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第231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百三十一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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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卷目录
宗庙祀典部杂录
礼仪典第二百三十一卷
宗庙祀典部杂录
《孔子家语》孔子曰:“吾于甘棠,见宗庙之敬也甚矣。思 其人,犹爱其树;尊其人,必敬其位,道也。”
卫庄公之返国也,改旧制,变宗庙,易朝市。高子睾问 于孔子曰:“《周礼》绎祭于祊,祊在庙门之西,前朝而后 市。今卫君欲其事,事一更之,如之何?”孔子曰:“绎于库 门内,祊之于东市,朝于西方,失之矣。”
《庄子》或聘于庄子,庄子应其使曰:“子见夫牺牛乎?衣 以文绣,食以刍粟,及其牵而入于太庙,虽欲为孤犊, 其可得乎?”
《孔丛子》:行军之礼,先期五日,太史筮于祖庙,择吉日 斋戒,告于郊、社稷、宗庙。既筮,则献兆于天子,天子使 有司以特牲告社,告以所征之事而受命焉。舍奠于 帝学以受成,然后乃类于上帝,柴于郊以出,以斋车 迁庙主及社主行,大司马职奉之。无迁庙主,则以币 帛皮圭告于祖祢,谓之“主命,亦载斋车。”凡行主皮圭 币帛,皆每舍奠焉,而后就馆。主车止于中门之外,外 门之内,庙主居于道左,社主居于道右。其所经名山 大川,皆祭告焉。
古者天子将巡狩,必先告于祖祢,命史告群庙及社 稷、圻内名山大川,告者七日而遍。“亲告用牲,史告用 币,申命冢宰,而后清道而出。或以迁庙之主行载于 斋车,每舍奠焉。”
《淮南子》:“牺牛粹毛,宜于庙牲,其于以致雨,不若黑蜧。 命妇官染采,黼黻文章,青黄白黑,莫不质良,以给宗 庙之服,必宣以明。”
凡国有难,君令祝史太卜,斋宿三日,之太庙,钻灵龟, 卜吉日,以受鼓旗。君入庙门,西面而立。将入庙门,趋 至堂下,北面而立。主亲操钺持头,授将军其柄,曰:“从 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复操斧持头,授将军其柄,曰: “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春秋繁露》,“五谷,食物之性也,天之所以为赐人也。宗 庙,上四时之所成,受赐而荐之宗庙,敬之至也,于祭 之而宜矣。宗庙之祭,物之厚,无上也。春上豆实,夏上 尊实,秋上杌实,冬上敦实。豆实,韭也,春之始所生也; 尊实,面也,夏之所受初也;杌实,黍也,秋之所先成也; 敦实,稻也,冬之所毕熟也。始生故曰祠,善其可也;夏” 约故曰“礿。”贵所初礿也。先成故曰“尝”,尝言甘也。毕熟 故曰“烝”,烝言众也。奉四时所受于天者而上之,为上 祭,贵天赐且尊宗庙也。
《汉旧仪》:原庙一岁十二祠,有闰加一祠,皆用太牢。 《汉书五行志》:“日食在柳七度,京都宿也。”柳为上仓,祭 祀谷也。近舆鬼,舆鬼为宗庙。十九年中,有司奏请立 近帝四庙以祭之,有诏庙处所未定,且就高庙祫祭 之。至此三年,遂不立庙。有简惰心,奉祖宗之道有阙, 故示象也。
《白虎通》:“祭所尸主何?神本无方,孝子以主系心, 所以虞而立主何?孝子既葬,日中及虞,念亲已没,棺 柩已去,怅然失望,彷徨哀痛,故设桑”
《爵弁》者,周人宗庙之冠也。
《传》曰:“作乐于庙,不闻于墓。哭泣于墓,不闻于庙。”所以 于北方何?就阴也。
《经》曰:“筮于庙门外。”筮,画卦所以必于庙何?托义归智 于先祖至尊,故因先祖而问之也。
“王者祭宗庙,亲自取禽”者,尊重先祖,必欲自致也。 《礼》,斗威仪,君乘木而王,其政升平,则福草生庙中。 《礼:稽命征》,天子祭宗庙,得其宜,则五谷丰,雷雨时致, 四方贡物。
《五经要义》:“主者,神象也。凡虞主用桑,桑犹丧也,丧礼 取其名。练主用栗,栗者敬也,祭礼取其恭。”
《木主》之状,四方,穿中央以达四方。天子长尺二寸,诸 侯长尺,皆刻谥于背也。
《三辅黄图》:“高祖庙在长安西北故城中。”《关辅记》曰:“秦 庙中锺四枚,皆在汉高祖庙中。”《三辅旧事》云:“高庙锺 重十二万斤。”《汉旧仪》云:“高祖庙锺十枚,各受十石,撞 之声闻百里。”《汉书》:“文帝时,盗取高庙玉环。”《故事》又云: “光武至长安宫阙,以宗庙烧荡为墟,乃徙都洛阳,取 十庙合于高庙,作十二室,太常卿一人,别治长安,主” 知高庙事。高庙有便殿,凡言“便殿”、“便室”、“便坐”者,皆非 正大之处,所以就便安也。
蔡邕《独断》:“宗庙太牢,所以广孝也荐考妣于适寝之所。祭春荐韭卵,夏荐麦鱼,秋荐黍 豚,冬荐稻雁,制无常牲,取与新物相宜而已。”
《潜夫论》:“瑚簋之器,乃山野之木耳。使巧倕加绳墨,而 制之以斤斧,则皆宗庙之器。”
挚虞《决疑注》:“凡庙之主,藏于户外北牖,下有石函,故 名宗祏。”
《元经春秋桓公二年》书:“公至自唐”,传例谓:公行告于 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惠帝自长安归,升旧殿, 哀感流涕,谒太庙,虽乱离不成饮至舍爵之礼,然君 子喜其至,思欲成其礼焉。太庙吏贾苞盗太庙灵衣, 书盗不书名,微也。天下皆巨盗窃弄,故庙吏微不足 名。
《异苑》:“晋武帝太康五年五月,宣帝庙地陷裂,梁无故 自折。凡宗庙所以承祖先嗣,永世不刋。安居推陷,是 毁绝之祥也。”
《幽明录》:庙方四丈,不作墉壁,道广五尺,夹树兰香。斋 者煮以沐浴,然后亲祭,所谓“浴兰汤。”
《纪纂渊海》:“王者事宗庙,主敬,则福草生于宗庙之中。” 《何衡阳集》:魏文帝黄初二年六月,以洛京宗庙未成, 乃祠武帝于建始殿,亲执馈奠,如家人礼。宋何承天 论之曰:“案《礼》,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庶人无庙,故祭于 寝。帝者行之,非礼甚矣。”
《北堂书钞》:“路鼓鼓鬼享。”郑注云:“路鼓,四面鼓也。鬼享, 享宗庙也。”
《酉阳杂俎》:“汉木主缠以桔木皮,置牖中,张绵絮以障 外,元堂之上以笼为俑人,无头,坐起如生时。”
《原始秘书》,“周武王伐纣,文王之丧服未释,乃奉木主 于军中而祀之。”是知自三代以前,遂已有木位例。 杜佑《通典》蜀谯周《礼祭集志》曰:“天子之庙,始祖及高 曾祖考皆月朔加荐,以象平生朔食也,谓之月祭。二 祧之庙,无月祭也。凡五谷新熟,珍物新成,天子以荐 宗庙。礼未荐不敢食新,孝敬之道也。其月朔荐及腊 荐”、荐新,皆奠,无尸,故群庙皆一朝之间尽毕。
《诗·閟宫传》云:“诸侯再禘则不祫,秋祫则不尝。惟天子 兼之。”崔灵恩云:“禘以夏者,以审谛昭穆,序列尊卑。夏 时阳在上,阴在下,尊卑有序,故次第而祭之。故禘者, 谛也,第也。祫以秋者,以合聚群主,其礼最大,必秋时 万物成熟,大合而祭之。”祫者,合也。
《诗·周颂》云:“雍禘,太祖也。”郑元笺云:“禘,大祭也。大于四 时,而小于祫也。”又《逸礼记》:“禘于太庙。”礼云:“毁庙之主, 皆升合食而立一尸。”又《韩诗内传》云:“禘取毁庙之主, 皆升合食于太庙。”
《礼记外传》:“庙主用木者,木落归本,有始终之义。天子 庙主长尺二寸,诸侯一尺。”
《邻几杂志》:“祫享昭穆,各有幄次,谓之神帐,云陈彭年 所建。”
七庙共用羊一,温成庙用羊豕各二,疑郊本用特,后 去,特以一羊豕代之。符后以永熙不可虚配,遂得升 祔,明德尚在故也。后庙神德,贺、宋二京尹潘奉慈、刘 李、杨李升祔,今独章惠。
掌老太卿判太仆,供祫享太牢,只供特牛,无羊、豕。公 问礼直官如此,不知羊、豕、牛俱为太牢。
子容说:“《周庙制》,户在东,牖在西,当中之分则扆也。近 代宗室南向,祏室犹在西壁,祫飨犹设昭穆位于户 外,南北相对。”
祫享行礼之际,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助祭,诸臣见 上恭虔,裹手执笏者惕然,皆揎。庙主,帝用白帊,后用 青帊覆,行礼则发之,方木为趺,荐以重帱,置主于其 上。
《闻见后录: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 七。明太祖之外,止有三昭三穆而已。前代帝王于太 祖未正东向时,大率所祀不过六。初,英宗即位,祔仁 宗而迁僖祖;至神宗即位,祔英宗,复还僖祖而迁顺 祖。司马文正公、范文忠公皆言僖祖当迁,太祖当正 东向之位。最后,孙观文固言:“汉高祖得天下,与商周 异,故太上皇不得为始祖。光武之兴,亦不敢尊舂陵。 今国家据南面之尊,享四海九州之奉者,太祖之所 授也,不当以僖祖僭其祀。请以太祖为始祖,而为僖 祖立庙,如周人别祀姜嫄之礼,禘祫之日,奉祧东向, 此韩愈所谓‘祖以孙尊,孙以祖屈’之意也。”丞相韩魏 公读之,叹曰:“此议足以传不朽矣。”王荆公薄《礼》学。又 喜为异。独以为不然。三公之议格不行。今太祖犹未 正东向之位云。
《梦溪笔谈》:“宗庙之乐,宫为之先,其次角,又次征,又次 羽。宫、角、征、羽相次者,人乐之叙也,故以之求人鬼。 宗庙之祭西向者,室中之祭也,藏主于西壁,以其生 者之处奥也,即主祏而求之,所以西向而祭。至三献 则尸出于室,坐于户西,南面,此堂上之祭也。户西谓 之扆,设扆于此,左户右牖,户牖之间谓之扆,坐于户 西”,即当扆而坐也。上堂设位而亦东向者,设用室中 之礼也《广川书跋李后主帖》下:“属州责蚌酱,犹有古义,知以 宗庙为重,恐滋味。”��其下惶遽供命不敢宁,固知 礼有贵于行事者也。
《槁简赘笔》:霍山曰:“丞相擅减宗庙羔兔蛙。”师古曰:“羔 兔蛙,所以供祭也。蛙,古者上以祭宗庙,下以给食货, 而退之云尔,何邪?”白乐天《和张十六虾蟆诗》云:“嘉鱼 祭宗庙,灵龟贡邦家。应龙为致雨,润我百谷芽。蠢蠢 水族中无用者。”虾蟆亦读《汉书》不熟也。
《画墁录》:前汉京师有太庙曰原庙。颜师古以“原”为重, 谓京城已有庙,而又立为重,至引“原蚕”之“原”,大抵汉 陵皆作原,京城在渭涘,故谓之原庙。
《挥麈前录》:祖宗神御像设,在南京则鸿庆宫,西京则 奉先寺之兴元,会圣宫之降真殿,扬州曰彰武,滁州 曰“端命”,河东曰“统平”,凤翔曰“上清太平宫。”真宗亲征 北郊,封泰山,祀汾阴,则有澶渊之信武,嵩山崇福之 保祥,华阴云台之集真。乾德六年,即都城南安陵之 旧域,建奉先资福院为庆基殿,以奉宣祖、艺祖,则太 平兴国之开先,太宗则启圣之永隆。至大中祥符中, 建景灵宫天兴殿以奉圣祖。其后,真宗之奉真,仁宗 之孝严,英宗之英德,皆在其侧也。又有慈孝之崇真, 万寿之延圣,崇先之永崇,以奉真宗母后。章献、明肃 在崇真之旁,曰章德、章懿;在奉先之后,曰广孝、章惠; 在延圣之后,曰广爱。在普安者二:元德曰“隆福,明德、 章穆”曰“重徽。”元丰中,神宗以献享先后失序,地偏且 远,有旷世不及亲祠者,迺诏有司,神御之在京师寓 于佛祠者,皆废撤而迁之禁中。由英德而上五世合 为一宫,凡十一殿,以世次列,东西序。帝殿一门,列戟 七十二。殿之西庑,绘画容卫,公王名将,罗立左右。内 有燕寝温凊之室,玩好毕陈,而母后居其北。改“庆基” 曰“天元后”曰“太始、开先”曰“皇武后”曰“俪极永隆”曰“大 定后”曰“辉德奉真”曰“熙文后”曰“衍庆,孝严”曰“美成后” 曰“继仁、英德”曰“治隆。”其便殿十一,曰“来宁”、曰“燕娭”、曰 “灵游”、曰“凝神”、曰“天游”、曰“泠风”、曰“太灵”、曰“丹台”、曰“灵昆”、 曰“昭清。”以五年十一月奉安帝后塑像于新宫,大赦 天下。绘像侍臣于后。元祐初,即治隆之后宣光殿以 奉神宗。绍圣初,辟宫之东隅为显承殿,以宣光殿故 址为徽音殿,以奉宣仁圣烈。建中靖国元年,诏以显 承介于一偏,庙号未称,于是度驰道之西,东直大定, 南北广袤地势,并撤府寺创为西宫,建大明宫以奉 神宗,为馆御之首;涓日迁奉亲祠,永为不祧之庙,以 示推崇之意。曲赦四畿,录功臣后,如元丰故事云。 《石林燕语》:“治平中,议濮安懿王称号,学士王禹玉、中 丞吕献可、谏官范景仁、司马君实等皆谓宜称皇伯。” 此固显然不可。欧阳永叔为参政,尤诋之。《五代史》书 追尊皇伯,宗儒为宋州刺史,所以深著其说。然遂欲 称考,则不免有两统二父之嫌,故议者纷然,久不决。 慈圣光献太后内出手诏,令称亲,当时吕亦力争而 止,以诸侯入继,古未有也。自汉宣帝以来始见之。魏 相以为宜称皇考,此固忘乎《礼》之礼,而哀帝称定陶 王为恭皇,安帝称清河王为孝德皇,则甚矣。《礼》以王 以皇,以显冠考,犹是尊称;若举谥而加皇,乃帝号,既 不足辨父子,子而爵父,此正礼之所禁也。曾子固尝 著议,以为“父没之通称,施于为人后之义为无嫌。”此 盖附永叔之意。当时群议既不决,故仍旧但称濮安 懿王,盖难之也。
濮议,廷臣既皆欲指称皇伯,欧阳文忠力诋以为不 然,因引《仪礼》及《五服敕》云:“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则 是虽出继,而其本生犹称父母也。是以汉宣帝、光武 皆尊其父称皇考。时未能难之者,惟司马君实在谏 院,独疏之云:“为人后而言父母,此因服立文,舍父母 则无以为称,非谓其得称父母也。”此殆政府欲欺罔 天下之人,以为皆不识文理。若宣帝承昭帝之后,以 孙继祖,则无歉,故可尊其父为皇考,而不敢尊其祖 为皇祖。光武起布衣,虽名“中兴”,与创业同,使自立七 庙,犹不为过,况但止称皇考。今上为仁宗子,而称濮 王为皇考,则置仁宗何地乎?文忠得此,亦无以夺之, 谓称皇伯。不然,君实虽辩之力,然无据依,亦终不能 夺文忠也。
天圣末,诏即河南永安县訾王山建宫,以奉太祖、太 宗、真宗御容,欲其近陵寝也。宫成,赐名会圣,改訾王 山为凤台山。自是祖宗山陵成,皆奉安于宫中。苏子 瞻《神宗山陵曲赦》云:“敞凤台之仙宇,粲龟洛之仁祠。” 凤台以山名也。宣祖初葬今京城南,既迁陵寝,遂以 其地建奉先寺,仍为别殿,岁时奉祠宣祖、昭宪太后。 其后祖宗山陵,遂皆即京师寺宇为殿,如奉先故事。 兴国开先殿以奉太祖,启圣院永隆殿以奉太宗,慈 孝崇真殿以奉真宗,普安殿以奉元德皇后。元丰间, 建景灵宫,于是皆奉迎以置原庙,自奉先而下皆废。 普安亦元德皇后攒宫旧地也。
汉制,考丙吉子显从祠高庙,至夕牲日,乃使出取斋 衣。颜师古注:“未祭一日,其夕展视牲具,谓之夕牲汉法,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庙之酎,则元士之子不入, 故知卿大夫之诸子也。《月令》四月云:“天子与群臣饮 酎。”郑注云:“酎之言醇,谓重酿之酒,春酒至此始成。”作 此酎亦为重酿之酒,祭宗庙而用之,祭毕有相饮之 法。
《汉律》,“会稽岁献鲒酱三斗。”以《说文》求之,“鲒”为蚌,知此 为宗庙祭久矣。然谓汉有旧仪,岂以此耶?
《读书杂钞》:天子以下宗庙之祭,皆用同姓之嫡,故《祭 统》云:“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为子 行,父北面而事之。”注云:“子行犹子列,祭祖则用孙列, 皆取于同姓之嫡孙也。天子诸侯之祭,朝事延尸于 户外,是以有北面事尸之礼。”
《曾子问》曰:“丧有二孤,庙有二主,礼与?孔子曰:‘天无二 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未知其为礼也’。”注: “尊喻卑也。神虽多,犹一一祭之。”愚按:古者庙制,各有 门堂户寝,不以尊卑混为一区而总祭之。如东汉以 后之陋,嫌于不诚也。《疏》谓:虽众神并在,犹先尊后卑, 一一祭之,不一时总祭。
桓五年,“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杜氏曰:“始杀,建 酉之月,阴气始杀,嘉谷始熟,故荐尝于宗庙。建亥之 月,昆虫闭户,万物皆成。可荐者众,故烝祭宗庙。” 宗庙之事繁多,不能卒记,姑为韵语识之。大祫于太 庙,五齐三酒,备朝践,酌泛醴,馈食盎与醍。朝献因践 尊,再献后,因馈侯宾,则酌沈尸,酢因献齐宾。酳与加 爵,则皆用酒耳。三酒大抵同。如禘祫时祭,惟有正祭 齐等差乃有异酒,各加元酒,齐各有明水通郁鬯数 之尊,凡十八器。祭日之质明,王尸俱衮冕,尸入乐,降 神,众尸以次灌。再献,王迎牲后从出而祼。三献,诏血 毛,坐尸,行朝践。《王制》,祭升首后,乃以腥荐,后亚为四 献。至五,则堂馔延主迎尸入,昭穆东西面,焫萧。大合 乐,荐熟以斝,奠后玉爵醴齐,献尸,为六献。尸食,王酳 尸,朝献,变朝,践主嘏后酳尸,此为第八遍。诸侯为宾 者献尸,为九献。献毕,三加爵。嗣子始举奠,九献皆用 爵,加则用角。散禘祭皆如祫,惟无降神乐。
《老学庵笔记》:太祖开国,虽追尊僖祖以下四庙,然惟 宣祖昭宪皇后为大忌,忌前一日不坐,则太祖初不 以僖祖为始祖可知。真宗初罢宣祖大忌,祥符中下 诏复之,然未尝议及僖祖,则真宗亦不以僖祖为始 祖可知。今乃独尊僖祖,使宋有天下二百四十馀年, 太祖尚不正东向之位,恐礼官不当久置不议也。 《周礼》蝈氏注云:“蝈,今御所食蛙也。”《汉书霍光传》。亦有 丞相擅减宗庙羔兔蛙。此何等物。而汉人以供玉食 及宗庙之荐耶。
《演繁露》:“宗庙神主,皆设石函,藏诸庙室之西壁,故曰 祏室。室必用石者,防火也。”
《癸辛杂识》:“太庙自宣、僖、翼、顺四祖为祧,别于太庙西 上为祧庙以奉之,与太庙诸室并同列,而各门以隔 之。自太祖以下至理宗,为十四室。度宗之祔在理宗 东已无所容,乃外辟东庑以处之,亦不祥矣。”
朱元晦平生议论,前无古人,独庙议以僖祖东向及 社仓祖述青苗二事,与王介甫正同,殊不可晓。庙议 见《中庸或问》及宋祁《祖宗配侑议》。元晦以东向之说, 出于韩退之《禘祫议》,殊非公论。《南史》臧焘驳郑元以 二祧为文武之谬,其语甚切,当并考之。
《鼠璞》。本朝以太祖、太宗开基,真宗、仁宗、神宗配古三 宗,非英宗则裕陵无自而继,高宗又有中兴之功,于 义皆百世不迁,庙祧未可轻议。《宝庆庙议》竟无定论。 予考郑康成、王肃辈,议论虽详,朱震惟取刘歆之说, 谓“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七者其正法可 常数也,宗不在此,数宗变也,苟有功德则宗之,不可 预为设数。于商,太甲为太宗,太戊为中宗,武丁为高 宗。《无逸》举商三宗,宗无数也,劝帝者之德博矣。礼功 施于民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救大菑则祀之, 异姓有功德犹且特祀,况先祖乎?”又说“中宗、高宗宗 其道而毁其庙,名与实异,非尊德贵功之意也。”以歆 议观之,太祖庙固在七庙之内,而三宗庙则在七庙 之外,不然,则商祖契而宗汤,今太甲、太戊、武丁已为 五庙,岂有身为天子而祀不及曾祖者?前汉守“祖有 功,宗有德”之说,凡尊之为宗,则万世不毁,不待集议 于迁易之时而尊谥之始。其论已定。光武既为中兴 之祖,其后宗名世为陵寝号,庙制不可行矣。蔡邕以 和帝而下,功德无殊,“不应为宗,及馀非宗者皆奏毁。” 是既宗其功德,则不可祧,欲祧,则当如邕议,省去其 号方可。本朝圣明相继,宗以虚名,而复毁其庙,于理 未允。
《玉堂漫笔》:“汉哀帝时,王舜、刘歆议天子三昭三穆,与 太祖之庙而七,七者其正法,数可常数者也,宗不在 此数中。宗,变也,苟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为设数,殷 之三宗是也。宗无数也,所以劝帝者之功德博矣。”又 云:“宗其道而毁其庙,此皆据统一之君而论。”又曰:“迭 毁之礼,亲疏相推,祖宗之序,多少之数,经传无明文汉儒之说,不过如此。似涉傅会,姑录出。
《朝野杂记》:太祖创册宝殿,凡帝后宝册洎郊庙金玉 礼器皆藏焉。庆元以后,月以礼官、中官各一员检视, 谓之“点宝。”
《文献通考》:马廷鸾曰:“成周之制,不惟镐京有庙,岐周 洛邑皆有焉。于周受命,自召祖命,是岐周有庙。盖岐 山是周之所起,有旧庙在焉。周公城洛邑祀文王,是 洛邑有庙也,盖营洛而特为庙焉。先王立庙,未有无 故者,亦未尝立两庙于京师。”
《大政纪》,南奉先殿内竖日进膳如生,少不虔,担压重 不可举。内守备殿门𨙫头请罪,杖如其律,乃解膳。既 进列御案,即闭门。闻内中肸蚃有声,凡过殿前者必 急趋。余尝一过,不觉凛然。偶风声飒飒,一老内使曰: “太祖爷至也。”盖开国之主,英灵不爽如此。太祖得元 都,即于北平特立庙,享元世祖,不绝其血食,不使之 怨恫也,所见远矣。
《丹铅总录》:《礼记·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有勋劳于天 下,命鲁公世祀周公以天子礼乐。”汉儒《鲁颂·閟宫传》 遂缘此以解“皇皇上帝”、“皇祖后稷”之文。宋儒程子曰: “周公之功固大矣,然皆臣子之分所当为,鲁安得独 用天子之礼乐哉?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其论 正矣,其事则未之详考也。鲁用天子礼乐,鲁之末世 失礼也,非始于成王伯禽;《明堂位》之作,周末陋儒之 失辞也,不可以诬成王伯禽。自汉儒傅会之太过,宋 儒考究之不精,使成王伯禽受诬于千载之下,冤矣 哉!昔成王命君陈拳拳以遵周公之猷训,为言猷训 之大,无大于上下之分,岂其命伯禽而首废之哉?按 《吕氏春秋》:“鲁惠公请郊庙之礼于周”,天子使史角往 报之。所谓天子,盖平王也。使成王果赐伯禽,则惠公 又何复请之有?其曰天子使史角往报之,盖亦未之 许也。平王犹不之许,而谓成王赐之乎?且襄王之世, 衰亦极矣,犹不许晋文公之请隧,而谓成王不如襄 土乎?且伯禽之贤,虽不及周公,然贤于晋文公远矣, 岂肯受之哉?《礼》又曰:“成王康王赐鲁重祭。”成王既赐 康王,又何加焉?此盖不能自掩其伪矣。然则鲁之僭 礼何始也?曰:著在《春秋》与《鲁颂》。《春秋》桓公五年书“大 雩”,雩之僭始于桓也。闵二年书曰“禘于庄公”,禘之僭 始于闵也。僖三十一年书曰“四卜郊”,郊之僭始于僖 也。《鲁颂閟宫》三章首言“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 川土”田附庸,无异典也。其下乃言周公之孙,庄公之 子,以及于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盖鲁自伯 禽而下十有八世,自僖公始有郊祀,而诗人颂之,则 其不出于成王之赐益明矣。故《论语》载孔子之言曰: “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礼记》载孔子之言 曰:“杞之郊也,祀禹也;宋之郊也,祀汤也。鲁”之郊禘,非 礼也。当时鲁之僭礼,不惟圣人非之,天下有识者盖 亦非之。鲁之君臣恐天下议己,乃借名于成王伯禽, 以掩天下之口。鲁之陋儒谄佞,遂作明堂位以文其 过。甚矣,其无忌惮也孰甚焉!《鲁颂》曰:“白牡骍刚。”白牡, 周公之牲也。周公既用天子礼乐,胡为而白其牲乎? 白者,殷之色也。宋之郊,用“之宜也,鲁人用之不宜也。 既不宜矣,用之何义?噫我知之矣。鲁之君臣见宋之 郊,必私相谓曰:‘宋无功于周而且郊,可以鲁而不郊 乎’?”于是效宋之郊,亦白其牲。使后世有王者起以僭 分讨鲁,则以宋为解。若其果受成王之赐,则遂用周 之赤色矣。元儒许白云亦尝考鲁郊庙之事,不出成 王之赐,然以程朱尝引言之,终不敢议。是敢于非周 公、孔子,而不敢于非宋人也,学者膏肓之病也哉! 《西垣笔记》:“郊庙之制,明初以开天之主,擅独纵之圣, 故天地合祀,南郊宗庙,同堂异室,皆可为百世法。嘉 靖中纷纷改作,易合祀为分祀,犹曰拘于《周礼》之文; 易异室为专庙,犹曰拘于都宫之制也。至追帝兴”献, 已足尽人子之心矣,而睿帝入庙,竟祧德祖,自古非 创业之君之祖父,有生不为帝,而殁乃入庙者乎?又 本身现在,元配未祔,而孝烈皇后先入,遂祧仁宗,此 又何礼也?昔宋高宗山陵,朝议以世庙为号。尤袤驳 之,谓“光武以长沙王后布衣崛起,不与哀、平相继,称 祖无嫌。太上中兴,实继徽宗正统”,以子代父,非光武 比,乃称高宗。以子继父,不当称祖,万世之断案。而乃 上太宗庙号为成祖,独昧此义,是太宗当日不知有 父,世宗并不知有祖矣。
《春明梦馀录》:庙号多至十六字,皇后亦累至数字,比 之唐、宋,皆为过溢,不可为后世法。
《日知录》:襄公十二年,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杜氏以 为文王庙也。昭公十八年,郑子产使祝史徙主祏于 周庙,杜氏以为厉王庙也。《传》曰:“郑祖厉王。”宣公十二 年,郑伯逆楚子之辞曰:“徼福于厉宣桓武。”而哀公二 年,蒯瞆之祷亦云:“敢昭告于皇祖文王。”夫诸侯不得 祖天子而有庙焉何?曰此庙也,非祖也。始封之君谓 之“祖。”虽然,伯禽为文王之孙,郑桓为厉王之子,其就 封而之国也,将何祭哉?天下有无祖考之人乎?而况于有土者乎?意者特立一庙,以祀文王、厉王,而谓之 周庙欤?汉时有郡国庙,其亦仿古而为之欤?
汉高帝令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庙,盖亦以天下不 可有无庙之诸侯王。薄昭《与淮南厉王书》曰“臣之所 见高皇帝之神,必不庙食于大王之手。”明白。
《竹书纪年》:“成王十三年夏六月,鲁大禘于周公庙。”按 二十一年,周公薨于丰。周公未薨,何以有庙?盖周庙 也。是则始封之君有庙,亦可因此而知。禘之说, 汉惠帝从叔孙通之言,郡国多置原庙。元帝时贡禹 以为不应古礼。永光四年,下丞相韦元成等议,以《春 秋》之义,父不祭于支庶之宅,君不祭于臣仆之家,王 不祭“于下土诸侯请勿复修。”奏可。因罢昭灵后、武哀 王、昭哀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园,皆不奉祠。后魏明 元贵嫔杜氏,魏郡邺人,生世祖,及即位,追尊为穆皇 后,配享太庙,又立后庙于邺。高宗时,相州刺史高闾 表修后庙。诏曰:“妇人外成,理无独祀,阴必配阳,以成 天地。未闻有莘之国,立太姒之享,此乃先皇所立一 时之至感,非经世之远制,便可罢祀。”是古人罢祖宗 之庙而不以为嫌也。王莽尊元帝庙号高宗,成帝号 统宗,平帝号元宗,中兴皆去之。后汉和帝号穆宗,安 帝号恭宗,顺帝号敬宗,桓帝号威宗。桓帝尊母梁贵 人曰恭怀皇后,安帝尊祖母宋贵人曰敬隐皇后,顺 帝尊母李氏曰恭愍皇后。献帝初平元年,左中郎将 蔡邕议:“孝和以下,政事多衅,权移臣下,嗣帝殷勤,各 欲褒崇至亲而已。臣下懦弱,莫能执正。据《礼》,和、安、顺、 桓四帝不宜称宗。又恭怀、敬隐、恭愍三皇后并非正 嫡,不合称后,皆请除尊号。”制曰:“可。”唐高宗太子弘谥 孝敬皇帝,庙号义宗。开元六年,将作大匠韦凑上言, 准礼不合称宗,于是停义宗之号。是古人除祖宗之 号而不以为忌也。后世浮文日盛,有增无损。德宗初, 立礼仪使,吏部尚书颜真卿上言:“上元中,政在宫壸, 始增祖宗之谥。元宗末,奸臣窃命,列圣之谥有加至 十一字者。按周之文武,言文不称武,言武不称文,岂 盛德所不优乎?盖称其至者故也。故谥多不为褒,少 不为贬。今列圣谥号太广,有逾古制,请自中宗以上 皆从初谥,睿宗曰圣真皇帝,元宗曰孝明皇帝,肃宗 曰宣皇帝,以省文尚质,正名敦本。”上命百官集议,儒 学之士皆从真卿议。独兵部侍郎袁《傪官》以兵进,奏 言:“陵庙玉册木主,皆已刊勒,不可轻改。”事遂寝。不知 陵中玉册所刻,乃初谥也。自此宗庙之广。谥号之繁。 沿至本朝。遂成故典。而人臣不敢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