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集十七 鹤山先生大全文集 文集十八
宋 魏了翁撰 景乌程刘氏嘉业堂藏宋刊本
文集十九

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十八

          锡山安国重

 奏议

  应诏封事

今月十七日进奏院印书状报到端平元

年正月一日御笔节文内外大小之臣悉

上封事凡朝政得失中外利病尽言无隐

臣愚不佞自先帝龙飞䇿士误叨亲擢是

恩首选由是𬒳遇嘉泰开熙之间充员馆

学徒以愚不适时首沮开边之议忤韩侂

胄几䧟大戮赖先帝圣明尚今𥙷外暨失

军亡将之后先帝亟思其言中道追召臣

于江陵受命辞不敢前及侂胄既殛又拜

特招之命且至申诏趋行臣以飬亲固辞

改㫒藩节凡十有七年先帝终不能忘𭅺

元日大朝申加聘召浸阶通显获事陛下

于谋庙之𥘉臣于是时非不能缄黙苟容

自同流俗徒见妖氛气祲辉横揜日月之

明亟起而排之自贻罪戾投之南安柄臣

𥘉意将寘臣必死之赖陛下保全改窜靖

州七年之间幸缀馀息以濡湛恩生还故

鄕实逾分表矧又以华职要藩㧞之散地

辞不𫉬命感深涕零迩者伏睹陛下亲𭣄

万机大明黜陟将与士大夫更始如臣何

人亦𬒳简记进职锡带示之褒表益惧无

以称塞臣尝𮗚宣帝汉中兴英主也地节

二年二月霍光死史于五月后遂书亲政

聴事至于枢机周密品式备具读史者莫

不服其威断而臣尝考之则纪与表异辞

盖光虽卒光之子(⿱艹石) 尚分据枢要韦贤

年八十一老病尸位固自(⿱艹石)也迨明年正

月而后贤免至六月霍氏之谋败而后魏

相当轴丙吉张安世诸贤进用然则虽以

宣帝之英明而更新庶政犹迟之以一年

有半今陛下不逾旬朔立致丕平卓出汉

宣之右此上天悔祸以开中兴之主也此

九庙神灵耸善扶谊祸盈推亡为国家植

无强之休也逺方班白之老奉戢贪御笔

聴改元诏书流涕太息曰不图馀齿尚见

太平之有期也况如臣者猥𬒳两朝不凡

之遇扵此而犹不一言臣为有负臣尝读

书于二帝三王之制粗知顚未毎谓始変

于周末大坏于秦不能复扵汉而再変于

魏晋尽覆扵五胡之乱此事既乆今虽言

之未易殚数而目前所甚急者先以祖宗

旧典言之大抵始变扵熙宁不尽复于元

祐而大坏于崇𮗚以后𭣣拾于炎兴之𥘉

浸备扵乾淳绍熙之间而又壊于庆元泰

禧以后今陛下始亲政事登𥸤众俊弼辅

丞疑之选言语侍从之臣下逮百司旷然

丕变失此时而不复旧典则将日逺日忘

孰为可望之时乎臣试为陛下以数十年

间身履目击之事一一省记条例如后

  贴黄臣闻天子之位所以𢌿有徳之

  人所能为也尭亲举天下而授之舜

  谁不知之而孟子以为天与之天子

  不能以天下与人也虽然孟子之说

  则有自来矣伊尹复太甲而告归周

  公复成王而致政凡以为天下之所

  命非人臣之功至介之推辞禄又谓

  天未绝𣈆必将有主天实置之而二

  三子以为巳力下义其罪上赏其奸

  其词尤为明著是故晋悼公之讨诸

  大夫叔孙眧子之杀孺牛宋文帝之

  讨徐傅先儒是之周平王戊申以取

  扬水之刺汉文帝骄周㪍以启𡊮盎

  之諌汉宣帝畏霍光以贻严延年之

  劾先儒非之盖人臣置君以徼利非

  国之福亦非家之福也是以人君之

  知天命之在我者惟义是制不以报

  𥝠恩盖防微杜渐之意寓焉陛下今

  日之盛举既能以公㓕𥝠尚虑姑息

  之浮言或得以𥝠害公敢昧死缕缕

  言之

  一日复三省旧典以重六卿国朝沿唐旧制

  分置三省中书取旨门下审覆尚书

  施行凡内降文书及四方章奏至门

  下中书省者率送尚书省尚书下六

  曹六曹付诸案关㑹节目既备则以

  上尚书省送中书取旨既得旨又以

  送门下省审覆迨其画可然后翻录

  下尚书省尚书复下六曹施行三省

  躰统大抵(⿱艹石)此若谓其迂回则如元

  祐以后并中书门下自为一可也而

  熙寜宰相王安石乃特置中省检正

  以分三省官属属之权至元丰又以

  左右司弋之是端一开凡权在大

  臣则宰椽遂为窃弄威柄之地不

  知熙豊以前未始有是盖中书之属

  曰舎人门下之属曰给事中尚书之

  属曰尚书侍郎二十四司三省皆有

  属也而所谓勘当指定乃六卿职分

  岂必尽𫐠熙豊大臣之意皆付宰⿰扌⿱彐𧰨 -- 掾

  以专其事为宰相𥨸𫞐固位计也韩

  侂胄盗权之始犹分其责扵宰丞𠈁

  胄不过扵中日以宣押入内密赞万

  机三省六曹之统躰未尽废也自侂

  胄平章军国然后二府属官益重而

  六曹长贰益轻然是时方谋关边事

  有期程侂胄乆而厌之则令六曹凡

  遇勘当即据事指定不得辄称取听

  朝廷指挥中书之务由是稍清至嘉

  定以来虑其𫞐之分扵六曹也每事

  必付检正都司而宰椽之权又重凡

  文书至省必分入检正都司拟一呈

  字宰相命之拟则检正都司犹云合

  与不合送部勘当或且候(⿱艹石)合字得

  笔然后别拟送部部中据事勘当上

  省则检正都司之拟如前而易勘当

  日指定部中据例指定则捡正都司

  又云再送部有无似此的然例而虽

  令指定不敢明白盖开两端以听所

  择则事或可行订一说以必其从则

  反以壊事是以近者累月逺者一二

  年大抵多为迂回故作沮难实以为

  上下市恩官吏受贿之地而况检正

  乃中书门下省之属都司则尚书省

  之属而今混为一区宁复有可否者

  乎其有事关机速则上不伺奏禀

  下不俟勘当而有云尚先行者矣凡

  所谓奉圣旨依奉圣旨不允有未尝

  将上先出省札者矣有豫取空头省

  札执政皆先佥押纳之相府而临期

  书填者矣有疾病所挠书押之真伪

  不可得而必者矣呜呼宇宙大物也

  非一人所能控搏虽尭舜犹舎也以

  从众虽皋䕫稷契犹举贤而逊能而

  后世庸贪之相何等才分乃欲深居

  独运以机务之伙而付之二三阿䛕

  顺指之人自王安石倡之章惇蔡京

  秦枪韩𠈁胄效之至近世而益甚今

  天启否平之运此弊首当更张臣在

  逺外不及尽知惟虑检正都司之笔

  迂回缭绕之弊相承已乆目前(⿱艹石)

  甚害不知都司重而六曹轻乃历朝

  权臣𥨸柄之大端愿陛下明辨而速

  正之

   贴黄宰旅宰士之名其来虽乆而

   职任甚轻迨熙豊以后检正分察

   诸房都司分治六官而事权始尊

   至于近世都司逢迎宰相与闻机

   事而外与制緫诸司沿边将帅相

   赂以利其𫞐任反出执政䑓諌上

  先是侂胄时两省之属犹有所不

  敢为今乃于执政从官之中突出

  此项以小臣而与大政事躰不顺

  其事始扵熙豊之误而人不察伏

  乞𧇩照

 二曰复二府旧典以集众思国朝仿唐

  旧制三省宻院分职授任各班奏

  事事有大者始得同进故有中书进

  拟有宻院进拟有三省进拟三省宻

  院同进拟为目(⿱艹石)繁为虑实逺将使

  权一而任专各得以自靖自献也下

  宁惟是二府奏事之后或别奏他

  事或时有留对则又𦗟非时扣阁

  或御资正殿或御迎阳门或开天章阁

  皆出于进拟奏陈之外大抵三省不嫌

  于异论二府不嫌扵独对故有同视一

  事而东西府各为一说者载在史册不

  可胜数盖以大臣之位非它比也天

  子所与共天位治天职而皋䕫稷契

  伊𫝊同召之臣赞㐮帝王以継天立

  极即是位也今乃好臣所教苟用可

  制使之群趋旅进宛舌同声渥䁀之

  形包否之羞以⿰面⾒ -- 䩄颜于众庶之右为

  人主亦安用(⿱艹石)入哉彼柄国者之说

  不过日分班奏事或得以阴售其𥝠

  如韩缜尝以中书独进拟而𥝠𡛸戚曽

  布尝以宥府独奏事而挤宰臣使其

  同进必无异论是说也固柄臣之所

  便然惟当择君子而信任不当用小

  人而猜防防盖和同比周正君子小

  人之辨(⿱艹石)皆君子虽异论而同心(⿱艹石)

  皆小人虽同词而异意是以祖宗盛

  时宰执多至八九人少亦不下六七

  更相可否不为苟同中兴省官犹至

  五六秦桧专国则两府之二各一庆

  元𥘉侂胄尝欲自为枢衣或告以事

  权不专反不(⿱艹石)辞名居实则无不统

  乆之监惠民药局夏允中迎合风指

  引王旦吕夷简又彦博故事建平章

  军国事之䇿执政哗然不平此议

  中辍后数年卒行之然是时二府

  有宰相有执政官也迨嘉定而后

  以相兼枢又合而为一去以相兼

  枢盖富弼所谓边事系国安危不

 当专委枢密此犹有说而执政(⿱艹石)

  皆兼佐二府则更无分班者矣何

  以参稽众论各效已见乎更惟陛

  下众建而审图之

 三曰复都堂旧典以重省府国朝盛时

 以尚书为外省受四方讼牒置政事

 堂扵禁中为宰执聚㑹之地凡有司

 之公见府史之呈书率合堂同席佥

  议众决日下画数刻鸣钟㑹食排马

  归第然百年之间未建𥝠第犹僦民

  居往往距城回逺则出省之后吏持

  文书走诸第率多稽遅或至漏泄神

  宗皇帝病其(⿱艹石)比度地于关之西南

  为东西而二府各四位将以严谨事

  机也然而连墙接畛謦咳相闻则怙

  权营𥝠之相多谓不便是以偃然𥝠

  第不恤同列蔡京以来相承皆尓南

  渡草创三省密院合为一所宰执㑹

  议日至三四吕頥浩 居𥝠阁治事

  人巳议之其后虽建诸府而秦桧自

  居望仙桥𥝠第至韩侂胄以万寿观

  使窃弄威权事多牵制自平章后三

  曰一入堂盖亦知𥝠第领事之为不

  安也方宣押赴堂之明日非入堂日

  分吏抱文书以俟于𥝠第宰执始至

  堂无门焉者陈自强误加何问従

  答曰吏至太师府呈押文书自强始

  怃然以斍摇手呿口曰勿言勿言盖

  先是未有一日不入堂一吏不住省

  者当时宰执盖创见也乃自近歳养

  疴不出视为常事嘉定间数以称疾

  在告犹不过数月而五六年间威𫝑

  巳成遂至决事于房闼操𫞐于床

  人莫知其存亡吁四海之内能言之

  𩔖至众也而使拱手𦗟命于𡨋漠之

  中其上无人主旁无同列下无百官

  士民比安石京桧侂胄之所不敢亦

  巳甚矣今圣化更亲巳事固不待论

  重惟旧制(⿱艹石)此惟陛下深鉴而力持

  之

   贴黄秦桧𥝠第后以为德寿宫臣

   不及见臣犹见韩侂胄䁀贵时以

   天庆𮗚为朝士候谒商贿之地有

   三五日而不得见者至扵近世则

   道旁之庵寮实为候谒之地四明

   之大慈寺实为取财之媒故士稍

   知廉耻者决不肯簉乎其间令君

  臣论道之𥘉首鉴此弊(⿱艹石)贞意实

  德持之悠乆则宗社生灵之福也

 四曰复侍从旧典以求忠告国朝侍従

 之官自大𮗚文至待制非一职也而

 责之论思献纳其意则同给事中舎

 封驳已行之令中丞諌议以言为官

 此不待论而翰林学士六曹长贰虽

 非言责亦未尝不因事献言也熙宁

 诏书责从臣之不言司马光辞副枢

 亦曰侍従之臣于事无不可言是以

 立储副正宫闱议濮园争新法辨河

 防论边事莫非侍从之臣延辩而众

 决南渡以后此风未泯也绍兴虏使

  之来张焘晏复魏矼张九成曽开李

  弥逊梁汝嘉楼照苏符箫振皆以侍

  从争之于是自副古史以至郎中察

  院馆职枢属论奏踵至兴隆乾道间

  用龙大渊曽觌如周必大张震龚茂

  良诸贤皆有论列孝皇始虽不纳卒

  以陈俊卿一言逐之乾道用张说

  拭以侍讲上䟽范成大以西掖封还

  词头周必大以翰𫟍不草答诏莫齐

  在后省不书录黄至扵䑓諌交章争

  之韩侂胄之始罗㸃楼钥徐谊彭亀

  年林大中章颖邓驲诸贤皆以近臣

  首婴其锋国子𥙊酒李祥博士杨简

  太府事丞吕祖俭下建太学生杨宏

  中周端朝凡六士及吕祖泰等皆群

  起而考之扵是宰执从官以下中外

  之得罪者不下五十余人乾淳馀泽

  之未泯其功盖如此自庆元二年

  后士气顿索习成喑哑一日侂胄唱

  为开边之议惟徐邦宪自处州召还

  力陈弥兵之说朝奏暮黜䑓官徐柟

  从而抨之执政如钱象祖継以议论

  谪信州居住此皆臣所目撃臣虽不

  足数亦尝有言于二臣之先呜呼国

  之大事而此三人之外更无一人言

  者是时上距庆元之𥘉曽不十年而

  为权𦦨所挫消铄骫骳一至扵此其

  后既降诏出师事大抵重侂胄虑旁

  之归已也因李壁之请令侍从䑓諌

  三衙沿边帅臣各以巳见条具自此

  诏一下诸臣不容依违然后手足呈

  露显然为附和之说其不谓然者乃

  出扵人所不料之丁常任士气益可

  想见嘉定以来号为更化不此之监

  抑又甚焉至使士大夫嘲侮有谓侍

  従之臣无论思而有献纳献纳云者

  讥其以货取也臣实耻之今大明䴡

  天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亲近之臣

  必不踵承陋习惟陛下明儆而开导

 之

五曰复经筵旧典以熙圣学国朝经筵

 之制虽启于国𥘉而歳増月益至中

 叶而益备其资望之当入如晏殊冨

 弼孙奭范镇李淑宋祁欧阳脩司马

 先吕公著刘敞苏轼之俦此不待赘

 赞亦未容殚举此外又有当世各儒

 而身隐秩卑则不问其资历必师席

 以处之不惮其难致必尽礼以延之

 如吕希哲司马康杨时自小官而说

 书范祖禹张栻朱熹由庶僚而侍讲

 程颢尹焞则又以布衣而特命大抵

 非天下第一流人物不在兹选然而

 人主有时而不自为政则宰相率以

 素所亲狎而信任者充其数盖虑讲

 官夛陈古谊则必非时政人主多知

 经史则必䟽小人此殆与仇士良固

 宠之谋如出一𮜿不知此䓁职事非

 尝従事于学者何可强而能且易之

 书辞变象占乃其纲领繇彖爻象

 之辞画为爻位虚之别互反龙飞之

 说乘承北应之例亦安可以不知一

 有不知则义理阙焉书以明帝王经

 世之䂓诗以𮗚王政废兴之由礼以

 识世道污隆之変春秋以别王伯义

 利之分自非亲师取友强学审问明

  辨力行之人曷称兹选而况精神气

  貌之感发威仪文辞之著见于𮗚摩

  䴡习之间有薫陶渐渍之益此岂䛕

  闻单见之士所能辨此其如祖宗故

  事先贤出处较之六经之学已云易

  知然而有一事而异载一人而多说

  者(⿱艹石)无博见多识之功亦非仓卒可

  通乃自数十年来是官也夫人而可

  为陛下天资髙明试以十年间所用

  者人人而思之必有以见其学之浅

  深人知邪正必知是人也平居为何

  人今乃在殊弼脩光頥焞熹拭之选

  则其玩歳愒日徙为具文以误陛下

  讲学之功者从可知矣今陛下舎其

  旧而新是图朝夕所与讲诵者必极

   时之选更惟博访而明辨之

   贴黄臣昔歳闻之道路陛下聴政

   之暇时以词翰自娯夫词翰非圣

   贤之学也然在今能为二汉以前

   词章能知魏晋以前字法者亦无

   几人况其大者乎所谓大者必知

   圣贤相传者何事朝夕所讲者何

   学自修身齐家莅朝政官分圡授

   田建学制赋其规模制度视秦汉

   以来率意更张之事精粗详略为

   何如既有以见乎此矣又必审问

   精绅明辨笃行如生乎其时立乎

   其位以与圣贒相周旋则持之不

   怠尭舜不难至也(⿱艹石)徒分章析句

   为诵说词章之资则年盛气强尤

   可勉而能迨其乆也志不能以帅

   气则志亦随其气而靡此最为讲

   学之要愚臣出位儳言仰乞𧇩照

  六曰复䑓諌旧典以黜陟 国朝䑓諌

  官之制平居未尝相见论事不相为

  谋虽于长官亦无关白故䑓臣论事

  諌官不以为然谏官论事而䑓臣以

  不言罢者时时有之至靖康间李光

  冯澥之争犹好此意中㒷以来䑓谏

  官所居别为六宅而合为一门得以

  邻墙往来大戾故典盖先朝䑓谏所

  以未尝交接者欲其各尽巳见不相

  为谋自秦桧专政䑓谏除授悉由宻

  启风之以弹击执政而𥙷其处緫号

  䑓諌职分无别故𩔰为朋比而人下

  以为异迨淳绍间虽间有一二人如

  胡晋臣在南榻刘光祖居殿中皆尝

  排諌官而去之然旧典乆湮士大夫

  反相惊怪侂胄踵秦之辙如出一𮜿

  自先帝𥘉政吴猎与刘德秀同入䑓

  一薫一莸命自中出人已知事𫝑之

  异重以韩氏日盛接助德秀同时善

  𩔖一 网打尽由是䑓谏皆用𥝠人或

  明示风指或迎合时意公论拂郁朝

  纲分扰先帝旋亦悔悟凡前日废逐

  之人至秦禧之间而尚存者以次𭣣

  用于是道学之论息而恢复之说

  是时以臣所见虽日𮗚望权臣而未

  至呈藁也有关扵目前之利害者风

  之内之百执事外之监司守臣不尽

  与闻也自侂胄之殛号日更化而犹

  存旧䑓諌二人黄畴(⿱艹石)叶时且各因

  其官而进之使之攻韩党以赎过人

  固巳疑更化之为具文其后凡除授

  䑓諌必先期请见饷以酒肴及论事

  之时又以尺简往复先缴全藁是则

  𦗟之否则易之次序官职之崇卑挨

  排日分之先后兊易更换率至月末

  风者不以为怪论者不以为耻及其

  后也台諌语人必日近来文字皆是

  府第付出臣始疑之一日李知孝为

  臣言曰昨所论洪咨䕫胡梦昱乃府

  第付岀全文审如诸人之言则又出

  扵呈藳之外故人谓䑓谏为鹰犬之不

  (⿱艹石)盖鹰犬之搏鸟兽乃其性然非以

  求恱扵人也而䑓諌徇人忘巳则非

  性之所安回鹰犬之可拟乎今亲政

  之𥘉亲擢䑓諌一扫旧习天下莫不

   延颈以望太平臣愿陛下笃信而力

   行之

    贴黄臣毎见四十年间䑓諌罢去

    或他迁之后贪污狼籍之状人人能

    言之朝廷亦明知之而其一时𥝠

    意所论之事所劾之人省曹百司

    尚守之不移去既鹰犬之不(⿱艹石)

    尚以其言纷更典章摧㧕善𩔖乆

    而不复盖害政之大者欲乞断自

    圣意将四十年间轻改之事误废

    之人委官置局抽索前后奏椟从

    公讨论速与改正其给封驳不当

    及监司帅守其人不足𠋣仗者并

   合一体讨论改正施行

  贴黄臣毎见邸报内䑓諌文字泛

  称臣僚臣妄谓合照先期旧例吝

   出䑓谏姓名庶几播之四方书之

   史册善恶邪正各有所帰然后言

  者莫敢妄言伏乞𧇩照施行

 七曰复制诰旧典以谨命令国朝尚仿

  前代制诰之选名号纷纷不可殚述

  大抵内制之臣自大诏令外国书许

 令进草之外凡册拜之事召入面谕

 有当奏禀则君臣之间后更相可否

 旋为憎损以合旧制乘舆行幸则侍

 从以备顾问有请对则不隔班有奏

  则事用榜子关白三省密院则合用咨

  报而不名所以号曰内相者得与人主

  上下古今宣犹出令其重盖如此外制

  之臣分治六房掌行命令随房当制

  凡事有失当得以论奏封驳毎旦诣

  省即紫微阁下草制俟宰执出堂始

  得下直刘敞尝得追封皇子公主九

  人词头当宰执将出堂之时敞立马

  𨚫坐一掸九制夫敞非以矜能炫敏

  也故事百官除授未有不受告而后

  供职虽追命赠禭之制亦不逾日也

  自中兴多故始有不候受告先次供

  职之命因循日乆习为故常大失命

  官之𥘉意迨四十年来则事日益异

  而其大要则内制失之先外制失之

  后凡皆牵制扵柄臣而不得于其为

  内制得朝廷将有除拜必择其可以

  嗾使者而后用之如王徳谦苏师旦

  节𨱆之除当制之臣皆扵未兼直

  先禀风指未宣锁前先呈制草其馀

  制诰亦莫不然至扵近岁又非前比

  往往两学士各为一制或经宰相涂

  改取其一为宣布裁其一为答诏相

  承既乆而人不为异此内制失之先

  也其为外制者既得词头旋营假手

  臣所见于泰禧者犹有五日十日之

  限至于近岁愆期已甚凡在迩列犹

  至半月兼旬尚后受告外之监司帅

  守则有巳及一考而犹带新除者呜

  呼王言惟作命一词之出雷厉风飞

  盖纪纲之悠系而可以牵制拘挛视

  为文具乎虽然此犹以代言之事责

  之(⿱艹石)内制之不时请对夜直宣君外

  制之驳正除授封选词头非此蕴刚

  大之气负渊源之学者不能居此今

  亦夫人而能为之矣今圣化重新此

  亦更张之要者惟陛下亲擢而举行

  之

 八日复聴言旧典以通下情祖宗盛时

  受朝决事或至曰午其有奏事已乆

  馀班不能悉引则命太官即殿庐赐

  食或辅臣未退亦赐食殿门食巳再

  坐复引馀班仁宗之𥘉群臣引对至

  十九班而未厌其后前殿奏事不过

  五班仍诏辰时以前常留一班以待

  御史諌官之请对者累朝相承率用

  此道所谓宰辅宣召侍从论思经筵

  留身翰𫟍夜对二史直前群臣召帰

  百官转对轮对监司帅守见辞三馆

  封章小臣特引臣民扣匦太学生伏

  阙外臣附驿京局发马递铺盖无一

  日而不可对无一人而不可言所以

  同人心而𮗚已德共天命而敕时㡬

  也自秦韩柄国视神气如奁箧中物

  占吝把掘惟惧人之有言虽曰引二

  班犹多隔下每朝奏对率盖辰𥘉号

  为近侍之官未尝获侍宴间从容献

  纳欲陈巳见先白阁门虽以经筵讲

  读之官犹先期问有无奏事二史虽

  听直前亦关阁门乃敢进对其在二

  班之数者则又姑为具文以求苟免

  职事官或当轮对非以迁除为辞必

  以托疾在告夫所谓脩徳所谓讲学

  此古者大臣格君之要义今更相告

  语日第言脩德讲学则号为正大实

  无拂扵时政䇿攻上身则外示讦直

  实无忤于时宰呜呼士气之壊一至

  扵此惟有太学诸生伏阙与登闻检

  鼓院受书犹得以自献而数十年间

  两学之士或削籍逺窜或真决械遣

  或羁之岭外或毙之途中或付之不

  报或中以他事由是竞相惩创乆郁

  不伸检鼓院虽设匦而不问几事必

  诘所言又至檀发奏御之封以审其

  实必不渉谤讪乃与投进或拒之不

  聴则批之日不受此何里也其幸而

  得逹犹虽旬日以待处分(⿱艹石)得放罪

  之命则大喜过望其或押回本贯某

  州聴读编窜他州皆未可知也今陛

  下亲政之𥘉导人使諌乃当务之至

  急者乞断自圣意检举而施行之

   贴黄臣𥨸见集议之制所以合众

   知尽下情自周汉以来最为良法

   乃自近歳禀聴宰相风指立为一

   说衣冠虽集扵䑓省而未闻反复

   辨论更相是非率是决于一夫之

   手使吏钳𥿄书名而去此一当复

   还旧典以一洗具文之陋伏乞𧇩

   照

  九日复三衙旧典以强本朝国朝三衙

  之制自艺祖开基监𮗚前代择腹心

  之臣以掌禁旅为数凡十馀万所以

  强干弱支藩王室重京师之要道也

  中叶以降习为骄隋至崇𮗚而滋甚

  高俅以恩𬒳遇则纪律尽弛仅存三

  万人靖康之祸京师削弱夷狄慿陵

  盖基扵此中兴以来首监前辙既𫿞

  其选又谨所操虽艰难多故之时而

  辛企宗王瑗之骄蹇不废典刑孝宗

  𥘉殿帅王琪奉使两淮荐和州教授

  刘甄夫孝宗将召之刘琪王炎时在

  枢府呼㬰作头引追至都堂责励状

  既而𣊺知琪在淮上矫制修城宰相

  陈俊卿必欲寘知死帝虽全宥琪竟

  坐此䥴罢乃知先朝之待三衙其严

  如此韩侂胄未遇率从呉曦假贷或

  又因之以进假殿帅以酬𥝠恩曦请

  将西帅侂胄不敢违既又以郭倪郭

  果継之无非庸驳之人嘉定以来所

  当尽鉴其弊而或以资浅望䡖或以

  受恩深厚者为之夏震𠋣之以济国

  事犹可言也彭辂遣刘琸以故相生

  日之馈入都㑹相以母忧去琸敏于

  转移易为赙赠吊问既速赙赠亦厚

  琸又矫词直谓辂遣令𦗟役受事扵

  是歩随故相往来山中供圡木之功

  辂之领岩卫琸之为将帅实基于此

   至于用偾军之冯榯则物论莫不惊

   怪盖奴才又下于辂但能刻剥将士

   以供苞苴歳时馈献各有常知有冰

   山可依耳不恤其他郁攸事虐皇皇

   乎宰相𥝠第之是救虽宗庙朝廷恝

   乎其不恤也大抵庆元以来之所用

   皆报𥝠恩固权𫝑嘉定以来之所用

   皆以供厮役征贿赂甚失祖宗居重

   御轻之意今圣化更亲必巳用当其

   才更惟谨之重之

    贴黄臣近见邸报冯榯靖州安置

    榯得罪于宗庙不肆之市朝不籍

    其赀产巳为佚罚(⿱艹石)靖州者虽日

   陋邦实号乐圡且靖之字义为谋

  为治有自靖自献之意臣谓如榯

   者当投之广南逺恶之地不当以

   污此土伏乞𧇩照

 十曰复制梱旧典以出𥝠意国𥘉首创

  唐末五代之弊以牧守易藩镇以诗

  书易干戈百年之间虽间有疆场之

  虞而绝无箫墙之患则以国𫝑虽弱

  而民心不摇盖圣 神宗立纲常厚

  伦理以端本澄源于上先正大老别

  贤侫明义利以植经陈纪于下不聚

  敛以拨根本不黩武以启戎奸立国

  之䂓(⿱艹石)此其形虽(⿱艹石)其本则强然而

  为柄臣者窥见罅𨻶必挟和战二字

  以为招𫞐固位之计王安石得政首

  以冨国强兵自任于 是置旁通簿

  以恱上意分三司使权以归朝廷府

  库既充遣其丑𩔖南征西伐劳人费

  财以奉空虗之地张皇捷音掩匿败

  报以欺人主卒之䘮师失律震惊乘

  兴章厚蔡京王黼童贯循袭故智结

  怨西北卒之弃信背盟以开狄难渡

  江航海乆而后定秦桧身履其事则

  又乘高皇厌兵两宫念归遂又割地

  奉仇为邀挟国家之良图十有八年

  之间操持人主芟夷善𩔖得以全躯

  干牖下韩侂胄既盗威柄出入禁中

  自恭淑皇后上仙虑其不能以乆则

  又为开边之说以自固连年遣使率

  以同巳者为之皆谓金鞑相持遗𥠖

  内附(⿱艹石)乘机进取可以尽复故强盛

  夏兴师仅至符离二将以日俊迈㗖

  虏而反侂胄乃欲敛兵遣使则巳不

  可得迨郭倬授首郭倪离心皇黼斌

  李奕李爽败衄相继吴曦畏死附虏

  为乱乃速议讲解则万里边面莾为

  丘墟而侂胄不能以保首领矣史弥

  逺密赞先帝正侂胄开边之罪而代

  其位其说不得不出扵和然而中原

  溃裂和未能乆而山东河北关陕之

  人帰强请吏无岁无之其在㐮阳蜀

  口者号曰约回而实杀之惟山东之

  民蜂屯蚁聚𫝑不可𨚫于是不得巳

  而纳之纳之则当思以处之顾乃聴

  其自为去来于我圡地听其咨行剽

  劫于我疆垂遣郑损制梱而李全𨚫

  之改𢌿诸国全又杀之乃使徐晞稷

  姚翀诸人逢迎而奉事之至于甚不

  可忍然后遣刘琸图之图之不得而

  衅𨻶日开至于盐城之难可谓极矣

  故相尚欲掩遏调护或咎其昏暗或

  讥其畏怯臣以西事观之则不过为

  固位计耳自董居谊帅蜀专𠋣王

  大才守护西边大才重贻虏帅而

  大言于中朝外梱保无边患一旦虏

  乘虚深入大才忧惧而死居谊仓皇

  度剑尚守密院风指显然下令有不得

  追袭过界之文于是虏可以放我而我

  不可以袭虏外三关既失藩篱决壊

  外讧内猘不得巳而用安丙崔与之

  虽或死或死病皆不能乆然二人固

  非䧟事宰相者也㑹郑损李全所不

  欲乃敢命师蜀谕令降附弃险要蹙

  地数百里以图苟安固如渊固守其

  说虏将大赤軰巳纵𮪍焚掠岀没吾

  地而虏使速不罕方以议和留兴赵

  原我使王良能李大举方以报聘诣

  鳯翔府制司方以牛羊犒师督兴元

  帅人心既愤鞑𮪍横行十七州生灵

  死者不知其㡬千万赖天心悔祸虏

  自引去人莫不咎如渊之暗而不知

  弥逺实使之呜呼推董居𧨏郑损诸

  人所以蔽家掩遏于西边之意则三

  边之事盖可𩔖推而弥逺患失之心

  路人所共知矣今皇明洞照固巳不

  待臣言更惟陛下深明祸本而豫图

  之

  贴黄自故相钳制中外事无大小

   或用𥝠书或用申状惟不得奏闻

   故四方有败无由上逹许奕尝奏

   边事张方尝上封章皆𬒳䑓諌论

   列如此等𩔖尚多有之欲乞𧇩旨

   今后事关边防及四方水旱盗贼

   许令监司帅守皆得论奏径逹圣

   聦以防壅蔽海内幸甚

右件十事臣既先引旧典次陈时弊为陛

下一孰数于前而臣之意犹有未尽者请

终言之臣每惟国朝极盛之时莫过于元

祐曩者陛下即位之𥘉臣尝以元祐元年

一时人物之盛为陛下言之是时宰相则

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政府则吕大防韩

维刘挚范纯仁䑓谏⿱⺾⿰𩵋禾 -- 苏辙孙寛梁焘范祖

禹鲜干侁朱光庭传尭俞吕陶翰𫟍则苏

轼词掖则范百禄曽肇刘攽苏辙经筵讲

读官则𫝊尭俞韩维范祖禹赵彦(⿱艹石)说

则程頥以元年例之盖二年以后大抵皆

然臣不复悉数臣开陈至此陛下玉音宣

谕云元祐人才如此臣恩面奏此今日用

人之法盖因用一司马光为相便有许人

才引𩔖而至且未闻其他只如苏轼在翰

𫟍程頥在经筵如此等𩔖断断不可易陛

下再三颔之臣为陛下闻之必以此为求

才之凖的矣而大臣不能将顺圣意𩔖多

𥝠昵之人无一满人意者臣不复一一枚

举以陈陛下试取即位以来亲近之臣视

其官以量其才自司马以下人人而比之

其强弱才否之相当者有㡬则亦可以推

见用事之臣不以光之所以事君者事君

其为侮慢不敬莫甚焉

   贴黄本朝之治以哲宗皇帝元祐

   为称首然始𥘉清明不过数年调

   亭之说入巳非前日之元祐至九

   年而前功尽废矣徽宗皇帝之𥘉

   登用群贤如任伯雨陈SKchar龚夬邹

   浩江公望等凡十有三人列之要

   路以伯雨一人而半年之间论事

   一百入䟽馀人可知元凶巨恶如

   章厚蔡卞诸人悉䟽其恶而窜徙

   之天下以为小仁宗此徽宗𥘉志

   也自邓旬武爱莫𦔳之之图进曽

   不一平召蔡京为相尽反前事旦

   异晡改以极于乱嘉定号为更化

   然自元年十月以后召用之人才

   未尽至故相以忧去䑓陈虑贤者

   之皆至则故相不得夺情也于是

   扫除异论示明意向故诸贤有至

   近畿而反者陛下𥘉政之羙亦仅

   及半年而変天下之理苟非本以

   纯忱而徒为具文虗羙之尚未有

   能乆者此皆今日之所当鉴伏乞

  𧇩照

虽然臣于此有不能自已于言者更为陛

下索陈之且哲宗皇帝自元丰八年之春

元祐九年之夏改元绍圣凡静𮗚十年

而后亲政臣前所举元祐人才之盛其实

宣仁圣烈皇后之为也其自改元而后则

反不逮前是时范祖禹固尝有言曰方今

亲政乃宋室隆替之本社稷安危之基天

下治乱之端生民休戚之始君子小人进

退消长之际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时也

臣尝即是言以求之呜呼祖禹其神于知

几者乎绍圣亲政之后首相章厚継以李

清臣邓温伯蔡卞曽布登二府而司马光

吕公著以下诸贤世所谓君子也死者追

责生者贬窜明年而昭懐皇后自羙人进

封婕妤又明年而隆祐皇后自中宫退居

瑶华于是熙豊之政事尽复元祐之党人

皆黜是非易位纷纷累年卒启夷狄乱华

之祸自今考其致祸之因则实基扵宫闱

之不至方元祐极盛之日昭怀以色𬒳

然以宣仁临之于上众君子持之扵下未敢

肆也开封求乳媪之事正论哗然攻之群

贤何所利扵此不过为哲庙正本原保主

命之计而不此之察内懐不平一旦始临

万机邪臣遂得乘𨻶以䧟诸贤人主听之

宫闱主之而前日正人端士六七年间无

一存者乃知入无法家拂士独居乎宫庭

屋漏之间实为治乱安危之候祖禹之言

诚有以见乎此矣方今宫掖事秘臣在万

里外无由知之第以绍圣亲政𮗚之诚见

夫古今治乱未有不由于家道之正杏况

陛下外庭行易月之制宫中服三年之丧

以䘮制未除必非酣酒娱色之时然臣之

忧将恐深居穆清独𭣄威柄君臣𫝑隔

中外情䟽脱有慿怙恩宠揣摩意向假托

声𫝑者陛下焉得而察之除䘮之后便

嬖使令之人狎习虞侍所忧又不止扵今

日夫𫞐不移扵大臣固宗社之幸万一移

于宫掖移扵阉寺移于嬖幸移于𡛸戚则

当时是也反不(⿱艹石)权在大臣之犹出于一

也更愿陛下反复䆒图母使绍圣之易治

为乱见扵他日建中靖国之弃贤用奸见

扵目前以隳十年静养之功以孤四海听

诏之望实社稷灵长之幸臣干冒天威下

情无任震惧俟谴之至谨录奏闻伏候敕

   贴黄往歳臣尝以狂瞽也言告于

   陛下不谓诸臣继亦有言凡皆出

   扵爱君忧国之同然非可以强合

   者而当时言者朱端常莫泽李知

   孝梁成大诸人乃以此间君臣之

   合䟽骨肉之亲臣虽独遭重谴不

   复自辨以羞当世之士臣今幸而

   生返尚不知惩创欲为陛下终言

   之又虑人心所同一开其端言者

   不已益重臣过故臣不敢复言惟

   望陛下检照前后臣寮文字断自

   圣心凡敢于忤𫞐臣而纳君于无

   过者此忠于事陛下者也凡巧于

   事权臣而不以仁义告君者此不

   忠于陛下者也如知忠扵事陛下

   而取谴逐者为是则当思其言而

   行之知巧扵事𫞐臣而苟富贵者

   为非则当咎其言而反之伏乞𧇩

   照

   贴黄臣既书此奏未遣行间伏闻

   四川制置巳除赵彦呐扵与元置

   司兼闻利路郡守巳有堂差者臣

   契勘利州一路前年残破之郡溃

   军出没残冦往来城郭人民十无

   一二虽隶王圡徒存郡名窃意外

   有司不尽以闻陛下误谓边郡悉

   巴按堵如故以致前项除授一如

   平世故守臣尚拘资格制帅乃在

   极边多事之时疑不(⿱艹石)此兼照得

   授𨱆制阃所当专属(⿱艹石)分职授事

   委𭔃不专必夛牵制有妨绂急况

   进退人才之权而操扵副司亦非

   事躰所冝欲乞圣慈更谕大臣申

   加裁度施行











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