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第025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十五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二十五卷目录
学校部艺文六
垆山课义序 明周之夔
课士馆记 周仆
巨鹿县儒学新得二甘泉记 王大受
黄陂县建立社学议 胡仲澜
故城重建尊经阁碑记 李元忠
弋阳修儒学记 郑以伟
学校部艺文七
鲁颂泮宫八章
辟雍诗 汉班固
命学士讲书 宋谢灵运
题衡山县文宣王庙新学堂呈陆宰
唐杜甫
太学创置石经 冯涯
御题国子监门 失名氏
同持国宿太学官舍 宋江休复
潭州新学 王安石
公堂置酒群彦咸集作诗呈学中诸先辈且用
叙别 朱长文
学宫寄慨 明赵曰爌
次韵朱教谕题邑庠讲堂 陈琛
咏陈古亭大尹兴学 王增祐
代陈掌教题卢侯兴学卷 徐弘
集明伦堂示诸生 史志
学校部选句
学校部纪事一
选举典第二十五卷
学校部艺文六
《垆山课义序》明·周之夔
“垆峰。”杉阳,邑内主山也,学宫枕焉。杉阳幅员五十馀 里,而诸山皆峻削插天,玲珑彻地,奇胜武夷,人知武 夷之奇,而不知杉阳之奇,苟非锐力尽心,穷探遍历, 莫能知也。杉阳人物,大约如其山川,外质而内文,不 习声华,各具气骨,故才必既用于世,人始知之。方其 平居,未易以言貌定也。自宋迄今,甲第踵接,以鼎元 公卿经济忠节著者,充载史册,今邑弟子员仅百四 十人耳,而多负奇力学,山川使然哉?余摄事学宫,月 数课之,又给题于家,使间日构一义,其来讲究辨诘, 则无常期,余二子及他问业者附焉。自季春至初秋, 文已盈衍,咸灿然可观。或曰:“造士舍文无他术欤?”余 曰:“然。国家功令在文,精华萃焉。士殚”力于文,必洗濯 思虑,质对圣贤传注语录之外,忽识取本心,是即真 理学。一义未妥,寝食俱废,闭户湛精,他缘断绝,不累 长上,不闵有司,是即真德行。深观消息,博洽名物,史 鉴兴亡时务得失,透熟胸中,待时而动,是即真事功 祖制。独不许士子言事,正养其敢言之气于不言之 中耳。文者,言之成理也。贱颊贵楮,怯舌勇笔,磨炼沈 蓄,识英胆雄,是即真气节。故造士一文焉尽之矣。因 先梓其最奇者,馀以俟续刻。名曰《垆山课艺》一集,从 讲席之所也。在昔李忠定诵读丹霞,邹文靖诵读宝 盖诸士,今以垆山擅奇。向哉!士不负山,则人将不负 士。若其文,则有海内心目在。
《课士馆记》周仆
兴。邑新设,旧无课士馆,今设十七间,刘侯以自理赎 锾为之。馆设东郭外,不杂于市廛,不混于纷嚣,四山 亘带,茂树菁葱,一开卷而掩映几席以献,状若有觊 乎诸子之藏修也者。事竣,诸子肄业其中。越三月,管 子应爵、周子文焕丐余记。余愧不敏,亦尝记于学宫 矣。夫倘弁髦吾言也,何故谒吾而来请?不则尽言,俾 “羹墙有儆乎?”夫学宫月有试,旬有会,而又得是馆以 为之课习,固无虚阴乎哉?彼射者频习决拾,后克中 鹄;战者预操戈胄,甫堪底伐。不尔,偶弯弓而目眩,骤 临阵而股栗,大都课艺若斯矣。虽然,兹课也,艺云乎 哉?士修之奥渫,而养之衡茅,婆娑乎经术之场,正求 皭然不滑于尘壒之中,居则有所期,出则有所见,公 私之大机,胥是焉辨之。脱若冒其名,不识所繇,弄词 华以猎滫瀡,藉门户以梯轻肥,一旦群起蓬累,快意 当前,而目足口耳大相背驰,甚且正士不齿,羞与同 居,则可畏矣。岂今日刱馆之初意哉?第愚于是馆之 成也,又窃庆若有待然。夫上之所为,下之归也,兴邑 曩乏才,抑亦未有作于上焉者。乃今刘侯亲亩督耕农则劝矣;照丁输役,匠则同矣;不费行直,商则通矣。 彼皆欢然相应,士为四民之首,侯方以实心作之,可 无所以勉而应之者乎?则必能辨公私之机,而或不 以弁髦视余言也。
《巨鹿县儒学新得二甘泉记》王大受
巨鹿古战场地,沙咸环巨,水斥苦,间号甜者。县民舆 之十里外,鬻钱于市,而味犹然卤也。乙卯春,受吏兹 土,造学明伦堂门屏,圮者修之,因题其柱,有“甘泉献 赋”之语。是年夏,畿南二十九邑,七月不雨,千里赤地, 民市苦水,日费百钱,而甜水若甘露然。五月初十日, 学博牛忠辅告受曰:“夫王化行于学,戟门前南涯得” 甘泉。越三日,学博苑应举,复告受曰:“新泉北涯又得 甘泉。”受督役掘南涯井,广三尺,深四仞,汨汨来者,自 东出,凡四派,派各漭喷,盈坎而上,溢于槛外。汲饮一 勺,其味香滑,在邢台白泉上,凡心舌之暑,眼耳之垢, 一饮涤去。及掘北涯,泉味如南,于是童子盛以瓶,妇 人汲以稍,富家贵族取以煮茗,三明寺僧取以供佛, 关城内外之民争舆以饷甑爨,而日计省钱三千缗。 官师弟子来告受曰:“往者甘泉之语应在斯耶?”受曰: “语浅而应奇,泉之意不然。”八月,学弟子员尼生之徒 登顺天乙卯榜。官师弟子又告受曰:“间者甘泉献赋 之奇应在斯耶?”受曰:“双泉而中一泉之意不然。尝考 《太公望铭》,武王曰:‘原泉滑滑,连旱则绝’。”当此大旱水 涸之时,而甘泉出。且不泉于十七社,而泉于县;不泉 于县,而泉于学。前之南北涯,事奇而其体远。孔曰:“逝 者如斯。”孟曰:“源泉不舍,曾引《淇澳》,思演川流。”即巨鹿 先正魏徵亦有《九成宫醴泉铭》,盖圣贤之精神为学, 而圣贤之血脉为水。假如吏不思饮水,师不观活水, 学弟“子员不悟有本,而寻濯缨濯足之趣,泉必不以 为知己,而徒取圣贤之耻笑,大失泉之意矣。”已而学 弟子员三揖进曰:“愿长吏文章课士,霖雨生民,无徒 润私家而浊泉脉。愿学先生三物立教,指吾道渊源 之自,无逐流而杨其波。”受亦进诸弟子曰:“愿多士力 返波流,观止观澜,各汇性命之宗,惟学先”生是听。行 将发硎于尼,收功于魏,而总着脚于圣贤之一途,庶 人与泉两相叶也。时告成在秋八月望日,因次第其 事为记。
《黄陂县建立社学议》胡仲澜
窃意近附城郭与衣冠文物之乡,彼其耳濡目染,不 待教而易善者。若深山穷谷,教之所不及,尤宜破格 鼓舞,加意作兴。庶使梗化之民,熏蒸为善,即《尼父》之 与进互乡,将命阙党,意念深矣。本县滠源乡,土名老 山一带,西属本县,东属黄安,连界两省七州县,相去 各二三百里。地既穷僻,人习刁顽,逋负国课,藏匿亡 “命,聚众拒捕,率以为常。恃强凌弱,恬不为怪。出入鸣 金,挟刃睚眦,持梃杀人。或冒籍而越告官司,或驾诬 而拖害善良。畏虚则抗避不结,案牍则积滞难销,伤 败伦理,尤不忍言。”见节孝醇谨之人,群聚而姗诮之, 摈而不与语,其俗可概矣。近且拨入潞府,势倚王庄, 譬之负嵎之虎,有司益莫谁何,数年“后将为盗贼亡 命之薮。其乡间有一二子弟,粗习章句,出而应试,究 必不胜衣冠文物之乡,进无希觊,旋即弃去,群而搏 猛虎,逐狡兔,臂鹰走马,以自嬉娱,甚至窥人墙户,媟 亵宣淫,尚可绳之以法哉?则建立社学,诚不可已。”计 两县人户,无虑万家,通其习《章句》者,仅仅十馀人,若 止令肄业乡社,耳目“无所闻见,即有社师,不知隆重, 即有教规,不知听从。合于十馀人中,择其资质稍秀, 文义稍通者,分肄两县社学,岁时令时亲师习礼,俾 知感发。每遇岁考,比照福建汀州等处,另立向化生 名色,以便量材进退。间有假冒希进者,许本地子弟 呈首。”教其子弟,则父兄愉悦,荣以巾舄,则众庶改观。 观摩师友,使自变其乡俗;浇灌诗书,使自剔其肠腑; 系籍宫墙,使不得借口化外。“移风易俗,莫善于此。职 非有所私,为青衿另开一径窦,不过惩征输勾摄之 苦,虑转移化导之难,仰体本道作人之盛心,为本乡 百年之远计尔。”
《故城重建尊经阁碑记》李元忠
按:故城,古膏池地,土沃风醇,河潆水秀,而贤豪挺出 于其间。子羽遗踪,渊源洙、泗;广川故趾,联络关、闽。嗣 是而后,科第不乏,勋垂史竹,人才之盛,所从来矣。今 上御宇,奋迹贤书者指不多屈,士林不胜今昔之感 焉。学博沈君来,雅意表率,进诸士,讲业之暇,辄喟然 叹曰:“以诸士之才之俊,非所称骕骦𫘧駬足储天厩 之选者乎?”即连茹而荐,讵曰:“不宜。”噫!非战之罪也。宇 宙精英,郁勃之气,锺秀于地者弘,而后发祥于人者 迅。学宫旧有尊经阁,岁久倾圮,无论质之堪舆家,所 称面水负山之说,迥然不合。第思昔以崇阁而青云 汇征,今以阁圮而白首牢落,其故可知矣。于是与诸 士议举废坠,相度便宜,以请于不佞。不佞奉天子命, 忝牧玆邑,将弦歌于斯。顾宫墙有阙,师表谓何?亟叹 息称善,捐所积俸若干,邑士大夫暨博士弟子员争乐为之助。岁星未周,遂告成事。不费公帑一钱,而焕 然摩霄矣。阁之南为先师庙,则丹垩而润色之;敬一 堂,则撤旧而更新之;启圣祠斋居神库,肃肃如也。明 伦堂重门坊屏,秩秩如也。又剪蓁棘而树之为林,缭 以周垣,杂以草卉,综理甚具,冠带缙绅环而观之。泮 水注其前,嘉林荫其后,楼殿参差,烟云缭绕,虽山川 蕴藉不改,顿尔秀发于人文,猗欤甚盛举也。博士诸 生就不佞征记记之。夫《经》何昉乎?帝得之,而帝,王得 之,而王代有作,兴我国朝,崇儒重道,列圣相承以至 今。上圣明,厘正文体,崇尚经术,诸不在六艺之科者, 禁勿并进。六经如日月之中天,宁必待阁而尊哉?惟 是一二习奇袤者、逾绳尺者,趋旦暮而希顿蹴者,学 不必业于经正,行不必出于经常,事不必要于经久, 往往迂行缓步而托足焉,识者有《五经》扫地之忧矣。 今为揭而尊之,惟尊则专,燔除非圣之书,“斥远畸行 之人,勿使岐于经而志趣一;惟尊则信,菽粟布帛之 文,平易坦直之理,勿使畔于经而志向笃;惟尊则永, 三物九德之陈,《礼》《乐》《诗》《书》之训,勿使拂于经而留传 远。”此圣人雅言之教也,君子反经之思也。异日者,诸 士垂绅朝堂之上,以经术经世,则尊经之旨为之嚆 矢矣。此古者名阁之旨,亦今日重建之意也。则阁之 能重诸士乎?抑诸士之为阁重乎?夫地灵人杰,诚亦 有之,然非所以概于誉髦之士也。甘陵雅号多才,不 佞甫听政,首励贤崇化,以风四方。群诸士而诠次其 文,或以名理,或以气格,或以姿态,或以菁藻,各极其 才情之致。珠宫璇宇,未足喻其幽深;瑶殿琼台,未足 方其轩敞;“金题玉榜,未足俪其高华。是诸誉髦之重 阁也,乃其鸠工庀材而经营擘画以成之者,果谁之 力欤?夫士积郁久,宣泄必宏;造就深,发扬必峻。今沈 君之所为,鼓舞如彼,期望如此。士有不自矜奋,联翩 而掇高科,为朝廷效尺寸,以不负所学者,非夫也。异 日甚勿归功地灵,而忘春风时雨之化哉!”阁制南向, 凡四楹。栋以杞梓,莳以芝兰;护以雕墙,绕以朱槛。盖 巍然崇耸,以昭文明之象云。
《弋阳修儒学记》郑以伟
国家储育人材,于学官之属,选建明德,以重斯曹,无 亦以忠孝所自出。自非行美道尊,斯文己任,乌能兴 贤造士,而肩清庙明堂兴废之大局哉?馀干叶君,奕 武起家,巍科居身,退焉如不胜。而纲纪之重,毅然必 饬;忠孝之素,里美而族仪焉。兹来秉弋《铎弋》,故文献 区。文章节义,彪映今昔,而造养兼成,实维有待。公下 车,雅意作人,倾囊构几榻,集邑人士课其文,而甲乙 之列前矛者,极一时选。而朱生万祚、陈生士选、詹生 振光则尢称拔萃,咸心折为水镜云。无何,周览颓圮, 忾然不宁。进诸生会计其费,约得千金。谋诸令公许 君兆金、张君大受、郡公萧君师似。会军兴财殚,非惟 不赡,且不暇。公慨然曰:“圣贤灵爽式凭之地,独非吾 师生责乎?况天下事当任于可任之日,欹仄腐坏,转 以相待,从求之积弊也。”乃不惮重捐为倡首,诸人士 爰乐输其优免,赋又不足,多方区画,几于心血欲枯。 荐绅耆老感公之精诚,亦出而轻重佐之,得若干缗。 选材鸠工,方告具,而公之长嗣领丁卯乡荐。公是岁 便道归馀干,偕上公车,识者谓“非公久居此,则兴复 无日。”南宫之役旋罢,公仍还弋,诸人士欣欣色喜,谓 “天实惠师。”公至,见向所聚木石渐次散去。爰是偕同 寅吴公淑、舒君国宗、郭君立衡沥酒为誓,择诸生端 练者董率之,一椽一石,手自经画。由是费省功倍,民 不知役而事举焉。神灵获妥,而士庆其业之可居。猗 欤休哉!弋土素淳朴自重,间为狯民所侮。公挺身主 持,见当道侃侃暴白,不为嗫嚅,而复能以立身行己 大端时相切磋,迩功令,严摉劣行,核官评。令再下,独 弋多以端硕闻。而公所拔朱、陈、詹三生,皆举于乡,为 光鼎构。其他人士,琳琅蕴藉,又隆隆起,将踵而鸣,皆 藉公之鼓舞于无穷也。公性廉戆,士小过,“辄督责己, 而开襟涤怀,无复翳结。贫而贽,介然谢之,淡漠无名 心,至谈文宴士,达曙弗倦。大都光明俊伟,宽大有容, 丰骨棱层,遇事慷慨之君子也。今日者,中外多艰,东 窒西颓,任事于无可任之日,而寂若无事者,罕见其 人。得公居当路,与弋弟子共抒忠孝之诚,庶几于国 家选建之意无负乎?”弋计偕诸君来邸中,庄诵梗概, 予闻而喜之,记其事非敢为公重,惟昔郭林宗行宿 逆旅,旦必躬自扫洒而去,人以觇其品概。公为天下 士,而不以传舍视玆土,故为揭之,且志弋人士中心 之悦,以垂范于不朽云
学校部艺文七
《鲁颂泮水八章》
此《饮于泮宫》,而颂祷之词也。
思乐泮水,薄采其芹。鲁侯戾止,言观其旗。其旗茷茷, 鸾声哕哕。无小无大,从公于迈。〈赋其事以起兴也〉 思乐泮水,薄采其藻。鲁侯戾止,其马𫏋𫏋。其马𫏋𫏋, 其音昭昭。载色载笑,匪怒伊教。
思乐泮水,薄采其茆。鲁侯戾止,在泮饮酒。既饮旨酒, 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群丑。
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允文允武, 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赋也〉
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矫矫虎臣, 在泮献馘。淑问如皋陶,在泮献囚。
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烝烝皇皇, 不吴不扬。不告于讻,在泮献功。 《角弓》其觩,束矢其搜。戎车孔博,徒御无斁。既克淮夷, 孔淑不逆。式固尔犹,淮夷卒获。
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怀我好音。憬彼淮夷, 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辂南金。〈兴也〉
《辟雍诗》汉·班固
乃流“《辟雍》,辟雍汤汤。圣皇莅止,造舟为梁。皤皤国老, 乃父乃兄。抑抑皇仪,孝友光明。于赫太上,示我汉行。 洪化惟神,永观厥成。”
《命学士讲书》宋·谢灵运
卧病同淮阳,宰邑旷武城。弦歌愧言子,清净谢伏生。 古人不可攀,何以报恩荣。时往岁《易》周,聿来政无成。 曾是展予心,招学讲群经。铄金既云刃,凝土亦能型。 望尔志尚隆,远嗣竹箭声。敢谓荀氏训,且布兰陵情。 待罪岂久期,礼乐俟贤明。
《题衡山县文宣王庙新学堂呈陆宰》
唐杜甫
“旄头彗紫微,无复俎豆事。金甲相排荡,青衿一憔悴。” 呜呼已十年,儒服弊于地。征夫不遑息,学者沦素志。 我行洞庭野,欻得文翁肆。侁侁胄子行,若舞风雩至。 周室宜中兴,孔门未应弃。是以资雅才,涣然立新意。 衡山虽小邑,首唱恢大义。因见县尹心,根源旧宫閟。 讲堂非曩构,大屋加涂塈。下可容百人,墙隅亦深邃。 何必三千徒,始压戎马气。林木在庭户,密干叠苍翠。 有井朱夏时,辘轳冻阶戺。耳闻读书声,杀伐灾仿佛。 故国延归望,衰颜减愁思。南纪收波澜,西河共风味。 采诗倦跋涉,载笔尚可记。高歌激宇宙,凡百慎失坠。
《太学创置石经》冯涯
圣唐复古制,德义功无替。奥旨悦《诗》《书》,遗文分篆隶。 银钩互交映,石璧靡尘翳。永与乾坤期,不逐日月逝。 儒林道益广,学者心弥锐。从此理化成,恩光遍遐裔。
《御题国子监门》失名氏
宸翰符元造,荣题国子门。笔锋回日月,字势动乾坤。 檐下云光绕,梁间鹊影翻。张英圣莫拟,索靖妙徒言。 为著盘龙迹,能彰舞凤蹲。更随垂露象,常以沐皇恩。
《同持国宿太学官舍》宋·江休复
翳翳云月薄,冷冷雪风清。学省夜岑寂,天街断人行。 广庭层阁阴,寻廊步馀明。松筱递遥响,如闻弦诵声。 悠悠子佩诗,讲坐尘埃生。回就直舍休,亹亹谈道精。 心会境物融,泯然遗世营。寒眠屡展转,寤言写素诚。
《潭州新学》王安石
治平元年,天章阁待制、兴国吴公治潭州之明年,正月,改筑庙学于城东南,越五月告成,孔子用币。潭人曰:“公为善政以德我,又不勚我,而为此学以嘉我。士子谁能《诗》乎,以诵我公于无穷。” 皆辞不敢,乃使来请。
诗曰:“有嘉新学,潭守所作。守者谁欤?仲庶氏吴。振养 矜寡。衣之褰襦,黔首鼓歌。吏静不求。乃相庙序。生师 所庐,上漏旁穿,燥湿不除。曰嘻迁哉,迫厄卑污。当其 怀时,适可以谋。营地虑工,伐楩楠槠。彻故就新,为此 渠渠。潭人来止,相语而喜。我知视成,无豫经始。公升 在堂,从者如水。公曰诲汝,潭之士子。古之读书,凡以” 为己。躬行孝弟,由义而仕。神听汝助,况于闾里。无实 而夸,无圣自是。虽大得意,言犹汝耻。士下其手,公言 无尤。请诗我歌,以远公休。
《公堂置酒群彦咸集作诗呈学中诸先辈且用叙别》朱长文
“汉有都文学,儒官所宗师。稚圭虽叹滞,邓禹犹愿为。 圣朝兴庠序,内外振新规。嗟余介且拙,性与丘壑宜。 青衫起泮水,六见开《辛夷》。经术聊辨惑,文章非应奇。 群英何济济,屈就董生帷。讲习良可乐,敩学友相资。 但观芹藻长,不恤须鬓衰。忽传太学命,飞诏下天涯。 自省草茅贱,岂称廊庙知。亲友颇敦迫,黾勉趋官期。” 平生好古心,或冀伸此时。偶兹春奠毕,将与诸生辞。 浊酒多如渑,颁贶自守麾。乡饮久不讲,礼意犹可追。 高阁矗丹槛,公堂焕云楣。褒衣二百众,齿发序尊卑。 笾豆俨在列,鹓鸿来有仪。珍饔荐瑶觞,虽醉尚肃祗式燕固云喜,有行尤怆离。勉旃重勉旃,修业戒荒嬉。 黼绣在德义,金玉惟书诗。豫章生把“拱,群木共葳蕤。 养之得其性,自有凌云枝。又如𤰝浍流,不息趋天池。 居乡为闵参,得志慕皋夔。当令竹帛间,炳炳令名垂。”
《学宫寄慨》明·赵曰爌
庙貌崇嶐巽地雄,春秋报祭古今同。蒙峰左峙迎朝 凤,沾水南来绕后宫。状首曾经三夺锦,省元应数五 为中。谁知寇乱兵燹后,淑气人文几落空。
《次韵朱教谕题邑庠讲堂十首之七》
陈琛
扫地焚香澹得清,眼中物物足明经。刘郎到此应为 主,莫遣苔荒百亩庭。
又
黄昏门户锁深清,梦里分明了《六经》。夜半钟声惊梦 觉,起看明月正中庭。
又
雨滴高梧夜更清,轻风为掩读残经。晓开窗户无人 问,云影天光共一庭。
又
坐稳蒲团想太清,先天画外得全经。四时长觉春无 恙,谁讶秋深草满庭。
又
抖擞衣冠总未清,不应青紫在《明经》。何人濯足登千 仞,静影浮光看洞庭。
又
芙蓉擎露出轻清,不用研朱碎点经。最笑仙人知我 浅,时来教我读《黄庭》。
又
兰菊成丛总是清,千年憔悴在《骚经》。餐英我亦知多 少,一笑春风自满庭。
《咏陈古亭大尹兴学》王增祐
贤侯兴学振儒宗,亲把《诗》《书》讲泮宫。未数南阳称召 父,须知蜀郡得文翁。千年礼乐明昭代,一变文章有 古风。造就贤才登用日,能忘令尹此时功。
《代陈掌教题卢侯兴学卷》徐弘
“我典贵溪教,公知民社来。文风与时盛,学校益以恢。 初公未来时,而有高都台。规模既经始,众论犹惊猜。 公来协厥谋,矩度若素裁。即日闻令布,百役走风雷。 相彼旧址旁,增辟数亩苔。工师得大木,万牛首重回。 以法经营之,随用无乏材。殿堂掖斋庑,辉映云霞开。 神功不日集,盘石已崔嵬。更筑百丈堤,长虹卧溪隈。” 明窗列远岫,白日无纤埃。耳溢弦诵声,坐连经史堆。 佳期逢释菜,祼献得恭陪。独惭樗栎姿,不足备𫔶椳。 学徒竞奋发,屡擢多士魁。感君笃斯文,此意良悠哉。 如公骐骥足,原非百里才。作歌歌盛事,大用期盐梅。
《集明伦堂示诸生》史志
此理分明妙眼前,会心岂独靠青编。个中欲识《尼山》 面,傲雪经霜取次研。
学校部选句
汉李尤《辟雍赋》,“辟雍岩岩,规矩圆方,阶序牖闼,宫观 四张,流水汤汤,造舟为梁,神圣班德,由斯以匡,王公 群后,卿士具集,攒罗鳞次,差池杂遝,延忠信之纯德 兮,列左右之貂珰,三后八蕃,师尹群卿,加休庆德,称 寿上觞,戴甫垂毕,其仪跄跄。”
司马相如《东都赋》:“学校如林,庠序如门。”
曹植《七略》,“缵典礼于辟雍,讲文德于明堂。删流俗之 华谈,综孔氏之旧章。”
《北史》邢邵曰:“二黉两学,盛自虞殷,养黄发而询哲言, 育青衿而敷典教。”
李庾《西都赋》:“外则国子招徒,疏馆开轩。左立太学,前 列广文。稽以博士,总之成均。”
唐皮日休《移成均博士书庠声序》:“音玲珑于珩佩,锵 訇于金石。”
学校部纪事一
《国语》:宣王欲得国子之能导训诸侯者,樊穆仲曰:“鲁 侯孝。”
《左传》: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 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 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 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 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
克救也。不如小决使导,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岂唯二三臣。”仲尼闻是语也,曰: “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汉书贾山传》:“山至言曰:‘愿少衰射猎,以夏岁二月定 明堂,造太学,修先王之道,风行俗成,万世之基定,然 后唯陛下所幸耳’。”
《何武传》:“武为扬州刺史,州中清平,行部必先即学官 见诸生,试其诵论,问以得失。”
《文翁传》:“文翁为蜀郡守,修起学宫于成都市中,招下 县子弟以为学官弟子,为除更繇,高者以补郡县吏, 次为孝弟力田。常选学官僮子,使在便坐受事。每出 行县,益从学官诸生明经饬行者与俱,使传教令,出 入闺阁。县邑吏民见而荣之,数年,争欲为学官弟子, 富人至出钱以求之。繇是大化,蜀地学于京师者比 齐鲁焉。至武帝时,乃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自文 翁为之始云。
《韩延寿传》:“延寿为吏,所至必聘其贤士,以礼待用。修 治学宫,春秋乡社,陈钟鼓管弦,盛升降揖让。”
《李忠传》:“忠为丹阳太守,以丹阳越俗不好学,嫁娶礼 仪,衰于中国,乃为起学校,习礼容,春秋乡饮,选用明 经,郡中向慕之。”
《后汉书任延传》:“延为武威太守,立校官,自掾吏子孙 皆令诣学受业,复其徭役,章句既通,悉显拔荣进之 郡,遂有儒雅之士。”
《仇览传》:览入太学时,诸生同郡符融有高名,与览比 宇,宾客盈室,览常自守不与融言。融观其容止,心独 奇之,乃谓曰:“与先生同郡,壤邻房牖。今京师英雄四 集,志士交结之秋,虽务经学,守之何固?”览乃正色曰: “天子修设太学,岂但使人游谈其中。”高揖而去,不复 与言。
《刘梁传》:桓帝时,举孝廉,除北新城长。告县人曰:“昔文 翁在蜀,道著巴汉;庚桑琐隶,风移碨磥。吾虽小宰,犹 有社稷,苟赴期会,理文墨,岂本志乎?”迺更大作讲舍, 延聚生徒数百人,朝夕自往劝诫,身执经卷,试策殿 最,儒化大行。此邑至后,犹称其教焉。
《李通传》:“建武二年,封固始侯,拜大司农。帝每征讨四 方,常令通居守京师,镇抚百姓,修宫室,起学官。” 《寇恂传》:“建武三年,为汝南太守。恂素好学,乃修学校, 教生徒,聘能为《左氏春秋》者,亲受学焉。”
《鲁丕传》:丕拜赵相,赵王商尝欲避疾,便时移住学官, 丕止不听,王乃上疏自言。诏书下丕,丕奏曰:“臣闻礼, 诸侯薨于路寝,大夫卒于嫡室,死生有命,未有逃避 之典也。学官传五帝之道,修先王礼乐教化之处,王 欲废塞以广游宴,事不可听。”诏从丕言,王以此惮之。 《杨仁传》:仁拜什邡令,宽惠为政,劝课掾史,弟子,悉令 就学。其有通明经术者,显之右署,或贡之朝,由是义 学大兴。
《刘宽传》:“宽迁南阳太守,每行县,止息亭传,辄引学官 祭酒及处士诸生执经对讲。”
《鲍昱传》:“昱子德为南阳太守。时郡学久废,德乃修起 横舍,备俎豆黻冕,行礼奏乐。又尊飨国老,宴会诸儒, 百姓观者,莫不劝服。”
《册府元龟》:安帝时,樊淮补尚书郎。邓太后临朝,儒学 陵替,淮乃上疏曰:“臣闻贾谊有言:‘人君不可以不学。 故虽大舜圣德,孜孜为善;成王贤主,崇明师傅。故光 武皇帝受命中兴,群雄分扰,旌旗乱野,东西诛战,不 遑启处,然犹投戈讲艺,息马论道。至孝明皇帝,兼天 地之资,用日月之明,庶政万几,无不简心,而垂情古’” 典,游意经艺。每飨射礼毕,正佐自讲,诸儒并听,四方 欣欣。虽阙里之化,矍相之事,诚不足言。又多征名儒 以充礼官,如沛国赵孝、琅琊陈宫等,或安居结驷,告 归乡里;或丰衣博带,从见宗庙。其馀以经术皆优者, 布见廊庙。故朝夕皤皤之良,华首之老,每宴会则论 难衎衎,共求政化,详览群言,响如振玉,朝者进而思 政,罢者退而备问,小大随化,雍雍可嘉。期门羽林,介 胄之士,悉通《孝经》。博士议郎,一士开门,徒众百数,化 自圣躬,流及蛮荒。匈奴遣伊秩訾王大车且渠来入 就学,八方肃清,上下无事。是以议者每称盛时,咸言 “永平。”今学者盖少,远方尢甚,博士倚席不讲,儒者竞 论浮丽,忘謇謇之忠,“习𬣡𬣡之辞;文吏则去法律而 学诋欺,锐锥刀之锋,断刑辞之重,德陋俗薄,以政苛 刻。昔孝文、窦后性好黄老,而清净之化,流景、武之间。 臣愚以为宜下明诏,博求幽隐,发扬岩穴,宠进儒雅。 有如孝廉者,征诣公车,以俟圣上讲习之期。公卿各 举明经及旧儒子孙,进其爵位,受缵其业。复召郡国 书佐,使读律令。如此,则延颈者日有所见,倾耳者月 有所闻。伏愿陛下推述先帝进业之道。”太后深纳其 言。是后屡举方正、敦朴、仁贤之士。
《三国魏志高柔传》:“柔为廷尉,明帝即位,封柔延寿亭 侯。时博士执经,柔上疏曰:臣闻遵道重学,圣人洪训; 褒文崇儒,帝者明义。昔汉末陵迟,礼乐崩坏,雄战虎争,以战阵为务,遂使儒林之群,幽隐而不显。太祖初 兴,愍其如此,在于拨乱之际,并使郡县立教学之官。 高祖即位,遂阐其业,兴复辟雍,州立课试。于是天下” 之士,复闻庠序之教,亲俎豆之礼焉。陛下临政,允迪 睿哲,敷弘大猷,光济先轨,虽夏启之承基,周成之继 业,诚无以加也。然今博士皆经明行修,一国清选,而 使迁除,限不过长,惧非所以崇显儒术,帅励怠惰也。 孔子称“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故楚礼申公,学士锐精; 汉隆卓茂,缙绅竞慕。臣以为博士者,“道之渊薮,《六艺》 所宗,宜随学行优劣,待以不次之位,敦崇道教,以劝 学者,于化为弘。”帝纳之。
《刘馥传》:“馥为扬州刺史,数年中,恩化大行,百姓乐其 政,流民越江山而归者以万数。于是聚诸生,立学校。 馥子靖为大司农卫尉,进封广陆亭侯,邑三百户,上 疏陈儒训之本曰:‘夫学者治乱之轨仪,圣人之大教 也。自黄初以来,崇立太学,二十馀年而寡有成者。盖 由博士选轻,诸生避役,高门子弟耻非其伦。故夫学 者虽有其名而无其人,虽设其教而无其功。宜高选 博士,取行为人表经任人师者,掌教国子,依遵古法, 使二千石以上子孙,年从十五,皆入太学,明制黜陟 荣辱之路’。”其经明行修者,则进之以崇德;荒教废业 者,则退之以惩恶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浮华交游,不 禁自息矣。阐弘大化,以绥未宾,六合“承风,远人来格”, 此圣人之教,致治之本也。
《刘表传》:“表为荆州牧,起立学校,博求儒术。”
《晋书应詹传》:“詹拜后军将军,上疏陈便宜曰:先王设 官,使君有常尊,臣有定卑,上无苟且之志,下无觊觎 之心。下至亡秦,罢侯置守,本替末陵,纲纪废绝。汉兴, 虽未能兴复旧典,犹杂建侯守,故能享年享世,殆参 古迹。今大荒之后,制度改创,宜因斯会,厘正宪则,先 举盛德元功以为封首,则圣世之化,比隆唐、虞矣。”又 曰:“性相近,习相远,训导之风,宜慎所好。魏正始之间, 蔚为文林。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元虚宏放为夷达, 以儒术清俭为鄙俗,永嘉之弊,未必不由此也。今虽 有儒官,教养未备,非所以长育人材,纳之轨物也。宜 修辟雍,崇明教义,先令国子受训,然后皇储亲临释 奠,则普天尚德,率土知方矣。”元帝雅重其才,深纳之。 《苻坚载记》:坚广修学宫,召郡国学生通一经以上充 之,公卿已下子孙,并遣受业。其有学为通儒,才堪干 事,清修廉直,孝弟力田者,皆旌表之。于是人思劝励, 号称多士。盗贼止息,请托路绝,田畴修辟,帑藏充盈, 典章法物,靡不悉备。坚亲临太学,考学生经义优劣, 品而第之,问难五经,博士多不能对。坚谓博士王寔 曰:“朕一月三临太学,黜陟幽明,躬亲奖励,罔敢倦违, 庶几周孔微言,不由朕而坠,汉之二武,其可追乎!”寔 对曰:“自刘石扰覆,华畿二都,鞠为茂草,儒生罕有或 存坟籍,灭而莫纪,经沦学废,奄若秦皇。陛下神武拨 乱,道隆虞、夏,开庠序之美,弘儒教之风,化盛隆周,垂 馨千祀,汉之二武,焉足论哉。”坚自是每月一临太学, 诸生竞劝
《刘曜载记》:“曜立太学于长乐宫东,小学于未央宫西, 简百姓年二十五已下、十三已上,神志可教者千五 百人,选朝贤宿儒明经笃学以教之。以中书监刘均 领国子祭酒,置崇文祭酒,秩次国子。散骑侍郎董景 道以明经擢为崇文祭酒。”
《前秦录高泰传》:“泰字子伯,渤海蓨人,阳平公融。”〈苻坚叔〉 尝坐擅起学宫,为有司所纠劾,遣主簿李纂诣长安 自理。纂忧惧道卒。融问申绍:“谁可使者?”绍曰:“燕尚书 郎高泰,清辨有胆智,可使也。”先是,丞相王猛及融屡 辟泰,泰皆不从。至是融谓泰曰:“君子救人之急,卿不 得复辞。”泰乃至长安,猛见之,笑曰:“高子伯于今乃来, 何其迟也!”泰曰:“罪人来受刑,何问迟速?”猛曰:“何谓也?” 泰曰:“昔鲁僖公以《泮宫》发颂,齐宣王以《稷下》垂声。今 阳平公开建学宫,追踪齐、鲁,未闻明诏褒美,乃更烦 有司举劾。明公阿衡圣朝,劝惩如此,下吏何所逃其 罪乎?”猛曰:“是吾过也。”事遂得释。
《晋书姚兴载记》:“兴留心政事,包容广纳,一言之善,咸 见礼异。京兆杜瑾、冯翊吉默、始平周宝等上陈时事, 皆擢处美官。天水姜龛、东平淳于岐、冯翊郭高等,皆 耆儒硕德,经明行修,各门徒数百,教授长安,诸生自 远而至者万数千人。兴每于听政之暇,引龛等于东 堂,讲论道艺,错综文理。凉州胡辩,苻坚之末,东徙洛” 阳,讲授弟子千有馀人,关中后进多赴之请。业兴敕 关尉曰:“诸生咨访道艺,修己励身,往来出入,勿拘常 限。”于是学者咸劝,儒风盛焉。
《虞溥传》:“溥为鄱阳内史,大修庠序,广招学徒,移告属 县曰:学所以定情理性,而积众善者也。情定于内而 行成于外,善积于心而名显于教。故中人之性,随教 而移,善积则习与性成。唐虞之时,皆比屋而可封,及 其废也,而云可诛,岂非化以成俗,教移人心者哉?自
汉氏失御,天下分离,江表寇隔,久替王教,庠序之训废而莫修。今四海一统,万里同轨,熙熙兆庶,咸休息乎太和之中。宜崇尚道素,广开学业,以协赞时雍,光 扬盛化。”乃具为条制,于是至者七百馀人。溥乃作《诰》 以奖训之曰:“文学诸生皆冠带之流,年盛质美,始涉 学庭,讲修典训,此大成之业,立德之基也。夫圣人之 道,淡而寡味,故始学者不好也。及至”期月,所观弥博, 所习弥多,日闻所不闻,日见所不见,然后心开意朗, 敬业乐群,忽然不觉大化之陶已,至道之入神也。故 学之染人,甚于丹青。丹青吾见其久而渝矣,未见久 学而渝者也。夫工之染物,先修其质,后事其色,质修 色积,而染工毕矣。“学亦有质,孝弟忠信是也。君子内 正其心,外修其行,行有馀力,则以学文,文质彬彬,然 后为德。”夫学者不患才不及,而患志不立。故曰“希骥 之马,亦骥之乘;希颜之徒,亦颜之伦也。”又曰:“‘㓶而舍 之,朽木不知;㓶而不舍,金石可亏’。斯非其效乎?”今诸 生口诵圣人之典,体闲庠序之训,比及三年,可以小 成,而令名宣流,雅誉日新,朋友钦而乐之,朝士钦而 叹之。“于是府州交命,择官而仕,不亦美乎!若迺含章 舒藻,挥翰流离,称述世务,探赜究奇,使杨班韬笔,仲 舒结舌,亦惟才所居,固无常人也。然积一勺以成江 河,累微尘以崇峻极,匪志匪勤,理无繇济也。诸生若 绝人间之务,心专亲学,累一以贯之,渐积以进之,则 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耳。何滞而不通,何”远而不至 耶?时祭酒求更起屋行礼,溥曰:“君子行礼,无常处也, 故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而行礼于大树之下。况今学 庭庠序,高堂显敞乎?”
《范汪传》:“汪为东阳太守,在郡大兴学校,甚有惠政。汪 子甯为馀杭令,在县兴学校,养生徒,洁己修理,志行 之士,莫不宗之。期年之后,风化大行。自中兴已来,崇 学敦教,未有如甯者也。在县六年,迁临淮太守,求补 豫章。甯在郡大设庠序,遣人往交州采磬石,以供学 用,改革旧制,不拘常宪,远近至者千馀人,资给众费”, 一出私禄,并取郡四姓子弟,皆充学生,课读《五经》。又 起学台,功用弥广。
《王恂传》:“恂迁河南尹,建立二学。”
《范粲传》:“粲迁武威太守,到郡,选良吏,立学校。”
《世说》:石崇与王敦入学,戏见颜原像而叹曰:“若与同 升孔堂,去人何必有间?”王曰:“不知馀人云何,子贡去 卿差近。”石正色云:“士当令身名俱泰,何至以瓮牖语 人?”
册府元龟,庾亮为征西将军,镇武昌。下教曰:“人情重 交而轻财,好逸而恶劳,学业至苦而禄答未厚,繇捷 径者多,故莫肯用心。洙、泗邈远,风雅弥替,后生放任, 不复宪章典谟。临官宰政者,务目前之治,不能闲以 典诰,遂令《诗》《书》荒废,颂声寂寞,仰瞻俯省,能不叹慨! 自外夷交侵,殆三十年矣,而未革面向风者,岂威武” 之用尽,抑文教未洽,不足绥之邪?昔鲁秉《周礼》,齐不 敢侮;范会崇典,晋国以治。楚、魏之君,皆阻带山河,凭 城据汉,国富民殷,而不能保其强大,吴起屈完,所以 为叹也。繇此言之,礼义之固,孰与金城汤池,季路称 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为之三年, 犹欲行其义方,况今江表晏然,王道隆。而不能弘敷 礼乐,敦明庠序,其何以训彝伦而来远人乎?魏武帝 于驰骛之时,以马上为家,逮于建安之末,风尘未弭, 然犹留心远览,太学兴业,所谓“颠沛必于是”,真通才 也。今使三时既务,五教并修,军旅已整,俎豆无废,岂 非兼善者哉!便处分安学,较处所,筹量起立讲舍,参 佐大将子弟,悉令入“学,吾家子弟亦令受业。四府博 学识义,通涉文学经纶者,建儒林祭酒,使班同三署, 厚其供给,皆妙选邦彦,必有其宜者,以充此举。近临 川、临贺二郡,并求修复,学较,可下听之。若非束修之 流,礼教所不及,而欲阶缘免役者,不得为生。”明为条 制,令法精而人贵。又缮造礼器俎豆之属,将行《大射》 之礼。亮薨,又废。
殷茂为国子祭酒时选公卿二千石子弟为学生增 造庙屋一百五十五间而品课无章士君子耻与其 列茂言之曰:“臣闻弘化正俗存乎!礼教辅性成德必 资于学先王所以陶铸天下津梁万物闲邪纳善潜 被于日用者也。故能疏通元理穷综幽微一贯古今 弥纶治化。且夫子称回以好学为本七十希圣以善” 诱归宗,《雅》《颂》之音,流咏千载,圣贤之渊范,哲王所同 风。自大晋中兴,肇基江左,崇明学较,修建庠序,公卿 子弟,并入国学。寻值多故,训业不终。陛下以圣德元 一,思隆前美,顺通居方,导达物性,兴复儒肆,筌与后 生,自学建弥年,而功无可名,惮业避就,存者无几。或 假托亲疾,真伪难知,声实浑乱,莫此之甚。臣闻旧制, 国子生皆冠族华胄,比列皇储,而中者混杂兰艾,遂 令人情耻之。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仲尼犹爱其礼。 况名实兼丧,面墙一世者乎?若以当今急病,未遑斯 典,权宜停废者,别一理也。若其不然,宜依旧准。窃谓 臣内外清官子侄,普应入学,制以程课。今者见生,或年在扞格,方圆殊趣,“宜听其去就,各从所安。所上谬 合,乞付外参议。”孝武下诏褒纳,又不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