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训义择言_(四库全书本)/卷4 中华文库
礼记训义择言 卷四 |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训义择言卷四
婺源江永撰
曽子问
卿大夫士从摄主
按摄主即下文大宰丧则摄拜宾丧祭朝则摄政
大祝裨冕〈郑注士服爵弁服大祝裨冕则大夫〉
按爵弁虽士服大夫亦得兼之此告子生事重大祝裨冕衅庙礼轻则祝爵弁服
祝声三〈郑注声噫歆警神也〉
按噫歆郑以汉时警神之声言之意古亦如此噫者发声歆者声之转取声不取义疏谓歆享文端公谓如尚飨皆非也此不设饮食何享之有尚飨乃祝词之末欲神飨之非引声也后世以咳声用于吉祭者诚误
升奠币于殡东几上〈郑注几筵于殡东明继体也〉
按司几筵柏席用萑毎敦一几郑读柏为椁谓殡之椁焘是人君之礼殡东常有几筵此注似言为明继体特设几筵者盖此注不与彼参照又或丧事仍几此告子生特改新之也疏引皇庾熊说断之以熊为是皇庾为非皆不知引毎敦一几以明殡东之有几则熊与孔亦未是既夕礼之下室即殡宫之室朝夕奠常设于此燕养馈羞亦于此孔氏乃谓素几是殡宫朝夕奠之几不在下室岂下室又在殡宫之外乎郑解下室如今内室与丧大记之下室异
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袭衰杖〈郑注踊袭衰杖成子礼也〉
按袭衰杖毎字为句袭者诸臣袭衰者为子著衰杖者少师代子执杖也前少师入门奉子以衰实未服至此始服之象成服以渐也袒袭诸臣之事注并袭为成子礼是连袭衰为句孔氏因谓踊时子亦袒误矣初生之子使之肉袒不近人情皇氏不袒之说是
彻馔而埽即位而哭〈疏云熊氏以即位而哭谓在冠家即位以文承彻馔而埽之下皇氏以为即丧家之位非也〉
按熊氏说是然当云冠家之庙凡闻同宗之丧皆哭于庙有殡乃哭诸侧室又按此言即位而哭谓齐衰大功之亲在逺地者为位而哭也若在近处自当如皇氏说哭于其家
婿巳葬婿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丧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不敢嫁礼也婿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婿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婿亦如之
按必待巳葬而致命者疏谓葬后哀情稍杀始兼他事是也其云不得嗣为兄弟者谓因丧故稽迟昏事若非丧则已嗣为兄弟矣此辞正不欲其嫁也非谓今后遂不得嗣为兄弟遽令其改嫁也女氏许诺者许其不改嫁也其辞若云敬闻命矣某之子敢不守礼以须故曰许诺而不敢嫁如婿家讽其改嫁而女氏不敢嫁则当云不许何云许诺乎既巳许诺则竟嫁之矣何又不敢嫁乎注云不敢以累年之丧使人失嘉㑹之时是误读不得嗣为兄弟之辞而害意者也婿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成昏践其前之诺也婿家于是取之礼之常也万一婿家有他故不欲取女氏不能强然后嫁之此又礼之权宜夫子亦举其或有之事言之正谓女家不得轻嫁也非谓父母死者概弗取概改嫁也女之父母死既葬女家亦以不得嗣为兄弟之辞明其稽迟昏事之故讽婿家不得别取婿家许诺而弗敢取女免丧婿之父母使人请成昏女家嫁之常也万一女家有他故不欲嫁此婿婿家不能强然后别取非是无有不取者也婿别取女家亦必还其币如出妻者还其器皿之比此亦可知也朱文端公云免而请弗取而后嫁正见未免未请不敢嫁也玩礼也二字圣人之意正教人不得遽嫁谓非有故不得假愆期之说而别嫁别取也此说是矣然犹惑于旧注之说谓婿之辞为女计女之辞为婿计此古人之厚道不知本文不得嗣为兄弟原非辞昏之辞如谓此为厚道则女家既巳待其三年免丧矣失时者犹可及时矣乃犹固执前说不取令其再许嫁再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徴是失时者愈失时何其始厚而终薄乎后世有泥婿弗取而后嫁之礼也之语遭父母丧以绝昏为礼者固为大谬又有欲圆其说谓婿辞弗取而后嫁之仍是嫁此婿者亦非文意婿免丧而取有何嫌疑乃故为弗取之辞岂礼宜如是耶
曽子问曰除丧则不复昏礼乎孔子曰祭过时不祭礼也又何反于初
按齐衰大功之丧女既改服即位而哭殡后自当有见舅姑之礼除丧后成昏但不行同牢之礼亦自有媵御交质衽席于奥入室脱缨之仪黄叔阳讥其不见舅姑同于苟合过矣
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于祢成妇之义也按三月庙见称来妇正与昏礼三月奠菜称某氏来妇合宜为一事若择日而祭于祢则士昏记妇入三月然后祭行是也适妇主亚献犹舅姑存时盥馈即是成妇之义非别有牲物致祭其为庶妇若孙妇亦于庙中礼相助奠亦是成妇之义也孔疏不引三月祭行以合于择日祭祢乃合庙见奠菜祭弥为一事此则孔氏之误而文端公则分庙见奠菜为二事谓祭行即庙见谓舅姑存者亦有庙见愚谓舅姑存者但有三月入庙助祭之礼别无庙见祖舅祖姑之礼孙妇见祖庙自是后世俗礼不可以例古人也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先配而后祖祖者告祖庙也谓其先配而后告庙非谓妇庙见也春秋时有娶妻先告庙之礼伯州犁所谓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是也贾逵服䖍误解左传谓大夫以上无问舅姑在否皆三月见祖庙之后乃始成昏迂谬可笑庄姜翟茀以朝诗人歌之曰大夫夙退无使君劳欲其与夫人见也岂有三月成昏之礼耶 疏谓必待三月一时天气改乃可以事神亦不然三月固是一时古人之意盖欲迟之一时观其妇之性行和于夫宜于室人克成妇道然后可庙见而祭祢大夫则有反马之礼前此犹留其送马不敢自安有出道者则出之未庙见而死者则有杀礼归葬如下章之云岂止俟天时改哉
日食
按古历疏无豫推日食之法故有猝遇日食不得终礼之事后言丧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亦是不能豫知其食分也
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
按郑注周礼以句芒等五人神为五祀此注五祀以为闗中言之皆非也天子而下皆以户灶中溜门行为五祀祭法所言者记人之异说
接祭而巳矣〈郑注接祭而巳不迎尸也〉
按疏谓迎尸有二一是祭初迎尸于奥行灌礼毕而后出迎牲于时迎尸于户外行朝践之礼一是合亨而迎尸入坐于奥行馈孰之礼此云不迎尸者直于堂上行朝践礼毕则止不更迎尸而入此谓宗庙之祭郊社之祭无文不迎尸亦谓此时是也陈氏节略疏文不细考其说乃云灭略节文务在速毕无迎尸于奥及迎尸入坐等礼是并祭初之迎尸亦无之更有何节文乎
既殡而祭 既葬而祭
按熊氏谓于是冡宰摄主其说是
曽子曰父母之丧弗除可乎〈郑注以其有终身之忧〉
按此曽子更端之问与上章不连注得其指
故君子过时不祭礼也
按此以祭明丧祭过时不祭为礼则丧过时不除为非礼
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礼也〈郑注诔累也累列生时行迹诔之以作谥谥当由尊者成吴氏曰诔谓哀死者之辞犹后世祭文哀辞之类郑解诔为谥非也如哀公诔孔子何尝为孔子作谥〉按吴氏说是
摄主不厌祭〈郑注厌厌饫神也厌有阴有阳迎主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飨是阴厌也尸谡之后彻荐俎敦设于西北隅是阳厌也此不厌者不阳厌也陆氏曰据下文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是成人之祭无阴厌阳厌郑氏说非是按少牢祝酌奠下云用荐岁事所以告之尔非阴厌也彻俎设敦几筵纳一尊阖牖户所以依神周礼所谓藏其隋者此与非阳厌也庶殇从祖祔食乃有阴厌阳厌即特祭不厌祭吴氏曰厌者殇祭之之名此名不施于正祭郑注以祭初飨神于奥为阴厌祭未依神于屋漏为阳厌后儒承其误陆氏破其说之非是者得之不厌祭盖谓宗子去国庶子摄祭则但祭正统之亲不及旁亲之殇与无后者尔〉
按大戴礼云无禄者稷馈稷馈者无尸无尸者厌也是凡祭无尸者皆谓之厌后曽子问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正谓祭初祭末之厌皆无尸此言摄主不厌祭逆陈杀礼之事正谓祭末之阳厌陆氏必欲破郑注谓用荐岁事但以告神而非阴厌不知飨神之时俎必陈酒必奠敦必启祝辞必称尚飨主人两再拜稽首岂非欲其飨之乎郊特牲曰直祭祝于主祭统曰尸亦馂鬼神之馀则此时实为事神之正祭而尸食犹是馂其馀岂徒曰告神而巳乎若祭末后复改馔西北隅为阳厌此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于此之意陆氏谓是依神既祭毕矣神岂无依欲依神何为复陈尊俎敦乎又谓此周礼之藏其隋夫所谓隋者尸祭菹醢黍稷肺于豆间既祭藏之不欲其䙝也若阳厌者取尸所未举之牲体俎释三个并未食之黍稷设之岂可以藏隋当之乎吴氏不能详考诸经辩正其谬反以其破郑说为得因谓此不厌祭为不及旁亲之殇与无后者是宗子一人有罪而殇与无后者皆因之馁也岂制礼之意乎且上下文皆论正祭之事何暇及旁亲之殇与无后者
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后祭于家〈郑注祭于家容无庙也〉
按家者对墓言之祭于家即是祭于庙非谓容无庙也盖宗子若无罪去他国宜以庙从宗子死自有子祭之庶子不得祭惟其有罪居他国庙犹在本国宗子虽有子不能归而祭故庶子代祭之若其无庙则是庶人庶人以时荐于寝无牲无尸不成其为祭夫子亦不必言之矣
宗子死称名不言孝身没而巳〈郑注宗子可以称孝疏云庶子身死其子则是庶子适子祭庶子之时可以称孝〉
按此论正统之祭未论祭庶子庶子无爵则是庶人庶人荐而不祭亦不必言之或是孙祭祖得称孝孙与抑或谓庶子摄祭止于其身庶子之子贱为庶人则当鬼其祖不复更祭与
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
按夫子当称子游姓名此记人改称字耳吴氏谓此下记者所自言未必然
若厌祭亦可乎〈郑注厌时无尸〉
按凡无尸者皆为厌祭初祭末是厌士虞礼有无人可为尸而祭之者亦是厌也曽子之问原不谓若殇祭之厌且祭殇之阴厌阳厌下文孔子答之曽子始明此处自是指无尸之厌陆氏吴氏皆谓厌为殇祭之名则此句岂可通乎陆氏亦知其难通别为之说曰厌犹礼之有饫也朝献犹礼之有飨也馈献犹礼之有食也燕私犹礼之有燕也牵强比类皆无义理
曽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郑注祔当为备声之误也〉按祔当读如字曽子之意谓祭祖祢有阴厌阳厌祭殇当特祭不祔于祖祢之旁共享其祭始修一厌祭而已何为有阴厌阳厌乎
文王世子
抗世子法于伯禽
按当成王时周公为太傅召公为太保太公为太师必有朝夕纳诲之言其左右前后必多疑丞辅弼之人非専恃伯禽以善成王也而使伯禽时与之居处举世子法以教伯禽即所以教成王成王有过亦即伯禽之过故挞伯禽以感悟之盖救过用威之道不能行之于君臣者可行之父子此周公格君委曲之苦心故夫子谓之于其身以善其君此事本无可疑即旧注谓举以世子之法使与成王居而学之亦似无病也
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郑注学士谓司徒论俊选所升于学者陆氏释文学户孝反教也下小乐正学干龠师学戈学舞干戚同〉
按郑注及释文学士之学本读如字吴氏陈氏谓学皆音效非也
胥鼓南〈郑注南南夷之乐也旄人教夷乐则以鼓节之诗云以雅以南谓诗之二雅二南也此云胥鼓南亦谓大胥以鼓而节二南之乐歌耳〉
按吴氏说近是若夷乐虽祭祀所不废非世子学士所急也愚谓南即文王之象舞季札所观象箾南龠是也故诗曰以龠
凡祭与养老乞言合语之礼皆小乐正诏之于东序〈郑注合语谓乡射乡饮酒大射燕射之属也乡射记曰古者于旅也语疏云合语者谓合㑹义理而语说也祭末及养老亦皆合语故诗楚茨论祭祀之事云笑语卒获是祭有合语也养老既乞言自然合语此先言祭与养老乞言别云合语则合语非祭与养老故知是乡射等旅酬时合语也〉
按此皆言学中之事祭谓释奠释菜也乞言合语皆养老时之礼也其礼行于登歌清庙之后下管象舞大武之前下经云既歌而语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合徳音之致礼之大者也分言之君求言于老人为乞言三老五更群老与君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为合语合言之乞言合语皆谓之语内则谓三王皆有惇史惇史所以记此言语也乞言合语皆有威仪小乐正诏之其言语有篇章辞说大乐正授数大司成论说之经文前后甚明注疏乃以饮射旅酬之语释之误矣乡射记古者于旅也语盖谓行礼以静黙为敬唯旅酬时以酒相劝乃可言语记者见时人行礼有不当语而语者故云古者于旅也语非谓此时有合语之礼也养老之合语歌后特行之非若旅酬时之笑语也
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说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大司成论说在东序〈郑注此云乐正司业父师司成即大司成司徒之属师氏也师氏掌以媺诏王教国子以三徳三行及国中失之事也新安王氏曰论说者即舞干戚语说乞言之数为讲论而详说之也大司成即大司乐也以世子及国子之徳业大司乐教之使成也郑注误〉
按论说王氏之说是旧注谓课其义之深浅才能优劣疏谓小乐正既诏以三者威仪大乐正又教以三者义理于是大司成论量课说之非也大乐正小乐正所教者仪文器数别设大司成一官専讲说其义理故下文有侍坐于大司成函丈问答之事此经官名官制不必尽与周礼合郑以师氏当大司成者固未必然王氏谓大司成即大司乐亦非也授数论说是二事岂大司业忽又称为大司成哉司成自是古有其官近世犹有掘地得古器其铭词称司成者〈见朱彛尊集〉
凡释奠者必有合也有国故则否〈郑注国无先圣先师则所释奠者当与邻国合也若唐虞有䕫龙伯夷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则各自奠之不合也刘氏曰合谓合乐也春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释奠则并合之以侑神也有国故谓凶札师旅唯是不合朱子曰以下文考之有合当为合乐国故当为丧纪凶札之类〉
按当从刘氏朱子说
凡大合乐必遂养老
按郑注谓养老用其明日三山陈氏讥其误据后文视学养老同日愚谓因大合乐而养老者宜用其明日合乐养老不能一日行也其特视学养老者同日养老之时歌清庙管象舞大武而不合乐也
凡语于郊者〈郑注语谓论说于郊学疏云谓论课学士才能也〉
按注疏说是吴氏谓合语恐不然
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郑注曲艺小技能也誓谨也皆使谨习其事又语为后复论说也三说之中有一善则取之以有曲艺不必尽善进于众学者又以其艺为次吴氏曰誓盖戒励之使勉于学三即上文徳与事言也考察三者之中或有其一即进其品等于曲艺之上又以髙下为序〉
按誓字之义呉氏得之三而一有焉旧说为长呉氏说亦兼存之
无介语可也〈䟽云无介无语于此礼可也朱子曰语即上文合语之语言可也眀释菜时未可语礼尚严也〉
按释菜时未可语賔东序宜合语当读无介为句而语可也自为句
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东汇陈氏曰以世子之法教世子直道也今举世子法于伯禽而教成王是迂曲其事也〉
按陈说得之旧读于为迂是也解为广大则非
成王幼不能莅阼以为世子则无为也〈疏云成王既无父今若以成王为世子时则无为世子之处朱文端公曰周公以成王幼而为君前此未尝习为世子法也〉按文义旧说似顺文端公说亦得为一义
其朝于公内朝则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
按此谓与宗人图嘉㑹之朝若燕同姓于寝始入在庭之位如此若每日常朝于路寝同异姓之臣皆在则如燕礼大射礼之位卿西面北上大夫北面东上士西方东面北上皆以官不以齿也
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郑注外朝路寝门之外庭〉
按天子治朝之位详司士诸侯治朝之位无文疏引大射言之或亦当如燕与大射内朝之位也
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按宗庙如外朝之位谓亦如外朝之以官不以齿非谓祭与朝同位也同姓无爵者皆以昭穆序于阼阶之东南西面北上昭为一行穆为一行同姓之有爵与异姓之有爵者皆以爵序于西阶之西南东面北上士初立于门西北面得献则移而东面北上
其公大事则以其丧服之精粗为序〈郑注其为君虽皆斩衰序之必以本亲也〉
按斩衰本无精粗此言以其丧服之精粗者据常法本亲之五服也陈氏谓衰制虽同而升数之多寡则各依本亲非是
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吴氏曰春秋传诸侯始祖称太庙群公称宫此贵宫谓群公之庙下宫谓群公之下者如鲁仲子之宫之类宫统言室则宫中之室也后申释前文但言贵室下室可见宫与室之非二矣郑注以贵宫贵室为路寝下宫为亲庙下室为燕寝亲庙贬称下宫子孙守之路寝反称贵宫诸父守之是尊巳所居而卑祖祢义殊未安盖君出庶子但以族人守宫庙而巳若君之所居无容族人守也公宫是总言太庙贵宫下宫五庙共为都宫故总谓之公宫也〉
按吴氏说是公族以宗庙为重故分守之若路寝燕寝自有守者
遂发咏焉〈郑注发咏谓以乐纳之〉
按以乐纳之盖奏肆夏也以钟鼓奏之而无辞疏谓发其歌咏非也
既歌而语
按说见前注谓歌备而旅旅而说非也
下管象舞大武大合众以事〈郑注象周武王伐纣之乐也以管播其声又为之舞皆于堂下众所合学士也东汇陈氏曰象是文王之舞周颂维清乃象舞之乐歌武则大武之乐歌也象舞次非武舞〉
按季札见舞象箾南龠者曰美哉犹有憾象为文王乐明矣管者匏竹之总名以管奏象舞舞人亦吹龠秉翟而舞仲尼燕居云下管象武夏龠序兴是也诗序言维清奏象舞者未必然而象必非武王之乐大合众以事事即奏象舞武之事陈氏谓行养老之事非是
反养老幼于东序〈长乐陈氏曰兼幼言之者耆老孤子先王未尝不兼养然非所重特老者而巳〉
按陈氏说是此言终之以仁故兼飨孤子言之王氏删幼字非也
礼运
蒉桴而土鼓〈庐陵胡氏曰蒉草也以草为桴郑以蒉为𠙹非也若云声误不应明堂位又误〉按胡氏说是疑蒉与□通□茎似菅可为桴土鼔烧土为鼓即缶也
故𤣥酒在室醴盏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
按𤣥酒在室即明水配郁鬯也以其重古故首言之其在戸在堂在下者亦以明水配齐以𤣥酒配酒非谓室中一设其馀不设也又崔氏谓大祫备五齐三酒禘祭用四齐时祭用醴盎二齐未必然愚疑泛齐最浊用之天地神祗不用之宗庙故诸篇皆无言泛齐者宗庙用郁鬯无泛齐神祗用泛齐无郁鬯亦相变也○疏引崔氏言大祫九献之仪节未必尽然如尸坐于堂其时主当在室故郊特牲云诏祝于室坐尸于堂崔谓主亦在尸之右则周礼唯有司巫共匰主未有言迎主出入者也礼器云设馔于堂为祊乎外谓荐腥荐爓之馔若既合亨馈孰当陈馔于室行阴厌崔谓先陈之于堂后乃徙堂上之馔于室岂其然乎腥其俎以法上古孰其殽以法中古则堂上荐腥有两献荐爓亦当有两献荐腥为朝践荐爓为朝献若阴厌之后延尸入室则当食举未食不当有献崔所序者无荐爓之两献而序五献六献于尸食之前又岂其然乎崔又谓大合乐以前谓之接祭曽子问所谓接祭者接犹捷也因有故而疾速以祭非有接祭之名也后再献之后当宾长献崔谓于是王可以瑶爵献卿岂有宾未献尸而王先献卿者乎且献卿玉爵非瑶爵也
播五行于四时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
按五行分布于四时之中土无専位位在夏季中央而亦寄王于四季之月四时之顺序由日行之进退而月辅乎日或合或离亦由是以生明生魄焉其大常之数十五日而盈十五日而阙朔虚所不论也三五犹云半月也
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也
按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犹下文云五味六和十二食还相为质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言其迭有所主云耳非真一月而易一食一月而易一衣也
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也
按六章者天地四方之色左传谓之六采五色加𤣥为六章犹之五味加滑为六和此与五声六律又别是一理郑氏欲避五色之复取考工记土以黄其象方以下为六章吴氏又以衣裳各六为六章皆非是
故先王秉蓍龟列祭祀瘗缯宣祝嘏辞说〈郑注埋牲曰瘗币帛曰缯〉按瘗缯谓埋制币也若以瘗为埋牲则缯字单举不辞
礼器
天子之席五重
按司几筵皆三重之席无五重此记人之说异陈氏礼书谓席在筵上皆再重未确
鬼神之祭单席〈疏云神道异人不假多重〉
按司几筵祭祀席不单者为尸设席也此为神设席
诸侯视朝大夫特士旅之〈疏云士不问多少共一揖之〉
按周礼士旁三揖非一揖也以三等士分言之谓上士一揖中士一揖下士一揖则可耳
天子之堂九尺〈疏云天子堂九尺周法也周氏曰九尺非周制周之上公以九为节则天子当以十二为节也〉
按考工记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堂崇一筵是九尺有明文上公虽亦以九为节堂上之制度如山节藻棁复庙重檐刮楹逹乡之类当有不得而同者不嫌其同九尺也周氏说非是
天子诸侯之尊废禁大夫士棜禁〈陈氏曰棜虽差异于禁而乡饮酒亦谓之斯禁盖天子诸侯之尊有罍有舟谓雷动以时则有鼓物之利否则有害物之灾舟善操之则有载济之利否则有覆溺之患所以为戒也大夫士之尊命之禁所以禁之也徳尊者有戒而无禁徳卑者戒而又禁之所以无彛酒之过〉
按司尊彛六尊不言承尊之物似与废禁之说合然燕与大射诸侯之尊皆有丰注谓丰形似豆卑而大则又与此不合此亦记人之异说未足为据也若司尊彛六彛皆有舟所谓舟者偶有此名耳不必有深义若曰以此为戒则六彛盛郁鬯以祼尸岂为神设戒而立此名与司尊彛皆有罍非与皆有舟为对也罍亦尊名所以盛三酒本非庋尊之物而陈氏与舟并论不唯穿凿且谬误矣
天子之冕朱绿藻十有二旒〈陈氏曰藻旒或谓之繁露以其象然也汉制天子缫旒前长后短诸臣有前无后非古也〉
按繁露之名不见经传唯见汲冡周书王㑹篇董仲舒著书名繁露盖以此又按冕旒本有前无后故此经及玉藻郊特牲皆云十二旒不云二十四旒也汉制天子藻旒前长后短郑氏谓前后皆有旒此因玉藻前后邃延之文遂误耳东方朔明言冕而前旒所以蔽明后旒将安所取耶陈氏谓前长后短有前无后者皆非古考之亦不详矣
礼记训义择言卷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训义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