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体乐府卷第三 欧阳文忠公文集 集古录跋尾序
宋 欧阳脩 撰 宋 胡柯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元刊本
集古录跋尾卷第一

集古录目序

物常聚于所好而常得于有力之强有力而不好好

之而无力虽近且易有不能致之象犀虎豹蛮夷山

海杀人之兽然其齿角皮革可聚而有也玉出昆仑

流沙万里之外经十馀译乃至乎中国珠出南海常

生深渊采者𦝫絙而入水形色非人往往不出则下

饱蛟鱼金矿于山凿深而穴逺篝火糇粮而后进其

崖崩窟塞则遂葬于其中者率常数十百人其逺且

难而又多死祸常如此然而金玉珠玑世常兼聚而

有也凡物好之而有力则无不至也汤盘孔鼎岐阳

之鼓岱山邹峄㑹稽之刻石与夫汉魏已来圣君贤

士桓碑彝器铭诗序记下至古文籕篆分隶诸家之

字书皆三代以来至宝怪奇伟丽工妙可喜之物其

去人不逺其取之无祸然而风霜兵火湮沦磨灭散

弃于山崖墟莽之间未尝收拾者由世之好者少也

幸而有好之者又其力或不足故仅得其一二而不

能使其聚也夫力莫如好好莫如一予性颛而嗜

凡世人之所贪者皆无欲于其间故得一其所好于

斯好之巳笃则力虽未足犹能致之故上自周穆王

以来下更秦汉隋唐五代外至四海九州名山大泽

穷崖绝谷荒林破塜神仙鬼物诡怪所传莫不皆有

以为集古录以谓转一作写失真故因其石本轴而

藏之有卷帙次第而无时世之先后盖其取多而未

已故随其所得而录之又以谓聚多而终必散乃撮

其大要别为录目因并载夫可与史传正其阙缪者

以传后学庶益于多闻或讥予曰物多则其𫝑难聚

聚乆而无不散何必区区于是哉予对曰足吾所好

玩而老焉可也象犀金玉之聚其能果不散乎予固

能以此而易彼也庐陵欧阳脩序

 昔在洛阳与余游者皆一时豪俊之士也而陈郡

  谢希深善评文章河南尹师鲁辨论精博余毎有

  所作二人者必伸纸疾读便得余深意以示他人

  亦或时有所称皆非余所自得者也宛陵梅圣俞

  善人君子也与余共处穷约毎见余小有可喜事

  欢然若在诸已自三君之亡余亦老且病矣此叙

  之作既无谢尹之知音而集录成书恨圣俞之不

  见也悲夫嘉祐八年岁在癸卯七月二十四日书

    录目记公子棐

  集古录既成之八年家君命棐曰吾集录前世埋

  𣳚缺落之文独取世人无用之物而藏之者岂徒

 出于嗜好之僻而以为耳目之玩哉其为所得亦

 巳多矣故尝序其说而刻之又跋于诸卷之尾者

 二百九十六篇序所谓可与史传正其阙缪者巳

 粗备矣若撮其大要别为目录则吾未暇然不可

 以阙而不备也棐退而悉发千卷之藏而考之曰

 呜呼可谓详矣盖自文武以来迄于五代盛衰得

 失贤臣义士奸雄贼乱之事可以动人耳目者至

 于释氏道家之言莫不皆有然分散零落数千百

 年而后聚于此则亦可谓难矣其聚之既难则其

 乆也又将遂散而无传冝公之惜乎此也于是各

  取其书撰之人事迹之始终所立之时世而著之

  为一十卷以附于跋尾之后夫事必简而不烦然

  后能传于乆逺今此千卷之书者刻之金石托之

  山崖未尝不为无穷之计也然必待集录而后著

  者岂非以其繁一作而难于尽传哉故著其大略

  而不道其详者公之志也熙宁二年二月记


  右集古录序成于嘉祐末年其云有卷帙次第无

  时世先后盖取多而未巳故随其所得而录之此

  公述千卷不以世代为序之意也又云撮其大要

 别为录目因载夫可与史传正其阙谬者以传后

 学此公述录目跋尾之意也至熙宁二年公之子

 叔弼记其后云公命棐曰吾跋诸卷之尾者二百

 九十六篇若撮其大要别为录目则吾未暇棐乃

 尽发千卷著其大略自今观之公序明言别为录

 目而棐乃记公未暇之语世传集古跋十卷四百

 馀篇而棐乃谓二百九十六篇虽是时公尚无恙

 后三年方薨然续跋𦆵十馀耳不应多逾百篇得

 非冩本误以三百为二百或棐记在熙宁之前耶

 棐又云为十卷附跋尾之后今录目自为一书乃

 二十卷不过列碑石所在及其名氏岁月初无难

 者何未暇之有是皆可疑姑以棐所记附公本序

 之后而自周秦至于五季皆随年代为之序庶㡬

 时世先后秩然不紊间有书撰出于一手其岁月

 相迩则𩔖而次之又于毎卷之末备存当时卷帙

 之次第既以便今亦不失其初云


集古录序经十一作重十葬于一作葬于所贪一作所好予固一作吾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