巻十七 纲目续麟 巻十八 巻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纲目续麟巻十八
  宜春张自勲撰
  丁邜宣宗皇帝大中元年
  发明按唐书宣宗之立亦不出武宗意而出于宦官乃大书其年号者武宗未立太子而储位未定故也然其立也不书即位而书立其亦异于诸帝者矣
  按会昌六年上书立光王忱为皇太叔下书太叔即位是未尝不书即位也发明谓不书即位与诸帝异何与
  戊辰二年太皇太后郭氏暴崩于兴庆宫
  考异据胡氏管见当书帝弑太皇太后郭氏于兴庆宫以著宣宗弑嫡母之罪且宣宗不以袝葬配飨则其弑明矣况后魏废后高氏暴卒纲目特书胡太后弑则此亦当书弑
  分注初宪宗之崩上疑郭太后预其谋又郑太后本郭太后侍儿有宿怨故上即位待郭太后礼殊薄郭太后意怏怏一日登勤政楼欲自陨上闻之大怒是夕暴崩外人颇有异论上不欲以郭后袝葬有司请葬景陵外园
  当书帝弑太后郭氏于兴庆宫太皇二字可省发明谓反书暴崩以著其欺世之罪特傅会纲目耳𤼵明繁冗无当故不录夫欺世之罪孰大于弑母之恶且彼欲欺世而我如其意成之可乎史家有微显之法非所论于弑逆之际也发明可删○按宪宗之崩当时后世皆归狱宦官未有议及郭后者宣宗疑郭后预谋必郑后以宿憾诬之非事实也方穆宗之崩也宦官欲请郭太后临朝郭后曰昔武氏称制几倾社稷我家世守忠义郭太后汾阳王孙非武氏比自古岂有女子为天下主而能致唐虞之理者正论可为世法取制书手裂之嗟乎郭后之贤若此而谓其有弑夫之意哉无其意而疑之其为私怨弑后明矣即言可以知人持此断狱何虑疑案
  冬十一月万寿公主适起居郎郑颢
  考异万上漏以字
  当从考异补以字懿宗咸通十年同昌公主仿此○或曰建中二年永乐公主适田华不书以此书以何曰彼为大历八年已书以故不再此一书也不书以则几于奔矣故当补以字十二年广德公主适于琮亦书以
  己巳三年张直方归京师直方后降黄巢可贱尤甚巢卒杀之
  分注直方暴忍喜游猎军中将作乱直方知之举族逃归京师军中推牙将周𬘭为留后
  当书逃归京师纲目不书逃非是○按齐桓公盟于首止郑伯以王命图归春秋犹书逃以罪之周惠王将废太子郑而立带桓公率诸侯㑹王世子于首止以定其位王恶齐侯定世子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汝以从楚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畏齐故逃归不盟详见鲁僖公五年况直方弃天子之命是年六月以直方为卢龙节度使委军来归可不书逃以著其罪哉且纲目书此者为其逃也不逃亦何以书为故当补正春秋传云逃者匹夫之事直方本以避祸而不免为匹夫亦可为不恤军政而务茍免者之戒矣
  李德裕卒
  分注范氏曰裴度德裕皆有功烈为唐贤相大中以后无能继之者德裕才优于度而德器不及也盖度不为党而德裕为党是以度虽为小人所倾而能以功名终德裕一失势而斥死海上也书法崖州司户也不书何削之也党祸不解德裕与有责焉
  当加崖州司户四字○按德裕虽非裴度比视杨素林甫则逺甚杨李卒不书官而使德裕与之同则是功以罪掩而贤奸无别矣且书官非予之正以见天子大臣而卒于贬所则党祸之责亦具其中愚于九龄之卒特书故相𤣥宗开元二十八年书故相张九龄卒于荆州而于德裕不削其官庶几权衡之平也观后追复官爵加赠仆射说者谓公论不容泯益信不宜概削详见懿宗咸通元年
  乙亥九年春正月成德节度使王元逵卒军中立其子绍鼎为留后
  当作子绍鼎自为留后军中立其四字宜删○按唐纪谓绍鼎自称留后至本传则云绍鼎为人淫湎自放性𭧂厚敛众忿其虐欲逐之则其不协众望可知矣当据唐纪书自纲目以为军中立非也此条无分注姑据纪传驳正
  秋七月浙东军乱逐观察使李讷
  分注讷性卞急遇将卒不以礼故乱作
  此亦当书为其下所逐纲目误
  丙子十年诏内园使李敬实剥色配南牙
  分注内园使李敬实遇郑朗不避马朗奏之上责敬实对曰供奉官例不避上曰汝衔敕命横绝可也岂得私出而不避宰相乎命剥色配南牙
  当作谪内园使李敬实配南牙剥色二字可删○按剥色乃事实耳义在于配南牙不系乎色之降与否也剥色谓剥降服色而配役止当于分注见之不宜大书大书则疑于罚之重矣非所以待内臣也
  丁丑十一年八月成德军节度使王绍鼎卒军中立其弟绍懿原本卒字误作薨今正
  当作以其弟绍懿知留后德下军字羡咸通七年绍懿卒书成德节度无军字按绍懿将卒语兄子景崇曰吾兄以汝之幼以军政授我则绍懿之嗣其出绍鼎之意可知故当书以以著鼎懿私相授受之罪本传谓宣宗以绍懿知留后不足据当是懿先立而后授之耳唐纪作绍懿自知留后亦非盖懿非鼎比也观其语景崇以忠朝廷可见曰军中立则几于公矣且罪在众军而非其实也
  癸未懿宗皇帝咸通四年八月以吴德应为馆驿使分注台諌上言故事御史巡驿不应忽以内臣代之上谕以敕命已行不可复改左拾遗刘蜕上言自古明君所尚者从谏如流岂有已行而不可改且敕自陛下出之自陛下改之何为不可弗听
  书法以宦官为馆驿使元和尝书之矣常事也此其书何自武宗以来阉竖少戢当时至有杨刘怯懦隳败旧风之语大中之世尤痛抑之懿宗昏懦复任宦者书曰以吴德应为馆驿使所以深病帝也
  以下当补宦者二字宪宗元和十二年书以宦者为驿使无姓名盖宦官为驿使据代宗大历十四年本用御史为使虽常事然会昌以来此风寖衰至懿宗而复炽特书宦者明唐之亡由懿宗也○按武宗命李燧镇岭南虽已授节以萧仿之言遽遣使追之节及燧门而返懿宗乃以敕命已行为辞不逮武宗逺矣唐君至是每况愈下欲不亡得乎
  丁亥八年秋七月怀州民逐刺史刘仁规
  分注民诉旱仁规揭榜禁之民怒相与作乱逐仁规掠其家赀久之乃定
  当作懐州刺史刘仁规为其下所逐○按旱出于天非民所自致者刺史宜引咎吁天俾应时而雨以苏民困可也乃揭榜禁之民将何赖乎夫遇灾而不恤民则平时之政事可知矣故当书为下所逐以明讥不在人之意纲目罪民而不及刺史非是书法谓不待贬而自见见明年书法特傅会纲目耳夫不详其罪之有无而概以见逐为贬则王承颜以严肃为骄卒所逐亦岂可贬乎僖宗乾符四年盐州军乱逐刺史王承颜朝廷与贪𭧂致乱者同贬时人惜之
  己丑十年六月陕民作乱逐观察使崔荛
  分注荛以器韵自矜不亲政事民诉旱荛指庭前树曰此尚有叶何旱之有杖之民怒逐之荛走渴求饮民以溺饮之
  书法书懐州民逐刺史矣不书作乱也于是书作乱逐观察使而风俗之败坏甚矣然则为其上者无贬乎为民父母而至于见逐不待贬而自见矣
  此亦当书为其下所逐○按崔荛之见逐与刘仁规一也纲目宜书为某所逐则与仁规无异书法因其异辞遂分浅深岂逐观察使方谓之乱而逐刺史便非乱乎况荛实自取非尽民罪虽不书作乱可也信如书法所云则魏博逐节度不书军乱见明年谓之非乱可乎况王承颜亦刺史也而盐州军乱僖宗乾符四年又何说哉
  秋八月贼将张𤣥稔以宿州降引兵进平徐州
  分注七月康承训克临涣㧞襄城留武小睢等寨曹翔㧞滕县进击丰沛贼诸寨戍兵多相率保据山林有陈全裕者为之帅凡叛勋者皆归之至数千人承训遣人招之遂举众来降贼将朱玫亦以蕲沛降于曹翔承训进抵宿州初庞勋怒梁丕杀姚周使张𤣥稔代之以其党张儒张寔等将城中兵数万拒官军承训攻之不能克遣辨士招谕之𤣥稔尝戍边有功虽胁从于贼心尝忧愤召所亲数十人谋归国众多从之乃勒兵斩儒等开门出降承训即宣敕拜御史中丞赐遗甚厚𤣥稔复言今举城归国四逺未知请诈为城䧟引众趋符离及徐州贼党不疑可尽擒也承训许之宿州旧兵三万承训益以数百骑皆赏劳而遣之𤣥稔复入城暮𤼵平安火明日积薪数千束纵火焚之如城䧟军溃之状直趋符离符离纳之斩其守将复得万人北趋徐州围之谕城上人曰朝廷唯诛逆党不伤良人汝曹奈何为贼城守若尚狐疑须臾之间同为鱼肉矣于是守城者稍稍弃甲投兵而下崔彦曾故吏路审中开门纳官军庞举直许佶自北门出𤣥稔遣兵斩之悉诛戍桂州者亲族皆死徐州遂平勋将兵二万自石山出承训引歩兵八万西击之使朱邪赤心将数千骑为前锋勋袭宋州䧟其南城南掠亳州沙陀追及之官军亦大集纵击杀贼近万人馀皆溺死勋亦死数日乃获其尸贼寨皆杀其守将而降
  书法于是承训攻宿州则曷为不书归功𤣥稔也其归功𤣥稔何𤣥稔胁从于贼心常忧愤至是不惟以宿州降又趋徐州攻下之则𤣥稔之功大矣故自是承训败庞勋勋死不书而功赏以𤣥稔为首纲目予人反善之意深切矣
  当作康承训进攻宿州贼将𤣥稔出降引兵平徐州庞勋死○按𤣥稔虽懐忧愤之心非承训遣使招谕𤣥稔未必翻城归国观始拒官军承训攻之不克可见及既降而承训信任不疑既宣敕拜官复益以骑兵赐遗赏赉恩义并至𤣥稔所以能成功者皆承训奖厉鼓舞之力也况徐州虽平而庞勋尚在非承训引沙陀追之保无死灰复燃乎义当以承训为首而𤣥稔次之书法不详分注徒以纲目为据不知𤣥稔之反善固可予而承训奉诏讨贼卒殄巨冦其功顾可没乎乃若赏功首𤣥稔特唐室不明轻重之过恶可因其无章见贬承训𤼵明使公道卒泯于后世耶信如书法所云则路岩韦保衡诬贬承训明年路岩韦保衡奏承训讨庞勋逗挠不进又贪虏获不时上功贬承训为恩州司马亦可为定论乎庞勋以戊子十月倡乱至己丑八月破灭史传所载但闻其赐遗赏劳未云捆载多藏而谓承训逗留贪获谁其信之愚故易书若此俟后之君子正焉○书承训进攻以其既克临涣复㧞诸寨招降诸戍兵不一而足也书𤣥稔出降以承训遣辨士招谕𤣥稔始斩张儒等开门而出也书庞勋死既以示党叛好乱者之戒方其始事徐州囚观察䧟滁和既而杀彦曾自称天册将军其风声气焰不可向迩而卒不免于死不书其死无以为党叛好乱之戒故特著之提要略而不书非是又以见承训终能成功不负朝廷讨贼之命也而系于𤣥稔平徐州之下则𤣥稔之功亦著矣庶几轻重适平而首尾皆明也
  以张𤣥稔为骁卫大将军康承训为河东节度使杜滔为义成节度使朱邪赤心为大同军节度使赐姓李名国昌辛谠为亳州刺史
  当作赐姓名李国昌同下军字羡
  庚寅十一年二月南诏进攻成都
  都下当书不克而还○按南诏上年入冦陷嘉黎雅州至是进攻成都分注云四面攻城城中出兵击之乃退又曰自是不复犯成都则未克也据庞勋攻泗州不克九年十二月纲目书不克此当补不克而还四字
  魏博逐其节度使何全皥
  博下漏军乱二字唐纪有军乱二字○按唐纪称杀而纲目书逐先逐而后杀也详见本传纲目恶始之者故书逐不书杀杀由于逐也夫为军而至于杀其主帅而不书乱可乎
  壬辰十三年春正月幽州节度使张允伸薨
  考异提要薨作卒据凡例当从提要
  当从提要作卒纲目书薨误○或曰史称允伸勤俭恭谨上下安之病甚表纳旌节此所以书薨与诸藩异与曰不然允伸诚可嘉当书官以异之如韩滉韦皋之类是时允伸累进司徒太傅同平章事兼侍中不应遽从薨例盖薨者近乎君之辞也使卒可书薨则薨亦可书崩不几乱君臣之分乎故曰当从提要
  五月杀国子司业韦殷裕
  分注国子司业诣阁门告郭淑妃弟阴事上怒杖杀之阁门使亦坐受状夺紫配陵○胡氏曰懿宗淫刑人能讥之殷裕出位而言非所宜得无罪乎
  殷裕出位而言罪也杀之甚矣故从无罪书杀
  丙申僖宗皇帝乾符三年三月崔彦昭罢以王铎同平章事
  考异提要罢作卒
  据本传彦昭以疾去位授太子太傅卒则此当从纲目作罢提要不必从
  以王仙芝为神䇿押牙不受
  分注王仙芝攻蕲州以书与刺史裴渥约敛兵不战渥许为之奏官开城延仙芝及黄巢軰入城置酒厚赠之表陈其状诏以仙芝为左神䇿押牙仙芝甚喜黄巢大怒曰始者共立大誓横行天下今独取官而去使此五千馀众安所归乎因殴仙芝伤首其众喧哗不已仙芝遂不受命大掠蕲州分其军三千馀人从仙芝及尚君长二千馀人从巢分道而去
  书法凡封拜书不受嘉让也此其书不受何不满也终纲目书不受十九不拜三让还一自是以后三书不受王仙芝梁王全忠闽主昶皆慊者也
  书不受着伉也仙芝尝书冦矣上书王仙芝冦淮南诸州朝廷不能讨一旦赦其罪而与之官在仙芝宜大喜过望束身归阙而且不受其视朝廷何如哉故书不受既以著仙芝之伉又以见朝命之不能行于盗贼也茍以为不满则是时仙芝固甚喜安见其有慊乎书法与梁王闽主例论非是不满者黄巢也此书仙芝不受当以鄙说为正或曰不满亦伉也按不满有要求增秩之意观其分道而去直欲横行天下岂复以官爵为念也哉
  丁酉四年秋七月王仙芝黄巢围宋州
  分注贼围宋威于宋州将军张自勉将忠武兵七千救之杀贼二千馀人贼解围遁去
  州下当书将军张自勉救却之○按仙芝陷安州见下条由解宋州之围也今上不书救却则仙芝方围宋州何从而陷安州耶且明年以自勉副元裕曾元裕大破王仙芝于申州诏以为招讨使张自勉副之议者犹称宋州之事则此当因事而见以明自勉非无功于唐者岂宋威邀幸欺罔者等哉仙芝未死而奏已死杨复光说降尚君长而以为战擒皆威之邀幸欺罔也所谓先经以起义也
  盐州军乱逐刺史王承颜诏贬承颜象州司户
  考异象上漏为字
  分注承颜素有政声以严肃为骄卒所逐朝廷与贪𭧂致乱者同贬时人惜之
  当作诏贬刺史王承颜为象州司户上书军乱下书贬刺史赏罚之无章可见矣去逐刺史王承颜六字○据分注承颜素有政声特以严肃为骄卒所逐则无罪也无罪而书逐虽骄卒之过为刺史者不亦怩乎勲故删此六字所谓为贤者讳也长庆二年崔群为王智兴所逐中和元年郑畋为李昌言所逐纲目并不书逐而直书贬承颜于军乱之下微示朝廷不察所由概从贬例之谬史称时人惜之者其在斯与若上书逐下书贬安知承颜非以贪暴致乱而谓为人所惜耶失阐幽之义矣
  戊戍五年招讨副使曾元裕大破王仙芝于申州诏以为招讨使张自勉副之
  以下当补元裕二字
  己亥六年秋七月黄巢陷广州
  分注黄巢上表求广州节度使上命大臣议之左仆射于琮以为广州市舶宝货所聚岂可令贼得之宰相请除巢率府率从之巢得告身大怒诟执政急攻广州陷之执节度使李迢使草表迢曰予代受国恩亲戚满朝腕可断表不可草巢杀之
  下当补节度使李迢死之○按唐室节使非自为乱中和三年韩简则降贼耳中和六年秦宗权仅一李迢犹知国恩不为贼草表遂杀其身可不特著其节乎故当补书
  十一月王铎罢以卢携同平章事
  当书复以卢携同平章事○按携以元年与郑畋同平章事五年罢至是再相史称携内挟田令孜外倚高骈卒致陷东都广明元年黄巢陷东都入潼关而走兴元本年黄巢入长安帝走兴元皆宰相非其人之过也故当书复复者不宜复也
  庚子广明元年河东军乱杀节度使康传圭
  分注传圭贪虐遣教练使张彦球将兵追沙陀至百井军变还杀传圭朝廷闻之遣使宣慰曰杀节度使事出一时各宜自安勿复忧惧
  书法天平军乱书诏本军宣慰之病唐也于是遣使宣慰其不书宣慰何略之也曷为略之纪纲扫地以是为不足复病也
  不书宣慰讳之也杀节使不问而使之自安是纵贼也恶可闻于后世乎讳而不书所以深病之也书法以为略之非是
  以李顺融为枢密使
  分注始降白麻与宰相同
  书法为枢使多矣未有书者书顺融何始降麻也窦文场之为中尉也尝请麻矣德宗不许至是降麻遂与宰相等唐欲不亡得乎
  此亦当书宦者方见降麻之非纲目略之非是
  辛丑中和元年春正月幸成都
  考异幸上漏帝字
  当作帝如成都唐纪亦作如○据凡例巡行郡国曰如官府第宅曰幸成都郡国非第宅也故当作如
  黄巢遣尚让冦鳯翔郑畋击败之
  考异按击当作讨败当作破
  前已书讨上年书鳯翔节度使郑畋合邻道兵讨贼此书击者为彼来冦则应兵也考异不必从
  八月星交流如织或大如杯碗
  交字羡书如织则交可知故当删去
  壬寅二年李克用冦蔚州
  书法前书赦克用召之矣此其书寇何既陷忻代复犯蔚州是贼而已矣
  冦陷皆贼也凡例犯顺曰冦冦得曰陷书法谓复犯蔚州是贼而已然则忻代之陷独非贼乎勲谓当云前书赦克用召之矣此其书冦何未顺命也故前书陷此书冦贼之也
  癸卯三年以王镕为成徳留后
  考异刋本大书漏成德节度使王景宗卒九字分注漏子镕生十年矣军中立为留后十二字
  当从考异书成德节度使王景宗卒本传作景崇去以王镕为成德留后八字入分注○按本传云镕年十歳军中推为留后不应以朝命书之龙纪元年平卢军推王敬武子师范为留后纲目不书书平卢节度使王敬武卒可证
  五月李克用破黄巢收复长安
  分注李克用与忠武将庞从河中将白志迁等引兵先进与黄巢战于渭南一日三捷义成义武等军继之贼众大奔克用等入京师巢焚宫室遁去多遗珍宝于路官军争取之不急追贼遂逸去
  当作李克用复长安黄巢遁○按书复长安则黄巢之破可知元年书黄巢据长安不书遁无以见巢之尚存也赵犨云巢不死长安必东走是役也官军争取珍宝不急追贼故巢得逸去然则书遁又以罪官军之不力也
  六月黄巢取蔡州节度使秦宗权降之合兵围陈州分注巢使其骁将孟楷将万人击蔡州宗权迎战而败遂称臣于巢初陈州刺史赵犨谓将佐曰巢不死长安必东走陈其冲也不可不为之偹乃完城堑缮甲兵积刍粟六十里之内民有资粮者悉徙入城多募勇士使子弟分将之楷果移兵击陈犨先示之弱伺其无偹袭击杀获殆尽巢闻之怒与宗权合兵围之掘堑五重百道攻之陈人大恐犨谕之曰忠武素著义勇陕州号为劲兵况吾家久食陈禄誓与此州存亡且殉国而死不愈于臣贼而生乎有异议者斩数引锐兵开门击贼破之巢益怒营于州北为持久之计时民间无积聚贼掠人为粮置舂磨寨
  取当作冦○或曰宗权既降巢已得蔡州曷为书冦不书取曰此以重宗权之罪也书降则取可知取由于降故以蔡州之失罪宗权也使宗权能如赵犨之徇国巢岂遽得蔡哉观其始而称臣继而合兵其败也非独战之不力盖心乎巢者也厥后巢平而宗权复炽其残暴更甚于巢固知宗权欲为巢也若直书曰取则宗权之降似犹近于胁从者不且以寛其罪乎
  左骁卫上将军杨复光卒于河中
  考异提要骁作骑
  按唐志十六卫无称骑者当从纲目作骁提要误
  甲辰四年盗杀中书令王铎
  分注铎厚于奉养徙义昌节度使过魏州侍妾成列服御鲜华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之子从训围而杀之掠其侍妾彦祯以盗闻朝廷不能诘
  𤼵明王铎书爵岂予之乎铎身为相臣慢藏诲盗故反书其官以见其有愧是职且以重乐彦祯之罪也然则武元衡何以亦书盗杀曰元衡以身徇国固非王铎以身徇货之比故元衡之书官所以美其能尽忠之义而王铎之书官所以削其节度使之职也
  以书官为愧铎可也谓削其节度使之职则非也岂节使顾重于宰相乎观牛僧孺镇襄阳柳公绰服櫜以候可见据分注铎本由中书徙义昌方过魏州而盗杀之则是杀中书令而已发明傅㑹纲目而不得其说多此类宜删
  丙午光启二年二月至兴元
  书法僖宗于是再走兴元矣前书车驾至兴元此其不书车驾何散关之走掖过烟中夜宿板下其至兴元别径山道盖仗卫有不能从者矣故上书走下不书车驾
  按前书车驾至兴元者以上无车驾字广明元年十二月黄巢入长安上走兴元无车驾字下有僭号讨贼二事走兴元下书黄巢僭号郑畋合邻道兵讨贼故特书之巡行例云闻有异事则书帝车驾二字亦犹帝耳此不书车驾䝉上文耳上书朱玫李昌符追逼车驾上复走兴元入大散闗所谓闲无异事不书帝也书法以为仗卫不从不书车驾穿凿无谓信如所云则前此走兴元史称百官皆莫之知详元年分注岂复能备仗卫乎使其当书虽无仗卫亦不可略如元年是也如䝉上文即仗卫皆备亦可不书书法见不逮此谬甚
  朱玫遣王行瑜冦兴州诏神䇿都将李茂贞拒之
  考异提要贞下有等字
  分注茂贞博野人宋文通也以功赐姓名
  据分注但详茂贞姓名而不他及则提要等字可省
  戊申文德元年魏博军乱逐其节度使乐彦祯推牙将罗𢎞信知留后事
  事字羡唐纪无事字下书以𢎞信知魏博留后无事字
  己酉昭宗皇帝龙纪元年十一月上更名晔
  考异上当作帝
  上祀圜丘
  考异上当作帝
  前上字当从考异作帝下上字羡凡例闲无异事不书帝考异谓当作帝非也
  庚戌大顺元年昭义军乱杀留后李克恭朱全忠取潞州李克用遣兵围之诏以孙揆领昭义节度使
  考异旧例诸本诏以至度使一十字误作分注今特增之
  诏以至度使十字宜仍分注考异说误○按四月以张浚为招讨制置使孙揆副之四字见上分注此特领昭义节度非实任也故八月李克用执孙揆仍称招讨副使而不曰昭义节度固知副使其职节度特遥领耳不必大书
  秋八月李克用执招讨副使孙揆以归杀之
  分注七月官军至阴地关朱全忠遣骁将葛从周将千骑自壶闗夜抵潞州犯围入城又遣别将攻李罕之于泽州奏请遣孙揆赴镇张浚亦恐昭义遂为汴人所据使揆将兵二千趣潞州八月𤼵晋州李存孝闻之以三百骑伏于长子西谷中擒揆及中使韩归范献于克用克用欲以揆为河中副使揆曰吾天子大臣兵败而死分也岂能复事镇使耶克用怒命锯之不能入揆骂曰死狗奴锯人当用板夹汝岂知耶乃以板夹而锯之至死骂不绝声
  书法于是揆骂贼死不书死之何书执杀所以罪克用也然身为招讨不备不虞揆亦不得不受其咎矣故不书昭义节度书招讨
  此例不得书死之故书执杀后周显德三年孙晟书杀仿此所谓据事直书耳书法以为不书死之而书执杀非是揆书副使乃因事见官之义四月以揆副张浚未见大书故著之按分注张浚恐昭义为汴人所据使揆将兵趣潞州李存孝闻而擒之是未得为昭义节度也故不书书法以为罪其不备尤误
  辛亥二年九月以杨复恭为上将军致仕
  分注杨复恭总宿卫兵专制朝廷诸假子皆为节度使又养宦官子六百人皆为监军上舅王瑰求节度使复恭不可瑰怒诟之复恭奏以为黔南节度使至桔柏津覆诸江中上深恨之李顺节尽以复恭阴事告上上乃出复恭为鳯翔监军复恭愠怼不肯行称疾求致仕从之使者致诏命还复恭潜刺杀之
  当书宦者杨复恭自以上将军致仕○按分注上出复恭为鳯翔监军不肯行称疾求致仕从之则自致也当以自致为文以著䟦扈违命之罪书法以为勒致仕非是使昭宗果能勒致仕何至监军之命不行乎君命不行而勉从所求何勒之有
  十二月杀天威都头李顺节
  分注顺节恃恩骄横出入常以兵自随中尉刘景宣西门君遂恶之白上恐其作乱诱杀之百官表贺
  当作李顺节伏诛○按分注首称恃恩骄横末云百官表贺则顺节之罪可知矣顺节若无大罪百官何至表贺例当书诛以正其罪纲目以无罪例书杀非是凡例无罪曰杀某官某
  壬子景福元年夏四月以钱镠为武胜军防御使杨行密取楚州
  杨上漏圏子异事连书非是
  癸丑二年冬十月杀雷州司户杜让能以李茂贞为鳯翔兼山南西道节度使
  分注李茂贞勒兵不解请诛杜让能然后还镇崔昭纬复从而挤之遂赐死自是朝廷动息皆禀于邠岐南北司往往依附二镇以邀恩泽复以茂贞镇两道于是茂贞尽有鳯翔兴元洋陇秦十五州之地
  以上漏复字当据分注补书据元年以时⿰氵専 -- 溥为感化节度使书复书法云讥不能令也○按是年正月以李茂贞为山南西道节度使茂贞不奉诏八月以覃王嗣周为京西招讨使讨李茂贞九月李茂贞与王行瑜合兵拒官军官军逃溃是月复以李茂贞为鳯翔僖宗光启三年以茂贞为鳯翔节度使兼山南西道节度使所谓不能令也故当书复
  甲寅乾宁元年以郑綮同平章事
  分注綮好诙谐多为歇后诗讥嘲时事上以为有所蕴手注班簿命以为相闻者大惊堂吏往告之綮笑曰诸君大误使天下更无人未至郑綮吏曰特出圣意綮曰果如是奈人笑何既而贺客至綮搔首言曰歇后郑五作宰相时事可知矣累让不获乃视事
  发明按黄震曰大臣之事君未有进退之迹不明而可以成事业者也唐末诸相率赂权宦以求进用及其得之也又相率植党与以持之綮之初相独惊怪而固辞其进甚明也既相未几又独致仕而速去其退甚明也使世之仕者人人如綮岂有欺君误国贪权固宠之患哉
  綮进退不可谓明其进也特昭宗之暗耳语云君子不以言举人观綮自言尤可见至其退也尤以不合众望而后避位见致仕条分注所称明者安在哉如古量而后入礼少仪云事君者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不可则止语云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乃所谓明綮果有一于此哉纵使人人如綮亦何与君国事而谓綮之进退可与大臣等乎大臣之事君不在其迹在其心心乎君者迹虽若濡见易夬卦九三爻辞未始不可以成事业如狄仁杰之于武后是也不然悻悻求去若宋王安石之于神宗其事业又何如哉然则黄震之言初非定论而发明援以为证非矣
  乙卯二年李克用还晋阳
  分注克用遣掌书记李袭吉入谢请乘胜势遂取鳯翔上谋于贵近或曰茂贞复灭则沙陀大盛朝廷危矣上乃赐克用诏褒其忠款且言不臣之状行瑜为甚茂贞韩建自知其罪职贡相继且当休兵息民克用奉诏而止既而私谓诏使曰观朝廷之意似疑克用有异心也然不去茂贞闗中无安宁之日又诏免克用入朝将佐或言今扫清阙庭岂可不入见天子克用犹豫未决盖寓曰天子还未安席人心尚危大王若引兵渡渭窃恐复惊骇都邑人臣尽忠在于勤王不在入觐愿熟图之克用笑曰盖寓尚不欲吾入朝况天下之人乎乃表曰臣总帅大军不敢径入朝觐表至京师上下始安克用遂引兵归而茂贞骄横如故河西州县多为所据○胡氏曰克用所与谋者盖寓而已而寓于此有失䇿焉当此时也正当劝克用入觐力陈茂贞不诛必为后患之意不然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荡清岐华驻师郊畿释戎服以见天子身辅朝政修明纪律使东冦不得西略王室安矣释此不为而区区疲力于幽州争地于慈隰遂使全忠先手遂移唐祚晋阳岌岌几不自保此岂非初谋不逺故与
  书法于是诏使还镇不书诏何嘉克用也奉诏讨贼贼既讨矣奉诏而还克用于是知有臣节矣不书诏还深予之也然则克用不能遂讨茂贞轻听盖寓以贻后患非失计与车驾初还人心岌岌盖寓盖深知之使纲目于寓有所不可他日必不以押牙而书卒矣
  书李克用还晋阳惜之也若以为嘉克用则特书奉诏尤足以著臣节当时不奉诏者多矣而克用能奉诏非予之乎曷为不书而书法以不书诏为深予之勲所不解押牙书卒以寓有省敛求贤之书寓卒遗书劝克用省营缮薄赋敛求贤俊非专以是予寓也使纲目果以寓为可则分注何以录胡氏之说哉或曰此昭宗诏之也恶可为克用罪曰非罪克用正为唐惜耳然则曷为不书诏人心岌岌唐盖有不得已焉者胡氏谓昭宗党茂贞非是故以克用自还为文若或使之而唐观分注表至京师上下始安可见胡氏谓昭宗党茂贞非是之亡决于此矣所以深惜之也
  丙辰三年五月董昌去僭号
  分注董昌使人觇钱镠兵有言其强盛者辄怒斩之言兵疲食尽则赏之顾全武进兵越州昌出战而败全武围之昌始惧去帝号
  此条宜删昌僭号后大书削夺官爵不与其僭也今复特书去号是成其为僭矣故当删去○按董昌去号特以战败而惧非有悔过效顺之意也况全武攻越州克其外郭昌犹据牙城拒之见下伏诛分注去号安足录哉勲意删此五字以分注并入伏诛为一条下书钱镠克越州董昌伏诛明昌之虚文不足以逭罪而无德妄动者终亦必亡而已矣纲目既予其去号则全武之刃宜从末减何以大书伏诛乎凡大书非美则恶书去僭号是予其去也故当从删
  冬十月以孙偓为鳯翔四面行营招讨使讨李茂贞
  分注茂贞上表请罪仍献助修宫室钱韩建复佐佑之竟不出师
  书法不行矣何以书病昭宗也勃焉而兴兵忽焉而罢之书所以著其无成命也
  贞下当有不果行三字如纲目原文竟可不书且此不书不果行而下书以茂贞为西川节度自相矛盾○按大书以见义分注以纪事义在不行宜大书以病之今但云讨李茂贞而不书不果行安见其无成命耶书法不察概以兴罢并称是纲目无别也果尔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不立分注将何以见义耶
  己未光化二年保义军乱杀节度使王珙
  分注珙性猜忌虽妻子亲近常不自保至是为麾下所杀
  当书保义节度使王珙为其下所杀○按分注珙性猜忌虽妻子亲近不自保然则非有能杀珙者珙自取杀耳故当书为下所杀以致责躬之义不宜专蔽罪于麾下也
  庚申三年十一月宦者刘季述等幽帝于少阳院而立太子裕原本宦者作中尉帝作上述下漏等字今并从考异考证更定
  分注进士李愚客游华州上韩建书曰明公居近闗重镇君父幽辱坐视凶逆而忘勤王之举仆所未谕也一朝山东侯伯唱义连衡鼔行而西明公欲求自安其可得乎不如驰檄四方谕以逆顺军声一振则元㓙破胆旬浃之间二竖之首传于天下计无便于此者建虽不能用厚待之愚坚辞而去○胡氏曰李愚自为进士时已有逺见忠谋宜终为世用也惜其所告非所当告尔韩建前日肆其凶悖今日岂能率义乎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愚于是为不知矣
  愚亦不得已而为此言君父在难虽怨仇犹望其拯救愚之心何异是岂顾其能率义与否乎且所言者多利害之辞非专以义率之也建虽不能用终厚待愚未可谓失言胡氏以为不知持论虽正要未谅愚不得已之心耳观其坚辞而去益信言非得已不可谓不知
  辛酉天复元年以韩全诲张彦𢎞为中尉袁易简周敬容为枢密使
  考异以下漏宦者二字
  分注敕近年宰相延英奏事枢密使侍侧争论纷然挠权乱政自今并依大中旧制俟宰相奏事毕方得升殿承受公事崔𦙍陆扆上言祸乱之兴皆由中官典兵乞令𦙍主左军扆主右军则诸侯不敢侵陵王室尊矣上召李继昭等谋之皆曰臣等累世在军中未闻书生为军主若属南司必多所变更不若归之北司为便于是复以宦者为中尉又征前枢密使严遵美为两军中尉观军容处置使遵美曰一军犹不可为况两军乎固辞不起
  当作复以宦者某某为中尉○据分注崔𦙍陆扆崔陆时同平章事请解中官兵柄归之宰辅上召李继昭即孙德昭赐今姓名等谋之皆以为不便于是复以宦者为中尉则此当书复明解酲以酒濡首而不知节也考异但知漏宦者而不书复非是
  二月朱全忠取河中晋绛等州执王珂以归杀之分注朱全忠既服河北欲取河中以制河东遣张存敬将兵三万袭之而自以中军继其后晋绛不意其至皆降全忠留兵守之以扼河东援兵之路珂告急于李克用克用兵不得进报曰不若举族归朝珂又遗书李茂贞茂贞不报存敬围河中王珂欲奔京师而人情离贰不复能出遂请降全忠驰赴之至虞乡哭重荣墓尽哀河中人皆悦珂欲面䌸全忠止之曰太师舅之恩何可忘若郎君如此使仆异日何以见舅于九泉乃以常礼出迎全忠表张存敬为留后珂举族迁于大梁后全忠竟杀之
  甚矣小人之难测也观全忠哭重荣墓及所以语珂者岂不仁人义士乎而卒杀珂所称见舅九泉者安在哉全忠王出事重荣为甥舅德其全已指日月为誓至是背之详见珂传椒殿之械已具于此天祐元年全忠使蒋元晖等弑帝于椒殿矫诏称宫人裴贞一弑逆全忠闻之阳惊哭自投于地曰奴辈负我而唐君臣不悟惜哉
  朱全忠引兵至鳯翔城东而还
  分注朱全忠至长安宰相帅百官班迎至鳯翔军于城东李茂贞登城谓曰天子避灾非臣下无礼谗人误公至此全忠报曰韩全诲劫迁天子今来问罪迎扈还宫岐王若不预谋何烦陈谕上屡诏全忠还镇全忠乃拜表奉辞移兵北趣
  书法还者何顺辞也全忠为𦙍所召称兵西向以致全诲劫迁纲目曷为不以犯阙书恕之也其恕之何奉诏而还则犹知有王命矣是故其𤼵也书举兵其还也书还
  书至鳯翔城东危之也书还幸之也是时百官班迎全忠已俨然帝制矣倘急于取国固易若反手而奉诏北趣岂非幸哉观明年全忠围鳯翔可见书法以为顺辞非是使果知有王命当大书全忠奉诏而还镇何以书引兵至鳯翔城东而还耶比事以观义自见矣
  壬戌二年二月李克用遣兵攻慈隰逼晋綘朱全忠还河中遣兵击之
  考异提要攻作取
  分注先是朱全忠移军武功嗣昭等攻慈隰以分其兵势全忠遂还河中嗣昭等克二州进逼晋绛全忠遣兄子友寜㑹氐叔琮击之
  据分注嗣昭等克二州当从提要作取纲目书攻而后则克之也宜以后为正还河中在克二州之先今置于逼晋绛之下亦非其实愚意当删此三字直书全忠遣击可也全忠出入分注自明不必一一见于大书如纲目所书则移军武功又何以略耶大抵攻围击取宜得其实而出入不必详也
  癸亥三年王师范以淮南兵撃朱友宁斩之秋七月梁王全忠击师范破之遣杨师厚攻青州
  上击字当作讨斩当作诛○按前书师范讨全忠本年正月平卢节度使王师范𤼵兵讨朱全忠贼之也友宁则党全忠而拒师范者三月全忠遣朱友宁葛从周击王师范义当书讨书诛今书击书斩与书全忠击师范何异是唐未亡而先以敌国待全忠君臣之分安在哉曰未几师厚逼青州师范降故纲目微之以示贬勋曰不然师范降在九月而友宁之死则在六月当其诛友宁师范固唐帅也安知其后之必降而先书击以贬之哉况书讨书诛所以正友宁之罪非必以是予师范也又何疑焉
  宿卫使朱友伦卒
  分注友伦击球坠马而卒全忠疑崔𦙍为之杀同戏者十馀人遣兄子友谅代典宿卫
  友伦不当卒也其卒而书官何为全忠书也全忠使友伦典宿卫为已非为君也观伦卒谅代可见友伦击球坠马而卒何与𦙍事而疑𦙍为之𦙍之死兆于此矣天祐元年全忠令友谅杀崔𦙍故特书之具官非予伦所以著全忠之私也
  十一月杨行密克宣州斩田𫖳
  分注初𫖳闻台濛将至自将歩骑迎战濛以杨行密书遍赐𫖳将皆下马拜受濛因其挫伏纵兵击之𫖳兵遂败奔还城守濛引兵围之𫖳帅敢死士数百出战濛击斩之遂克宣州初行密与𫖳同里相善约为兄弟及𫖳首至视之泣下与诸子以子孙礼事其母
  据分注当书杨行密将克宣州八月克润州亦书遣兵非行密自将也○按克宣州者台濛也是时行密方在镇安得直以行密主名况𫖳与行密同里相善𫖳首至行密犹泣下而云行密斩田𫖳尤非其实故当补将字
  甲子天祐元年王建遣兵迎车驾
  分注上遣闲使以御札告难于建建遣王宗祐将兵㑹鳯翔兵至兴平遇汴兵不得进而还建始自用墨制除官云俟车驾还长安表闻
  书法遣迎何讥也天子在难躬迎事未可知而遣兵迎以为是为恭而已故讥之𤼵明王建之兵实未尝得进而以迎车驾书之者予其有勤王之意也
  书遣兵迎车驾罪其慢也书法以为为恭非是夫天子告难不躬迎而遣兵兵安得进耶建本无勤王之意观自用墨制除官可见𤼵明谓书以予之尤谬
  秋八月全忠弑帝于椒殿太子祝即位
  考异全上漏梁王二字○按安汉公莾弑帝宋公刘裕弑帝并书爵
  分注初全忠见德王裕眉目疏秀年齿已壮恶之私谓崔𦙍曰德王尝奸帝位岂可复留公何不言之𦙍言于帝帝问全忠全忠曰陛下父子之间臣安敢窃议此崔𦙍卖臣耳帝自离长安日忧不测与何后终日沈饮或相对悲泣全忠使蒋𤣥晖伺帝动静帝从容谓𤣥晖曰德王朕爱子全忠何故坚欲杀之因泣下啮中指血流𤣥晖具以语全忠全忠愈不自安时李茂贞等移檄往来皆以兴复为辞全忠方西讨以帝有英气恐变生于中欲立㓜君易谋禅代乃遣判官李振至洛阳与𤣥晖及朱友恭氏叔琮等图之𤣥晖选牙官史太等百人夜叩宫门杀宫人裴贞一帝在椒殿方醉遽起单衣绕柱走太追弑之昭仪李渐荣以身蔽帝呼曰宁杀我曹勿杀大家太亦杀之𤣥晖矫诏称贞一渐荣弑逆立辉王祚为皇太子更名祝于柩前即位时年十三宫中恐惧不敢出声哭全忠闻之阳惊哭自投于地曰奴軰负我令我受恶名于万代至东都伏梓宫痛哭杀友恭叔琮友恭临刑大呼曰卖我以塞天下之谤如鬼神何全忠遂辞赴镇
  书法弑君之贼或书爵或书姓恒也此其并不书姓何全忠六月书讨既削其爵矣于是弑君不可以不重贬也故再削其姓○晋王俨不书太子中尉立之也此亦𤣥晖矫立耳其书太子何幸之也当是时唐旦暮亡君弑而有正统在固君子之所幸也故不得以从恒法也
  莽书安汉公罪太后也刘裕书爵自纲目之误考异援莽裕以例全忠非是○上书弑帝下书太子即位太子将与闻乎故与非也𤣥晖代弑主者未至姑立一人以为名耳详玩分注自见然则曷为不书立诛意也全忠弑帝急于得国不欲唐祚之延其立太子非其本心也是又愈于擅置其君者矣故削之春秋之义先君不得正其终嗣子不得正其始昭宗弑矣而太子得书即位闵之也祝方爼上肉而蚩然即位不自知葅醢之将及也愚亦甚矣故弑君大变也而从其恒辞所以深讥之也书法以为幸之唐虽未亡统统已在梁何幸之有谬甚
  乙丑昭宣帝天祐二年
  书法君立逾年改元恒也昭宣于是逾年矣而不改先君之旧号则臣子之罪也其畏全忠甚矣纲目非元年不书号于是特书昭宣帝天祐二年所以表其为新君之初年所以正其始也
  二年书号亦有之睿宗书景云二年肃宗书至德二年但非昭宣之比耳昭宣虽立臣子不敢以为君观礼院奏祀南郊全忠谓欲郊天以延唐祚归罪柳灿等而杀之见罢谒郊庙分注孰敢目为新君而改元以正其始乎特书昭宣于二年之上虽表年首事之恒辞亦聊以存唐室如线之绪耳书法以为正始非是
  六月杀裴枢独孤损崔逺陆扆王溥等三十馀人
  考异杀上漏全忠二字
  分注柳璨恃全忠之势恣为威福㑹有星变占者曰君臣俱灾宜诛杀以应之璨因疏其素所不快者于全忠曰此曹皆怨望腹非宜以之塞灾异李振因言于全忠曰王欲图大事此曹皆朝廷之难制者也不若尽去之全忠以为然贬独孤损裴枢崔逺陆扆王溥赵崇等官有差其馀或门胄高华或科第自进以名检自处者皆指以为浮薄贬之六月朔聚枢等三十馀人于白马驿二夕尽杀之投尸于河初李振屡举进士不中第故深嫉搢绅之士言于全忠曰此軰尝自谓清流宜投之黄河使为浊流全忠笑而从之
  当书杀裴枢等三十馀人于白马驿独孤等姓名可删按枢等不书官可见不书全忠所以罪枢等也范氏云白马之祸盖自取也全忠之罪不待贬而自见故书法若此考异不必从○按世称白马之祸而此不见于大书非是且书白马驿则投河清浊之说皆具其中矣损等不叙略之也以为无能为唐有亡尔如易象释爻辞举其略而馀皆具春秋之法与易一也或曰李振明言此曹皆朝廷之难制者安在不能为有亡耶勲谓使枢等能为有亡何至驱天子以从贼哉元年全忠表请迁都时上御延喜楼未及下枢已从百官东行上不得已遂发长安振特托词以激全忠非实语也
  九月梁王全忠遣杨师厚取襄阳赵匡凝奔广陵此亦当去梁王二字据上弑君杀王皆削其爵非谓掠地之罪与弑逆等既已削之则无爵可称耳至下书以全忠为诸道兵马元帅然后复称梁王以其有罪可诛而帝不能讨又奖用之则本爵固自在矣所以深病之也若此处仍书梁王则削爵虽以为贬而书梁王岂非予之乎故当删去如下弑太后不书爵至以全忠为三司制置使以后并称梁王则无嫌矣




  纲目续麟巻十八
<史部,编年类,纲目续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