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_(四部丛刊本)/列传卷七 中华文库

罪惟录列传之七

　　运外臣搃论

𣪞有三仁两受周封与夷齐始末颇异而扵是二心其君

者有辞矣而非也微之抱器有之古淂人国无尽戮其至

亲之法不过去位逊荒曰帰周周人之言也时武庚封殷

方在三监抱器之时岂预知其夕终而思淂地为宗祀计

曰以存宗祀后世之言也箕陈洪范未尝受周封也及后

东蹈海之者众周不淂巳因而封之然则箕无赖乎周

之封也周人曰封之耳狡童之语气似指武庚旧相传

似毒詈其故君非情矣白马之朝其后为宗祀屈也宣尼称

殷有若曰周不得而有之周不淂而有之无𢙣乎其不有

之益以见周之大云元末诸臣就明不受官赞宻画至计

预礼乐充考官参大典当従为周陈洪𫈣例之至扵称

病不𧺫自晦为狂人匿不见当逊荒例之其受官故浮

相好称上功徳又当洛民顽例之眀不淂而有之无𢙣

乎其不有之益以见明之大云若夫朝周而𬨨朝外

国之后也亦例也而诸运之臣不入例

　运外臣列传

　　秦从龙

秦从龙字元之洛阳人仕元累官和林行省左丞改江南

行台侍御史会兵乱避居镇江丙申王师下金𨹧大将军

逹且徇镇江太祖谓逹曰吾闻有秦元之者才器老成勿

犯其门先令从龙从子永之在军中者归道意寻令兄子

文正𫯠金绮即其家聘之从龙与妻陈偕来太祖躬迎之

龙江与同处王彩帛家朝夕访以时政从龙尽言无隐既

而太祖即元故御史台为府居从龙西门外用为南台侍

御史不受事无大小悉与咨谋宻书�板问答左右不知

也常称先生而不名或一至其家礼遇甚厚乙已告还镇

江握手郊送之病卒年七十馀上闻惊悼已而临𡘜之命

有司厚恤其家

　论曰以白衣陪帷幄古有之乃用胜国遗老曲赞朝夕

　必不受组而安之不疑则更难朝夕此不受组者而亦

　安之不疑却不使疑徔龙知天不亏其莭太祖下士而

　有遇之形骸之外者矣遣子奉绮躬迎龙江无异三頋

　𨺚中然而伏龙固未尝䝉一命谁家也以潜溪之笃学

　而竟不终元之仕元位不卑故未常于底定扶救之绩

　稍有成验辄以𨺚于渭濵莘野之列此中相信特㣲卒

　之礼遇不衰惊悼临哭同于中山诸王呜呼此𠩄谓帝

　臣不蔽者欤

　　陈遇

陈遇字中行先曹人高祖义甫宋翰林学士徙建康父辛

之元淮南塩课提举遇资禀纯粹慱通经史䆳先天之

学元末为江东明道书院山长温州路学教授兵乱归建

康扁其室曰静诚人因𭈹静诚先生每夙兴焚香叩天愿

蚤生圣人救世太祖渡江御史秦元之荐其学行才识以

书聘之曰予惟胡元入驭天厌其徳豪杰兵兴共争强域

黎庶流亡天命归予提兵东渡遂取䑓城历思自古创业

诚难独理用是侧席以求爰定太平先生世居江左才兼

文武超𧻗蘒"等伦贤哲天生实我良辅倘以生民为念天

顺人敷陈逺略非𣣔奋𤓰牙以黩武其实资文徳以安民

𦔳成大业列爵胙𡈽以报功徳与国终始岂不与拱俟

车尘𧺫展素蕴盖丙申四月八日也既入见称先生而不

名辄预帷幄益见亲信幸其第者三甲辰上即王位赐冠

𢃄授供奉司丞不受戊申即帝位陈治道以复中国先王

礼教为首务三授翰林学士不受乃赐肩舆选卫士十人

赞其出入洪武庚戌春承命往两浙廉察民隠还朝宻有

所陈赐金币除中书左丞力辞辛亥召对华盖殿赐坐命

草平西诏赏赉有加授礼部侍𭅺兼弘文馆大学士复辞

时西域进骊马一甚奇引汉故事以諌上悦除太常少卿

又辞上不许沉吟良乆之戊午复除礼部尚书固辞上

嘉叹连称君子且曰士之有志节者功名不足以介意其

卿之谓乎朕不强卿以成卿之名自是不烦以务每容

燕见赐坐侍食谈说经史古今成败孝弟仁慈事时功臣

每有过谴力为解释得从寛宥者至多上尝谕曰先生有

子能来𢃄刀傋卫士之缺对曰臣三子皆幼俟其读书成

立以图报效当是时𠖥遇之𨺚虽彻侯上公无与比者甲

子秋病作诏太医抚视寻卒年七十二上震悼不巳谕赙

𥙊加东阁秘器上𠩄赐诗文翰墨甚多并遇𠩄著述尝毁

于火故所存无㡬子钦诚俱蚤卒弟恭字中复尝随遇侍

上由乡贡仕至工部尚书

　论曰陈汶辉辞于始而卒就辟乃以迂滞投金水桥以

　死而或谓静诚逃死非真辞爵论亦过矣夫以故元遗

　经果䏻逃死而又不膺新组厕诸公卿之列二十三年爝

　然于志岂易言㢤而𠩄为不强卿以成卿之名三代以

　下开创之主不闻有此一言遇精兵刑历数之学兼善

　绘事貌帝照为一时特妙李卓吾贽藏书称遇为名臣

　苐一而主论似偏然正巳物正天子诚不得而臣之者

　矣

　　伯颜子中

伯颜子中者其先西域人䆠江西家焉子中少好学业成

五举有司荐不第行省辟授东湖书院山长𨗇建宁路教

授慷慨谈兵饶技略㑹江西盗起行省驰拜子中都事使

捍治贛州子中从诸生趍贛贛已破为汉子中仓卒募吏

民与汉兵闘城下不胜吏民死且尽子中独身间道走闽

时闽帅陈友定方聚兵欲以固守报元荐授行省员外𭅺

子中出奇计复建昌因浮海抵大都献捷𨗇行省𭅺中再

进吏部侍𭅺持节𤼵广东何真兵使救闽至则我将军廖

永忠已破降真子中跳堕马折一足不死致军廖将军欲

胁降子中不屈义而释之遂変姓名黄㳺行江湖间

元之故臣义人哀怜之为传致食太祖数徴求子中不淂

则录取妻子没掖庭矣子中竟自匿不顾曰吾元臣死元

分耳购鸩自随㑹事稍稍解子中乃遁还里中而上令郡

国胪举故元𦒿硕不应者坐大辟论㑹有言子中归状上

使使持诏以币聘子中使者至子中唶大泣曰死晚矣乃

以诏污我诗七章自鸩死

　论曰子中犹之死元莭者也廖将军以其不屈义而释

　之比于太公望之扶叩马后世称啇山二义以周开国

　而存啇山二义周之大也释子中以见有明之大也𥘉

　以征求继之币聘原非淂之甘心诚以其奇计可任而终

　不可得诗七章其音哀以切和之危太扑声故自不

　同是年上语礼部为国淂宝不如进贤朕临御十有二祀

　矣诸博学老成匿徳藏光甘于穷饿不肯出其悉心推

　访于是冱西布政使沈立本下聘子中云

　　简祖英〈高彬〉

简祖英广东东莞人元江西都省员从何真起兵障乡里

王师既下广东廖将军永忠征祖英诣阙上宴劳之赉以

金帛授建平知县祖英上表谢臣九歳失怙长食元禄为

何真参佐广城贼一门妻子五人殒命臣母贼拘留

幸遇圣朝维新狗䑕血铁膏锧臣母淂以生还羝乌再效

臣虽九死其何能报陛下录臣𭔃以民社此臣效命之秋

也而臣俛頋惭恧不敢受命者寔以常事故元瑕衅已深

臣今年四十有九而臣母八十有一矣陛下诚孝治天下

仁懐逺人怜西日之短期予北堂之𥝠𭭕臣母子拭目清

平讴日月上怜其诚俯从之其时何真部又有南海人

高彬者故为万户至是行贾走江湖朝命徴为武聀固辞

不受乆之把笔学诗𨼆居课易

　论曰祖英同事何真�款而祖英征不屈陈情书称

　故元而不云伪朝㢤不挠之莭较前此之陈情而更亮

　以一矣俯其志以孝示天下㢤而彬课易知兴衰淂

　失之故矣

　　蔡子英

蔡子英永宁人元末尝举进士扩廓丞相开府河南辟𠫵

军事累荐迁行省𠫵政犹不离丞相幕从定西为我兵所

败与丞相失单𮪍跳关中转入南山乆之为人所𮗜捕诣

京师渡江一夕脱去变姓名关中为人赁㫪时即求元遗

臣急复迹得之械汤将军和长揖不拜汤将军怒抑使屈

滕㘴不屈火灼其且尽嫚骂自若子英有妻流洛阳道

中求见子英子英叱不頋曰吾故无妻已逮至京太祖令

置外舎沐欲官之子英退而因舎人上书曰皇帝恢廓宏

度曲宥凶国之臣不自死惭皇帝往者军败见𭣣漏命

又下荆𣗥之恩延及七载重劳吏卒搜捕自外大化皇帝

不即下司败使得以巍冠待罪外传倾否赐新授骨封

死且不朽臣有痼疾迷于心志薬石匪解𥨸惟少本书生

夺志行伍𬨨辱北帅知荐仕底七命跃马食十有五年

进不能效尺寸陪国家之论退不能毕命枹鼓愧封强之

臣一遘板荡䩄颜失节皇帝既丕昭武功下有司饬学校

褒予死节风示后世岂以耆俊盈列侍臣为多令亡命俘

卤玷维新之化㢤皇帝幸哀怜臣母血藁街而以投瘴海

御魑魅无人之境臣若茹荠书上太祖益重之阴戒舎人

谨事子英亡恙以旦夕问𧺫居母令天下谓我有杀义士

名自是每夜深号不止舎人危之子英曰吾自念故主耳

乃具㧋闻上叹曰吾何苦一蔡子英彼喋喋泉下訾我㢤

縦出塞追故元主于和林

论曰子英徒自晦耳未尝有𠩄为也以嫚骂之后沐外

舎而欲官之开国立贤无方大都出此子英𠩄上书婉

折而严痼疾迷心一语千载不化若夫縦出塞使追故

主譬之周初善夷齐兴居封武庚子殷使帰事之则夷

齐犹以武庚周得封不如采之为愈也此时和林

未款子英较啇山差幸以为得依故南我者两未常

屈

　　张昶

张昶宛人以故元户部尚书出使方真海上我游卒

𫉬之以闻上爱其才倾心任之使𠫵政中书凡军府亊为

昶裁定者十七上𠋣昶日三接昶故尽心为上摹画即独

取上㫖行之或不至关白李善长杨宪与同在中书頋浮

相好昶遂𥝠语宪吾故元臣意不能故君妻子存没不

察宪佯为恻然昶益真乆之闻元主以昶死赠昶官谥

擢用其子昶益愧之遂阴欲弱明以报元诈使人称上功

徳𭄿以及时娱乐刘基曰是欲为赵高也焚其书昶皇惧

不自安意欲中基自固不得间上遣元平章长寿丑的归

元昶乃潜附书请反扩廓兵袭金陵宪侯昶病勾得昶手

牍遂𤼵之而𠩄使上书齐翼岩者矫上㫖劾基事亦败并

昶磔于市

　论曰高渐离颇赞荆卿七首千古望见光武未为萧王

　时涕泪枕席不兄弟之𬽦而隐忍效命自平王郎后

　然后不反兵革与张昶之谟画裁定有年迹相近成不

　成命也景御史之委蛇侍班倘非绯衣之故淂行曺沬

　之劫未可知与昶内外分而志莭则一

　　杨维祯〈王〉刘子徐大年〈沈梦麟滕克㳟〉王㳟〈陈亮周玄黄�唐泰王偁〉汪克

　　　寛〈赵埙朱右朱丗廉〉梁寅赵汸陈谟〈周老〉俞希鲁

杨维祯字廉夫浙江㑹稽人通春秋元末署天台尹改钱

清场塩司历江西儒学提举未上㑹兵乱弃官縦㳺山水

间自称铁道人呉士诚闻其名不屈撰五论示以成

败顺逆之意国𥘉召脩纂礼乐仅百日疾作作老妇辞

见志上𥬇而遣之还云间九山行窝疾革犹援笔撰帰全

堂记掷笔曰九华伯潘君招我泊然而逝𠩄著有四书一

贯录五铃键春秋透天关礼约君子议历代史𨱆𥙷

正三史纲目冨春人物志诸集数百为文以先秦两汉

为准扵诗号名家晚年益放逹酒酣耳𤍽令侍儿歌白

云之词𠋣鳯琶和之𠩄蔵名画西邻𥨸之已露曰彼𠩄好

不俗谢不取或伪为其文淂金曰诚为之矣独嘉定王

字子常学以自得为主叱廉夫所著为文妖预修元史以

母老乞归卒不终水东日记载廉夫正统辩为万世公论

刘于字𠃔恭江西永豊人元曾鲁称于嗜义如饥渇右丞

余阙甚奇之荐授㤗和学正既而曰中原乱将作矣谢官

帰国𥘉徴以病辞再徴至讲书称㫖历考试福建广东上

欲官之亍伏对曰臣前朝曽应进士举试南宫不利今幸

逄有道之朝岂不知稍效奔走但大马齿衰勉强应命终

大恩固辞上熟视曰诚老矣盍赋诗见志诗上上悦命

太常赐酒放还山

徐大年浙江淳安人奉诏预脩元史史成命官之大年以

老病辞乞还乡诏留与宋濓兼脩日暦大年长扵本末义

例识㑹通首尾无衡决之患事毕赐金帛还山又沈梦麟

元末为武康令入明五司闽浙文衡一主㑹试九十三而

卒滕克恭为翰林学士入明一主河南郷试一百馀年而

李咸不就职

王恭字安仲福建长乐人与闽县周玄郑定福清林鸿侯

官黄玄王褒唐㤗永福王偁及同邑陈亮高秉号十才子

㳟自号皆山撨者强起预修永乐大典王偁𭟼之子无以

㑹稽章𥿈耒耶㳟谢曰山中斧柯幸自无恙大典成试诗

髙第授翰林典籍不就庐陵解缙称之以为朝阳之鳯云

十人中亮字景明奉召谢曰唐尭在上下有箕颖再召不

起因作读陈抟诗以见志构小楼曰楮玉充四方名书𦘕

其中预九老社诗有陶孟风鸿字子羽每护其党曰此自

我家诗历膳部𭅺中定字益宣善击剑工隶尝为陈友

㝎记室帰朝仕国子𦔳教褒字中羙预髙庙寔录及永楽

大典历汉府纪善而秉字彦恢后改名廷礼淹慱工书𦘕

事亲孝𠩄选唐诗品彚唐诗正声具有伦鋻与二玄泰偁

俱不仕

汪克寛字仲𥙿祁门人元郷荐著春秋经传附录纂䟽易有程

朱传音义考诗有集传音义会通礼有礼经𥙷逸纲目有凡

例考异学者称环谷先生预脩元史成有㫖禄仕力辞不受

又同脩元史赵埙朱右朱丗廉咸不受官放归

梁寅字孟敬江西新喻人元郷荐贯穿五经丗称石门先生

又称梁五隠居教授著周易𠫵议诗书演义周礼考注

春秋考义汉唐以耒君臣事略元史莭要国初徴考礼制

成不受职引病或有入官就寅请教曰清慎勤居官三字符也

赵汸字子常直休宁人元末不事制举就学扵九江黄

椘望淂闻易春秋疑义专求放心时冱南大乱𧺫辅汪同

以兵保郷里尝论用兵不能据天下大𫝑以定攻守之冝

不求智勇任将帅而使台省贵人郡县俗吏共持军旅之

𫞐为中时弊丙申太祖克定郡邑汸寓柯山屡徴不𧺫

継以议礼召复辞预修元史竣事请帰卒汸扵春秋谓左

杜主史释经而不知笔削本旨公榖知求笔削之㫖而不

考鲁史旧章俱不能无弊迺离经析意分为八𩔗辨而释

之名春秋属辞以著圣人取义之要作春秋习传十五

以明圣人世之志著左氏传𥙷注十卷师说三卷以为

学者求端用力之阶其于易作序讣图说及文开端

乾坤屯三卦称东山先生

陈谟字一徳江西太和人国𥘉徴议礼屡聘为江广试

官宋濓䓁交荐为国子师不受职病帰著有书㑹通诗

演䟽及海枽集世称海桑先生又吴人周南老议郊祀

礼放归

俞希鲁元茂才历永康令明初徴问政教之要以瞆辞帰

𠩄著有听雨集

　论曰𥘉往往以庶人往役之义入𠫵议礼考文之职

　頋难以北面屈之九人中廉夫之学更大以五论谕平

　江成败顺逆之故老妇有词白云有帰全有记乐天

　知命出处较然可为合道者矣时东山先生之致知未

　审与王新建同异然其论时弊恰中专永放心或亦不

　诬刘子之知㡬谢官徐大年之长于本末王㳟之斧柯

　无恙汪克寛之环谷著书梁寅之隐居教授皆著述巨

　手而中懐不降不辱之义非但以丘壑自了者至扵陈

　谟称海枽先生则明以感运为名而不犯时忌始知明

　识字不以茟墨枉人希鲁以瞆辞暗扵择君矣宁聩㦲

　　宣岊曽道源

宣岊字彦昭浙江浦江人元未判平阳𠩄需家致之有儒

生者𫉬直其讼尽菜一本献之谢曰领子意𠯁矣菜不敢

受也改判温州总𬋩府贼破城䌸欲杀之民争为乞命

淂免帰卧孙并山国初召起官之辞疾不受已为姻家𠩄

连逮狱死

鲁道源名渊以字行浙江淳安人元进士丞华亭以乱弃

官与刘基善同基𮗚乾象湖中基荐召赴金陵辞不受爵

太祖怒命与数人并擢草庭中诸就道源宁暴烮日中

不𨗇假太祖使人探知之曰遣之去贫不䏻朝夕训塾

终其身

　论日彦昭道源宁罪辱以死曰非吾家菜也曰是他

　家草也

　　叶颙叶仪叶兊金信呉海杜琼杨恒徐舫周良卿林

　　　清

叶颙呉县人𥘉以㳺学与耿炳文善为元和靖书院山长

后炳文贵镇长兴颙避乱往依之炳文欲荐试用辞曰时

去势违徒辱耳卒不出

叶仪字景翰浙金华人初城下召为五经师以老病辞

隐居养亲𠩄著有群经指要读诗记学庸彂渐柏轩集世

称纯孝先生呉沉尝云仪理明识精一介不苟

叶兑字良仲浙宁海人通经济精天文地理⺊筮之学

𥘉以布衣献䇿太平有一纲三目䇿上奇其言𣣔留用

之固辞上不强赐金币帰里

金信浙兰溪人初以茂〈才〉举不应隐金华之㳺洞以

诗自娯学者称为漫吟先〈生〉其友朱辰诗文与籕皆

典古辟郡掌故命书符印不受职帰

呉海字朝宗福建闽县人以学行称元末绝意仕进贡师

泰軰咸严重之初部使者荐于朝力辞不就尝摭古人

盛徳事名曰夲命录谓培其夲而司命无权也又著书谓

杨墨佛老为六之贼管啇申韩为议道之贼遗事外传

为史氏之贼支言蔓说为文章之贼统名书祸以尼山为

学者𠩄归自𭈹鲁齐

杜琼直隶呉人父名玉终身不言玉也尝刲股愈母病洪

武中下诏求贤琼辞不就学者称东原先生卒里人𥝠谥

渊孝

杨恒字夲𥘉浙江诸暨人风采俊爽以倡道为己任𥘉

就浦江郑氏𮗚家法州牧栾鳯聘为学师不就鳯不淂已

令闾右子弟即其家问道兼与论酌时冝御史唐铎辟不

起与宋濓友善欲荐预史局闻不受州县辟乃止

徐舫字方舟浙江桐庐人戴黄冠披白鹿裘高𭔃独是兼

㛠球剑工诗行省𠫵政苏天爵欲荐之匿去宛𨹧故人

罗氏率五百指来避兵衣〈食〉之病为祷药死为殓殡与

青田刘基友善基与叶琛䓁〈奉〉㫖应召𬨨桐庐舫野服揖

基于江上基欲引之同出𥬇〈而〉不答语侵基遂匿不见

自称沧江散人

周良卿建康人素有徳行世𭈹三老初大䝉礼遇不受

官帰隐

林清前元侍𭅺林志子也元末不仕入明变易姓名匿呉

之某寺郡守甲偶审册即寺见而异之以册分号八适用

八音字令为诗清应声曰金紫何曾一挂懐石田茅屋自

天开丝竿钓月江头住竹杖挑云岭上来匏寔早𭣣栽薬

圃土花春长读书台革馀一浮云意木茟题诗酒杯

郡守叹服且嘉其艰贞移日物色之已脱屣去矣

　论曰颙不愧元山长仪奍亲为五大义苐一兊身隐

　而文见矣信应辰海琼恒皆不应徴召頋绝不作王賔

　韩奕䓁贫贱骄人习气舫楽散人良卿附三老清𭔃僧

寮此十一人学行醇羙盛世羽仪㦲太祖岩光论大不

　赏其隐纶乃各令自遂其志国𥘉作人之法以変用之

　如此

　　髙明𣸪见心李徴臣

高明字则诚永嘉人登元至正四年进士历庆元路推官

以文行称方国真作乱避鄞之栎里以词曲自娱因刘后

村有死后是非谁𬋩淂满村听唱蔡中𭅺之句遂填词琵

琶剧夲以𠩄善王四既顕弃其妻赘于太师不花家作此

以讽琵琶字头为王四元人呼牛为不花故托之牛太师

云太祖尝遣使徴明明称心恙不就使者𣸪命上曰朕闻

其名苦明无福亦不强明卒后有以其填词进上曰五

四书如五民间不可少此剧比珍羞冨贵家亦冝留覧

以义在忠孝也明以百剧云

𣸪见心夲名天渊诗文仕前元为学士元亡去度为

僧髯长尺许不薙上召见异之曰削髪除烦恼留表丈

夫上弗罪

李徴臣扬州人前元历官翰林待诏洪武中不肯屈家属

尽累死戍徴臣宁夏永乐𥘉有丁学士为上宠重问谁䔍

学以徴臣对上召徴臣至京且官之曰征臣于洪武时不

受官今日义安淂𣸪受官愿还行伍上怜之遣还家对曰

征臣乆无家愿依吴中故人盛景华遂放去景华遣其子

弟学乆之语景华行与子诀矣何以处我景华请殡之

先人冢旁怫曰殡以归之也吾何归景华曰请葬之先人

冢旁曰是矣握手逝

论曰高明心恙天渊髪除徴臣笃学明无戊申前元以

　三人跻华簪奕世矣而独以其傲张有明之寛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