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二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十二卷
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二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二十二卷目录

     学校部艺文三

      节度使贾霆创建文庙学校碑记

                   金张亿

      节度使王鲁重修文庙并学碑记

                   路伯达

      泽州重修庙学记      李俊民

      重修修武县学记      元王恽

      重修临川县儒学记      吴澄

      无锡县梁谿义塾记      前人

      重修常州路儒学碑记    张伯淳

      唐县学记         汪希中

      抚州路儒学泮池记      虞集

      重修全州学记       揭傒斯

      重建永丰儒学记       黄溍

      新建儒学记         前人

      婺源州学记        吴师道

      重建金谿县学记      欧阳元

      辟雍赋           前人

      黄梅修儒学记       郭友直

      馀干州学记        李谨思

      与姚江村先生书       卢挚

      辟雍赋          杨宗瑞

      辟雍赋           王沂

      兴建国学疏        程巨夫

      国学议           袁桷

      重修荔浦县学记      石天岳

      平乐府学记         常挺

      重修桂林府学记      刘三吾

      泮宫赋          汪克宽

    选举典第二十二卷

    学校部艺文三

    《节度使贾霆创建文庙学校碑记》

    金张亿

    维“大金受命,平定海内,日月所照,无不宾服。天会六 年九月,实下冀州,冀为河朔大藩,傥非刚明有守,威 足以禁暴,德足以怀众,且疏通练达,不惑于是非之 间者,未易以当镇牧之任。”初州城下,元帅监军博选 于众,得今节度使太师贾公,取人望也。公先守深州, 恩威已著,政无不理,监军固已昭知成效,朝廷亦谓 选任得人。由是就膺宠擢,临抚是邦。下车之初,宣谕 上意,劳来安辑,兴利除害,凡可以便国家而惠斯民 者,知无不为,大功数十,众已欣快。越明年,诏颁新格, 具载学宫。公览之叹曰:“治天下者本于人材。学校者 人材所自出,固不可缓。第兵戈残荡之馀,民力有未 完,日或不暇给,然吾安敢少忘耶?州”旧有学,悉为将 兵毁拆,独于断垣废址间,仅存宣圣十哲神像,当日 教官为权置于郡谯门之上,实有待贤牧守之来也。 八年春,公顾政绩已成,民俗已阜。异时暴露者有居, 流离者有归,饥者有食,寒者有衣,善者有所恃而无 恐,恶者有所畏而不敢肆。上下安然,民获再生之幸, 日超乎富寿之域。一日,饬有司将行释奠之礼,吏承 命震肃,奔走趋事,前期毕备。二月四日,实惟上丁,公 亲率诸生夙兴讲礼,动容周旋,曲中仪式,士林仰服。 罢则与僚吏洎诸生,齿序集饮,彬彬然已向古之制 矣。因谓属佐曰:“自昔有天下,号圣君者,莫先乎尧舜, 冀尧都也。去古虽远,遗风馀烈,犹可想见。后之名卿 才大夫,出于是州,载于《传记》,班班可考。今明天子在 上,德化之所熏陶,圣心之所感格,遂见干戈偃息,文 物兴隆,则建学造士,此其时也。吾将择胜地,崇闳构, 以称尊儒重道之制,庶几有以承上休德,而乐育人 材,不亦可乎?”群僚咸悦曰:“我公之政,先后有宜,率皆 上体宸衷,下救民瘼,庶而后富,富而后教”,雅合古圣 人之训。高明所临,远迩洞照。况兹郡庠之造,如指诸 掌,其宫室规模,必有契公之心。而凡一时兴学之士, 皆愿得奉令效勤,以赞先定之志而成之。公喜,复顾 节副苏侯谓曰:“今城北隅,不有观宇可以改作者乎? 大殿巍然,廊庑兼备,设为官学,则先圣有次,庙食有 依,生徒斋馆,讲习有所,斯可以不劳于力,不费于财, 事则济矣。其为我亟往相视以报。”侯端亮详敏,乐承 美意,即往视之,悉如公言,叹服良久。明日具图以进。 公乃命工力为缮完,遂涓吉旦奉迁神容,肆加严饰。 又绘饰七十二贤及后诸大儒于殿壁之两间,冕服 有伦,皆仿古礼。庙貌轮奂,斋序完洁,不侈不陋。落成 之日,人不知劳,士民纵观,咸惊天造。学既成,公又出己俸三十万,别付从事,使相承为举本,收其嬴馀,以 供祭祀。盖公以为春秋释奠之资,既从官给,惟朔望 阙然,故特有兹举,则钦奉之意,永继弗替,可谓至矣。 此诚万世永固之基,绵绵无穷之迹。是学也,肇工于 三月二十有一日,落成于四月之望旦,因命亿为之 记。亿具员幕下,义不获辞。窃尝谓古家有塾,党有庠, 术有序,国有学。鲁僖公肇修泮宫,而《诗》颂其美;汉文 翁起学成都,而《史》记其功。三代已还,世之相去,不为 不久,惟斯二人者见称于世,想望风采,固以不得亲 见之为恨,况生乎同时,获观施为,孰不乐为之称颂, 此人心所同也。且夫兴学校于“太平久治之世,则易 为力;当兵革之后,亲致其治,以兴学校,则难为功。今 冀为重镇,兼统深州,幅员千数百里,合二州十一县, 地大民众,易荆榛为田亩,化愁叹为讴歌,而政立矣。 育材善教,发于诚心,此英特之举,希世之遇。虽诗人 善颂,固难形容,史笔所书,未尽仿佛。使诸生处于斯 者,悉知副公之意。勉勉自强,他日业精行成,擢巍科, 登要路,功著当时,名垂后世。风化之行,民淳俗美,后 来之秀,相继不绝。”是皆出于公之赐,岂易量哉?故敢 述其梗概,以纪岁月。若夫公单骑抚危城,片言折疑 狱,破奸吏之胆,制悍军之心。发仓廪减价以赈贫者, 兴庐舍给居以厚民生,修舆梁以通往来,蕃牛畜以 广播殖,杜塞私门而拒绝请谒,饥民转徙,脱身奴婢 者以千计,士夫乱离,复籍缙绅者殆百数。至除蝗蝻, 瘗枯骸,严火禁,辟城𬮱,道释咸隆,至诚有格,无一物 不得其所。他人睥睨,莫敢轻议。彼所不能为者,公悉 优为之,卓然超乎物表。将见不日召趋近班,位乎庙 堂,益推其所为以匡济天下,丰功茂烈,又将有大过 人者,其效岂止见于一秉旄之任哉?此世所望乎公 者也。“先是,卿大夫纪公之德行善政,已致其详,众所 稔闻而杂见歌颂者也。此皆不复多叙,特著学之所 以兴,与夫世所望于公者,并刻诸石,以示将来,俾有 所考云。”是年四月十五日记。

    《节度使王鲁重修文庙并学碑记》

    路伯达

    夫道德之发有源,教化之兴有本,本不固则枝不茂, 源不浚则流不澄。必欲植教化之本,疏道德之源,莫 先乎学而已。学之所设,自有虞氏始,至于三代,尢专 尚之?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皆所以明人伦也。是以 继继承承,安宁长久,踵数百年,岂非道德教化之功 欤?由汉而下,系于吏治。其长民者,但驱民于法令之 “中,竞以威严苛刻而取能名,间有崇儒术而导之者, 反以为迂阔,其于疏源植本之意,不亦谬乎!”冀为古 名郡,旧有学冠于他所,经宋季兵火之乱,扫地无馀。 本朝应天顺人,奄有方夏,武功既定,文治迺兴。遂诏 中外缮完儒馆,其所费辄以公府泉给之,冀之学复 基矣。然前后守臣视为不急之务,故竟莫能兴。使吾 夫子祭祀之仪缺然不具服,衣冠鼓箧笥者伥伥无 所从,积有日矣。大定二十六年五月既望,中奉大夫 王公自河南路转运使移镇是邦,下车以来,治崇安 静,吏畏民爱,不逾时而政成。会仲秋上丁,公乃释奠 于宣圣。行事既终,顾见廊庑倾欹,垣墉颓毁,喟然叹 曰:“学校之废,一至于”此。今天子隆上都,首建善地。设 学宫,聚生徒。“考之以《诗》《书》,明之以礼乐,熏陶至和,为 万国倡。吾州距王畿不远,首当承流宣化,任兴作者, 舍予其谁?”越明年春,河事始宁。公为出俸资,募工市 材,大其制度以营之。惟大成之殿与前门少加增葺, 馀皆鼎新。大总作室之数,为楹五十有二。复饰庙貌, 增明绘像,祭器什具,皆稽于礼,资于用。初,阖城之内, 有水皆卤,及公视役,发地得泉,其甘如醴。因修之为 井,编户歌谣,悉归公至诚之应,亦或烝我髦士,养而 不穷之意也。为日凡六十有五,厥功告成。郡庠诸生 喜而来告,且曰:“僖公修宫于泮水,鲁人歌之;文翁起 学于成都,蜀人美之。今公之德化不啻僖、文,而吾乡 人感之,又非蜀、鲁比。不志不刻,何以表焉?愿以文请。” 伯达牢让数四,义不能辞,而论之曰:“昔邹人孟轲居 止,近墓则为筑埋,近市则习卖鬻。而母三徙,始邻学 宫,迺戏陈俎豆揖让进退之仪,竟称命世亚圣之才。 又釜阳民焦通,事亲礼阙,为从弟讼于州刺史将至 于学,见庙中韩伯愈母杖,不痛悲泣”之像。后改过励 行,卒为善士。以孟轲之大材,未近于学,不免习鄙事。 以焦通之阙行,一游于庙,不害作新人。然则养士化 民之道,悉由此而出矣。而况士有所养,则英俊得;民 有所化,则刑罚弛。英俊得则启治平之路,刑罚弛则 扇仁寿之风。而公所至皆兴学养士,举有成规,岂浅 丈夫所能测哉!今公方宣国家崇儒重道之意,敦奖 人材,学者方向公之化,将见舒秀发之材,吐宏杰之 气,掇巍科登要津者,比肩继踵而出。皆能以三代之 道事君报国,又岂独冀人之幸也?公新武令,族字曰 “子直”,不名,盖褒之也。有子师俭,业进士举,适在侍下, 因请书之。大定二十七年五月朔日记

    《泽州重修庙学记》
    李俊民

    郡之庙学,旧近市。宋至和乙未,太守吴中徙焉。悯其 民之不喜儒术,境内贡举五六十年,无一人登高第 者,于是聚徒养士,以东里学规教授,习俗稍变。至元 丰乙丑,黄夷仲《题秦氏书斋》,“泽州学者如牛毛野处。” 又云:“长平朱紫半夫,三十年间,何作成之遽耶?”盖不 患民之难化,患教养之不至尔。金源百年由学校取 士,化未纯而中原乱。贞祐甲戌春,天兵上太行,烈焰 所焚,荡然一空。丙子,高凤议重加修葺,几完而又毁。 惟大成殿仅存,为残民所庐,中外荒圮,鞠为园蔬矣。 逮我侯段公之镇是邦也,莅政之隙,专致力焉。去瓦 砾,剪榛薉,峻以环堵,废者起之,缺者补之,庙像之漫 漶不鲜者饰之,志之所向,与古人合。“昔文翁起学于 蜀,招下县子弟以为学弟子,除其徭役,不数年争愿 入学,富人至出钱以求之,蜀地大化。后令天下郡国 皆立学,自文翁始。我侯之首善也,岂独为一郡一国 立学之始欤?安定胡翼之在湖州之学,去来者数百 人,各以《经传》相授,以仁义礼乐为业,其教学之法最 备。”后诏州县皆立学,建太学于京师,有司请下湖州 取先生法为太学法。我侯之崇儒也,岂独为一县一 州教法之始欤?田表圣知睦州,下车兴学,表请入纸, 国子监印经籍以给诸生,诏赐之,还其纸。孰若我侯 购求多方,私家所藏,麾下将佐及趋走吏所得,莫不 出之。又于东莱宋披云处,获《三洞秘书》,兼收并蓄,几 万馀卷,上不烦于官。滕元发知郓州,学生食不足,民 有争公田二十年不决者,公曰:“学无食,而以良田饱 顽民乎?”乃请以为学田,遂绝其讼。孰若我侯取附郭 田千亩以给之,漳源郭资善暨从侄南士人王天与 割己业助之,下不侵于民。王义方在吉安也,其民梗 悍不驯,乃选生徒,开陈经书,行释奠礼,人人悦顺。我 侯之来飨也,率僚属具牲币,远近学者毕集,髫童执 礼,登降跪立,靡不中节。观者异之,贤于吉安远矣。常 衮在福建也,闽人未知学,不肯仕宦,亲加讲导,岁贡 士与内州等。我侯之敦谕举子就两府试,预选者百 二十有二人,朝廷命加精进,以听擢用,时议许之,贤 于福建远矣。噫!凡人之于事,好之而且有力,无不遂。 我侯一举,兼数贤大夫之美力而好之者也。多难之 世,好事者鲜能为人之所不为,人不以为迂;不待请 于上而毅然行之,人不以为专;先事而后役,其功简, 其效速,人不以为劳。堂筵斋庑,庖湢之次,储书之室, 延宾之位,奂焉一新,制度称其宜,人不以为侈。既成 之后,束脩子衿,鼓箧入学,弦诵之声,洋洋盈耳,缨冠 束衽,卒出于戎马介胄之间,其亦太平之象欤?我侯 戾止,乐且饮酒。三爵之后,有拊楹而歌者曰:“学之邃 如,以藏以修;学之旷如,以息以游。恺悌博雅,兹学之 化,周旋动容,此学之风,朝于是,夕于是,揖让乎其中, 吾道不穷。我侯之功,何以报之?”从记学宫,不才阁笔 砚久矣。闻其歌而悦之,特书于石,以俟《木铎》之采焉。

    《重修修武县学记》
    元·王恽

    覃怀风土,距太行之阳,川平气淑,山水秀丽而远舒 发于甯者为多。故人杰地灵,自昔无荒寒僻野之陋。 至元壬午冬,前州将刘侯与予同在京师,间相会肆 谈,怀卫间胜概,亹亹忘倦。因及县之庙学兴替本末, 告予曰:“庙自宋历今,虽制量不齐,随时徙建甚备。罹 壬辰云扰,俎豆不遑,赖先师家府已圮者随葺,坚完 者俾勿坏。”乃以有道王君文玉、陈君友雷、赵君宜中 辈,前后顾筦,得岿然存于兵烬之馀力也,非幸也。至 元癸酉,不肖自郑秩满来归,顾殿庑肖像,岁月滋久, 风雨侵剥,黯昧狼籍,无复于旧。荷薪之责,遂不克举。 乃倡率官庶,日以修治崇饰为事。御史柏德思孝又 从而赞焉。经调官蒲阳彭三明府,十“年间皆次第而 作新之。遂延致教官,日诱诸生讲肄于中。复申请有 司,得洒扫十馀人。春秋奠献,钟鼓铿锵,礼容升降,盖 肃如也。仆之素愿虽毕,而明德新民之教尚未敢议 也。”予曰:“不然。郡邑之政,有似缓而急者,学校是也。学 校者,三代之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则小民亲 于下,其所以关系风化,岂不的然而彰欤?若夫山川 英萃之气,氤氲开辟,锺奇孕秀,曾无今昔,淳漓之间。 至于涵养薄俗,作成善类,实庠序基而本之。后之来 者,复能增崇勉励,以极《菁莪》乐育之美。异时人材辈 出,如近代进士张梦弼、郭黻、张衮、邢伸、赵观,以文采 风流照映一时,诚不难矣。”刘侯曰:“有味哉,子之言也! 请笔之。归而刻诸丽石,庶几有读斯文而兴起者焉。”

    《重修临川县儒学记》
    吴澄

    自唐末衰乱,讫于五季文治中否。宋初数十年间,渐 复承平之制。临川,抚之附郭邑也。咸平庚子,邑令陈 从易始建学,学在郡城东南隅,据青云第一峰之右, 地势亢爽,人迹稀疏,喧嚣之声,华美之观,不接耳目, 于学者游处讲习为宜。岁久屋敝,后百馀年,当隆兴 甲申,邑丞郎馀庆重修之。嘉定庚午,朱子之门人黄 文肃公干实宰斯邑,建咏仁堂于明伦堂北。既而赵令崇尹新明伦堂、文会堂及两序。斋舍四,东曰“尚义”、 “亲仁”,西曰“务本、好礼。”嘉熙庚子,季令义山复新大成 殿及两庑戟门,作亭青云之巅,以畅闲适眺望之趣。 淳祐己酉,赵令必英又市民居,拓其境,作外门,而学 宫完美矣。国朝因前代尚文之治,汲“汲以勉励作养 为务,由至元、元贞、大德至大,诏旨丁宁,有隆无替。皇 庆、延祐贡举既行,则虽中人以下皆知所劝,文治可 谓盛矣。”而临川之学,迨今又将百年,未有重修者也。 成都马祖寿来为令,周视学宫,意有弗称,亟命学官 葺理,躬率邑士,不惮劳费。材木之朽腐者易,瓦甓之 缺坏者增,墙壁之破者补之,楹柱之欹者正之。盖覆 比密,圬墁辉炳,学计不损一毫,而王祀之宫、群官之 室,焕然一新。既落其成,众士咸喜。教谕邓文以学宫 旧无碑刻,惧事迹永远湮没,欲备始终、传久远,而属 记于澄。予窃谓文儒之尚,此圣世之厚恩;庙学之修, 此贤令之善政。虽然,有治有教,今日文治浸盛,而文 教独有当明者焉。前黄文肃公以朱子之学教临川 之士,流风未泯。朱子之学,宗程而祖孔,孔子之道,皦 如日月,人心所同得也。究其理,践其事,以吾心之所 同得,契圣人之所先得,知必真知,行必实行,岂徒剽 掠《四书》《五经》之绪言,以趋时干进而已哉?临川之士, 继自今勇猛奋发,洗濯刮磨,以革旧染,以涉圣涯。一 旦丕变,士习与学宫俱新,虽俾临川为洙泗可也。夫 如是,其可无负于圣世长育之仁矣!其可无戾于贤 令承宣之美矣!

    《无锡县梁谿义塾记》
    前人

    “梁谿义塾”者,湖广等处儒学提举强以德之所建,以 淑其里中之子弟者也。塾在无锡州西南隅“梁谿之 东,屋以间计,三十而赢;田以亩计,一千而赢;岁入以 斛计,五百而赢。燕居有申申夭夭之仪,报祀有济济 锵锵之礼。延请名儒以施其教,招集后进,以受其教。 务俾讲习其间者,皆能明经修行,以称时需。”此其意 也。侯尝教授于南剑、福州,又提举江浙湖广,其在官 也,政教所被,亦云广矣。其居家也,乃于里塾之教,拳 拳若是。予窃证之以古,古者国有国学,乡有乡学,二 千五百之州,五百之党,既莫不有学,而二十五家之 闾犹必有塾,里中有道有德之老,朝夕教焉,何也?盖 教必自近始,始于塾而升之党,升之“州而达于国,然 后考论其材而官之,培其根本者深厚,而非晨种暮 获之比,古之人材所以后世莫能及也。”今日有路府 州县儒学,有旧设新创书院,不为不多,视古者乡术 州党之学,岂有异乎?然教官例从省部注拟,何能一 一得其人哉?学校之教,有虚名而无实效,往往由此。 义塾之教不然,选择师儒,在己识鉴而无所牵掣,虽 未必有如淳古道德之师,夫苟得耆艾博硕之彦,引 导有其方,熏渍有其渐,不坏之以速成,不害之以小 利,亦庶几乎古焉尔。凡游处义塾之子弟,勿卑污其 志,断断以古之人才自期,此心此理必通贯体用而 无阙遗,所言所行,对越天地而无愧怍。若夫浅末于 口耳,葩华于笔墨,以钓誉媒身而已,宁不负义塾所 以教之意也夫?强侯又捐山四百亩为义冢,凡贫而 无地可葬者得葬焉,侯之用心亦仁矣。至治三年,当 路以其事转闻于朝,立门旌表,以示劝云。

    《重修常州路儒学碑记》
    张伯淳

    皇帝践祚之初,制诏天下郡学完葺如法,养士,无田 者官给,凡皆尊孔子之道,德至渥也。然则学宫崇饰, 宜不在诸名山大川常祀之下。常州故有学,刱于唐 刺史李栖筠,迨宋陈襄为守,移置郡治西南地,踞重 河之会,占金斗之胜,毁于乙亥岁。惟礼殿讲堂,岿然 如鲁灵光,斯文有相如。是夫二十年间,葺未易完,且 “庙与学混,非所以肃观瞻,昭礼敬。此固有志于道所 为歉然而未能遂也。”总管安丰吕侯师圣戾止,当诏 下之岁十二月,祗若德意,独能视为先务,以其状白 于廉访副使王侯,侯意同议合。既得请,于是审曲面 势,计工度材,修大成殿,龛帐鼎新,塑十哲像,绘从祀, 逮阶序一改旧观,庙与学始各得所。昔以为病者,易 而整齐。既又剪榛芜,增建四斋室,俾学者克广德心。 先贤有祠,听事有堂,储粮有廪,辟两庑而弘之,凡刱 屋为间者四十有三,即其故而完葺者不与焉。如铸 祭器,置书籍,惟事事备。先是,学有田二十六顷,隶宜 兴之从善乡,岁入米二千石有奇,久为僧舍豪家所 夺,求直有司十年不能决。至是事彻,中朝,寻报可,侯 之有功于学大矣,而犹以为未也。一日,语教授天台 吴君宗彦曰:“殿有仪门,冠带所集,摧腐将压,盍更诸 必崇必敬。”乃稽古式,市大木作门五间,檐牙森耸,轮 奂翚飞,学舍于是大备。是役也,经营于侯下车之始, 落成于元贞二年十月。公馀督励必躬,凡费则撙学 廪以给。工乐趋事,农不知役。郡文学不有其劳,归之 太守,太守不自有,而归工部使者,猗欤盛哉!会伯淳 谒告还里,文掾叙修建本末,愿纪其实。於戏!井田废 而阡陌,封建废而郡县,肉刑废而鞭笞,铜冶废而楮券,犹可因时而行,所必不可废者学校也。学校而可 废,则《六经》诸子百家皆可束高阁,伦纪于何而修?修 齐治平之道,于何而寄哉?国家之所崇尚,贤侯之所 钦承,而加之意者,岂特为衿佩游谈之地哉?幼而学, 壮而行,穷所养,达所施,盖将有益于世用矧?𣬉陵为 吴季子采邑,礼让遗化,在人心者未泯也。伯淳既喜 百年未见之盛事复见于今,不量荒陋,书以遗之,归 语二三子:继自今父帅其子,长励其幼,求所以无负 国家新美初意。鲁侯之颂,将与斯文相为不朽云。

    《唐县学记》
    汪希中

    天生蒸民,无不赋以仁义礼智之性,而叙君臣、父子、 兄弟、夫妇、朋友之伦,天下事物之理,悉具于身。然其 气质所拘,物欲交蔽,则不能皆知其性之所有而全 之矣。是以上古神圣继天立极,而设其司徒之职、典 乐之官,使教之以复其性也。三代其法大备,家党、遂 国莫不有学。为师者知所以教,其学焉者知所以学, 而各俛焉以尽其职分之所当为,所以俗美于下而 治隆于上矣。迨周之衰,学校之政不修,风俗颓败。时 有孔子,德符天地而道同日月,不得其位以行其政 教,于是取先王之法,笔之方册,以诒后世,俾三纲五 常之道,亘万古而不坠,斯所谓“贤于尧、舜,生民以来 未有如夫子也与!”故历世尊之祀享,追谥袭封而不 绝焉。我圣朝奄有天下,开设学校,京师建立庙貌,百 尔器备,其制度皆法于古,伟与盛矣哉!又加以“大成” 之号而褒封焉,尊之至而崇之至而已矣。达于天下, 俱建庙学,保府属县,有唐其学,自辽历金,相沿不泯。 今守土某始因故基,缭以修垣,创以板堂而致祭焉。 逮县尹马誉,以堂卑隘,罔称祀事,撤堂建殿,崇基广 楹,构讲堂庖厨。暨主簿刘均成两庑,而塐绘其像,继 以县尹张知微修神门,起幕位,以补其缺。神门阶陛, 主簿孙庸毕之。泰定二年,张景文之尹县也,竖其加 封之碑。其学宫坤隅之地,民冒为己有者而不之辨, 计其价而给之,以为学官之舍。夫教学之法,要知其 小子“大人之学,先后缓急之序,而讲明先王之道。其 朝听夕诵,循循训导者,实师生之责尔。长养人材而 成就之者,则在乎当涂之君子,有不能辞也。唐之人 忠君、孝亲、敬长,御妻子以恩,接朋友以信,使日迁于 善,不为其恶,礼让兴行而风俗熙熙,其于国家建学 立师之意,则庶不负也哉。”县人蔡世荣言于幕官郭 季良曰:“学宫既有苟完之功,前后殊无志者,志以垂 后,可乎?”季良曰:“可。”遂谋诸为县者暨里闾耆老,佥曰 宜矣,来求记于予。予以才拙,让不克切。惟世有丰资 巨产,惟崇奉淫祠,以徼福祐,其馀庙学有存意者鲜 矣。世荣乃能用心之若是,诚为可尚。然季良与为县 者,能成人之美尢为可嘉焉。姑次梗概,俾刻于石。

    《抚州路儒学泮池记》
    虞集

    抚州路儒学后泮池,作采芹亭于其上。大修文昌阁 既毕工,郡经历承事郎亳郡赵雷泽、郡教授熊昌寿, 使其直学吴煜来请为之记。其言曰:“学故有洿池,在 宫墙之南久矣,失于修治。民居之近者,湮以污莱,塞 以瓦砾,岁久而池废,无以严学宫、尊庙制也。文昌阁 者,书阁也,下临城沟,所谓文昌之堰。相地之占曰:‘堰 成,文学之祥’。”故以为名焉。赵君乃与学官禀诸监守 而作新之。阅学租之籍,得逋赋之数以渐理之,得为 中统钞者七千缗有奇。佣徒给工具畚锸,市木石瓦 甓丹垩、时饮食,谨程督而从事焉。乃凿池去壅积,得 故畔岸,别土色之异而止。广八丈八尺,深丈有八尺, 甃石以为堤防,如其深,周以阑而朱“之,以备泮池之 制。”为亭于其上,凡四楹三间,深丈有五尺,广一丈有 四尺。基堂完固,窗宇高明,则前太守杨公益名而题 之,以待官府士民之来观,而守事者得以时省治,俾 弗敢有侵以坏者也。阁之修,因其旧,则去腐折,饬黯 昧,易甍桷,缮涂塓,以称其光华者也。起于至正二年 癸未之冬,而成于明年之冬。集乃为之言曰:“昔之人 尝因郡国之园池台榭,以观乎时之治否,岁之丰歉, 民之劳逸,以为欣戚焉。官府寺舍、沟洫道路之类,或 荒陋而弗治,或过侈而不急,岂为政之道乎?学校尢 其大者矣。是役也,可谓知所重轻矣。《鲁颂》曰:‘思乐泮 水’。释者以为天子之学曰辟雍,大社行礼之处,诸侯 乡校”之宫南,东西有水,以其半之,故曰“泮水。”后世置 郡,比于诸侯,是以凡郡之学亦作泮池,仿鲁之制也。 射之为义,自小学已习之,及夫诸侯燕以明君臣之 义,乡士大夫乡饮酒以明长幼之序,则有射焉。故进 退周旋必中礼,内正外直,持器审固,发而必中,所以 观德而礼乐系之矣。诸侯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 射宫焉,观于礼乐,以定其中否,而中与祭,不中则否。 祭,国之大事,与者荣焉,君子贵之,士多与祭,则贡士 之侯有庆;士数不与祭,则贡士之侯有让。习射之有 宫,所系者如此。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孔子有爱礼 之叹,盖羊存则礼因或以复起。今制不得持弓矢,然 贡士之法行矣。泮水之复,贡,士其有习于此,以待观德可也。采芹亭之作,将无射宫之遗意乎?古者《诗》《书》 《礼》《乐》,掌于学官,弟子肄焉。典册之藏,崇高慎固,自非 圣贤之遗言、先王之成法,国家议礼考文之定者,不 在于是,孰敢以非僻而干之乎?庙固学校之甚重者 也。我国家历代加褒夫子四侑食、九从祀,及凡奖励 儒学、宾兴贤能之诏,录副实藏焉。尊而奉之,则阁之, 加崇而致美,岂为过哉?赵君由宪史丞相掾而官于 此,其见闻问学,施诸行事,可观有若此者。至正四年 十二月日,虞集记。

    《重修全州学记》
    揭傒斯

    皇元,治法周孔,远徼绝壤,必谨学校,以为教基。泰定 元年春,郭侯履以长史移贰于全。全居湘南九郡之 极,地小而岩,风气啙窳。郡西湘山,又称无量寿佛入 灭之所,世奉遗骸,奔走万姓,而夫子庙荒圯穿漏,曾 莫顾者。讲诵不兴,荐祼无所。侯至,会缺太守,侯总学 事,教授黄润以为请。于是侯率僚佐于上,士民劝于 下。明年即工。前清湘长法黑进拜元侯,知邑士邓桂 能状,命董其事。遂斩木伐石,食工佣力,民不知役。太 守何公润继至,朝劝夕劳,休威并行。及期而庙成,乃 易夫子十哲像,分祀先儒及贤哲于讲堂之左右。门 序轩陛,以次咸毕。又辟庙南废地为杏坛,以拟阙里。 建明伦堂四楹,以馆诸生。既告成于庙,教授请予纪 其事,且俾告于有众。昔靖之鄙,为群獠劫以自附者 八百馀家,数自请吏,吏不能讨,而王赋之供,不敢怠 遑。及郭侯为守,天子使督兵讨之,八百馀家咸在诛 灭,侯以死争,乃去刑书,复为齐民。侯非力能生之也, 以其民恪遵魏文靖公之教,知有君臣之分,身虽附 獠,而王共不缺故也。全之四境,尽为中邦,又密迩周 元公之里,父传子习,皆圣人之道。民之情性,岂独异 乎?夫殚才尽力,以奉无益,未必蒙福,耕田凿井,以服 圣贤之教,得遂养生送死,使父子知亲,君臣知义,夫 妇知别,长幼知序,朋友知信,君子登于俊选,小人免 于刑戮,果何惮而不为哉?亦教化使之然耳。为民上 者,曷敢不敬学在凤凰山之阳,宋绍兴十三年迁也。 东南诸山,秀丽奇绝,湘、灌二水,合流其下,盖为一郡 之胜云。

    《重建永丰儒学记》
    黄溍

    永丰,以镇升县,县遂有学,中间废置不常。至正六年, 鄱阳操琬、公琰欲图新之,遂进儒士叶性孙而告之 曰:“学校者,士之所以成德而达材者也。汝幸生盛时 为儒家子,教之所出,其可后乎?汝能葺学,则其繇三 年吾皆贳之。”性孙欣然曰:“有贤令,又有贤校官,吾何 敢不力。”未几公琰去,代者吴郡周南正道嗣而成之, 邑士舒彬亦相其役,于是不日告成。辜君喜曰:“教有 其所矣。”先是,廪田有为编民所侵者,公琰移文县署, 君方与监县铁穆尔普化、主簿智友恭考其故实,正 道及县吏郑凯尽心其间,田遂以复。君又劝民吕天 泽等捐田入学,凡若干亩,而其他感恩自效者,复继 踵未艾也。辜君又喜曰:“养有其具矣。”乃遣其子及僚 吏之子诣学宫受业,且选民间之秀充弟子员。严立 诸生课程,而月书季考,必身亲其事。朔望行释菜礼 毕,坐明伦堂,诸生执经问难,君可否其说。吏立诸生 之左,亦使陈经史所载可以励风俗者。又劝里社立 学师,使民知孝弟之义。邦人士夫咸相庆,以得贤令, 又得明师,无不欣欣“然也。”往者溍在翰林同知贡举, 固已知德中之贤。去年得请南归,闻德中果善为令。 今闻凯之言,征前所闻者益信。在载事之法,固所宜 书。然以操、琬能虑其始,《周南》能成其终,叶性孙能尽 其力,而郑凯之在县曹,舒彬之在学校,又能羽翼而 行之,是皆宜书。达鲁花赤曾罕,字汉卿,大都人。县尹 即辜君。主簿吴养蒙,字正卿,彰德安阳人,县尉刘秃 坚帖木儿,字清甫,铅山人。

    《新建儒学记》
    前人

    建为先儒朱文公之阙里。松溪建属县,士生其间,身 亲受业于公之门,与闻公言论风指于淑艾之私者, 踵步后先。其地虽褊小,而士习为最盛。逮入皇朝,治 教休明,人材尢彬彬焉。县故有学,规制甚备。至正十 二年,大盗窃发于河南,而江、淮、闽、粤绎骚不宁。山谷 愚民,相挺而起,侵轶县境,蹂践民居。兵燹之后,维夫 子庙,若鲁灵光之巍然独存,识者知为天祐斯文之 兆,匪朝伊夕,必有起发者。今天子方慎择守令,惠绥 黎元。十四年夏六月,今县尹凌侯实来视篆之三日, 用故事款谒于先圣,礼成而退。左右顾瞻,徘徊太息 曰:“学校之废兴,长民者之责也。我其敢不以为己任?” 即命钩考簿书,征理历年,赡学田租,在豪民黠吏之 手者,凡得米若干石,资以召匠市材,揆日庀事。侯躬 莅教护属功而课其章程,县人摄尉事叶弘道暨教 谕李璇、训导傅子实,皆悉力以相焉。自礼殿论堂、斋 庑寝室,至于门庑庖廪,咸撤而新之。崇其垣墙,端其 术道,塈垐瓴甓,黝垩髹彤,举称其度。始于秋七月,讫 于冬十月,而告毕。工妥神有位,配侑在列,范铜为祭器,而他所宜有者,靡不具全。藏修游息,各适其所。佩 衿来集,弦诵相闻,馈膳之资,亦无乏绝。侯既行释菜 之礼,以落其成,不远千里,俾诸生杨世奉书走金华 山中,以记为请。昔杜子美题诗衡山县学,称“陆宰以 雅才新意,修儒服,俎豆事于干戈之馀。”其辞逸出横 厉,气谊激烈,数百岁之下,犹为之悚然。侯下车之初, 即以兴学为先务,披荒残,植栋宇,甫十旬浃而毕底 于成。其雅才新意,视陆宰孰多乎?窃观鲁人之颂,僖 公曰:“既作泮宫,淮夷攸服。”固非衡山之事可同日而 语也。贤侯导宣上化,以振起士类,将见鲁人之颂复 见于今,虽子美未易赞,一辞矧以眇焉?末学衰朽悖 毦,猥令载笔为之记,何能铺张伟绩,以昭示于方来 也哉?姑序次其废兴之岁月云尔。侯名说,吴兴人。大 父秘书少监公,夙任风宪。父集贤直学士公治郡有 声。家学渊源所从来非一日矣。宜其政知所本,而不 谬于缓急之序如此云。

    《婺源州学记》
    吴师道

    吴郡于侯文传守婺源,首惟学校是究是图,曰:“嘻!婺 源,徽国文公之乡也。吾受夫子罔极之恩,微文公之 教不及此。今吾幸以科第至是,官几于古二千石刺 史,而又适临是邦,则学之修否,教之隆替,非吾俦之 责而谁哉?”于是即文公故居为祠,复新晦庵书院,且 并及于学焉。婺源,宋为县时学徙今处。在州之西隅 者,徙最后也。延祐甲寅毁,迄今丁巳,以次而复。工务 速成,材弗坚致,仅二十年,已不胜其弊矣。时诸生方 幸复新,忻然承侯指愿,相与出力,改建明伦堂,先其 大者,又自节缩。廪粟之馀,礼殿经阁,因旧而修。拓地 两庑,增辟斋庐,揭以新号曰“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 行、格物、致知、诚意、正以修身”,皆侯所命也。始至元元 年六月,次年七月竣事,高明靓深,宏丽辉焕,既远过 于前,而游居易心,瞻视改观,其于作民振俗之助,亦 岂小哉!学正吕君相役视成,与其耆艾之士,贻书师 道曰:愿有以记。师道惟昔之记是学者,孙龙图莘老、 洪内翰景卢,而我文公于藏书之阁、周、程之祠,则亦 为是学作也。师道何“人,而敢踵其后?”则力辞之。既而 吕公不远五百里,走池建德邑,谓师道顷至是邦,尝 与释奠于侯,指语以当建兴之所,今其言悉,酬必有 述,毋让师道,又辞不获。则念侯之兴学,将深望于州 之士,欲略陈其愚,则先日之论具矣。若孙公推明三 代养士宾兴之法,孔氏成德达财之教,悼后世之不 古,若洪公叹古人临事变而不乱,虽天资不可及,亦 须学问以辅之。士不素养,不可望其必然二公固知 教之重矣。我文公则谓“君子之所学,知有所至而力 行以终之,穷理而胜其私以复焉。”其切于学者,皆圣 贤不易之法,而侯之名斋,适契斯义,其可舍是而他 求乎?婺源山川清峭,生其间者多健而材,长,即群游 校庠,角艺较能,往往蔚茂驰骋。而以夙望自居者,著 述如林,动欲名家,渐磨濡染,抑盛矣。尚其“更躬就实, 明诚两进,无忘先文公之训,昭答贤州守之意哉!敢 终荐其区区之愚。”诸君以为然,则劖之丽,牲之石,以 为之记,其必有发也。

    《重建金谿县学记》
    欧阳元

    “至正七年丁亥,金谿大夫周侯自强,以宪臣列荐守 令,用正五阶官来尹兹邑。到官未几,政事修举,教化 兴行。八年戊子,乃眷县学,规制湫隘,岁久将圮,请斥 而新之,众议允协。经始是夏六月之庚申,落成是秋 八月之丁卯,冬十月甲子,邦人士介槐堂书院主领 费隐,奉书及事状来浏山中谒元记之。”按金谿学廪 岁入裁四百石,侯撙用致赢。又割己俸表率邑好义 者出资欣助。新作大成殿,东西列两庑,应门、论堂以 及四斋,高下深广,各有其度。教谕有馆,粟有庾,膳有 庖,咸以序设。宫墙东偏为文昌祠,又东旧为槐堂书 院,三陆先生祠祀在焉。屋老栋挠,并加缮修。堂后作 亭三间,以为诸生游息之所。元尝考三代之世,天子 治朝路寝之外,又有布政行化之地焉。在王都曰辟 雍,在侯国曰頖宫。习射、观德、选士于斯;养老、乡饮、尚 德、序齿于斯;命将出师、献馘、论功于斯。在《礼》,“乘舆视 学,则命有司祭先圣、先师,卒事,反命而后入。”鲁人将 祭泰山,先祭頖宫。然其为制,有莫考者。将祭有恒所 与,抑有事然后为位与?果如后世宫焉而为庙,壝焉 而为像与?今天下郡邑,庙以修祀事,学以治教事。庙 学既遵时制,政教乃为两途。士未仕而学,不免徇干 禄之谋;既学而仕,不免怀希用之志。长吏视事二日, 款谒先圣,其名曰“先事于学”,其实然乎?周侯自为布 衣,有志学古,及以风纪致身,即知以学为政之要。晚 得子“男国治之。”其所推行,盖出素蕴。虽然,“令为民师 帅,士为民表仪,欲尽师帅之道,必正学术以正士习, 正士习以正人心,人心正则风俗美,道艺成。”金谿为 陆子之乡,陆子天资高明,学识凝定,两汉而下,儒者 罕见其比。时朝廷方崇朱学,而朱子与之异同,其来 已远。广汉张氏,与朱同志而同道者也。张氏作《洙泗言》,朱子见之,以为开后学者捷径。原其与陆学异同 大节不过此耳。夷考二子所以教学者,入德虽殊,造 道则一。惟善学陆者,不骛于超诣之宗;善学朱者,不 堕于训诂之家,斯则曾子之笃实、子贡之颖悟,皆足 以与圣人一贯之旨者也。是故周侯欲明道艺,成风 俗,则先正人心;欲正人心,“则先正士习;欲正士习,则 先正学术;欲正学术,则先于朱、陆二学之异同,会其 指归,以教学者。夫如是,则金谿之道艺、风俗、士习、人 心,与黉舍一时而俱新。周侯以学为政之纲领,不在 兹乎?”侯清江人,有学行,能古文,蚤岁遴选为宪佐,扬 历藩阃,为婺之义乌尹,所至以政事称。所作《六艺类 要》,宗朱子之意,以补“小学”之遗,以明格物致知之先 务云。

    《辟雍赋》
    前人

    皇风清宁,人文盛开,京师崇天下之本,国学萃天下 之才。粤若稽古,爰自苍姬。始号“辟雍”,昉历代声名之 盛,本大射行礼之宫。其规创于文武,其度讲于周公。 节观者于四面,壅流水以环中。若乃道阃邃严,义闼 轩朗,澄源止而不泥,文澜溢而不荡,肉好适半,如璧 之象。兹乃《辟雍》之初所以名状也。或在灵台,或在镐 京。灵台者为文王所建,镐京者为武王所营。兹乃《辟 雍》之初,非一地而同一名也。或习射兮观德,或养老 兮兴孝,汇九有之俊髦,轨万方之则效。兹乃《辟雍》之 初,非一事而同一教也。迹其建侯设鹄矩袷圆冠襄 尺,讲事君之敬,剡注视立己之端。斯则《辟雍》之习射, 天下之盛观。鲐背鹤发,尊傅隆师,祝“噎以膳,授几以 咨。斯则辟雍之养老,天下之盛仪。訚訚啾啾,泮奂夷 犹,览上国之光华,踵贤关之俊游。斯则辟雍之养士, 天下之名流。”有客闻之曰:“子于成周之制讲之详矣, 于异代亦有所征乎?溯观炎刘,治盛继世,临雍再拜, 化及四裔。要荒万里,就学遣质,鼓钟于论,以亿万计。 于斯时也,辟雍亦可谓盛矣。”愚曰:未然。子徒慕先汉 之遗风,若未睹今日之文治,我国家声教之所暨也。 东逾若木之日津,西探崦嵫之月竁,南穷火维之陬, 北际冰天之澨。文轨之治既同,弦诵之风四被。视寰 海为一辟雍,陶同宇为一庠序。于是在天则应壁府 图书之祥,在地则产孔庙金芝之瑞。蒇曲阜之特祠, 实飞“龙之首岁。”乃择成均之师,申胄监之制,三年而 科诏颂文治猬,日星乎旷世之条,风霆乎多士之气。 将见自今以始,彼汉之亿万,尚敢与今日同年而语 哉!大抵惟圣人能尽君师之职,惟吾道能并天地而 存,惟养贤为龥俊尊帝之大务,惟建学为化民成俗 之大原。眷此辟雍,屹乎本根,固愿为今日之赋者,续 古之颂,被之和声,叶之永言,前以光八百年之成周, 后以开万亿载之皇元,

    《黄梅修儒学记》
    郭友直

    “有天下国家者,其道治与教而已。”唐、虞、三代之始,犹 不能外于庠序学校,况后世乎?然古之教不专于官。 秦汉而下,视教为政,则兴起之道必本乎上。郡县有 学,始于魏献文帝,历代因之。圣元以郡县学寄于守 令,俾之主领敦劝,治教并兴,法制详密,责任重矣。混 一之初,翦薙芟翳,莫不有学。蕲之黄梅,在江之北,前 代视若边土,民性多质。前至元己卯,尧都秦君为尹, 治今学基殿宇,岁久木瓦日败。于时校官贤否,传舍 累修辄止,廪稍薄而山木废,主领慢而事不兴。至正 六年孟夏,承务郎晋宁乔君诚斋思忠来尹是邑。下 车之初,见廊庑欹敝,器像灭裂,慨然以为己任,思重 构殿宇,工木毕具。于是召校官杨璧,董诸生而命之 曰:“圣朝治化休明,吾侪亲沐膏泽,出入礼门,释褐食 禄,皆由于学,宜有以报之。”诸生拜手,愿随公意。乃撤 敝更新,前建两庑,为楹七十八,后设杏坛为亭。改修 仪门、讲堂,绘贤像,制礼器。凡植栋砌甃之饰,士服龛 帐之用,殿堂廊庑,黝垩丹漆,无不备修。栋宇翚飞,光 碧照人,一时翕然称盛,又不敢拟于侯泮。而宫墙之 外,栅筑为沿,以为圣人亟称于水。俾士子游泳之暇, 切己省察,若教导之有斋,肄士之有业。凡学宫之事, 靡不思辑。经始于七年之春,工毕于是秋之末,土田 之湮于民者,皆有以致之。尹意若曰:“学乃出教之所 兴,学乃为教之具,与其治于后,曷若教于前?吾主领 敦劝”之责,亦为其所当为者尔。诸君宁难于始,而乐 成于其终乎?诸君愧谢,命余为文,以纪岁月,且以见 尹之心,而刻铭以劝于后云。至正七年岁次丁亥十 有一月己亥朔立

    《馀干州学记》
    李谨思

    馀干。既升州,延平祝宜孙首典学事,顾聸礼殿,凛焉 欲压曰:“是非所以答曲成而蕲阴诱也。《春秋》蒇祀,尚 顾歆兹,则将何辞以告?”岁不登,卒未遑,又明年为有 年,亟谒诸邦伯,邦伯亟捐赀以相有位,竞劝为士,翕 然佐之。既鸠既僝,其材且贞且良。其栋视曩隆四尺, 飞檐特起,其势欲翚,缭之以阑楯,饰之以朱碧,重门 棨戟森布。礼行用币,罔或不虔。圣灵洋洋,如临如对祝君曰:“邦伯之惠侈矣,孰纪其成为斯文千载计乎?” 书来曰:“邦父兄子弟意也,勿复辞。”余于是学也,童子 习之。今去之二纪而远,旧殖荒落,无以应来者,敬谢 不敏。祝君曰:“邦父兄子弟必于斯。且圣灵洋洋,如临 如对,惟斯文也,而后有以继,有以贻”,必记诸余。惟有 记以来,吾家泰伯横绝今古,盖取范史及儒林旧论, 锻砺而驰骋之,曰:教道之结人心如此,美则美矣,而 未大也。教行于上古,而契为之初。自契至于汤,迄有 天下;自汤至于武丁,伊训每言师,说命每言学,远契 之功以化天下,千馀年,殷化为周,殷士之肤敏者,皆 为周有教之力耶?余观《周诰》多士累云,云犹未定,然 则有多于肤敏之士者矣;“叩马于牧野,辟于朝鲜”,意 犹未释然,然则有先于肤敏之士者矣。当时以为义 在焉,弗之可兵也;《洪范》在焉,弗之可臣也。歌有《采薇》, 诗有《麦秀》,一风二赋,与《雅》《颂》并行。于是世不为刱见, 不为骇闻,而风俗成矣。岂惟殷之教赖以不坠,周因 于殷以植遗教,虽周犹嘉赖之。周辙又东,四代礼乐 与《鲁春秋》逸而之洙泗之上,书王书天,昭天之命,讨 于天下,周其犹天乎?东周之意无所于酬,而继周者 又捷出,则殷周奚择焉?顾油油然曰:“某也殷人也,援 已坠之殷以自异,乌在其为鲁司寇耶?视乃厥祖,于 《书》曰公,于《诗》曰‘客犹称微子微仲终身焉’”,将无类是 乎?若是惑甚,请借汉以明之。汉何以命孔吉为殷绍 嘉侯?嘻乎,其兆见矣。古之人,古之人,知言。如齐太史 尝语人以其故,而孟僖子先得之。吾在万世,如见之, 蔽以二言。夫殷祖契,而孔氏其云仍夫教契肇端,至 孔门而大备。微契,则人近于禽兽,而禹稷无完功;微 孔子,则臣子之无所惧者胥而龙蛇虎豹以厉斯人, 而契之功熄。大哉殷道!其以教终始乎!天欲报契也, 故以殷郊契;欲纡契之传也,故以鲁祠孔子。殷祭器 归周,而郊契犹八百年,孔礼器归陈何有哉?而祠于 鲁,达于天下,千五百年而未止。则夫中路而旁奋,暂 寄而永垂,昔也支而今也嫡,以小宗之馀,复自为宗, 世世万子“孙,斋明以祭无穷期”,其为绍嘉孰大焉。殷 先哲王在天,可以冁然而笑矣。吾将复于吾泰伯曰: “教道之格天心又如此。嗟嗟殷士,其逋播而为顽者, 不知其后之至此也;其祼将而为肤敏者,亦不知其 后之至此也。”吾言或匡衡、《梅福》所未发。天地开辟,教 之始终,圣贤之统绪,天道人事之应咸具焉。非邦旧 游兴起斯文,无以发余之言者矣。前戊午,祀先贤于 学,曰“忠定家焉”,忠献此乎馆焉。若文忠江公庚子之 守吉也,游焉息焉。忠定之孙有丙子守安吉者焉,爵 德齿不同,而其归同。久之复传说,祝君谓当并祠,余 特笔并书之。

    《与姚江村先生书》
    卢挚

    “大德四年,岁舍庚子冬十一月七日,后学涿郡卢挚 顿首再拜寓书江村先生执事:挚繇诸生,承乏侍从, 遂叨持宪节,膺一道之寄。始来湘中。窃伏惟念,材能 谫薄,无所肖似,既视印省,俗谒先圣校官,诚不自揆, 力揣分,盖尝以蜀之文翁、闽之常衮自诡,庶几无负 国家委任部使者勉励宣明之意。而潭学素号多士, 志于殖学,艺文不骩流俗。笃好古道者,莫不踶跂振 跃,操觚挈牍,咀英花,漱芳润,以求理义之指归,辞章 之统绪,是正其所未至。而难其人。不唯逢掖诸生之 所拳拳,至于搢绅处士愿欲喜乐者,林林然亹亹焉, 亦莫不以得师取友为务。为言者皆是也。”挚是时为 言“江村先生之贤向也,得其人于文字中。前岁使过 均,亦尝观道德、听言论于须臾之顷,迄今耿耿,不能 忘也。”盖先生之文,先秦西汉之文,本《六籍》而支《三传》, 左右以群史诸子者也。其渊粹博赡,当与王介甫、曾 子固颉颃。至于近代叶适、洪咨夔、刘克庄诸人,则瞠 乎若后尘者也。挚知先生者如此。挚也言之,潭之搢 绅逢掖然之。居无何,挚以不习风土,得疾在告,濒于 危殆屡矣,“移病归田”之章,至于数四,竟未得请。迨秋 冬之交,方稍稍向平。前月初吉,爰举释菜之典,文学 诸君遂复有“绛帐江村”之请。即与议往司讲黎生季 芳饬礼币以东。若夫弟子事师之勤,具于别幅,俾不 肖者尺牍先焉。惟先生慨然而来,嘉惠学徒,使如挚 者亦时时簉迹衿佩之末,以抠衣函丈,日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湖湘之间,文风丕变。不惟此邦盛事,使楚 越列郡亦皆靡然知所兴起。异时挚获附骥尾,有光 汗青之编,果何以侪蜀文匹闽衮者,实昉于先生,岂 不伟欤!或者有谓先生作止语默之间,静重不苟,虽 挚与诸生所以乡慕依托者,出于㥪㥪之诚,乃轻于 然诺,不于再于三,然后命驾,则师道不尊。或微词婉 让以自诿,则挚窃谓先生必不然矣。盖见义勇为乐, 与人为善,实虚焉有无焉。挚知先生者如此,若夫握 瑜怀瑾以自珍,佩兰袭芷以自洁,珍则珍矣,清则清 矣,异乎《时中》者矣。先生必不然矣,惟先生亮之。

    《辟雍赋》
    杨宗瑞

    圣元,诞膺天命,德洽仁浃,三陲晏然,万国臣妾神圣代作,武功赫然。天启圣皇,乘龙御天。登三迈五,继后 光前。敛五福以锡庶民,播仁风而胞八埏。厌吏治而 乐士,贱远物而宝贤。乃尚文德,韬武功。一制度,作辟 雍。声教被乎遐迩,隆运轶乎时雍。其为制也,璧月印 海,洄风舞漪。方壶屹兮中峙,长虹烂兮四垂。黉序秩 兮奂轮,檐甍翊兮翚飞。产三秀兮殿楹,罗石鼓兮庭 闱。八户阖辟兮乾坤,九楹俨雅兮壁奎。鼓钟颂其于 乐,振铎,宣其教辞。玩芹藻兮澄碧,俯菁莪兮中坻。澹 文鱼兮游戏,肃威凤兮来仪。乃有髦士硕儒,咸集于 兹。驯良喻兮德骥,朋来况兮总龟。纷冠盖兮后先,翳 裾佩兮陆离。建嘉猷兮二典,拟鸿休兮《六诗》,并追芳 兮伊周,齐接武兮咎夔,含咀缤天之葩,欬唾明月之 珠,是皆素丘园之贲,而来宾上国之辉者也。至若万 乘戾止,六龙驰驭,日表渊穆,天颜冲邃,百王骏奔,千 官肃懿,以祀以飨,礼严物备饮食,三老,释奠素王,洞 洞属属,济济跄跄,耄倪仰听而咨嗟,亿兆向风而乐 康。在泮宫而宴乐,陋“鲁侯而不齿;圜桥门而观听,祝 汉世其孰昌。”乃进诸生,论经史,研治否,推今古,色笑 以教,匪狎匪怒,圣敬日跻,恩渥时澍,颂声媲夫《韶》《夏》, 惭德薄夫汤武。于是益穷致治,爰发德音,诞告多方, 简擢士林,思臻霖雨之佐,以协宵旰之心;集天下之 英林,轨行艺于京国。鲲鹏奋兮南溟,骅骝空兮冀北, 扪膺拊心,挥云吐虹。来游来歌,载歌《辟雍》。歌曰:“环璧 水兮作辟雍,建文治兮启淳风。进多士兮表至公,繄 令德兮垂无穷。恢弘庠序之制作兮,准酌成均之遗 踪。固非后世之所可拟伦兮,宜与唐虞成周而等隆。 不然,何以表皇元万亿年太平之成功?”

    《辟雍赋》
    王沂

    伊辟雍之权舆兮,遐哉邈乎。歌《镐京》之雅诗兮,记《王 制》之遗书。灵台杰兮共峙,羌明堂兮同符。据坤灵之 体势兮,丰层覆之渠渠。高基屼其庞鸿兮,栋宇磥硊 而离疏。斥丹雘而不御兮,惟俭质焉是图。规矩应乎 天地兮,包元气之缊如。圆海萦流兮汤汤,荫环林兮 扶疏,洋洋兮元鱼。兮白鸟戏,广兮浮深,乐我兮 皇道。蔼蔼兮多士,缨弁兮森森;或弦兮或歌,讲古兮 述今。瞻明光乎岧峣,君曾不乎幸临,爰召礼官以具 仪,协吉日兮辰良。建翠华兮旖旎,驰飞龙兮腾骧。太 常举兮裶裶,和鸾鸣兮鉠鉠。髦士兮云集,乃幸乎泽 宫。伯夷兮相仪,后夔兮为工。虡业兮维枞,贲鼓兮维 镛。声隐以砰磕,咸合雅而投颂。乃养三老,事五更, 张大侯,制五正。缉熙以之而宣扬,皇风由是而流行。 同文王之有声,陋汉明之横经。盖崇儒而尚德,岂饰 治而乐成。原善首之所自,宜六合之咸亨也。乃有儿 齿台背之叟,相与歌曰:“于乐《辟雍》,天子之宫。文教诞 敷,四方攸同。文教伊何?穆如清风。遹求厥宁?遹观厥 成。”臣拜稽首,“天子之功。”

    《兴建国学疏》
    程巨夫

    巨夫加翰林集贤学士。首陈兴建国学,帝纳之。

    臣闻“国家天下,必需才以为用。而人才之盛,非自盛 也,全在国家教育之勤;其衰也反是,参之历代可考 也。国家自中统、建元以来,中外臣寮亦时闻表表伟 杰者,皆自往时故老宿儒熏陶浸灌而然。历时既久, 以次沦谢。迩来晨星寥寥,无几何矣。”臣不知更十馀 年后,人物当何如其琐琐也。而主国论者恬不知怪, “视学校为不急,谓《诗》《书》为无用,不知人才盛衰,张本 于此。盖尝有旨行贡举,求好秀才,上意非不谆切,而 妄人辄阴阻之,应故事而集议,凡几作辍矣。然则无 怪乎选任之非才,政治之不理也。今已至此,后当若 何?臣愚欲望陛下明诏有司,重学校之事,慎师儒之 选。京师首善之地,尢当兴建国学,选一时名流为国 人矜式,优以饩廪,隆以礼貌,四方观感,有所兴起。外 而名都大邑,教官有缺,不但循常例取庸人而已。必 使廷臣推择可以为人表仪者,条具奏闻。令有禄可 养而不匮,职比亲民而加优,视教化之兴废,为考第 之殿最。其诸生有经明行修者,特与蠲免赋役。依此 降诏旨施行。庶国家”教育有方、多士鼓舞不倦、他日 随取随足、无临事乏才之叹。天下幸甚。

    《国学议》
    袁桷

    成周,国学之制,略见于《大司乐》,其遗礼可法者,见于 《文王世子》。三代而上,详莫得而闻焉。汉武表章六经, 兴太学,至后汉为尤盛。唐制微附益之,而其制愈加 详密,今可考也。宋朝承唐之旧,而国学之制日隳。至 于绍兴,国学愈废,虽名“三学”,而国学非真国子矣。夫 所谓三舍法者,崇宁、宣和之弊也,至秦桧而复增之, 月书季考,又甚于唐明经帖括之弊。唐杨绾尝曰:“进 士诵当代之文,而不通经史,明经但记帖括,或投牒 自举,非虚席待贤之意。”宋之末造,类不出此。今科举 既废,而国学定制,深有典学教胄子之意。傥得如唐 制,五经各立博士,俾之专治一经,互为问难,以尽其 义,至于当世之要务,则略如宋胡瑗“立湖学之法,如

    礼乐、刑政、兵农、漕运、河渠等事,亦朝夕讲习,庶足以
    考证
    见经济之实。”往者朱熹议贡举制,亦欲以经说会粹,

    如《诗》则郑氏、欧阳氏、王氏、吕氏,《书》则孔氏、苏氏、吴氏、 叶氏之类,先儒用心,实欲见之行事。自宋末年尊朱 熹之学,唇腐舌敝,止于《四书》之注,故凡刑狱、簿书、金 谷、户口,靡密出入,皆以为俗吏,而争鄙弃,清谈危坐, 卒至国亡而莫可救。近者江南学校教法,止于《四书》, 髫龀诸生,相师成风,字义精熟,靡有遗亡,一有诘难, 则茫然不能以对。又近于宋世之末,尚甚者知其学 之不能通也,于是大言以盖之。议礼止于诚敬,言乐 止于中和。其不涉史者,谓自汉而下皆霸道;其不能 词章也,谓之玩物丧志。又以昔之大臣见于行事者, 皆本于“节用而爱人”之一语,功业之成,何所不可?殊 不知通达之深者,必悉天下之利害,灌膏养根,非终 于《六经》之格言不可也。又古者教法,春夏学干戈,秋 冬学羽龠,若射御书数,皆得谓之学,非若今所谓《四 书》而止。儒者博而寡要,故世常以儒诟诮。由国学而 化成于天下,将见儒者之用不可胜尽,儒何能以病 于世哉?

    《重修荔浦县学记》
    石天岳

    桂林之南五百里,有邑曰荔浦,僻处万山中,草木丛 茂,居民鲜少。至正己丑冬,予奉檄来佐是邑。到任三 日,谒夫子庙,视其殿宇,则荆棘蔽塞,风雨震颓,兽蹄 鸟迹,纵横门庑。询之父老,则曰“是邑连接溪峒猺獠 之处,比年以来,出没剽掠,殆无宁日。兵旅数起,饥馑 荐臻,民多巢居岩穴,累石结寨以安生。学校荒芜,职 此之由。”予闻之,心怖神悸,不遑宁处,即图兴修。然视 其民,疮痍者未苏,徙移者未还,如是而役民,亦圣人 所不与也。遂捐廪粟,姑略补葺,率诸生徒以与讲肄, 数月而衣冠文物济济可观。越明年庚寅,寇盗消息, 四境无虞。士之游宫墙者,颇有中土风。予思夫子为 万世之师,学校为育才之地,作新之“役,曷可少缓?”乃 召诸生而谕之曰:“夫《礼》,饭食必祭者,所以祭夫先代 始为饮食之人。盖以吾之所以得此者,皆斯人之力, 示不忘本也。吾夫子之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极, 为万世开太平。今天下之人,君君而臣,臣父父而子, 子得遂其生,得全其性,不致沦于禽兽之域者,皆吾 夫子之所以教也。然一饮食犹知报本,而圣人之教 乃忘其所自,惑之甚也。我圣朝以礼乐治天下,以忠 信厚风俗,列圣相承,法度明著,而于圣人祀典尢拳 拳焉。今圣天子在上,文命诞敷,声教远被,边陲宁谧, 海宇清泰,报本崇化,厥维其时。兹以夫子之庙改而 新之,与诸生优游仁义之府,讵不美欤?”众悉欣然愿 听规画。于是教谕刘复考其岁赋,究其侵欺,凡豪民 之耕占隐蔽者,悉明界畔以复之;顽佃之积累负逋 者,严加约束以征之。由是而廪有馀蓄,岁计常用,足 以经营。乃抡才鸠工,相其便宜,度其高下,污者除之, 卑者崇之。方欲择吏之能且贤者,以掌其事而难其 人,县之所隶南源寨巡检董震,乃儒家子,遂委敦匠, 而能竭诚殚虑,克尽其劳。幕宾秦仕奇相与立规矩、 计程度,以成其事。训导龙朝弼课讲之暇,协力董役, 未数月而殿宇门庑,穹然赫奕,可谓轮奂美而成功 速矣。工始于至正十年冬,殿成于十一年之春。遂次 第书之,以志其事,非敢以矜能而耀美也。

    《平乐府学记》
    常挺

    “广右岭南重镇,概管十六州。平乐,古昭州,后升为府。 其地去大府不数,舍礼义之习,风化所被。前代科目 得人,甲于诸郡,故家馀俗,犹有存者。”府学去城可二 里许,居考盘涧之西。国初燹于兵火前至元己卯,郡 监刘怀远、知州孙武德经营创始。岁次壬午,武德之 子梦得再知州事,力加修理,规模益宏壮。然官政有 通塞,或兴或废,其可称述者盖无几。至正二十有三 年,平章荣禄公总制军旅,开署省事。其明年,以昭郡 重地,控制梧、贺,选本省理问官拓跋元善摄郡监,兼 义兵万户,劝农防御事,以镇抚之。君以是年六月莅 事,前政多废弛。君乃正身帅下,早晚以思,寝食弗遑。 发号施令,与民更始。威惠兼施,宽猛得宜。自郡城达 于四境,吏民为之改观。朔望视学,见其上漏旁穿,震 风凌雨,日益倾圯。喟然叹曰:“兴崇学校,守令责也。予 敢不夙夜祗惧,恪勤厥职,鼎建祠庙,以奉祀事。”郡博 士赵显祖、文学掾尹龙协力赞成之。迺考核学租之 没于某者,得粟一百九十八石;某氏儒士之义助者 一十锭。公与学官各捐己俸,共得数千缗,选匠具徒, 购木于昭贺之境。至正十二年冬,建立大成殿。旧殿 湫隘,不足以奉几筵,则扩而充之。应门两庑,讲堂斋 馆,焕然一新。材木之良,工匠之巧,规矩准绳,深广如 法。川流山峙,前拱后揖。圣容穆穆,侑坐肃然,祭祀以 时,洋洋如在。春夏《诗》《书》之教,朝夕弦诵之声,使民沐 浴于膏泽,被服先王之道。元善可谓知为政之本矣。 恭惟我国家列圣相承,渐民以仁,摩民以义,孝弟,忠, 信,礼,义廉、耻,太平且百年,士大夫以名节相尚,变故 以来,仗节忠义者无虑数千人,汉唐有愧焉。下至闾阎穷巷,匹夫匹妇,与析圭儋爵之君子,同一贞节,不 为利回,不为威屈,皎然如日星之光耀,国“家仁厚之 泽”,于此可见。天理之在人心,有非强暴所可夺者。学 校有功于世道,岂小补哉?昔卫文公当春秋时,敷教 劝学,国以富强,为时贤诸侯。汉文翁守蜀郡,率民子 弟教以经术,蜀文之盛,自文翁始。元善监是郡,不期 年而政化大行,吏畏其威,民怀其德,庠序之兴,明伦 育俊,化民成俗,有古君子风。事既落成,来谓曰:“愿有 以记之。吾闻古者大事书之于策,小事书之于简,作 而不记,后嗣何观?”建学,大事也,不可以不书。郡监元 善,先世西夏拓跋氏,龙川公侄,前世显官,由京秩出 监象州,再陞省理问官,正直廉敏,材略过人,当为时 名公卿。子春旧居省幕府,相知为甚详,以其言信而 有征,谨具其颠末而刻诸石。是役也,湖广省宣使、权 平乐县令念永、府判梁仓赤何功应、提控案牍谭绍 祖、主簿勾龙、缘保、监工千户于德元、府吏范宗杰、直 学陈元亨、知事何计孙,皆预有劳焉。是为记。

    《重修桂林府学记》
    刘三吾

    皇上践祚二十有一年,岭南广西道宪副公以学校 王政攸先,风厉“学校是首,匪作新之,将遂隳废。其令 教官定议。”于是桂庠诸生奉承惟谨。经始是年之十 一月,讫工明年之七月,学正蒋倬状其事,请予文记 之。固辞弗获。按桂林旧有学,前至元丙子王师南下, 毁于兵。世祖皇帝混一区宇,大兴文治,中外咸设校 官,时则有若岭南帅史公格,即故址而图新之,以元 有学自史公也。嗣是之后,至元戊寅,尝一葺治,岁久 自圮。今宪副公至,朔望视学,惕然兴怀。乃稽学廪岁 入,倡以己禄,鸠工庀材,择日兴事。门棂星,树垣墉内 自礼殿徂于应门。版之椓之,腐桡者易;瓦之填之,罅 漏者完。户牖阑楯,丹漆雕刻,焕然可观;讲堂斋舍,缮 修有加;奎阁尊经,涂塈如法;祠庭易向,献幕更新。诸 所宜葺,咸以次举。轺车时临,是瞻是敬;衣冠弦诵,济 济洋洋,蔼有邹鲁风。桂林学校,遂为诸道最。宪副公 作新之功,伟矣。嗟乎!学校纲常之地,台宪纲纪之司。 故自《有亲》《义、序》《别、信》以来,而大纲小纪,无或出之;伦 理之明,风纪所由以振也。昔东汉士高节义,范滂诸 贤,一时与游,皆太学名士,用克树立,有澄清天下之 志。今宪副公居风纪之司,而首致意纲常之地。于时 诸道纷扰弗治,独广右岿然灵光无恙。修学之举,闻 风而兴者数十城。百司庶府,恪慎宪章,昭乎天日之 临,而凛乎风霜之肃也。岂非公扶植纲常,一念默有 以行乎其间欤?抑是学前以史公倡之,今以宪副公 继之,中间六七十年,岂无其人?惟是二公,皆于干戈 相寻之馀,而有尊道崇德之意,公之心,史公之心也, 则天相斯文而福广右者,意有在矣。公唐兀氏,名也 儿吉尼,字尚文。历御史三台,佥宪三道,皆有廉能政 声。由中政院判阶奉议大夫,居今职。壬辰春,汝、颍寇 陷武昌、长沙等郡。公督首帅阿鲁辉将兵往平之。若 清湘,若舂陵,咸赖克复。时广右未有变者,临桂东乡 民谋始倡,即调兵扑遏之,人心遂以帖然。他如汰郡 县之冗设,而奸贪以息;禁商贩之越境,而钞法以行; 节官府之浮费,而馈饷以给。民庐延烧,官为赈之。岁 饥,劝分俸以倡之。缮城郭,造阳桥,修灵渠,皆政纪之 卓然。泮宫之修,公实主之。经历左奉议、照磨赵儒林, 则克职宪佐者也,是宜书《铭》曰:“我元龙兴,奄有隅县, 一视广右,仁同畿甸。大府桂林,纠以宪臣。之纲之纪, 乃宣乃旬惟尔校官,实赖风厉;以笃彝伦,以新士气。 天惠尔广,我副公来。风霜一道,仪范百司。维时湖湘, 烟尘四起”;一柱狂澜,以公中砥。谓兹人心,系有纲常。 舍而学校,其何克臧?载瞻桂序,岁久且圮。谁其新之, 是在我尔。爰捐己俸,爰集工人。翼欹以正,撤故以新。 棂星峙峙,应门洞启。金碧辉煌,宇庙之美。于灿从祀, 于乐论堂。经阁增丽,奎文有光。轺车时临,衿佩云委。 匪怒伊教,雅歌泮水。湘漓沨沨,道脉溶溶。文运“在广, 如水潜通。宣城二公,矧兹过化。流风馀韵,犹有存者。 凡厥来游,宜体公心。真履实践,毋即慆淫。昔时草昧, 史公建学。今时扰棼,我公继作。史既有祠,公宜并之。 后有述者,视此歌诗。斯文有天,永言无替。辅我皇元, 千秋万岁。”

    《泮宫赋》
    汪克宽

    予幼好此《奇服》兮,希前哲而进修。曰“侯邦之有学兮, 慕泮宫而来游。何所独无奇览兮,羌于此乎久留。”焕 奎壁之煌煌兮,亶属目而夷犹。由《义闼》之轩朗兮,造 道阃之严邃。瞻崔嵬之层构兮,趋广袤之敞序。登伦 堂之博大兮,伟俊髦之是处。聆弦诵之琅琅兮,侈文 物之煜炜。历重阶而拾级兮,陟圣域之穹崇。叩大成 “之巨殿兮,辟绮疏之玲珑。拜素王之遗像兮,俨《龙卷》 之仪容。想过化存神之妙兮,更千百年而愈隆。步前 除以徜徉兮,睹泮池之澄碧。降杀于辟雍之度兮,象 玉潢之半璧。蓄源泉而不竭兮,涵天光之昭晰。茂藻 芹之芬郁兮,春意生生而不息。繄厥初之有作兮,实肇造于苍姬。维东鲁之建国兮,阐文”服之攸施。于赫 公旦之有孙兮,缵十有九叶之丕基。乐泮水而翱翔 兮,载龙旗之委蛇。习大射而周旋兮,憬彼献琛之淮 夷。序乡饮而献酢兮,俨穆穆之威仪。多士渐摩而克 广于德兮,纷总总而驱驰。嘻!鲁叟之燕坐兮,亦龟蒙 曲阜之遗规。顾嘉名之昭揭兮,盍考诸载籍而有证 也?奚毛、郑之异词兮,吾将孰从而取正也?抑稽《鲁颂》 之训诂兮,谓东西南潴水而北缭以周垣。故征诸凿 沼之形状兮,探名号之本源。若王制之推寻兮,求义 理之斯存。眷言政教之是颁兮,溥德意之敷宣。究字 书于会意兮,盖分判焉云尔。班条章于此学兮,俾民 视则而兴起。半天子之制兮,明尊卑之殊轨。虽立谕 之无“同兮,匪乖戾于本始。蹇予未有知兮,值昌运之 文明。八埏春育于元元兮,侈黉舍于列城。彼鲁申之 采茆兮,又何足以揄扬于颂声。制礼乐以陶吾民兮, 固将轶成康之太平。”歌曰:“猗欤泮宫之廓开兮,兴郡 彦而蝉联。抑抒意于鄙辞兮,庶几续《周雅》之遗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