,按田赋而盈缩宜悉,考建置而损益可酌。观学校、祠坛之制,不啻环桥而听讲,入庙而将事也。阅人物而及循吏、名儒、节烈、隐逸诸传,如揖龚、黄于渤、颍,起韩、苏于海峤也。吊贞魂而如生,挹高躅而欲往也。选举可以思作育,艺文可以备居稽,兵卫可以固提封,灾异可以资修省,而台榭昆虫草木之属,亦得比方而类记之。增其略,订其讹,删其蔓,文其俚,俨然一古,诸侯史持是以对扬。

    休命。《庶不负》。按图采风,能迩柔远。孜孜乎求实有裨。

    于“吏治民生以励乎风俗人心” 至意。余以公事按潮,得取而读之。窃幸潮之山水、人文、声名、政教,昌黎而后益复表表岭东,而果庵之立言,洵可传不朽也。是为序。

    皇清重修肇庆府志三十二卷

    知肇庆府史树骏序肇庆府志五十卷自正

    统五年迄崇祯六年,镂板者四,而《肇庆》之志始备。明末兵起,急武功而忘文事,版亦旋废,故传之者少。后之仕宦于斯者,求一副本不可得,于前人行事之迹,亦罕能详之。辛亥仲冬,偶得之郡人梁应时家,取而阅之,大约未成之书,喜为标目,有表、有传,有纪、有志。议论虽多,考核未尽。事多舛互,编次失伦。所收艺文,半于卷帙,未免“滥觞” 之讥。乃于簿书之间,谋所以序正之会。

    圣天子稽古右文,郡邑有司皆得修其纪载。于是咨

    之故老,考之令甲,残碑断简,靡不毕讲。竭一人之愚,阅五月而书成。文减于前,事增于昔,定为三十二卷,《肇庆》之志复备。夫肇庆之为郡,本一州治,割附诸县,亦他郡荒僻不治之地,于粤东最为瘠薄,非有通都大邑,声名文物之美,可夸示天下。然而习尚简朴,器用无华,纤啬自给,则民生之所以盛。负隅走险,恣其“狡黠,疾富噬愚” ,则风俗之所以衰,盛衰之端,莫非政治所当经纪。至于积渐之久,有所因革损益,以为法令、禁防、礼仪、教养之制,虽其事屡更,亦各施于一代,为治者之所不可不考也。而山川之气,发为人文,秀杰贞廉节烈之行,皆不可不列以为世鉴。况于治乱之间,匡襄底定,鞠育抚摩,有功德之可思,有典型之足式,若此者亦不绝于时。昔人所谓“泽在斯民,没世不能忘” 者,《甘棠之诗》所为作也,安可使之泯泯不少概见于后世哉?则《肇庆》之志其可废乎?盖此书在昔诸贤成之如此其难,废之又如此其久,岂无名公硕士,欲其修举而未能,乃以余之悃愊不文,适逢其会,成之反如此其速,虽一邦之典。志。其显晦。亦各有时也哉。

    皇清重修高州府志十卷

    知高州府黄云史序自岭以南唐虞三代不

    入版图。秦开百粤,始通上国,复为赵佗所据,迄汉武而后,乃隶《职方》。然李唐、赵宋,车书同乎文轨,犹以障塞置之者也。

    国朝定鼎,神武所加,德化所被,殚《九服》于域中。总

    “八荒于畿内,虽禹迹之所未至,莫不来享来王,况犹是区宇之内者乎?此越嶲之地,所以声名文物,冠盖𬨎轩,比隆上郡,媲美中原也,曾是昔日之岭南也耶?高郡古南巴地,山海环错,猺民杂处,西连铜柱,东望扶桑,地远而偏,俗俭而陋,椎跣之民,乃能出租赋,奉期会,而遵约束,不后他郡,不知国家几许休养生息” ,以至于斯也。《孟子》曰。臣始至于境。问国之大禁云。史奉

    命,来守兹土。诹咨利弊,力加兴举,釐剔顾念,或因或

    “创,事无巨细,非文献足征,何以昭信?” 《郡乘》载一郡之事,因于簿书之暇,取诸左右,先后翻阅,迺旧乘失于兵燹不及见。得见蒋守所修十卷,第自西逆入境之后,老成既丧,典籍靡存,闲多挂漏,用载笔床,广加询采,缀其阙略。由是“按分野而知星经之躔次,审形势而知山川之险阻,溯沿革而知时代之盛衰,赋税之” 所自出,物产之所宜有,以至于典礼所存,贞淫所别,于焉始备。夫国有史,郡有乘,史载朝堂之掌故,奉扬休明;乘记郡县之事实,砥砺廉隅。然则《郡乘》为守土者之殷鉴,其可忽欤?高州固唐、虞、三代不入版图,李唐、赵、宋以障塞置之者也。

    圣天子乂安宇宙。一视同仁。史虽不敏。敢不祇奉厥

    职,以副《铜虎竹符》之寄。其手辑是编,盖以其事其文,何莫非一郡之典故存焉。稽诸往昔,垂之

    将来,庶几因文字以核其实,非仅假篇幅而事铺张巳也。谨序。

    皇清重修廉州府志十四卷

    知廉州府徐化民序郡邑之志何为也上以

    佐太史,备博采,编而达之。

    “九重”,可以披览而周知天下之事物,下以资司牧者。

    “得悉民情土俗,一切兴革之宜,张弛之用,藉以审势识变,无所处而不当。若夫宦迹之流传,才节之表著,以寓褒贬,彰毁誉,使千载人心知所感奋,又其馀事也。” 廉郡僻在濒海,当

    《鼎定之初》,沦于兵火者久之。予以

    今上龙飞之六年叱驭至止第见荒烟蔓草酸目惊。

    心,案牍半多残失,绅耆杳无其人,日捧簿书,以求无戾于当境云尔。迨己酉课生童,乃二三子衿,尚有操觚讲艺者在。因咨以《郡志书》,皆默然无以应,徐而曰:“廉人抱头鼠窜,已阅千馀年,今日孑遗,皆馀烬也,何书为?” 予闻之,不觉泪潸潸下,且甚怜遐荒边地,不获霑

    圣化以至斯极也。虽然,秦火之后。未尝无书,是在购

    “求之善吾亦安可谓非吾事耶。” 已而檄之州邑檄之学博。甚而檄之蔀屋穷檐野夫村叟冀于片纸只字或得一遇不惜倾筐倒庋购之。如是者三年。而卒无应之者。宁无惧乎哉。壬子奉。

    敕纂修。

    《大清一统志》遍行采辑,随奉上檄,征郡志甚急。此一

    代,大典所关,予忝郡责,宁可以子衿之报予者报上台也?爰力督诸员,召集逸老,有购得旧本者,无论断简残编,售百金;有能摭拾诸书,义涉廉事,与夫远近故迹,或得之野记,或访之人言,可备采录者,咸分别遍搜,不遗雅俗。又窃仰天私祝曰:“某眇尔郡守,惟赖我”

    皇上之福。暨生民之幸。俾获借手成书,以展职分。仰

    “《一统盛举》此” ,“天之大造我。”

    “国家者也。” 每日焚香不绝。是冬十一月。得《钦州老》

    贡士冯绍龄残缺数卷云:“觅之山家旧窖中,嘻!天不爱道,地不爱宝,廉之文献有征夫非”

    昭代隆运使然。欤取而阅之,首卷朽蠹,已亡其半。

    馀缺一二章一二行及数句者有之。乃故明崇祯九年兵备参议张公。郡守郑公辑本也。然而予心滋戚矣。有原本无续本。致崇祯九年以后。暨

    “《皇朝初载》以来,事迹不彰”,一虑也。有残卷,无全卷,即

    “旧卷原编不能成集,一虑也。荒服之区,老成沦落,属员寥寥,鞅掌簿书,而予也夙惭鄙俚,兼之郡务倥偬,奚堪辑字校文?则执管乏人,又一虑也。” 不得已暂誊残帙,分发同官田子益斋及各邑令、学博、儒生等辈校正,鲁《鱼亥豕》,拟补夏五。郭公更于公署前置精舍,供蔬食,延明经士子各殚采集,委闲员府幕林有声及教官尹自选等胥为校辑,力董厥成。甫百日,稿始脱。予忘固陋,时出臆见以参正之。是则“罪我者分” 固应尔。夫是集也,大约故明崇祯以前,多属旧录。

    创兴之初,事鲜稽考。顺治十三年定版之《馀案籍》。

    散失,非有确凭,未敢溷入,诚慎之也。旧者补之,新者续之,闻非一人,笔非一手,原无郢工,未知作者谁氏,聊为次第,以备采辑之万一尔。若云“成书,而佐太史、资司牧” ,则未也。拟于政务馀闲,聘倩宿学,相与酌古准今,稍为裒益,使义类是非,井然可见,以付梓人垂不朽,幸矣。有志未逮,尚其俟之。

    皇清重修雷州府志十卷

    知雷州府吴盛藻序余自己酉岁承乏雷郡

    因考诸故府,得欧阳司李所葺《雷志》,次第读之,其山川、城郭、风俗、形势,亦既详哉其言之矣。夫荒徼之地,语言文字之所不通,乃能旁搜远摭,使典章制度不至与荒茅黄竹泯没而无传者,欧阳氏之功居多。我

    国家致太平,于兹三十年,内有纂修之署,外有采

    “风之,使凡放失旧闻,下及田夫野老之歌诵,无不集而进之,以兴举废坠,润色鸿业。” 雷虽僻处遐壤,而政教所施,与畿辅等,是固守土之臣所当补葺遗亡,以备《太史》之所未备者矣。余唯郡邑之有志,犹国之有史也。史载一王之法,志则礼乐政刑无弗详也。史垂褒贬之旨,志则善恶美刺无弗备也。史之义,微而显,志之义质而直,志亦恶可忽哉!然而雷之志则有难焉者。秦置桂林、南海、象郡,而雷始隶于版图。嗣后法制条约,以次修举。要之迁徙无常,不能归于成宪,则志之难者一。兵燹之后,图籍散乱,考证靡从,即或收拾残阙,终不免为沿讹承弊,则志之难者。

    二、《雷、向无文》,一二有志之士,崛起其间,掇引旧文,芜秽杂乱,或失之略,或失之烦。设有龙门、扶风之才,而无相如、刘向、扬雄之作,何以藏名山而成伟业乎?则《志》之难者三。夫以为难而不作,作之者无其人也,大地等于沧桑矣;以为难而不述,述之者无其人也,彝鼎沦为灰烬矣。况乎!

    “《圣明》一统”,号令维新。诸所兴为,釐然具举。乃边隅无

    文献可考置

    当代盛业不载,余甚惧焉。因与阖郡绅士商榷参

    校缺者补之,冗者汰之,讹谬者正之。凡数阅月而告成。编次既定,汇为十卷。较之欧阳之创始,彼固独任其难,而承流离散轶之馀,广询博采,以无废事,亦不敢谓独任其易也。余莅雷四载,洞悉民隐,兢兢乎饮冰茹糵,以期告无罪于天下。然而疮痍果尽瘳乎?闾阎妇子果无恙乎?子衿能无刺乎?蟊螣已克除乎?此固日夜矢心而不敢自暇逸者。昔郑侠绘《流亡图》以进,至今犹为美谈。何者?以其真也。韩子云:“画鬼魅易为巧,画狗马难为工。” 盖玉卮无当,虽宝非贵;侈言无验,虽丽非经。今是编也,亦存其真而已矣。异日𬨎轩之使,采而进之太史,以备石渠、天禄之遗,使知滨海黎民有孑然仅存如此,是即守土之臣之厚幸也。

    皇清重修琼州府志十卷

    知琼州府牛天宿序周礼小史掌邦国之志

    《志》者,史之支派也,分之为郡邑之纪载,合之即

    王国之弘谟。恭遇

    圣天子握图御㝢,一统车书。凡侯绥要荒,靡不咸归。

    版籍,而且柱史操觚,芸香珥笔,抉金简瑶函之秘,发石渠天禄之藏,甚盛典也。又何俟下及海澨九区,征其文献哉。虽然,泰山以土壤成高,江海以细流成深,琼于舆图,犹之土壤细流也,乌可无所献纳,以佐

    圣世之高深也耶。稽琼之有志,昉自汉唐,下迄故明,

    “司徒唐公、副宪戴公虽尝修之,迨万历丙辰以后五十馀年,其间变故多端,兴衰不一,如户口有登耗,赋役有增减,天道有灾祥,人事有从违,名宦乡贤,或湮没而不著,忠孝节义,或沉沦而不传,皆当采访确实,搜罗无漏,勒诸简编,用垂不朽者也。乃当日邈焉绝响,岂案牍劳形而不暇及耶?抑运会沧桑而维日不” 足耶?不敏于己酉岁莅任兹土,即索“旧志” 而披阅之,见断简残编,多混亥豕,而于五十馀年之《故实》复閴然无传。心切伤之,爰驰简牍,咨诹同志,而应者半,违者半,遂致“大典” 中格,可胜惜哉!兹逢

    王庭涣号“允阁臣”之请,下采郡邑山川形势、《户口风》

    俗以襄成一代之鸿书;又重以院司道宪之严檄,于是,各属司牧,不得以简僻荒邑为卸责之地矣。不数月,而列土之旧志、新乘麟集麇至。然不有郢削,曷称完璧。用是谋诸绅衿、询之故老,阐发幽隐、综核名实,浃月而书成。纲举目张,条分缕悉。上自天文、下迄地理、中及人事,分为十卷。所云“词简事明、义严纪备” ,允无愧焉。于以上佐“《车书》一统之盛,下开万年有道之长” ,未必无小补也。何四患五难之足虑云。

    皇清重修广西桂林府志 卷

    知桂林府徐凤鸣序

    皇帝御极之十有三年,粤西叛镇,自遗声教。越《十有》

    八年乃归,荡平余奉两台。

    《题守兹土》。始至之日,首询诸图籍,悉归灰烬,无有

    存者。时满、汉大兵云集进征,一切刍茭糗粮、水陆舟车,惟首郡是问。及六诏荡平,又有凯旋撤藩之役,数年拮据调剂,外应军供,内咻民瘼,日不暇给,遑问郡乘缺略,急取补辑,以昭示来兹乎?今

    天子命儒臣纂修《一统志》。通行直省、取旧乘献

    阙下考文征信于以焕

    皇猷,而垂万世,诚盛典也。余不敏,遵奉宪檄,转行所

    属征取凡往迹近事,各令采撷,俾得借手墨华,汇辑上报。顾州县当兵燹后,觅旧牒于鱼残火烬中,编次成帙,缺而不全。余复多方购求,片楮只字,等于球贝。于是断简始稍稍出。因命学博高子熊征草创成编,复延全阳处士蒋子兆都详加讨论。首之以《舆图沿革》,次之以《山川沟洫》,次之以《风俗》《户口》《田赋》《食货》,次之以《学校》《兵防》《创建》《储备》次之以《秩官》《选举》《名宦》、人物次之以《仙释》;而于忠孝节义之事,尤三致意焉。是役也,宪限严迫,不及广诹博采,仅就各属旧志并掇拾所闻而稍益之,凡六卷,呈之方伯,进于两台,聊备采择。其中因陋就简,牵义拘文,详于隆、万以前,而略于启、祯以后;寡见渺闻,挂一漏万,实

    余之咎。自兹征文考献,踵事增华,发潜德而阐幽光,用成一郡全书,端有望于后之君子云。

    皇清重修思恩府志十二卷

    知思恩府金梦麟序志乘关乎典要实与经

    史相为表里,留心天下国家者所必资也。何以言之?盖《经》之所载,皆往古圣贤传心之学;史之所纪,悉历代君臣行政之事,是经史所载所纪,昭然存其大纲矣。至于天下群情细目,经史所不能遍及者,惟《志乘》得而详之,则凡留心天下,

    “国家”者,大纲固当修举,细目亦宜博综。《志乘》讵

    可忽乎哉?今试取《志乘》披而阅之,天下一切建置、山川、疆域、风俗、民情、田赋、户口、物产、边圉形势、官师人物,稽古灾祥、艺文,因革损益之事,列如指掌,所谓不下阶闼,而今古远迩之情无不洞然于胸中。余故曰:“志乘” 实与经史相为表里,留心天下国家者所必资也。粤稽《周礼》“职方掌邦国” ,《禹贡》“敷土辨方物” ,《春秋》必谨兵戎灾祥之事,《毛诗》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他如班固志地理,而郡邑悉载,史迁及财用,而货殖有传。是即经史已寓乎“志乘” ,而“志乘” 适以资经史之未备。则“志乘” 之来,不独今日始重也。兹维:

    兴朝肇运,一统,薄海内外,罔不臣服。

    皇上励精图治,留心经史,曲沃中堂,卫以纂修《统志》。

    “入告者,亦无非以天下建置,山川疆域、风俗民情、田赋户口物产、边圉形势、官师人物,稽古灾祥,艺文因革损益之事,皆关典章之要政,所谓朝廷之宏纲既己修举,天下之细目宜亦周悉者也。” 敕下中外,靡不欣然从事。其如思恩,古隶雕题,汉杂交,南唐、宋、明初,总属羁縻,弘治末年始改府治。从前皆置化外,礼乐教化,在所不闻。自嘉靖时,王文成先生开拓斯土,敷扬文教,南蛮之风始为之丕变。然洎今溯往,思土之被声教、遵王化者,甫百馀年耳。自古及今,《志乘》从未前闻。矧思属惟武缘一邑为汉属,其馀悉为土属。不惟文献无征,即诸事茫无可考。譬夫素无枝木片椽之储,一旦欲构高堂广厦,不亦难乎?虽然,君相加意典章,院司严檄采辑,思虽荒侥,安可无志以应?余不揣固陋,谬创式例,颁发各属,咨诹察访,博采广蒐;兼之探幽索隐,问故询遗,集成《府志》六帙,分为一十二卷。余手自裒辑,诸同事相与校订,系以纲目、参以论断,深愧不文。展阅之下,此地建置、山川、疆域、风俗、民情、田赋、户口、物产、边“圉形势,《官师人物》,稽古灾祥,艺文因革损益之事,一一较若列眉。虽曰边土蛮俗,未足媲美中州,亦使遐遹舆情,咸得备归统志。且上下数千馀年,远迩二十三属,古今一切湮没无闻者,由今表彰而出之” ,则继今以后,百务修举,振兴者将来更有可观也。至于斯集之成,出于草创。其间已集者,不无鄙俚繁冗。未集者难免遗漏阙闻。则删正增修。将以俟诸后之君子。

    皇清重修浔州府志 卷

    知浔州府张尔翮序浩浩乾坤苍苍宇宙其

    间,名山秀水,忠臣孝子、节妇义士,以及贤圣之遗风,今古之殊俗,或因人以书地,或因地以名人,在国有史,在郡有志,使稽古者一览而知盛衰之由,今昔之感,山川人物之变,其与《诗》之十五国风、《易》之六十四卦无以异。浔阳蕞尔郡,远在天末,列疆分域,盖自秦汉以来,已归舆图之版矣。而郡居两江之上游,为三邑之领袖。奇山奥壤,处处有迹;才人魁杰,代代不乏。必使并入册书,而后猺蛮杂处之地,知所观感而望有起色焉。予由处改守是邦,下车之日,即欲谋诸父老,校厥郡籍,而文献凋零,无复存者。盖由兵燹之煨烬故也。越二载,而桂邑令君孙丕承乃始遍采残简,博访遗黎,汇辑是编,题曰《浔州府志略》,予得而付诸梨枣。夫“略” 之为言,谓存一二于十百之中,其有不及详者多矣。而名山秀水忠臣、孝子、节妇、义士以无表章而失之者,又何可胜道哉?后之君子,阐幽显微,广采以成大备之书,俾司风教者不贻罪于山川,有大功于人物,则粤西之治,有盛无衰,不至生抚今怀古之叹。其亦以予不佞为朴斲之先资也夫。谨序。

    皇清重修云南府志二十六卷

    总督范承勋序

    皇上御极之二十有九年,余既特为《疏》,

    请取《滇省通志》而修订之矣,芜者剔之,遗者补之。

    纲举目张,洋洋乎一国之观也。然《通志》纪其要,《郡志》录其详,有《通志》即不可无《郡志》也,况首善之地乎。余新奉

    内简促装就道。云郡张太守以《郡志》告成。请序于

    余,余何言哉?夫“志” 也者,非徒广载籍、饰太平已也。矧昆明地号极边,土彝哗靖靡常。恢复以来,振起疮痍,修明礼乐,方将宣布威德,广厉声教,胥于省郡乎?取之郡志,盖可忽乎哉?自昔司马长卿通西南彝,为风教所由起。于时滇省附属,益州有文翁,以德化自任,为风教所由。暨洎唐而下,贤太守代不乏人,其善变也渐矣。概览《新志》,《辑要》删繁,稍稍益以近事,庶几明备。太守其有志于前人乎?谅不以此为广载籍,饰太平,且精勤政事,敦厉声教,宣

    朝廷之威德。靖遐裔之民情。于以式瞻首善。克光

    前典,远绍长卿之伟绩,媲美文翁之雅化,则皆太守分内事。至于天地人物之纪,山川土田之籍,赋役因革之宜,旌别淑慝之义,艺文黼藻之美,要与《通志》不大相悬绝也。余今行矣,因太守之请,聊弁数言于篇首。

    皇清重修大理府志三十卷

    总督范承勋序滇通志既成之三年大理郡

    《志》适亦告竣,郡刺史以序请。余顾遐荒图籍渐至修明,因乐得而序之。按滇省在京师西南万里,而大理又在滇省迤西九百里,与永昌接邻。永昌乃犬牙错出外地,大理则翼带胁临,诚西邮之极边矣。夫西邮、极边,一旦而文献足征,纪载有备,岂非

    “国家声教” 之广,暨司牧政化之渐摩也乎。《大理古》

    称叶榆,若汉若唐,蒙据、段扰,外连吐蕃,内损将士。宋规前失,画大渡河为界。元创业之初,越金沙江而猎,一为所弃,一借以兴。中闲机宜,有难置议。至明之傅颍川、蓝永昌、沐西平,宣威略地,不下蜀、汉之武乡,唐之忠武卫国。以故终明之世,箐蛮边裔,戢兵绝衅,钲鼓无闻。揆厥所繇,控御得人,抚绥有法。何虑金齿绣面。不安衣冠礼仪之俗哉。我

    皇清肇造区夏,讨平寇逆之后,问郡邑之赋役版籍。

    无存问:闾阎之《五经》,《四子》不备,又何志乘之云有自我?

    皇上轸念残黎,

    恩纶涣泽将累年,积逋叠。行蠲免荒服,穷发无不击。

    “壤载歌,陶唐重见” ,岂独大理一郡也哉?今《大理志》成,往复披览。疆域则东而若水,西而黑水,南有铁柱,北有铁桥;山川则点苍、鸡足、九鼎、昆弥、西洱、漾濞、金沙、兰沧。城郭楼观,则扩羊苴之故址,仍五华之丽谯。人物寓公,则溯盛张之馀韵,想升庵之流风。其古今之因革,官师之更替,以及赋税、祠祀、兵制、险隘、科名、里俗、食货、户口、营建、兴废,罔不条分缕析,犁然灿然。爰取前明嘉靖间李中谿、杨弘山两先生所纂旧志参观之,往者既该其要,来者复著其详。凡“旧志” 未辑百有馀年之事,一一毕具,裒然三十卷之多,将与《通志》并垂永久。《通志》纪其略,兹志纪其全,不图遐荒文献,遂至若此之盛者。然余于此窃有进焉。

    圣朝幅𢄙之广,声教之远,固已驾汉轶唐,而文化弘

    敷,梯航宾服,无远弗届,岂不以人哉?即以“大理” 论,郡在滇省西陲之极边,一旦而衣冠文物彬彬丕变,亦十馀年来贤有司,恪守

    功。令洁己爱民。勤加劝恤,始得农耕于野。士习于

    庠。吾愿后之临莅兹郡者,尚其思致此之繇,各砥砺教养于前之未及者及之,前之未洽者洽之,安知后之视今不倍盛也哉!

    皇清重修楚雄府志十卷

    布政使卢询序云南于六宇犹室之奥而楚

    雄,又云南达奥之区也。星野山川,自开辟己然,至人物则近纪元明,何哉?盖从来左右生民,端惟后王君公及大夫师长以人事为天地赞,故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天命率性,靡有或遗,而有显有不显者,修道之教弗及焉耳。夫一人德威遐被,设官分理,釐其土疆,平其徭税,以生以植,陶之学校师儒,化蛮乡为礼俗,然后贤俊之出,如木生山而鱼在渊。采之罗之,蒸蒸不匮。故人文蔚而选举众,忠孝节义之徒,接迹当世。其要在官其地者,绥乂而振兴之,上作而下有以应也。蜀比齐鲁,由文党始;闽埒中州,由常衮始;潮人知学,由昌黎延赵,德为师始。“故有杰斯灵不限地,惟德无陋存乎人。” 岂我楚雄,当“羊连鹤翥” “宝应螺盘” 诸峰之间,独银镂盐鹾之是锺,而秉彝懿德之是靳耶。方丙戌丁亥间,余膺

    简命守是郡,谨酌泉之誓,怀竭泽之矜。于所辖州县,

    梗于政者剔之,驯于行者进之,书院义学之裨于教化者刱建之,颠连废疾之不预养济者更

    置义田以赈赡之,而楚雄之风俗浸归于厚,人文加炽于前,岂曰“上作而下应” 耶,亦太守之职当如是耳。今又六年,余又膺

    朝命,而藩宣滇土。楚雄一郡,宦辙所经,尤深望其政

    治,喜挹其人文,而乐观其风俗之美、礼让之成也。夫滇南前世向背不常,何论楚雄?元明声教为之渐被,斌斌大观,于今为盛。在楚言楚,以圣人之序卦拟之;在唐宋前,《屯》《蒙》之际也;元明时,《比》《畜》之会也。恭逢

    圣朝其履泰之世乎。余尝观诸志,见风气之开,有夙

    “知有暮成,以教化为之根柢,以人文为之征验” ,一切经制,乃其所以拊循调燮。今太守综其州邑而著于志,图陈例列,按籍可稽,其将以政化为根柢者欤?余以畴昔身履其郡,悉此邦污隆之所由,故特推本而挈其要如此。

    皇清重修顺宁府志六卷

    知顺宁府董永芠序志者何志者至也何至

    也?曰:“取其至不一者而归于至一” ,大一统之义也。国之有史,郡之有志,虽所载不同,其义一而已矣。故史以载巨,举至大而必书;志以载细,虽至小而不遗。有其纲焉,必有目焉;有其经焉,必有纬焉。此《志》之所为继史而作也。顺郡,古百濮地,其远代不可考;泸水经其东南,孟获遗趾在焉,武侯所谓不毛之区。唐、宋以来,滇为蒙、段窃据,声教罔通。玉斧一画之后,与南诏相雄长。即有元设诸路,明初置郡县,顺惟是土彝职掌,两江之险自若也。迨明万历中,因廷瑞之变,始改土设流,固已易漆齿而《诗》《书》,去𦆑头而礼乐,山川赋役,风俗民情,秩秩乎初定规模矣。惟我。

    皇上文德诞敷,武功耆定,两平滇乱,纂修《会典》《通志》。

    告成进

    御,莫不深加。

    睿鉴精勤披阅。其所以“博览风土”、“怀柔远民”之意、至

    深切矣芠丙子岁奉

    命,来守是邦,𢘆兢兢焉,厥职不供之是惧。索顺之郡,

    《志》以览其全,以为因俗化民之藉;乃得其旧本于蠹鼠馋蚀之馀,纪之而未详、载之而无序,不免豕亥同讹,鲁鱼莫辨。嗟乎!修“明鉴” 定,必赖有董狐之笔;然文献无征,而不自我力为考订,听其残缺于易存易没之时,非惟无以副各上宪采风之雅;更何以仰答?

    圣明精勤柔远之德意哉。由是不自揣荒陋。于政事

    之暇,取其缺略者补之,失次者序之,文不驯雅者易之而仍存其意,句有疑似者阙之而不害于词。复举其纲之大者六:一曰《地理》,二曰《建设》,三曰《赋役》,四曰《秩官》,五曰《人物》,六曰《艺文》,凡以为经也,即以其目之繁者,统于六纲之下;更纪其事之细者杂附于诸目之馀。凡以为纬也,槁凡数易始成,庶几乎至不一者,其有画一之规乎?或曰:滇之于天下,犹毛发之附肢体也。顺之附滇,仅毛发之“焉者,则又何足志芠?”曰:“不然,毛发之微与身之气血通焉。顺虽瘠也,独非版图哉?其志‘顺’者,亦犹不遗乎小而必载”之意云尔。凡守兹土者,观斯志而知顺郡渐靡可驯,至于中州之盛,则因其所易而变化之;睹斯志而知顺郡方域不能无异于中州之大,则不责其难而容保之;随地制宜而因革损益之尽善,则又以俟后之君子云。

    皇清重修鹤庆府志二十六卷

    郝伟序天地之正位曰君曰亲人生之大节

    曰忠曰孝,古来忠臣不忘其君,孝子不忘其亲,皆此志为之也。推而及之,类而举之,以及山川之文物,人民之风化,非志不足以彰其美,非志不足以核其实。故知志之为功,实有关于世道人心者诚大哉!《余自奉》。

    命来滇,甫莅兹土,见夫若者为山之高,若者为水之

    深。虽鹤郡届在极边,而襟山带河,古迹可考,洵称为礼义之邦。然征之《通志》,举其纲或遗其目,载其统或弃其绪。嗟乎!何名实之不相符也!适有代郡守佟公于康熙甲午岁,聘斯郡之绅衿名儒,以“鹤郡录” 成一志,因而征序于余。窃不自揣,敢以猥鄙之臆见,摅著书之精意。览其全部,上自古今废兴、沿革、疆域、山川、风俗之淳厚,文章理学之渊源,忠孝节义,循良可称,下逮风土、物类,鸟兽草木,备载可考,未尝不指而目之曰“美哉斯志” ,足以佐

    圣朝之内,史所不逮者也。余八载于兹,毫无善政,素

    餐之诮,所不免矣。年来世道日臻于化理,人心渐摩于礼义,和衷相济,兵肃民安,非佟公之端躬清化,廉得舆情,而孰能若是?其后之观感而兴者,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成不拔之操者,

    未必不因是志而见功也。

    皇清重修武定府志四卷

    知武定府王清贤序

    上御极之二十三年,治定功成,薄海内外,风同道一。 命绘天下郡邑舆图以献。余跋涉晋疆,约略山河,扼

    塞,《风土好尚》,汇图既竣,旋捧檄自上党来兹武阳。至则图已绘成,殊多缺略,难免固陋。且考《府无旧志》,即慨然谋修辑。于是旁征夙闻,广咨郡故。持论务规于正,核事贵循其实,以至宦绩、乡评,宁阙而不敢滥,宁严而无所阿。惟忠孝节义数大端,凡有裨于世道人心者,不惮缕陈。迨二十八年,余适奉

    敕使西蜀始付剞劂氏为帙。凡四搜罗,亦既靡遗余。

    惟上党之风,其壤沃而富,其君子好读书,尚气节,其小人勤而朴,其俗悍而好逞。治之宜严,所谓“强弗友刚克” 也。若武,故蛮彝区也,改土设流,甫二百馀年耳。其壤瘠而贫,其民谋生不赡,奚暇礼义?苟非贤良守令,咻噢而乐育之,一二闻达耆硕,相与观摩,未尽士知弦诵,农安畎亩也。顾风俗何常之有?亦人移风俗安在风俗移人哉?武纵彝区设流之后,较之从前应有间矣。今日之武,较之二百年来何如乎?士君子修身澄源,因时出政,本此心之仁德,而刚柔异用以治之,不以不足贻风教之憾。即以有馀畀民物之安,相尚以仁,相化以俭,将见聿登上理,与中州媲美无难也。继此以往,人文于焉日起,风俗因之丕变。余知览斯编者,诮为“固陋寡文” ,则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矣。

    皇清重修元江府志二卷

    巡抚吴存礼序

    皇清御宇,版图式廓;梯山航海,重译来朝。

    皇帝命在廷诸臣,纂修《一统志》。垂宇宙,壮山河,何其

    盛也庚寅岁余奉

    命抚滇。迄今数载,凡地方之广袤,郡邑之远迩,户口

    财赋,幅员扼塞,按籍而稽,无不了如指掌。自辟滇以来三十馀载,虽其地日辟,赋日增,闾里风俗日益繁庶,然而土地人民之众,因革损益之宜,物产滋息之盛,保无有缺而未备、驳而未纯者乎?守土者何志之宜辑而久不辑也?尝言之,六合犹一身也,中原为腹心,滇黔各省则犹人之手足四肢也。然则会城为滇“之腹心,各郡环绕,非全滇之手足四肢乎?治一心必旁及四肢,治一省而各府之城郭人民形势风俗,弗获了然于心,爽然于目,其何以措置咸宜,而使士女农夫无分流土,各安衽席哉?治之则必相其原隰,察其寒暑,课以农桑,导以礼乐,然后废者兴,坠者举。一郡如是,他郡亦莫不如是。” 余乃得与制府郭公因势利导上慰

    “九重南顾”之虞,岂不亦光。

    盛世而尽臣职也哉。《元江》,古惠笼甸,界在滇之西,

    南于地为最僻,历代阻声教。元明内附郡,人始奉王化。《迨我》

    圣朝涵濡教养,沐浴膏泽者,既深且久,于是乎烈焰

    遐荒,不复作羌髳彭、濮观矣。前之抚滇者,惧其扰而难驯也,爰以极边之四郡,拣选贤能,奏请调补,以资弹压,而元江府首列焉。会稽张君来守是邦,简而弗繁,静而能理,因地制宜,劳绩茂著,方将以报最擢监司,乃虑元江向无郡志,间载《通志》者,略而不详,使不急讨论,其间国政、民事、城郭、赋贡、人物、风土将何所“传述耶?” 于是博求延览,闻所闻,见所见,缺者补,冗者裁,似是而涉非者,征实而考信。此举有黜浮崇雅之意,有居今吊古之思,有起弊扶衰、易俗移风之计,彬彬乎,诚盛意也哉!志既成,问序于余。余维“志” 也者,所以传其人之所欲传,并载其事之所未尽载者也。是乌可以无辑?考之不精,或失则泛;纪之不实,或失则夸。章君访遗编,询故老,几经较订而后成编,用心良苦矣。后之览者,奚须聚米,始悟流峙于目前,宁待采风克悉艰难于几案乎?矧夫一郡者,诸郡之坊表也,倘各踵而行之,吾见四体协和、百职从令,耳目为之一新,心思必为之益快矣。在昔《左氏》比事属辞,子长编年纪月,非此物此志也耶?然则是编也,不但便于展卷披图,按籍索览,使天时地利,物曲人官,莫不璧合珠联,星罗棋布,以鼓吹

    休明黼黻

    至治,于是编深有赖焉。余益叹章君之留心郡务,

    而非兢兢于簿书期会之所可及也已。是为序。

    皇清重修蒙化府志六卷

    总督王继文序康熙辛未滇省通志告成进

    考证
    《御览》。凡蒙之山川、土田、人民、风俗之概、亦既摭略纪

    “之矣。若乃缺者补之,简者增之,益以古今事,而闻其所未闻,则又非郡志不能详也。” 按蒙自细奴逻僭据以来,虎视一方,并吞五诏,终唐之世,莫可谁何。迨宋复为段氏所据,蚕食诸蛮,骄悍难制,此宋艺祖当日所以画玉斧而外之也。元虽置州改路而哗靖靡常;明虽编户设流,而制度未备。由是观之,蒙自唐、宋以迄元、明,求其流风善政,厚泽深仁,可以登简书而耀史册者,盖寥寥也。明嘉靖间,别驾赵维垣创有《蒙志》,历今百有馀年,兵燹频仍,篇章散轶,而博闻淹雅之士,又未易数数觏,采风者能无文献无征之慨乎!戊寅之秋,暗庵蒋君刺是邦,慨然任其事,捐俸延儒,设馆编辑,大纲既举,细目复张。前此草昧未开,如唐虞以前,无书可读,今则灿然明备。山则增秀,水则增媚;星野灾祥,甲兵田赋、贞臣节妇、名宦、隐逸者流,以迄物产土风、雕题椎髻之可愕可异者,无不分类而纪,循序而列。蒙之真面目,一旦自蒋君而开,是蒙之幸也。然而有不徒为蒙幸者,日星河岳,天地之所以贞久也;德业事功,圣贤之所以贞久也。吾儒读书数十年,得骧首

    《皇路》,而出身加人。凡有裨于民生

    《国计》者,无非分内之事,殚虑竭思,以与“斯世” 相周。

    旋,其积既厚,其流自光。留声名于青史,与天地圣贤同其贞久,俾学士大夫啧啧称“人杰。” 读其书以想见其为人,则今日所以志《蒙》者,即为将来志蒋君张本蒙之幸,而又不徒为“蒙” 之幸者,是余之愿也夫。

    皇清重修永昌府志二十六卷

    知永昌府罗纶序国有史郡有志一郡之志

    即一郡之史也,而又史所不及载者,如山川之险易、户口之盈亏、田赋之轻重、物产之不一、风土之各殊,以及习俗民情、兴衰沿革,咸于是乎考焉。信夫,《志》之有关于地方政治也,诚重,乌可听其缺失置而不问乎?余不敏,于丁丑岁由计曹奉

    命出守永昌。承乏以来,虽于民风士习,土俗彝情,无

    不留心咨访,审察周详,至于“诉治乱之遗踪,吊往昔之故迹,抚今思古,考物辨务” ,非阙逸无稽,即简略不备。究厥所由,则以志书残毁,见闻难据,疑以传疑,久之遂至于莫可考,况其后焉者乎?且吾永地处极边去,

    京师万馀里。以天下论之,滇为最远;以滇论之,永

    昌又为最远,吐番野人遥连于西北,交、缅诸彝环绕于西南,百里以外,率皆鸟兽其语,而冠裳风俗亦遂不同。若而人者,抚之则为藩篱,扰之则皆仇敌。滇彝固多,而永则尤多,三面环彝,独以东面临滇、永实诸彝要隘之区,全滇咽喉之地也。余每于簿书之暇,考《旧典》于残编,征往事于故老。如思氏屡勤征伐,莽氏数烦剿抚,眇尔番酋,揭竿挺刃,皆足为国家患。当明季建府之初,谆谆诏戒者有曰:“不徒资以抚安,而实藉以控制。” 善哉斯言也。治之者诚能控制之,抚安之,而彝尚有不辑不廷者哉?是守令之贤否,边疆之治乱系焉。况今麓川内列三宣、缅甸亦系羁縻,以及车里、老挝、木邦、孟艮之属,熙然宁帖,无敢稍有蠢动,是皆赖我。

    皇上天威遐畅。故悉宴安。如此。《则官斯土》者。幸际太

    “平之世,举斯土之事宜而熟习焉,胪列焉,缕悉条张,无微不备,俾后乎此者不事阅历,不烦搜采,一览而洞若指掌。未求其治之之法,先得其治之之迹” ,盖亦斯土之要务,尤为官斯土者之明鉴也。余固不揣绵力,捐俸以倡,广延耆士,开局于九隆书院,于多士中择其学渊通而文古雅分任之,而总其成于司马再复李公,摭拾旧闻、旁蒐散佚,凡八阅月而告成。分目二十六条,得书二十六卷,于是乎《永昌》无志而有志矣,而余于此更有进焉。后之人览斯志者,其将曰:“彝人狡悍,吾将何以驭之?军民疲弊,吾将何以抚之?前徽往烈,吾将何以则效之?物力民风,吾将何以节养之?风会日开,有何利以兴之?生计日” 繁,有何弊以除之?因斯志而加之意焉,庶几吾永之福也。志之不可少也如此。览斯志也,其将曰:“金宝之利,将于兹焉是问;象马之产,将于兹焉是征。” 土司错杂,可任其贪饕也;物产殷繁,可恣其苛索也;因斯志而逞其恶焉。此又余之所深惧也,而亦岂余所以修志之意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