巻十六 纲目续麟 巻十七 巻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纲目续麟巻十七
  宜春张自勲撰
  乙酉二十一年顺宗皇帝永贞元年韦皋表请太子监国
  分注韦皋上表曰陛下袁毁成疾请权令太子亲监庶政俟皇躬痊愈复归春宫又上太子笺曰圣上亮阴不言委政臣下而所付非人王叔文王伾李忠言之徒辄当重任隳紊纪纲树置心腹恐危家邦愿殿下即日奏闻斥逐群小使政出人王则四方获安俄而荆南裴均河东严绶笺表继至意与皋同中外皆倚以为援而邪党震惧
  发明以中制外则顺以外制中则逆以朝廷制方国则顺以方国制朝廷则逆方是之时顺宗久疾群小用事中外皇皇莫知所为韦皋功名遂著逺申正议既而诸镇效之邪党为之震惧人心恃以无恐未几遂命太子监国而宗祚鼎安其有功于唐室多矣然而于势为逆于理为不顺不可以为后法故纲目不书其西川节度使止书韦皋若在内之臣子然者所以为唐讳之也其旨微矣
  按外制中方国制朝廷莫甚于逐杀主帅用为主帅纲目不讳直书杀节度使某以某为节度使或留后不讳何独于韦皋而讳之深乎书表请太子监国予皋也不书西川节度使官已见也兴元元年书以韦皋为西川节度使凡例云官已见者不复见发明以为为唐讳非纲目之意○据皋本传谓王叔文等干政皋遣刘辟私谒叔文求尽领剑南不获遂上表请太子监国果尔则皋议公而意私亦非纯美纲目特以其能发叔文之奸故因事而书以愧内臣之党叔文者盖亦节取耳分注但详皋表不及所以上表之意所以全皋也
  南康忠武王韦皋卒
  考异此误书谥
  考证当去忠武二字分注谥忠武
  分注皋在蜀二十一年重加赋敛丰贡献以结主恩厚给赐以抚士卒士卒婚嫁死丧皆供其费以是得久安其位士卒乐为之用服南诏摧吐蕃府库既实时寛其民三年一复租赋蜀人服其智谋而畏其威及薨画像以为土神祀之至今
  书法藩镇卒书某节度使恒也此其不书西川节度何不以韦皋夷于他镇也皋在逺藩忧及社稷表请太子监国岂他镇比哉纲目书爵书谥所以深嘉之也
  当书西川节度使南康王某卒分注谥忠武○按皋卒书爵而分注以镇蜀为言则知书爵者正以其为贤镇使也书法乃谓不书某节度不夷皋于诸镇果尔则分注宜盛称表请监国之功何无一语及之且藩镇卒例书某节度而皋兼书南康王非以有社稷之忧顾独与诸藩异乎然则书节度以纪其实书南康王以异于众未始非深嘉之也安在必去官乃见意乎况表请不书官议者方以为为唐讳则此书西川节度尤见其以外臣而忧内难其美不较著哉信如书法所云则卒不书谥已正于凡例崩葬例注云谥非生者之称通鉴以谥加于薨卒之上亦非是今正之而忠武之名犹冠于皋卒之上又岂定论乎韩滉忠顺虽同平章其卒仍书节度贞元三年书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韩滉卒书法云滉于诸镇最为忠顺故其卒也傋书之按滉卒宜注谥分注不录非也附载于此皋虽非他镇比要亦滉类耳奈何以一日之表而没其二十馀年镇蜀之功哉
  贬韦执谊为崖州司户
  考异提要户作马
  按本传为司户参军当从纲目作户提要误
  丙戌宪宗皇帝元和元年徴少室山人李渤为左拾遗分注渤辞疾不至然朝政有得失辄附奏陈论○胡氏曰孔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故不在其位而为之谋与在其位而不为之谋皆非也伊尹之嚣嚣也初无毫发当世之念及其幡然也乃有尧舜君民之心诸葛孔明卧草庐中不求闻达及感𤣥德枉驾然后许以驰驱古之逹人心无二用如此李渤于此尚论景行岂亦有未详乎
  据分注当补不至二字然谓朝政有得失辄附奏论是虽未居位已若受职者纲目不书不至倘亦微著其意与胡氏所谓景行未详者此也按伊尹尧舜君民之心即在嚣嚣乐道之内但当其未出见道不见君民耳离却君民更有何道但乐道之时存其理未见诸事耳此隐显之殊非有二道也孔明惟不求闻逹方可许以驱驰是驱驰之具已备于不求闻逹之日初无二致如胡氏说非独一人两辙且一心两用岂定论哉舜禹有天下而不与出犹处也孟子云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处犹出也出处之踪虽殊而此心此道则一孟子谓禹稷颜回同道深得此意渤本不可与尹葛同日语胡氏以此责之不亦迂乎
  丁亥二年春二月司徒杜佑请致仕
  考异提要无请字
  按分注诏令佑每月一再入朝议大政则是未尽致也故书请提要不必从
  戊子三年南诏异牟寻死
  诏下漏王字○按贞元十年立异牟寻为南诏王此当书南诏王异牟寻死况后此南诏死者皆书王独异牟寻不书漏也
  己丑四年闰月制降系囚蠲租税出宫人绝进奉禁掠卖书法以旱故也备书予之然则前书禁长吏进奉此其书绝何前日虽禁之而柳晟阎济美王锷之徒进奉自若未尝绝也于是书绝所以见前禁之具文也纲目之意微矣
  绝进奉三字宜删○按前禁固为具文此虽书绝未几裴均复进银器均山南东道节度使是年夏四月首进银器千五百两李绛白居易请却之上命出付度支寻密谕进奏院自今诸道进奉无得申御史台是亦具文也与其复书以见意何如削之以从无实不书之例见灾异例不尤见纲目之严乎书法穿凿非定论
  九月王承宗表献德棣二州诏以承宗为成德节度使薛昌朝执之以归
  考异本作王承宗表献德棣二州诏以承宗为成德节度使薛昌朝为保信军节度使领德棣二州承宗袭昌朝执之以归刋本薛字下漏昌朝为保信军节度使领德棣二州承宗袭一十七字提要薛字上作承宗袭保信节度使薛昌朝执之以归无领德棣二州五字
  考证诸本皆脱误○按此当作王承宗表献德棣二州诏以承宗为成德节度使德州刺史薛昌朝为保信节度使领德棣二州承宗袭昌朝执之以归
  分注上密问诸学士曰今欲用王承宗为成德留后割其德棣二州更为一镇使输二税请官吏何如李绛等对曰德棣隶成德为日已久一旦割之恐其忧疑怨望复为邻道构扇万一旅拒倍难处置不若使吊祭使以其私谕承宗令自表请幸而听命于理固顺若其不听体亦无损○既而承宗以未得朝命颇惧累表自诉上遣裴武宣慰承宗受诏甚恭请献德棣二州武复命以承宗为成德军节度使德州刺史薛昌朝为保信军节度领德棣二州昌朝王氏婿故就用之田季安使谓承宗曰昌朝阴与朝廷通故受节𨱆承宗袭执昌朝囚之
  据分注本系承宗执昌朝乃云昌朝执承宗讹谬若此果可为定本乎当从考异书王承宗表献德棣二州诏以承宗为成德节度使薛昌朝为保信节度使领德棣二州承宗袭昌朝执之以归提要不书领德棣二州与考证增德州刺史四字并非
  冬十月削夺王承宗官爵发兵讨之以吐突承璀为招讨处置等使
  当作制削王承宗官爵分注有制字夺字羡不书制则削之者谁耶削即夺也并书近复十年吴元济反亦书制削无夺字
  云南王寻阁劝死
  分注子劝龙晟立
  云南当作南诏○按贞元十年遣使立异牟寻为南诏王分注云云南王请复号南诏元和三年异牟寻死亦书南诏寻阁劝异牟寻子也未闻改号故当作南诏十一年劝龙晟为下所杀亦书南诏纲目书云南误
  甲午九年春正月李绛罢为礼部尚书
  以吐突承璀为神䇿中尉为下漏左字
  分注初上欲相绛先出吐突承璀为淮南监军至是召还承璀复以为左神䇿中尉
  当书李绛罢复以吐突承璀为左神䇿中尉为礼部尚书五字可删○按书法云绛与承璀不两立者也绛朝以出承璀夕以入故当合为一条以明绛退璀进之速而宪宗逺贤昵邪之罪不待贬而已著矣书法虽以比书为辞然纲目仍属分列非所以表微也承璀为中尉已见元年元和元年以吐突承璀为左神䇿中尉此再以也义当书复以为贰过之讥纲目不书若新授职者亦非
  丙申十一年翰林学士钱徽知制诰萧俛罢
  考异翰上漏以字
  分注时群臣请罢兵者众上患之故黜徽俛以警其馀
  考异说误○按徽为学士俛知制诰二人皆罢官也考异谓翰上漏以字将谓以钱徽知制诰耶误甚
  南诏劝龙晟为其下所杀
  考异当书南诏弑其王劝龙晟
  分注劝龙晟淫虐不道其臣王崖巅弑之立其弟劝利
  据分注劝龙晟淫虐不道当从纲目书杀考异不必从
  丁酉十二年春二月置淮西行县
  分注淮西被兵数年竭仓廪以奉战士民多无食采菱芡鱼鳖鸟兽食之亦尽多降官军敕置行县以处之
  分注置行县下尚有为择县令使之抚养并置兵卫之一十三字分注不载非是○勋按惟择令置兵方见宪宗区处降民周悉且可为后法宜据原文补入
  戊戌十三年李鄘罢为户部尚书
  书法唐世宰相罢书为某官者予辞也鄘则曷为予之鄘耻以宦官进称疾不见固辞相位可谓过人逺矣是故张𢎞靖耻谏不行而去则罢书河东节度李鄘耻由宦官进而去则罢书淮西节度宪宗之世何多贤相也
  按淮西节度李夷简也夷简继鄘同平章事目谓才不及裴度求出镇故罢为淮西节度见本年秋七月书法于李鄘当云罢书户部尚书李夷简以才屈裴度而去则罢书淮西节度当是刋本讹漏不然李戴张冠书法不应错谬至此
  十一月以柳泌为台州刺史
  分注上好神仙诏天下求方士宗正卿李道古因皇甫镈荐山人柳泌云能合长生药泌言天台多灵草诚得为彼长吏庶几可求上以泌权知台州刺史谏官争论奏以为人主喜方士未有使之临民者上曰烦一州之力而能为人主致长生臣子亦何爱焉由是群臣莫敢言
  以下漏方士二字○按分注谓未有使方士临民者有之自宪宗用柳泌始不可不特书以著其谬十五年柳泌伏诛书法云纲目抑左道方士必以伏诛书故当补方士二字
  己亥十四年沂州役卒王弁杀观察使王遂
  考异龙德元年书成德将张文礼弑其节度使天佑五年书淮西张颢徐温弑其节度使则此当书弑其观察使
  分注遂本钱榖吏性狷急专以严酷为治盛夏尝役士卒营府舍督责峻急将卒愤怨役卒王弁与其徒四人执遂斩之
  据分注当书沂州观察使王遂为其下所杀不得以文礼张颢比考异说泥张颢徐温淮南牙将也考异作淮西亦误
  以王弁为开州刺史诱诛之
  分注朝廷议兴兵讨王弁恐青郓相扇继变乃除弁开州刺史既行所在减其导从加以杻械乘驴入闗腰斩东市
  当书杀开州刺史王弁按王弁为开州刺史犹元魏邓彦为𤓰州刺史也彦书执𤓰州刺史不书以为刺史可证○或曰书杀何与曰弁罪可诛而宪宗所以诛之者非其正也司马公云以天子诏书为诱人之饵乌可以示后世哉既以为开州刺史而杀之则是杀开州刺史而已矣明天子无伪诏适足以自累耳至弁罪当诛人所共知奚俟纲目而后见哉
  十月安南遣将杨清讨黄洞蛮清作乱杀都䕶李象古
  考异十月上漏冬字提要有冬字讨当作击
  分注象古以贪纵苛刻失众心清世为蛮酋象古召为牙将命将兵讨黄洞蛮清因人心怨怒夜还袭州䧟之
  据分注当作安南都䕶李象古遣将杨清击黄洞蛮清还袭象右杀之作乱二字可删○或曰牙将杀都䕶非乱乎曰象古以贪刻失众心清因人心杀象古非作乱也目之以乱而象古书官则罪专在清而象古之恶隐矣非所以惩贪𭧂也然则仍书都䕶何书都䕶官未见者书之又以罪清之擅杀耳岂予象古哉
  吐蕃围盐州
  考异围当作冦
  分注吐蕃十五万众围盐州刺史李文悦竭力拒守凡二十七日吐蕃不能克灵武牙将史奉敬言于朔方节度使杜叔良请兵解围叔良以二千五百人与之奉敬自地道出吐蕃背吐蕃大惊溃去奉敬奋击大破之
  州下当补书史奉敬击郤之六字考异不必从○按吐蕃虽围盐州未几奉敬奋击大破之是围已解也今但书围而不曰击郤是围未解而盐州不几为吐蕃有耶故当补书
  庚子十五年春正月上暴崩于中和殿闰月太子即位考异上当作帝按分注时人皆言内常侍陈𢎞志弑逆太和九年书陈𢎞志伏诛分注讨元和之乱又据唐书旧纪云内官陈𢎞志弑逆史氏讳而不书王守澄传云陈𢎞志等弑逆内官秘之但云药发暴崩则此当书内常侍陈𢎞志弑帝于中和殿以为宠任宦官者之戒窃考晋张贵人因孝武醉寝弑之重赂左右曰因魇暴崩时太子暗弱遂不推问纲目书贵人张氏弑帝且汉平隋文史皆书崩纲目书莽广弑逆然则宪宗书崩乃录史旧文而非定本也尹氏发明谓特书暴崩以著大臣不能究诘之罪疑非朱子之意且与前后书法皆不相侔
  考证当作太子恒即位
  分注上服金丹多躁怒左右宦官往往获罪有死者人人自危至是暴崩于中和殿时人皆言内常侍陈𢎞志弑逆其党类讳之不敢讨贼但云药𤼵外人莫能明也
  书法弑也曷为不书弑罪唐之君臣也𢎞志弑逆举朝恬然不能究核以正其诛而即位如常时纲目止曰暴崩所以深罪之也○唐世宦官弑君立君始此
  发明春秋之法君弑贼不讨则深责其国无臣子穆宗位居冢嫡是时春秋已二十有六宰相乃皇甫镈令狐楚軰纲目特书暴崩者一以著大臣不能究诘之罪一以著嗣君不能讨贼之罪所以深罪唐之臣子不能讨贼为失职耳
  当作宦者陈𢎞志弑帝于中和殿书法发明傅会纲目不可从○按是时宪宗惟知有宦官何知有大臣宰相贤者不过裴度崔群张𢎞靖诸人自异镈用事十三年以程异皇甫镈同平章事相继罢黜君方弃其臣臣安得任其责邪上年裴度罢为河东节度使崔群罢为湖广观察使至同平章如令狐楚楚与皇甫镈同年进士故镈引以为相率与宦官相表里宁足以言大臣乎然则指为大臣之罪者特为崩字解免耳史法阐幽当时既莫能明后世复不正其罪则乱臣贼子其术益工其恶益可肆行而无忌岂春秋垂训之意哉且以天子而为宦官所弑则君与大臣之罪著矣奚书暴书崩然后见耶况阉人弑君自秦以下无闻者自赵高弑二世后未有闻者故人主率不知戒宪宗尝自谓去家奴如一毛而进言者亦无以回其昏惑惟揭宦者于弑帝之上不书内常侍所以别于孙程等也则知桃虫维鸟笄蜂求螫后之宠任宦寺者亦可以惩矣而穆宗君臣不讨贼之罪不尤著耶如发明所云既不书弑安知其为贼而谓嗣君不能讨乎论者当以考异为正
  太后居兴庆宫
  分注太后居南内每朔望上帅百官诣宫门上寿上性侈所以奉太后者尤华靡书法居者何顺辞也徙辞有二书徙某太后者逆辞也书徙太后居者顺辞也终纲目书太后徙居二书太后归某宫一书太后居某宫一书太后迁居某宫一皆顺辞也
  按后崩于兴庆宫说者谓宣宗弑之大中二年则此书居者正以明太后之无罪耳见其无与国事无罪而被弑宣宗之罪益不可逭矣书法仅以为顺辞非是盖顺辞之例可施于迁徙归此于三者无称而特书居某宫岂无故而漫及之哉
  辛丑穆宗皇帝长庆元年以王播为盐铁使
  考异提要使字上有转运二字
  按本传播以盐铁兼转运者宪宗时以刑部侍郎领之也后为皇甫镈所忌出为剑南西川节度使至是召还复领盐铁非转运也当以纲目所书为正提要转运二字误
  宿州刺史李直臣伏诛
  分注直臣坐赃当死宦官受其赂为之请御史中丞牛僧孺固请诛之上曰直臣有才可惜僧孺对曰彼不才者安足虑本设法令所以检制有才之人安禄山朱泚皆才过于人法不能制者也上从之
  按僧孺之言非矣法令以治有罪既使人不敢为恶而贤者益劝于为善此先王设法之意也若指为擒制才人之具是祖宗法令皆驱天下为庸鄙茍劣之人非所以兴贤求治也岂不误哉禄山朱泚非才之罪特朝廷处置失宜而已僧孺执此以例直臣不过劫其主以必诛耳顾可为定论乎穆宗谓直臣才特徇宦官之请耳僧孺但当论直臣之罪不当以才为言罪如直臣才亦当诛则穆宗无辞矣惜僧孺不逮此观其所云何异口给御人耶
  乙巳敬宗皇帝宝历元年牛僧孺罢为武昌节度使分注牛僧孺以上荒淫嬖幸用事又畏罪不敢言但累表求出乃升鄂岳为武昌军以僧孺为节度使僧孺过襄阳节度使柳公绰服櫜鞬侯于馆舍将佐曰襄阳地望高于夏口此礼太过公绰曰奇章公甫离台席方镇重宰相所以尊朝廷也竟行之
  据书法唐世宰相罢书为某官者皆贤相也僧孺罢书武昌节度岂贤之与非也为公绰尊朝廷书也
  丙午二年十二月宦官刘克明等弑帝于室内立綘王悟王守澄等讨克明杀悟立江王涵
  分注上游戏无度狎昵 群小善击球好手搏禁军及诸道争献力士又以钱万缗召募力士昼夜不离侧又好深夜自捕狐狸性复褊急力士或恃恩不逊辄配流籍没宦官小过动遭捶挞皆怨且惧夜猎还宫与宦官刘克明击球军将苏佐明等二十八人饮酒上酒酣入室更衣殿上烛灭克明等弑帝于室内○克明矫称上㫖命学士路隋草遗制以綘王悟权勾当军国事又欲易置内侍之执权者于是枢密使王守澄杨承和中尉魏从简梁守谦定议以衙兵迎江王涵入宫发左右神䇿飞龙兵进讨贼党尽斩之绛王为乱兵所害
  明下漏诛之二字○按分注进讨贼党尽斩之是罪人已得也上书讨下不书诛安见其已得耶故当补书
  发明天下之事必有狃而为之者元和之祸失贼不讨故群阉狃于为逆意可以为常事而行之耳向使唐人能穷治元和之党声其罪于天下芟夷剪灭靡有孑遗则阉軰亦必知所畏忌而灭烛之变不复作矣惟穆宗一失其机故嗣子不免其身然后知圣人诛乱臣讨贼子汲汲然惟恐或后者正欲绝祸乱之源杜篡弑之渐耳不然敬宗之失止于狎昵群小何遇祸若是之酷哉识者自可察之
  尹氏谓元和失贼不讨使宦官狃于为逆而不忌其论自正至谓敬宗失止狎昵不应遇祸之酷则不然古称廉逺堂高刑人不在君侧皆所以豫逺不敬也观分注所载若此谓敬宗能免其身乎纵令元和穷治党与安知克明不为𢎞志耶陈𢎞志弑宪宗见元和十五年语云君子不重则不威灭烛之祸帝实自取又奚咎焉宪宗犹不能免况敬宗乎其受弑非独势所必至亦理所宜然何酷之有勋独怪佻逹无仪如帝而谥之曰敬将愧之与抑文以美名耶○圣人诛乱讨贼正天理人情不容已处非徒为绝源杜渐也虽使祸乱不生篡弑不作乱臣贼子终不可不讨而诛之发明乃谓汲汲恐后专从绝源杜渐起见如尹说非为绝源杜渐乱贼便可不讨乎失圣人诛讨之义矣
  戊申文宗皇帝太和二年王庭凑阴以兵粮助李同捷秋九月诏削其官爵命诸军讨之
  阴字羡○按下书诏削官爵命诸军讨之则庭凑助叛为逆之罪著矣上年以李同捷为兖海节度使同捷不受诏发诸道兵讨之直书以兵粮助同捷非过也若曰阴以兵粮则罪状未明而遽削爵命讨岂王者之师哉故当删去
  辛亥五年春正月卢龙将杨志诚逐其节度使李载义二月以志诚为留后
  分注上闻志诚作乱召宰相谋之牛僧孺曰范阳自安史以来非国所有刘总暂献其地朝廷费钱八十万缗而无丝毫所获今日志诚得之犹前日载义得之也因而抚之以捍北邉不必计其逆顺上从之以载义恭顺有功拜太保以志诚为留后
  当作自为留后观分注因而抚之可见二月以志诚五字可删○或曰书以病文宗也书自则罪专志诚矣志诚逐节度其罪已明故书以不书自勋按逐杀主帅用为主帅积习已久不自文宗始乃若志诚之横有非他将比者既以为留后犹怒不得仆射不得已而加之七年加志诚右仆射分注云初以志诚为吏部尚书志诚怒不得仆射留官告使朝廷不得已加之其叛逆岂一端已哉故虽为幽将所逐纲目必书伏诛以正其罪八年幽州军乱逐杨志诚志诚伏诛特书自为所以明志诚之当诛也
  九月吐蕃将悉怛谋以维州来降不受
  分注李德裕简蜀兵羸弱者去四千馀人复募少壮者千人募北兵得千五百人与土兵参居转相训习日益精练所作兵器无不坚利至是吐蕃维州副使悉怛谋请降尽帅其众奔成都德裕遣兵据其城具奏其状事下尚书省集百官议皆请如德裕䇿牛僧孺曰吐蕃之境四面各万里失一维州未能损其势比来修好约罢戍兵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彼若来责曰何事失信养马蔚茹川上平凉坂万骑缀回中怒气直辞不三日至咸阳桥此时西南数千里外得百维州安所用之徒弃诚信有害无利此匹夫所不为况天子乎上以为然诏德裕以其城及悉怛谋等悉归之吐蕃吐蕃诛之于境上极其惨酷德裕由是怨僧孺益深
  发明纲目凡以地降者则书其叛如侯景以河南叛附于梁之类是也凡褒赠之典特书之者皆忠义之士如赠颜真卿司徒之类是也悉怛谋吐蕃之将以地归唐既不书叛至他时赠以右卫将军则又特书于䇿然则纲目之意固予之矣此决断两词曲直之辨也
  悉怛谋不可以颜真卿比真卿唐忠臣宜赠者也悉怛谋吐蕃叛将不当赠者也不书叛者为唐讳也如以赠官为是则䌸送悉怛谋听其惨酷又何心焉特书赠悉怛谋右卫将军讥唐也讥其始为义而卒不能忘利也既不能庇怛谋于生而徒恤怛谋以死是加刃于人以手抚之威惠两无当发明概以为予之至与真卿并称岂纲目书法之意哉
  壬子六年回鹘昭礼可汗为其下所杀
  考异当书回鹘弑昭礼可汗
  当作回鹘弑其可汗昭礼○按书法云凡书为其下所杀讥不在人也昭礼为中国所立敬宗宝历元年册回鹘昭礼可汗未闻他过故当书弑纲目书为某所杀特据唐史旧文耳见回鹘传下非是
  十二月牛僧孺罢为淮南节度使
  分注西川监军王践言入知枢密数为上言䌸送悉怛谋以快敌心绝降者非计也上亦悔之尤僧孺失䇿僧孺内不自安㑹上谓宰相曰天下何时当太平卿等亦有意于此乎僧孺对曰太平无象今四裔不至交侵百姓不至流散虽非至理亦谓小康陛下若别求太平非臣所及因累表请罢乃出镇淮南
  为淮南节度使六字可删○据书法宰相罢书为某官贤也是时僧孺内不自安累表请罢而温公谓僧孺偷安窃位欺君盗名详见分注若是可谓之贤乎故当直书罢以别于他相之贤者纲目于僧孺再书罢为某官宝历元年书罢为武昌节度使非也
  癸丑七年以郑覃为御史大夫
  分注初李宗闵恶覃在禁中数言事奏罢其侍讲上从容谓宰相曰殷侑经术颇似郑覃宗闵对曰覃侑经术诚可尚然议论不足听李德裕曰覃侑议论他人不欲闻惟陛下欲闻之幸甚后旬日宣出除覃御史大夫宗闵谓枢密使崔潭峻曰事皆宣出安用中书潭峻曰八年天子听其自行事亦可矣宗闵愀然而止
  甚矣宗闵之好毁也经术议论虚实不同轻重亦异恶有经术可尚而议论不足听者哉董晋谓谋议不足道先儒非之要以经术为本而议论乃其馀绪也闻有以经术经世者未闻以口舌奏治平者也孔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然则虽有议论犹不足贵奈何以虚辞弃实用乎德裕不辨其非徒取讥一时虽能使覃不失为御史而经术之重于议论卒未有明者则不学之过也惜哉
  加卢龙节度使杨志诚右仆射
  分注初以志诚为吏部尚书志诚怒不得仆射留官告使朝廷不得已加志诚仆射别遣使慰谕之
  当作卢龙节度使杨志诚自加仆射○按分注志诚怒不得仆射朝廷不得已加之非自而何书自所以著志诚之罪为明年伏诛之本八年冬志诚伏诛茍以恒辞书则其罪隐矣法有先事起义者此类是也
  冬十二月群臣上尊号不受
  分注群臣上尊号㑹中使薛季棱自同华还言闾阎雕弊上叹曰关中小稔百姓尚尔况江淮比年大水其人如何吾无术以救之敢崇虚名乎因以通天犀带赏季棱群臣四上表不受书法书上尊号多矣未有书不受者于是再书文宗可谓不徇流俗者矣故重美之
  此再上也宜书复六年群臣上尊号不受○按前书不受者美文宗也此书不受者罪群臣也薛季棱一阉尹还自同华能言闾阎雕弊动人主之叹可不谓贤乎而群臣有社稷之任不知恤民徒上尊号不已其去季棱何逺哉于是赏季棱而却尊号文宗之美亦著矣美文宗者所以深罪群臣也书法合而一之非是
  甲寅八年冬十月幽州军乱逐节度使杨志诚推史元忠主留务志诚伏诛
  分注元忠献志诚所造衮衣僭物诏流岭南道杀之
  当作幽州军乱节度使杨志诚伏诛逐推以下宜详分注宣宗末年武宁逐节度康季荣纲目不书逐○按志诚既当诛则逐不足言矣况志诚亦逐帅自为者详见五年安得正名其为主帅耶故但书伏诛以正志诚之罪而略不书逐又以见志诚之自取不足为诸军罪耳今上书逐节度杨志诚下书志诚伏诛是予其逐也方以正不臣之罪而复开逐帅之端亦何愈哉
  十一月成德节度使王庭凑卒子元逵自知留后
  分注元逵改父所为事朝廷甚谨
  据分注当去子元逵自知留后七字开成三年义武节度使张璠卒唐纪云其子元益自称留后纲目但书璠卒不及元益可证元逵知留后宜详分注○按书自专也如分注所载元逵忠顺臣也不应先以此罪之春秋有讳贤之例故当删去据明年特书以元逵为成德节度使益信此条宜删若此书自知则与刘稹无异矣武宗㑹昌三年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卒其子稹自为留后诏发诸道兵讨之
  乙卯九年五月以仇士良为神䇿中尉
  考异以字下漏宦者二字
  分注上之立也仇士良有功王守澄抑之由是有隙训注为上谋进擢士良以分守澄之权
  当从考异补宦者二字○按以士良为中尉特以分守澄之权非无故者况士良尤始见而甘露之变详本年十一月分注胎此矣故当补书
  陈𢎞志伏诛
  考异陈字上漏宦者二字
  据元和十五年既书宦者陈𢎞志则此宦者二字可省考异不必从
  以王守澄为神䇿观军容使
  考异王字上亦漏宦者二字
  据分注以虚名尊守澄实夺之权则守澄非士良比不必著宦者字未几守澄以杀书士良与政守澄夺权固知不可同日语
  以舒元舆李训同平章事
  分注元舆为中丞凡训注所恶者则为之弹击由是得为相上惩二李朋党以贾𫗧及元舆皆孤寒新进故擢为相庶其无党训起流人期年致位宰相天子倾意任之天下事皆决于训王涯軰承顺其风㫖惟恐不逮
  当作以李训及舒元舆同平章事○按分注元舆为相由附训也当先书李训次及元舆则舒李同恶相济之罪明矣况帝所倾意者尤在训而非元舆乎纲目先舒后李略无主次之别非是
  十一月李训舒元舆郑注等谋诛宦官不克以郑覃李石同平章事仇士良杀训注元舆及王涯贾𫗧等分注始郑注与李训谋至镇选壮士数百为亲兵奏请入䕶王守澄葬仍请令内臣尽集送之因令亲兵杀之使无遗类约既定训与其党谋如此事成则注专有其功乃以郭行馀镇邠宁王璠镇河东使多募壮士为部曲以罗立言知京兆府事韩约为金吾卫大将军及与御史中丞李孝本谋并注去之宰相惟舒元舆与其谋他人莫知也
  书法前书以舒元舆与李训同平章事二相固有序矣此其首李训何训首谋也郑注亦首谋则曷为不先注不使御史先宰相也然则见杀则曷为后元舆浅谋取败者训注也元舆特与闻其事耳
  元舆本由李训得相见同平章分注前书先元舆特纲目失首从耳此列郑注于元舆之下是时注亦在训术中而不知分注并注去之惟元舆与其谋故以元舆先之也若谓御史不可先宰相则注杀何以先元舆必谓浅谋在注仍是论谋安在其论职耶春秋纪事以主者为首故宋以上公而后齐纪以小国而先郑未尝以爵位小大为序次也纲目但据事直书而书法每多穿凿非也
  丁巳开成二年六月河阳军乱逐其节度使李泳
  分注泳长安市人寓籍禁军以赂得方镇所至贪残其下不堪命故乱作
  此亦当书为其下所逐纲目误
  戊午三年冬十月太子永卒
  考证卒当作暴卒○谨按唐无父子之恩是以储贰多不安其位文宗惟一子不思继体之重择贤师傅以教诱辅翼之乃听杨贤妃谮毁卒不免死晩年不得已立兄子又为中人废杀之传至武宣立不以正遂有兄弟不相为后之议拜侄之嫌虽身后入太庙亦不能自安皆文宗有以自取之文宗果能恤其子必不至于若是也当因本文书曰太子永暴卒
  分注初太子永之母王德妃无宠为杨贤妃所谮而死太子颇好游宴昵近小人贤妃日夜毁之上召宰相及两省御史郎官议废之皆言太子年少容有改过国本至重岂可轻动中丞狄兼谟论之尤切至于涕泣给事中韦温曰陛下惟一子不教陷之至是岂独太子之过乎翰林及六军使数十人复表论之上意稍解宦官宫人坐流死者数十人至是暴卒
  书法永暴薨矣曷为止书卒病文宗也文宗不明不能庇及其子其𭧂薨也视之恬不为异纲目从其恒辞而书之所以病文宗也
  考证之论似矣然仇士良废太子而立太弟明年文宗立陈王成美为皇太子五年仇士良等以太子之立功不在已乃矫诏立颖王瀍为皇太弟废成美为陈王纲目犹以文宗主名详五年大书则知𭧂薨无据者不必以变文起义也信如考证所云纲目宜书杀太子永方足以见意𭧂卒奚益哉或曰何以知其恬不为异曰以其始欲废之也虽群臣力谏幸而意解而宦官宫人坐流死者犹数十人则其弃永也久矣宦官宫人不足惜但未闻别选贤师傅教之固知意不在永特移怒于乙耳大抵贤妃之谮入之甚深故牢不可解非独宦官诸人之罪也考证不必从
  己未四年回鹘相掘罗弑彰信可汗
  书法蛮地书杀此独书弑何相弑之也相弑之则曷为书弑为相而弑其君则不可以恒辞书矣登里德宗建中元年乌介武宗㑹昌六年亦相弑之则何以书杀非中国所册命也非册命则固不可以中国之法治矣忠贞德宗贞元六年昭礼太和六年亦册命也则其不书弑何忠贞昭礼骨肉相残王者不治外国虽以中国之法治之亦难乎责之以详也故虽中国所命立必相弑之而后始书弑终纲目蛮夷书弑六
  蛮地弑杀不一当以有罪无罪分未可概以相与册命论也其君无罪而被杀非独其相即骨肉亦当书弑如忠贞昭礼是也纲目于忠贞昭礼书杀非是其君有罪而被杀非独骨肉即相亦可书杀如登里乌介是也茍不顾其罪之有无徒以相与册命为辞不惟无以正生者之法亦何以服死者之心要荒虽不可以中国治然覆载之恩天地所不遗而冠履之义独可略于逺服乎必谓可略则中国之政教穷矣又何以责其猾夏哉欲令中外各安其所则君臣之分终不可以不明也逺裔虽可略然入中国之编不可不详必谓以外治外虽削之可也恶有其君无罪而臣顾可书杀者哉书法傅㑹纲目不可从
  庚申五年魏博节度使何进滔卒子重顺知留后
  知上漏自字唐纪有自字重顺唐纪作重霸误
  辛酉武宗皇帝㑹昌元年十二月遣使慰问回鹘乌介可汗
  乌介可汗四字可删○按是年春二月书回鹘立乌介可汗则此但书遣使慰问回鹘可矣不必再书乌介可汗
  癸亥三年赠悉怛谋右卫将军
  分注司马公曰论者多疑维州之取舍不能决牛李之是非臣以为唐新与吐蕃修好而纳其维州以利言之则维州小而信大以害言之则维州缓而关中急且德裕所言者利也僧孺所言者义也匹夫徇利而忘义人犹耻之况天子乎○胡氏曰司马公之言过矣使维州本非唐地既与之和弃而不取姑守信约可耳本唐之地为吐蕃所侵乃欲守区区之信举险要而弃之可乎故以维州归吐蕃弃祖宗土宇䌸送悉怛谋沮归附之心僧孺以小信妨大计也下维州遣兵据之洗数十年之耻追奖悉怛谋赠以官秩德裕以大义谋国事也此二人是非之辨也
  维州之议当日牛李各逞其私非能断之以义者德裕遣兵据城事若出于利国心实要为己功此僧孺之所忌也故力争以却之然僧孺之议虽是原其心则在沮德裕之功非真为国家守义而全信也使此举出于他人僧孺未必争之力耳温公轩牛而轾李已为僧孺所欺胡氏又驳温公之说而主德裕则亦未之思也按朱晦庵答张敬夫云维州事唐与牛李皆失之然谓牛论正而心私可也谓李计谲而心正则非也以勲观之悉怛谋之降受之非也却之亦非也然则何以处此维州本唐故地当修好之时责而归之上也既不能然会有悉怛谋之举则当入据其地增兵固守缚悉怛谋以归吐蕃因谕之曰维州本唐故地国家思复祖宗之宇久矣但以盟墨未干恐失信吐蕃未即称兵今悉怛谋挈地来归不惟与唐继好于将来实为吐蕃消祸于未萌况维州之地本非吐蕃所有则怛谋之罪应亦可从末减但恐边境效尤竞相降附则吐蕃孤立谁与为守谨遣悉怛谋归国惟吐蕃甘心焉若是则纳地不为负约而却叛益伸公义吐蕃虽蓄私憾亦且无辞以逞岂非两利俱存之道哉何至当日争之无上䇿后世议之无定论耶比事以观僧孺司马公守经而不知变者也德裕胡氏则徇利而忘义矣昔晋荀吴围鼔鼔人请以城叛穆子弗许曰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悉怛谋为蕃将而降唐名为向化实叛臣也唐既弃其地则置之而已赠以官秩何名哉尹氏以特书赠官为予唐非是语详太和五年发明则以德裕重惜已功因追奖怛谋以为僧孺之罪耳此小人之所为也胡氏谓其以大义谋国事尤谬
  六月内侍监仇士良致仕
  分注上外尊宠士良内实忌之士良颇觉遂以老病致仕其党送归私第士良教之云云其党拜谢而去
  致仕二字当作病免○按罢免例曰凡谢病请老致仕宰相贤臣则书注云张良王吉二疏韦贤之类今士良官非宰相人非贤臣去张王疏韦天渊特书致仕不尤背凡例而辱先贤乎据李渤为员外亦书病免宪宗元和十四年书库部贠外郎李渤病免分注执政恶渤遂谢病归东都与士良以老病致仕正同故当改书病免以致失刑之意书法云书致仕讥失刑也虽不称致仕可也
  甲子四年诏削仇士良官爵籍家赀
  当作籍其家赀字羡宜删
  乙丑五年十二月贬韦𢎞质为某官
  考异为某二字羡纲目无此例据元和十二年贬高霞寓贬袁滋汉甘露元年书免京兆尹张敞官则此当书贬给事中韦𢎞质官
  分注李德裕秉政日久好徇爱憎人多怨之左右言其太专上亦不恱给事中韦𢎞质上疏言宰相权重不应更领三司钱谷德裕奏曰制置职业人主之柄𢎞质受人教导所谓贱人图柄臣非所宜言𢎞质贬官由是众怨愈甚
  当从考异书贬给事中韦𢎞质官盖𢎞质能谏不失为给事中也纲目去官而书为某义例兼失之矣
  丙寅六年三月立光王忱为皇太叔帝崩太叔即位考证当去立以下十四字书曰帝崩光王忱入即位○谨按夏后氏有天下传于子为百王不易之法是以三代盛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昭穆有序亲亲尊尊家齐国治天下平矣周懿王崩父共王弟辟方立为孝王孝王叔父也臣也懿王兄子也君也亲亲不害于尊尊君臣之分固在也春秋有事于太庙跻僖公谓之逆祀臧文仲纵逆祀孔子讥之唐武宗疾笃宦官定䇿禁中立光王忱为皇太叔是时武宗不言旬日矣非武宗立之也立之者宦官也武宗崩太叔即位为宣宗宣宗叔父也藩王也臣也帝崩子㓜藩王入承统可也君臣之分则不可紊既曰叔矣加以皇太之号是亲亲害尊尊也古无是号自宣宗始夫为之后者为之子礼也春秋之法僖公父视闵公则宣宗当父视武宗明矣宣尝臣于武晩年谗臣建议直欲出其在庙之主其言曰拜兄尚可拜侄可乎彼不知宗庙之礼嗣君拜先君非叔拜侄也独不考孝王承懿王之统文仲纵逆祀之讥乎今故追原终始当书曰帝崩光王忱入即位据事直书以著藩王入承统之义而去宦者所定不正之名也分注初宪宗纳李锜妾郑氏生光王怡㓜时宫中皆以为不慧太和之后益自韬匿及上疾笃旬日不能言诸宦官密于禁中定䇿下诏以皇子冲㓜立怡为皇太叔更名忱令权勾当军国政事太叔见百官哀戚满容裁决庶务咸当于理人始知有隐德焉帝崩以李德裕摄冢宰宣宗即位
  当从考证书帝崩光王忱入即位○按武宗非无嗣特以㓜不堪事耳古有摄位以待嗣子之壮者周公之于成王是也未闻因其㓜而废之而立叔以继其后者也孝僖之立由懿闵之崩也子㓜立叔自宣宗始考证概以为可非是使忱有周公之义必不受皇太叔之名而宦官之立忱为太叔者所以为即位计也其为即位计奈何立嗣以适则功非已出故士良废成美为陈王详文宗开成五年惟立其非所立者然后恩深而宠固矣此固诸阉擅立之意亦古人未有之变也今惟深没其文于纲而详注其事于目则后之览者必曰当时既立忱为皇太叔曷为不书讳之也讳之者违礼拂经绝不以为训也按懿僖并立为太子纲目不书书郓王漼晋王俨即位可以类推则为人主者庶知其非而痛惩之国本不可不早正付托不可不择人平时乐亲贤士大夫而疏斥宦寺其垂诫不亦深乎茍仍其事而大书于册则或更有如宣宗者仓皇废立之际必且援为口实而篡位干统易若反掌祸可胜道哉然则忱可立乎非也入者不顺之词见春秋传书入即位其去篡也一间耳又以罪光王之逼也且于此去太叔之号则后可绝拜侄之嫌若谓不与其继则纲目已大书纪年未尝黜之于正统故勲以为宜从考证庶不以亲亲害尊尊亦可正后之以叔继侄者于礼不悖于义益著而于辞亦顺矣然考证但知著藩王承统之义而不责其废嫡立叔之谬其于君臣之分尚未之深思与
  帝受三洞法箓原本作上受今正
  书法前书受法箓于赵归真矣于是复书病宣宗也诛归真者宣宗也受法箓者亦宣宗也一人之身半年之间相反如此则以长生之说足以惑其心而已矣终纲目书受箓三
  发明宣宗能诛赵归真而不能不受法箓比而观之义可见矣此纲目书法之意也
  受法箓者其本心也诛归真者其客念也大中之政务反会昌使归真不为武宗所昵宣亦未必诛之亟耳前后之意未尝不一书法以为相反非是且即无诛归真之事其受法箓不可不书所谓据事直书不待贬而著者奚俟比观然后见乎发明无关大义虽不录可也









  纲目续麟巻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