巻二十四 龟山集 卷二十五 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龟山集卷二十五     宋 杨时 撰序
  送吴子正序
  六经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治之成法也其文自尧舜历夏周之季兴衰治乱成败之迹救敝通变因时损益之理皆焕然可考网罗天地之大文理象器幽明之故死生终始之变莫不详谕曲譬较然如数一二宜乎后世髙明超卓之士一抚巻而尽得之也予窃怪唐虞之世六籍未具士于斯时非有诵记操笔缀文然后为学也而其蕴道怀德优入圣贤之域者何多邪其达而位乎上则昌言嘉谟足以亮天工而成大业虽困穷在下而潜德隠行犹足以经世励俗其芳猷美绩又何其章章也自秦焚诗书坑术士六艺残缺汉儒收拾补缀至建元之间文辞粲如也若贾谊董仲舒司马迁相如扬雄之徒继武而出雄文大笔驰骋古今沛然如决江汉浩无津涯后虽有作者未有能涉其波流也然贾谊明申韩仲舒陈灾异马迁之多爱相如之浮侈皆未足与议惟扬雄为庶几于道然尚恨其有未尽者积至于唐文籍之备盖十百前古元和之间韩柳軰出咸以古文名天下然其论著不诡于圣人盖寡矣自汉迄唐千馀岁而士之名能文者无过是数人及考其所至卒未有能倡明道学窥圣人阃奥如古人者然则古之时六籍未具不害其善学后世文籍虽多亡益于得也孔子曰予非多学而识之予一以贯之岂不信矣哉武阳呉子正余之畏友也博文强识于诸子百氏之书无所不究循是而进益求古人所谓卓约者而守之庶乎其至矣区区于汉唐之士以多文自富务为辞章以惊眩末俗非善学也夫赠言为别以相规切盖古朋友之义也故于子正之行辄书以为赠
  与陈传道序
  予尝谓学者视圣人其犹射之于正鹄乎虽巧力所及有中否逺近之不齐然未有不志乎正鹄而可以言射者也士之去圣人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所造固不同然未有不志乎圣人而可以言学者也自孔子没更战国至秦遂焚书坑儒士六经中绝汉兴虽稍稍复出然圣学之失其传尚矣由汉至唐千馀歳士之博闻强识者世岂无其人邪而卒未有能窥圣学之堂奥者岂当时之士卒无志于圣人耶而卓然自立者何其少也若唐之韩愈盖尝谓世无仲尼不当在弟子之列则亦不可谓无其志也及观其所学则不过乎欲雕章镂句取名誉而止耳然则士固不患不知有志乎圣人而特患乎不知圣人之所以学也且古之圣人固宜莫如舜也舜之在侧㣲与木石居鹿豕游固无异于深山之野人也是岂以文采过人邪伏羲画八卦书断自尧典当是时六经盖未有也而舜之所以圣者果何自哉夫舜圣人也生而知之无事乎学可也自圣人而下则未有可以不学者也舜之臣二十有二人相与共成帝业者是果皆生知邪不然其何以学也由是观之六经虽圣人㣲言而道之所存盖有言不能传者则经虽具犹不能谕人之弗达也然则圣之所以为圣贤之所以为贤其必有在矣虽然士之去圣逺矣舍六经亦何以求圣人哉要当精思之力行之超然黙㑹于言意之表则庶乎有得矣若夫过其藩篱望其门墙足未逾阈而辄妄意其室中之藏则幸其中也难哉呜呼今之士未尝以此学也类皆分文析字屑屑于章句之末甚者广记问工言辞欲夸多斗靡而已是乌用学为哉彭城陈君传道志学之士也其将之官也求予言故因为发之然未知陈君果以吾然为言邪其未以为然耶幸明告我庶几其有警也
  复古编后序
  孔子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则图书之文天实兆之非人私智所能为也秦人以吏为师严是古之禁尽灭先王之籍汉兴去秦未逺也科斗书世已无能知者况泯泯数千载之后乎扬子曰言心声也书心画也世传小篆盖李斯赵髙之徒以反古逆乱之心为之其渊源可知矣三家之学与古文奇字缪虫之书并行于时虽去古浸逺而六书仅存焉先王之时书必同文故建官以达之所以一道德之归立民信也汉初犹有六体课试之科有司举劾之令以同天下之习时变事异法亦随废故事作无正而人用其私古书几亡矣可胜惜哉吴兴张友谦中用意兹学着复古编三十年馀矣而其书始成形声近似而用也不同盖眇忽之间耳其辨析厘正皆有稽据后之有志于古者必有取于斯也政和之初余居毗陵谦中以其书示余求文以为序余嘉其用力之勤而有补于字书也故为之说以附于其后谦中善篆用笔有古意当与李阳冰徐常侍并驱争先云
  书义序
  古者左史记言右史记动书者记言之史也上自唐虞下迄于周更千有馀年圣贤之君继作其流风善政可传于后世者具载于百篇之书今其存者五十有九篇予窃以一言蔽之曰中而已矣尧之咨舜曰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夫三圣相授盖一道也贵为天子而以天下与人穷为匹夫而受人之天下其相与授受之际岂不重哉而所言止此仲虺之诰称汤曰建中于民箕子为武王陈洪范曰皇建其有极然则帝之所以为帝王之所以为王率此道也予故以一言蔽之曰中而已矣夫所谓中者岂执一之谓哉亦贵乎时中也时中者当其可之谓也尧授舜舜授禹受而不为泰汤放桀武王伐纣取而不为贪以至为臣而放其君非篡也为弟而诛其兄非逆也书之所载大伦大要不越是数者以其事观之岂不异哉圣人安为之而不疑者盖当其可也是尧典之书为让舜而作而其名谓之典言大常也盖茍当其可虽以天下与人犹为常而已后世昩执中之权而不知时措之宜故徇名失实流而为子哙之让白公之争自取绝灭者有之矣至或临之以兵而为忠小不可忍而为仁皆失是也又乌足与论圣人之中道哉国家开设学校建师儒之官盖将讲明先王之道以善天下非徒为浮文以夸耀之也以予之昏懦不肖岂敢自谓足以充其任哉姑诵所闻以行其职耳然圣言之奥盖有言不能论而意不能致者也诸君其慎思之超然黙㑹于言意之表则庶乎有得矣
  论语义序
  学者之视圣人其犹射之于正鹄乎虽巧力所及有逺近中否之不齐然未有不志乎正鹄而可以言射也士之去圣人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所造固不同然未有不志乎圣人而可以言学也道废千有馀年百家之言盈天下学者将安取正乎质诸圣人而已矣夫论语之书孔子所以告其门人群弟子所以学于孔子者也圣学之传其不在兹乎然而其言近其指逺世儒以其近也易之以为童子之习而莫之究入德之途背而去之如在荒墟之中曽无蘧庐以托宿焉况能宅天下之广居乎善夫伯乐之论马也以为天下马不可以形容筋骨相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则马之绝尘弭辙者无遗矣余于是得为学之方焉夫道之不可以言传也审矣士欲窥圣学渊源而区区于章句之末是犹以形容筋骨而求天下马也其可得乎余于是书已于牝牡有不知者葢多矣学者能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则于余言其庶矣乎
  孟子义序
  道之不行久矣自周衰以来处士横议儒墨异同之辩起而是非相胜非一日也孟子以睿知刚明之材出于道学陵夷之后非尧舜之道不陈于王前非孔子之行不行于身思以道援天下绍复先王之令绪其自任可谓至矣当是之时人不知存亡之理恃强威弱挟众暴寡以为久安之势在此而已夫由其道则七十里而兴不由其道虽天下而亡古今之常理也彼方恃强挟众而骤以仁义之言诱之动逆其所顺则不悟其理宜其迂阔而不足用也故辙环于齐鲁晋宋之郊而道终不行亦其势然矣虽膏泽不下于民其志不施于事业而世之赖其力亦岂鲜哉方世衰道㣲使杨墨之道息而奸言诐行不得逞其志无君无父之教不行于天下而民免于禽兽则其为功非小矣古人谓孟子之功不在禹下亦足为知言也今其书具存其要皆言行之迹而已君子之言行无所不在道肆诸笔舌以传后世皆所以明道也发诸身措诸用舍皆所以行道也世之学者因言以求其理由行以观其言则圣人之庭户可渐而进矣精思之力行之古之好学者皆然而亦不肖之所望于诸君也然圣道渊懿非浅识所知姑诵所闻未知中否诸君其择之反以告焉是亦朋友之义也
  中庸义序
  伊川先生有言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中庸之书盖圣学之渊源入德之大方也孔子殁群弟子离散分处诸侯之国虽各以其所闻授弟子然得其传者盖寡故子夏之后有田子方子方之后为庄周则其去本浸逺矣独曽子之后子思孟子之传得其宗子思之学中庸是也孟子之书其源盖出于此则道学之传有是书而已世儒知尊孟氏而于中庸之书未有能尽心者则其源流可知矣予昔在元丰中尝受学明道先生之门得其绪言一二未及卒业而先生殁继又从伊川先生未几先生复以罪流窜涪陵其立言垂训为世大禁学者胶口无敢复道政和四年夏六月予得请祠馆退居馀杭杜门却扫因得温寻旧学悼斯文之将坠于是追述先生之遗训著为此书以其所闻推其所未闻者虽未足尽传先生之奥亦妄意其庶几焉学者因吾言而求之于圣学之门墙庶乎可窥而入也
  校正伊川易传后序
  伊川先生著易传方草具未及成书而先生得疾将启手足以其书授门人张绎未几而绎卒故其书散亡学者所传无善本政和之初予友谢显道得其书于京师示予而错乱重复几不可读东归待次毗陵乃始校定去其重复逾年而始完先生道学足为世师而于易尤尽心焉其㣲辞妙㫖盖有书不能传者恨得其书晩不及亲受㫖训其谬误有疑而未达者姑存之以俟知者不敢辄加损也然学者读其书得其意忘言可也
  孙先生春秋传序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春秋之时诗非尽亡也黍离降而为国风则王者之诗亡王者之诗亡则雅不作而天下无政矣春秋所为作也故曰春秋天子之事也孔子殁更秦燔书㣲言中绝汉兴诸儒守专门之学互相疵病至父子有异同之论况馀人乎然自昔通儒达识未有不由此而学也熙宁之初崇儒尊经训迪多士以为三传异同无所考正于六经尤为难知故春秋不列于学官非废而不用也而士方急于科举之习遂阙而不讲可胜惜哉髙邮中丞孙公先生以其餍馀尽发圣人之蕴著为成书以传后学其㣲辞妙㫖多先儒之所未言者启其闗键使学者以稽其门叩其户以窥堂奥岂曰小补之哉余得而伏读之不能释手闻所未闻多矣而其孙广伯乃以其书属余为序以予之浅陋使得挂名经端自托不腐岂不幸矣哉然承命以来于兹有年矣而不敢措笔于其间窃谓先生以宗工巨儒世所师仰虽片言寸简皆足以垂世传后况其成书邪晩学后进妄以芜辞圬墁之非惟不足以为重乃退之所谓言之适有累于髙明也故绝意不敢为而广伯之请益至乃勉为之书其后庶乎如古之附骥尾者后之览者矜其意而勿诮焉可也
  邹公侍郎奏议序
  道卿邹公自少以道学行义知名于时其为人也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望之晬然见于颜面不问知其为仁人君子也其遇事接物犹虚舟然而坚挺之姿如精金良玉不可磨磷元符中用侍臣之荐擢居谏垣从人望也是时哲宗皇帝厉精求治用贤如不及一见即以公辅期之嘉言入告无不从者适中宫虚位之久大臣欲自结于嬖昵之私为保位之谋迎意媚合不以正公力言之以为公议不允忤上㫖奸䛕之徒恶其害已相与协力挤之于陷阱之中又下石焉皆是也公之章留中不下乃伪为之加以诋诬不实之语如取他人之子而杀其母之类流布中外欲天下闻之真若有罪者其为谋深矣虽有端人正士无敢为公辩明者公既殁迨今二十馀年昔之奸朋凋丧略尽而正论行焉真伪是非始有在矣绍兴三年其子柄集公之奏议一编属余为叙余于公非一朝燕游之好也知公为尤详其事之本末皆余所亲闻见者故详著之以昭示来世庶乎使小人知君子之为善终不可诬也公之将亡余适还自京师闻公疾革未及弛担即驰往省之见其苶然仅存馀息然语不及私犹以国事为问盖其平生以天下之重为己任至垂绝而不忘也每追念及之怆然不能释呜呼世道凋丧久矣不复有斯人也
  杨仲逺字序
  杨君敦仁以其名求字于予曰愿闻一言以进其不及自惟不肖何足以副其求然义不敢黙乃告之曰仁之道其至矣乎虽孔子犹罕言也况馀人乎然试尝语子以吾所闻夫忠恕者仁之方也寛裕温柔者仁之质也齐庄中正者仁之守也发强刚毅者仁之用也无迷其方无毁其质慎守之力行之则仁其庶几乎曽子曰士不可以不𢎞毅任重而道逺仁以为已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逺乎今吾子以敦仁自名可谓知任重矣予愿以仲逺配子之名益将期子于逺也夫任重而不期于致逺中必自画而已其于仁乎何与然古之为此道者果何求哉亦曰无迷其方无毁其质慎守之力行之而已反是而求所谓仁其庶几者非吾所敢知也於戏有名而不孚其实者古人耻之而今人不以为耻也吾子将有志乎古人而不免于今人则宜勉之毋忽云
  邓文伯字序
  武阳邓平更其名曰洵武间而语予曰平之名久矣未有知其为倒士也梦有神人告我曰子之名平其字倒士使子之困穷也殆以是夫予觉而异之徐而思之意者殆天将启予乎吾困穷之病将由此有瘳乎不然何神之告我详而警我之至也越明乃以洵武易之吾子姑为我字之以相神之惠斯亦故旧之义也子其无辞予闻而诺之为之言曰夫一体之盈虚消息通乎天地应于物类则祸福之来兆于彼而此应之亦其理也然天棐谌命靡常而古之人所以应天者亦求诸已而已君宜勉之夫有武必济之以文请字曰文伯并为说以纪其事云
  杨希旦文集序
  先生讳某字希旦延平将乐人也自少以文行知名累举不第抱负其器退老于家以诗书自娱其为人敦朴夷易不事表襮睟然有长者之风乡党称其行焉先生既没逾一年其子道始集其遗文数百篇属予为序予告之曰士以一言轻重足以信今传后惟有德者能之予何敢当然幼尝得侍先生闲燕其善言懿行固已饫闻习见之矣俯仰十馀年间先生之交游亲友凋丧略尽能知先生所为者渐不可得则予之素所闻见者犹当称述显扬之使后进者与闻焉况其遗文乎予虽不肖其何敢辞先生诗文清切平易不以雕琢为工览之者亦足想见其风度云
  谢君咏史诗序
  君子积学积文稽诸前言往行叅以古今之变非徒侈闻见而已将以畜德而广业也昔在尧舜之为君禹稷皋陶之为臣相与都俞庙堂之上共熙帝载亦惟稽古耳况其下者乎然自汉魏而来更五代之季述史者皆有善善恶恶之意然而论不诡于圣人者无几矣士之欲稽古者将安取正乎扬子曰好书而不要之仲尼书肆也信哉是言古之人度在身操之以验物则审矣镜在心故物来而照之妍媸无逃焉夫不知明善以诚身而欲以一言订古人之是非未有能者也娄川居士谢君一日走仆致书踵吾门以其所著咏史诗合二编属予为序予闻谢君积十年之勤穷探博取而成此诗其用力多矣夫自溷于闾阎阡陌之中与编户齐民为伍乃独超然逺览究知前世兴衰治乱贤人哲士之终始与世之老师宿儒并驱争先岂易得哉故予喜其为人而乐为之道也其诗词尤丽可观与夫是非褒贬览者当自有得也
  田曹呉公文集序
  吾郡审律先生集录其先君遗文数百篇以书属予为序田曹吾不及见其人因得诵其诗论其世稽其行事得其所以修之身刑之家施诸有政者为详焉而后益知嘉祐治平之间泽之入人深矣当是时学士大夫达而位乎朝则著之事业光明硕大追配前哲其不显而在下则载之空文犹足以私淑诸人如公之徒是也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诗之存亡闗时之盛衰岂不信矣哉公之仕不充其志而用不究其才故未老而归其平居暇日有动于中而形诸外者一见于诗其偶俪应用之文亦皆有典则其辞直而文质而不俚优游自适有髙人逸士之气故其流风馀韵足以遗其子孙化其乡人皆可见也今其子弟之贤者多隠德不求闻达而足以文行知名朝廷者二人焉审律其一也审律名仪去年以遗逸被召相君说之除大成府审验音律已而非其好也浩然有归志盖有公之遗风也公之诗文足以自表于世无待于余言至其所以遗子孙者世或未之知也故详著之使夫乐道人之善者与闻焉公姓呉讳辅字鼎臣
  冰华先生文集序
  冰华先生钱公讳世雄字济明常州晋陵人也公年十六七时其诗已为名流所称比壮游东坡苏公之门与之方轨并驰者皆一时豪英而东坡独称其探道著书云升川増则其推与之意至矣然公以是取重于世亦以是得罪于权要废之终身卒以穷死公初在平江虽为郡贰而政实在公出老奸巨猾屏气惕息摧伏不敢逞而善良有所怙已而为有力者所困不得尽其所欲为者士论至今惜之而邦人之思愈久而不能忘也公虽退休益自刻厉日以诗书自娱无穷愁怼憾之气遇事感发一见于诗故其文于诗为多公既没其子诩集其遗文属予为序余窃谓东坡文妙天下为时儒宗士有得其一言者皆足以名世况知之之深乎则公之文固世所愿见不待余言而传也然公之平生交游执友凋丧略尽晩学后进无能知公者故余不辞而为之因以著其出处之大略云
  王卿送行诗序
  皇祐二年光禄卿赠太尉王公谢事南归在庭公卿大夫设祖道供帐都门外车数百辆自祁公而下六十有六人各赋诗以纪其行是行也蝉蜕嚣尘之中而髙蹈物表与世之酣豢利禄而不知止者相去逺矣昔二疏辞位而去都门供帐之盛则有之至若公卿大夫播之声诗垂耀无穷盖未之有也则公之归荣于二疏有光矣然余窃怪庆历皇祐间君臣一心收揽豪英如建厦然大而为栋梁细而为欂栌扂楔无不尽其材者究观六十有六人登金门上玉堂进居宰辅者殆不可胜数公以清名重德为时望所属而位止列卿髙才逺识独不究其用士论所以重惜之也昔公之子通奉公尝编集诸公送行诗为上下二巻欲镂板以传未及而没今其孙大夫始克成先志不逺数千里以书属予为序夫成德之后茍非子孙世有人焉而能显扬无穷之闻者未之有也余以晩学后进虽不登公之门与闻謦欬之馀音然得诸公之诗玩味之亦足想见其风度矣昔韩退之以文名擅天下犹以词列三王之次为荣耀余何人哉乃获载名诸公之间故承命不辞勉为之书














  龟山集巻二十五