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玉时义序 中华文库
国家以时义取士,士之见取者,不必其皆至也。必皆至而后见取,士之见取者其与有几哉?士之见取也易,而时义之求其至也难。何则?取者命,至者文。然不知命,则其为文,亦必不能达其才之所能如此,与其意之所欲如此,以求其所为至。
今士之为文以望取者,其文原未至也。一不售,以为吾文已至而不见取,则亦不必其至,相率为苟且卑浅之文,以庶几乎一取。呜呼!此无论文也,其为文之意何如哉?文体士习之所以日坏者,大要皆此一念为之也。
吾友萧伯玉,以文名世久矣。丙辰捷南宫,明年壬戌治装入对,寄其所为时义于予,予得观之。欲有所奇于其格,不奇不已;欲有所精于其理,不精不已;欲有所厚于其气,不厚不已;欲有所奥于其词,典于其事,不奥、不典不已。予为文,非惟不能如伯玉之奇、之精、之厚、之奥、之典,即能之,而有所不敢。其不敢者何也?意亦以为文之至者,不必其见取也云尔。由是虽不敢为苟且卑浅之文以求其见取,亦不能不调之使和,收之使近。然予之偃蹇诸生,世莫能有过焉。其卒见取者,岂调之使和、收之使近之效哉?其亦曰吾命而已。伯玉之意,以为文之见取者,不必其至;至者亦不必其不取。至而不取,而吾之文自在也。然伯玉之见取也与予同,而其早得过之。伯玉盖读书学道,明乎义命之故,而后能为伯玉之文之至也。
夫一时义耳,必读书学道,明乎义命之故,而后能为至也,则其至可易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